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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五百十二 元符二年己卯,一九九九
起哲宗元符二年七月壬寅盡是月庚戌
秋七月壬寅朔。
癸卯,右正言鄒浩奏:『伏聞陸師閔除寶文閣待制、知河南府。契勘師閔於今年三月十九日罷戶部侍郎,差知蘄州,四月二十二日改差知懷州。蓋緣任秦鳳路經略使日,鍾傳虛奏功賞,保明不實,情涉欺罔;及承受朝旨,許妄冒人自陳免罪,不即出牓,事屬稽慢。夫欺罔稽慢,乃臣子大罪,而師閔坐此黜謫甫及百日,遽然復職,俾司留鑰,不惟駭動羣聽,實無以懲示四方,殆非至公之朝謹用賞罰之道。伏望聖慈,深賜省察,特降指揮,追寢師閔今來新命,以允公議。』
貼黃:『契勘師閔初被黜謫,不即祗赴,輒求善地,公議固已罪之矣。今到懷州,席未及暖,反亟牽復一,則是黜謫之命,但行於小官而不行於貴近,何以示懲戒於天下?兼聞師閔在秦鳳日,其親屬亦有妄冒功賞者,身為帥臣而欺蔽至此,尤典刑之所難貸也。伏望睿慈,省察施行。』
又奏:『伏見所除師閔告詞,有「急於得人之際,遂遽起用」之語,乃知朝廷非不知師閔黜謫未當牽復,特以乏人任使,故有是命。然而賞罰之行,所以懲勸天下,惟其功罪而已。不為時方多事,故有功者不進,但有罰而無賞;不為時方乏人,故有罪者不退,但有賞而無罰。又況師閔之罪,已經推治,跡狀甚明,無可疑者。其差知蘄州,係是三月十九日,至今月初二日牽復,只得一百三日;其改知懷州,係是四月二十二日,至今月初二日牽復,只得七十日;其懷州到任,係是六月十一日,至今月初二日牽復,只得二十一日。黜謫未久,天下所知,若以乏人,便當驟用,不惟無以正師閔之罪,兼此例一開,自今以後,凡有罪者,無問誰何,皆可以緣乏人而縱釋之矣,尚何恃以肅官吏而振紀綱乎?所繫不小,不可不察。』
又奏:『臣近以陸師閔黜謫未久,驟然牽復二,累具事理奏論,乞賜詳酌施行,至今多日,未奉指揮。臣固當體朝廷之意,不復論列,然區區愚忠,不能自已者,誠以公議未安故也。夫以公議上達聖聽,恭俟採擇,是乃臣之職分,敢不罄竭以聞?臣觀自古以來,帝王御世之術,本末先後,雖不一端,其要在務明賞罰而已。蓋賞罰明,故懲勸行;懲勸行,故官吏肅;官吏肅,故紀綱正。而朝廷尊此,務明賞罰,所以為操術之至要也。師閔之事,其可忽乎?若以師閔為無罪,則忽罷戶部侍郎差知小郡,在前日為誤罰?若以師閔為有罪,則驟復寶文閣待制、知河南府,在今日為誤賞?二者並用,是豈明賞罰之道哉!臣竊惟朝廷不過急於得人任使,且謂師閔所坐,情為可宥,及不欲追改已行之命,故雖師閔到任纔二十一日,便行牽復,不以為疑。然而皆有可論者,若急於得人任使,則臣前奏,論之已詳,已塵天覽;若謂師閔情為可宥,則文案具存,其情可見。按鍾傳奏討蕩畫謀辦事,盡出師閔數日間合力幹辦,乞特推恩。既是討蕩謀畫辦事盡出師閔數日間合力幹辦,即傳以一百九十七級為三千五百三十級,師閔豈不預其事乎?借令不知傳妄冒之情,豈不知傳乞為推恩之奏乎?不以自明,此何意也?及六月十四日承受朝旨,妄冒人限一月許自首免罪。直至十八日,方出牓施行,卻於奏狀內稱『尋行出牓』。豈有奏以『尋行出牓』,而施行乃在得旨四日之後乎?身為從官,優被寵寄,略不尊憚朝廷,公肆欺罔,跡狀甚著,而遂謂其情為可宥,恐非所以示天下也,公議未安,尤在於此。若不欲追改已行之命,則言路所聞,無不在已行之後;儻以追改為難,即言職殆將廢矣。伏望聖慈,曲賜照察,出自威斷,追寢師閔前命,以釋天下公議。』訖不從。八月二日,師閔自河南移瀛州。
