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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九卷
唐纪五十五 宪宗昭文章武大圣至神孝天子中之上元和七年(壬辰、812)
唐纪五十五 唐宪宗元和七年(壬辰,公元812年)
[1]冬,十月,乙未,魏博监军以状闻,上亟召宰相,谓李绛曰:『卿揣魏博若府契。』李吉甫请遣中使宣慰以观其变,李绛曰:『不可。今田兴奉其地皮兵众,坐待诏命,不乘此际推心抚纳,结以大恩,必待敕使至彼,持将士表来为请节,接着与之,则是恩出于下,非出于上,将士为重,朝廷为轻,其感戴之心亦非今天之比也。机会一失,悔之无及!』吉甫素与枢密使梁守谦相结,守谦亦为之言于上曰:『故事,皆遣中使宣劳,今此镇独无,恐更不谕。』上竟遣中使张忠顺如魏博宣慰,欲俟其还而议之。癸卯,李绛复上言:『朝廷恩威得失,在此一举,时机惋惜,奈何弃之!厉害甚明,愿圣心勿疑。计忠顺之行,甫应过陕,乞明旦即降白麻除兴节度使,犹可及也。』上且欲除留后,绛曰:『兴恭敬这样,自非恩出不次,则无以使之感谢殊常。』上从之。甲辰,以兴为魏博节度使。忠顺未还,制命已至魏州。兴感恩流涕,士众无不鼓动。
[1]冬季,十月,乙未(初十),魏博监军将魏博将士废黜田怀谏,拥立田兴的文状上报,宪宗赶快召集宰相前来,对李绛说:『你的推测和魏博的局势就像符节的两部分互相吻合同样哩。』李吉甫恳求派遣中使前去抚慰,以便观测局势的改变,李绛说:『如此做不适当。如今,田兴献出魏博的地皮与兵马,正在等待诏书公布命令。假设不趁这时机诚恳安抚并接纳他,以隆厚的恩典贯串他,而绝对要等待陛下派出的使者到魏博,拿着将士们的上表回来恳求任命田兴为节度使,接着再授给他这一职务,这就是恩惠来自下边,而不出自上边,将士的功效大,而朝廷的功效小,田兴对朝廷感谢与敬爱的心意也是不可够与如今相比的。一经失去这一时机,懊悔也来不及了!』李吉甫平时与枢密使梁守谦互相勾结,梁守谦也替李吉甫向宪宗说:『依据惯例,针对这类情况,全是派遣中使前去慰问,如今只有不向魏博派遣中使,恐怕人们愈加难以懂得此中的道理了。』宪宗最终还是派遣中使张忠顺前往魏博抚慰将士,筹备等待张忠顺回朝今后再商议此事。癸卯(十八日),李绛再次进言说:『朝延施加恩典与声威的顺利与落败,就在这一次举措。显现这一时机,是值得爱惜的,如何能够将它抛却呢!哪种作法有利有害,是十分清晰的,期望陛下心里不要再有疑虑了。计算张忠顺的行程,如今应该刚过陕州,请陛下明日清晨便颁布白麻纸诏书,任命田兴为节度使,这是还来得及的。』宪宗打算暂且任命田兴为留后,李绛说:『田兴恭顺遵从到这般地步,若不肯不拘等次地施加恩典,自然不能使他感谢朝廷的超常报酬。』宪宗听从了李绛的提议。甲辰(十九日),宪宗任命田兴为魏博节度使。张忠顺没有返回朝廷从前,宪宗的命令已然抵达魏州,田兴因感谢朝廷的恩典而输出了眼泪!将士们没有不欢欣雀跃的。
[2]庚戌,改名皇子宽曰恽,察曰,寰曰忻,寮曰悟,审曰恪。
[2]庚戌(二十五日),宪宗为皇子更更名字,李宽称作李恽,李察称作李,李寰称作李忻,李寮称作李悟,李审称作李恪。
[3]李绛又言:『魏博五十余年不沾皇化,一经举六州之地来归,刳河朔之腹心,倾兵变之巢穴,不有重赏过其所望,则无以慰士卒之心,使四邻劝慕。请发内库钱百五十万缗以赐之。』左右宦臣认为『所与太多,后有此比,将何以给之?』上以语绛,绛曰:『田兴不贪专地之利,不顾四领邻之患,归命圣朝,陛下奈何爱小费而遗大计,不以收一道人心!钱用尽更来,机事一失不可复追。借使国家发十五万兵以取六州,期年而克之,其费岂止百五十万缗而已乎!』上悦,曰:『朕因此恶衣菲食,蓄聚货财,正为欲平定四方;否则,徒贮之府库何为!』十一月,辛酉,遣知制诰裴度至魏博宣慰,以钱百五十万缗赏军士,六州黎民给复一年。军士受赐,欢声如雷。成德、衮郓使者数辈见之,相顾忘形,叹曰:『强硬者果何益乎!』
[3]李绛又说:『魏博已然有五十多年没有沾润着帝王的德化了,如今突然带着魏、博、贝、卫、澶、相六州地皮前来归顺,挖空了河朔区域的中心,倾覆了叛变作乱的巢穴,假设没有超越他们所期望的重重的夸奖,便不能抚慰将士们的心意,并使四处相邻各道遭到劝勉,感觉艳羡。请陛下拨发内库钱一百五十万缗,颁赐给魏博。』宪宗亲近的太监认定:『给与的赏赐太多,若今后再有此例,将拿甚麽给他们呢?』宪宗将太监的话告知了李绛,李绛说:『田兴不肯贪图专擅一地的益处,不顾四处相邻各道的祸害,归顺本朝,陛下如何能够爱惜细小的费用,反而丢掉重要的谋划,不肯用这点财帛去收取一道的人心呢!财帛利用光了会从头获得的,而这一时机一经失去,就不可够再追回来了。假设国家征发十五万兵马去攻取魏博六州,经过整整一年才克服敌军,这须要的费用莫非是一百五十万缗就可以止住的吗?』宪宗兴奋了,就说:『朕穿粗劣的衣裳,吃薄味的食物,蓄积物资财帛的企图,正是为了平定各地。不然,将物资财帛白白贮存在仓库中是为了甚麽呢?』十一月,辛酉(初六),宪宗派遣知制诰裴度前去抚慰魏博,带去钱一百五十万缗,夸奖军中将士,对六州黎民免去一年的赋税徭役。将士们获得赏赐,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声。成德、兖郓派来的好几个使者看见了这一情景,面面相觑,惊慌变色,叹气着说:『对朝廷刚烈不屈的藩镇果然有甚麽益处吗!』
度为兴陈君臣上下之义,兴听之,终夕不倦,待度礼极厚,请度遍至所部州县,宣告朝命。奏乞除节度副使于朝廷,诏以户部郎中河东胡证为之。兴又奏所部缺官九十员,请有司注拟,行朝廷法令,输赋税。田承嗣此后室屋僭侈者,皆避不居。
裴度为田兴讲述君臣之间的大义名分,田兴倾听着,全部夜晚,都没有倦意。他看待裴度的礼数十分周全,还约请裴度走遍他管辖的州县,向各处宣告朝廷的命令。田兴奏请朝廷任命节度副使,宪宗颁诏任命户部郎中河东人胡证出任此职。田兴还奏报部下短少官员九十人,恳求相关部门登录姓名,制定官职,在魏博履行朝廷的法纪命令,向朝廷缴纳赋税。田承嗣此后所建设的过量豪华的居室,田兴一概逃避,不肯暂住。
郓、蔡、恒遣旅客间说百方,兴终不听。李师道使人谓宣武节度使韩弘曰:『我世与田氏约相保援,今兴非田氏族,又首变两河事,亦公之所恶也!我将与成德合军讨之。』弘曰:『我不知厉害,知奉诏行事耳。若兵北渡河,我则以兵东取曹州!』师道惧,不敢动。
郓州李师道、蔡州吴少阳、恒州王承宗派遣游说之士,想方设法私自奉劝田兴,田兴终究不肯听从。李师道让人告知宣武节度使韩弘说:『我家世代与田氏约定互相保全,相互救济。如今,田兴并非出于田氏家族,又第1个变化了河南、河北的先例,这也是您所讨厌的啊!我筹备与成德会合兵马,征伐田兴。』韩弘说:『我不知晓你说的这类利害得失,只知晓依照诏书处事而已。假设你的兵向北渡过黄河,我便领兵东进,攻击曹州!』李师道胆怯,没敢用兵。
