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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代表人物] 劉咸炘:孔子生年月日決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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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覺中 發表於 2022-10-3 07:3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劉咸炘 / 壬戌五月

【春秋】:襄公二十一年十月,庚辰朔。【公羊傳】:十一月庚子,孔子生。陸氏【釋文】本無十一月三字,曰:上有十月庚辰,此亦十月也。一本作十一月庚子。又本無此句。齊召南、阮元皆謂【釋文】本是。今有三字者乃誤本。又:襄公二十一年十月,庚辰朔。【穀梁傳】:庚子,孔子生。

【太史公書】【十二諸侯年表】【魯周公世家】【孔子世家】:襄公二十二年孔子生。孔子生日,考者甚多。孔廣牧【生卒年月日考】,採集最備。【史】無月日,二【傳】日同,月則【公羊】今本誤衍,原本亦同。十月為今八月。前人偶有異說,廣牧已糾正。惟年則【傳】【史】相差一年。說者或從【傳】,或從【史】。年既不同,日亦遂異。從【傳】二十一年己酉,則經文庚辰朔,庚子為二十一日。從【史】二十二年庚戌推,則庚子為二十七日。以此紛紛不一,廣牧定從【史記】,依其師成蓉鏡,推為二十八日。其說實非。今決從二【傳】,據廣牧所引諸說,加劉、俞二家,錄為兩造。從【傳】者為主,從【史】者為客。高下分寫,使相當對而參以鄙見,終辨廣牧之誤焉。

宋濂曰:公、谷二氏,傳經之家,當有講師,以次相授,且去孔子時又甚近,其言必有據。司馬固良史,則後於公、谷者也。

江永曰:司馬遷【年表】【世家】,舛錯非一,不足信。

孔繼汾曰:征【史】不如征【傳】。

內江劉景伯【孔子生卒年月辨】曰:三人占,從二人。二【傳】與【史記】孰眾而孰獨?日月全具之二【傳】與第舉其年之史遷,孰詳而孰略?

崔述曰:以為二十二年者,【史記】誤爾。【史記】未嘗言十月庚子也。以【穀梁】為不可信乎?則十月庚子之文不必采矣。以【穀梁】為可信乎?則固謂二十一年也。何得又從【世家】改為二十二年乎?

劉景伯曰:既從【史記】,【史記】無月日。又以月日強附【穀梁】,幸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之有庚子耳,否則必強附【公羊】之十一月。宗【史記】者,仍不改【公】【谷】之月日,故當從【公】【谷】也。

金履祥曰:襄公二十一年,日再食,決非生聖人之年。梁玉繩說同。

江永曰:金氏不知曆法無連月比食之理。春秋及漢初有比食者,皆史家之誤,未可以是斷聖人生年也。劉景伯曰:星命之說,不可以擬天縱之聖。且星命說只忌日月食前後七日,生孔子逾二十日矣。

鄭環曰:江氏不知隔五六月而食天之常,連月比食天之變。【春秋】乃夫子所修,豈亦不知曆法耶?

劉景伯曰:頻食惟漢高、文二帝時有之,然無損於漢初之盛。頻食者,天之變而不可以數測,猶孔子不遇,聖之變而不可以理測者也。學者不以聖之變疑天,而獨以天之變疑聖,不已淺乎?

咸炘按無論頻食不頻食,要無關於孔子之生不生。況環此說,孔廣牧已駁之曰:連月書食,舊史闕文。疑以傳疑,故聖人不刪。比月頻食,江氏已詳正之。

夏洪基曰:【公羊】書月已訛,安在盡可據。

咸炘按【公羊】今本誤,原本不誤。縱使月誤,年固不誤。況又有【穀梁】為證,安得因月疑年,只言【公羊】而沒【穀梁】耶?諸從【史】者,往往以【公羊】訛為口實。不足辨,故不具辨。

梁玉繩曰:【公】【谷】皆口授,【公羊】顯於漢景之時,【穀梁】顯於漢宣之際,曆年既久,寧得無訛。

咸炘按古經師謹守傳文,過於文人之傳史書,且今之【史】,豈字字皆司馬遷之舊耶?
毛奇齡曰:【史記·世家】,二字或即一字之訛。

孔廣牧曰:【十二諸侯年表】:襄公二十一年,公如晉,日再蝕。二十二年,孔子生魯。【周公世家】:襄公二十一年朝晉平公,二十二年孔丘生。寧有訛乎?

