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代复兴书院,面临的首要难题是:新学兴起,旧学与科举制度已废,书院在新的社会条件下该如何重新定位?
科举是古代书院的育人宗旨
科举是古代书院的育人宗旨 现代的中国新社会,与清、明、元、宋时期的传统社会,已经截然不同。 首先,在传统社会,中国是自给自足的农耕自然经济,与外部世界几乎没有竞争,科技知识可以被忽略。而在新社会,中国处在一个全球化的丛林中,列国之间剧烈竞争,你衰我兴,你死我活,科技变成了『第一生产力』。这反应在国民教育领域,那就是西式义务教育的兴起。 西式义务教育是工业文明条件下各国求强求富的重要手段,它崇尚工具知识与工具理性,与传统的教育相比,有三大重要特点: 其一:以教人成才为主旨,有把人工具化的倾向。 其二:极为重视效率。知识的传授以标准化、专业化、定量化为特点,基本实现了『流水线』化作业。 其三:为了批量『生产』合格的公民,假设处在同一年龄段的孩子,智力发育水平、学习能力等基本一致。既然不承认学生与学生之间的差异及不平等,那么因材施教几乎也就没有了空间。 义务教育注重科技与实用,而且效率高,便于普及,与现代社会的情势相适应,这是中国古代传统的教育方式没法匹及的。在世界没有实现大同之前,各国的义务教育只会加强,不会削弱。
义务教育成为公民争取的基本民权
义务教育成为公民争取的基本民权 新时代的书院,如何与现行的义务教育相适应、相融合?这是一个没法回避的问题。 其次,在传统社会,科举考试是选拔官员的主要手段;而在新社会,科举制度已废,选拔官员已不用传统的科举方式。 科举制度与传统的教育体系,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科举制度废了,传统的教育体系自然也就废了。 旧时代的书院,是造士与养士的重要场所,它的建立与发展,基本赖于科举出身的官员的支持与帮助;而反过来,它又给官僚体系源源不断地输送有情怀、有担当的官员。但科举制度废除后,这个循环被打破,士这个群体因此零落,乃至慢慢走向了消亡。 新时代的书院,是否还要定位为造士与养士?如果仍旧定位为造士与养士,那么它如何适应这个没有科举制度的新时代? 再者,在传统社会,中国处在东亚朝贡体系的中心位置上,自视为诗礼隆盛之邦,文明独秀之地;并且认为中国之外没有值得学习的知识,『四书五经』代表真理,真理就在『四书五经』之中。
现代书院的教学定位在哪里?
现代书院的教学定位在哪里? 而从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后,西学已处在优势地位,传统思想学术的影响力一落千丈,沦为了附庸。即便未来传统文化获得了复兴,恐怕也不能再无视西学强势的客观存在。 在这样的情势下,新时代的书院,该如何在传统文化复兴的大潮下发挥作用?发挥何种作用?以及如何处理与西学的关系?也就成了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另一方面,在传统社会,书院的运营资金,有的来源于士大夫的私人捐助,有的则依赖于政府拨的学田收入相当于变相的政府财政拨款,其支持的目的明确而专一,那就是弘扬孔孟圣学。 而新时代的书院,其运营资金如何解决?那些来自社会上的赞助,还会有纯正的弘扬传统儒学的目的吗?如果书院不再以『经学』为本,不再以造士养士为目标,或者带着很多商业目的,那它还算的上书院吗?这个问题必须有明确的回答。 在我们当今这样一个时代,挂一个书院的牌子,构建一个书院的外壳,并不是特别难;而难的是给书院重新注入灵魂,让书院再活起来。 后记:书院的重建,是传统文化复兴的枢要,但如何在新时代办好书院?却是个新课题,只有正本清源,群策群力,才可能探寻出一条新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