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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汉字网 值得关注的是,汉字中还有一系列与这个原型相关的表象,对它们的分析识别有助于神话文本的解读和文学与文化关系的重构。日与月,在神话思维中都是典型的死而复生之神,其周期性升落变化被理解为生命、死亡与再生的永续过程。屈原《天问》曾对月神的这种再生能力提出理性置疑:“月光何德,死则又育?”与月神相认同的嫦娥则被神话表现为窃食不死药的妻子。嫦娥又叫婵娟,这两个女性化的名字若去掉其女字旁,换上虫字旁,便可露出其各自的原型意象--娥与蝉。这两种动物都是以周期性改变形态为特征的。初民观察到从产卵、成蛹、化蛾(蝉)飞行,再到产卵的循环过程,视之为永生不死的象征。至于月中有蟾蜍的中国神话也当从此一原型获得解读。蟾蜍作为水陆西栖动物,它同陆空两栖的蝉、蛾一样,也有明显的周期变化:蝌蚪到蛙再到蝌蚪。难怪它也成了不死的象征呢?中国神话中最著名的女神叫女娲,又叫女娃或女蛙,相传她具有“一日七十化”的生命力,从原型的角度看,不正是生育力旺盛的蛙类图腾的人格化吗?
用原型批评眼光分析汉字中或显或隐的神话思维表象,可以对流传千古的神话文本做出新的理性认识,也可以通过汉字中保留的丰富的形象化材料的发掘整理,对原型模式理论做出修订和补充,以期构建世界性的文学人类学体系。(作者:叶舒宪)
注:
(1)赫斯科维茨:《文化动力》(Cultural Dynamics),纽约,1964,第170页。
(2)Jung:“The Concepte of the Collective Unconscious”,TheCollected Works of C・G・Jung,Vol.9,Routledge and Kegan Paul,1968,pp.42-43.
(3)Frye:Anatomy of Criticism,Princeton Univ.Press.1957,p.99.
(4)Frye:Anatomy of Criticism,p.102.
(5)成中英:《中国语言与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中国思维偏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第191-192页。
(6)唐兰:《古文字学导论》,齐鲁书社影印本,1981年,第73页。
(7)Frye:Anatomy of Criticism,p.354.
(8)参看赵元任(Yuen Ren Chao):Chinese as a Symbolic System,Papers of the CIC Far Eastern Language Institute,Vol.I V,Univ.of Michigan,1973.中译见《赵元任语言学论文选》,叶蜚声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
(9)参看拙作《爱神的东方家园》,《东方丛刊》1993年第4辑。
(10)参看拙著《探索非理性世界--原型批评的理论与方法》,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164页;《中国神话哲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四章。
(11)Frye:Fear ful Symmetry,Princeton Univ.Press,1969,p.217.
(12)拙作《探索非理性世界》,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146-165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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