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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中华文史网 三国魏明帝景初元年,刘p作百官考课法,百官议而不决,事竟不行。“臣光曰”说得更加明白:“为治之要,莫先于用人。而知人之道,圣贤所难也。是故求之于毁誉,则爱憎竞进而善恶浑淆;考之于功状,则巧诈横生而真伪相冒。要之,其本在于至公至明而已矣。为人上者至公至明,则群下之能否焯然形于目中,无所复逃矣。苟为不公不明,则考课之法适足为曲私欺罔之资也。”同时表示反对“为之善法,繁其条目,谨其簿书”,认为刘p之法是“不得其本而趋其末”。[52]
用贤为本,司马光特别瞩目东汉光武帝。对其即位后先访求贤才,“臣光曰”评论道:“光武即位之初,群雄竞逐,四海鼎沸,彼摧坚陷敌之人,权略诡辩之士,方见重于世,而独能取忠厚之臣,旌循良之吏,拔于草莱之中,置诸群公之首,宜其光复旧物,享祚久长,盖由知所先务而得其本原故也。”[53]前秦苻坚甘露十二年(370),前燕宗室慕容垂降秦,秦相王猛忌其有雄略,劝苻坚杀之,苻坚不从,王猛又设计陷害慕容垂,苻坚仍然“待之如旧”。为此,司马光写了一段评论:“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得伍员而克强楚,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54]此外,在《稽古录》等相关的著述中,也有类似的表述,如对唐在“六年之中,海内威服,何成功之速哉?”的回答:“太宗文武之才,高出前古,驱策英雄,网罗俊V,好用善谋,乐闻直谏……”[55]
3、息征伐之谋,罢拓土之兵
记历代边防,在《资治通鉴》中占有重要位置,明显地是在“以史为鉴”。面对北疆辽、西夏的侵扰,司马光不满于熙、丰年间对西夏用兵,认为“朝之阙政,其大者有六”,其四曰“中国未治,而侵扰四夷,得少失多”,而“救急保安之道”中有一点就是“罢拓土开境之兵”[56],“息征伐之谋”[57]。元v元年,连上《论西夏札子》、《乞抚纳西人札子》、《乞不拒绝西人请地札子》等,主张“返其侵疆”、“禁其私市”,认为放弃米脂等寨,可以显示“帝王之大度,仁人之用心”,若“惜而不与,万一西人积怨愤之气,逞凶悖之心”,“长驱深入,覆军杀将,将兵连祸结”,导致“天下骚动”,“虽有米脂等十寨,能有益乎?”[58]强调“凡边境安,则中国安,此乃国家安危之机。”[59]
这样的施政主张带进《资治通鉴》,凡穷兵黩武、开边拓土,一概加以斥责。太初元年,汉武帝以宠姬李夫人兄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出兵大宛,“臣光曰”评论道:
夫军旅大事,国之安危,民之死生系也。苟为不择贤愚而授之,欲侥幸咫尺之功,藉以为名而私其所爱,不若无功而侯之为愈也。然则武帝有见于封国,无见于置将,谓之能守先帝之约,臣曰过矣。[60]
东汉光武建武二十七年,匈奴发生瘟疫,人畜死亡甚多,国力空乏,是用兵的绝好时机,然而光武帝拒绝了这“万世刻石之功”,表示:“今国无善政,灾变不息,百姓惊惊惶,人不自保,而复欲远事边处乎!”从此,“诸将莫敢复言兵事者”。在总评光武时,赞其“虽以征伐济大业,及天下既定,乃退功臣而进文吏,明慎政体,总揽权纲,量时度力,举无工事,故年恢复前烈,身致太平。”[61]
历来对胡三省所说“李德裕、牛僧孺争维州事”认识不一,现将其事稍加介绍。唐文宗太和五年,吐蕃维州副使悉怛谋请降,尽帅其众奔成都,西川节度使李德裕具奏其状,宰相牛僧孺以受降会“失信”吐蕃,若其“怒气直辞,不三日至咸阳桥”,即使“得百维州何所用之”,遂命西川节度使李德裕以其城归吐蕃,悉怛谋及所与来降者悉归之,“吐蕃尽诛之于境上,极其惨酷”。至武宗会昌三年,李德裕为相,追论此事,有诏追赠悉怛谋右卫将军。“臣光曰”评论云:“唐新与吐蕃修好而纳其维州,以利言之,则维州小而信大;以害言之,则维州缓而关中急。然则为唐计者,宜何先乎?悉怛谋在唐则为向化,在吐蕃不免为叛臣,其受诛也又何矜焉!且德裕所言者利也,僧孺所言者义也,匹夫徇利而亡义犹耻之,况天子乎!……以是观之,牛、李之是非,端可见矣”。胡三省注:“元v之初,弃米脂等四寨以与西夏,盖当时国论大指如此。”[62]正是指上述司马光欲将米脂四寨及熙河等让给西夏,终因安焘、孙路以地图力争而止。
任何史书借古讽今、影射现实,都难免歪曲历史、混淆是非,这是研读史书时必须注意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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