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德,則下無隱。上惡貪,則下恥爭。上廉讓,則下知節』。君上注重道德修養,臣民就不會做不可告人之事。『無隱』,沒有可隱瞞的事。司馬光先生說:『我平生所為之事,沒有一件不可與人言』,光明磊落。孟子說,人生有三樂,『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二樂也。得天下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寧可天下人負我,不可我負天下人,這樣的人才胸懷坦蕩。君上厭惡貪婪,臣民就恥於相爭;君上清廉謙讓,臣民就知道堅守節操。這都是教導領導者、父母,還有教育工作者,要身體力行,對下屬、兒女、學生,會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 【後漢書·魯恭傳】中記載着魯恭做中牟縣令的時候,以德化治理百姓,不用刑罰,結果民風淳善。有一個人叫許伯,很多年一直和人爭田產,郡守和縣令都不能判決。到魯恭成為縣令的時候,就為他評判曲直,因為魯恭很有德行,評判合理、合情、合法,於是雙方都退堂自責,並且暫停耕作,互相推讓田界。 還有一位亭長,從百姓手裏借了一頭牛,就藉故不還了。牛主人就將此事告到魯恭的面前,魯恭把亭長召來,屢次命令他把牛還給人家,但是亭長仍然不從。魯恭嘆息地說:『這是教化不行的結果啊!』,於是準備辭官不做,結果縣內的官吏、屬下都哭着挽留他。亭長看到這種局面,心生慚愧,非常懺悔,就把牛歸還給人家,還請求到獄中服罪。可見,一個人有德行,確實能夠感化下面的人悔過自新。魯恭赦免了他,不再過問此事,因為他能夠知過改過。於是所有的官吏和人民,更加心悅誠服。 建初七年,與中牟縣相鄰的郡縣都有螟蟲危害莊稼。而魯恭所治理的縣,和鄰縣犬牙交錯,奇怪的是螟蟲唯獨沒有進入中牟縣。河南尹袁安聽說了這件事,懷疑情況不屬實,就派一位叫肥親的官員親自去查看。魯恭陪同肥親來到了田間,他們坐在桑樹之下,有一隻野雉飛了過來,停在他們身邊,也不怕人,旁邊有一些孩童在玩耍。肥親就問他們:『你們為什麼不去捕捉野稚啊?』兒童們說:『野稚還要餵養它們的小雞娃。』聽到這個回答,肥親突然站了起來,對魯恭告別說:『我這次來的原因,就是想查看您的政績究竟辦得如何?如今看來,螟蟲不侵犯中牟縣,這是第一件令人奇異的事;教化施及到鳥獸,這是第二件奇異的事;連小孩子都有仁愛之心,不去捕捉野稚,這是第三件令人感到奇異的事。我久留在此,只能白白打擾賢者。』於是他就告辭離去了。 回去後,肥親把在中牟縣所看到的一切都匯報給袁安。這一年,嘉禾生長在中牟縣,是很好的稻米、稻子。河南尹袁安就上書,把這些情況匯報給當時的皇帝,漢光武帝,光武帝對此也感到非常的驚異。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地方能夠治理得好,和地方官員的修身、德行密切相關。 所以,『教』,左邊是一個『孝』字,寫作一個叉(乂),下面一模一樣的叉(乂),再下面是一個『子』,右面是一個手拿着一個柳條。左邊這個『孝』告訴我們『上所施,下所效也』,教育要從孝道開始。做父母的要做出孝親的榜樣,讓孩子學習,讓孩子看到。右面手裏拿着一個教鞭,拿着一個柳條,告訴我們教育不是一蹴而就的,要父母拿着柳條不斷地耳提面命,時時提醒,要有耐心。所以孩子、學生、屬下教不好,可以從兩方面去找原因,第一個方面自己的身教做得如何,第二是不是有足夠的耐心。因為一個人的習氣養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要糾正他的習氣也不是一堂課、兩堂課就能夠起作用的,所以要長時熏修。 『七教者,治民之本也。政教定,則本正矣。凡上者,民之表也,表正則何物不正!』『七教』就是上面所說的七條道德教育,是治理人民的根本。政治教化的原則確定了,根本就端正了。凡是在位者,都是人民的表率,表率端正,還有什麼事物不端正呢?這是強調,治理人民,在位者的率先垂範是最重要的。 『上行而下效:大臣不廉,小臣必污;小臣不廉,風俗必敗。』領導者、父母、老師的身教是潛移默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甚至起心動念都要小心謹慎。在位者不能一味地要求、指責、挑剔下屬,而是要負起責任,靠自己的言行身教,把家庭、團隊、還有企業、單位的社會風氣帶起來。凡是傳統文化學得好的企業,全都是『一把手』工程,企業家、老闆自己能夠率先垂範,力行【弟子規】的教誨,這樣才能夠『上行而下效』,帶動志同道合的人,把企業用傳統文化給治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