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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繁露中的儒家無為而治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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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題|孫占卿:從【春秋繁露】看儒家的『無為之治』

摘要:與道家一樣,儒家的『無為而治』主張也要求『法天』,但兩家對『天』的理解卻不同。在道家看來『天』無情無欲,儒家則認為『天地之大德曰生生』延章案:道家的天是自然的天,儒家的天是人文的天,人文的天=法自然的天而得的符合人情的天,因此政治統治『法天』就是要仿效天道,實踐愛人、養人之德性。在這一原則下,政治秩序不僅規範民的德行,更要規範君王的德行,相對而言,人民的『惡』應該受到寬容和教導,而君王的德性卻關乎其合法性。董仲舒認為政治活動中,作為政治秩序象徵的君王其權威不可分割,但其治理權卻應該被分配到官僚體系中,以防被濫用。

關鍵詞:董仲舒;【春秋繁露】;無為之治;儒家政治

今天我們習慣地把『無為之治』歸於道家,但客觀地看,無為之治是先秦政治理念的『共法』。如【論語】中孔子就說:『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論語·衛靈公】而【韓詩外傳】所記顏淵所言,並得到孔子讚賞的『君綏於上,臣和於下,垂拱無為,動作中道,從容得禮,言仁義者賞,言戰鬥者死,則由何進而救,賜何難之解』1,按照今天的標準,顯然可以歸入道家了。這大約與先秦諸子對天道無為的一致認知有關。因此,至如『君逸臣勞』也並非黃老一派之術1,而是秦漢儒家也持有的觀點。但儒家的『無為之治』思想顯然與道家不同,具有明顯的『儒家性格』,先秦儒家對無為之治的論述側重理念,這或許是與當時缺乏明確的可以言說的政治對象有關。

董仲舒認為:『【春秋】記天下之得失,而見所以然之故。甚幽而明,無傳而著,不可不察也。夫泰山之為大,弗察弗見,而況微渺者乎?故案【春秋】而適往事,窮其端而視其故。』【春秋繁露】通過解讀春秋,品評政治,較為系統地呈現出儒家『無為之治』的政治思想體系2

一、儒家政治學的基調:仁愛而無為

如果說道家是系統性地反對秩序設計,無為而自然,儒家則強調天道的根本品格是仁愛延章案:就是仁義,而非仁愛,仁愛而無為。道家的無為強調無行動,儒家的無為強調勿傷害。

『【春秋】明得失,差貴賤,本之天』【春秋繁露·重政】,在董仲舒看來,孔子作【春秋】就是要本天道,為政治立法。董仲舒指出『聖者法天,賢者法聖,此其大數也。得大數而治,失大數而亂,此治亂之分也。所聞天下無二道,故聖人異治同理也』【春秋繁露·楚莊王】,儒家的政治信念來自對天道的遵循,天道無二,政治正義也沒有其他理路。因此,董仲舒在回應『王者必改制』時,指出王者改制改變的是正朔、服色,而『若夫大綱、人倫、道理、政治、教化、習俗、文義盡如故,亦何改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無易道之實』【春秋繁露·楚莊王】

天道揭示了仁愛而勿傷,積極而無為的政治理念。

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陽貨】

在孔子看來,天道一體兩面,具有兩個基本的德性。一是養民,這是天道作為行動總體的品德,上天有好生之德,因此四時有序,萬物生養;二是無為,這是天道整體的性格,即上天養育萬物,卻不易萬物,不干涉事物的生長發生。因此孔子說:『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董仲舒解釋說:『言其主堯之道而已。此非不易之效與?』【春秋繁露·楚莊王】認為『【春秋】之法,以人隨君,以君隨天』【春秋繁露·玉杯】是不易之王道。

政治的初衷在於除患。『至意雖難喻,蓋聖人者貴除天下之患』【春秋繁露·盟會要】,在儒家看來,政治成為人類的基本活動方式,是因為其能『免除苦難』。因此能否使百姓免除苦難是政治合法性的根本標準。

天下者無患,然後性可善;性可善,然後清廉之化流;清廉之化流。然後王道舉,禮樂興。【春秋繁露·盟會要】

因此儒家傳說中的聖王核心事跡都是拯救百姓,如有巢氏、燧人氏等3,這是與儒家的天道認知一脈相承的。孟子認為周之先祖寧可喪失君位不願讓百姓蒙難的品德,是其『後世子孫必有王者』【孟子·梁惠王下】的根本;而湯武革命的合法性則在於其為百姓帶來的解除苦難的恩澤,『民望之,若大旱之望雲霓』【孟子·梁惠王下】;如果統治者不但不能為百姓免除苦難,甚至成了苦難的製造者,則殺之不為弒君。『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孟子·梁惠王下】

