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新序》卷2杂事2诗解3庸君用谗宓子贱掣肘书者讽君干其政江乙谓昭奚恤狐假虎威 题文诗: 魏文侯令,乐羊将攻,中山三年,拔之乐羊, 反而语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 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主君之力.今臣羁旅, 倘樗里子,与公孙子,挟韩而议,王必信之, 是王欺魏,臣受韩怨.王曰不听,请与子盟. 卒使丞相,甘茂将兵,使伐宜阳,过五月而, 宜阳未拔.樗里子及,公孙子果,争之武王, 召甘茂欲,罢兵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 因悉起兵,使甘茂将,击之遂拔.及武王薨, 秦昭王立,樗里子公,孙子谗之,甘茂遇罪, 卒奔齐国.故非至明,其庸能毋,用谗言乎? 鲁君向使,宓子贱为,单父宰也,子贱辞去, 因请借善,书者二人,使书宪为,教品君予. 至单父使,书子贱从,旁引其肘,书丑则怒, 之欲好书,则又引之,书者患之,请辞而去. 归告鲁君,君曰子贱,苦吾扰之,使不得施, 其善政也.乃命有司,无得擅自,征发单父, 单父之化,大治是故,孔子曰君,子哉子贱, 鲁无君子,者斯安取?美其德也.子贱善讽. 楚王问群,臣曰吾闻,北方诸侯,畏昭奚恤, 亦诚何如?江乙答曰:虎求百兽,食之得狐, 狐曰子毋,敢食我也,天帝令我,长百兽也, 今子食我,是逆帝命,为不信吾,为子先行, 子随我后,观百兽见,我无不走;虎以为然, 随而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 以为畏狐.今王地方,五千余里,带甲百万. 而专任之,于昭奚恤,北方非畏,昭奚恤也, 其实畏王,之甲兵也,犹兽畏虎.故人臣而, 见畏者是,见君之威,倘君不用,则威亡矣. 《原文》 魏文侯令乐羊将攻中山,三年而拔之,乐羊反而语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今臣羁旅也,樗里子,公孙子二人挟韩而议,王必信之,是王欺魏而臣受韩之怨也。”王曰:“寡人不听也。”使伐宜阳,五月而宜阳未拔。樗里子,公孙子果争之,武王召甘茂,欲罢兵。甘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使甘茂将击之,遂拔宜阳。及武王薨,昭王立,樗里子,公孙子谗之,甘茂遇罪,卒奔齐。故非至明,其庸能毋用谗乎? 【译文】魏文侯曾让乐羊带兵攻打中山,出兵三年才把中山攻占,乐羊回来请功,魏文侯拿出一箱子毁谤他的书信给他看。乐羊行跪拜大礼,说:'攻占中山不是臣下的功劳,是君主的力量啊。’现在我只不过是个寄居异乡的旅客,要是樗里子和公孙子二人怀有对韩国的私心来议论此事,大王一定会相信他们,这是大王欺骗魏国而我也会受到韩国的怨恨啊。”秦武王说:“我是不会听信他们的话的。”让甘茂率兵攻打宜阳,过了五个月,宜阳还没有被攻破。樗里子和公孙子果然对此有了争议,秦武王召回甘茂,想要罢兵停战。甘茂说:“大王在息壤的诺言还在那里!”秦武王说:“有这回事。”于是便调集全部兵力,让甘茂率军猛攻,终于攻下了宜阳。等到武王过世之后,秦昭王即位,樗里子和公孙子陷害甘茂,甘茂遭遇罪祸,最后逃到了齐国。所以,君主(如果)不是极为贤明。又怎么能不听信谗言呢? 注释:史记:七十列传·樗里子甘茂列传原文:樗里子者,名疾,秦惠王之弟也,与惠王异母。母,韩女也。樗里子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囊”。 魏文侯令乐羊将而攻中山,三年而拔之。乐羊返而论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今臣,羁旅之臣也。樗里子、公孙奭二人者挟韩而议之,王必听之,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王曰:“寡人不听也,请与子盟。”卒使丞相甘茂将兵伐宜阳。五月而不拔,樗里子、公孙奭果争之。武王召甘茂,欲罢兵。甘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大悉起兵,使甘茂击之。斩首六万,遂拔宜阳。韩襄王使公仲侈入谢,与秦平。 译文:魏文侯让乐羊带兵去攻打中山国,打了三年才攻下中山。乐羊回到魏国论功请赏,而魏文侯把一箱子告发信拿给他看。吓得乐羊一连两次行跪拜大礼说:'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全靠主上的威力啊。’如今我是个寄居此地的臣僚。樗里子和公孙大奭二人会以韩国国力强为理由来同我争议攻韩的得失,大王一定会听从他们的意见,这样就会造成大王欺骗魏王而我将遭到韩相公仲侈怨恨的结果。”武王说:“我不听他们的,请让我跟您盟誓。”终于让丞相甘茂带兵攻打宜阳。打了五个月仍然拿不下宜阳,樗里子和公孙奭果然提出反对意见。武王召甘茂回国,打算退兵不攻了。甘茂说:“息壤就在那里,您可不要忘记……”武王说:“有过盟誓。”于是调集了全部兵力,让甘茂进攻宜阳,斩敌六万人,终于拿下了宜阳。韩襄王派公仲侈到秦国谢罪,同秦国讲和。 《原文》 鲁君使宓子贱为单父宰,子贱辞去,因请借善书者二人,使书宪为教品;鲁君予之。至单父,使书,子贱从旁引其肘,书丑则怒之,欲好书则又引之,书者患之,请辞而去。归以告鲁君,鲁君曰:“子贱苦吾扰之。使不得施其善政也。”乃命有司无得擅征发单父,单父之化大治。故孔子曰:“君子哉子贱,鲁无君子者,斯安取斯?”美其德也。 《原文》 楚王问群臣曰:“吾闻北方畏昭奚恤,亦诚何如?”江乙答曰:“虎求百兽食之,得一狐。狐曰:'子毋敢食我也,天帝令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帝命也,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见我无不走。’虎以为然,随而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今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而专任之于昭奚恤也,北方非畏昭奚恤也,其实畏王之甲兵也,犹百兽之畏虎。”故人臣而见畏者,是见君之威也,君不用则威亡矣。 【译文】楚宣王问群臣,说:“听说北方诸侯都害怕楚令尹昭奚恤,果真是这样的吗?”群臣无人回答,江乙回答说:“老虎捕捉各种野兽来吃。捉到一只狐狸,狐狸对老虎说:'您不敢吃我,上天派我做群兽的领袖,如果您吃掉我,就违背了上天的命令。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在前面走,您跟在我的后面,看看群兽见了我,有哪一个不敢逃跑的呢?’老虎信以为真,就和狐狸同行,群臣见了它们,都纷纷逃跑,老虎不明白群兽是害怕自己才逃跑的,却以为是害怕狐狸。现在大王的国土方圆5000里,大军百万,却由昭奚恤独揽大权。所以,北方诸侯害怕昭奚恤,其实是害怕大王的军队,这就像群兽害怕老虎一样啊。”(出自战国策,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