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从下蒸,光由上灼,千秋未泄之秘,明示朕于泰山,人人得而见之,而释天体者卒不悟也。以今日之日为昨日之日,刻舟求剑之义。以近而见之为昼,远而不见为夜者,其犹面墙也。
西人以地形为圆球,虚悬于中,凡物四面蚁附,且以玛八作之人与中华之人足行相抵。天体受诬,又酷于宣夜与周髀矣。夫阳气从下而升,时至寅卯,薰聚东方,凝而成日。登日观而望之,初岂有日形哉?黑气蒙中,金丝一抹,赤光荡漾,久而后圆,圆乃日矣。时至申酉,阳气渐微,登亚大腊而望之,白渐红,红渐碧,历乱涣散,光耀万谷。其没也,淹然忽然,如炽炭之熄,岂犹有日形而入于地下,移于远方耶?
或曰:泰山末千仞,东海以东,当泰山之冲者,岂无比肩相并,昂首相过者乎?有之,皆足以蔽初旭,何一登临而显见若是?
呜呼!日出非就地也,天枢下瞰,咸池上有光明之穴焉,当其奋荡成形拂于泰山之表,业已数倍。是故东当泰山之冲,无有能蔽初日之形;西当乌斯藏、亚大腊之冲,无有能障日灭之状也。千载而下,东南西海之间,必有同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