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荆楚网东湖社区 50 岁始,任学礼踏上一个艰苦卓绝的汉字研究征程。
汉字研究,始于先秦,至东汉之许慎《说文解字》而集大成。《说文》 “ 分别部居 ” , “ 据形系联 ” ,因形以索义,以究汉字之本源。而以声系联者,仅有零星之研究。如:晋代的杨泉,清以后的段玉裁、桂馥、王念孙、王筠、朱骏声、钱绎,以及近现代的章太炎、陈独秀、沈兼士、王力等学者,既从形旁,又从声旁探求字义。 任 先生认为:他们的 “ 诠释许多令人置疑 ” 。
“ 五 ・ 四 ” 以来,一些文化大师多否定汉字。如:吴稚晖断言: “ 中国文字,迟早必废 ” ;陈独秀言: “ 循之进化公例,恐终无可逃 ” ;钱玄同认为 “ 汉字难识、难记、难写 ” ,是 “ 僵死的文字 ” ;瞿秋白甚至说: “ 汉字真正是世界上最龌龊、最恶劣、最混蛋的中世纪的毛坑 ” ;傅斯年则曰:汉字是 “ 野蛮 ” 的 “ 又笨、又粗、牛鬼蛇神的文字 ” ;而鲁迅临终前亦断言: “ 汉字不灭,中国必亡 ” 。
“ 上述文化大师,其运用汉字、汉语皆堪称典范,何以如此诅咒民族之母字呢? ” 我大惑不解,求教任先生。
“ 这是因为他们未真正弄清楚古人造字之玄机妙义。陈独秀晚年在四川江津著《小学识字课本》,似对汉字之认识有所转变。 ”
谈到古今汉字研究, 任 先生认为成绩巨大,问题不少。主要问题有四个方面:(一)汉字的原创性奥秘,至今未能破译;(二)一些研究者方法陈旧,思维单一。其说字,或失之考证,或牵强附会,或望文生训,或若瞎子摸象,或宛如猜谜;(三)从声旁入手,做字族研究者甚少;(四)缺乏多学科、多元化之文化研究。
针对种种缺陷和弊端,任学礼依据恩格斯 “ 两个生产 ” ,尤其人自身之生产(即 “ 种的繁衍 ” )的理论,及《说文》 “ 近取诸身,远取诸物 ” 之造字取象法;以生命、生殖崇拜为主旨,以字根为核心,以字根所孳乳之同声旁字为系联,探索字族所系汉字之形、音、义与其文化内涵,并论说汉字生命之起源。以及汉字的造字方法。
任学礼研究汉字文化,非人云亦云,拾人牙慧之作。首先他将《汉语大字典》所收录的 5 万余汉字,按字根及其孳乳(即字族)重新加以排比;然后运用多重证法,即:文献的、 原始岩画的、阴阳五行的、中医藏象学说及中药之药性、药效的(许多汉字离开中医药无法说解)、陕西方言的(离开陕西方言,许多字亦无法说解),以及考古、文物的,等等。多层次、多角度、多思维方式地探索其奥秘。他发现:汉字是根据生命法则而创造的;生殖崇拜是全人类古代各民族之共同现象,中国亦不例外。在中国之历史、考古、民俗、民族、神话、原始岩画、古代文献、民间艺术及方言俗语中,存在着大量生殖崇拜之资料。不仅汉字与语言,而且音乐、舞蹈、戏曲、艺术、文学等诸多精神文化现象之起源,均与生殖崇拜文化渊源甚深。
他给我举了一个例子,《说文》谓 “ 而 ” 为 “ 颊毛 ” (胡须),他认为这种诠释不确。 “ 而 ” 之本义, “ 乃女阴及阴毛 ” 。从 “ 而 ” 之字,如 “ 需 ” ,上面的 “ 雨 ” 即肾、男阳;下面的 “ 而 ” 即女阴。也就是说, “ 需 ” 即女子之性需求,与 “ 胡须 ” 无关。而 “ 需 ” 加 “ 人 ” 为 “ 儒 ” ;加 “ 子 ” 为 “ 孺 ” ;加 “ 女 ” 为 “ ” ;加 “ 玉 ” 为 “ w ” ,等等,皆与 “ 胡须 ” 无关。从 “ 而 ” 之字有 200 多个,俨然一个大家族。以许慎 “ 颊毛 ” 之说(后世大小文字学家皆循此说不变),能了然说通吗? 任 先生认为,这些人未弄通 “ 而 ” 之 “ 观物取象 ” ,故其 “ 而 ” 之训妄也。
乍听起来,任学礼的这些见解,有石破天惊之感。实则从东汉许慎到历代文字学家,都是根据 “ 六书 ” (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解释字义,而有些字单依此是解释不通的,或只能抽象地会意而已,正误无法鉴别。而任学礼从新的思维角度,使一些抽象的解释具体化,使人们对许多事物的认识更趋于本质化。它将使汉字不再难认、难记、难学。认识了一个字根,即等于认识了一个生命符号,一个鲜活的符号。而其所孳乳之字,或二三十,或五六十,乃至上百汉字,就容易辨识,且不易错写,何况常用汉字并无那么多。
人们会问:任学礼破译了哪些汉字之谜呢?
