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脸上贴金
小到“杯水”大到“倾盆”的污泥浊水,从四面八方、前后左右地向你中医身上比祖国傣族、泰国、缅甸等国泼水节泼水更长期、势猛地泼过来。早已无法保持其庐山真面目时,而更有好心人替你脸上贴金,把已无法面世的真面目,又进一步地遮盖起来。而且脸上贴金除具备了和污泥水一样外在性损害之外,更增多了在部分干部及中医心理、思想方面起到麻醉、腐蚀、体解,终于使你耳目失聪失明,志气消磨一净,动力软化成瘫而成为宇文化及带兵杀到午朝门而他尚在后宫同妃嫔宫女们歌舞饮酒的隋炀帝杨广。替你脸上贴金的大体上有:
中医队伍庞大、人丁兴旺
中医队伍的天天扩大,这是有目共睹的客观存在,而且更有登记表、统计表可稽。拿从业人员多寡来衡量事业盛衰,更是天经地纬地无可非议。
相传乾隆皇帝某次下江南,驾到镇江金山寺拈香,事前通知该寺,并预告每个和尚赏二两白银。到那天方丈率领众僧在山门接驾。只见山门内外两侧到弥陀殿、两厢、天井、大雄宝殿、藏经阁以及大小天井、长短走廊里光头密布,一如数十斤元宵(汤团)在大锅里烧煮时的“白浪翻滚”,只见光头不见地面。乾隆大悦,旁顾方丈祝贺他“佛门兴旺”。方丈则陪笑得言不成声,含含糊糊回答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其实金山寺里的真和尚不到20名,其余的都是昨天用五钱银子从市上招得来而锥剃去头发的老百姓。连数不清“一二三四五”的小三子也“叨倍末座,得附骥尾”。现在中医兴旺人多,基本上假和尚在那里充数,小三子也不少。
一、有自知之明者,知道西医队伍里挤不进去,索性自报中医。为了保险,称中西医结合。
二、中医出身,学校、祖传、从师三马并行。只需一个老医承认他或她“是我的子孙”、“是我的学生”,如再加上“熟人好办事”的熟人有实权者,就可大摇大摆跨进了中医大门口。
三、中医还有一个先天性特点,只要你有“一技之长”的,也就认为是“郎中”“大夫”。所以不管你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长的短的、胖的瘦的、学者或文盲、君子或小人,都是名正言顺的中医。且看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北京市宣武区服务公司编的《修脚术》在第一章、第一节、第一句就谓“修肢,是一种为广大人民所熟悉、所欢迎的医疗技术”。但我还迷惑不解的,为什么不归于西医而独独归到中医队伍里?而且西医是以操刀手术为主,中医是执笔内服药为主,这样的舍近求远?!以此类推,点痣的、捏脚的、脚部按摩的、莫名其妙地扎几针的、专门拨火管的、在疼痛红肿处拍几拍、站在病人面前或背后像音乐指挥家一样的没有指挥棒的指挥了一通,甚至鹅白疗法、饮水疗法、甩手疗法、退走疗法……等等等等,当然是中医了。但还感到万幸者,洗头房、洗脚室没有挂上中医招牌。
解放前,公认社会上有三只社会垃圾箱,一是和尚、二是丘八(兵)、三是中医。不论你上至失意政客、中为江洋大盗、下至偷鸡盗鸭者,在活不下去时,可以在这三只垃圾箱中随意择宜而取地投身进去,连门票都不需购买。现在从新中国成立后,和尚在正规学校,非好儿女没有资格当兵,第三只垃圾箱也曾捣毁了。但不知怎样,第三只垃圾箱又有逢春再葆青的暗潮,诚如金•文学家元好问(1190-1257年)诗所言“枝间新绿一重重”(引《同儿辈赋未开海棠二首》)。
但以讲究文明,不说脏话,现可称之为“百宝箱”。可引以为失望者“百宝箱”尚未端掉。
四、也有聪明人,在民间或书上搞到一张外治丹方,开始在亲戚朋友间试试,再在一村一乡,似乎有效,再推广到一市一镇,甚至不经过什么合法手续做成了成药,卖出了小小名气,中医界某些人就认为“替中医增光添彩”,立了大功。
不惜卑躬屈膝、沐浴焚香,对待老子般的请了进来。进来后如能安分守己,倒也苍天保佑。不过像这样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处处是在中医面上抹黑。中医的形象在群众的心中不言可知了。
