【韓詩外傳】卷4詩解3桓公伐山戎過燕君送出境贈地諸侯朝齊禮義道本不由則廢 題文詩: 齊桓公伐,山戎其道,過燕燕君,送之出境. 桓公問曰:諸侯相送,固出境乎?管仲曰非, 天子諸侯,相送不出.桓公曰然,畏而失禮. 寡人不可,使燕失禮,乃割燕君,所至之地, 以與燕君,諸侯聞之,皆朝於齊.詩經有曰: 靜恭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
韶用干戚,非至樂也;舜兼二女,非達禮也; 封黃帝之,子十九人,非法義也;往田號泣, 未盡命也.以人觀之,則是以法,量之則未. 禮記有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詩經有曰: 靜恭爾位,正直是與,神之聽之,式谷以女. 夫禮也者,治辯之極,強國之本,威行之道, 功名之統,王公由之,以一天下,不由之以, 隕社稷故,堅甲利兵,不足爲武;高城深池, 不足爲固;嚴令繁刑,不足爲威;由道則行, 不由則廢.昔楚人者,蛟革犀兕,以爲鎧甲, 堅如金石,宛如鉅蛇,慘若蜂蠆,輕利剛疾, 卒如飄風,然兵殆於,垂沙唐子,死莊蹻走, 楚分爲四,此豈無堅,甲利兵哉!所以統之, 非其道故.汝淮爲險,江漢爲池,緣以方城, 限以鄧林,然秦師至,於鄢郢舉,若振槁然, 是豈無固,塞限險哉!其統之者,非其道故. 紂殺比干,囚箕子爲,炮烙之刑,殺戮無時, 群下愁怨,皆莫冀命,然周師至,令不行乎, 左右而豈,其無嚴令,繁刑也哉!統非其道. 若夫明道,而均分之,誠愛而時,使之則下, 之應上也,如影響矣;有不由命,然後俟以, 刑刑一人,而天下服,下不非上,知罪在己. 是以刑罰,競消威行,如流無他,由是道故. 詩經有曰:自東自西,自南自北,無思不服. 如是則近,者歌謳之,遠者赴而,趨之幽閒, 僻陋之國,莫不趨使,而安樂之,若赤子之, 歸慈母者,爲之何也?仁刑義立,教誠愛深, 禮樂交通,故也詩曰:禮儀卒度,笑語卒獲.
【原文】 齊桓公伐山戎,其道過燕,燕君送之出境。桓公問管仲曰:『諸侯相送,固出境乎?』管仲曰:『非天子不出境。』桓公曰:『然畏而失禮也。寡人不可使燕失禮。』乃割燕君所至之地以與之。諸侯聞之,皆朝於齊。詩曰:『靜恭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 【注釋】 1出自【史記三十世家·齊太公世家】二十三年,山戎伐燕,燕告急於齊。齊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於孤竹而還。燕莊公遂送桓公入齊境。桓公曰:『非天子,諸侯相送不出境,吾不可以無禮於燕。』於是分溝割燕君所至與燕,命燕君復修召公之政,納貢於周,如成康之時。諸侯聞之,皆從齊。 2『靜恭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出自先秦詩經·小雅·谷風之什的【小明】
明明上天,照臨下土。我征徂西,至於艽野。二月初吉,載離寒暑。
心之憂矣,其毒大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豈不懷歸?畏此罪罟!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曷雲其還?歲聿雲莫。念我獨兮,我事孔庶。
心之憂矣,憚我不暇。念彼共人,眷眷懷顧!豈不懷歸?畏此譴怒。
昔我往矣,日月方奧。曷雲其還?政事愈蹙。歲聿雲莫,采蕭獲菽。
心之憂矣,自詒伊戚。念彼共人,興言出宿。豈不懷歸?畏此反覆。
嗟爾君子,無恆安處。靖共爾位,正直是與。神之聽之,式谷以女。
嗟爾君子,無恆安息。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 翻譯:
高高在上那朗朗青天,照耀大地又俯察人間。我爲公事奔走往西行,所到的地域荒涼僻遠。周正二月某吉日起程,迄今歷經酷暑與嚴寒。心裡充滿了憂傷悲哀。深受折磨我痛苦不堪。想到那恭謹盡職的人,禁不住潸潸淚如湧泉。難道我不想回歸家園?只怕將法令之網觸犯。
想當初我剛踏上征途,那時候正逢舊歲將除。什麼日子才能夠回去?眼看年將終歸期仍無。顧念到自己形單影隻,差事卻多得數不勝數。心裡充滿了憂傷悲哀,我疲於奔命無暇自顧。想到那恭謹盡職的人,我無限眷念朝夜思慕。難道我不想回歸家園?只怕上司的責罰惱怒。
