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4-15 23:17
曹操很早就意識到,正義的旗幟和精銳的隊伍是克敵制勝的兩大法寶。『奉天子以令不臣』,是為了高舉正義的旗幟;頒佈【求賢令】,主張『唯才是舉』,則是為了建立精銳的隊伍。實際上,袁紹和曹操都是要用人的。那麼,他們的用人之道有什麼不同,曹操的高明之處又在哪裡?
這一集,我們講曹操的用人之道。
這個問題是很重要的。【三國志·武帝紀】的最好一段話說:『漢末,天下大亂,雄豪並起,而袁紹虎視四州,強盛莫大。太祖運籌演謀,鞭達宇內,攬申、商之法術,該韓、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嬌情任算,不念舊惡,終能總禦皇機,克成洪業者,惟其明略最優也。抑可謂非常之人,超世之傑矣』。這段話,是陳壽對曹操的總體評價。從這個評語不難看出,戰勝袁紹,是曹操一生中最大成功;而曹操能夠成功,又因為他精于謀略和善於用人。可見,用人之道,是曹操成功之道的核心內容。
所謂『用人之道』,其實也就是兩個問題,一是用什麼人,二是怎麼用。正是在這兩個問題上,曹操和袁紹表現出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先說用什麼人。
必須肯定,袁紹這個人,是有個人魅力的,也懂得人才和人緣的重要。【三國志·袁紹傳】裴松之注引【英雄記】說,袁紹年輕的時候就在京城廣交豪俠,經常在他那個豪門大院裡開派隊,辦沙龍,辦沙龍,迎來送往,呼朋引伴,門庭若市,也結交了一大批社會賢達和社會名流。這事一度引起當局不滿,說袁紹這小子『不應呼召而養死士』,想幹什麼!他叔叔袁隗音委也罵他,說你想讓袁家滅門呀!袁紹才稍有收斂,投到大將軍何進麾下效力。
可見,當時朝中就已經有人發現,袁紹在模仿先秦時代貴介公子的做派,交豪俠,養門客,搞小集團。袁紹自己,恐怕也暗暗以戰國『四大公子』自許。賈誼【過秦論】說,那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於是名揚天下,一呼百應。這份風光,是很讓人神往的。袁紹出身高貴,一表人才,是個翩翩美少年,便覺得很有資格也很應該成為這樣的公子哥兒。
可惜袁紹只學了點皮毛,沒有學到精髓。不怕花錢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大概是學會了的,『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就談不上。他交人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非海內知名,不得相見』。這是一種偏見,也是一種做秀和擺譜。袁紹這麼做,是要告訴大家,袁大公子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好見的不妄通賓客。這不是擺譜是什麼?更重要的是,袁紹結交名人,是為了抬高自己,並非真心要使用他們的聰明才智。袁紹從來就是自命不凡的,他不認為有誰比自己更聰明,因此也用不著當真籠絡人才,只要能裝點門面就行。這就是做秀了。為此,他可以做『折節下士』狀,骨子裡卻是剛愎自用。這是他『能聚人而不能用』的根本原因。荀彧的判斷是正確的:『紹憑世資,從容飾智,以收名譽,故士之寡能好問者多歸之』。翻譯過來就是:『袁紹憑著家族積累的人緣,裝模作樣做出禮賢下士的樣子,以博取虛名,因此那些徒有虛名的傢伙便都歸附他。