尚書省劄子,勘會陝西路每歲所鑄鐵錢貫數不少,近歲以來,銅錢太重,鐵錢太輕,熙寧間銅錢一百貫,換鐵錢一百五貫。自來別無定法,止是民間逐漸增添。竊慮歲久,轉更錢輕物重,須議指揮,今諸路經略安撫司,限半月密切具利害,合如何措置,可以稱提鐵錢稍重、物價稍輕;仍具熙寧以來至今銅鐵錢相換錢數申尚書,此文字親自收掌,不得下有司。閏九月五日甲戌遂禁使銅錢,專行鐵錢,有章楶、呂惠卿二狀,今附此。
涇原章楶、鄜延呂惠卿皆有狀申尚書省,然訖不用其言也。楶言:
勘會陝西錢法,本無輕重,只仁宗朝寶元、慶曆之間,邊事初興,增添戍卒、將佐等,經費滋多,財用匱乏。有獻計者,創鑄大錢,其文曰『重寶』,每一大錢,折十小錢。盜鑄之姦,自此得利。官司所獲無幾,而重寶已布滿民間,歲斷重辟,不知其幾何。朝廷患之,以折十大錢殺為折五,盜鑄不已,又殺為折三,所獲之利猶博,刑辟尚多,不得已而以一大錢折二小錢,盜鑄稍息。其後山澤產銅頗少,遂以鐵代銅。當時大錢鼓鑄,精巧磨鑢,皆有楞郭,一一如法。民間雖欲倣傚,計其獲利,不能酬人工、物料之費,則鐵錢、銅錢市價無二。
至和已後,官司鼓鑄不精之弊,起於率分錢。所謂率分者,每工所限日鑄之數外有增益者,酌給眾工。財利之司所貪者錢多三,監臨之官又以額外鑄錢增數為課,則折二大錢,不復精巧如法矣,盜鑄遂復擅利於下。當時官司不治其本,乃欲救其末,濫錢寖皆輸於官矣。而豪宗富室,爭蓄大小銅錢與舊鑄大鐵錢,故在市買賣,細分六等四:以小銅錢為一等,舊鑄至和鐵錢為一等,新鑄折二鐵錢為一等,私鑄楞郭全備錢為一等,私鑄輕闕怯薄錢為一等。凡倉庫所出者,皆大小銅錢、新舊官鑄大鐵錢,所納處,既不復多得銅錢,所輸於官者,皆新鑄折二鐵錢五及私鑄錢耳,然其弊亦未甚為害。治平四年,因臣僚建議,朝廷有指揮,不能全記其文,大槩以為除闕薄漏貫、字樣不明、不成楞郭外,餘並令官司受納,庫務輒有退換,仍立刑名,自此濫錢蕩然無禁。熙寧間得朝旨,將官庫錢,揀選不堪行用者改鑄,其後復遣官再選官司已揀之錢,復使行用。官私之錢,既無所分,勢難止絕,則鐵錢之輕,自然之理也。
昔日豪宗富室所蓄大小銅錢、舊鑄鐵錢,歲月浸久,其銅錢或散入夷狄,或遷而輸鄰路,蓋所獲利博,豈肯蓄藏於家?前日朝廷遣官就陝西更欲鑄銅錢,不惟不足以救官司之急,而所鑄雖多,亦恐不能如陝西流行也。所準指揮,合如何措置,可以稱提鐵錢稍重、物價稍輕,蓋無術可救。為今之計,莫若指揮官司精加鼓鑄,無貪厚利,令製造精密,與物相權。盜鑄之家,獲利既薄,豈肯冒重法以自取死亡?勘會兩川有見行鐵錢、有交子可以齎擎遠行。今若精選有心力可倚辦官,依倣西川體式,推行交子之法,庶幾少有補焉。至於商旅所販百物,如絲綿匹帛、金銀之類,到陝西販賣,陝西卻無物貨賈回,如此物價倍貴,無如之何,亦別無可措置。』
