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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鐵論】卷6復古詩解2大夫:志在絕胡貉擒單于文學:數戰民勞久師兵弊
題文詩:
大夫又曰:宇棟之內,燕雀不知,天地之高;
坎井蛙不,知江海大;窮夫婦不,知國家慮;
負荷商不,知猗頓富.先帝計慮,外國之利,
料胡越兵,兵敵弱而,易制用力,少而功大,
故因勢變,以主四夷,地濱山海,以屬長城,
北略河外,開路匈奴,之鄉未卒.蓋周文王,
受命伐崇,作邑於豐,武王繼之,載屍以行,
破商擒紂,遂成王業.昔曹沫棄,三北之恥,
而復侵地;管夷吾負,當世之累,而立霸功.
故用權者,其必離俗,志大遺小.有司乃思,
師望之計,遂先帝業,志在絕胡,貉擒單于,
故未遑於,扣扃之議,錄拘儒論.文學對曰:
燕雀離巢,有鷹隼憂,坎井之蛙,離其居而,
有蛇鼠患,況翱千仞,游四海乎?其禍必大!
此李斯所,以折翼而,趙高沒淵.聞文武受,
命伐不義,以安諸侯,大夫未聞,弊諸夏以,
役夷狄也.昔秦常舉,天下之力,以事胡越,
竭天下財,以奉其用,眾不能畢;以百萬師,
為一夫任,天下共聞.且數戰則,民勞久師,
則兵弊此,百姓所苦,拘儒所憂.文功武備.
【原文】
大夫曰:宇棟之內(1),燕雀不知天地之高(2);坎井之蛙,不知江海之大;窮夫否婦(3),不知國家之慮;負荷之商,不知猗頓之富。先帝計外國之利,料胡、越之兵,兵敵弱而易制,用力少而功大,故因勢變以主四夷(4),地濱山海,以屬長城(5),北略河外,開路匈奴之鄉,功未卒。蓋文王受命伐崇(6),作邑於豐(7),武王繼之,載屍以行(8),破商擒紂,遂成王業。曹沫棄三北之恥(9),而復侵地;管仲負當世之累(10),而立霸功。故志大者遺小,用權者離俗。有司思師望之計(11),遂先帝之業,志在絕胡、貉,擒單于(12),故未遑扣扃之義(13),而錄拘儒之論(14)。
【注釋】(1)『宇棟』原作『宇宙』,今改。【淮南子·覽冥篇】:『鳳皇之翔至德也,雷霆不作,風雨不興,川谷不澹,草木不搖,而燕雀佼之,以為不能與之爭於宇宙之間。』高誘註:『宇,屋檐也。宙,棟樑也。【易】曰:'上棟下宇。」』從高誘引【易】『上棟下宇』這句話來看,知【淮南】原文作『宇棟』,不作『宇宙』,傳鈔者不知注文『宙棟樑也』之為不通,而將『宇棟』改為『宇宙』了。
(2)句末原有『也』字,今據下三句文例刪。
(3)『否』讀為『鄙』。窮夫鄙婦:指不識大體的人。
(4)主:攻擊的意思。
(5)屬(zhu):連接。
(6)『蓋』原作『善』,形近而誤,今改。『蓋』作發語詞用,領起下面文、武、曹、管四事,下文『故志大』云云的『故』字,正和『蓋』呼應。張之象本、金蟠本以『善』字屬上斷句,未當。文王:周文王姬昌。崇:古國名。殷末有崇侯虎,其國有今陝西省戶縣東。
(7)豐:又作『■』,地名,在今陝西省西安市西南。周文王伐崇虎後從岐山遷都到豐。
(8)載屍以行:據【史記·周本紀】記載:周文王死後,其子武王姬發繼承其父遺志,起兵伐商,並利用其父的威信,把文王的木製靈牌(屍)放在戰車主帥的位置上,終於滅了商國,奪取了商紂的政權,建立了周朝的王業。
(9)曹沫棄三北之恥:曹沫,春秋時魯莊公的武士。魯與齊戰,三戰三敗。莊公割他講和,與齊盟於柯(今河南省黃縣東北)。曹沫執匕首威脅齊桓公,迫使齊桓公把所侵的地方歸還魯國。事見【史記·刺客列傳】。【左傳·莊公十年】有曹劌,據說與曹沫就是一人。
管仲:字夷吾,齊桓公的謀臣。以前從公子糾,與桓公爭國,射中桓公帶鈎。後魯人將其囚送於齊。桓公釋而相之,採用其謀,卒成霸業。事見【史記·管晏列傳】及【齊太公世家】。負當世之累,即指管仲被囚送一事。