田兴既葬田季安,送田怀谏于京师。辛巳,以怀谏为右监门卫将军。
田兴埋葬了田季安今后,便将田怀谏往京城。辛巳(二十六日),宪宗任命田怀谏为右监门卫将军。
[4]李绛奏振武、天德左右良田可万顷,请择能吏开置营田,可以省费足食,上从之。绛命度支使卢坦经度用度,四年之间,开田四千八百顷,收谷四千余万斛,岁省度支钱二十余万缗,边防赖之。
[4]李绛奏称,振武、天德周边的良田可达一万顷,恳求选取精悍的官吏开设屯田,可以节约开销,使食粮丰富,宪宗听从了他的提议。李绛命令度支使卢坦运营计划所需费用。在四年时间里,开拓田地四千八百顷,播种谷物四千多万斛,每年节约度支拨钱二十多万缗,边防都凭仗着屯田的收成。
[5]上尝于延英谓宰相曰:『卿辈当为朕惜官,勿用之私亲故。』李吉甫、权德舆皆谢不敢。李绛曰:『崔甫有言,「非亲非故,不谙其才。」谙者尚不与官,不谙者何敢复与!但问其才器与官相称否耳。若避亲故之嫌,使圣朝亏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苟所用非其人,则朝廷自有典刑,谁敢逃之!』上曰:『诚如卿言。』
[5]宪宗已经在延英殿对宰相们说:『你们这类人应该替朕爱惜官位,不要用官位偏向亲戚故旧。』李吉甫、权德舆都推辞说自己没有那样的胆子。李绛说:『崔甫说过:「既不是亲属,又不是故交,不能了解1个人的才能。」对自己了解的人尚且不可够赋予官职,对不了解的人又如何敢授给官职呢?只须过问1个人的才能和器识与所授官职能否相称而已。假使规避亲戚故旧的嫌疑,使本朝缺欠人才济济的局势,这便是苟求自安的臣下,并非适合大公无私的准则啊!假设任用的人是不适合的,朝廷自然会有刑罚相加,有谁敢躲避呢!』宪宗说:『固然如你所说。』
[6]是岁,吐蕃寇泾州,及西门之外,驱掠人畜而去。上患之,李绛上言:『京西、京北皆有神策镇兵,始,置之欲以备御吐蕃,使与节度使掎角对应也。今则鲜衣美食,坐耗县官,每有寇至,节度使邀与俱进,则云申取中尉处罚;比其得报,虏去远矣。纵有果锐之将,闻命奔赴,节度使无刑戮以制之,相视如平交,左右前却,莫肯用命,何所益乎!请据所在之地士马及衣粮、器械皆割隶当道节度使,使号令齐壹,如臂之使指,则军威大振,虏不敢犯境矣。』上曰:『朕不知往事这样,当亟行之。』既而神策军骄恣日久,不乐隶节度使,竟为宦者所沮而止。
[6]本年,吐蕃加害泾州,始终打到西门以外,驱逐俘掠人口与家畜离去,宪宗为此事甚为担心。李绛进言说:『京城西面和京城北面都有神策军赶镇驻守的兵马。早先,朝廷将神策军安置到各军镇,是打算防御吐蕃,使神策军与节度使的兵马生成互相响应夹攻敌军的趋势。现在神策军穿好的,吃好的,无所事事地耗费国家的物资供应。每当有敌寇到来时,节度使约请神策军与自己一同进军,神策军却说须要申请上去,听取中尉的处置。及至神策军获得中尉的回答,吐蕃已然分开很远了。即使神策军中也有果决英勇的将领,获得命令便奔赴敌军,可是节度使不能利用刑杀的权利来操控他们。这类将领将节度使看作平等来往的人物,节度使支使他们前进或撤离时,他们不肯屈从命令,这有甚麽好处呢?请陛下依据神策军的驻扎地址,将战士、马匹、衣服、口粮、器械等一概分割给本道节度使管辖,使号令统一,如同胳膊指使手指通常,部队的声威便会大大抖擞起来,吐蕃就不敢前来加害了。』宪宗说:『朕不知晓往常的制度竟是这个模样,应该赶快履行你的提议。』不久,因为神策军骄横放荡得时间长了,不乐意从属节度使,终究因遭到太监的拦阻而没有履行下去。
八年(癸巳、813)
八年(癸巳,公元813年)
[1]春,正月,癸亥,以博州刺史田融为相州刺史。融,兴之兄也。融、兴幼孤;融长,养而教之。兴尝于军中角射,一军莫及。融退而之曰:『尔不自晦,祸将及矣!』故兴能自全于猜暴之时。
[1]春天,正月,癸亥(初九),宪宗任命博州刺史田融为相州刺史。田融是田兴的哥哥。田融与田兴幼年丧父,田融年长,便扶养教育田兴。有一次,田兴与军中将士竞赛射箭,全军将士都赶不上他。回去今后,田融用鞭子抽打他,还说:『你不可够收敛自己的锋芒,祸患就要到来了!』因此,田兴能够在田季安猜忌而凶残时,将自己保全下来。
[2]勃海定王元瑜卒,弟言义权知国务。庚午,以言义为勃海王。
[2]勃海定王大元瑜逝世,弟弟大言义临时署理执掌国家事务。庚午(十六日),宪宗任命大言义为勃海王。
[3]李吉甫、李绛数争议于上前,礼部尚书、同平章事权德舆居中无所能否;上鄙之。辛未,德舆罢守本官。
[3]李吉甫与李绛多次在宪宗面前争议,礼部尚书、同平章事权德舆置身中间,没有表示过同意或否决,宪宗因而而鄙视他。辛未(十七日),权德舆被免职宰相职务,仍旧当担原有的官职。
[4]辛卯,赐魏博节度使田兴名弘正。
[4]辛卯(疑误),宪宗向魏博节度使田兴颁赐名称,叫田弘正。
[5]司空,同平章事于久留长安,郁郁不失意。有梁正言者,自言与枢密使梁守谦同宗,能为人属请,使其子太常丞敏重赂正言,求出镇,久之,正言诈渐露,敏索其赂不得,诱其奴,支解之,弃溷中。事觉,帅其子殿中少监季友等素服诣建福门请罪,门者不内,退,负南墙而立,遣人上表,阖门以无印引不受;日暮方归,明天,复至。丁酉,左授恩王傅,仍绝朝谒;敏流雷州,季友等皆贬官,僮奴死者数人;敏至秦岭而死。
[5]司空、同平章事于长时间留在长安,自发忧闷,难偿生平自愿。有1个叫梁正言的人,自称与枢密使梁守谦是本家,能够替他人托办各类事件,于便让他的儿子太常丞于敏重重地行贿梁正言,企图出任节度使。时间长了,梁正言的骗术渐渐败露了,于敏不可够将行贿索取回来,便诱使梁正言的奴仆,将梁正言的四肢分解了,抛弃到茅厕中。事件终究被察觉了,于率领他的儿子殿中少监于季友等人,穿着白色丧服前往建福门恳求治罪,守门人不肯让他们进去。退下来后,于背倚南墙站立着,派人进献表章,阁门的值班人因表上没有印符,又没有内部人援引,因此不肯接受。直到日暮,于等才返回。第二天,又再次前来。丁酉(疑误),于被降职为恩王傅,并制止他入朝谒见;于敏被放逐雷州,于季友等人都被贬官,奴仆被处死的有几个体。于敏刚到秦岭便死去。
事连僧鉴虚。鉴虚自贞元此后,以财交权幸,受方镇赂遗,厚自服侍,吏不敢诘。至是,权幸争为之言,上欲释之,中丞薛存诚不可。上遣中使诣台宣旨曰:『朕欲面诘此僧,非释之也。』存诚对曰:『陛下必欲面释此僧,请先杀臣,接着取之,否则,臣期不奉诏。』上嘉而从之。三月,丙辰,杖杀鉴虚,没其全部之财。
事件牵涉到和尚鉴虚。自从贞元年间此后,鉴虚凭着资财与具有势力、获得宠幸的人们交结,收受节度使行贿的财物,使自己平常获取优厚的赡养,吏人们谁也不敢追问。至此,有势力、得宠幸的人们争着替鉴虚讲情,宪宗也打算将鉴虚宣泄出来,御史中丞薛存诚认定是不恰当的。宪宗派遣中使前往御史台宣告诏旨说:『朕打算当面责问这个和尚,并非是要宣泄他。』薛存诚答复说:『假设陛下绝对要当面宣泄这个和尚,请先将我杀掉,接着再将他放走。不然,我定然不肯接受诏命。』宪宗嘉许并听从了他的恳求。三月,丙辰(初三),将鉴虚用棍棒笞打而死,没收了他全部的资财。
