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夫論】卷21勸將詩解2智以料敵仁以附眾敬以招賢信以必賞勇以益氣嚴以一令

【潛夫論】卷21勸將詩解2智以料敵仁以附眾敬以招賢信以必賞勇以益氣嚴以一令

題文詩：

今之吏者,以從軍敗,沒死公事,以十萬數,

君上不聞,弔唁嗟嘆,之榮名也,下無祿賞,

之厚實也,節士無所,勸慕庸夫,無所貪利.

此其所以,人懷沮解,不肯復死.軍起以來,

暴師五年,典兵之吏,將以千數,大小之戰,

歲十百合,而希有功.歷察其敗,無他故焉,

皆由將不,明於變勢,而士不勸,於死敵也.

其士不能,死也乃其,將不能效,言賞不與,

言罰不行,士卒進有,獨死之禍,退而能蒙,

眾生之福.此其所以,臨陣亡戰,競思奔北.

孫子有曰:將者智也,仁也敬也,信也勇也,

嚴也是故,智以料敵,仁以附眾,敬以招賢,

信以必賞,勇以益氣,嚴以一令.智以料敵,

則能合變,眾以愛附,則思力戰,賢智以集,

則英謀得,賞罰必信,則士盡力,勇氣益則,

兵勢自倍,威令一則,惟將所使.有此六者,

將者乃可,折衝擒敵,輔主安民.前羌始反,

時將帥以,定令之郡,借富厚蓄,據守列城,

而氣利勢,擁十萬眾,將勇傑士,以誅草創,

新叛散亂,之弱虜擊,自致小寇,不能擒滅,

輒為所敗,遂雲烝起,合縱連橫,掃滌幷涼,

內犯司隸,東寇趙魏,西抄蜀漢,五州殘破,

六郡削跡.此非天災,長吏過爾.將帥無能.                 

【原文】

今吏從軍敗沒死公事者，以十萬數，上不聞弔唁嗟嘆之榮名，下又無祿賞之厚實〔1〕，節士無所勸慕，庸夫無所貪利〔2〕。此其所以人懷沮解〔3〕，不肯復死者（4）也。

【注釋】

〔1〕商子壹言篇云：『民之從事死制也，以上之設榮名，置賞罰之明也。』管子權修篇云：『將用民力者，則祿賞不可不重也。』
〔2〕韓非子六反篇云：『厚賞者，非獨賞功也，又勸一國。受賞者甘利，未賞者慕業，是報一人之功，而勸境內之眾也。欲治者何疑於厚賞？』
〔3〕『解』舊作『懈』，據治要改。鹽鐵論擊之篇云：『西域迫近胡寇，沮心內解，必為巨患。』漢書趙充國傳云：『欲沮解之』，顏師古註：『沮，壞也。欲壞其計，令解散之。』○鐸按：『沮解』即『沮懈』，倒之則為『懈沮』，後漢書龐參傳永初元年上書曰：『蓄精銳，乘懈沮。』是其例。治要作『阻解』，二字皆借。
〔4〕『者』字據治要補。○鐸按：『復』疑『赴』，上文『赴死嚴敵』，又『肯赴死亡』，皆其比也。
【原文】

軍起以來，暴師五年〔1〕，典兵之吏，將以〔2〕千數，大小之戰，歲十百合〔3〕，而希有功。歷察其敗，無他故焉，皆將不明於〔4〕變勢，而士不勸於死敵也〔5〕。其士之不能死也〔6〕，乃其將不能效也，言賞則不與，言罰則不行〔7〕，士進有獨死之禍，退蒙眾生之福。此其〔8〕所以臨陣亡戰〔9〕，而競思奔北者也〔10〕。【注釋】
〔1〕史記蒙恬傳云：『暴師於外十餘年。』
〔2〕『以』舊作『下』，據治要改。
〔3〕漢書高帝紀云：『旦日合戰。』蕭何傳云：『多者百餘戰，少者數十合。』
〔4〕『於』字據治要補。
〔5〕孫子地形篇云：『將不能料敵，以少合眾，以弱擊強，兵無選鋒，曰北。』六韜奇兵篇云：『將不明，則三軍大傾。』管子法法篇云：『民不勸勉，不行制，不死節，則戰不勝而守不固。』兵法篇云：『賞罰明，則勇士勸也。』
〔6〕○鐸按：『也』猶『者』，訓見經傳釋詞卷四。或曰：『其』猶『豈』，『也』同『邪』。
〔7〕『效』當作『故』。韓非子初見秦篇云：『白刃在前，斧鑕在後，而卻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言賞則不與，言罰則不行，賞罰不信，故士民不死也。』又難二云：「趙簡子圍衛之郛郭，鼓之而士不起。簡子投枹曰：『烏乎！吾之士數弊也。』行人燭過免胄而對曰：『臣聞之，亦有君之不能耳，士無弊者。』」（效：說到做到，言而有信，正義）
〔8〕『其』字據治要補。
〔9〕○鐸按：『亡』與『忘』同，治要正作『忘』。
〔10〕鄧析子無厚篇云：『御軍陣而奔北。』
【原文】

