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政要】卷11诫太子诸王诗解2始封之君求贤接士积善国兴继体之君积恶而亡 题文诗:
贞观七年,太宗谓侍,中魏徵曰:自古侯王, 能自保者,甚少皆由,生长富贵,好尚骄逸. 由多不解,亲君子远,小人故尔.朕乃欲使, 所有子弟,能见前言,往行冀其,以为规范. 因命魏徵,录古帝王,子弟成败,之事名为, 自古诸侯,王善恶录,以赐诸王.其序曰观, 膺期受命,握图御宇,咸建懿亲,藩屏王室, 布在方策,可得而言.自黄帝分,二十五子, 舜帝以举,一十六族,爰历周汉,以逮陈隋, 分裂山河,大启磐石,者众矣其,或保王家, 与时升降;或失土宇,不祀忽诸.考其隆替, 察其兴灭,功成名立,咸资始封,之君国丧, 身亡多因,继体之后,其故何哉?始封之君, 时逢草昧,见王业之,艰阻知父,兄忧勤故, 在上不骄,夙夜匪懈,或设醴以,求贤或吐, 飧而接士.故甘忠言,之逆耳得,百姓欢心, 树至德于,生前流遗,爱于身后.暨夫子孙, 继体多属,隆平生自,深宫中长,居妇人手, 不以高危,为忧惧也,岂知稼穑,之艰难哉? 昵近小人,疏远君子,绸缪哲妇,傲狠明德, 犯义悖礼,婬荒无度,不遵曲宪,僭差越等. 恃一顾之,权宠便怀,匹嫡之心;矜一事之, 微劳遂有,无厌之望.弃忠贞之,正路蹈奸, 宄之迷途.愎谏违卜,往而不返.虽梁孝王, 齐冏王之,勋庸淮南,东阿才俊,摧摩霄之, 逸翮成穷,辙之涸鳞,弃齐桓公,晋文大功, 而就梁冀,董卓显戮.垂为炯戒,可不惜乎! 皇帝以圣,哲之资拯,倾危之运,耀七德以, 清六合内,总万国而,朝百灵也,怀柔四荒, 亲睦九族,念华萼于,棠棣寄维,城于宗子. 心乎爱矣,靡日不思,爰命下臣,考览载籍, 博求鉴镜,贻厥孙谋.臣竭愚诚,稽诸前训. 为藩为翰,有国有家,其兴也必,由于积善, 其亡也皆,在于积恶.是以故知,善不积不, 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祸福无门, 吉凶由己,惟人所召,岂徒言哉!今录自古, 诸王得失,分其善恶,各为一篇,名曰诸王, 善恶录而,欲使见善,思齐足以,扬名不朽; 闻恶能改,得免大过.从善有誉,改过无咎. 兴亡是系,可不勉欤!太宗览而,称善谓乎, 诸王曰此,宜置于尔,座右用为,立身之本.
【原文】
贞观七年,太宗谓侍中魏徵曰:『自古侯王能自保全者甚少,皆由生长富贵,好尚骄逸。多不解亲君子远小人故尔。朕所有子弟欲使见前言往行,冀其以为规范。』因命徵录古来帝王子弟成败事,名为【自古诸侯王善恶录】,以赐诸王。其序曰:观夫膺期受命,握图御宇,咸建懿亲,藩屏王室,布在方策,可得而言。自轩分二十五子,舜举一十六族,爰历周、汉,以逮陈、隋,分裂山河,大启磐石者众矣。或保王家,与时升降;或失其土宇,不祀忽诸。然考其隆替,察其兴灭,功成名立,咸资始封之君,国丧身亡,多因继体之后。其故何哉?始封之君,时逢草昧,见王业之艰阻,知父兄之忧勤,是以在上不骄,夙夜匪懈,或设醴以求贤,或吐飧而接士。故甘忠言之逆耳,得百姓之欢心,树至德于生前,流遗爱于身后。 暨夫子孙继体,多属隆平,生自深宫之中,长居妇人之手,不以高危为忧惧,岂知稼穑之艰难?昵近小人,疏远君子,绸缪哲妇,傲狠明德,犯义悖礼,婬荒无度,不遵曲宪,僭差越等。恃一顾之权宠 ,便怀匹嫡之心;矜一事之微劳,遂有无厌之望。弃忠贞之正路,蹈奸宄①之迷途。愎谏违卜,往而不返。虽梁孝、齐冏②之勋庸,淮南、东阿之才俊,摧摩霄之逸翮,成穷辙之涸鳞,弃桓、文之大功,就梁、董之显戮。垂为炯戒,可不惜乎!皇帝以圣哲之资,拯倾危之运,耀七德以清六合,总万国而朝百灵,怀柔四荒,亲睦九族,念华萼于【棠棣】③,寄维城于宗子。心乎爱矣,靡日不思,爰命下臣,考览载籍,博求鉴镜,贻厥孙谋。臣辄竭愚诚,稽诸前训。凡为藩为翰,有国有家者,其兴也必由于积善,其亡也皆在于积恶。故知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然则祸福无门,吉凶由己,惟人所召,岂徒言哉!今录自古诸王行事得失,分其善恶,各为一篇,名曰【诸王善恶录】,欲使见善思齐,足以扬名不朽;闻恶能改,庶得免乎大过。从善则有誉,改过则无咎。兴亡是系,可不勉欤!太宗览而称善,谓诸王曰:『此宜置于座右,用为立身之本。』