咸炘按【孔子世家】一、二形近易訛。【年表】橫行只隔一線,亦易錯。【周公世家】二句亦易倒。且【史記】傳寫復刻,訛者極多。安知非校者以此改彼。若【公】【谷】則編年隔一年,豈如形近線隔連句之易倒錯。二家各不相謀,不得兩本俱誤。二【傳】異文甚多,未嘗改以相就,亦豈如【史記】一書,前後易改歸一律哉!且二【傳】之二十一年,賈逵、服虔【左傳注】已據之。【史記】之二十二年,杜預【左傳注】乃引之,漢人無引者。吾疑賈、服所見【史記】亦是二十一年。不然,何不引耶?且即使【史】非訛,猶不能勝二【傳】,況訛又在意中乎?

夏洪基曰:孔子七十三歲,見之諸書,相傳已久。襄公二十二年至哀十六年,乃為七十三歲。【史記】所記,正得其實。今乃謂七十四歲,似乎駭聞。

梁玉繩曰:杜【注】云:仲尼七十三。【五代史·馮道傳】:道卒年七十三,時人皆謂與孔子同壽,則非七十四可知。

咸炘按七十三歲出於【史記】。賈逵【左氏解詁】及【家語·終記解】同。【家語】沿【史記】耳。賈氏既主二【傳】而雲七十三,豈不知其不合。錢大昕謂古人周歲始增年是也。俞樾曰:自襄二十一至哀十六年,共七十四年,而賈雲七十三者,猶絳縣老人生於文十一年至襄三十年,亦是七十四年,而【傳】稱七十三年也。顧氏亭林謂古人於歲盡之日而後增年,據【倉公傳】意年盡三年,年三十九歲為證。此恐不然。年盡三年,謂生年盡於此,不能至明年也,非謂至三年之盡日而後得年三十九也。顧氏誤解而有此說。錢氏大昕謂古人以周一歲為一年。絳縣人生正月甲子朔,於周正為三月,至是年周正二月癸未,尚未及夏正月朔,故七十三年。此說較顧為長。孔子生年,正與絳縣老人同。杜預不達此義,乃從【史記】,失之矣。

黃宗羲曰:【家語】【史記】載孔子弟子年歲,皆以孔子為的。若孔子不生庚戌,則弟子之年,無一足憑者矣。信【公】【谷】必盡廢諸家,無乃過與!毛奇齡曰:孔子之生,僅見【公羊傳】,然與【史】【世家】【列傳】及【家語】諸書,凡所記出處皆不合。

咸炘按既如錢、俞說,則無不合矣。【弟子傳】但言少孔子幾歲,並未言諸弟子生於何年。今孔子辨定,遞移其歲數可也,即不移亦無不可,何為相妨,吾實不解。相差僅一年,與出處何關?且今將以門人年歲定孔子年歲耶,抑以孔子年歲定門人年歲也?孔子年歲果誤,不得不正,何能顧慮門人年歲而遷就之。況弟子年歲,亦史遷所記。今以證【史】,是以原告證原告也。且漢人說無與史遷同者,不知黃氏所謂諸家何指?若漢後諸人,則沿【史】者也,又何足為證乎?

四十七世孫傳【東家雜記】,羅泌所據【孔氏家譜】,五十一世孫元措【祖庭廣記】,五十八世孫璜【三氏志】,六十五世孫衍植【重纂闕裏志】均從【史記】。彭大翼曰:余昔邂逅孔子六十代孫承先,持所志孔像內,稱先師生於襄公二十二年庚戌歲十月庚子。余以為出自子孫者,當得其真。

