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界、电影界,别以为都能来这儿混饭吃。”戏曲表演艺术家裴艳玲日前来上海为东方艺术中心第五届名家名剧月做压轴讲座和演出,针对眼下层出不穷的某些新编戏曲,再次表达了自己的忧虑。而就在差不多半个月之前,她曾经在另一个场合说过同样不留余地的话:“别跟我说新编戏!”
她之所以说出这些听上去有些偏激的话,是因为实在忍无可忍。这些年来,她眼看着一些打着新编戏曲幌子的剧目,却把力气都花在灯光、布景和包装上,原本应该是戏曲核心的唱念做打被挤成了配角,演员被当成了道具。她以几年前的一出新编京剧为例:“那么好的两个演员,被人家当猴耍,往舞台角上一蹲,大灯打着,足足6分多钟!我能不骂人么?” 裴艳玲说,她反对的并不是创新本身。“其实我最胆大了。我排《宝莲灯》,糅进了很多川剧的音乐,还有伴舞、合唱;我的《哪咤闹海》、《钟馗》,都是改良戏。包括《林冲夜奔》,我学了两个路子,一个侯永奎,一个李兰亭,谁都有一点,谁又都不是,我就这么唱。我本来就是一个新潮派,你再新能新过我?”她又以梅兰芳、周信芳、马连良等大师为例,指出真正的前辈艺术家是不会固步自封的,戏曲在发展过程中从未停止过创新。 “但创新必须有‘守旧’的基础,戏曲的根在传统。”同样是梅兰芳的例子:“梅兰芳排了《一缕麻》,但他自己的儿子没学《一缕麻》,学的是《霸王别姬》。” 在裴艳玲看来,当今新编戏的舍本逐末,很大程度上和不正确的“杂交”有关:“不要以为话剧界、电影界都可以来这儿混饭吃。他们不懂,毁我们一通,他们不赔不赚;我们靠传统吃饭的可是大亏本,再往回找,找不回来了。就说演员吧,腿也抬不起来了,步子也不会走了,枪花也使不动了;那个谁谁谁,新编戏演多了,现在唱老戏也像唱京歌似的,他回不去了!” “传统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一口气把传统都吹跑呢?”裴艳玲说,面对新市场,把传统玩出新意来,那才是真正的挑战。此次她在上海,带来了一出昆版的《武松打虎》,以唱为主,从头到尾只打了两拳六脚,是一个略带书卷气的武松。“很新鲜吧?是我翻老本子的时候翻出来的。”另一场《寻源问道》,则采用“排练+讲解”的模式,只穿水衣,也不上妆,更没有布景,角色和情境的转换都以表演来区分,“这就是传统戏曲的精髓所在”。 来源:文汇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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