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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方言] 合肥鄉音小考(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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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 發表於 2010-11-1 13:1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來源: 安徽文化網
賴皮精
    以抵賴不認帳而出名的人,合肥稱之『賴皮精』。如:『跟他玩就要來現的,哪個不曉得他是個大賴皮精?』如只是一般的抵賴不認帳,則言之爲『賴皮』。『賴皮』可指人,也可指事。如:『他是個賴皮,你怎麼能借錢給他呢?』
   【現代漢語詞典】等收有『賴皮』,但都只釋爲指『無賴的作風和行爲』,與合肥方言所說顯然不大吻合。合肥說的賴皮除可言小孩歪死纏外,一般多只是講賴帳,而且可指人。至於『賴皮精』加上一個『精』字,無非是言其爲耍賴皮的精怪,自然要比一般的賴皮勝上幾籌了。
  
老奘
    在人或物中,凡屬頭號者,合肥或說之爲『老奘』。如:『這一桌子上的人,就你是老奘,你說話,誰敢不聽?』『這一田西瓜,只這一隻是老奘。
』奘,【廣韻】音『徂朗切』,今音爲zhuǎng。此字本義指粗大。【爾雅・釋言】:『奘,駔也。』郭璞註:『駔,粗也。』【說文】:『奘,駔大也。』【玉篇】:『奘,大也。』【西遊記】第九十五回:『見那短棒兒一頭奘,一頭細,卻似舂碓臼的杵頭模樣。』其取義即是本義。
    人之高大馬胖也可稱之奘。漢代楊雄【方言】卷一:『秦晉之間,凡人之大謂之奘,或謂之壯。』可見漢代秦晉地區的人說人奘乃是就人形體說的。
合肥『老奘』的說法當是以上意思的引申,指物雖亦是指大,而指人則不拘於形體。年齡、職位、能力等在人之上俱可用『老奘』稱之。
  

    用水、油或含水、油等的東西塗抹搽擦,合肥或說之爲『鬧』,其本字當作『淖』。如:『他這人屁股像淖了油一樣,到哪都坐不住。』『淖毫油搞不好能把這鎖開開。』
   【廣雅・釋詁一】:『淖,濕也。』王念孫疏證:『淖者,【爾雅・釋言】釋文引【字林】云:「淖,濡甚也。」』所謂濕,所謂濡,即是沾濕浸潤,這與合肥方言『鬧』的說法取義正相合。過去窮人家沒有油吃,炒菜用東西蘸點油在鍋底上淖一淖,淖後鍋底上多少都會汪些油,這就是【字林】所說的『濡甚』的狀況。『淖』雖然沒發現有合肥方言如上取義的使用例,但從上可以看出合肥方言『鬧』,其本字作『淖』,在古代字、詞書中還是可以找到根據的。
  
  

    合肥說人拿腿走路叫『尥腿』或『尥腳』。如:『他也不打一聲招呼就尥腿走了。』『她給氣得尥腳就回家了。』
   『尥』,【現代漢語詞典】作『G』,音liāo說是方言詞,詞義是『迅速地走』和『偷偷地離開』。『G』是一個不見於以往字詞書的新造字,其本字當是『尥』。【說文】言『尥,行脛相交也……牛行腳相交爲尥。』【集韻・爻韻】:『尥,牛行足外出也。』所以牲畜用後腿向後踢叫『尥蹄子』或『尥蹶子』,因爲踢也是『足外出』。
尥畢竟是牲畜的行爲,合肥方言用之說人,多含有一些不敬之義。
  
連趕三
    匆匆忙忙緊跟著,合肥多說爲『連趕三』。如:『丈夫的屁股還沒落板凳,老婆就連趕三跑了過來,好像生怕人家把她丈夫搶了去似的。』
辭書上沒見如上說法,這『趕三』究竟是什麼意思?筆者委實費了一番躊躇。姚雪垠【長夜】三十二:『菊生不敢怠慢,連二趕三地穿好衣服,跳下床來。』合肥不說『連二趕三』,但它倒給筆者一個啟發:所謂『連趕三』,大約便是這『連二趕三』的簡省說法,因爲合肥人說話快,而且合肥亦說『連三趕四』、『連三接四』等,意思與『連趕三』是一樣的,說明『趕三』並沒有什麼掌故可言:考慮它是不是指『趕三關』、乃至推敲『三關』究竟指的是哪三關等完全是多想。
  

    整理,把物品擺到該放的位置上,合肥或說之爲『旅』。如:『把稿紙旅齊了再裝訂。』『家中亂七八糟的,也不知旅一旅!』
『旅』有次序的意思。【儀禮・燕禮】:『賓以旅酬於西階上。』鄭玄註:『旅,序也。以次序勸卿大夫飲酒。』引申有按次序陳放、排列義。宋代沈括【夢溪筆談・器用】:『青堂羌善鍛甲……以麝皮爲糹酉旅之,柔薄而韌。』例中『旅』即與合肥方言說法取義有
  