黃貼子:『錢輕物重,不獨因鐵錢而已。自軍興以來,添屯兵馬戍邊,蓋所急者糧草。今且以渭州言之,昔日米麥每斗不過百錢,今日每斗三百文已上,新邊城寨收糴有至五六百文者,錢輕之弊,蓋又有因也。又涇原一路去他路界遠六,換易銅、鐵錢甚少,不如朝廷今來坐致之數,惟聞同華、陝府如此,乞賜照會。又熙寧已來,銅、鐵錢相換,歲月寖久,無由根究。今據渭州通判李百祿申,勘會到自元祐年已來至今,銅、鐵錢相換,每貫分數如前。兼據小貼子稱,雖勘會到鐵錢每一貫六百文足,換銅錢一貫文足,即日民間亦無銅錢可換,伏乞照會。元祐三年內每鐵錢一貫二十文足,換銅錢一貫文足;元祐六年內鐵錢一貫二百文足,換銅錢一貫文足;紹聖元年內鐵錢一貫二百五十文足,換銅錢一貫文足;紹聖四年內鐵錢一貫四百文足,換銅錢一貫文足;元符二年正月一日至今,鐵錢一貫六百文足,換銅錢一貫文足。』
惠卿言:
熙寧十年,惠卿任本路經略安撫使,至元豐三年得替。任內親見本路銅、鐵錢相兼使用,不聞有輕重之異,唯有行路,欲將鐵錢換銅錢以便齎擎,有每貫不過加錢二十至五十文。至元豐末、元祐三年以前,每貫乃加至一百,蓋是銅錢漸少,鐵錢漸多,以致如此。元祐四年,始下轉運司議罰銅錢一等行鐵錢,由此民間每歲換銅錢分數漸加,然不過一百以至四百。至八年,始罷銅錢,方加至一貫五百。至紹聖元年,增加鈔面錢出賣。四年,復罷官員軍人入便錢,以此鐵錢益輕,每欲過銅錢地分者,至用二貫五六百文,方換得銅錢一貫。由此觀之,則鐵錢之輕,官司先自輕之,民間不得不行增添也。蓋官司徒知鈔面外贏落三二分息,及罷官員、軍人入便,免於近裏支見錢之小利,而不究錢輕之弊,遂令官司用度,增費一倍,雖歲賜邊上銀絹錢鈔等,愈見支用不足。若不講求所以致錢輕之由與救錢輕之法,將見倉庫空竭,費用不支,非止鐵錢太輕、物價太重而已。今請先陳錢輕之害,次陳所以致錢輕之由,卒陳所以救錢輕之法。所謂錢輕之害者,凡有八。熙寧、元豐十餘年間米價,除元豐五年係軍興,每斗三百四十文外,其餘年分,賤止八十文,貴不過一百八十文。自元祐、紹聖以來,鐵錢日益輕,故米價日長。見今延安府官糴米價五百二十文足,市新米七百八十文足,陳米七百二十文足。官中見收糴不行,只以見今官糴價計之,比元豐五年用兵時最貴價已多一倍以上,比五年以前價幾三五倍。延安府裏外每歲糴買,無慮一百七十餘萬,草亦稱是,不知枉費幾何也?以一府觀之,則一路可知,以一路觀之,則陝西五路可知,此錢輕之害一也。鑄錢鐵炭、人工、糧食增貴,則所費多不止五百;假令止用五百,鑄錢一貫文,只當得五百文支用,而般運至邊上,腳乘所費幾半,況於所用工錢,不止五百乎!則是官中鑄錢,非特無息而已,若不鑄,則無錢支用,此錢輕之害二也。官中除糧斛外,如軍器、物料、應軍需物,計陝西一路不啻百萬,盡買於民間,其價比舊數倍,此錢輕之害三也。芻粟百物既貴,故官中和顧腳乘人工之直,比舊亦皆數倍,此錢輕之害四也。昔日鐵錢與銅錢等及腳乘易得之時,內地鑄到鐵錢,猶可般運。今鐵錢腳乘貴,雖鑄得錢,般運至邊上,不足償腳乘之費,以此般運不行,則衙前之類,不得不將官錢轉易,往往遂至失陷破產,自罹重罪,此錢輕之害五也。茶鹽酒稅之類,每歲所得錢有定額,今一貫只當五百文用,則見稅額暗虧其半,此錢輕之害六也。官員、軍人所得俸入亦然,則是無罪而月常奪半,俸祿重者固不足言,使臣選人無以自給,豈無怨咨?此錢輕之害七也。免役公人雇直,但有減於舊日,而物貴錢輕,費用不足,以此所在召募不行,深害良法,此錢輕之害八也。
