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鐵論】卷38備胡詩解2大夫:一舉匈奴震懼中外釋備賢良:立仁修義邇善遠順匈奴難敗 題文詩:
大夫又曰:往者四夷,俱強並為,寇虐朝鮮, 逾徼而劫,燕東地東,越越東海,略浙江南; 南越內侵,滑亂服嶺;氐僰冉駹,嶲唐昆明, 之屬襲擾,隴西巴蜀.而今三垂,已平唯有, 北邊未定.夫一舉則,匈奴震懼,中外釋備, 而何寡也?賢良對曰:古者君子,立仁修義, 以綏民故,邇者習善,遠者順之.是以孔子, 仕之於魯,前仕三月,及與齊平,後仕三月, 及與鄭平,而務以德,安近綏遠.當時魯無, 敵國之難,鄰境之患.強臣變節,而忠順故, 季桓隳其,都城大國,畏義合好,齊人來歸, 鄆讙龜陰,之田也故,為政以德,非但獨能, 辟害折衝,所欲不求,自得而今,百姓所以, 囂囂中外,不得寧者,咎在匈奴.內無室宇, 之守外無,田疇之積,隨美草甘,水而驅牧, 匈奴不變,業而中國,以騷動矣.風合雲解, 就之則亡,擊之則散,未可一世,而舉使服.
【原文】
大夫曰:往者,四夷俱強,並為寇虐:朝鮮逾徼,劫燕之東地;東越越東海,略浙江之南;南越內侵,滑服令;氐、僰,冉、駹、嶲唐、昆明之屬,擾隴西、巴、蜀。今三垂已平,唯北邊未定。夫一舉則匈奴震懼,中外釋備,而何寡也?
【注釋】徼(jiao):邊界。
『越』字原不重,今據陳遵默校補,蓋古書重字傳寫時往往作『小二』,最易為人遺失也。東越:漢武帝時我國南方的少數民族。當時,東越王余善曾多次侵犯南方諸郡。東海:武帝時郡名,在今江蘇省邳(pi)縣以東,至海邊。
南越內侵:西漢呂后執政時,南越王曾侵擾今湖南省長沙市一帶。
滑:同『猾』,擾亂的意思。服令:一作『服嶺』,西漢時地名,在今湖南省長沙市以南。氐(di):西漢時少數民族,居住在甘肅省、青海省地區。僰(bo)、冉,駹(mang)、嶲(xi)唐、昆明:都是我國古代西南部的少數民族,居住在今四川省、雲南省一帶。隴西:漢代郡名,有今甘肅省東南部地,治狄道,在今臨洮縣東北。巴:漢代郡名,有今四川省東部地,治江州,即今重慶市。蜀:亦漢代郡名,有今四川省中部地,治成都,即今成都市。三垂:指東西南三方的邊境。
『夫一舉』云云三句原作『夫一舉則匈奴中外震懼,釋備而何寡也』,今據王先謙說校改。
【譯文】大夫說:過去,四方的民族都很強,他們一起危害我們的邊境:朝鮮越過邊境,掠奪遼東一帶;東越越過東海,侵占浙江南部;南越侵入內陸,打到長沙以南;氐、僰、冉、駹、嶲唐、昆明等藩王,也經常擾亂甘肅和四川一帶。現在東、南、西三面邊境已經平定,只有北方還不安寧。我們一出動就可以使匈奴震怖恐懼,國內戒除防備,還說什麼德盛則備寡呢?
【原文】
賢良曰:古者,君子立仁修義,以綏其民,故邇者習善,遠者順之。 是以孔子仕於魯,前仕三月及齊平,後仕三月及鄭平,務以德安近而綏遠。當此之時,魯無敵國之難,鄰境之患。強臣變節而忠順,故季桓隳其都城。大國畏義而合好,齊人來歸鄆、讙、龜陰之田。故為政而以德,非獨辟害折衝也,所欲不求而自得。今百姓所以囂囂,中外不寧者,咎在匈奴。內無室宇之守,外無田疇之積,隨美草甘水而驅牧,匈奴不變業,而中國以騷動矣。風合而雲解,就之則亡,擊之則散,未可一世而舉也。 【注釋】 綏:安撫。
【史記孔子世家】:『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司空為大司。定公十年春,及齊平。』【索隱】:『及,與也。平,成也。謂與齊和好,故云平。』
【公羊傳定公十一年】:『冬,及鄭平。』
季桓:即季桓子。魯定公十三年(公元前497年),孔子言於定公,說:『臣無藏甲,大夫無百雉(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之城。』使仲由為季氏宰,準備毀壞孟孫氏、季孫氏、叔孫氏三家的都城。先後毀了叔孫氏的都城郈(hou)和費。又去毀孟孫氏的都城成,結果沒有毀成。事見【史記孔子世家】。
【春秋定公十年】:『齊人來歸鄆、讙、龜陰之田。』鄆(yun):在今山東省鄆城縣。讙(huan):在今山東省肥城縣南。龜:山名,在今山東省新泰市西南。『龜陰』,即龜山之北。這些地方都是春秋時魯國地名,以前都被齊國奪去,現又退回,故曰:『來歸』。囂囂:怨恨的聲音。
咎(jiu):罪責,過失。
以,通已。 【譯文】 賢良說:古時候,聖明的君主推行仁政,提倡仁義,以此來安撫百姓,所以近處的人變得更好,遠處的人都來歸順。孔子在魯國做官的時候,前三個月使魯國和齊國簽訂了和約,後三個月又使魯國和鄭國恢復了和好,他就是用仁德來安定近處的百姓和安撫遠方的國家的。當時魯國沒有敵對國家的威脅和邊境的憂患。勢力很強的大臣也變得忠順起來,所以季桓子拆毀了他的都城。強大的鄰國為仁義所懾服,來和魯國和好,齊國把所占領的鄆、讙、龜陰等地歸還給魯國。所以,只要施行德政,不僅可以擊敗敵人,避免他們的侵害,而且還能得到原來並不想得到的成果。今天,百姓之所以怨聲載道,國內不得安寧,其過失都在如何對待匈奴。匈奴內無需要守護的房屋,外無種植糧食的田地,他們隨着牧草和水源到處放牧,如果匈奴不改變其游牧生活,內陸就永遠不得安寧。他們像風雲一樣地迅速集合和解散,一靠近,他們就逃跑了,一攻打,他們就雲消霧散,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降服他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