攏擠攏擠攏擠
    合肥把權且湊合、勉力支撐、將就忍受說成『lōngzi』。有時也疊合說成『lōngzilōngzi』。如『lōngzi年把,孩子就大了。』『加把力,lōngzilōngzi把這個坡上掉再說。』
這個說法在【醒世姻緣傳】第十九回中有用例:『你可是不會閃人的?咱濃濟著住幾日,早進城去是本等。』『濃濟』即合肥所講的lōngzi,且顯然只是近似地記音。
    此語筆者費時殊多,悟來悟去,覺得其本字當是『攏擠』,『攏』即收攏,『擠』即擠在一起,本義是地方很小,權且擠一擠,攏在一塊。估計此語爲旅行客居者所用,因爲畢竟是暫時困難,所以引申而有了以上詞義。
『攏擠』音lōngjǐ。合肥平聲讀降調,所以『攏』便讀成lōng,而『擠』,合肥讀zi,因在『攏』後輕化,於是便又被讀成zi。
  
lei
     低著頭很快向前走,合肥或說之爲lēi,其本字當是『走之旁加相雷』。如:『走路頭也不抬,往前直『走之旁加相雷』,把人一籃雞蛋都撞翻了。』因爲『走之旁加相雷』是低著頭向前,頭部容易首先觸及它物,所以又可引申指頭部撞人、頭部觸物。如:『他一頭走之旁加相雷去,把人『走之旁加相雷』倒了。』又如『擂到電線桿上』、『走之旁加相雷了一跤』等。
    『走之旁加相雷』,【玉篇】音『力罪切』,釋義爲『行急也』。音義與合肥說法基本相合。合肥方言不讀去聲而改陰平,當是音變。據中日合編【漢語方言大詞典】,廣東陽江、四川、浙江黃岩等都把頭先著地栽跤說成爲lei或近似於lei音聲調多有不同,考其本字,都當是這個『 走之旁加相雷 』字。

麻纏
    麻煩,大問題,合肥或說之爲máchàn,其本字當即『麻纏』。如:『那麼大年紀的人,你要是把他推跌著哪兒,那就麻纏了!』
   『麻』即『麻煩』,『纏』即糾纏。被麻煩糾纏,自然是糟透了。『纏』,今讀chán,合肥怎麼把它說成chàn呢?查一查古代的韻書,這個問題便可明了:無論是【廣韻】、【集韻】、【韻會】,還是【正韻】,『纏』都有去聲一讀,其詞義與平聲一讀相同。
    『麻纏』在長豐靠近淮南的一帶地方往往有表示極好之義。如『這東西麻纏好吃。』其詞義與合肥這邊完全相反,這大約與辯證法所說的相反相成有關:『糟透』與『好極』義同寓於一語,這正說明了事物本身所具有的正反兩面性。
    其他方言亦有『麻纏』的說法。如柳青【創業史】第一部第十一章:『他重新捉住掙脫的袖子,一個勁地麻纏。』其詞義指的是糾纏,而且『纏』讀chán,與合肥及長豐的說法是毫不相干的。
  

    合肥人說把什麼東西丟到什麼地方,叫mǎo(音昴)。mǎo是丟的意思,譬如:『哎喲,我那本書mǎo在火車上了。』有時也引申指少、缺;漏掉。譬如:『他會跟領導轉,好事還能mǎo掉他?』
    mǎo音字都無『丟』的意思。筆者疑mǎo可能與『點卯』有關,點卯即點名看人到了沒有,因而到沒到、少沒少便與『卯』產生了瓜葛。方之【內奸】中有例:『我路路通!如今出門,心眼要活,手要松,見個菩薩燒炷香,一個不能卯。』『卯』的取義即是合肥方言義。
  
滿
     溢出,漫出,合肥說之爲mēng,音如『別瞎矇』的『蒙』,其本字當是『滿』。如:『放這麼多水,再放肉,水會滿出來。』『小孩滿奶了。』
    『滿』在合肥有兩讀,如上,讀陰平,還可以表示全部充實,達到容量極點的意思。如:『車已裝滿了。』也可以表示使滿的意思。如:『把杯子倒滿。』但『車子裝滿』、『杯子倒滿』的『滿』也可以讀上聲,而『滿打滿算』、『滿門』、『滿月』等的『滿』則必須讀上聲。合肥的如上說法說明,在合肥方言中『漫』和『滿』還未分開。『漫』、『滿』本即是同源字,兩字聲韻相同,只聲調不同以爲詞義之區別,而合肥在讀陰平時既可以表示『漫』,又可以表示『滿』,說明『漫』是由『滿』衍化出來的。【說文】收有『滿』字,解釋是『盈溢』,可見『滿』既有盈,也有溢的意思。而『漫』字不見於【說文】,雖然【公羊傳】、【史記】等早用此字,然據楊雄【方言】,當系因方音之故所另造之字。所以合肥『滿』中包有『漫』的說法實際是古語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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