二、政治的合法性:法天養民

與道家整體性的無為相比,董仲舒認為無為主要是指君德。

道家的無為是整體性基調,君王無為,百姓也要無為。因此君王固然要『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百姓也要『民無知無欲。使夫知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百姓也要『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道德經】

儒家認為君王是天道落實在人道的代表。董仲舒指出:『天高其位而下其施,為人主者,法天之行。』人道與天道的關係類似柏拉圖所講的『分有』,人道是天道仿效者,而君主與天下的關係,類似於上天之與萬物的關係,『為人君者居無為之位,行不言之教,寂而無聲,靜而無形,執一無端,為國源泉』【春秋繁露·保位權】

1、安民而王

儒家的『仁政』學說強調君對民的義務,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上下關係之形成的前提是君主有德,能養民。這並非是儒家獨有的,如管子就有『予之為取』的說法,而『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管子·牧民】更是明確將百姓的養育問題作為政治秩序的邏輯起點。養民是政治統治合法性的根本依據。養民是要讓百姓得到平安生活,是統治者的基本任務。『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孟子·梁惠王上】

董仲舒一脈相承了孟子『保民而王』的思想。

天之生民,非為王也,而天立王以為民也。故其德足以安樂民者,天予之;其惡足以賊害民者,天奪之。【春秋繁露·堯舜不擅移湯武不專殺】

天道有恆,君主要謹奉天道,不妄為。君王守天道則天授之君位,雖堯舜不可擅移;逆天道則天奪其位而亡。儒家講王道,多舉【詩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4,但並非是一種專制主義的姿態,董仲舒指出:

故王者愛及四夷,霸者愛及諸侯,安者愛及封內,危者愛及旁側,亡者愛及獨身。獨身者,雖立天子諸侯之位,一夫之人耳,無臣民之用矣。如此者,莫之亡而自亡也。【春秋繁露·仁義法】

顯然,從『仁者愛人』的角度,君主愛人的心志和能力是其作為『王』的合法性標準。

其次,君主應有敬畏天命、敬畏生民之心。『春秋之論事,莫重於志』5,從君主之心論政是儒家的傳統,如孟子就說:『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董仲舒指出上天有生民之德,君王作為天道在人間秩序中的代表,其職分在於安民,『五帝三王之治天下,不敢有君民之心』【春秋繁露·王道】

第三,針對家天下的政治模式,董仲舒指出血統並不是君位合法性的來源。君若妄為就失去了合法性。

桀紂皆聖王之後,驕溢妄行。侈宮室,廣苑囿。……周發兵,不期會於孟津者八百諸侯,共誅紂,大亡天下。【春秋】以為戒,曰:『蒲社災。』【春秋繁露·王道】

董仲舒認為君主是代天掌管天下的,一旦其政令得不到人民的擁護了,其合法性就喪失了。

君也者,掌令者也,令行而禁止也。今桀紂令天下而不行,禁天下而不止,安在其能臣天下也?果不能臣天下,何謂湯武弒?【春秋繁露·堯舜不擅移湯武不專殺】

既然不能令天下信服,也就不是天下之君主。董仲舒進一步闡發了孟子『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孟子·梁惠王下】的觀點,指出君主罔顧安民之責,自然會失去天道眷顧,招致改朝換代,『故夏無道而殷伐之,殷無道而周伐之,周無道而秦伐之,秦無道而漢伐之。有道伐無道,此天理也,所從來久矣』【春秋繁露·堯舜不擅移湯武不專殺】

2、節民之欲

子適衛,冉有僕。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論語·子路】

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孟子·梁惠王上】

當民收到君提供的安定生活待遇後,君民之間開始形成管理和被管理關係。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孟子說:『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愛之;善政得民財,善教得民心。』【孟子·盡心上】因此,儒家的治民之術主要是禮樂教化。

首先,寬容對待現實中的人性之惡。董仲舒從人性的現實情況出發探討治理。

今善善惡惡,好榮憎辱,非人能自生,此天施之在人者也。【春秋繁露·竹林】

人受命於天,有善善惡惡之性,可養而不可改,可豫而不可去,若形體之可肥臞,而不可得革也。是故雖有至賢,能為君親含容其惡,不能為君親令無惡。……事親亦然,皆忠孝之極也。非至賢安能如是?父不父則子不子,君不君則臣不臣耳。【春秋繁露·玉杯】

人性之善固出於天命,惡亦出於天命,作為政治秩序的主動者和組織者,君主不能因此厭惡人民,或者視而不見,應該實事求是地『含容其惡』而行教化。事實上先秦儒家一直有寬容對待百姓品格的理念,但對實際政治活動中如何對待客觀的人性之惡,多語焉不詳,是由於孔孟主要是對士大夫立言。董仲舒認為泛泛地說性善、性惡沒有意義,需要從行動的『發動處』看,他對孟子『性善說』和善的標準做了分析和推進。

