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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展开中国教育史来一看,便知私塾的过去,的确有很悠久而灿烂的历吏,自周秦直至明清二千多年中问,私塾皆有不断的活动..
历代大儒,没有一个不是私塾出身,同时没有一个不曾当过塾师。我敢说中国几千年的文化繁衍,私塾要算是中国文化的播种者。这并不是为私塾夸张其辞,实际上他们名垂史册,谁也不容否认。
一一吴寄萍:《改良私塾》
《礼记·学记》“古之教者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是记载最早的以“塾"指称教育机构的文献。据裘锡圭考证,“塾”字最早见于商代甲骨文。在殷墟出土的卜辞中,有多处提到了塾。塾在卜辞中作“孰",为上下结构而非左右结构。裘锡圭认为中国房屋建筑中的门塾之制,商代就已经存在。《尔雅·释宫》:“门侧之堂谓之塾。"《说文解字》:“塾,门侧堂也。从土,孰声。”
古人命名很有讲究,为什么谓门侧之堂曰“塾"?《三辅黄图·杂录》云:“塾,门外舍也。臣来朝君至门外,当就舍,更详熟所应对之己要禀事,塾之熟也,是然本以熟思得名。”清顾震福(隶经杂箸》甲编卷下也解释说:“臣朝君至门外,当就舍更详熟所应对之事。塾之言熟也,是塾本以熟思得名。"就是说,“塾"字兼取了“熟"字的音和义。臣子们为了在君王面前灵活应对,事先要想好说什么,如何说,问下来又如何答,以免出差错。到了宫廷,臣子利用在间堂等候的时间将自己要禀报的事项再默默熟悉一遍。
由此可见,”塾“的本义重心不在教育,而在于房屋建筑,指门侧之堂。在古代门侧之堂,一是用来吃饭的地方,二是出入应对之所。《仪礼·士冠礼》云:”具撰于西塾。”由长者在此交代人们一天行为的注意事项。这种告诫逐渐演化为一种教育行为,“塾”到后来引申成为教育场所。
根据《学记》的原意,“序"“庠"“塾"都是依地方行政区划级别的大小而设的教育机构,只有“学”才是中央教育机构。党和术(遂)都是地方行政组织。郑玄注曰:“《周礼》五百家为党,万二千五百家为遂。党属于乡,遂在远郊之外。"“家”不同于党和乡,不像是地方组织的名字。该怎么解释?郑玄并未纠缠于此,转而注“塾",说:“古者仕焉而巳者,归教于闾里,朝夕坐于门,门侧之堂谓之塾。"还说:“塾音熟,一音育。"郑玄虽然只讲“塾"而不言“家",但提供了“塾"的另一个读音,而这个读音直指“教育",说明“塾”因引申为教育机构,连读音都发生了变化。可见字义的变化会带来字音的改变。正式家有塾之说,使“塾”后来真正成为私家基础教育机构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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