【注释】
①奸宄(ɡuǐ):犯法作乱之人。
②梁孝、齐冏(jiǒnɡ):梁孝即汉文帝之子梁王。齐冏即晋齐王。二人都建立过功业。
③【棠棣】:一首申述兄弟应该互相友爱的诗。
【译文】 贞观七年,太宗对侍中魏徵说:『自古以来,君王能够自我保全的很少,这都是由于他们从小生长在富贵的环境中,骄傲懒惰,贪图个人享受,不了解亲近君子、疏远小人的道理。我想让所有的子女都能够见识古人的言行,希望他们以此作为自己的行为规范。』于是命令魏徵辑录古代帝王子弟成功与失败的事迹,编成【自古诸侯王善恶录】,把它赠送给各个王子。序中写道: 看那些接受天命、统治国家的君王,没有一个不是分封自己的宗亲,来守卫王室的。这些都记载于史册,可以拿来讨论探究。自黄帝分封二十五子,舜帝任命八元、八凯,经过周朝、汉代,直到陈代、隋朝,分裂河山,大封宗室皇亲的非常多。这些被分封的诸侯有的得以保全,随时代沉浮;有的失去封地,瞬间衰亡。然而考察他们的兴衰成败,那些功成名就的,都是开国时受封的王;国破家亡的,大都是后世继位的子孙。原因何在呢?建国时封的王,经历乱世,知道王国创建的艰难,知道父兄为建立国家所付出的辛勤劳苦,所以即使在位时也不骄纵。不论白天夜晚,从不懈怠政务,礼贤下士,厚遇人才,有的像汉楚元王那样求贤,有的像周公那样纳士,即使忠心的话听起来刺耳,也能虚心接受。这种做法得到了百姓的欢心。生前道德高尚,死后万古流芳。 到了子孙继承王位的时候,天下太平兴盛,他们从小深居宫中,备受妇人呵护长大,顾虑不到处于高位的危险,哪里还能知道老百姓的苦乐呢?亲近小人,疏远君子,宠爱美妾,轻视道德,违背礼法,胡作非为,藐视法令,不顾身份。自恃皇帝的恩宠,萌生抗击嫡子的野心;倚仗一事的细微功劳,生出无穷的欲望 。他们不遵循忠贞的正道,误入为非作歹的歧途。武断专横,违背天命,迷而不返。虽然有汉代梁孝王刘武、晋代齐王司马冏那样的功勋,有汉代淮南王刘安、曹魏东阿王曹植那样的才华,也不免摧折凌云之翅,沉入涸辙之鲋的尴尬。丢弃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丰功伟业,落得梁冀、董卓那样斩首示众的下场,成为后世的警戒,不可惜吗?皇上以圣人般的天赋,挽救危亡,功耀千秋,廓清宇宙,统一中原,民众拥戴,安抚四方,亲睦九族。吟诵【棠棣】之诗来增进兄弟之情,把维系宗庙的责任系于子孙。爱子之情,没有一天不充满胸怀。于是命令下臣,考证历代历史记载,用来作为行为处事的标准,交与子孙。我尽自己的愚忠,收集古代遗训。凡诸侯君王有国有家者,他们的兴盛是从不断做善事开始,他们的衰亡也是从不断作恶引起的。所以从中可以知道,不行善不足以成就一个人的声名,不作恶不至于让自己灭亡。可是祸与福都没有定数,一个人吉凶的关键在于自己,是自己造成的,这仅仅是空话而已吗?现在我收录自古以来各个帝王做事的得失情况,根据善恶不同分类,一百家为一类,书名叫做【诸王善恶录】,目的是想使太子和诸王子看到好的地方就不断修正自己,可以扬名百代,永垂不朽;看到不好的地方就及时加以改正,免得造成更大的错误。跟从好的东西就能获得好的名声,改正过错就没有什么危害。这些东西都关系着国家的兴亡,岂能不以此共勉呢?
太宗看了连声称好,对诸位王子说:『此书应放在你们书桌的座右,用作你们立身处世的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