這就是袁紹了:做秀演戲,沽名釣譽,裝點門面,自鳴得意。
曹操正好相反。他的方針是:實事求是,唯才是舉,不拘一格,來者不拒。在這個前提下,曹操妥善地處理了五種關係。
第一是名與實。曹操的政策是:名至實歸,更重實際。
曹操深知人才的重要,也很清楚自己的分量。他知道,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要成就一番事業,就必須有人幫忙。他也知道,自己的背景、資歷、地位、實力都不如別人。他不是袁紹,有一個龐大的家族;他不是孫權,有一份現成的基業。他甚至不如劉備,有一張可以炫耀的名片。他的政治資本是最少的,因此需要大批的人才來説明他、支持他,尤其是要爭取高門世族來合作,以資號召。能幫忙最好,幫兇、幫腔,哪怕幫閒也行。有才的要,有名的要,徒有虛名的也要,總之是多多益善。曹操甚至不要求他們真有作用,能裝點門面也行。也不要求他們真心實意支援自己,只要不公開作對就好。所以曹操迎奉天子遷都許縣以後,就網羅了一大批人才,包括孔融之流。這些人,當然不是來幫助曹操的。他們的說法,是來為國家和皇帝效勞。但在曹操大權獨攬的情況下,為皇帝效勞和為曹操效勞又有多少區別?至少,曹操這邊也顯得人才濟濟。
不過曹操更欣賞的,還是那些有真才實學的人。曹操這個人,是很有些平民意識和務實精神的。他有一句名言:『不得務虛名而處實禍』。他並不看重虛名。他把大將軍的職位讓給袁紹,就是不務虛名的表現。他並不崇拜名人。早在關東聯軍的時候,他就已經領教了什麼叫『徒有虛名』。的確,不要迷信名人,名人和能人是兩個概念。名人並不一定就有真本事,他們往往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尤其是東漢末年那個世風日下的時代,誇誇其談表裡不一的人難道還少嗎?曹操可不上他們的當!
曹操甚至在婚姻問題上都是這個態度,他的第二任夫人卞氏,就出身『倡家』。這在當時就不但是卑微,而且是卑賤了。然而卞夫人出身雖差,人品卻非常好,為人出世也很低調。【三國志·後妃傳】說,曹丕立為太子後,身邊的人開玩笑要卞夫人請客。卞夫人說,我沒把孩子教壞,就心滿意足了。裴松之注引【魏引】說,曹操讓她從繳獲的珍寶中挑一兩件首飾,她每次都挑中等的。曹操問她為什麼,卞夫人說,挑最好的是貪婪,挑最差的是虛偽,所以挑中等的。這話實在,曹操也大為讚賞。實際上,曹操在和丁夫人離異後,不顧『門當戶對』的世俗觀念,立卞氏為妻,恐怕就是因為務實。的確,卞氏雖然出身卑賤,卻兼備德才,那又為什麼要另娶名門呢?
第二是德與才。曹操的政策是:德才兼備,唯才是舉。曹操的政策是:德才兼備,唯才是舉。
曹操忽然有這樣一種平民意識和務實精神,那麼,他在選拔人才的時候就不會像袁紹那樣『非海內知名,不得相見』,或者像某些人主張的那樣『必廉士而後可用』。他需要的,是那些能夠實實在在幫助他平治天下的人。為此,曹操于建安十五年西元210年、建安十九年西元214年和建安二十二年西元217年先後三次頒佈【求賢令】,明確提出『唯才是舉『的人才政策。曹操說,現在天下未定,正是急需人才的時候此特求賢之急時也,因此只能講能幹不能幹,不能吹毛求疵,講究太多。如果一定要求道德品質無可挑剔,方方面面十全十美,那麼齊桓公又何以能夠成就霸業?高皇帝又怎麼能夠創立大漢?所以,只要是人才,有『治國用兵之術』,哪怕有不好的名聲污辱之名,被人恥笑的行為見笑之行,甚至『不仁不孝』,也請大家推薦,我一定該怎麼用就怎麼用吾得而用之。