[6]甲子,征前西川节度使、同平章事武元衡入知政事。
[6]甲子(十一天),宪宗征召前任西川节度使、同平章事武元衡入朝执掌政事。
[7]夏,六月,大水。上认为阴盈之象,辛丑,出宫人二百车。
[7]夏日,六月,爆发了严重的水灾,宪宗认定这是阴气满盈的意味。辛丑(初五),宪宗将二百车宫中妇女打发出宫。
[8]秋,七月,振武节度使李光进请修受降城,兼理河防。时受降城为河所毁,李吉甫请徒其徒于天德故城,李绛及户部待郎卢坦认为:『受降城,张仁愿所筑,当碛口,据虏要冲,美水草,守边之利地。今避河患,退二三里可矣,奈何舍万代永安之策,徇一时省费之便乎!况天德故城僻处确瘠,去河绝远,烽侯警急不对应接,虏忽冒昧,势无由知,是无故而蹙国二百里也。』及城使周怀义奏厉害,与绛、坦同。上卒用吉甫策,以受降城骑士隶天德军。
[8]秋天,七月,振武节度使李光进恳求修建受降城,同时管理黄河的堤防。那时,受降城被黄河破坏,李吉甫恳求将李光进的部众迁移到天德军的旧城去。李绛与户部侍郎卢坦认定:『这座受降城是张仁愿修建起来的,地处大漠的出口,盘踞着操控外族的交通紧要之地,水草丰美,是保卫边防的好地方。如今,为了避开黄河的伤害,退却两三里地就行了,如何能够放弃万世永远安顿的大计,曲从临时节约开销的方便呢!况且天德军旧城处于荒远之地,土质瘠薄多石,距离黄河极远,烽烟台示告诫急时,不可够互相响应,外族突然前来横冲直撞,势必不能得悉,这是毫无起因地使国家减缩了二百里的地皮啊!』及至受降城使周怀义奏陈利害得失,所讲的与李绛、卢坦相近。可是,宪宗终极还是采取了李吉甫的计划,将受降城的骑兵从属于天德军。
李绛言于上曰:『边军徒有其数而无实则,虚费衣粮,将帅但缘私役使,聚货财以结权幸亏已,未尝训练以备不虞,此不可不于无事之时豫留圣意也。』时受降城兵籍旧四百人,及天德军交兵,止有五十人,器械止有一弓,自余称是。故绛言及之。上惊曰:『边兵乃如是其虚邪!卿曹当加按阅。』会绛罢相而止。
李绛对宪宗说:『边防上的部队空有数额,实际没有那么多士兵,白白耗费衣服与口粮。将帅们只知晓假公济私,使唤士兵,积累物资财帛,用以交结有势力、得宠幸的人们,却不曾训练士兵,以防范意外的事件爆发。这类情况,不可不在没有事端时请陛下预先留心。』那时,受降城的士兵名册原有四百人,及至与天德军移交兵员时,唯独五十人,军用用具唯独一张弓,其他的物品与此相称,因此李绛才提到此事。宪宗诧异地说:『边境的兵马居然是这般空虚吗!你们应该予以按察。』适逢李绛被免职了宰相的职务,因而此事便作罢了。
[9]乙巳,废天威军,以其众隶神策军。
[9]乙巳(疑误),朝廷废止了天威军,将天威军的部众从属于神策军。
[10]丁未,辰、溆贼帅张伯靖请降。辛亥,以伯靖为归州司马,委荆南军前驱使。
[10]丁未(疑误),辰州与涂州两地蛮人的领袖张伯靖恳求归降。辛亥(疑误),宪宗任命张伯靖为归州司马,交付荆南节度使军前听候驱遣。
[11]初,吐蕃欲作乌兰桥,先2贮材于河侧,朔方常潜遣人投之于河,终不可成。虏知朔方、灵盐节度使王贪,先厚赂之,接着并力成桥,仍筑月城守之。自是朔方御寇不暇。
[11]现在,吐蕃筹备建设乌兰桥,事先在黄河畔上贮存木料,朔方时常暗中派人将木料投入黄河,乌兰桥究竟没有能够导致。吐蕃得悉朔方、灵盐节度使王贪心,便先去重重地行贿他,接着鼎力将乌兰桥导致,还修建了新月形的城墙保卫着它。今后,朔方时常须要抵挡吐蕃入侵,再也没有空闲的时候了。
[12]冬,十月,回鹘兴兵度碛南,自柳谷西击吐蕃。壬寅,振武、天德军奏回鹘数千骑至鹈泉,边军解严。
[12]冬季,十月,回鹘派兵来到大漠南面,由柳谷西进,攻打吐蕃。壬寅(二十三日),振武、天德军奏称有回鹘骑兵数千人来到鹈泉,边疆上的部队都在警戒防范。
[13]振武节度使李进贤,不恤士卒;判官严澈,绶之子也,以刻核得幸于进贤。进贤使牙将杨遵宪将五百骑趣东受降城以备回鹘,所给资装多虚估;至鸣沙,遵宪屋处而士卒表露;众发怒,夜,聚薪环其屋而焚之,卷甲而还。庚寅夜,焚门,攻进贤,进贤逾城走,军士屠其家,并杀严澈。进贤奔静边军。
[13]振武节度使李进贤不体恤将士。判官严澈是严绶的儿子,因待人刻薄而获得李进贤的钟爱。李进贤让牙将杨遵宪率领骑兵五百人奔赴东受降城,防范回鹘,供应他的物资装备多不是原物,而是经过虚估价格后另以他物配给的。来到鸣沙时,杨遵宪住在屋宇里,但将士们留在露天地里。大家发怒了,在夜间堆聚柴草,围绕着屋宇纵火焚烧杨遵宪,收起铠甲,返回振武。庚寅(十一天),晚上,返回的将士焚烧大门,进攻李进贤,李进贤翻越城墙逃走。将士们屠戮了李进贤的家口,而且杀死了严澈。李进贤逃奔静边军。
[14]群臣累表请立德妃郭氏为皇后。上以妃门宗富强,恐正位之后,后宫莫得进,托以岁时忌讳,竟不许。
[14]群臣多次上表恳求将德妃郭氏立为皇后。宪宗认定郭德妃宗族门户富强,恐怕郭德妃居正位后,内宫的嫔妃不可够靠近他了,便借口时日的禁忌,终究不肯承诺。
[15]丁酉,振武监军骆朝宽奏乱兵已定,请给将士衣。上怒,以夏绥节度使张煦为振武节度使,将夏州兵二千赴镇,仍命河东节度使王锷以兵二千纳之,听以廉价专注。骆朝宽归咎于其将苏若方而杀之。
[15]丁酉(十八日),振武监军骆朝宽奏称变乱的士兵已然平定,恳求给将士们供给服装。宪宗盛怒,任命夏绥节度使张煦为振武节度使,率领夏州兵马二千人奔赴振武,还命令河东节度使王锷带领兵马二千人接纳张煦,听凭他见机行事。骆朝宽将罪责都加给将领苏若方,将他杀掉了。
[16]发郑滑、魏博卒凿黎阳古河十四里,以纾滑州水患。
[16]朝廷征发郑滑、魏博士兵开凿黎阳古黄河河流十四里,以便减缓滑州的水灾。
[17]上问宰相:『人言外间朋党大盛,何也?』李绛对曰:『自古人君所甚恶者,莫若人臣为朋党,故小人谮君子必曰朋党。何则?朋党言之则能恶,寻之则无迹故也。东汉之末,凡天下贤人君子,宦臣皆谓之党人而禁锢之,遂以亡国。此皆群小欲害善人之言,愿陛下深察之!夫君子固与君子合,岂可必使之与小人合,接着谓之非党邪!』
[17]宪宗询问宰相说:『人们说外面朋党集团大大兴起,这是为甚麽呢?』李绛答复说:『自古此后,人君特别讨厌的,以人臣结成朋党集团为甚,因此,小人诬告君子,必定要说他属于朋党集团。为甚麽要如此做呢?这是由于,朋党集团议论起来固然是可恶的,寻找起来却没有踪迹。东汉末年,但凡天下的贤人和君子,太监都称他们为党人,因此勒令对他们永不任用,东汉便因而沦亡。这全是众小人打算密谋好人的说法,期望陛下深入地考核此事。通常说来,君子当然与君子相合,莫非能够绝对使君子与小人相合,接着才能够说君子不属于朋党集团吗!』
九年(甲午、814)
九年(甲午,公元814年)
[1]春,正月,甲戌,王锷遣兵五千会张煦于善羊栅。乙亥,煦入单于都护府,诛乱者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仲春,丁丑,贬李进贤为通州刺史。甲午,骆朝宽坐纵乱者,杖之八十,夺色,配役定陵。