咸炘按孔族諸人,徒沿【史記】耳。豈果有漢以上【孔氏家譜】傳授未亡乎?六十九世孫繼汾【闕裏文獻考】,七十二世孫憲璜重修【孔氏大宗譜】,定從二【傳】,卓矣。廣牧不能求是,而欲護其先世之說,所以謬也。
如上所說,二【傳】當從。諸從【史】者,蓋無詞以求勝矣。即以兩造之人論之,從【傳】者賈逵、服虔、邊韶、何休,皆漢經師。故錢大昕謂漢儒皆謂二十一年。劉恕、黃震、馬端臨、宋濂,宋、元、明之有學者也。崔述、江永、錢大昕、俞樾,近人精考據者也。從【史】則漢無一人,始於杜預,成於羅泌。若蘇轍、袁樞、鄭樵皆徒沿【史】而無考辨。止黃宗羲、梁玉繩乃長考證,閻若璩則和宗羲耳。余皆空疏無名之士,孰為可信。此亦顯然。然則何所恃耶?則恃據元措【祖庭廣記】所引【世本】,亦云二十二年生,與【史記】同。故其言曰:宋濂謂遷【史】後於【公】【谷】,不知遷【史】所本,乃先於【公】【谷】。今審其說,則所謂【世本】,又不足信也。

廣牧曰:宋元豐八年,四十六世孫宗翰撰【家譜】。宣和六年,四十七世孫傳撰【祖庭雜記】。元措因其舊文增益,纂集為【廣記】。時金哀宗正大四年丁亥事也。考金正大四年,當宋理宗寶慶之三年。【廣記】檢閱書目,【世本】未著錄,知首卷所引【世本】為【家譜】【雜記】原文。二書成於元豐、宣和之世。是其所據【世本】,乃北宋相傳舊帙。南渡佚之,良可惜也。故【崇文總目】亦不着錄。【太平御覽】成於太平興國八年,引用書目,【世本】尚著錄,亦其證也。

咸炘按【世本】一書,出於戰國,以後遞有增加,此考據家所公證。即使是真,猶未必先於【公】【谷】,況所據又絕不可信。【崇文總目】始修於仁宗景祐,成於仁宗慶曆,遠在元豐、宣和之前。廣牧之說,顛倒可笑。【御覽】引用之書,皆本北齊修文【御覽】,非其書當時尚存,亦考據家所公證。是宗翰與傳皆不得見【世本】。且傳之【東家雜記】今尚存,並未引【世本】。宗翰【家譜】已亡,不可考,安知元措本於二書?若非本二書,則元措不見【世本】,何得偽造?然則所引【世本】來歷不明,不足據矣。

廣牧曰:【祖庭廣記】引【世本】云:宋孔父嘉生木金父。木金父生祈父,其子奔魯為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長子曰伯皮,有疾,不任繼嗣,遂娶顏氏,禱於尼山,得孔子。魯襄公二十二年冬十月庚子孔子生。生而首上圩頂,故因名丘,字仲尼。案【史記·孔子世家】曰:孔子,其先宋人也,曰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紇與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禱於尼山而得孔子,襄公二十二年而孔子生,生而首上圩頂,故因名曰丘,字仲尼。全根【世本】為說,惟隱括先世不詳敘而刪去長子一事,妄增野合一言耳。

咸炘按細審此節,乃知元措本未據【世本】,而廣牧誤認也。孔父嘉以下至叔梁紇數句,乃【世本】文。【詩·商頌·正義】曾引,故元措用之。長子曰以下與【史記】文不同,蓋是元措隱括【史記】及【家語】諸書之文。元措本不據【世本】,故檢閱書目不載也。廣牧誤認,欲援以證其先說,乃反陷其先人於偽造矣。且若【世本】果有此文而司馬據之,何為反刪長子一事?又何為圖省數字而不載月日?司馬遷縱陋,豈至是乎?由是知遷所見【世本】,並無孔子生日之文。又群書引【世本】皆無此文。若果有之,漢世儒者,何不援以正二【傳】?徐廣、裴駰諸人何不援以證【史】?司馬貞【史記索隱】多引【世本】,何獨不引?而反於【傳】【史】之異,疑莫能決耶?
夫廣牧明知無說以排二【傳】,所據【世本】又單弱,而必從【史】者,吾知其心矣,欲炫其通曆法耳。若依二【傳】,則經文明著庚辰朔,無須推算矣。黃宗羲、成蓉鏡之主【史】,亦此心也。故其言並不能旁考以明二【傳】之非,但云以歷推之,二十二年某月之庚子,當是今某日耳。夫欲炫曆法,何必於此事。諸君曆法誠工,而此事二【傳】明著月日,經文明著朔庚辰,不勞諸君推算,吾黨乃知之也。則諸君強從【史記】,徒勞而不見德於後之人,是亦不可以已乎!

【推十書(增補全本)·綱旨·右書八】
余覺中勘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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