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而阅读,这是大教育家孔子矢志以求的境界。日前,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隆重推出一套共四种的《阅读中国》(包括“社会史卷”、“军事史卷”、“科技史卷”和“艺术史卷”)系列丛书,正是秉承变阅读为悦读的理念,无论对材料的取舍、文字的叙述,还是图像的搭配和版式的处理,都使展卷阅读的我们,产生了一种悦目悦心的惬意感。
当然,生动性、趣味性并不是以牺牲学术性为代价的。其实,学术和趣味,思想与魅力本来就不是如有些人通常想象的那样,是势同冰炭不能调和的。在许多时候,恰恰是由于撰写者坚持了学术性,不局限于常人的皮相之见,才使其叙述生动飞扬:或者把我们的目光从表面引向深入,一种豁然开朗的舒适感油然而生;或者纠正了我们的一些习而不察的所谓常识,在认知上产生一种心理感受的戏剧冲突,从而完成了在非审美学科的学习中达到的审美愉悦。这种审美的愉悦,从最本质意义上说,是人类发展的最高尺度――美的尺度的正态效应。因为,学习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人的解放,而解放获得的一种身与心的愉悦,是应该统摄学习全过程的。 例如,在《阅读中国・社会史卷》的第三章,提到孔子在教育史的地位和作用问题,与一般通史类叙述不同的是,作者是从否定常识的一句论断进入正题的,其论述道: 确实,在许多历史论著中,是把孔子视为打破“王官之学”垄断的第一人。大家习惯认为,此前,接受学习的主要对象是贵族子弟,是所谓的君子。所以,在当时,君子与小人的区别,不单单是文化修养意义的,同时也是身份地位上的类的差别。问题在于,孔子之前和同时,都有私学存在,但因为孔子明确提出“有教无类”,并形成了一套教学体系,这样,《社会史卷》的作者在否定孔子为私学第一人的论断的同时,又强调了“孔子为万世表”的观点。这样,既肯定孔子的无可替代的历史作用,又对其“第一”予以否定,不但是提出了一个尊重历史事实的问题,也对历史的逻辑发展意义予以了充分估价。我们看到,对待历史人物和事件,经常会面对所谓的“第一”的问题,而有时候,叙述者往往会不自觉地把逻辑的真实和事实的真实混而为一,以某一人物对以后产生的巨大逻辑影响来简单等同于其事实上的第一,从而忽视了历史发展的错综复杂。这样的平面化处理,既没有尊重历史,也在认知过程中丧失了因观点冲突而产生的具有戏剧化的审美意趣。 在阅读历史著述的怡然自得中,还历来有“左图右史”之一说。加之当下所谓的“读图时代”的到来,用图像来呈现历史的多姿多彩,似乎有着文字叙述所无法替代的功效。在《阅读中国》书系中,在我们掀开的每一页中,各种精彩的图像纷至沓来,很容易吸引住我们的眼球。不过,这种吸引,不是为了以图像的华丽来湮灭文字的苍白;而是让文字与图像形成一种互动式的亲和力,互为指引且互为提升,让文字在图像中飞扬起来,也让图像在文字的说明中,变得深邃而耐人寻味。例如,在《军事史卷》第三章,叙述到春秋战国的步战时,页面配以1935年河南汲县出土的战国铜鉴上层的三条步战装饰带,每条装饰带上都有十多位士兵形象。他们姿态各异,兵器有别,这样的排列错落有致,显得十分美观。只有阅读了这样的文字,再细细琢磨这些画面,我们才对这些美的图像有了实质性的理解,有了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相统一的可能,并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有意味的形式”的那种审美自觉。 由于把整个中国历史离析为四种专门史,使得在有限的篇幅中,也能够集中笔墨来把一些专门问题加以较为详细的叙述。例如,在《军事史卷》第六章中,叙述元蒙骑兵战术,就展开得比较充分,其中提到的“更迭驰突”的战术,叙述生动。而《艺术史卷》中,指出宋代艺术是“诗意美和世俗美的分流”,也可说是把握了宋代艺术的总体风貌。
作者:詹丹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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