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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网易历史 汉代种植业比重大,魏晋南北朝时期畜牧成分增加。如何看待这一变化?论者或以为是对北方农业生产的破坏。但从当时的社会实际情况看,这一变化应是北方农业的一次重大经济结构调整,这一调整顺应了当时社会的发展变化。
首先,有利于北方社会经济的恢复和发展。众所周知,中国传统农业是一种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土地用于经营种植业,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口,吸附更多的劳动力,创造最高的产品总量,养活更多的人口;用于从事畜牧业,则以很少的人力即可经营大面积的土地。汉唐两代,北方人口滋盛,形成了中国人口史上两次高峰,社会面临巨大的人口压力,因此发展种植业是汉唐社会的必然选择。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社会动乱,人口锐减,土地荒芜的情况时有出现,在这种情况下,扩大畜牧业可以把荒地荒山尽快利用起来,故不失为恢复和发展社会经济的有效对策。当然,这种扩大又必须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即不与种植业争地。像元初蒙古贵族在华北强占良田改为牧场,确实对农业生产造成了破坏。但北魏不是这样,鲜卑人进入中原后迅速汉化,转向定居的农业生活,将农田变为牧场的情况极为少见,因此对农业的破坏也就无从谈起。
其次,顺应了北方耕作方式的变化,提高了土地利用率。这一时期北方尽管人口减少,但仍在“宁可少好,不可多恶”思想指导下,坚持精耕细作,于是劳动力不足的矛盾更加突出。再加上气候变冷的因素,因此北方土地的种植方式,或为一年一作,或实行休耕制,即种一年休闲一年乃至二年,若再算上荒地,土地闲置率约在50%以上。休闲土地和荒地上长满野草,实为天然牧场,北方人民利用闲置土地进行放牧,提高了土地的利用率。
再次牲畜践踏放牧过的土地,土壤肥力也会有所提高。《耕田》篇引《汜胜之书》言杏花开时春耕先耕轻土,“土甚轻者,以牛羊践之。如此则土强。此谓弱土而强之也”。则牲畜践踏又具有改良土壤之作用。此外,据《齐民要术》记载,一些作物的生长过程中,也常常需要牲畜践踏。如《旱稻》篇言播种之后,“其土黑坚强之地,种未生前遇旱者,欲得令牛羊及人履践之”。《种葵》篇则言为帮助冬葵萌发,“正月地释,驱羊踏破地皮,春暖草生,葵与俱生”。贾氏还专门作注曰:“不踏则枯涸,皮破则膏润。”则羊群践踏具有保墒作用。《种枣》篇亦言大片的枣树栽种之后,“欲令牛马履践令净”。
最后,有利于农业增收和人民致富。牲畜繁殖很快,因此畜牧业增值也快。早在春秋时期,被后世尊为“治生祖”的陶朱公范蠡,就把“欲速富,畜五zí@⑩”作为“致富之术”向人们推荐。[12](《序》)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列举了一系列收益可与千户侯等的致富途径,并称之为“不窥市井,不行异邑,坐而得收”的“富给之资”,其中畜牧业排在最前面。贾思勰在《齐民要术》中把他们的经验多次加以引用和重申,并根据牲畜繁殖和市场物价。得出“一岁之中,牛马驴得两番,羊得四倍……用二万钱为羊本,必岁收千口”的结论。[12](《货殖》,《养牛马驴骡》)这一结论既是现实的总结,同时也使致富的途径更加具体、更加明确,更具可操作性。在《史记・货殖列传》中正常的商业利润一般在20―50%,魏晋南北朝时期商业的发展逊于汉代,商业利润一般不会高出汉代。两相对照,畜牧业的利润比普通商业要高,比种植业就更高得多了。由此可以说,因地制宜地发展畜牧业,是这一时期北方农民致富增收的最佳途径。
综上所述,可知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北方农业,其生产工具和耕作栽培技术继承了汉代的成就并有重大创新与发展,这一领域中的生产力水平高于两汉,并带动了劳动效率的提高。农业中畜牧成分的增加是对土地荒芜情况的适应性变化,而非停滞和倒退。由于战乱和人口的流徙,北方农业的规模和经济总量或许低于汉代,但粮食单产和人均、户均产值则有可能超过汉代。(注:高原在分析计算后提出:魏晋南北朝“高额亩产量超过汉代,一般亩产量与汉代持平”。《魏晋南北朝北方农业耕作方式与人口关系之探讨》,《中国经济史研究》1995年第1期。)在正常年份,由于畜牧业的补充,农民的收入会有所增加。北方农业的进步,为隋统一南方和隋唐经济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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