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畫是通過形象來抓神情的。對物寫生,不僅僅是對自然外形的描寫,而是着重『以形寫神』。寫形是手段,寫神是目的。繪畫不能不要形而寫神,但不能只重形而不重神。 若論神似與形似,首先明白其自身的概念。『形神』本是中國的哲學術語,意指形體和精神。【莊子·知北游】曰:『精神生於道,形本生於精』。但『形』、『神』表現在繪畫中,形者,意為形狀、外貌;神者,即畫家思維雙重轉化的精神寄託。元代湯垕說:『畫梅謂之寫梅,畫竹謂之寫竹,畫蘭謂之寫蘭,蓋花鳥之至清,以意寫之,不求形似耳』。南齊謝赫在【六法論】中也闡述了這一觀點:『應物象形』。南朝唯物主義哲學家范縝更是在他的【神滅論】中將形神做了細解:『形者神之質,神者形之用』。元代文人畫家倪雲林通過放飛思緒的反思和累積,較早地提出了:『逸筆草草,不求形似,以形寫神,形神兼備』這一論述。實際上,這些觀點都是通過形象的訴說來寓神似的慰藉。所以,在中國畫中要求形愈簡,神愈全。形簡如篩糠見米,取糟存真;神全,則神入影跡,遺貌取神。 齊白石曾提出『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貴在似與不似之間耳』。顧愷之【魏晉勝流畫贊】中也有一段對形神的評述:『以形寫神而空其實對,荃生之用乖,傳神之趨失矣『。又說:『四體研蚩,本亡關於妙處,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如果,我們從形的本質去探研,就會明白形本是為筆墨而服務的載體,她不是只要筆墨而不要形的削足適履。就神而論,也並非是拿思緒混沌的自然滲入,而是凝鍊加工後的如何經營。中國人物畫最講傳神。人雖有胖瘦之分,但以心境神情表而出之,不可只講肥瘦,不顧喜怒哀樂,失之於畫。於山水畫,則如郭熙在【林泉高致集】中所言:『學畫山水者,何以異此?蓋身即山川而取之,則山水之意度見矣。真山水之川谷,遠望之,以取其勢;近看之,以取其質。真山水之雲氣,四時不同,春融怡、夏蓊鬱、秋疏薄,冬暗淡……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如滴、秋山明淨而如妝、冬山慘澹而如睡……山,近看如此,遠數里看又如此。每遠每異,所謂山形步步移也』。於花鳥畫,亦講四時百態、神情萬狀。觀悉鳥的動勢,察測性情之端倪,陶鑄心性於眾形,概念遺貌取神意達心靈感悟後的宣洩。 對於中國畫中『似與不似』的理解,筆者認為應該是既不屬於描摹客觀物象的再現,也不屬於思緒展露的直接揉入。而是畫家關注內心的真性情與自然萬物的巧妙結合,進而演繹真形的熔鑄。且不可誤解為即像而非。 當然,我們都知道,繪畫是造型藝術。那麼,就要求作者通過形象來表達意境。所謂的『形』並非自然界的本來面貌,它是通過作者自己的思想感情,用一定的技巧和筆墨語言來表現的。這也正應了鄭板橋所說:『手中之竹,不是胸中之竹;胸中之竹,不是眼中之竹』的『借物以寫胸中所有』之意。藝術是對自然物象的剪裁、加工、凝鍊、誇張、變形的一種從『術境』到『道境』的升華。更是藉助形象的塑造訴說『助人倫,勸教化』的視覺藝術。它伴隨形的千姿百態,而表現繪畫的媚俗研蚩。 大凡古人都在不同程度的理論中提及『形似』與『神似』的見解。不管是正面的提及還是反面的隱喻,都從不同角度闡述了神似與形似。故畫家在國畫中更多地是借物寫情,注重『以形顯神』、『傳神寫照』。將『形具而神生』的『神』從『形』中而生發出來的理論,在畫壇中奠定了堅實基礎。 作者簡介 王洪川,家學淵源自幼學習國畫書法,齊齊哈爾大學美術系畢業後深造於天津美術學院花鳥畫高研班——賈寶珉工作室。專攻小寫意花鳥,深得老師筆墨精髓。現為黑龍江省美術家協會會員,順德美術家協會會員.屢獲省市各級各類獎項,花鳥畫作品清新雅致,深受市場青睞,百川國畫藝術培訓中心創始人,教學總監,龍美文化/書法孔見簽約藝術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