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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金鷹文化網 『我們在通信中確立關係』
廣州,是周恩來和鄧穎超共同生活的起點。1925年8月8日,這對分別了4年多的年輕戀人相聚了,84歲的鄧穎超還能清晰地回憶起那個特別的日子:我們既沒有我們可以登記的地方,我們也沒有需要什麼證婚人、介紹人,我們更沒有講排場、講闊氣,我們就是很簡單地(沒有)舉行什麼儀式,住在一起。
那時,周恩來是中共廣東區委常委兼軍事部長,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鄧穎超是特地從天津南下來和周恩來完婚的,並擔任中共廣東區委委員兼婦女部長。
同事和朋友們知道他們結婚後,紛紛嚷着要他們請客,周恩來夫婦就在離住處不遠的太平餐館請了兩桌西餐,張治中、何應欽、鄧演達、陳賡、李富春與蔡暢等都來賀喜。
那天熱鬧活潑的情景,鄧穎超在晚年還向自己的秘書趙煒生動地描述過,在周恩來、鄧穎超身邊工作了37年的趙煒至今說起來仍情趣盎然:
張治中要鄧大姐介紹他們的戀愛經過,大姐對我說:『怕什麼!要我說我就說。我啊,因為個子矮,噔一下就上了凳子,站在板凳上,當時恩來還特別為我擔心,怕我應付不了。其實我什麼也不怕,我當年「五四」運動在天津是演講隊隊長,這點事我怕什麼,所以我站在板凳上就講,把我和恩來怎麼相識、怎麼相愛的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還把恩來寫在明信片上的一首詩背了出來,大家聽了以後連聲鼓掌叫好。』 當時張治中就說:『周夫人,名不虛傳!和周主任一樣都是極其出色的演說家。』而大姐毫不客氣地說:『什麼周夫人,我有名字:鄧穎超!』大家聽了也挺發愣的,這就是大姐的習慣。那天,總理喝酒喝得很多,但酒量多大,鄧穎超不知道,客人敬鄧穎超的酒,總理也得代喝,因為鄧穎超不能喝酒,結果那天總理醉得一塌糊塗。鄧大姐說:『我第一次知道恩來能喝酒,而且第一次看他醉了。』
幾十年過後的1954年,周恩來到廣州休養工作,有一天路過當年他們工作和居住過的地方,第二天就給因病未能同來的妻子寫信:『這次沒能同來廣州,許多同志問到你,我也有時想到你……昨天車過廣衛路,發現了廣衛樓,快30年了,不能不引起回憶。』
周恩來沒有忘記他們的愛情之花盛開於革命之花遍開的廣州,而鄧穎超同樣也難以忘懷孕育了他們愛情之花的土壤――1919年天津學生的『五四』愛國運動。1983年,在天津『覺悟社』舊址,年近80高齡的鄧穎超還能興致勃勃地和大家談到當年與周恩來等『覺悟社』成員進行愛國活動的往事:
1919年掀起了『五四』愛國運動……就在這次運動高潮中,我們相見,彼此都有印象,是很淡淡的。在運動中,我們這批比較進步的學生,組織了『覺悟社』。那時候,我們接觸得比較多一點,但是,我們那時候都要做帶頭人,我們『覺悟社』相約,在整個運動時期,不談戀愛,更談不到結婚了。
後來,周恩來去法國勤工儉學。鄧穎超不曾想到,在他們分別後,在歐亞兩個大陸上,通過通信,他們增進了了解,增進了感情,兩個人建立了共同的革命理想,要為共產主義奮鬥。回憶起這三年多的通信,特別是周恩來發出的那封要求確定相愛關係的來信,80多歲的鄧穎超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1920年,他到法國去勤工儉學,我在天津當小學教師。有一次(他)給我一封信,要求我們的感情發展到明確的戀愛的關係,他非常急迫地要我回他的信。我的母親呢,是非常民主自由的,因為她在我小的時候,她就給了我婚姻自由,但她要做參謀,那麼因此,我不能不把這個事情去告訴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呢,她就說:『現在啊,不要答覆,等他回來看一看再說。』我的母親是這樣的思想啊,但是我的思想感情讓恩來同志追趕得我不能不馬上答覆他了。因此,在這點上,我沒有接受我母親的意見,就自己主張婚姻自由,明確地答覆了周恩來同志。1922年、1923年期間,我們之間的關係和愛情,已經不是一般的同志關係、朋友關係了。
周恩來去法國前曾抱定獨身主義,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他認識到一個革命者如果有一個志同道合的伴侶會更好。初到法國,他同一個一起留學法國的姑娘比較親近,但最終他選擇了鄧穎超作為終身伴侶。
1956年,周恩來曾和侄女周秉德說起過那位姑娘。他說:當我獻身革命時,我就覺得作為革命的終身伴侶,她不合適。她不可能一輩子從事革命,她經受不了革命的艱難險阻和驚濤駭浪,這樣,我就選擇了你們的七媽,接着和她通起信來,我們是在通信中確立關係的。
50多年的時光證明,周恩來當初的選擇是多麼地富於遠見,此後在風雨同舟的奮鬥生涯中,鄧穎超和周恩來甘苦與共,一起度過了波濤洶湧的激情歲月。
編輯:許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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