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國粹論壇 4、結構其它變化
如:勛一賀 宴一晏 葉-田-古
若單用增損離合法或單用會意法成謎,以上每一組"同素異構"字都可以同時作為同一個謎面的謎底,這樣便出現了令人討厭的"一面多底"的狀況。如:
九星會聚-生難逢(字一) 旭(亦可猜:旮、旯)
咬掉半邊還有半邊(字一) 加(亦可猜:另)
安裝無線電 (字一) 宴(亦可猜:晏)
情願住西樓 (字一) 柑(亦可猜:某)
隴上春色 (字一) 柑(亦可猜:某)
先後集合 (字一) 售(亦可猜:唯)
半分半合 (字一) 召(亦可猜:叨)
刃鋒 (字一) 召(亦可猜:叨)
由於每一組"同素異構"字的字素完全相同,使你很難將它們截然分開,各自配上一個謎面,這個事實足以讓謎人張口瞠目。
還有一種與上述"同素異構"極為相似的"准同素異構"現象,也是一種使字謎容易產生多底的潛在因素。
"准同素異構"現象主要表現為以下三種形式:
1、偏旁部首不同,但字素意義相同
如:忙一忘 怍-怎 恨-懇 怡一怠 悱一悲 忡一忠 愀-愁
拾-拿 摸-摹 汩一沓 江一汞 泊一泉 認一信 擗-擘
2、字素不盡相同,筆劃數量、形狀相同
如:回一同 茴一茼 呂一回 土-士 香一柏 可-叮 估一佃
未一末一本 田-由-申-甲
3、字素不盡相同,筆劃數量相同、形狀相近或變形轉向
如:因-合 咽-哈 旦一舊 半一末 並-共 固-周 朝-臘
昧-相-查 杏-困-束-呆
以上第一種形式,若用會意法成謎,必然要出現多底;若用增損離合法在一定的條件下也有部分要出現多底。如:
恰合人意 (字一) 忡(亦可猜:忠)
心繫祖國寶島(字一) 怡(亦可猜:怠)
去後方安心 (字一) 怡(亦可猜:怠)
沒有一點良心(字一) 懇(亦可猜:恨)
第二種和第三種形式,雖然准同素異構表現得比較隱晦,但若用離合法成謎卻很容易造成多底。如:
一休小和尚 (字一) 回(亦可猜:同)
一定要控制人口(字一) 因(亦可猜:合)
可見,由於漢字"同素異構"和"准同素異構"現象的存在,涉及到這些相關的單字作為謎底,字謎多底現象就會頻頻出現。有人認為可對謎目進行改良,標目為"字二"、"字三"等;有人主張標"字二・別具格"、"字三・別具格"。這樣看起來謎作似乎具備了全面性和嚴密性,但這是一種只承認現狀的消極辦法,不是立足於改革和發展,使謎作真正趨向嚴密。那麼,"同素異構"引起的字謎多底現象能否杜絕呢?可以說採取簡單的單-謎法成謎實難奏效!必須數法並用,靠廣大謎人努力實踐,另闢蹊徑,才能使字謎作品做到只有唯一的謎底。
根據筆者的觀察和實踐,以下數法對"同素異構"引起的字謎多底可以起到有效的抑制作用。
1、"同素異構"字底面交互使用,互相扼制
如:①加以改革出新樣(字一) 另
②另有變動 (字一) 加
③只因變心終成恨(字一) 懇
例①與例②中"加"與"另",例③中的"恨"與"懇",同時-用在面一用在底,二者交互使用,起到了互相扼制的作用,其結果限制了多底的產生。
2、限定字素的方位,遏制隨意組合
如:①先分一半,後吃一半(字一) 召
②刀口左右癒合 (字一) 叨
例①"先"與"後"限定了"刀"在先,"口"在後,避免了猜"叨"。例②"左右"限定了謎底是左右結構的字,避免了猜成"召"。
3、拆字提義並用或拆字提音並用
如:①一日之計在於晨(字一) 旦
②自稱甘願住西樓(字一) 某
③春末佇立吟聲低(字一) 音
例①"一日之計"可猜"旦"與"舊","在於晨"提義,限定了此謎只能猜"旦"(旦:天亮、早晨)。例②"甘願住西樓"用拆字法可猜"某"和"柑","自稱"提義決定了謎底只能選擇"某"(某:自稱之詞,指代"我",舊戲曲、文學中常用之)。例③"春末佇立"可猜"昱"亦可猜"音","吟聲低"提音,由於"音"與"吟"拼音相同(yin),僅聲調高低有異,因而限定了謎底只能是"音"字。
以上三法雖能有較好地抑制字謎多底的作用,但因有些"同素異構"字不一定都能適合以上三法來擬面,所以它還不可能解決所有問題。當今時代有人試圖將所有漢字都製成謎,"同素異構"現象無疑是向【字謎大全】編者和作者提出挑戰。在這種挑戰面前,謎人應當知難而進,只要努力實踐和探索,字謎作品必定能做到只有唯一的謎底。
三忌狗尾續貂
字謎發展到當今,已諸法齊備,競相爭妍。但受單字的限制,無論會意還是離合,謎底迴旋餘地總是有限。為增加字謎的韻味,謎人想方設法在謎面上下工夫,竭力擴展謎面的內涵。
