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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中华网 太平兴国六年(981)任命石熙载为枢密使的制书中,开篇即称“文昌之设,益重于六官;温室之任,聿参于万务”;并且说“职兹宥密,以奉论思。”所谓“文昌”、“温室”,实际上都是指汉代以来相对于“外朝”而言的“中朝”。将枢密比作“文昌”、“温室”,其中的寓意是十分清楚的。这种借喻,在当时并非偶见,因而不能理解为行词学士误用典故。
《宋宰辅编年录》卷二,太平兴国八年六月己亥“王显枢密使”条载其除拜制书曰:
汉以尚书平章奏议,魏以中书参掌机密。邦国之务,率系于枢衡;军旅之谋,多出于帷幄。授受之际,厥惟艰哉!具官王显,器量恢宏,襟灵秀拔。尝事藩邸,备极公忠;累践荣班,遂膺显用。……
将枢密使的职责与汉之尚书、魏之中书相提并论,正反映出在时人心目中,这一职任特殊的“中朝”“密迩”性质。正因为如此,宋初安排在这一职任之上的官员,不论文武,或系帝王“故旧”,或系“纯诚谨厚”之人。所谓“萧曹故人”,“尝事藩邸,备极公忠”者,成为选任范围中的主要对象。
太宗雍熙北伐失败后,枢密院的长官选用乃至其机构性质逐渐发生变化。淳化元年(990)十二月,采纳左正言谢泌建议,“自今凡政事送中书,机事送枢密院,财货送三司,覆奏而后行。”从此成为定制。这一决定,使得中书、枢密、三司的职能分工(或曰分割)明确化。这一方面使枢密院的执掌确定了范围因而有所限制;另一方面,其表述方式也使我们注意到,枢密院所负责的事务,仍然被称之为“机事”。事实上,枢密院既以处理“机事”为主,其近迩私密程度尽管随官僚机制的健全而逐渐有所淡化,将其视为“密勿之地”的认识,却一直延续到后世。大中祥符五年(1012)九月,王钦若、陈尧叟并拜枢密使,制书中既称“任总枢机,事兼军国”,又说“密勿之地,事机颇烦”。直至南宋淳熙十一年(1184)周必大除枢密使制中,也还沿袭用典,说“雅积经纶之望,进毗密勿之谟”。
三
与枢密院自“中朝”向“外朝”转化过程相应的,是枢密院长官选用原则的调整。宋太祖、太宗朝,与后人通常的理解不同,并没有最终确立以文臣任枢密的制度;或许可以说,以文臣任枢密的趋势,是自太宗后期开始明显的。而宋初对于枢密使的任用原则,其实仍然是文资武资兼用,而以亲随为主。当时战事相对频仍,这自然是枢密院长官中武资官员较多的原因之一;但仅仅指出这一点,尚未能够点透问题的关键。
太祖时期的五位枢密使中,魏仁浦、吴廷祚系原后周枢密使。其中魏仁浦为刀笔吏出身;吴廷祚 “少颇读书,事周祖,为亲校”, 出自武资。
太祖亲擢的三位枢密使,即赵普、李崇矩、曹彬。其中,赵普自太祖“潜龙”之时即与其结成的密切关系自不必说,建隆三年(962)任命他作枢密使的制书中即称:“俾膺重任,用奖元勋”;制书指出了赵普的识见与才能,更突出了对于“萧曹故人”“佐命元勋”的“畴庸”。李崇矩后周时亦“与太祖同府厚善”。只有曹彬,当后周时,“太祖典禁旅,彬中立不倚,非公事未尝造门”。
太祖时期的几位枢密副使中,李处耘,原系“太祖帐下都押牙”;王仁赡,当后周时“太祖素知其名,请于世宗,以隶帐下”;沈义伦,“太祖辟在幕府”;楚昭辅,“事太祖,隶麾下,以才干称”。可以说个个是太祖称帝之前的亲随。而在这些枢密使、副使之中,真正称得上属于文资的,其实只有赵普和沈义伦。
太宗时期的枢密院长官,名称屡有变易,既有使、副使,又有知院事、同知院事,还有签署、同签署。枢密使和知枢密院事、枢密副使和同知枢密院事开始交错设置。这种状况的出现,与担任枢密使者位望较前朝有所降低相关。尽管官称与其“资格”有关,但究其选任倾向,仍然不在于“资”而重在于“亲”。
在当时的枢密院长官中,很少真正历经战阵、懂得兵事者。不仅文资官如此,武资官也很少出自军旅;不仅承平时如此,即使在边事紧张之际,也很少以曾经带兵作战、冲锋陷阵的武将去掌握枢机。得到重用者,多系亲随--这实质上是对于五代遗风的继承。个中原因非常明显,即:“枢机重地,密勿近司;倚注所先,无加于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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