“ 然 ” 即 “ 男女交合生命之火 ”―― 汉字源于生命
任 先生在与我交谈中,特别强调:汉字源于生命,是生命的符号,是中华民族生命繁衍的祖与神,是具有类似生命遗传基因的文化符号。一句话:汉字是生命的象意文字,汉字是依男阳、女阴、交合、孕生等符号而创造。
“ 然 ” ,《说文》谓: “ 烧也 ” 。其上之 “ 月犬 ” ,《说文》谓 “ 犬肉 ” ,后人皆以 “ 然 ” 即 “ 烧犬肉 ” 。任先生认为这些诠释不确,以此无法说解 “ 然 ” 之所有义项,及从 “ 然 ” 声之 20 个字。他认为: “ 然 ” 上之 “ 月犬 ” ,左 “ 匀 ” 肉也,喻女;右 “ 犬 ” 喻男;下 “ 灬 ” 即火,乃人之肾火、欲火。故 “ 然 ” 之本义,乃男女交合的生命之火。人无火则生命终结,万物皆生命,故 “ 然 ” 为自然,自然者非自烧,乃万物生命之本然。
再如 “ 了 ” ,《说文》谓: “ 了 ” 为 “ 从子无臂 ” 之象形。 “ 子无臂 ” ,岂非残废? 任 先生根据南宋 ・ 郑樵的《通志 ・ 六书略》、三国 ・ 魏 ・ 张揖的《广雅》、《黄帝内经素问》、晋 ・ 袁宏的《后汉纪 ・ 献帝纪》、南朝 ・ 宋 ・ 刘义庆的《世说新语》、北齐 ・ 颜之推的《颜氏家训》、唐 ・ 玄应的《一切经音义》和《汉书》、《唐书》等诸家之论说,再参照唐 ・ 李商隐、李白等的诗句论证后,认为: “ 了 ” 乃男性生殖器下垂之形,乃人之外肾,亦兼指内肾;而肾为生命之本,亦为聪明之本; “ 了 ” 有明白、晓得之义,其孳乳之词有:了利、了事、了知、了法、了察、了然、了道、了悟、了彻、了达、了辩、了慧等; “ 了 ” 还有结束、完结、了结之义,其孳乳之词有:了结、了尽、了办、了完、了却、了竟、了劣、了期、了场、了清、了当、了毕、了处、了歇、了局、了绝、了休、了收、了落、了帐、了债等等。
任学礼研究古文字,其主要方法之一是将传统之考据方法同历史的、结构的方法结合起来,从微观与宏观、能指与所指及形与音义等辩证关系中,探索字族文化之内涵。
他举例说,按天人合一的文化观,汉字亦是天人合一、人物合一之产物。古人认为万物皆生命,《老子》谓 “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 ,就是这个意思。一些是以抽象符号、象形符号组合而兼具天和人。如: “ 天 ” 从大,从一;一天也,大人也,人依天而立而生。又如: “ 地 ” ,从土,从也;也,女阴也,土地也,故地当为阴,可喻为女。
再如: “ [ ” ,《说文》谓: “ [,开也。从日、一、勿。一曰飞扬,一曰长也,一曰强者众貌 ” 。历代文字学家诠释 “ [ ” ,有的说下面的 “ 一勿 ” 为旗帜,有的说是树枝,有的说是地气之蒸腾,等等。 任 先生认为,其说形与本义皆不确。 “ [ ” 当从日(太阳)、从@(男阳)、从彡(示阴毛,即男子性成熟后所生之第二性征)。 “ 彡 ” 与 “ @ ” 合起来即 “ ” ,而非 “ 一、勿 ” 。故 “ [ ” 字上为天之阳,下为人之阳,乃天人合一而为字。其本义有二:一太阳,二男阳。 “ [ ” 孳乳字有 87 个,后世以 “ 阳 ” 为 “ [ ” , “ 阳 ” 乃 “ [ ” 之孳乳,示山(阜,即 阝)南为阳,山北为阴。
交谈中, 任 先生专门谈及汉字的造字譬喻法,他说,大量汉字之孳乳,其字根,多用譬喻法,没有譬喻法,无论如何难以造出 5 万余字来。
如 “ 隹 ” ,本为短尾鸟,古人以鸟为阳,故 “ 隹 ” 可喻男阳、肾阳。