[1]春天,正月,甲戌(二十六日),王锷派遣兵马五千人在善羊栅与张煦会合。乙亥(二十七日),张煦加入单于都护府,诛杀变乱者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仲春,丁丑(疑误),宪宗将李进贤贬为通州刺史。甲午(十六日),骆朝宽因放荡兵变者获罪,将他杖责八十,剥夺品色,发配到定陵退役。
[2]李绛屡以足疾辞位;癸卯,罢为礼部尚书。
[2]李绛因脚病多次推托官位。癸卯(二十五日),李绛被罢为礼部尚书。
初,上欲相绛,先出吐突承璀为淮南监军,至是,上召还承璀,先罢绛相。甲辰,承璀至京师,复认为弓箭库使、左神策中尉。
现在,宪宗打算任命李绛为宰相,事先让吐突承璀出任淮南监军。至此,宪宗将吐突承璀召回,事先免去了李绛的宰相职务。甲辰(二十六日),吐突承璀来到京城,宪宗从头任命他为弓箭库使、左神策军中尉。
[3]李吉甫奏:『国家旧置六胡州于灵、盐之境,开元中废之,更置宥州以领降户;天宝中,宥州寄理于经略军,宝应此后,因循遂废。今请复之,以备回鹘,抚党项。』上从之。夏,蒲月,庚申,复置宥州,理经略军,取城神策屯兵九千以实之。
[3]李吉甫上奏说:『往常,国家在灵州和盐州境内设置了六胡州,开元年间将六胡州废止,又设置宥州来统领归降的人户。天宝年间,宥州由经略军遥控管理。宝应年间此后,因为墨保守法,因而便被废弃了。如今,我恳求修复往常的设置,以便防范回鹘,抚慰党项。』宪宗听从了他的提议。夏日,蒲月,庚申(十四日),朝廷从头设置宥州,治所设在经略军,调来屯驻城的神策军兵九千人,以便充溢宥州。
先是,回鹘屡请昏,朝廷以公主出降,其费甚广,故未之许。礼部尚书李绛上言,认为:『回鹘凶强,不可无备;淮西穷蹙,事要运营。今江、淮大县,岁所入赋有二十万缗者,足以备降主之费,陛下何爱一县之赋,不以羁縻劲虏!回鹘若得许昏,必喜而无猜,接着可以修城堑,蓄甲兵,边备既完,得专意淮西,功必万全。今既未降公主而衰弱西城;碛路无备,更修天德以疑虏心。万一北边有警,则淮西遗丑复延光阴之命矣!傥虏骑南牧,国家非步兵三万,骑五千,则不够以防备!借使一岁而胜之,其费岂特降主之比哉!』上不听。
在此此前,回鹘多次恳求通婚,朝廷因公主出国下嫁,开销较大,因此没有承诺。礼部尚书李绛进言认定:『回鹘凶悍强悍,对他们不可够没有防范。淮西狐疑迟疑,此中的事件须要图谋计划。现在江淮区域的大县,每年上缴的赋税有到达二十万缗的,充足备办下嫁公主的费用,陛下为甚麽要爱惜1个县的赋税,不肯用来贯串强劲的回鹘呢?假设回鹘获得通婚的许可,必定感觉兴奋,不再猜忌.在此之后,才可以修治城池沟堑,蓄积铠甲武器。在边疆的防范稳固后,才能够一心一意地对于淮西,肯定获取顺利,万无一失。既然现在没有下嫁公主,又使西受降城衰弱难支,对大漠的通路毫无防范,还要修建天德城,使外族心里感觉疑虑。万一北部边疆显现警报,淮西的残存小丑便又能够苟延残喘下去了!假使回鹘的骑兵南来放牧,国家没有步兵三万人、骑兵五千人,就不足抵挡他们!倘若须要用一年时间克服回鹘,所须要的费用又如何能与只是下嫁公主的开支相比呢?』宪宗不肯听从。
[4]乙丑,桂王纶薨。
[4]乙丑(十九日),桂王李纶逝世。
[5]六月,壬寅,以河中节度使张弘靖为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弘靖,延赏之子也。
[5]六月,壬寅(二十七日),宪宗任命河中节度使张弘靖为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张弘靖是张延赏的儿子。
[6]翰林学士独孤郁,权德舆之婿也。上叹郁之才美曰:『德舆得婿郁,我反不及邪!』先是尚主皆取贵戚及勋臣之家,上始命宰相选公卿、医生子弟高雅可居清贯者;诸家多不愿,惟杜佑孙司议郎不辞。秋,七月,戊辰,认为殿中少监、驸马都尉,尚岐阳公主。公主,上长女,郭妃所生也。八月,癸已,成昏。公主有贤行,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数十人,公主卑委怡顺,共同家人礼度,二十年间,人未尝以丝发间指为贵骄。始至,则与谋曰:『上所赐奴婢,卒不肯穷屈,奏请纳之,悉自市寒贱可制指者。』自是闺门落然不闻人声。
[6]翰林学士独孤郁是权德舆的女婿。宪宗惊叹独孤郁的才气说:『权德舆能够使独孤郁作女婿,我反而赶不上权德舆了吗?』在此此前,公主下嫁,全是选择皇家内外亲族以及罪人家的子弟。至此,宪宗才命令宰相选取公卿、医生家的温文尔雅、可以置身清流的子弟。但是,各家多不乐意,唯独杜佑的孙子司议郎杜没有推托。秋天,七月,戊辰(二十三日)宪宗任命杜为殿中少监、驸马都尉,让他娶岐阳公主为妻。岐阳公主是宪宗的大女儿,为郭德妃所生。八月,癸巳(十九日),杜与岐阳公主成婚。岐阳公主举止贤淑,杜氏是1个巨大的家族,行辈高过她的不只数十人,岐阳公主看待他们,谦和随和,一概好像家里人的礼数,在二十年里,人们不曾因丝毫的嫌隙而责怪她恃贵骄慢。才到杜家时,岐阳公主就与杜商议说:『皇上赐给咱们的奴婢,是始终不肯服从的,可以奏请皇大将他们收回去,咱们自己再悉数购置出身卑微、可以指使的奴婢吧。』自此,闺阁门户僻静,连人们说话的声响都听不到。
[7]闰月,丙辰,彰义节度使吴少阳薨。少阳在蔡州,阴聚逃亡,牧养马骡,时抄掠寿州茶山以实其军。其子摄蔡州刺史元济,匿丧,以病闻,自领军务。
[7]闰八月,丙辰(十二日),彰义节度使吴少阳逝世。吴少阳任职蔡州,暗中聚合流亡的罪犯,放养骡子、马匹,经常抢动寿州茶山的财物来充溢军需。他的儿子摄蔡州刺史吴无济,隐瞒了吴少阳的死讯,以吴少阳抱病上报朝廷,由自己统领军中事务。
上自平蜀,即欲取淮西。淮南节度使李吉甫上言:『少阳军中上下携离,请徒理寿州以运营之。』会朝廷方讨王承宗,未暇也。及吉甫入相,田弘正以魏博归附。吉甫认为汝州捍蔽东都,河阳宿兵,本以制魏博,今弘正归顺,则河阳为内镇,不宜屯重兵以示猜阻。辛酉,以河阳节度使乌重胤为汝州刺史,充河阳、怀、汝节度使,徒理汝州。己巳,弘正检校右仆射,赐其军钱二十万缗,弘正曰:『吾未若移河阳军之为喜也。』
自从平定蜀中刘辟此后,宪宗就打算攻取淮西。淮南节度使李吉甫进言说:『吴少阳军中将士对上面已有变节之心,请将淮南的治所迁移到寿州去,以便让我来经略计划淮西。』适逢朝廷正在征伐王承宗,没有余暇考虚他的提议。及至李吉甫当担宰相后,田弘正带领魏博归顺了朝廷,李吉甫认定:『东都有汝州护卫着,在河阳屯驻兵马,原本是为了操控魏博的。如今,田弘正归顺了朝廷,河阳便成了内地的军镇,不宜该屯驻重兵,显现对魏博的猜忌。』辛酉(十七日),宪宗任命河阳节度使乌重胤为汝州刺史,充任河阳、怀、汝节度使,将治所迁移汝州。己巳(二十五日),加封田弘正检校右仆射,赐给魏博军钱二十万缗。田弘正说:『没有比迁移河阳军更使我兴奋的啦。』