五、这是在大批来访、开会时中医留下的名片中,介绍几张有特色的名片,有:
××副教授,全国唯象中医学研究会理事、××大学哲学系毕业兼中医师;
×××主任,××市气功研室主任,××康乐保健科技开发公司副总经理,××市中医学会会员;
×××zhengfu注册中医师,中国人体科学学会团体会员,全国唯象中医学研究会理事,健康报忠实读者,祝您健康周报通讯员;
×××气功中医,擅长神功书画与风水设计。××中医主任医师(待批),兼职教授,背面介绍:专治各科,妇幼内科,精通阴阳,名扬天下,神功监测,能知未来,命运风水,趋吉避凶,疑难杂症,有求必应;
×××,××市老年病研究会副主任,中医美容协会副主任,中国长春营养研究院研究员,××市中医学校客座教授;
×××,人民日报社医专部副教授,中国中青年名中医,中国自学人才荣誉称号获得者,中国发明协会荣誉会员,整脊专科创办人;
×××名中医,达摩老祖意金精、意力会会元气闭气门掌,人体科学研究会会长,××省气功科学会总大师。香港国际传统医学研究会会员。事绩已入《××名中医大辞典》。
以上都是中医界朋友,惜乎本人,年高脑衰,难能一一记忆,因之无法评议按语。
六、中医队伍里假冒伪劣色色俱全,但“劣”在四害中仅占1/4,可他的危害性、隐蔽性、挖中医墙角之祸,远远超过3/4的总和还大。因为他们的的确确跻身于金山寺20名真和尚中的真和尚,甚至还受过了“戒”。可是连59个字的《往生咒》都念不出。把《往生咒》开展诵读,则把“南(那)无(摩)”读为“男河”。“伽伽那(其其mo)”读为“家家拿”。和尚是真的,而无质量。这种没有质量的真和尚能否也算佛门弟子的一员?这种没有质量的真中医,恐怕为数不为太少,可能你没法鉴别而只能让他混在300人中(“滥竽充数”的故事)永远地把竽吹下去,南部处士也豢养得肥肥胖胖。真中医中的南部处士,是的的确确为正统的师传出身,或学校毕业。但一临床,却连“辩证论治”都不会运用,只能见什么病,就用什么药。中医赖之以生存的“五诊十纲”、“理法方药”都丢了,你还成为中医吗?人是依赖空气和饮食而活的,你没有空气和食物,还能活得下去吗?一个不呼吸、不进饮食的人势所必然的在户口薄上被注销,那么这个假的真中医等于不呼吸的活人,是不是要中医统计簿上保持他一个名额。
这种假的真中医所以产生之因,也是多方面的,大多为高考志愿是西医、或诚心致意当西医,但所求不得,只能以中医作渡船、中转站,一到时机,就暗渡陈仓地偷渡到西医五国。不论学校毕业生或培训班,一定有一百分的尖子,也有零汤团的等外品,那么他们就是等外品;不论什么行业,必然有不思上进、好吃懒做的家伙,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他们就是这等人。也有大事干不来、小事不愿干,自以为小小中医无出息,干起来哪里来的劲?白大褂一披在医院里云游四海,说不定还出境作短途游旅……。至于他们的表现,也不外乎处方都用中成药,因为肚子里没有“方”。但他也有补救办法,只要《临床常用中药手册》往口袋里一放,就可“打遍天无敌手”,书上早就把咳嗽痰多、伤风感冒、肝痛拉稀……的药,开列得详详细细,一览无遗。假如来一号痰多咳嗽,什么陈皮、半夏、川贝粉、象贝粉、杏仁……依样画葫芦照抄无误。他也不知道“痰”症还有风痰、湿痰、燥痰、顽痰、惊痰、脾虚生痰、脾阳无温生痰、肾水泛滥生痰之分。以上诸药仅能应付风痰、湿痰,除此以外的痰症用它便成催命符。好在即使把病人医死了,也毫无责任,书上不是明明白白地对病用药吗?!其实用中成药还是“中医用中药”,不失为孝子贤孙,而还有更多的却在用西药——当然其中也有诚实君子,不肯干那“挂羊头、卖狗肉”的欺骗勾当,光明磊落,为表示“表里一致”,于是干脆索性把听诊器在头颈上一套。
这样金山寺的和尚,毋怪乎乾隆皇帝的龙心大悦而说出一声“佛门兴旺”。
俗谚“一粒鼠粪,可以坏一锅粥”。那么现在的鼠粪不止一粒,十粒百粒千粒万粒,甚至量多于米,烧出的粥,你说是怎样?!
