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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 【通典】的性質與得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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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道化 發表於 2012-3-2 10:5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來源: 中華文史網
【通典】問世迄今已經1190年,人們對它是一部什麼性質的書,認識很不一致。在當時,『頗詳旨趣,而爲之序』的李翰就爲其『知之者甚稀』而『長太息』。兩宋的數百年間,大都『習焉不察』,皆『以類書目之』[①]。陳振孫雖然認爲『非類書』,卻又以其『載古今制度沿革』而視之爲『典故』[②]。至明,始謂『政書』。近代以來,稱之典制史,爲當今多數學者沿用。其實,稱其爲制度史也是『習焉不察』。【通典】分九門,兵、邊防兩門根本不記『古今制度沿革』。尤其『邊防』一門,所記周邊政權,相當於紀傳史中的『四夷傳』、『外國傳』。這表明,【通典】一書的性質並未被真正揭示出來。


    近幾年,對於【通典】的研究中,曾有高度肯定其爲『那個時代歷史家對客觀歷史之認識所達到的最高成就』的評價,觸及到該書的性質問題。遺憾的是,卻沒有更加明確和深入的論證。本文特地提出這一問題,與同仁討論。

    一

    杜佑的纂修旨趣和【通典】的邏輯結構充分表明,這部書絕不僅僅是一部制度史。


    首先應當指出的是,杜佑纂修【通典】的目的是從『體要』出發『探政理』,並非爲了考察『古今制度沿革』。


    『安史之亂』後,唐政權由盛轉衰,經濟、政治、軍事、邊疆乃至民風民情等各個方面,都發生著巨大的變化。因此,出現了『言理道者眾』的情形。所謂『理道』,即治道,指統治之道,施政之道。道學的先驅們強調用倫理綱常的傳統說教進行教化,以挽救社會危機。杜佑則相反,認爲儒家經典、倫理說教多是 『空言』而『罕存法制』,歷代眾賢的著論只列舉『紊失之弊』而缺『匡拯之方』[③]。用這些『空言』說教『振民風』,是收不到救弊的社會效果的。他提出,真正的施政之道應當從已經存在了上千年的『禮法刑政』中去尋找。【進表】清楚地表述了這一思想:


    竊思理道,不錄空言。由是累紀修纂【通典】,包羅數千年事,探討禮法刑政,遂成二百卷。


    顯然,考察上千年『禮法刑政』的沿革,只是杜佑探尋『理道』的手段,並非其纂修【通典】的目的。把握住這一點,研究【通典】才不會本末倒置,先認定其爲制度史,再按制度史的框子去指責其分門的『破例』等等了。


    怎麼樣通過考察『禮法刑政』沿革,探得『理道』呢?


    當時,在儒家經典、眾賢著論的『空言』之外,講求『理道』最有成效的便是以史爲鑒了。唐初,魏徵以前代亡國之君爲戒,規諫唐太宗,使其『善始慎終』,以求『致治』,既有以【隋書】爲代表的五代史問世,又有『貞觀之治』的出現,史學的鑑戒功用得到充分發揮。然而,時至中唐,形勢巨變。杜佑要探尋『理道』,就不能再像唐初那樣,僅僅圍繞帝王個人的作爲進行勸戒了,時勢要求他必須在更高層次上認識和解決問題。【通典】成書後二年,即德宗貞元十九年(803),杜佑又將其摘錄成【理道要訣】一書。在自序中,他明確表達了自己與以往探尋『理道』者的重大區別:


    隋李文博【理道集】多主規鑒而略於體要,臣頗探政理,竊究始終。[④]


    李文博【理道集】原名【治道集】,後因避唐高宗李治名諱而改,兩【唐書】都著錄在子部法家類。該書今已不存,但【隋書】卷五八記李文博『商略古今,治政得失,如指諸掌』,『性長議論』,『著【治道集】十卷,大行於世』。【治道集】商略治政得失,以議論、規諫爲主,是可以想見的。杜佑探尋『理道』不在『規諫』而在『體要』,即從『體要』出發去『探政理』,正是其高明之處。第一,這裡的『體要』二字,與【尚書・畢命】中『政貴有恆,辭尚體要』,荀悅『通達體要,以述【漢紀】』中的『體要』二字的內涵不雷同,是指『治政得失』的關鍵在體制,而體制又是寓於社會結構之中的。第二,尤其值得重視的是『頗探政理,竊究始終』8個字。它表明杜佑要從考察『體要』的『始末』中深入地探尋施政的道理,找出帶規律性的東西。這與司馬遷『通古今之變』、『稽其成敗興壞之理』有著明顯的承繼關係。不同的是,司馬遷是在社會制度大變革之後提出問題的,認識『變』要容易些。而杜佑是在同一制度自身正在起變化時提出問題的,相對而言,對於『變』較難發現,可他恰恰把著眼點放在了爲政的關鍵DD體制變化上,並從這裡入手『探政理』,因而極大地推進了司馬遷的業績。綜合起來就是:不以帝王個人作爲的一得一失爲規諫對象,而要從『治政得失』的關鍵DD體制的古今變化中探尋帶規律性的施政之道,把『探政理』同反映體制的社會結構的變革緊緊聯繫在一起。


    【通典】的這一旨趣,把古代的史學功用向前推進了一大步。史學的鑑戒功用雖然觸及到掌握『理道』的決策首腦人物,但畢竟是以一帝一王的個人作爲爲對象,並未真正抓住『探理道』的關鍵。杜佑從反映體制的社會結構沿革演變中『探政理』,顯然比只看帝王個人作爲要深刻得多!史學的鑑戒功用大都表現在新政權建立之初,爲實現『長治久安』而引前代亡國爲戒。杜佑則是在唐政權由盛轉衰之際,從現存體制中尋求施政救弊之道。因此,爲【通典】作序的李翰認爲,其『警學者之群迷』處,正是『以爲君子致用在乎經邦』。權德輿在杜佑【墓志銘】中也稱【通典】『錯綜古今,經代(世)立言之旨備焉』[⑤]。如果把這看作是以史經世的先河,那麼它的基本特點就是在社會流弊日積、政治危難當頭之際,強調從體制中去探尋施政救弊之道,這就形成了與以史爲鑒的重大區別。由於這一特點,在中國封建社會後期,以史經世的主張都程度不同地閃爍過光亮。然而,看到體制的弊端,探尋救弊之道是一回事,改變這種弊端,實現社會變革又是一回事。在舊體制未變革的前提下,這種以史經世的主張和史學實踐,對於社會變革來說,只能是一種願望而已。正是這個原因,【通典】從體制沿革探尋救弊之道的旨趣才沒有收到實際效果,因而長期以來一直未被認識,甚至出現種種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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