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趣說水滸人物:宋江沒本事 奸臣"有一套"

  : 揚子晚報

借第三屆南圖閱讀節舉行之際，江蘇省國畫院院長、著名畫家周京新15年前所繪的一套水滸人物畫昨日在南京圖書館首次面對公眾展出，展覽將於12月7日結束。吸引不少美術界專業人士前往。有畫家甚至稱這是一套『天才畫作』，『不僅僅是筆墨語言，更包含深刻的藝術理解』。作為資深『水滸』迷，周京新昨日在展覽現場坦言自己更喜歡書中的小人物，不喜歡宋江一類的主角，『所以我把宋江擺到了最後』。
為畫【水滸】曾上樑山
15年前，父親生病，周京新陪伴榻旁，見縫插針，拿盆墨拿張紙，就開始畫自己心目中的【水滸】，『從中學時我就痴迷【水滸】，我的大學畢業創作選題也是【水滸】。從1983年至今，我一直沒有間斷過畫【水滸】。而15年前畫【水滸】，我嘗試一種寫意的狀態，雖然筆法是工謹細緻的線描，但整個狀態卻是抓過毛筆就畫，沒有草稿，可以說是胸有成竹』。用的紙，是他大學時花了2元錢買的100張紙，很便宜，裁了就畫。
為畫【水滸】，他曾隻身去了一趟水泊梁山，想瞧一瞧『水滸寨』、『忠義堂』、『八百裏水泊』，『然而，乘興而往，掃興而回，一條「好漢」也沒會着，一裏「水泊」也沒瞧見。現實跟想像中差距很大。事實上根本沒有108將，只有36將，而且是打了一仗就投降。』這讓他也領悟到：文學創作高於生活。
1984年【水滸組畫】獲得了第六屆全國美展中國畫銀獎，影響很大。『然而，因為認定自己更適合探索水墨寫意這條路，我還是在【水滸組畫】十幅完成之後，決意放棄工筆重彩轉向水墨寫意。』他最終將創作探索重點確立在『水墨雕塑』方向。
小人物比宋江之類更可愛
那麼，最喜歡【水滸】中的哪個人物？周院長的回答出人意料：最喜歡裏面的小人物，比如時遷，『鼓上蚤時遷在梁山上幾乎位居最末，但他的名氣卻不小，因為他身懷飛檐走壁，跳籬騙馬的絕技，無人可比，許多重要的任務都得由他出馬。』他指點大家看其中一幅作品，畫的是喬鄆哥和何九叔，『喬鄆哥就是個賣雪梨的，經常被人欺負；何九叔類似於街道辦事處的小幹部，【水滸】中對他的着墨很少，甚至沒有形象描寫。但就是這樣很普通的人物，卻很鮮活，他們的行為間透出內心的正直。』
相反，他『對宋江等主角不是太喜歡』。他說：宋江其貌不揚，文武不全，實在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遇到強人追殺，不是逃跑就是求饒。領兵攻城打莊，更是百無一能，只能由智多星吳用和豹子頭林沖等人抬着混。這樣的人卻能讓一百多條好漢服他，邪門兒！『矮腳虎王英好色，小霸王周通也好色，可是，宋江卻一心只惦記着給王英找個好女人，還硬將才貌雙全的扈三娘配與了他，令人想起了將潘金蓮逼嫁與武大郎的那個清河縣大戶，作孽！』
奸臣其實都『各有一套』本領
畫作中有一幅畫了兩個大臣：御殿司太尉宿元景和東廳樞密使童貫，一忠一奸。周京新並沒有把兩人畫出鮮明對比。對此，他如此解釋：歷代都有固定思維模式，就是奸臣誤國，皇帝被忽悠了。【水滸傳】中的高俅、蔡京、童貫、楊戩就是盤踞在徽宗身邊的「四大奸臣」，他們把持朝政，欺君罔上，魚肉百姓，盡幹壞事兒。至於高俅的蹴鞠絕技，蔡京的書法藝術，童貫的仗義疏財等等也一併被視作奸惡之類，不值一提了。這是臉譜化固定模式，具有相當的誤導性。』他認為：其實，有些奸臣在各自做人做官上都『各有一套』。譬如，蔡京是宋四大家之一，與蘇東坡齊名，他的書法名冠一時，但因為人們厭惡奸臣，就活生生把他從四大家剔了出去。
周京新覺得，閱讀要結合史書來看，才能對歷史人物做出自己獨有的判斷。揚子晚報記者 馮秋紅 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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