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卷2詩解2有衛女志方能權變樊姬言使沈令尹進賢閔子騫被孔子教視旃裘如壇土

【韓詩外傳】卷2詩解2有衛女志方能權變樊姬言使沈令尹進賢閔子騫被孔子教視旃裘如壇土

題文詩：

高子問於,孟子曰夫,嫁娶者非,己所自親,

衛女何以,得編於詩?孟子曰有,衛女之志,

則可無衛,女志則怠.若伊尹於,太甲有伊,

尹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也.夫至道二:

常之謂經,變之謂權,懷其常道,挾其變權,

乃得為賢.衛女行中,孝慮中聖,權如之何?

詩經有曰: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視爾不臧,

我思不遠.楚莊王昔,聽朝罷晏,樊姬下堂,

而迎之曰:何罷之晏?無飢倦乎?莊王曰今,

聽忠賢言,不知飢倦.樊姬曰王,所謂忠賢,

諸侯客歟?中國士歟?莊王曰則,沈令尹也!

樊姬掩口,而笑莊王,曰姬之所,笑為何也?

姬曰妾得,王尚湯沐,執巾櫛振,衽席十有,

一年矣然,妾未嘗不,遣人之梁,鄭之間求,

美女而進,之於王也;與妾同列,者十人賢,

於妾二人,妾豈不欲,擅王寵哉!不敢私願,

蔽眾美欲,王多見娛;今沈令尹,相楚數年,

未見進賢,而退不肖,又焉得為,忠賢者乎!

莊王旦朝,以樊姬言,告沈令尹,令尹避席,

進孫叔敖.叔敖治楚,三年楚霸.楚史援筆,

書於策曰:楚之霸也,樊姬之力.詩經曰百,

爾所思不,如我所之.樊姬之謂!閔子騫始,

見於夫子,有菜色後,有芻豢色.子貢曰子,

始有菜色,今有芻豢,之色何也?閔子曰吾,

出蒹葭中,入夫子門,夫子內切,瑳以孝外,

為陳王法,心竊樂之;出見羽蓋,龍旗裘旃,

相隨心又,樂之二者,相攻胸中,而不能任,

故有菜色.今被夫子,之文寖深,又賴二三,

子切瑳而,進之內明,於去就義,出見羽蓋,

龍旗旃裘,相隨視之,如壇土矣,是以有芻,

豢之色也.詩經有曰:如切如瑳,如琢如磨.

【原文】

　　高子問於孟子曰：『夫嫁娶者、非己所自親也，衛女何以得編於詩也？』孟子曰：『有衛女之志則可，無衛女之志則怠。若伊尹於太甲，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夫道二：常之謂經，變之謂權，懷其常道，而挾其變權，乃得為賢。夫衛女、行中孝，慮中聖，權如之何？』詩曰：『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視爾不臧，我思不遠。』

【譯文】

孟子的弟子高子向老師請教：衛懿公的女兒為了國家安危，想嫁到大而近的齊國，以便為後援，結果卻被遠嫁許國，成為許穆公夫人。後來狄人攻衛，許國也不能救。許穆公夫人的想法顯然不合乎男女婚事不能自己作主的禮法，可她的詩【載馳】卻被編入了【詩經】，為什麼呢？孟子回答說，有如許穆公夫人那樣的志略則可以，否則是不可以的。這就如同商代名相伊尹曾經流放自己的國君一樣。大道包括兩個方面，常久不變的叫經，可以變通的叫權，堅守長期不變的道理，同時又能把握變通的道理，才可稱得上聖人。

【注釋】

1，許穆夫人是衛懿公的女兒，當初許國和齊國同向衛國求親，懿公選擇將女兒許配給許國。而女兒卻認為，許國小而遠，齊國大而近，衛國一旦有事，可以得齊國之助，希望將自己嫁到齊國，衛懿公不聽。後來狄人來攻打衛國，許國不能救，狄人大破衛國。許穆夫人作【載馳】慰問衛侯，這首詩後來被收入了【詩經】。但高子認為衛懿公的女兒自願嫁到齊國不合禮儀，她的詩怎能編入【詩經】呢？於是孟子作了上面的回答，並指出，有衛女那樣忠於國家的志向則可以權變，自願出嫁，若沒有衛女那樣的心胸，則不可以權變。

2，出自先秦許穆夫人的【詩經·國風·鄘風·載馳】
原文：--載馳載驅，歸唁衛侯。驅馬悠悠，言至於漕。大夫跋涉，我心則憂。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視爾不臧，我思不遠。既不我嘉，不能旋濟？視爾不臧，我思不閟。

陟彼阿丘，言采其虻。女子善懷，亦各有行。許人尤之，眾稚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其麥。控於大邦，誰因誰極？大夫君子，無我有尤。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

