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庆晚报 最近有媒体载文说,民国时期的男性作家发表文章常用女士名字署名。如郭沫若刊文用“安娜”,茅盾发表小说用“冬芬”,甚至老诗人柳亚子也争相追求时尚,发表诗作用“松陵女士”的别称,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其实,用异性名字为作品题款,这在上一世纪陪都时期的重庆文坛就不乏其人其事。
譬如,冰心当年迁来陪都重庆,住在沙坪坝歌乐山的潜庐,为重庆一家叫《星期评论》的刊物闭门创作关于女人的系列散文,发表时均署名为“男士”。后来被慧眼识珠的名家叶圣陶发现,将其中名为《我的同班》那篇,选登在他主编并在重庆出版的《国文杂志》上。该文描写作者的同班同学L女士走向社会后成了一个妇产科医生,虽然她为他人迎来了许多宝贵的生命,但当自己的北方住地被日寇铁蹄践踏后,她觉得在这儿过亡国奴的生活没有一点意思,于是,毅然来到陪都重庆,并穿上戎装,跨进战地医院,实现了一个时代新女性乐为民族解放献身的愿望……
叶圣陶在重刊此文时,特意加了一段按语:“‘男士’当然是笔名,究竟是谁,无法考察。但据文坛消息家说,作者便是大家熟悉的冰心女士。从题取笔名的心理着想,也许是真的。现在假定他真,那么,冰心女士的作风改变了,她已经舍弃她的柔细清丽,走向着苍劲朴茂。”
从叶圣陶的评论可以看出,冰心之所以对此文署名为“男士”,主要在于《我的同班》改变了作者原有“柔细清丽”的创作风格而为“苍劲朴茂”。文中女主人公如此豪迈英武,她的个性显露,使得女作者的艺术风格,也从柔弱变得更加刚强了。
当然,除此之外,冰心散文署名男士的缘由,还有另外两点也是值得注意的,那就是:
首先,《我的同班》是总题为《关于女人》系列散文中的一篇,署名男士则更能引起读者从男性眼光来观察和思考女人,况且报刊的读者大多数是男性,所以用男性视角署名更能吸引读者眼球。
其次,冰心在这儿也有一点儿赌气。在她看来,既然男性作者可以署女名,女性作者为啥不能够署男名呢?所以,具有五四时代敢作敢为反抗性格的冰心,便对天下男性作家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大大方方在自己文章题目下面署了个“男士”的笔名。(彭斯远)
来源:重庆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