所謂所以致錢輕之由,凡有五。熙寧、元豐中銅錢鐵錢兼行,若欲齎鐵錢一貫,即可齎銅錢倍之,及欲過銅錢地分,有銅錢可換,即鐵錢可以流行。自元祐間不用銅錢,其欲遠行及過銅錢地分,無銅錢可換,此所以致錢輕之由一也。熙寧、元豐間鈔價,東南鹽鈔每席貴不過六貫,賤止五貫。若往京師出賣,反有利息。遇邊事,如熙河用兵之時,邊上鈔價至賤,在京官中卻用元價收買以平之,度支錢往邊上,以故不計其費。今鹽鈔一席至十貫文,在京雖用本價收買,所失幾半,此所以致錢輕之由二也。熙寧、元豐間,遇有邊事,許諸色人於邊上入便錢,卻於在京向南請領,仍支與加擡及腳乘錢,不記其數。今官員俸餘既不許入便,又已入便下錢者,足錢支與省錢,是官中自輕鐵錢,此所以致錢輕之由三也。官中每歲糴買,有出無入,錢並散民間,此所以致錢輕之由四也。官中出度牒及銀絹之類,雖價例稍高,其實不得舊時銅錢之價,皆是助錢輕之事,此所以致錢輕之由五也。
所謂所以救錢輕之法者,亦有五。體聞得陝西雖不行使銅錢,聞轉運司尚有五百餘萬貫,若便鼓鑄相添,令依舊運致沿邊相兼支使,以為遠齎及過銅錢地分之用,此救錢輕之法一也。出賣鈔價及糴買支用,不得過鈔面錢,令入中糴草并商旅買賣,不能齎錢者,有鈔可買,不折錢,則鐵錢流轉,此救錢輕之法二也。若刷東南合上供錢及坊場剩錢,許諸色人於沿邊入便,卻於內地請領支還貫數,令民間錢俱入官中,不煩鼓鑄、般運而自足,民間渴錢則錢重而物輕,候邊費稍減即罷,此救錢輕之法三也。官中出賣度牒、銀絹之類,亦約銅錢估價,毋過求利,令商旅皆有回貨,則鐵錢流通,此救錢輕之法四也。今所患民間錢多,官中錢少,欲將見錢糴買,無錢支使,先為民間蓄積以待價,而舊來民間所蓄錢,皆是貴價官中所得。今來如欲救錢輕之弊,即已上所陳四事,皆未可頒下,令民預知,恐錢不出。須密諭陝西轉運司并經略等司,先將所有銀絹、度牒、鹽鈔等除量留充軍賞及相兼入買外,其餘據市色量減一二分價出賣,并量加分數,許諸色人沿邊入納見錢,於內地請領,或足數錢支與省錢,候收蓄民間錢入官稍有次第,然後盡行上四條。其遠行齎擎并過銅錢地分,既有銅錢相兼行用,即不須倍價換易,糴過買鈔,又只依鈔面,及銀絹、度牒等,并準銅錢之價支給,又許諸色人入便,支還實數,則所中賣到錢不患無回貨,而所出錢復入中。如此則錢益重物益輕,可復如熙寧、元豐之間,無輕重之異矣,此救錢輕之法五也。此五事者,如蒙盡依所陳施行,則八害可除,而八利可復矣。
何謂八利?糴買價值,必減大半,一利也。鑄錢如舊有息,二利也。收買諸物,價減半,三利也。和顧腳乘人工之直減半,四利也。腳乘可顧,鐵錢般運得行,五利也。茶鹽酒稅所入,暗復舊額,六利也。官員、軍人俸不減半,人無怨咨,七利也。免役公人,漸可顧召,八利也。然此特論官中之費用而已,若因此軍民皆食賤物,百用倍省,其利又不可勝言。若雖施行而不能盡,譬有用藥而不盡疾之根源,少愈而亦不能盡除矣。尚書省劄并楶狀,據楶奏議。惠卿狀,據惠卿家傳增入。
甲辰,環慶路經略司言:『本路進築之字平、白豹城、白豹城賜名在五月二十八日。定邊、柔遠寨了畢,並係扼賊衝要,包占環、慶州界舊來邊面城寨,各為近裏所有七。逐處舊城寨駐劄將副,各令移於沿邊城寨駐劄,其合用城守器甲不少,望指揮永興軍等路提刑司於出產材料州軍併功造作,仍速般運。』從之。
詔陝西、河東嚴戒邊吏,不得以傳聞西人遣使告哀謝罪,便於邊備懈弛,及進築之際,不過為隄防捍禦之計,如緩急小有誤事,帥臣以下當重行黜責。布錄癸卯。
鄜延奏,已收接宥州公牒,遣來使齎白劄子諭其主,令遣使赴闕。
河東奏,北人自六月十六日後,不復來天澗取水。
又奏,折可大出寨獲千級,特除閤門通事舍人。
乙巳,中書舍人趙挺之詳定編修國信條例,代蹇序辰也。
