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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真塑像。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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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甯的【大宋高僧傳】本來就比較簡略,而且那時離鑒真的時代較遠,鑒真東渡日本後不久,又發生了『安史之亂』,所以留下的資料不多,不免使他寫的【鑒真傳】顯得枯燥,還出現了一些訛誤。對比受業於鑒真的日僧元開所着的【唐大和上東征傳】,則不僅讓人覺得翔實可信,還可以從中得知一些有趣的細節,比如從中可以知道:他帶去日本的物件中,還有王羲之、王獻之的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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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H+ }4 Q$ N2 J+ N 該書提到:唐朝寺僧『皆以戒律為入道正門。若有不持戒者,不齒於僧中』。於是竭力學習唐人文化的日本,因為沒有傳戒高僧,就派榮棼、普照來留學,希望在他們學成後『擬為傳戒者』。但榮棼和普照留學了十年,仍然沒有擔此重任的信心,就提出要回去了。他們走的是上層路線,不僅有宰相李林甫之兄李林宗『家僧』道航同行,還有李林宗令揚州倉曹李湊造大舟,備糧送遣的書信。當榮棼、普照到揚州請到鑒真後,卻正因為這個道航,直接導致了鑒真第一次東渡的失敗。 j# Y1 i2 L* G; H
4 B1 J) n+ A! v# B* ^" C 道航的特殊身份使他自視甚高,所以看不起同行的高麗僧如海,說了一句『人皆高德,行業肅清。如如海等少學可停卻矣』的話,被激怒的如海失去了理智,裹上他的光頭,去衙門誣告報復說:『道航造船入海,與海賊連。』將引『五百海賊入城來!』結果他們在『大明寺捉得日本僧普照』;『榮棼師走入池水中仰臥,不良久,見水動,入水得榮棼師』,最後躲在老百姓家裏的道航,也被捉來關進了大牢。最後的結果是:榮棼、普照等被關了四個月後,『其所造船沒官,其雜物還僧。其誣告僧如海與反坐,還俗,決杖六十,遞送本貫。』二年以後的天寶三年,越州的一些僧人不願意讓鑒真去日本,就到州官那裏告狀說:『日本國僧榮棼誘大和上欲往日本國。』山陰縣尉遣人搜得榮棼,枷送去京城,路過杭州,『榮棼師臥病,請假療治。』結果忽悠說是病死了,也就不了了之把他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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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七年,鑒真一行漂泊到了海南島,振州別駕馮崇債不僅派兵四百餘人把他們迎入州城,留住了一年,還強認了鑒真為舅。然後把他們送到了萬安州。萬安州大首領馮若芳『請住其家,三日供養。』這位馮若芳的作為是:『每年常劫取波斯舶三二艘,取物為己貨,掠人為奴婢。其奴婢居處南北三日行,東西五日行,村村相次,總是若芳奴婢之住處也。若芳會客。常用乳頭香為燈燭,一燒一百餘斤。其宅後蘇芳木露積如山。其餘財物亦稱此焉。』竟然是亦官亦盜,官盜相安共處!而鑒真的失明,是因為在端州『頻經炎熱,眼光暗昧,爰有胡人,言能治目,加療治,眼遂失明。』遇到了一個外國庸醫,把眼睛治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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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c! v. R \4 Z$ }2 A4 I9 u! B 鑒真與弟子間的關係也很有趣,『在揚州大和上弟子僧靈佑,及諸寺三綱眾僧同議曰:「我大師和上發願向日本國,登山涉海,數年艱苦,滄溟萬裏,死生莫測,可共告官,遮令留住。」』於是在永嘉禪林寺中,『捉得大和上,差使押送防護,十重圍繞,送至採訪使所。』不過官府也並不為難他們,只是『依舊令住本寺。約束三綱防護曰:「勿令更向他國。」』而已,鑒真則『呵責靈佑,不賜開顏。其靈佑日日懺謝,乞歡喜。每夜一更立至五更謝罪,遂終六十日。又諸寺三綱大德共來禮謝,乞歡喜。大和上乃開顏耳。』祥彥是一個鑒真的愛徒,當鑒真問誰願意去日本弘法卻沒人答話時,祥彥說出了大家的心思:『彼國太遠,性命難存。滄海淼漫,百無一至。人身難得,中國難生。進修未備,道果未克。是故眾僧咸默無對而已。』祥彥臨死『於舟上端坐,問思托師云:「大和上睡覺否?」思托答曰:「睡未起。」彥云:「今欲死別。」思托諮大和上,大和上燒香,將曲幾來,使彥憑几向西方念阿彌陀佛。彥即一聲唱佛,端坐,寂然無言。大和上乃喚彥,悲慟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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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些栩栩如生的細節,讓人讀起來就有了一種似乎可以觸摸到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