九月,庚辰,以州刺史李光颜为陈州刺史,充忠武都知兵马使;以泗州刺史令狐通为寿州防御使。通,彰之子也。丙戌,以山南东道节度使袁滋为荆南节度使,以荆南节度使严绶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九月,庚辰(初七),宪宗任命州刺史李光颜为陈州刺史,充任忠武都知兵马使,任命泗州刺史令狐通为寿州防御使。令狐通是令狐彰的儿子。丙戌(十三日),宪宗任命山南东道节度使袁滋为荆南节度使,任命荆南节度使严绶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吴少阳判官苏兆、杨元卿、上将侯惟清皆劝少阳入朝;元济恶之,杀兆,囚惟清。元卿先奏事在长安,具以淮西真假及取元济之策告李吉甫,请讨之。时元济犹匿丧,元卿劝吉甫,凡蔡使入奏者,所在止之。少阳死近四十日,不为辍朝,但易环蔡诸镇将帅,益兵为备。元济杀元卿妻及四男以圬射堋。淮西老将董重质,吴少诚之婿也,元济认为谋主。
吴少阳的判官苏兆、杨元卿和上将侯惟清等人都曾奉劝吴少阳入京朝见。吴元济讨厌他们,诛杀了苏兆,软禁了侯惟清。事前,杨元卿在长安奏请事件,将淮西的状况和攻取吴元济的计策整个告知了李吉甫,并恳求征伐吴元济。那时,吴元济仍旧在隐瞒吴少阳的死讯,杨元卿奉劝李吉甫,对入朝奏事的蔡州使者,各处均要制止他们入朝。吴少阳死去将近四十天了,但朝廷并没有为他停了上朝以表示悼念,仅仅更换了围绕着蔡州的各军镇将帅,增调兵马,作好防范。吴元济杀掉杨元卿的老婆和4个儿子,用他们的血涂射箭的靶子。淮西宿将董重质是吴少诚的女婿,吴元济便让他作为自己的主谋人。
[8]戊戌,加河东节度使王锷同平章事。
[8]戊戌(二十五日),宪宗加封河东节度使王锷为同平章事。
[9]李吉甫言于上曰:『淮西非如河北,四无党援,国家常宿数十万兵以备之,劳费不可支也。失今不取,后难图矣。』大将讨之,张弘靖请先为少阳辍朝、赠官,遣使吊赠,待其有不顺之迹,接着加兵,上从之,遣工部员外郎李君何吊祭。元济不迎敕使,兴兵四出,屠舞阳,焚叶,掠鲁出、襄城,关东震骇。君何不得入而还。
[9]李吉甫向宪宗进言说:『淮西与河北不同,四处是没有朋友救济的。国家时常屯驻数十万兵马,以便防范淮西,将士的劳苦与国家的开销全是难以支撑下去的。假设如今失去攻取吴少阳的时机,今后便难以图谋了。』宪宗筹备征伐淮西,张弘靖恳求事先为吴少阳停了上朝表示哀掉,给他追赠官爵,派遣使者前去吊丧,赠予助丧的财物,等淮西显现了对朝廷不恭敬的行踪,接着以军力相加。宪宗听从了他的提议,派遣工部员外郎李君何前去悼念祭奠。吴元济不肯迎接敕使,派出兵马,四面出击,屠戮舞阳县,火烧叶县,抢劫鲁山与襄城,关东震恐惶恐。李君何不能加入淮西,只好回朝。
[10]冬,十月,丙午,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赵公李吉甫薨。
[10]冬季,十月,丙午(初三),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赵公李吉甫逝世。
[11]壬戌,以忠武节度副使李光颜为节度使。甲子,以严绶为申、光、蔡招安使,督诸道兵招讨吴元济;乙丑,命内常侍知省事崔潭峻监其军。戊辰,以尚书左丞吕元膺为东都留守。
[11]壬戌(十九日),宪宗任命忠武节度副使李光颜为节度使。甲子(二十一天),宪宗任命严绶为申、光、蔡招安使,监督各道兵马招安征伐吴元济。乙丑(二十二日),宪宗命令内常侍知省事崔潭峻当担严绶的监军。戊辰(二十五日),宪宗任命尚书左丞吕元膺为东都留守。
[12]党项寇振武。
[12]党项加害振武。
[13]十仲春,戊辰,以尚书右丞韦贯之同平章事。
[13]十仲春,戊辰(二十五日),宪宗任命尚书右丞韦贯之为同平章事。
十年(乙未、815)
十年(乙未,公元815年)
[1]春,正月,乙酉,加韩弘守司徒。弘镇宣武,十余年不入朝,颇以军力自大,朝廷亦不以忠纯待之。王锷加平章事,弘耻班在其下,与武元衡书,颇露不平之意。朝廷方倚其趋势以制吴元济,故迁官使居锷上以宠慰之。
[1]春天,正月,乙酉(十三日),宪宗加封韩弘守司徒。朝弘镇守宣武,十多年来不肯入京朝见,仗恃着部队的力量,认为自己很了不起,朝廷也不把他当做忠实笃厚的臣下看待。王锷加封了平章事,韩弘以名列王锷之下而感觉羞耻,在写给武元衡的函件中,愤怒不满之意颇有表露。朝廷正要借助他所据有的地理趋势去扼制吴元济,因此给他升迁了官位,让他的班次列在王锷以上,以示荣宠与安抚。
[2]吴元济纵兵侵掠,及于东畿。已亥,制削元济官爵,命宣武等十六道进军讨之。严绶击淮西兵,小胜,不设施,淮西兵夜还袭之;仲春,甲辰,绶败于磁丘,却五十余里,驰入唐州而守之。寿州练团使令狐通为淮西兵所败,走保州城,境上诸栅尽为淮西所屠。癸丑,以左金吾上将军李文通代之,贬通昭州司户。
[2]吴元济放荡兵马扰乱劫夺,到了东都洛阳周边的区域。己亥(二十七日),宪宗颁制削夺吴元济的官职与爵位,命令宣武等十六道进军征伐吴元济。严绶进击淮西兵马,略微获得了许多胜利,便不再设置防范,淮西兵马在夜间返回来攻击严绶。仲春,甲辰(初二),严绶在磁丘败北,退却了五十多里地,缓慢奔入唐州,据城防守。寿州团练使令狐通被淮西兵马击败,逃奔寿州城自保,州境上各处栅垒的士兵整个受到淮西军的屠戮。癸丑(十一天),宪宗使左金吾上将军李文通替代令狐通,将令狐通贬为昭州司户。
诏鄂岳观测使柳公绰以兵五千授安州刺史李听,使讨吴元济,公绰曰:『朝廷以吾书生不知兵邪!』即奏请自行,许之。公绰至安州,李听属橐迎之。公绰以鄂岳都知兵马使、先锋行营兵马都虞候二牒授之,选卒六千以属听,戒其部校曰:『行营之事,一决都将。』听感恩畏威,如出麾下。公外号令整肃,区处军事,诸将无不服。士卒在行营者,其家疾病死丧,厚给之,妻淫者,沈之于江,士卒皆喜曰:『中丞为我治家,我何得不前死!』故每战皆捷。公绰所乘马,杀圉人,公绰命杀马以祭之,或曰:『圉人自不备耳,此良马,惋惜!』公绰曰:『材良性驽,何足惜也!』竟杀之。
宪宗颁诏命令鄂岳观测使柳公绰将五千兵马拨给安州刺史李听,让李听征伐吴元济。柳公绰说:『朝廷认定我是1个书生,不精通用兵之道吗?』他当即上奏恳求让他自己前去,宪宗承诺了他。柳公绰来到安州,李听让全副武装的将领前去迎接他。柳公绰将鄂岳都知兵马使、先锋行营兵马都虞候两类文书交达他们,选出士兵六千人权属给李听,警告他的军队说:『相关行营的事务,一切由都将决议。』李听感谢他的恩德,害怕他的森严,就象他的部下通常。柳公绰发号施令,整洁严厉,他处理军旅事务,诸位将领无不悦服。身在行营的士兵们,但凡家中人有抱病或灭亡的,都发给他们丰富的东西,他们的老婆纵欲放纵的,便沉入长江淹死。将士们都兴奋地说:『柳中丞替咱们整治家务,咱们如何能够不至死向前呢!』因此,柳公绰每次出战,都获得了胜利。柳公绰所骑的马,将养马人踢死了,柳公绰便命令将马匹杀死来祭奠养马人。有人说:『那是因为养马人不加防范导致的,这是一匹好马,杀死它太惋惜了!』柳公绰说:『这匹马能奔善跑,但生性恶劣,有甚麽值得惋惜呢!』他终究将这匹马杀掉了。
