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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文史网 研究三代史,需要建立一个年代坐标系,确定一些纪年坐标点,天文学家们能够为此做出极有价值的计算。
席泽宗先生说得好,彻底解决三代断代问题,要考古、历史和天文、计算专家合作,经过艰苦努力,定能做出成绩。
现代物理学对考古可以提供比过去更多、更有力的帮助。碳―14、钾氩、铀系、穆斯堡尔谱、中子活化、热释光、古地磁、氧同位素比等现代断代技术已广泛采用。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北京大学等单位的考古学家和物理学家已作出过很大贡献,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北京大学近年建成了加速器质谱仪(AMS),80年代初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的串联加速器质谱仪投入运行。这些新的装备为科学考古工作提供了强大的科学武器。
党中央、国务院始终十分重视中国的历史研究和考古工作。共和国建国伊始,发布了一系列关于保护和发掘历史文物的法令和规范,建立了管理和研究机构,培训考古人员,在大学设专业,培养高级人才,开展了新的考古发掘工作。经过四十多年的努力,我们已经有了比较强大的考古和历史研究队伍和科学力量。仅考古研究单位就有50多个,1600多人,与发达国家相比也毫不逊色。
经过100多年数代人的努力,特别是最近40多年卓有成效的工作,中国的古代史研究已取得极其丰富的成就。处于世纪之交的“九五”期间,应该做一个总结,对三代纪年这个关键问题归纳出一个轮廓。
对这一工程的实施,我冒昧提出下列建议,供大家参考。
第一,要 突出重点,有所为,有所不为,集中精力于关键问题。五千年的文明史,渊邃浩瀚,是长远的研究对象,有取之不尽的研究题材。当前对社会影响最大的是三代纪年问题。欲五年完成,时间很短。应集中精力于总结近几十年考古发掘、甲骨金文、竹书等新的考古和历史科学研究成就。必要时,可部署新的发掘,对重点遗迹文物,集中力量进行研究。当前资源有限,须有效利用。面不宜铺得太大,可有可无的项目暂时不做。对主题关系不大的研究、试验、发掘等可留给后人,他们会做得更好。
第二,提倡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相结合。毫无疑问,完成此工程主要靠历史和考古学家,自然科学有关专业应参与协同。可综合调度使用我国已建成的物理、化学、地学、天文学等现代设施。除确系必要者外,能不新建的不必新建。计划定得太大,会影响预定目标的实现。
第三,实施断代工程,宜集中注意力于任务目标,不再引发大的辩论,有些学术问题已辩论了100年。周谷老告我,若是过去,这题目本身就要引起争论。科学的发展离不开社会进步潮流的推动。“甚至那些纯粹的自然科学也只是由于工业、商业和人们的感性活动才达到自己的目的和获得材料的”(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就连进化论和万有引力定律的发现都不能例外(见E.Mayr:The Growth of Biological Thought,P.501,1982;席泽宗:《科学史八讲》,科学史的纵深发展,第12页)。在伟大革命时期,推翻帝制,涤荡封建,扫除荒秽,批判旧文化的大潮中,与社会政治、经济联系密切的历史研究,必带有时代的特征。五十年前的历史学家掌握的资料不如现在多,尚不知夏也有文字、青铜器和城市,还没有现代科学方法。鲁迅说过,有些事前人不知道,后人用不着替他们惭愧,也用不着隐讳。有人嘲笑古代神话是迷信,或一切新学说皆必来自承袭,这与蔑视古代文化没有什么两样(鲁迅:《科学史教篇》,《全集》卷一)。郭沫若后来高度评价50年代西安半坡古文字雏形的发现(2800―2100BC),认为这是汉字的起源。他称河南偃师二里头的考古发现(2000―1500BC)“为探索夏文化提供了重要线索”(郭沫若主编:《中国史稿》,第二编,1976年)。郭老的科学精神是很值得赞扬和效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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