中医医院遍地开花
中医事业的作为代表性代表,当然以医院的多少最有资格。在建国之初仅仅四所、病床30张;经过50年奋斗建设已发展到以百倍、千倍来计算数字,这块6﹡6厘米的大金箔贴在中医脸上,应该是“受之而无愧”。但你“冷一下脑子定一下心”来观察一下,你的脸不可能不“晴转多云,多云转阴,阴转雨”。
笔者这20年中跑遍了台湾在内的全国各地,参观了无法计数的大小、公私中医院。早已西化的台湾不谈。当进门第一事的迎宾座谈会或迎宾仪式会上,书记或院长介绍院况中首先千篇一律(从来没有超越出“一律”之外的)要介绍洋设备,更特别强调出大的、齐的、高价的、进口的,似乎只有洋设备就是中医院办得优劣、高低、成败的标准。当然还有许多经济、行政、医生、床位、营业……等必需介绍的内容,而独独没有挺腰、昂首来介绍本院中医对某些病的治疗成效超过国内甚至国外,而且诚恳的请来宾把这些病人送来,验证验证我说的是真话或吹牛。
南京市曾有一家唯一市里最高级兼教学医院的中医院,曾在一家很有影响的报刊上登过这样的广告“×××中医院,设特色鼻炎专科,选用进口药物及注射等法治疗……”。一个中医院把西医取用了五六十年之陈旧货,奉为“中医特色”。举一反三,言尽于此。
名老中医、名中医、教授、专家多
现在有这样一个时代特征,每一提到或写到中医医生时,上面必需要加一个“名”字,不加上一个“名”,单单中医师三个字,似乎有残缺不全之感。写的人不写不行,受的人不写不乐。一个愿写,一个乐于接受,第三者又谁肯提出异议。一如米田共三字一定要连在一连,否则哪里还有一个“粪”字。
名老中医也好、名中医也好,横竖是时代的特征,谁还见怪而称怪。
一批年轻人对名老中医的看法是“他们排队排在前面,当然买得到。我要排在前面照样可以买到。”说得对吗?却也不能评他一个“错”。对于解放之初可能有这一回事,现在则没有了。至于名中医的故事,1994年6月25日南京《扬子晚报》载有“淮阴市第二人民医院,请来著名中医师辛学忠来该院开诊,辛自称其自制的药品治肿瘤有特效。每粒胶囊2-3元,外用药枯瘤酒每瓶1,651元……”。
元月10日,市药政对辛进行调查发现,辛学忠根本不是什么医生,而是黑龙江省农村的一个在街头摆地摊卖狗皮膏药的个体户。
教授、专家。也照抄1999年9月2日南京《江苏商报》12版“外来和尚抢摊中小医院”一文中的一节:“但记者要求出示专门的职称证明书时,该领导却又闪烁其辞,始终拿不出来。据了解,这样的‘专家’,往往与医院没有任何关系。
一般是向院方缴纳房租和管理费,有的还与院方进行药费分成。”虽然不能“以管窥天”,但一粒老粪你总不能不承认。
这一批名医、教授、专家和中医何其“缘深三生”,不去冒充西医而冒充中医。
还有少数“博导”“硕导”的教授,是不是真正的教导你的博士、硕士学生?
有谁去察访或检查!现在一考再考、横考竖考,都是考主治以下的小八辣子,我们还是克守古训--《礼记》的“刑不上大夫”。
著作及出版的热气腾腾
著作一词,内有不同档次:凡是你把你的知识,从脑子里渗透出来,通过手臂,再到指头而传到笔头上或电脑键盘上倾泻出来,凝结固定在白纸上,称为“著”、“撰”或“作”;把别人许多著作,加以分析、归类,然后成为对某型知识的系统性读者,如《字典》《辞典》《集成》《大全》《文献摘要》……之类的书,称为“编”、“辑”或“纂”。杂志、报章、刊物的“编辑”,最是典型的这项工作的工作者。更有依靠抄集人家的文章,或用浆糊、剪刀剪贴而成者,是“文抄公”、“剽窃犯”。
更有一种,从来所没有的,是随着新中国成立而与之俱生的。过去你有了知识与灵感,就可著书;有兴趣就可以编书;没有知识而却有着书的欲望者,就剽窃。你什么都没有当然可以不写。而现在则为了定职称、晋升等等原因,从而不能不写,即使没有知识、没有兴趣、没有欲望,还是软骗硬逼的要你写,那你不能不写。用什么原料来写?只能将读过的书本照抄或默写出来。好在这原料是一如地球的海洋一样不是领海而是公海,随便哪一个国家的船,都可像苏东坡说的“江上清风,山间明月,取之无尽,用之不竭”(见《前赤壁赋》)。所以它的性质是“鹦鹉学舌”,风格是昔日刻苦攻读的学子“读书笔记”,唯昔者是主动而出于自愿,现在是被动而出于强迫的不同。名称则无言可答。生产固然艰苦,但要它变成铅字则并不困难,只需你舍得将审稿费、录取费、排版费投到中医期刊、杂志编辑部,除极少数几家铁门紧闭,休想闯入之外,还是可以如愿以偿。
最后还是观察它们的“质”。因为它等于旧报纸,在“量”不在“质”。
