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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文报摘 本报五月十四日所X〈走样的中文〉一文,笔者读后深有同感。“松柏节操忠义在,哥弟相照正气存”这幅挽联,松讹为松之外,平仄也犯了不少错误,柏、操、义、弟、照、气竟全是仄声,大乖格律。固然,挽联只是表达哀思,只要心意到了,似不必计较过多,但若能注意到细节,当更能肃穆典重。正如该文作者彭老师所言:“丧葬之礼,对中国人而言,乃属大事,仪式规范,本该极严肃谨酢!
对联是中国传统文化、文学的典型体现之一,应用尤广。但现今不说普通人,便是很多从事文学x究的学者都不谙此道,良足为中国文化发一浩叹。去年澳门大学举办金庸文学作品x讨会,西北某学者带来一副贺联在大会上展示,其联写道:“华山论剑术,澳门x金学。”其中门字处本应作仄声,学字是入声,都不合格律。观这位学者的书法,还是很不错的,可惜联语犯此大错,会场上有来自台湾、韩国的学者,泱泱中华的学人竟然在“外人”面前展示这样的对联,当时笔者叨陪末座,甚感不安。
著名学者高华授去年不幸英年早逝,哀悼会上有很多海内外的友朋、同道寄托哀思的挽联,其中南京大学莫砺锋授代表中文系师执笔的一副写道:“谤书非秽史,i灯不灭,鉴古知今继司马;直笔无虚言,绛帐遽空,大贤中寿等濂溪。”上联说高授的《红太阳是怎样炼成的》一书能秉承司马迁《史记》秉笔直书的精神;下联说高授英年早逝,如宋代品格高洁的大儒周敦T(号濂溪)。这幅挽联不但饱蘸深情地赞扬了高授的学术成就和崇高人格,而且典雅厚重,十分符合文史学者的身份。这里“史”、“灭”二字处,通常联语多作平声,对句“言”、“空”二字处则应相对作仄,不过原联读断处作“仄,仄,仄;平,平,平”更像律诗中的“大拗”,使得声情拗愤增色。
民国时期陈寅恪先生主持清华国学x究院招生考试,就曾以“对对子”来命题。第一题上联“孙行者”,当时只有周祖谟先生对以“胡适之”,工整契合,也挠到出题者陈先生素不喜“新文学”辈的痒处。有人说陈先生出对子考学生的方法不好,陈先生说,对对子最易测试学生对中文的理解程度,一副对联寥寥数字,但已包含有关词性的知识,以及平仄虚实的运用,还能考察学生读书多寡,识见如何。善哉陈先生之言。
澳门大学图书馆正门照壁以《礼记•礼运》中《大同》(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为大同)一章作中堂,对联集石门摩崖字写道:“西安石上校汉隶,北海尊前颂楚辞。”上联的后五字“石上校汉隶”初看似不合格律,实际是律诗中的大拗句法即五连仄,合乎规范。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一对联十分符合大学的人文环境,与中堂及书法相得益彰,昭示着“大学”的理想与品格。
(摘自《澳门日报》 文/胡善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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