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
<div class="feature"> 战国策 卷二十七‧韩策二 韩傀相韩
韩傀相韩,严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严遂政议直指,举韩傀之过。韩傀以之叱之于朝。严遂拔剑趋之,以救解。于是严遂惧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韩傀者。
至齐,齐人或言:‘轵深井里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者之间。’严遂阴交于聂政,以意厚之。聂政问曰:‘子欲安用我乎?’严遂曰:‘吾得为役之日浅,事今薄,奚敢有请?’于是严遂乃具酒,觞聂政母前。仲子奉黄金百镒,前为聂政母寿。聂政惊,愈怪其厚,固谢严仲子。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有老母,家贫,客游以为狗屠,可旦夕得甘脆以养亲。亲供养备,义不敢当仲子之赐。’严仲子辟人,因为聂政语曰:‘臣有仇,而行游诸侯众矣。然至齐,闻足下义甚高。故直进百金者,特以为夫人麤粝之费,以交足下之驩,岂敢以有求邪?’聂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者,徒幸而养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严仲子固让,聂政竟不肯受。然仲子卒备宾主之礼而去。
久之,聂政母死,既葬,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严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远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至浅鲜矣,未有大功可以称者,而严仲子举百金为亲寿,我虽不受,然是深知政也。夫贤者以感忿睚眦之意,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可嘿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终,政将为知己者用。’遂西至濮阳,见严仲子曰:‘前所以不许仲子者,徒以亲在。今亲不幸,仲子所欲报仇者为谁?’严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韩相傀,傀又韩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兵卫设,臣使人刺之,终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弃,请益具车骑壮士以为羽翼。’政曰:‘韩与卫中间不远,今杀人之相,相又国君之亲,此其势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无生得失,生得失则语泄,语泄则韩举国而与仲子为仇也,岂不殆哉!’遂谢车骑人徒,辞,独行仗剑至韩。
韩适有东孟之会,韩王及相皆在焉,持兵戟而卫者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韩傀。韩傀走而抱哀侯,聂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所杀者数十人,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肠,遂以死。
韩取聂政尸暴于市,县购之千金。久之莫知谁子。政姊闻之,曰:‘弟至贤,不可爱妾之躯,灭吾弟之名,非弟意也。’乃之韩。视之曰:‘勇哉!气矜之隆,是其轶贲、育而高成荆矣。今死而无名,父母既殁,兄弟无有,此为我故也。夫爱身不扬弟之名,吾不忍也。’乃抱尸而哭之曰:‘此吾弟轵深井里聂政也。’亦自杀于尸下。晋、楚、齐、卫闻之曰:‘非独政之能,乃其姊者,亦列女也。’聂政之所以名施于后世者,其姊不避菹醢之诛以扬其名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