曹操的【求賢令】在中國歷史上是一件大事。他改變了帝國的用人制度兩漢察舉制度推出歷史舞臺,而後代之以魏晉薦覺制度,至隋唐始改為科舉制度,也牽涉一個長期以來爭論不休的重大理論問題,不能兼備時,哪個是熊掌哪個是魚呢?傳統的做法是取德而不取才,至少是先德後才,曹操卻明確提出『唯才是舉』。所謂『唯才是舉』,就是說,只要有才就行,德可以不問,甚至『不仁不孝』也不要緊。這當然有點驚世駭俗,也容易引起誤會,因此需要稍加解釋。
其實,曹操這樣說,並非不要德。事實上,曹操本人是很注重道德的。他對那些真正道德高尚的人,也是很尊重的。比如崔琰和毛玠那樣選拔官吏,那麼,每個人都會自覺自律,我也就沒什麼可做的了。
但曹操絕不是『唯道德論』者他在建安八年頒佈了一道命令就是批判『唯道德論』的。他並不認為道德是選拔人才的唯一的標準,甚至不認為是第一標準。為什麼呢?因為一旦以道德為唯一標準和第一標準,就可能出現三個問題。一是有德無才。選拔出來的人,品質倒是沒有問題,可惜什麼都不會,啥也幹不了,是沒有用的老好人。二是求全責備。一些有才能甚至有特殊才能的人,因為道德品質有暇疵或者有問題而不得選拔。三是弄虛作假。比如為了得到選拔,做政治秀,做道德秀,結果是道德變成不道德,東漢末年就是這樣。
那麼,主張『德才兼備』不行嗎?崔琰、毛玠,不就是德才兼備嗎?德才兼備當然好,但那是理想境界。承平時期,天下大治,沒有太多特殊要求,自然不妨慢慢追求,找到一個是一個。然而此刻卻是非常時期,曹操要做的又是非常之事,那就不能四平八穩,按部就班,必須重獎有功,重用有能。用曹操在建安八年西元203年發佈的【賞功能令】中的話說,就是『治平尚德行,有事尚功能』。
事實上,德與才並非總能兼備,名與實也未必都能統一。有品行的不一定有能力有行之士未必能進取,有能力的不一定有品行進取之士未必能有行。同時,出身好的不一定有水準,有水準的不一定出身好。曹操說,伊尹和傅說不就是奴隸嗎?蕭何和曹參不就是縣吏嗎?陳平不是背有惡名嗎?韓信不是被人恥笑嗎?管仲就更不用說了,論立場,他是『敵人』;論品行,他是『小人』。然而商湯、武丁、齊桓和我們高皇帝,卻重用了他們,而且依靠他們取得了勝利和成功。這難道還不說明問題嗎?
何況,東漢以來的所謂『德才兼備』,其實是要德不要才,哪怕是裝出來的『德』。甚至就在曹操廣納人才的時候,還有人提出主張,認為即便有功有能,如果『德行不足』,也不堪『郡國之選』。這就要矯正。矯枉必須過正,不過正不能矯正。因此不能再四平八穩地講什麼『德才兼備』,必須振聾發聵地提出『唯才是舉』。
第三是廉與貪。曹操的政策是:重用清官,不避小貪。
既然唯才是舉,那就不拘一格。德才兼備固然好,有點小病也無妨。【魏略】記載了一個故事,說曹操有個老鄉叫丁裴,愛貪小便宜,居然利用職權用自家的瘦牛換公家的一頭肥牛,結果被罷了官。曹操見到他,故意問:文侯呀,你的官印到哪裡去了?丁裴也嬉皮笑臉地說:拿去換大餅吃了。曹操哈哈大笑,回過頭來對隨從說,毛玠多次要我重罰丁裴,我說丁裴就像會抓老鼠又偷東西的貓,留著還是有用的。此事如果屬實,大約可以算是中國最早的『貓論』了。