[3]河东将刘辅杀丰州刺史燕重旰,王锷诛之,及其党。
[3]河东将领刘辅杀死了丰州刺史燕重旰,王锷又将刘辅及其朋友诛杀了。
[4]王叔文之党坐谪官者,凡十年不量移,执政有怜其才欲渐进之者,悉召至京师;谏官争言其不可,上与武元衡亦恶之,三月,乙酉,皆认为远州刺史,官虽从而地益远。永州司马柳宗元为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万无母子俱往理。』欲请于朝,愿以柳易播。会中丞裴度亦为禹锡言曰:『禹锡诚有罪,然母老,与其子为死别,良可伤!』上曰:『为人子尤当自谨,勿贻亲忧,此则禹锡重可责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锡在所宜矜。』上很久,乃曰:『朕所言,以责为人子者耳;然不欲伤其亲心。』退,谓左右曰:『裴度爱我终切。』明天,禹锡改连州刺史。
[4]王叔文一党中获罪贬官的人们,已然十年没有酌情迁官。有类怜悯他们的才气而打算渐渐提高他们的掌管政务的官员,主张将他们整个传召到京城来,谏官们争着陈说这类作法是不恰当的,宪宗与武元衡也腻烦他们。三月,乙酉(十四日),宪宗将他们整个任命为偏僻各州的刺史,固然官职提高了,所在地却愈加迢遥了。永州司马柳宗元出任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出任播州刺史。柳宗元说:『播州不是人居留的地方,而刘禹锡的母亲尚在高堂,万万没有让母子二人共同前往的道理。』他打算向朝廷恳求,乐意让自己由柳州改任播州。适值御史中丞裴度也为刘禹锡进言说:『刘禹锡固然有罪,可是他的母亲年事已高,与自己的儿子去作永诀,实在使人忧伤!』宪宗说:『作为人子,特别理应使自己谨严,不要给亲人留下忧患。这样说来,刘属锡也是甚可非难的啊。』裴度说:『陛下正在奉养太后,恐怕在刘禹锡那边也应加以怜惜。』宪宗过了好久才说:『朕说的话,是只责怪作儿子的罢了,可是并非打算使他的母亲悲伤。』退下来后,宪宗对周边的人说:『裴度对朕爱得深切啊。』第二天,刘属锡便被改任为连州刺史了。
宗元善为文,尝作【梓人传】,认为:『梓人不执斧斤刀锯之技,专以寻引、规矩、绳墨度群木之材,视栋宇之制,相高妙、圆方、短长之宜,指麾众工,各趋其事,不完成者退之。大夏既成,则独名其功,受禄三倍。亦犹相天下者,立钢纲纪、整法度,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能者进之,不可者退之,万国既理,而谈者独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奋不得纪焉。或者不知体要,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听听于府庭,而遣其大者远者,是不知相道者也。』
柳宗元擅长撰写文章,已经作过一篇【梓人传】,讲道:『有一位木工,不肯去做斧砍锯析这一种技术活计,却专门用长尺、圆规、方尺、墨斗审度各类木柴的用场,检视屋宇的规制,观测高度、方圆、长短能否合度,指挥着众多的木匠,各自去干自己的活计,对不可将任务承当起来的人们,便将他们解雇。一座大型的屋宇建成后,只有以他的名称记录事功,获得的酬金是通常木匠的三倍。这也正象承当天下宰相的人们,设立纲要方法,整饬法令制度,选取天下的人士,使他们的才干与自己的职务相称;让天下的人们暂住下来,使他们放心专注自己的职业。提高有本领的人们,屏退没有本领的人们。全国各地获得管理后,议论起此事的人们只有赞伊尹、傅说、周公、召公等宰相,对那些各部门专职职员的辛劳劳苦却不可够加以记录。有类宰相不识大体,不得方法,夸耀自己的才能与名气,亲身去做微小的劳务,加害百官的职责,在官署中喧嚷地辩论不休,而将重要而深远的策略遗落无存,这是不精通为相之道。』
又作【种树郭橐驼传】曰:『橐驼之所种,无不生且茂者。或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凡木之性,其根欲舒,其土欲故,既植之,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全而性得矣。他植者则否则,根拳而土易,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虽曰爱之,实则害之;虽曰忧之,实则仇之。故不我若也!为政亦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之。旦暮吏来,聚民而令之,促其耕获,督其蚕织,吾小人辍饔飧以劳吏之不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邪!凡病且怠,职此故也。」』此其文之有理者也。
柳宗元又曾撰写【种树郭橐驼传】说:『郭橐驼栽培的树木,没有不成活、不茂盛的。有人问他此中的道理,郭橐驼答复说:『我本人并非能够使树木延长命命而且生长茂盛。大凡树木的本性,树根喜爱伸展,喜爱让人培上陈泥。将树木栽培好后,不需移动它,不需为它担忧,分开它后,便不必再去看管它。裁种树木时,就象爱惜自己的后代同样,将树木放入土中后,就象将它摈弃了似的,这就使树木的天性得以保全,使树木的本性获得成长了。别的栽培树木的人们就不是如此了,他们使树木的根部拳曲在一块,况且改换了新土,对树木的爱惜过于深切,担心过于细密,清晨去看它,夜晚又去抚摩它,已然分开了,还要再转头看上一眼。更为过度的人们还要划破树皮,查阅它是成活了,还是枯萎了,摇摆着树干,去观测枝叶哪里稠密,哪里繁密,而树木却与自己的本性日见摆脱了。固然说是爱惜树木,实际却是侵害树木;固然说是为树木担心,实际却是将树木当做仇敌了。因此,人们种树都不如我。办理政务,也是这个道理。我住在乡下,看见当官的人们,喜爱反复发号施令,象是对黎民十分怜惜,但始终给黎民带来祸患。成天都有吏人前来,将黎民集结起来,向人们公布命令,催促人们耕地收割,督促人们养蚕织布,咱们这类小人把早饭晚餐都停下来,忙着去慰问吏人还来不及呢,又如何能够使咱们的生计得以蕃息,而且使咱们的天性坦然无扰呢!通常说来,人民困顿疲倦,首要是因为这个原故的啊!」』这是柳宗元文章中深含哲理的作品。
[5]庚子,李光颜奏破淮西兵于临颍。
[5]庚子(二十九日),李光颜奏称在临颍击败淮西兵马。
[6]田弘正遣其子布将兵三千助严绶讨吴元济。
[6]田弘正直遣他的儿子田布带领兵马三千人,辅助严绶征伐吴元济。
[7]甲辰,李光颜又奏破淮西兵于南顿。
[7]甲辰(疑误),李光颜又奏称在南顿击败淮西兵马。
[8]吴元济遣使求救于恒、郓;王承宗、李师道数上表请赦元济,上不从。是时发诸道兵讨元济而不及淄青,师道使上将将二千人趣寿春,声言助官军讨元济,实欲为元济之援也。