现在的出版物之多,是无可否认。质吗?剽窃的为数不少,获益是收旧货的增加营业额;“编”与“纂”也很多,但你千万不能闭了眼睛自说自话,这一样的出版物,基本上都是工具书,对中医事业的贡献,的确“功不可没”,给中医的临床、研究、撰写、教学方面的支助,是一言难尽的。我有这样一个怪脾气,凡1912年之前的书籍,见一本买一本,之后,除张锡纯、张山雷、丁甘仁、谢利恒、陈存仁之外写的一概不买。但这一型的书籍,只需书店里出售的,我书厨里都有。
期刊、杂志而能挤掉“鹦鹉学舌”的水分,还是值得满意的。
中药走入国际市场
中药走入国际市场,外汇越挣越多,加之中成药的红遍全球每一个地方,以“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典出《公羊传•隐西元年》)的血统关系,因而中医也分得一点荣誉。
其实除叨了在它旁边映射到的光彩之外更没关系,对中医本身来讲,没有害也没有利。这是工商、外贸的贡献,便与中医有什么关系。或谓中成药是中医搞出来的,那么也没有听到过出口商品成交的增多,不论哪一个出品物资的原料,都出之于矿工、橡胶园工人、农民或饲养业工人之手而把贡献或利益瓜分给矿工、橡胶园工人、农民或饲养员。
所以中医根本就没有理由来把这一块金箔贴到自己脸上来。
中医热烧遍了全球、外国人也来学中医
外国人也来学习中医,有的甚至已成为门庭若市的中医师。这的确是事实,也的确是中医的大好事、大喜事。我们应先知道真正中医的队伍是怎样组成的:是由约占30%的针灸医师、约占40%的方脉医师和约占30%其他各个专科医师所组成(下文有详细的讨论)。其中方脉医师是中医的主要力量和骨干,因为他们是拥有中医正统理论最多的一族。虽然针灸治法产生于前,但方脉治法基本上是中医最主要的代表。
现在外国人所看到的中医只有针灸及少数专科中的伤骨科和推拿科,充其量也不过占整个中医的40%,还有60%的主体中医外国人竟完全不知道。不认识方脉更难以说是认识了中医。如其认为我“言之过甚”,那么你再思考这一点:现在在法国和美国已有200名以上外国人的有名中医,你能不能在他们中找出一个察苔切脉用理法方药来治病的呢?
我敢大胆的说“一个也没有”。这种买椟还珠的认识、崇拜、学习,能够被认为是真正的吗?传媒报导对中医的爱护传媒报道对中医的爱护,是替中医脸上贴金为最有力者之一,这是从我们中医心胆里发出的肺腑之言。自新中国建立到今天,五十年如一日。可是有时送来甜透的糖水,接到中医手里后,却成了难吞的苦酒。
即便是泼来的污泥浊水,也不分皂白的捧为中医特点,目的是为了壮大中医声势,效果则是助桀为虐。
即以1999年8月25日《中国中医药报》第一版的“男孩点头停不住,中医用药降鬼神”,文中叙述这种怪病,经中医治疗,竟然着手成春。为什么写这个报道,很明显、是宣传中医技术的高明。但如其再细细思索一下,什么病?是“椎体外系病变,引起的抽动--秽语综合症”,笔者本来主张用西医病名的,故而倒也十分迎合胃口。但引以为遗憾者,既是辨证论治的中医,为什么“证”没有说。
又谓“需要中药治疗,果然服药一个月后,孩子的怪病完全消失了”。那么既然服药,为什么这个关键性的什么汤、什么丸、什么药,一字没有提及。既然写上了“需要中药治疗”一言来突出一个“中”字,但现在有人在“中药保健,西药保险”思想指导下,都是中西并进,那么应该再加强其力度而再添上“完全不用西药的情况中”一句。那位主治中医师“神经科××博士”是中医还是西医,因为博士中医也已有了,而神经科尚未公开提出。这样在中医脸上贴金,有时效果适获其负面。
媒体对于中医,总是抱着“隐恶扬善”之主见来对待新闻稿或论文稿。孔夫子在2500年前就提出了一个道德标准,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见《论语•子路》)。所以编辑同志一见揭发中医黑暗面的、批评的新闻稿、论文稿即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手脚送进了废字纸篓或碎纸机里,一见歌颂中医的不管真中医或假中医也很快地与读者见面。不应该的隐恶,足以使上级领导闻不到基层的呼声,使坏事“养痈成患”。中医本身也更加孤芳自赏,夜郎自大,最后培养出一个隋炀帝。不应该的扬善,有时反而成为泼污泥浊水的推澜助波者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