詔:當此盛暑,刑獄慮有淹延,在京令刑部郎中、開封府界令提點提舉司、諸路令監司催促結絕;見禁罪人,內干照及事理輕者,先次決遣。仍先具起發月日申尚書省。
大名府路安撫使韓忠彥言:『黃河大決,府界縣鎮多已衝淹,府西即是北流故道,水勢漸近府城,人心日夕憂惶。御河若不閉塞,黃河可以直注入城,終未為便,請令李仲以所得修新河錢物,疾速修築。』詔令本府計會李仲,就借所樁管未開修菱芡等河所賜錢物,相度修築上下愜山,與昨來未開修御河日高厚一般,不得低怯。十八日曾孝廣措置河事。李仲開修新河,在四月二十一日。
涇原路經略司言,德順軍德勝寨、鎮戎軍開遠寨堡至西安州,合修通過堡子,一座於鵲子山寺子坌、一座於九羊谷峗北嶺上修築,并本司已令姚古統領諸將修築八。詔特支軍兵緡錢有差。新錄云,合作通過堡子三所。布錄乙丑,涇原奏:已取七月七日或八日築減猥城及差保甲應副般運,又令姚古修德順軍至西安州經路三程,作堡子三所,並與特支。又奏,先築減猥訖,令折可適姚雄以兵二萬、騎五千赴會州,七月二十一日進築。
正字張巨權發遣京西路轉運判官,權提點秦鳳等路刑獄孫賁改永興軍等路。
丙午,秦鳳路經略司言,第三將招誘到西人伽淩等三人,卻是環慶路熟戶蕃捉生,偽冒改名,剃髮、穿耳、戴環,詐作誘到西界大小首領,本將張恩、張德同知情詐冒。詔張恩、張德先次放罷。
丁未,上批:『暑熱,應在京工役,自今月十七日放假。』
詔朝請郎王璩追兩官勒停,展三期敍,坐諧謔侮慢也。當考。
朝散郎、通判瀛州陸元長言:『蘇州秋賦一歲六十萬石,積水占壓,蠲放大半,三江不入,震澤不定。今相度,應河之通江海者,願撥一年積水合放秋稅二十萬石。乞降祠部牒五百道,充雇夫錢糧及市木置閘,官為檢計,令食利人戶自備食力,分頭開修。』詔元長計會兩浙轉運提舉司同相度,合如何施行,具圖狀指定、保明以聞。
熙河乞降收接河南邈川首領官職等第及支賜則例,并乞錦襖子、公服、靴、笏、銀帶各三百事九。詔孫路據歸漢首領在蕃日職名及加量次第,合補是何名目,奏聽朝旨。所乞袍帶,令戶部計置,差使臣管押前去。布錄丁未。
戊申,邊廝波結兄弟三人及首領僕從二百餘人并所管蕃兵六千一百四十八人來降,王贍即納之。此據汪藻青唐錄。蕃兵六千一百四十八人,實錄七月二十五日亦有此數,布錄結兄弟三人及二百餘人數同,無蕃兵數。六月末,邊廝波結來降。李遠青唐錄云:邊廝波結以錯鑿、講朱、一公、當標四城降。四城在河州之南,重山複嶺中。事亦係六月。曾布言:『先帝以熙、河、洮、岷四州為一路,洮州今方得之;又以為熙河蘭會路,會州今亦方得之。陛下聖德,威靈所及,遂成先帝之志,非天時人事符合,何以至此?實朝廷之慶事也。』五月乙亥,又癸亥,又六月丁亥,又八月丁亥,當考。
鄜延奏,已回牒宥州。呂惠卿初但以白劄子遣西人還令遣使赴闕一〇,有旨令回牒故也。布錄。
己酉,詳定重修大禮敕令所言,編修北郊令式,請以詳定編修大禮敕令所為名。從之。
涇原奏,擒獲阿邁都逋一行人功狀,案布錄作阿邁都逋。有遷十五官至六官者,仍賜金帛有差。布錄己酉。
庚戌,軍頭司引見殿前馬軍司揀試到殿前指揮使御龍直願出職將、虞候等九十二人。上親閱人材,擇其驍勇者九人列於前。問所射弓可加斗力否?殿前指揮使王閏等七人各願射兩石三斗力,二人射應法,並特與內殿崇班,仍減三年磨勘。餘射不能發,令減斗力再射,等第換官減年。冀珪、李真射一石一斗力弓,杜超射九斗力弓,各不及格,軍頭司令歸後行。上問權承旨李憲等合何如?憲等奏,合降軍分。上恐其偶不能發,宣諭特令再射。各應法,並補合得軍使。舊錄云,上留神盡材如此。新錄刪去。
