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说苑》卷4立节诗解8廉士不辱信士不惰轩冕在前非义弗受 题文诗: 宋康公也,攻阿国而,屠单父城,成公赵曰: 始不自知,以为吾在,千乘之国,万乘之国, 则不敢伐,在万乘国,天下之人,则不敢图. 今在阿而,宋屠单父,则是赵无,以自立也, 且往诛宋!入宋三月,遂不得见.或曰可因, 邻国之使,而见康公.成公赵曰:然则不可, 吾因邻国,之使刺之,则使后世,之使不信, 符节之信,不用皆曰,赵使之然.或曰何不, 因群臣道,徒处之士,而以刺之.成公赵曰: 不可吾因,群臣道以,徒处士刺,后世之臣, 则不见信,辩士无顾,人皆曰赵,使之然也. 吾闻古士,怒则思理,危不忘义,必将正行, 以求之耳.期年康公,因病而死,成公赵曰: 清廉之士,不辱其名,信用之士,不惰其行, 今吾在阿,宋屠单父,是辱名也;事诛宋王, 期年不得,是惰行也.若是而生,吾何面目, 见天下士.遂立槁于,彭山之上.不辱不惰. 佛肸用为,中牟县畔,设以禄邑,炊鼎曰与, 我者受邑,不与其烹.中牟之士,乃皆与之. 城北余子,田基其独,后至袪衣,将入鼎曰: 基闻义者,轩冕在前,非义弗受;斧钺于后, 义死不避.遂袪衣将,入鼎佛肸,播而去之, 及赵简子,屠中牟也,得而取之,论有功者, 田基为始,田基曰吾,闻廉洁之,士不耻人, 如此而受,中牟之功,中牟之士,终身惭矣. 襁负其母,南徙于楚,楚王高义,待以司马. 《原文》 宋康公攻阿,屠单父,成公赵曰:“始吾不自知,以为在千乘则万乘不敢伐,在万乘则天下不敢图。今赵在阿而宋屠单父,则是赵无以自立也。且往诛宋!”赵遂入宋,三月不得见。或曰:“何不因邻国之使而见之。”成公赵曰:“不可,吾因邻国之使而刺之,则使后世之使不信,符节之信不用,皆曰赵使之然也,不可!”或曰:“何不因群臣道徒处之士而刺之。”成公赵曰:“不可,吾因群臣道徒处之士而刺之,则后世之臣不见信,辩士不见顾,皆曰赵使之然也。不可!吾闻古之士怒则思理,危不忘义,必将正行以求之耳。”期年,宋康公病死,成公赵曰:“廉士不辱名,信士不惰行,今吾在阿,宋屠单父,是辱名也;事诛宋王,期年不得,是惰行也。吾若是而生,何面目而见天下之士。”遂立槁于彭山之上。 【注释】 荷节:应为符节。古代符信之一种。以金玉竹木等制成,上刻文字,分为两半,使用时以两半相合为验。《管子·君臣上》:“则又有符节印玺典法䇲籍以相揆也。” 尹知章 注:“符节印玺所以示其信也。” 【参考译文】 有一年,宋国的国君康公兴头了,攻打一个小国,并屠了人家一座城邑。当日有个游士叫成公赵,本是齐国人,康公兴师之时,他正住在那个小国。康公破国屠城之后,他瞪大眼睛看,撑起耳朵听,等待社会的反应。列国的沉默让他很失望。然后,他就决定自己来。成公赵说,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作为一个社会活动家,居然对宋国国君没起到半点威慑作用。如今我就住在这里,可宋国国君愣是敢来打,还屠了一座城—这是打我的脸啊。我要没点行动表示一下,以后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士吗?他当即决定,刺杀康公。可他到宋国摸索了三个多月,硬是没找到机会。近不了身,还怎么刺杀,成公赵有点着急。
宋国道上的朋友就劝他别急,你可以伪装成外国使团成员趁着会晤,一刀将其杀死。成公赵说,绝对不行,刺杀有刺杀的规矩,不能轻易破坏。要是我伪装成使臣,或者混进一个真使团,当然会成功,但之后呢?各国使团在外交上还有信用可言吗?要是各国都不信任使臣,都把使臣的符节当成演戏的道具,还说这都是从那个叫成公赵的家伙开始的,我能对历史负责吗?不可。
道上的朋友一笑,说那就活动一下宋国朝上的某些官员,让他们向国君举荐隐士遗贤,把你举上去,等面试的时候,你一刀杀死国君。成公赵说,更不行,要是这样做,那以后谁还敢向国君举荐贤人,谁还敢信任向自己举贤的人呢?这样做更坏规矩。不可。
宋国道上的朋友还要笑,但没笑出来,表情一时复杂。意思是,你不就是刺杀一个人吗,怎么大道理这么多……成公赵说,是的,规矩就是这样多,这天下本来就是坏在没规矩上了。“吾闻古之士,怒则思理,危不忘义,必将正行以求之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好。刺杀这么严肃的事,怎么可以搞歪门邪道呢?成公赵说,算了,你们也别说了,我还是按我的路子来吧。我耐心等,总有机会的。 一年后,康公病死了。有关部门消息一发布,成公赵呆了。这个康公自己病死和被刺死,历史结论可太不一样了。成公赵痛悔自己居然把事情做成这个样子。“廉士不辱名,信士不惰行”,我自作聪明地等待机会,结果把人等死了,“是辱名也”“是惰行也”。我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多么牛的社会活动家吗?
“吾若是而生,何面目而见天下之士”?于是,他远离人群,来到荒野,和这个礼崩乐坏的世界作别。 《原文》 佛肸用中牟之县畔,设禄邑炊鼎曰:“与我者受邑,不与我者其烹。”中牟之士皆与之。城北余子田基独后至,袪衣将入鼎曰:“基闻之,义者轩冕在前,非义弗受;斧钺于后,义死不避。”遂袪衣将入鼎,佛肸播而去之赵,简子屠中牟,得而取之,论有功者,用田基为始,田基曰:“吾闻廉士不耻人,如此而受中牟之功,则中牟之士终身惭矣。”襁负其母,南徙于楚,楚王高其义待以司马。 【注释】 佛肸:人名。春秋末年晋大夫范氏、中行氏的家臣,为中牟的县宰。《论语·阳货》:“佛肸 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朱熹 集注:“佛,音弼。” 禄邑:犹食邑。古代君主分封给臣下的城邑。受封者在封地有收取赋税的权力。 炊鼎 义死: 为正义而死。钺(yeu): 古代兵器, 似板斧而大。诛: 杀。义穷: 为正义而受穷。轩冕: 古代官员的车服, 此指升官发财。 袪衣:撩起。赵简子:即赵鞅。晋定公是为执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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