(11)師望:周文王師呂尚,本姓姜,字子牙。文王尊稱之曰太公望,立為師,故又曰師望。(12)單(chan)於:漢時匈奴時其君長的稱呼。這是漢語的譯音。
(13)扣扃(jiong):叩門。『義』同『議』;扣扃之義,門外漢的議論,不切實際的空談。(14)拘儒:固執的儒生。
【譯文】大夫說:屋檐下的燕子、麻雀,不知道天距地有多高;土井裏的青蛙,不知道江寬海大;不識大體的人,不知道治國的憂慮;背負肩挑貨物的小商販,不知道大商人猗頓的富有。武帝考慮到外族和我們的利害,了解了匈奴、百越的兵力情況,感到敵人兵力弱,我們容易取勝,用小的力量可以取得大的勝利,所以根據這種有利的形勢,攻打四方侵擾我們的民族,使漢朝的疆域依山臨海的地方和長城連接在一起,北過黃河,直到匈奴的老家,但武帝的功業沒有完成。過去周文王受天命討伐崇侯虎,在豐地建立國都,周武王繼承文王的事業,載着文王的牌位,滅了商朝,生擒商紂王,成就了帝王大業。魯國武士曹沫用威脅齊桓公的手段,奪回被齊國侵佔的魯國土地,去掉三次敗給齊國的恥辱;管仲輔助齊公子糾時蒙受當代世俗的批評,後來輔助齊桓公建立霸主功業。所以志向遠大的人不計較小的得失,善於使用權力的人不同於一般人的見解。現在官員們考慮的事情是如何用姜太公的計謀,以完成先帝未完成的事業,志在徹底打敗匈奴和東北方的外族,活捉匈奴頭目單于,所以沒有時間考慮你們這些門外漢的不切實際的空談,不可能採納你們這些固執的儒生的言論。
【原文】
文學曰:燕雀離巢宇而有鷹隼之憂,坎井之蛙離其居而有蛇鼠之患,況翱翔千仞而游四海乎?其禍必大矣!此李斯所以折翼,而趙高沒淵也。聞文、武受命,伐不義以安諸侯大夫,未聞弊諸夏以役夷、狄也。昔秦常舉天下之力以事胡、越,竭天下之財以奉其用,然眾不能畢;而以百萬之師,為一夫之任,此天下共聞也。且數戰則民勞,久師則兵弊,此百姓所疾苦,而拘儒之所憂也。
【注釋】隼(sun):一種兇猛的鳥,又叫鶻(hh),鷂的一種。
仞:古代長度單位,八尺或七尺為一仞。
李斯:楚國上蔡(今河南省上蔡縣)人,曾任廷尉、左丞相等官,幫助秦始皇併吞六國,完成統一。後為趙高所誣陷,被秦二世殺害。
趙高:趙國貴族的後代。趙亡後,趙高鑽入秦政權中,以法律為胡亥教師。始皇死於沙丘,趙高威脅利誘李斯,殺害公子扶蘇,擁立胡亥為二世皇帝,後又殺害李斯和二世。不久,趙高亦為公子嬰所殺。
諸夏:夏,中國的古名。春秋、戰國時代,不止一國,故曰諸夏。本文指漢朝。夷、狄:我國古代對四方少數民族的稱呼。
眾:音終,義同,二字古通。
一夫:獨夫,指殘暴的人。這裏是儒生對秦始皇的咒罵。
【譯文】文學說:燕子麻雀離開屋檐下的鳥巢就有被鷹隼傷害的危險,土井裏的青蛙離開他們的地洞就有被蛇鼠吃掉的禍患,更何況企圖飛翔於千仞的高空、遊歷四海之內的地面呢?那樣的話,它們的禍患必然是很大的了!這正是李斯被殺趙高滅亡的原因。我們聽說周朝文王、武王受天命,討伐不施行禮義的崇侯虎、商紂王,以便安撫諸侯、大夫,然而,沒有聽說敗壞中原去攻打夷、狄的事。從前,秦始皇經常動員全國的人力去對匈奴和百越作戰,竭盡全國的財力以供給戰爭的費用,然而終於不能完成任務;只是把上百萬的軍隊讓秦始皇驅使,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而且多次戰爭人民會勞累,長久打仗士兵會疲憊,這是老百姓感到痛苦的事情,也正是我們『固執的儒生』所憂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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