右正言鄒浩奏:『伏聞河北路水災,比之陝西、京西等路,尤為深切,百姓漂溺,莫知其數,死者既已不救,生者復難自存,老幼悲啼,傷動道路。方聖明在上,與天同仁,而近畿之民,尚爾失所,欲望睿慈,俯賜詳酌,特依去年專自朝廷差官前去,逐急賑濟施行,務稱陛下憂憫生靈之意。』
貼黃:『臣竊見近年官吏,諱言百姓災傷等事,習成風俗。故雖朝廷遣使出外,亦多不以實聞,民情不獲上通,王澤不獲下究,率由於此,為害不細。今來若蒙差官前去,即乞指揮選擇忠藎不欺之人,庶幾漂溺之餘,實受恩卹甚厚。』浩奏不得其時,附遣王祖道前。
三省言,訪聞河北路州縣,近因雨水,諸河漲溢,渰浸人戶田廬。詔差吏部員外郎王祖道體量應合賑濟存卹事件,多方措置,速具以聞。
權工部侍郎張商英等言:『伏見黃河自商胡口決以來,治水者闊為兩隄,相去數十里,不與河爭,以順其勢行之。水失其性,一遇汎漲,則河道變徙。望特降指揮,下河北轉運提刑司,選官兩員相度,圖其地利害。』詔令王祖道體訪以聞。『以順其勢』下,恐有脫字,新、舊錄都一般,當求別本。曾布白上:『黃河已北流,聞東流已乾。鄭佑子自河北還云,已自東流河道中行過,亦更無泥水,然北流殊未有隄防。東流回河治隄,費公私財貨,何止億萬?止一二年遂壞。』上曰:『主東流者已受賞,今日自當行遣。』布唯唯。布錄戊申,今附此。
王祖道奏:八月丁丑,祖道以吏外為左司諫,若祖道此奏在出使河北時,即合去左司諫字,今且附此,更須考之。『臣伏見神宗皇帝元豐中,議移深州於饒陽、安平,當時復以河防北流,適乘事機。其後主東流者,欲故違神宗備邊之意,遂以移州三十萬之費,可以回河,此議遂置。臣竊惟神廟前日之志,今日偶與時會。深州因昔年殘破之餘,傅潛一一迺以私計,乞移州於陸澤,非禦敵之地。今大河復北流,深州歲用梢草、兵夫不貲一二,計一歲所費不知幾萬數,以十歲計之,又不知幾十萬數,以此為移州之費,不猶愈於歲歲無窮之虛用邪?臣伏望聖斷,特降指揮,以深州當大河之衝,勢不可守,宜遷徙州民,亦今日治邊之機事。惟陛下留神。元符報狀有此,卻不載是何月日,今因祖道出使河北附此,待考。
詔賜鄜延暖泉寨慕奈神祠一三為靈祐廟。
一反亟牽復『牽』原作『褒』,據下文改。
二驟然牽復『牽』原作『褒』,據閣本及上文改。下同。
三財利之司所貪者錢多『之』原作『所』,據閣本改。
四細分六等按『六等』與下文『以小銅錢為一等,舊鑄至和鐵錢為一等,新鑄折二鐵錢為一等,私鑄楞郭全備錢為一等,私鑄輕闕怯薄錢為一等』所記之數不符,疑有脫誤。
五皆新鑄折二鐵錢『鑄』原作『舊』,據閣本、活字本及上文改。
六又涇原一路去他路界遠『去』原作『來』,據閣本改。
七各為近裏所有『各』原作『名』,據閣本、活字本改。
八并本司已令姚古統領諸將修築閣本『本』上無『并』字,『築』下有『訖』字。
九并乞錦襖子公服靴笏銀帶各三百事『服』原作『報』,據閣本改。
一〇呂惠卿初但以白劄子遣西人還令遣使赴闕『還』原作『遠』,據閣本及文義改。
一一傅潛原作『傳潛』,據閣本及宋史巻二七九傅潛傳改。
一二深州歲用梢草兵夫不貲『梢』原作『稍』,按梢為塞治河決之物料,宋史巻九一河渠志:『伐山木榆柳枝葉謂之梢』,作『稍』無義,現據閣本改。
一三慕奈神祠『神祠』二字原倒,據閣本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