孫子曰：『將者，智也，仁也，敬也，信也，勇也，嚴也〔1〕。』是故智以折敵〔2〕，仁以附眾〔3〕，敬以招賢，信以必賞，勇以益氣，嚴以一令。故折敵則能合變，眾附愛則思力戰，賢智集則英謀得〔4〕，賞罰必則士盡力，勇氣益則兵勢自倍，威令一則惟將所使。必有此六者，乃可折衝擒敵〔5〕，輔主安民。【注釋】
〔1〕孫子始計篇云：『將者，智，信，仁，勇，嚴也。』魏武帝註：『將宜五德備。』此益以『敬』，蓋所見本異。
〔2〕『折』疑『料』之誤。史記白起傳論云：『料敵合變』。○鐸按：作『料』是也。孫子何延錫註：『非智不可以料敵應機。』蓋本此。
〔3〕史記司馬穰苴傳云：『文能附眾，武能威敵。』
〔4〕『英』程本作『陰』。按『英』疑『策』之誤。詩兔罝鄭箋云：『此兔罝之人，於行攻伐，可用為策謀之臣，使之慮無，亦言賢也。』○鐸按：『陰謀』見史記陳丞相世家，『英』字蓋俗音訛。
〔5〕大戴禮王言篇云：『明王之守也，必折衝乎千裏之外。』
【原文】

前羌始反時〔1〕，將帥以定令之群〔2〕，借富厚之蓄〔3〕，據列城而氣〔4〕利勢，權十萬之眾〔5〕，將勇傑之士，以誅草創新叛散亂之弱虜〔6〕，擊自至之小寇，不能擒滅，輒為所敗，令遂雲烝〔7〕起，合從連橫〔8〕，掃滌幷、涼〔9〕，內犯司隸，東寇趙、魏〔10〕，西鈔蜀、漢〔11〕，五州殘破，六郡削跡。〔12〕此非天之災，長吏過爾〔13〕。【注釋】
〔1〕先零羌滇零以永初元年為寇，明年自稱天子。六年，滇零死，子零昌復襲偽號，至元初四年，為任尚客刺死，隴右始平。詳後漢書安帝紀及西羌傳。

〔2〕管子霸形篇云：『朝定令於百吏。』王先生云：「『群』字是『郡』字之誤。」○俞樾云：「『定令』當作『守令』。下文引『孫子曰：將者，民之司命，而國家安危之主也。是故諸有寇之郡，太守令長不可以不曉兵。』又曰：『是故選諸有兵之長吏，宜踔躒豪厚，越取幽奇，材明權變，任將帥者。』然則此篇所謂勸將，即指郡縣之守令而言，非命將出師之謂也。汪以管子說之，未得其旨。」○鐸按：俞說『定令』當作『守令』是也。而不駁王說，則亦以『群』當為『郡』，而訓『之』為『往』。然羌反以前，諸郡已有守令，及永初元年，先零羌叛，遣車騎將軍鄧騭、征西校尉任尚等討之，明非此時始以將帥兼為守令而往郡也。『守令之群』，猶班固封燕然山銘『侯王君長之群』，謂其人之眾也。『以守令之群』者，『以』猶『率領』。僖四年左傳：『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史記齊世家作『齊桓公率諸侯伐蔡』，是介詞『以』字表率領之證。『以守令之群』，與『借富厚之蓄』，兩文相對。如王說，則句法不一律矣。
〔3〕史記遊俠傳序云：『借於有土卿相之富厚。』
〔4〕當作『處』。
〔5〕下篇云：『諸郡皆據列城而擁大眾』，或疑『權』為『擁』之誤。按史記呂后紀：「灌嬰曰：『諸呂權兵關中。』」易林益之臨：『帶季、兒良，明知權兵。』權兵，言執兵柄。史記袁盎傳：『絳侯為太尉，主兵柄』，是其義矣。本書潛嘆篇：『權噬賢之狗』，義與此同。
〔6〕漢書終軍傳云：『萬事草創。』後漢書隗囂傳章懷註：『草創，謂始造也。』○鐸按：此『草創』與『散亂』連言，則非論語『裨諶草創』之義。此語本書凡三見：實邊篇云：『草創新起』，邊議篇云：『草創散亂』（舊誤作『草食』，說詳彼）。以聲求之，蓋猶『草蔡』也。說文：『豐，艹蔡也。象艹生之散亂也。』字亦作『草竊』。書微子：『好草竊奸宄』，俞氏群經平議讀『竊』為『蔡』是也。草創、草蔡、草竊並雙聲相轉，皆無組織、無紀律之謂。汪以『始造』說之，非其義矣。
〔7〕『烝』下脫一字。
〔8〕漢書刑法志云：『合從連衡，轉相攻伐。』顏師古註：『衡，橫也。戰國時，齊、楚、韓、魏、燕、趙為從，秦國為橫。』
〔9〕『涼』舊作『源』，據下篇改。後漢書隗囂傳討王莽檄云：『緣邊之郡，江海之瀕，滌地無類。』章懷註：『滌，盪也。盪地無遺類也。』
〔10〕續漢書郡國志，趙國魏郡屬冀州。
〔11〕郡國志，蜀郡漢中屬益州。後漢書循吏王渙傳章懷註：『鈔，掠也。』一切經音義二引通俗文云：『遮取謂之抄掠。』『抄』與『鈔』同。
〔12〕漢書趙充國傳云：『六郡良家子』，服虔曰：『金城、隴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是也。』按天水，後漢明帝永平十七年更名漢陽。郡國志，金城、隴西、漢陽、安定、北地屬涼州，上郡屬幷州。
〔13〕『非』舊作『亦』，據下文改。孫子地形篇云：『兵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亂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地之災，將之過也。』越絕書計倪內經：「計倪曰：『與人同時而戰，獨受天之殃，未必天之罪也，亦在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