譯文：駕起輕車快馳騁，回去弔唁悼衛侯。揮鞭趕馬路遙遠，到達漕邑時未久。許國大夫跋涉來，阻我行程令我愁。

竟然不肯贊同我，哪能返身回許地。比起你們心不善，我懷宗國思難棄。竟然沒有贊同我，無法渡河歸故裏。比起你們心不善，我戀宗國情不已。

登高來到那山岡，採摘貝母治憂鬱。女子心柔善懷戀，各有道理有頭緒。許國眾人責難我，實在狂妄又稚愚。

我在田野緩緩行，壟上麥子密密遍。欲赴大國去陳訴，誰能依靠誰來援？許國大夫君子們，不要對我生尤怨。你們考慮上百次，不如我親自跑一遍。

【原文】

　　楚莊王聽朝罷晏。樊姬下堂而迎之，曰：『何罷之晏也？得無飢倦乎？』莊王曰：『今日聽忠賢之言，不知飢倦也。』樊姬曰：『王之所謂忠賢者，諸侯之客歟？中國之士歟？』莊王曰：『則沈令尹也！』樊姬掩口而笑。莊王曰：『姬之所笑，何也？』姬曰：『妾得於王，尚湯沐，執巾櫛，振衽席，十有一年矣；然妾未嘗不遣人之梁鄭之間，求美女而進之於王也；與妾同列者、十人，賢於妾者、二人，妾豈不欲擅王之寵哉！不敢私願蔽眾美，欲王之多見則娛。今沈令尹相楚數年矣，未嘗見進賢而退不肖也，又焉得為忠賢乎！』莊王旦朝，以樊姬之言告沈令尹，令尹避席而進孫叔敖。叔敖治楚，三年，而楚國霸。楚史援筆而書之於策，曰：『楚之霸，樊姬之力也。』詩曰：『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樊姬之謂也！　【注釋】

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出自先秦許穆夫人的【詩經·國風·鄘風·載馳】

【譯文】

楚莊王處理朝政結束得很晚，樊姬到廳堂階下來迎接莊王,說: "臨朝聽政怎麼結束得這麼晚?該不會又累又餓了吧?』莊旺說:『今天聽到忠賢者的話， 不感到飢餓疲倦。』樊姬說:『大王所說的忠賢者，是從諸侯國來的客人呢，還是我們國中的士人呢?』莊王說:』是沈令尹。 』樊姬捂着口笑起來。莊王說:『你笑什麼?』 樊姬說:『我能夠伺候您大王， 服侍您起居，十-年了。然而我不曾不派人到梁鄭之間，徵求美人而進獻大王。和我一起伺候大王的有十人，比我賢明的有兩個。我難道不想獨大王的寵愛呢?只是因為不敢因私心而隱蔽眾多的美人，想讓大王現多識廣，這樣就能了解眾人的才華。現在沈令尹做楚國的相經多年,不曾見他進薦賢人所退不才者，又怎麼能算是忠賢者呢?』莊王第二天上朝,把樊姬的話告訴了沈令尹。令尹下了朝推薦了孫叔敖。孫叔敖治理楚國，三年以後，楚王稱霸。楚國史官拿起筆寫在史書上說: "楚國稱霸是樊姬的功勞。』

【原文】

　閔子騫始見於夫子，有菜色，後有芻豢之色。子貢問曰：『子始有菜色，今有芻豢之色，何也？』閔子曰：『吾出蒹葭之中，入夫子之門，夫子內切瑳以孝，外為之陳王法，心竊樂之；出見羽蓋龍旗裘旃相隨，心又樂之；二者相攻（胸）中，而不能任，是以有菜色也。今被夫子之文寖深，又賴二三子切瑳而進之，內明於去就之義，出見羽蓋龍旗旃裘相隨，視之如壇土矣，是以有芻豢之色。』詩曰：『如切如瑳，如琢如磨。』【注釋】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出自【詩經·衛風·淇奧】
[解讀]像切,像磋,像琢,像磨.切磋琢磨(qiē cuō zhuó mó)：本來指把骨頭、象牙、玉石、石頭等加工製成器物.後來引申為學問上的研究、探討.指共同研究學習,互相取長補短.

【譯文】

閔子騫見到了孔子，先是面有菜色，就是臉色不好看，自慚形穢。後有『芻豢之色』，就是吃好喝足心滿意足的樣子。
　　子貢不懂閔子騫為什麼呆在孔子身邊一段時間後，情態變化如此之大。子貢問閔子騫：你今日和往日為何判若兩人呢？
　　閔子騫回答說：我出生寒微，窮到冬天以蘆花做衣禦寒。成了孔子的學生後，看見孔子內修孝道；外學治國之法，心裏頭暗暗高興。
　　但當我外出見富貴之人，既有華蓋儀仗，又有鮮艷的龍旗前導，穿着華貴的裘皮，車上鋪着毛氈，心裏又特別羨慕。
　　一則安貧樂道，一則羨富慕華，二者在我心中衝突激盪，不能平復；看看自己，一無所有，即沒有學識，也沒有資財，窮書生一個，所以面有菜色。
　　跟隨老師時間長了，對做學問做人的道理逐漸明了，又加上和諸位同學相互學習，相互切磋，便有了正確的人生抉擇。此時再看見盛大、繁華、榮耀，就視若糞土了。把榮華富貴一切看淡了，就有了自得之色，坦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