性有善端,動之愛父母,善於禽獸,則謂之善。此孟子之善。循三綱五紀,通八端之理,忠信而博愛,敦厚而好禮,乃可謂善。此聖人之善也。【春秋繁露·深察名號】

董仲舒指出:以善的最高標準衡量人,很難有善人;而將人之異於禽獸者作為人性之善,也不妥,應該將其可能為善的那種動機作為人性之『善端』。因此,既能解釋現實之惡,也能引導潛在之善。

其次,君主應該寬容待民,嚴謹律己。董仲舒指出治理矛盾主要是統治者對仁義的理解不對造成的。【春秋】所倡導的治理,無非是治人和自治。

【春秋】之所治,人與我也。所以治人與我者,仁與義也。以仁安人,以義正我,故仁之為言人也,義之為言我也。【春秋繁露·仁義法】

仁義之治,仁是對人的,講愛;義是對己的,講正。『仁之法在愛人,不在愛我。義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我不自正,雖能正人,弗予為義。人不被其愛,雖厚自愛,不予為仁』【春秋繁露·仁義法】。反映了儒家關於政治治理的基本邏輯,『正己而後正人』6,因此政治治理中,對民要寬以愛,對自身要嚴而正。

再次,善用百姓人性之善惡轉化為治理制度。董仲舒提出百姓有欲不僅是客觀的,也是治理手段得以建構的憑藉。『民無所好,君無以權也。民無所惡,君無以畏也。無以權,無以畏,則君無以禁制也。無以禁制,則比肩齊勢而無以為貴矣』【春秋繁露·保位權】。政治活動的組織正是藉此建立起來的。『設官府爵祿,利五味,盛五色,調五聲,以誘其耳目,自令清濁昭然殊體,榮辱踔然相駁,以感動其心,務致民令有所好。有所好然後可得而勸也。既有所勸,又有所畏,然後可得而制』 【春秋繁露·保位權】。因此,『聖人之制民,使之有欲,不得過節;使之敦樸,不得無欲。無欲有欲,各得以足,而君道得矣』【春秋繁露·保位權】。但董仲舒提醒君主,制度設立過猶不及。『所好多則作福,所惡多則作威。作威則君亡權,天下相怨;作福則君亡德,天下相賤』【春秋繁露·保位權】

三、政治的運作:共治而獨威

1、君臣分職而治

董仲舒指出『君人者,國之元,發言動作,萬物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端也。失之豪厘,駟不及』,建議『故為人君者,謹本詳始,敬小慎微,志如死灰,安精養神,寂寞無為』【春秋繁露·立元神】。君主作為最高政治權威,應該對權力保持足夠的敬畏和謹慎,因此君主的政治權力通過官僚體系來推行。

首先,君陽臣陰的『君臣分職而治,各敬而事』職分分工。君主對天道負責,官僚體系對君主負責,君臣是一對陰陽關係。君為陽,『為人主者,法天之行』,負責道德和政治的價值,『外博觀,所以為明也;任群賢,所以為受成;乃不自勞於事,所以為尊也;泛愛群生,不以喜怒賞罰,所以為仁也』。臣為陰,『為人臣者,法地之道。……常竭情悉力而見其短長,使主上得而器使之,而猶地之竭竟其情也』【春秋繁露·離合根】。在君臣關係中,君是主動者,『因國以為身,因臣以為心。以臣言為聲,以臣事為形』官僚體系如同君主的肢體,負責響應、完成君主的決策,在權力運行時『有聲必有響,有形必有影。聲出於內,響報於外;形立於上,影應於下』【春秋繁露·保位權】。最終實現『上下相制使,則百官各得其所。形體無所苦,然後身可得而安也;百官各得其所,然後國可得而守也』【春秋繁露·通國身】

其次,君居陰而為陽,臣居陽而為陰,『功出於臣,名歸於君』【春秋繁露·立元神】的名分責任歸屬。

為人君者,其要貴神。神者,不可得而視也,不可得而聽也,是故視而不見其形,聽而不聞其聲。聲之不聞,故莫得其響,不見其形,故莫得其影。【春秋繁露·立元神】

儘管君權藉助官僚體系運行,但董仲舒強調君權必須是『隱形的』,君『內深藏,所以為神』,臣『暴其形,出其情以示人,高下、險易、堅耍、剛柔、肥臞、美惡』。因此君主決策而隱身,臣執行以『示人』『是故【春秋】君不名惡,臣不名善,善皆歸於君,惡皆歸於臣。臣之義比於地,故為人臣者,視地之事天也。為人子者,視土之事火也』【春秋繁露·陽尊陰卑】