[8]吴元济派遣使者向恒州与郓州恳求挽救,王承宗和李师道多次上表恳求赦免吴元济,宪宗不肯听从。那时,朝廷征调各道兵马征伐吴元济,还没有征伐淄青,李师道便让上将带领二千人奔赴寿春,宣称辅助官军征伐吴元济,实际却是打算去救济吴元济。
师道素质刺客奸人数十人,厚资给之,其人说师道曰:『用兵所急,莫先粮储。今河阴院积江、淮租赋,请潜往焚之。募东都恶少年数百,劫城市,焚宫阙,则朝廷未暇讨蔡,先自救腹心。此亦救蔡一奇也。』师道从之。自是所在盗贼窃发。辛亥暮,盗数十人攻河阴转运院,杀伤十余人,烧钱帛三十余万缗匹,谷三万余斛,因而人情惧。群臣多请罢兵,上不许。
李师道平常饲养着刺客和奸人几十人,以丰富的资财供应他们,其中有人奉劝李师道:『用兵打仗急迫须要的,没有比食粮贮备更为主要的了。如今,河阴转运院积压着江淮区域的赋税,请暗中前去焚烧河阴转运院。可以召募洛阳的恶劣少年几百个体,掳掠都市,焚烧宫庭,使朝廷没有征伐蔡州的余暇,却要首先去挽救自己的核心区域。这也可以算作救济蔡州的1个奇计了。』李师道听从了此人的提议。今后,各处都有盗贼暗中活动。辛亥(疑误)黄昏,有匪徒数十人攻击河阴转运院,杀伤了十多个体,烧掉财帛布帛三十多万缗匹,谷物三万多斛。由此,人们感觉惊惧不安,群臣多数恳求停了用兵,宪宗不肯应许。
[9]诸军讨淮西久未有功,蒲月,上遣中丞裴度诣行营宣慰,察用兵趋势。度还,言淮西必可取之状,且曰:『观诸将,惟李光颜勇而知义,必能建功。』上悦。
[9]各军长时间征伐淮西,毫无建树。蒲月,宪宗派遣御史中丞裴度前往行营安抚将士,察看采用军事举措的状况。裴度回朝后,陈述了淮西必定能够攻取的状况,况且说:『我观测诸位将领,唯独李光颜骁勇善战,深明大义,绝对能够成立功勋。』宪宗兴奋。
考功郎中、知制诰韩愈上言,认为:『淮西三小州,残弊困剧之余,而当天下之鼎力,其破败可立而待。然所未可知者,在陛下断与不停耳。』因条陈用兵厉害,认为:『今诸道兴兵各二三千人,权势单弱,羁旅异乡,与贼不相谙委,望风慑惧。将帅以其客兵,待之既薄,使之又苦;或分割团队,兵将相失,心孤意怯,难以有功。又其本军各须资遣,路途迢遥,劳费倍多。闻陈、许、安、唐、汝、寿等州与贼连通处,村子黎民悉有武器,习于斗争,识贼深浅,比来未有处罚,犹愿自备衣粮,爱护乡里。若令募集,立可成军。贼平之后,易使归农。乞悉罢诸道军,募土人以代之。』又言:『蔡州士卒皆国家黎民,若权势穷不可为恶者,不须过有杀戮。』
考功郎中、知制诰韩愈进言认定:『淮西唯独申、光、蔡3个小州,正当残灭破败、窘迫艰巨的末路,况且面对着天下的整个军力,他们的毁灭是指日可待的。但是,如今还不清晰的原因,就是陛下有没有作出定夺。』因而他逐条陈述利用军力的益处与害处,认定:『如今,各道派出的兵马分别有两三千人,声势微小,力量单薄,客居外乡,不熟识敌军的实情,以至一看见敌军的势头,就胆怯了。将帅们认定他们全是外来的兵马,既苛刻地看待他们,又竭力使唤他们。有类士兵的团队被撮合重编,士兵与将领被分开开来,使将士们感觉孤独,怀有怯意,这是很难获取顺利的。再者,将士们所在本军分别须要发运给养,路途迢遥,人力与财力耗费加倍繁琐。据说陈州、许州、安州、唐州、汝州、寿州等与敌军连通着的地方,村落中的黎民都有兵器,已然习惯当兵打仗,晓得敌军的真假。固然最近对这类黎民没有做出安排,但他们仍旧乐意由自己备办衣服与口粮,爱护自己的故乡。假设让人募集这类黎民,立刻就能够构成部队。将仇人平定后,也容易打发他们回乡务农。请陛下将各道部队整个撤走,召募当地黎民来代替各道部队。』他还说:『蔡州将士全是国家的黎民,假使到了吴元济势穷力竭,不再能够作恶时,不须过多地杀害他们。』
[10]丙申,李光颜奏败淮西兵于时曲。淮西兵晨压其垒而陈,光颜不得出,乃自毁其栅之左右,出骑以击之。光颜自将数骑冲其陈,出入数四,贼皆识之,矢集其身如毛;其子揽辔止之,光颜举刃叱去。因而人争致死,淮西兵大溃,杀数千人。上以裴度为知人。
[10]丙申(二十六日),李光颜奏称在时曲击败淮西兵马。清晨,淮西兵马牢牢强迫着李光颜的营垒结成阵列,李光颜不能出兵,便自行毁除本军周边的栅栏,派出骑兵,向淮西军进击。李光颜亲身带领几个骑兵向淮西阵中冲锋,屡次冲进去,杀出来,仇人都认知他,箭象刺猬毛般密集地向他身上射去。他的儿子捉住缰绳,请他停了冲锋,李光颜举起武器,喝斥他走开。因而,人们争着搏命力战,淮西兵马大范围地溃退,被杀死了数千人。宪宗认定裴度是擅长辨认人才的。
[11]上自李吉甫薨,悉以用兵事委武元衡。李师道所养客说李师道曰:『皇帝因此锐意诛蔡者,元衡赞之也,请密往刺之。元衡死,则他相不敢主其谋,争劝皇帝罢兵矣。』师道认为然,即资给遣之。
[11]自从李吉甫逝世今后,宪宗将采用军事举措的事件整个交托给武元衡。李师道饲养的宾客奉劝李师道说:『皇帝埋头一意地声讨蔡州的根由,在于有武元衡协助他,请让我机密前去刺杀他。假设武元衡死了,其余宰相不敢掌管征伐蔡州的谋划,就会争着奉劝皇帝停了用兵了。』李师道认定此言有理,当即发给盘资,打发他前去。
王承宗遣牙将尹少卿奏事,为吴元济游说。少卿至中书,辞指不逊,元衡叱出之;承宗又上书诋毁元衡。
王承宗派遣牙将尹少卿奏报事件,为吴元济四周说情。尹少卿来到中书省时,言词的意旨颇不谦和,武元衡便将他喝斥出去。王承宗又上书歹意毁谤武元衡。
六月,癸卯,天未明,元衡入朝,出所居靖安坊东门;有贼自暗中凸显射之,从者皆散走,贼执元衡马行十余步而杀之,取其颅骨而去。又入通化坊击裴度,伤其首,坠沟中,度毡帽厚,得不死;人王义自后抱贼大呼,贼断义臂而去。京城大骇,因而诏宰相出入,加金吾骑士张弦露刃以卫之,所过坊门呵索甚严。朝士未晓不敢外出。上或御殿久之,班犹未齐。
六月,癸卯(初三),天色尚未大亮,武元衡前往朝廷,从他暂住的靖安坊东门出来。忽然,有1个贼人从暗地里出来用箭射他,侍从职员纷繁逃散。贼人牵着武元衡的马匹走出十多步今后,将他杀死,砍下他的脑袋,便分开了。贼人又加入通化坊,前去刺杀裴度,使他头部受伤,跌落在沟渠中。因为裴度戴的毡帽很丰富,因此得以不死。侍从王义从背后抱住贼人大声呼叫,贼人砍断他的胳臂,得以走脱。京城的人们都十分惶恐。因而,宪宗颁诏命令,宰相出门时,加派金吾骑士护卫。金吾骑士张满弓弦,亮出武器,在须要经过的坊市门前喝呼搜索,很是紧密。朝中百官在天未亮时不敢走出家门。有时皇上登殿,等了好久,朝班中的官员仍旧不可到齐。
贼遗纸于金吾及府、县,曰:『毋急捕我,我先杀汝。』故捕贼者不敢甚争。兵部侍郎许孟容见上言:『自古未有宰相横尸路隅而盗不获者,此朝廷之辱也!』因涕零。又诣中书挥涕言:『请奏起裴中丞为相,大索贼党,穷其奸源。』戊申,诏中外所在缉捕,获贼者赏钱万缗,官五品,敢庇匿者,举族诛之。因而京城大索,公卿家有复壁、重者皆索之。