第四是降與叛。曹操的政策是:招降納叛,盡釋前嫌。
不拘一格,就不問出身。甚至就連敵營中的人,他都要設法弄過來為自己所用。他手下的五員大將,就有三員來自敵營:張遼原是呂布部將,張郃原是袁紹部將,徐晃原是楊奉部將,樂進和於禁則是他親自從底層提拔起來的。正所謂『拔于禁、樂進於行陣之間,取張遼、徐晃於亡虜之內,皆佐命立功,列為名將』【三國志·武帝紀】裴松之注引【魏書】。後來,陳壽為這五員大將寫了合傳,稱『時之良將,五子為先』;曹操則稱讚他們『武力既弘,計略周備』,『奮強突固,無堅不陷』。
事實上,每次戰爭勝利後,曹操都要在戰俘中發現和招募人才。就連呂布,他原本也是想留下的,後來因為劉備的勸阻而作罷。據【三國志·呂布傳】合【後漢書·呂布傳】,當時在白門樓下,呂布雖然做了俘虜,卻意氣風發。他興高采烈地對曹操說,好了,過去的事都了結了,天下也安定了!曹操問,什麼意思?呂布說,明公的心腹之患不就是呂布嗎?現在呂布臣服你了!如果讓呂布率領騎兵,明公率領步兵,天下還有搞不掂的?又回頭對劉備說,玄德公呀,君為座上客,我為階下囚,繩子綁得這麼緊,就不能幫我說句話嗎?曹操笑呵呵地說,綁老虎嘛,不能不禁一點。就準備下令鬆綁。劉備卻在一旁冷冰冰地說,明公沒看見呂布是怎麼侍奉丁原、董卓的嗎?曹操馬上醒了過來。忘恩負義,反復無常,這就是大節有虧了,只好殺了呂布。
謀臣中也有不少來自敵方。許攸從袁紹營中來投奔他,他光著腳出來迎接。剻越和劉琮一起投降,他說高興的不是得到了荊州,而是得到了剻越。陳琳為袁紹起草檄文,罵了曹操祖宗三代,被俘後仍被任命為司空軍謀祭酒。不過最讓人感動的還是王修的故事。王修原本是袁譚的人。袁譚被殺後,王修號啕大哭去找曹操,請曹操批准他為袁譚收屍。曹操故意不答應。王修就說:『受袁氏厚恩,若得收斂譚屍,然後就戮,無所恨。』結果曹操『嘉其義,聽之』,而安葬了袁譚以後的王修也成為曹操重要的謀臣,【三國志】還為他立了傳。
當然,也不是所以敵營中的人都很投降曹操。沮授,是曹操很想得到的人。【三國志·武帝紀】和【三國志·袁紹傳】裴松之注引【獻帝傳】都說,沮授被俘後,曹操曾一再勸降並『厚待之』。但沮授因為家小在袁紹處,不肯投降,反倒『謀還袁氏』。曹操沒有辦法,只好殺了他。還有審配,也是曹操想要的。【三國志·袁紹傳】裴松之注引【先賢行狀】說,鄴城之戰,審配被俘,曹操問他,孤圍城的時候,你shè的箭為什麼那麼多呀?審配說,只恨太少。曹操就說,足下忠於袁氏父子,也是不得不這樣啊!曹操這樣說,顯然是為審配打圓場,其意『欲活之』。然而審配毫無降意【三國志·袁紹傳】的說法是『聲氣壯烈,終無饒辭』,他的仇人又在旁邊哭哭啼啼,曹操也只好殺了他。
第五是大與小。曹操的政策是:抓大放小,不拘小節。
其實:『重用清官,不避小貪』也好,『招降納叛,盡釋前嫌』也好,都不是技巧,而是氣度;是用人之道,不是用人之術。想想看吧,以張繡之『深仇大恨』,一聽來歸,便握手言歡,封官進爵;以許攸之『貪婪狂妄』,一聽來奔,便喜不自禁,赤腳出迎;以陳琳之『惡毒攻擊』,只因愛其才,竟毫不計較,坦然開釋;以畢諶之『背信棄義』,只因嘉其孝,竟既往不咎,信任如故。凡此種種,都使曹操的英雄氣度大帥胸襟躍然紙上。
