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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起點語文網 以寫中國題材的小說【大地】獲諾貝爾文學獎蜚聲寰宇的作家賽珍珠,1892年6月26日出生於美國亞弗吉尼亞州,出生3個多月,即隨傳教的父母來到中國,在江蘇鎮江生活、學習、工作了18年。由於她是在英、漢雙語環境下長大的,所以她描繪自己在文化上具有雙焦點透析;她自幼酷愛漢語,熱愛中國,稱『中國官話是人類語言的精華』,一直宣稱漢語是她的母語,中國是她的第二祖國,鎮江是她的中國故鄉,還起了一個美麗的中國名字『賽珍珠』。 賽珍珠僑居中國近40年,自稱『講漢語像講本族語一樣自如』,說的漢語口語一定很溜,但賽珍珠說的是什麼方言呢?
筆者認為:賽珍珠漢語的口音應該是『下江官話』。明清以來的官話,廣義地說,是指廣大北方話區的方言,例如陝甘寧的話叫西北官話,雲貴川的話叫西南官話,九江南京鎮江話叫下江官話;狹義地說,官話就是以北京話為代表的華北東北話,京腔京調的北京話則是公認的『標準官話』。
讀過冰心作品的讀者肯定有印象:『王先生是前清的一個秀才,曾做過某衙門的筆帖式,三十年來,因着朋友的介紹,王先生便以教外國人官話為業』,賽珍珠的父親賽兆祥就是一位傳教士,他精通漢語,在華輾轉傳教數十年。必定熟悉官話,所以賽珍珠也肯定會官話。
賽家保姆王媽是揚州一帶人,她是賽珍珠幼年的啟蒙老師,給賽珍珠講過不少民間故事,加上賽珍珠從小生活在周圍蘇北移民較多的山上,賽珍珠又酷愛聽揚州評話。眾所周知,揚州評話說書人說表語言分為官白、私白兩類。官白用於區分和表現角色,摹擬不同地區、不同人物的語言 (按角色的不同特點設計),私白是揚州方言,用於敘事,表述人物內心活動,夾評夾議和插科打諢等。官白就是揚州官話,賽珍珠的鎮江話中必有揚州音。
賽珍珠的家塾老師孔先生是北京人,在賽家教授多年,因此賽珍珠學會北京話也是不成問題的。賽珍珠又在安徽宿州(宿州方言近天津方言,是天津話的『母方言』,詳見下文)、江蘇南京生活和教書10多年,合作者如龍墨薌(南京人),也應該受當地方言的影響。所以見過賽珍珠,並親耳聽過其講話的人都說她講話有南京口音或鎮揚口音,口音像周恩來;也有說像黎東方(歷史學家,揚州人)、陳光甫(金融家,鎮江人)的,這幾位來自『方言母語』的官話,不是『國音京調』。 黎東方在回憶錄裏說賽珍珠能說『揚、鎮一帶的方言』,這是毋庸置疑的。
當代學者李世瑜通過實地考察發現,天津話與以宿州為中心的江淮平原地區的方言最為接近,而宿州地區的方言則與天津話非常接近。如周恩來是淮安人,他雖然在天津工作學習生活過,但他後來為人熟知的口音並不是那時候形成的,而是他的家鄉話。這樣,他的口音為什麼聽起來很像天津話就不難理解了。賽珍珠的中文口音惟一的錄音是她 1942年在美國之音發表的廣播對華演講,肯定是用的官話,遺憾的是錄音檔案現藏巴黎,我們聽不到。
我們來看作者在1954年出版自傳【我的中國世界】(尚營林等譯,湖南文藝出版社,1991)中如何敘述『官話和方言』的。『她們大多數人會講官話,因為她們大都是隨家人從北方逃荒來到南方的。』(頁74)筆者按:這裏介紹的是上海當時的外來人口是官話區的。她來自上海,不會講官話。我不懂她講的方言,儘管漢語是我的母語。(頁106)筆者按:這裏介紹的學生說的是上海、蘇州一帶的吳語。官話區的人士自然無法聽懂。這兒的人都很風趣,不同於江南人。他們幸好也講官話(北方方言)。我只稍微糾正一下幾個發音,就能與他們順利交談了。(頁148)筆者按:安徽宿州說的是皖北方言,與南京等地的下江方言接近,交流基本無障礙。家裏請孔先生來,本是要他教我漢語的,但他愛講,我愛聽,他那抑揚頓挫的北京話讓我入迷。(頁27)按:孔先生是標準的『京片子』。楊女士是我的中國朋友。她先是講英語,隨後又改講漢語。她以我們孩提時用的華北方言說。(頁42) 按:這裏的華北方言應該就是北方話。
雖然賽珍珠生活的時代已經有『普通話』之說,中國大陸對推行民族的共同語極為重視。──1955年10月,教育部副部長張奚若在全國文字改革會議上作了【大力推廣以北京語音為標準的普通話的報告】,報告說:『幾百年來這種「官話」在人民中立下根基,逐漸形成現代全國人民所公認的「普通話」(「普通」在這裏是普遍、共同的意思,而不是平常、普普通通的意思)。從此,正式把國語統稱為普通話,把從前推行國語的提法改稱為推廣普通話了。1956年2月5日,國務院成立中央推廣普通話工作 委員會,次日又國務院發出【推廣普通話的指示】。
遺憾的是,賽珍珠由於立場等原因,但她在著作中卻始終沒有提及普通話。
作者:裴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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