當年王能父先生"自小在一起,目前少聯繫(猜'省'字)"一謎,在謎壇產生了轟動效應。該謎所以能產生轟動,顯然是得力於把謎面擴展為"雙扣"而取勝。"自小在一起"和"目前少聯繫"兩句都可獨立扣"省"字,若兩句分開,各自獨立成謎,非但1982年"謎壇點將台"最佳謎與之無緣,只怕連參評的資格都沒有。而這兩個極為平常的句子一組合起來,謎面得到擴展,謎味增加了甚是可觀的數量級。謎人由此得到啟示,爭相仿效,並進而創新和發展。目前擴展謎面內涵的方法多種多樣,除兩次拆字雙扣外,還多見拆字提音、拆字提義、示形提音、扣義提音諸法,每有靈氣活現之作,令人賞心悅目。如:
①花前半隱聽琴聲(字一) 芹
"花前半隱聽"拆字扣"芹";"琴"提音,可以提示謎底("芹")是與之同音的字。
②始春秋,終戰國(字一) 秦
"始春秋"拆字扣"秦";"終戰國"提義,意為戰國時期終結便是"秦朝"。
③恰似游鵝叫一聲(字一) 乙
"恰似游鵝"示形如"乙";"-"(yī)提音,以表"乙"(yǐ)發音與之相"似"。
④聽其音,知為商(字一) 殷
"商"扣義,"殷"屬"商朝";"音"(yīn)提音,以示"殷"的讀音聽起來與之相同。
⑤終生念伊減姿容(字一) 一
"終生"拆字為"一";"伊"提音,念音與"一"相同;"減"示形,算術中減號的樣子與"一"字極為相似。
⑥只緣古鎮連月雨,大澤起義辨狐音(字一) 湖
前句拆字扣"湖";"大澤"提義(湖澤);"狐"提音,辨其讀音與"湖"相同。
近年來,字謎中拆字提音、拆字提義之法大有一轟而起之勢,難免良莠雜出。在出現大量佳制的同時,也屢見故弄玄虛、弄巧成拙之作。主要有如下四種類型:
1、提音有誤 如:
①共憑軒窗聽雨聲(字一) 異(繁體字)
"共憑軒窗"拆字兼示形,"共"明企,"軒窗"象形扣"田";"雨"提音。然而"雨"(yǜ)、"異"(yì)二者讀音與聲調俱不同,謎作何能成立?這是有些地區受方言影響,發音i和ǖ不分所致。
②新春前後聽鶯聲(字一) 音
"新春前後"拆字,"鶯"(yīng)提音。而謎底"音"(yīn)讀音韻母與"鶯"不同,謎面提音有誤。
2、提音不準 如:
①伯牙臥舟聽雨聲(字一) 逾
"伯牙"以名借代扣姓為"俞","臥舟"象形"辶","雨"(yǜ)提音。但謎底"逾"讀音為"yǚ",聲調不同,因而謎面提音不準。
②似餓非餓作呃聲(字一) 鋨
"似餓非餓"示形,提示"餓"與"鋨"字形相似;"呃"(è)提音,但與"鋨"(é)讀音聲調不同,故謎面提音不準。
3、關聯詞指示不明 如:
①飛鳥和鳴屢試聲(字一) 穭
"飛鳥和鳴"拆字為"穭"(lǜ),根據謎底讀音來看,謎面當是提"屢"之音。但從"屢試聲"三字看,則使人不知是提"屢"音,還是提"試"音。且"屢試聲"語義又與謎面前半句失諧,可謂畫蛇添足。
②雨落懷故子,猶聞呢喃聲(字一) 霓
謎面前句拆字兼會意扣"霓"(ní),根據謎底可知是提"呢"之音。但後句"猶聞呢喃聲"則誤導為聞"呢"(ní)又聞"喃"(nán),兩音根本不能得兼。
4、提義牽強 如:
①昂首騰龍迎朝陽(字一) 晨
"昂首騰龍"分扣"晨"字上下兩部,"朝陽"提義。但"晨"僅有"早晨"和"雞啼報曉"之義,以"朝陽"提義則延伸無度,難免泛泛而談。
②啟口依依不了情(字一) 哀
"啟口依依"拆字扣"哀","哀"(yǐ)義為哭的餘聲,而謎面以"不了情"提義,何以涵蓋?
觀察以上幾種情況,這些謎作的共同點便是強拼硬湊成某種雙扣形式,它們大多由兩部分組成,前半拆字(或會意、象形並用)是扣合的主體部分,後半提音、提義等是修飾點綴部分。上述諸謎主體部分扣合基本無誤,大多可以獨立成謎。雖然手法簡單,涵蘊較為單薄,但不容置疑,它們是謎(至少不是病謎),只是難成佳謎而已。而配上後半部之後,由於讀音有誤,音調不准,或釋義不對,或前後搭配不合語法和情理等,凡此種種非謬即誤,非但不能增加謎面文采、提高擬面藝術性,反而以詞害意,陷於謎將不謎之境地,與謎作者初衷適得其反。後半部分也就無異於狗尾續貂,弄巧成拙了。
以上論及字謎所忌狗尾續貂,並非反對謎面擴展或相關的各種擬面手法,而是提醒謎作者運用時必須審慎。法無優劣,謎有高下,內容與形式的最佳結合者是制謎的成功之道。
"謎以一字為底者,固屬易猜,然作者頗費心思,非精當恰切,用意活動,無以求上品"。(新加坡謎家謝雲聲語)因而字謎謎面必須講求典雅,崇尚氣韻,立意、造面、拆合、取捨諸方面尤需精研細琢精益求精。當然這一切都應當立足於在準確運用漢字音、形、義的基點上,用字要精當,運法要嚴謹,切勿遷就那些任意擴大字義的內涵和外延、想當然亂扣合的流弊。既要大膽求索創新,又要遵循燈謎創作規律,既機巧善變又不失其度,這樣堅持下去,字謎創作必定能夠更加精純。
蔡芳 寫於1998年8月16日,11月20~22日
註:本文縮寫稿連載於【知識窗】1999年第6~8期
全文連載於【春燈】2001年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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