事實上,正是這種氣度和胸襟,使許多原本是對方陣營裡的人才,心悅誠服地投奔了曹操,曹操也以坦誠和諒解的態度對待他們。比如文聘,原本是劉表的大將,被劉表派去鎮守北方。劉表死後,接班人劉琮音從cong投降曹操,要文聘也投降,文聘不幹。文聘說,我文聘不能保全州郡,只有待罪州中了。後來,曹操南下,渡過了漢水,文聘才去拜見曹操。曹操半開玩笑地說,足下怎麼來得這麼晚呀?文聘說,先前我不能輔佐劉荊州劉表以奉國家。現在劉荊州去世了,就只想好好守住漢川,保全百姓,能夠『生不負於孤弱』指劉琮,『死無愧於地下』指劉表。實在因為萬般無奈,才落到這個地步。我文聘是既悲痛又慚愧,哪裡有臉早早來見明公啊!說完,痛哭流涕。曹操也陪著流淚為之愴然,說您真是一個忠臣啊!便任命文聘為江夏太守。文聘在這個職位上一干就是數十年但爵位則節節高升,又關內侯而亭侯、鄉侯、縣侯,戰關羽,禦孫權,『名震敵國,賊不敢侵』,為曹操守住了這個兵家必爭之地見【三國志·文聘傳】
由此可見,曹操其實是重視道德的,也是主張德才兼備的。文聘就堪稱德才兼備。但是,曹操注重的是大德,也就是忠和義,不在乎雞毛蒜皮的小節,比如什麼生活作風問題。只要大節不虧,其他小事情曹操就睜隻眼閉隻眼,不去管他。【三國志·郭嘉】說,曹操的核心謀士郭嘉被另一位重要謀士陳群指責,說他行為不很檢點不治行檢,而且多次當庭指控。郭嘉若無其事,依然故我嘉意自若;曹操也不聞不問,信任如舊,甚至更加重用愈益重之。不過,對於陳群的為人正派,曹操也很欣賞以群能持正,亦悅焉。這不是裝糊塗、和稀泥、搞平衡,也不是一般人理解的『中庸之道』,而是得『中庸』之精髓。所謂『中庸』,就是執中能用,抓大放小,有經有權,既有原則性經又有靈活性權。道德是必須堅守的。不堅守,就會突破底線,弄得滿朝都是小人。同樣,小節又是不能計較的。一計較,就會沒完沒了,弄得部下人人自危。所以曹操必須肯定陳群,有決不能追究郭嘉。這個大方向,曹操把握得很好。這個尺寸,曹操也把握得很好。
看來,曹操確實是統帥之才。他知道,作為統帥,必須兼收並蓄,最大限度地吸引和使用人才。這就要包容,包括包容一般人所不能包容。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就意味著來者不拒,什麼樣的人都能吸納。想想看吧,百川歸海,難免泥沙俱下。如果大海只接受清水,不接納泥沙,它還能是大海嗎?
曹操就具有大海一樣的胸懷。正是這海洋的胸懷,吸引了眾多的人才投向他的陣營。據有人統計,直到曹操去世為止,他的核心謀士、中重要謀士,以及各級掾屬共有102人。其中重要的幾位,在前期應該就是荀彧、荀攸、賈詡、郭嘉和程昱。值得注意的是,這幾位幾乎都是主動投奔曹操的,賈詡還捎上了一個張繡,荀彧和郭嘉則是從袁紹那裡出走。這倒也沒有什麼。那時,謀士和武將從一個陣營跑到另一個陣營,就像現在的白領在企業之間跳槽一樣稀鬆平常。一家人服務于不同物件的情況也很多,比如諸葛瑾和諸葛亮兄弟,就分別服務于孫權和劉備,各為其主,『退無私面』,也不影響兄弟感情。要說的是,荀彧和郭嘉從袁紹那裡出走都有原因,郭嘉甚至向同郡穎川的老鄉辛評和郭圖陳述了他棄袁投曹的真實想法。這段話,可謂一語道破天機。那麼,郭嘉究竟說了什麼,其中又有何玄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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