任 先生说, “ 惟 ” 字从心,隹声。隹、心相合而为 “ 惟 ” ,意为思惟,盖人之思惟,古人以为心之官则思。现代科学认为脑为思维之器官,然依中医理论,肾生精,精生髓,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故脑之思维源于肾之精。肾之与心,心为火,而心中有血,是为真阴,故心火随真阴下降,以交于肾;肾属水,而肾中有气,是水中有真阳,故肾水随真阳上升,以交于心火,心肾相交,坎离相合,水火既济,人方能思维( “ 维 ” 、 “ 惟 ” 相通)。心肾相交,则人耳聪目明,脑髓足盈,故能思维。是以心、脑皆思维之器官。岂惟心,现代科学证明人之腹部参与思维之神经,远多于脑,故人之思维亦与腹部有关。其实古人早已明言,有所谓 “ 腹读五车书 ” ,今之所谓 “ 腹中有墨水 ” 、 “ 打腹稿 ” 等即是。
“ 也 ” 即 “ 女阴 ”―― 汉字源于生殖崇拜
任 先生给我讲了 “ 也 ” 和 “ 女阴 ” 的训释。《说文》释 “ 也 ” 为 “ 女阴 ” ,后世学者或讥之为 “ 说字之笑柄 ” (于鬯), “ 独创之谬误 ” (吴楚);或斥之为 “ 望文生训,形义俱乖 ” (容庚), “ 此 许 君之恶作剧耳 ” (黎锦熙)。
还有:郭沫若诠释 “ 且 ” 为男阳,也遭到一些学者的非议。
任 先生认为,许、郭二人的诠释是对的。
目前, 任 先生已将 1000 多个字根及其孳乳字排列之,并训释字根 70 多个及其所孳乳之所有汉字,皆于本义之诠释完全不同于《说文》及历代文字训诂学家之说。
任 先生认为,大量汉字的字根皆生命的符号,离开生命及生殖崇拜,汉字之形将无法破解。
如: “ O ” ,《说文》谓: “ 小虫也,从肉,口声。一曰空也。 ” 后来的文字学家都沿袭了这个说法。其实,从 “ O ” 的字都与小虫毫无关系。如 “ 娟 ” (女子姿态美好)、 “ ” (气忿与忧郁)、 “ ” (视),这些字义与 “ 小虫 ” 风马牛不相及。
实际上 “ O ” 从口,女阴也;从肉(月),胎儿也。合起来就是胎儿从阴门中产出,即俗话说的 “ 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 。 任 先生认为,用这种观点解释所有从 “ O ” 50 多个汉字,就合情合理了。
又如 “ 美 ” 字,《说文》谓 “ 甘也 ” 。又曰 “ 羊在六畜主给膳也。美与善同意。 ” 后世之文字学家皆发挥其说,以为羊大则甘美。然任学礼则怀疑其说,因为最好吃的羊肉是羊羔肉,温暖柔软的羊皮是羊羔皮,俗称二毛皮。况且天地间最美的是人,而非羊,故 “ 羊大则美 ” ,其说不确。羊、阳音同而义通,羊即阳,羊大为美,当为阳大则美,阳大则身健,阴阳交合则快美。 任 先生从古文献、原始岩画、中医药、音韵、训诂,以及民俗等诸多方面,加以详细论说,约八九千字之多,真可醒人耳目。
又如 “ 突 ” ,《说文》谓: “ 犬从穴中暂出也。从犬在穴中。一曰滑也 ” 。历代研究者,均遵从此说。但是, “ 突 ” 何以有凌犯、凸出、穿破、欺诈、恶马等十多个义项呢? 任 先生认为: “ 突 ” 之从 “ 穴 ” ,喻女阴;从犬,喻男子。会意为男女交合时,男阳的猝然勃起。若依《说文》之训 “ 突 ” ,何以 “ 突 ” 加以草字头为 “ 萝卜 ” ?加以竖心旁为 “ 惭愧 ” ?加以提手旁为 “ 揩拭 ” ?加以病字头为 “ 下部病 ” ?皆不能自圆其说,而依 任 先生之训释,则一切豁然贯通。 “ 突 ” 之为 “ 滑 ” ,乃阴阳交合之滑润,此所以 “ 突 ” 有 “ 滑 ” 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