這種機制設計的好處在於:

一是為維護皇權的權威性。『莫得其影則無以曲直也,莫得其響則無以清濁也。無以曲直則其功不可得而敗,無以清濁則其名不可得而度也』【春秋繁露·立元神】。官僚體系不僅是君權的行使者,同時也是責任承擔者,給君主保留進退的餘地。

二是為維護君權的神秘性。『所謂不見其形者,非不見其進止之形也,言其所以進止不可得而見也。所謂不聞其聲者,非不聞其號令之聲也,言其所以號令不可得而聞也』【春秋繁露·立元神】。因為無法窺測,也就無法輕易覬覦。

2、君權威不可共

儒家一直反對君權被分割,認為這是政治敗落之根由。

孔子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諸侯出,蓋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論語·季氏】

儒家承認就具體的政治統治而言,是存在統治集團的,如孟子回答齊宣王時就說卿有不同,『有貴戚之卿,有異姓之卿』,前者屬於統治集團內部,具有分享權力的機會,後者則類似今天的職業經理人7

董仲舒認為君權的獨立性和完整性是政治統治秩序的根本,『為人君者,固守其德,以附其民;固執其權,以正其臣』【春秋繁露·保位權】

國之所以為國者德也,君之所以為君者威也,故德不可共,威不可分。德共則失恩,威分則失權。失權則君賤,失恩則民散。民散則國亂,君賤則臣叛。【春秋繁露·保位權】

與孔、孟相比,董仲舒所處的統一王朝政治複雜程度更高,因此對君權的獨立性和完整性要求也就更高。

君權的權威還體現在對官僚體系的監督、賞罰權。董仲舒指出儘管從理論上官僚體系與君主之間是『主被』的關係,但仍然存在執行不力等問題。

響有清濁,影有曲直,響所報非一聲也,影所應非一形也。故為君虛心靜處,聰聽其響,明視其影,以行賞罰之象。其行賞罰也,響清則生清者榮,響濁則生濁者辱,影正則生正者進,影枉則生枉者絀。擥名考質,以參其實。賞不空施,罰不虛出。【春秋繁露·保位權】

通過監督、賞罰,君權實現了運行上的閉環,同時也強化了自身的權威。

四、治國在崇本

董仲舒將政治秩序的來源歸結為天地人三個方面:『天地人,萬物之本也。天生之,地養之,人成之。天生之以孝悌,地養之以衣食,人成之以禮樂。』【春秋繁露·保位權】在他看來,倫理綱常是天道所命;衣食安居是地之所產;禮樂制度是人之所設。若無三者,人就回到野蠻社會,『則民如麋鹿,各從其欲,家自為俗。父不能使子,君不能使臣,雖有城郭,名曰虛邑』

老子云:『治大國若烹小鮮。』【道德經】孟子也說:『為政不難。』【孟子·離婁上】治國是非常複雜的政治活動,但其根本原則卻往往並不複雜。董仲舒指出君主治理不能依靠『峻刑重誅』,而應回到政治秩序的來源處求解。

如今,政治經濟生活的根本秩序早已被現代大規模、多元化的知識生產所遮蔽,政治理論層出不窮,治理技術日新月異,沙上築塔終無益。討論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時,我們實在有必要回到先聖前賢思考的起點,重新反思:我們的先民是為何走進政治的。


參考文獻:
1 王中江.黃老學的法哲學原理、公共性和法律共同體理想——為什麼是『道』『法』的統治J.天津社會科學,2004(4):136-144.
1【韓詩外傳·卷七】。類似說法在儒家經典中並不少見,如【孟子·離婁上】中也說:『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此所謂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於死。故善戰者服上刑,連諸侯者次之,辟草萊、任土地者次之。』
2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自序』說:『【繁露】非完書也。而其說【春秋】者,又不過十之五六。』但總體而言,【春秋繁露】整體是基於對【春秋】的解讀和發揮。
3 參見【孟子·滕文公上】『當堯之時』章,後韓愈的【原道】做了進一步發揮。
4 語出【詩經·小雅·北山】,但在儒家系統中『天下』『國家』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孟子以前講王道主要是一個文化概念,如孟子講『地方百里可以王』,大一統王朝建立後,王道的概念就和國家混同了。
5【春秋繁露·玉杯】,同篇又云:『【春秋】之好微與?其貴志也。』
6【論語·顏淵】。季康子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
7【孟子·萬章下】。顧炎武關於肉食者與匹夫的責任區分參見顧炎武【日知錄·正始】正是源於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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