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香港文汇报
中国人造楼的历史可长了。汉代许慎《说文解字》里说:“楼,重屋也。从木,娄声。”说明古代的楼应该是两层或两层以上。从木,说明古代的楼是木楼。这里存在一个想像的空间,即古人建楼可能跟树屋有关,特别是联想到古代有巢氏的“构木为巢”和少数民族的吊脚楼,更让人浮想联翩。如果从楼的繁体字来看,“娄”的上部是象形的,既是屋的形状,也是女人婀娜多姿之形。楼里的女人是谁?她应该是母系社会里,掌握着日常生活和繁衍后代的女主人。
因此,这个“楼”字让我们看到古代女人的地位和作用。
我们可以想像,在蛮野荒芜之中,野兽出没,蛇蝎乱窜,无时不在威胁人类的生命安全。所以,被智慧逐渐武装起来的人类,开始将“房屋”搭建在高高的树木之上,既少了湿气,又避开了危险,这对人类的繁衍是十分必要的。而守护树屋的往往是女人,只有女人才能担当起这个神圣的职责。首先是婴儿可以在树屋里安然睡眠或者玩耍,然后是女人在树屋下面编织或者处理男人的狩猎成果,让男人有一个恋恋不忘的“家”。但男人永远不属于树屋,他们只是生命的过客,撒下种子和食物。他们生来就是闯荡江湖的;他们赤裸的肌体在阳光的映照下,漫射着古铜色的光芒;他们的眼睛里喷射着野兽般的险恶,因为他们面对的就是野兽。
无论是石器,还是木制品,都在一场场殊死搏斗中染红了血的记忆,而那些稀罕难得的金属武器,永远只属于酋长或首领。
女人统领的世界,永远充满生命的气息和温馨;没有女人的奉献与维系,这个充满血腥的世界就会一片茫然,看不到生命的曙光。
我们还可以继续想像。一棵或几棵参天大树上,搭建着两层或两层以上的树屋,里面住着一个以女人为主角的部落。建筑在树上的房屋,充分地利用了天然的树枝,组合出或高或低的不同房间。那些用藤箩或树枝搭成的悬梯,成了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通道。男人们吃足喝饱之后,要么跟孩子嬉戏一番,要么回到暂时属于自己的房间,看星星,望月亮,思维得到更好的发展。
人类渐行渐远,逐河流而居,远离森林,因地理条件的限制,譬如树木稀少,树屋也必然越来越少,而人口的繁衍却越来越多,那些曾经看星星望月亮的男人们,开始琢磨能不能将有巢氏“构木为巢”的树屋搬到山谷或平原地带。于是,他们学会了砍伐树木、运输树木,然后学会用这些树木搭建“楼房”,再然后将“楼房”交给自己亲爱的女人掌管。大概从这个时候开始,男人逐渐由原来的附属地位上升到主导地位,社会也开始由母系向父系过渡。今天我们仍然能够看到少数民族的吊脚楼,它们便是古代树屋的遗存标志。
这也许是中国人为什么很早就懂得建筑木质楼房,而石头垒砌的楼房却少见,因为洞穴生活无法启迪古人建造楼房。
由于女人在“楼”里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其职能也就发生了演变。至于后来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坐绣楼,养在深闺人不识,更能彰显“父系”剿杀“母系”的影子。如果你到过一些影视城或洛阳清明上河苑,就一定观赏过“小姐招亲、抛绣球”的场面。这小姐就曾经是中国古代的“楼”中“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