想當初我剛踏上征途,正值由寒轉暖的氣候。什麼日子才能夠回去?公務卻越加繁忙急驟。眼看將年終時日無多,人們正忙著采蒿收豆。心裡充滿了憂傷悲哀,我自討苦吃自作自受。想到那恭謹盡職的人,我輾轉難眠思念不休。難道我不想回歸家園?只怕世事翻覆禍當頭。
長嘆息你們這些君子,莫貪圖安逸坐享福分。應恭謹從事忠於職守,交正直之士親近賢人。神靈就會聽到這一切,從而賜你們福祉鴻運。
長嘆息你們這些君子,莫貪圖安逸碌碌無爲。應恭謹從事忠於職守,與正直之士親近伴隨。神靈就會聽到這一切,從而賜你們洪福祥瑞。 【原文】 韶用干戚,非至樂也;舜兼二女,非達禮也;封黃帝之子十九人,非法義也;往田號泣,未盡命也。以人觀之則是也,以法量之則未也。禮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詩曰:『靜恭爾位,正直是與,神之聽之,式谷以女。』 【原文】 禮者、治辯之極也,強國之本也,威行之道也,功名之統也,王公由之,所以一天下也,不由之,所以隕社稷也。是故堅甲利兵,不足以爲武;高城深池,不足以爲固;嚴令繁刑,不足以爲威;由其道則行,不由其道則廢。昔楚人蛟革犀兕以爲甲,堅如金石,宛如鉅蛇,慘若蜂蠆,輕利剛疾,卒如飄風,然兵殆於垂沙,唐子死,莊蹻走,楚分爲三四者,此豈無堅甲利兵也哉!所以統之非其道故也。汝淮以爲險,江漢以爲池,緣之以方城,限之以鄧林,然秦師至於鄢郢,舉若振槁然,是豈無固塞限險也哉!其所以統之者、非其道故也。 紂殺比干,而囚箕子,爲炮烙之刑,殺戮無時,群下愁怨,皆莫冀其命,然周師至,令不行乎左右,而豈其無嚴令繁刑也哉!其所以統之者、非其道故也。 若夫明道而均分之,誠愛而時使之,則下之應上,如影響矣;有不由命,然後俟之以刑,刑一人而天下服,下不非其上,知罪在己也。是以刑罰競消,而威行如流者、無他,由是道故也。詩曰:『自東自西,自南自北,無思不服。』如是則近者歌謳之,遠者赴趨之,幽閒僻陋之國,莫不趨使而安樂之,若赤子之歸慈母者、何也?仁刑義立,教誠愛深,禮樂交通故也。詩曰:『禮儀卒度,笑語卒獲。』 【譯文】 所謂的社會行爲規範,是治理辨別的最高頂點,是強大國家的根本,是威行天下的道路,是功勳與名譽的總綱。王、公們遵照它,就可以得到天下;不遵照它,就會毀滅社稷。所以,堅固的鎧甲和鋒利的兵器,不足以取得勝利;很高的城牆和很深的池水,不足以視爲堅固;嚴酷的法令和繁瑣的刑罰,不足以形成威力。遵照這個道路就能行,不遵照這個道路就是廢的。 【釋】出自【荀子】卷15議兵篇詩解7禮義道本不由則廢 出自【史記.八書·禮書】原文: 治辨之極也,彊固之本也,威行之道也,功名之總也。王公由之,所以一天下,臣諸侯也;弗由之,所以捐社稷也。故堅革利兵不足以爲勝,高城深池不足以爲固,嚴令繁刑不足以爲威。由其道則行,不由其道則廢。楚人鮫革犀兕,所以爲甲,堅如金石;宛之鉅鐵施,鑽如蜂蠆,輕利剽,卒如熛風。然而兵殆於垂涉,唐昧死焉;莊蹻起,楚分而爲四參。是豈無堅革利兵哉?其所以統之者非其道故也。汝潁以爲險,江漢以爲池,阻之以鄧林,緣之以方城。然而秦師至鄢郢,舉若振槁。是豈無固塞險阻哉?其所以統之者非其道故也。紂剖比干,囚箕子,爲炮格,刑殺無辜,時臣下懍然,莫必其命。然而周師至,而令不行乎下,不能用其民。是豈令不嚴,刑不鷟哉?其所以統之者非其道故也。 【譯文】史記: 禮是治世辨惑的極點,強國固家的根本,威力施行的基本方法,事功名位的總表現。王公奉行它,可以統一天下,臣服諸侯;不奉行就會捐棄社稷,破家亡國。所以,堅韌的甲冑、犀利的兵器,不足以獲得勝利,高大的城牆、寬深的溝池,不足以爲險固,嚴酷的號令、繁苛的刑罰,不足以增加威嚴。按禮辦事,就事事成功,不按禮辦事,就諸事皆廢。楚人以鮫魚革,犀牛、兕牛皮爲衣甲,堅韌如同金石;又有宛城製造的大鐵矛,鑽刺時犀利如鋒蠆之尾;軍隊輕利飄速,士卒像疾風驟雨般迅捷。然而,兵敗於垂涉,將軍唐昧戰死;莊蹻起兵,楚國分而爲四。這能說是由於沒有堅甲利兵嗎?是統領的方法不對頭啊。楚國以汝水、穎水爲險阻,以岷江、漢水爲溝池,以鄧林與中原相阻隔,以方城山爲邊境。然而,秦國軍隊直攻到鄢郢,一路如摧枯拉朽。怎能說是因它無險可守呢?是統馭的方法不對啊。殷紂王剖比干之心,囚禁箕子,造炮烙刑具,殺害無罪之人,當時臣民懍然畏懼,生死不保。周朝軍隊一到,紂王命令無人奉行,百姓不爲所用,怎能說是號令不嚴、刑罰不峻呢?是統領的方法不對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