贼人在金吾卫与兆府万年、长安两县留下纸条说:『不要忙着缉捕我,不然,我先将你杀死。』因此,缉捕贼人的人们不敢操之过急。兵部侍郎许孟容进见宪宗说:『自古此后,没有爆发过宰相被人在路旁杀害,盗贼却不可捉获的事件,这是朝廷的羞耻啊!』说着,他便抽泣起来。许孟容又前往中书省流着眼泪说:『恳求中书省申奏起用裴中丞为宰相,广泛搜索贼人的朋友,查清他们为恶的本源。』戊申(初八),宪宗颁诏命令在朝廷内外四周搜查缉捕贼人,对将贼人拿获的人,夸奖钱一万缗,赐给五品官位。如有胆敢庇护暗藏贼人的,诛杀其全部家族。因而,京城的大搜索开始了,对家中筑有夹壁、复屋的公卿都进行了搜索。
成德军进奏院有恒州卒张晏等数人,行止无状,众多疑之。庚戌,神策将军王士则等告王承宗遣晏等杀元衡。吏捕得晏等八人,命京兆尹裴武、检察御史陈中师鞫之。癸亥,诏以王承宗前后三表出示百僚,议其罪。
成德军进奏院中有恒州士卒张晏等几个体,举动无礼,众人多猜疑他们就是贼人。庚戌(初十),神策军的将军王士则等人告发王承宗派遣张晏等人杀害武元衡,吏人缉捕住张晏等八人,宪宗命令京兆尹裴武与检察御史陈中师审讯他们。癸亥(二十三日),宪宗颁诏将王承宗先后三次所上表章出示百官,商议他应受的罪罚。
裴度病疮,卧二旬,诏以卫兵宿其第,中使问讯不绝。或请罢度官以安恒、郓之心,上怒曰:『若罢度官,是奸谋得成,朝廷无复纲纪。吾用度一人,足破二贼。』甲子,上召度入对。乙丑,以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度上言:『淮西,腹心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业已讨之,两河藩镇跋扈者,将视此为高下,不可中断。』上认为然,悉以用兵事委度,讨贼甚急。初,德宗多猜疑,朝士有相过从者,金吾皆伺察以闻,宰相不敢私第见客。度奏:『今寇盗未平,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议,』始请于私第见客,许之。
裴度创口不愈,卧病二十天,宪宗颁诏命令卫兵住在他的府第中,前去问候的中使接连不停。有人恳求免去裴度的官职,以便使恒州王承宗、郓州李师道放下心来,宪宗气愤地说:『假使免去裴度的官职,那就是邪恶的阴谋未遂了,朝廷不再有法度可言。我任用裴度1个人,就充足击败王承宗和李师道2个人。』甲子(二十四日),宪宗传召裴度入朝奏对。乙丑(二十五日),宪宗任命裴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裴度进言说:『淮西区域是腹心之患,不可不予铲除。况且,朝廷已然征伐淮西,河南、河北骄横强暴的藩镇,都打算对比此一战事,来决议对朝廷的立场,因而,征伐吴元济是不可够中途而止的。』宪宗认定言之有理,便将采用军事举措的事务整个交托给裴度,对吴元济的征伐甚为急迫。现在,德宗通常猜忌嫉妒臣下,针对互相来往的朝中百官,金吾卫一概侦查信息,上报德宗,宰相也不敢在私家宅第中会晤客户。裴度奏称:『现在仇人还没有平定,宰对应当招揽延引各地德才兼备的人才参加谋划计议。』因而,他首次恳求在私家宅第中会晤宾客,宪宗承诺了他的恳求。
陈中师按张晏等,具服杀武元衡;张弘靖疑其不实,屡言于上,上不听。戊辰,斩晏等五人,杀其党十四人,李师道客竟潜匿亡去。
陈中师审讯张晏等人,他们都认可杀害了武元衡。张弘靖猜疑他们的话不属实,多次进言,宪宗不肯听从。戊辰(二十八日),朝廷斩杀张晏等五人,杀掉他们的朋友十四人,李师道的宾客终究躲在暗中,流亡而去了。
[12]秋,七月,庚午朔,灵武节度使李光进薨。光进与弟光颜和睦,光颜先娶,其母委以家事。母卒,光进后娶,光颜使其妻奉管龠,籍财物,归于其姒。光进反之曰:『新妇逮事先姑,先姑命主家事,不可易也。』因对峙而泣。
[12]秋天,七月,庚午朔(初一),灵武节度使李光进逝世。李光进与弟弟李光颜关系友善,李光颜娶妻在先。他们的母亲将家中事务都交达了李光颜的老婆。母亲逝世后,李光进后来也娶了老婆,李光颜让自己的老婆捧着锁钥,登录好家中的财物,交达她的嫂子。李光进将锁钥、帐簿又退了回去,他说:『弟妇赶上了奉养已故的婆婆,已故的婆婆命令她掌管家中事务,这是不可够更改的啊。』因而,两人握着手抽泣起来。
[13]甲戌,诏数王承宗罪恶,绝其朝贡,曰:『冀其翻然改过,束身自归。攻讨之期,更俟后命。』
[13]甲戌(初五),宪宗颁诏数说王承宗的罪恶,不再让他入朝纳贡,还说:『期望他能够翻然改过,主动投案。前去攻击的日期,再等待今后的命令。』
[14]八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14]八月,己亥朔(初一),显现日食。
[15]李师道置留后院于东都,本道人杂沓来往,吏不敢诘。时淮西兵犯东畿,防御兵悉屯伊阙;师道潜内兵于院中,至数十百人,谋焚宫阙,纵兵杀掠,已烹牛飨士,明天,将发。其小卒诣留守吕元膺告变,元膺亟追伊阙兵围之;贼众凸显,防御兵踵其后,不敢迫,贼出长夏门,望山而遁。是时都城震骇,留守兵寡弱;元膺坐皇城门,指使部分,意气自若,都人赖以安。
[15]李师道在洛阳设置了留后院,本道的人们混乱地来往于此处,吏人不敢责问。那时,淮西兵马加害东都周边区域,防御他们的兵马整个在伊阙屯驻。李师道暗中将兵马安置到留后院中,多达数十人到上百人。他计划火烧宫庭,放荡兵马连杀带抢,已然事先烹煮牛肉,对将士们进行了犒赏。第二天,就要策动时,他的小兵前往留守吕元膺处告发了这一事变,吕元膺赶快追回屯驻伊阙的兵马,前来包围李师道的留后院。敌军冲了出来,吕元膺的防御使兵马追随在他们后边,不敢逼近。仇人出了长夏门,向山上逃去。此时候,东都的人们震惶恐骇,留守的兵马单薄微小,吕元膺坐在皇城门前,指挥布置,立场镇定自如,东都的人们仰赖着他得以放下心来。
东都西南接邓、虢,皆高山深林,民不耕作,专以射猎为生,人皆勇,谓之山棚。元膺设重购以捕贼。数日,有山棚鬻鹿,贼遇而夺之,山棚走召其侪类,且引官军共围之谷中,尽获之。按验,得其魁,乃中岳寺僧圆净;故尝为史思明将,勇悍过人,为师道谋,多买田于伊阙、陆浑之间,以舍山棚而衣食之。有訾嘉珍、门察者,潜部分以属圆净,圆净以师道钱千万,阳为治佛光寺,结党定谋,约令嘉珍等窃发城中,圆净举火于山中,集二县山棚入城助之。圆净时年八十余,捕者既得之,奋锤击其胫,不可折。圆净骂曰:『鼠子,折人胫且不可,敢称健儿!』乃自置其胫,教使折之。临刑,叹曰:『误我事,不得使洛城流血!』党与死者凡数千人。留守、防御将二人及驿卒八人皆受其职名,为之耳目。
东都洛阳西南面与邓州和虢州交界,全是高山深林,山民不专注农业,专门靠打猎保持生计,人人敏捷英勇,被称为山棚。吕元膺悬出重赏,缉捕贼人。过了几天,有1个山棚正在卖鹿,贼人碰到了他,便将鹿夺走了。山棚跑回去召集伙伴,况且领着官军一同将贼人包围在山谷中,将他们整个捉获。经过审讯核对,找寻了他们的领袖,却是中岳寺的和尚圆净。圆净过去已经当担史思明的将领,英勇强悍,超越常人。他向李师道献计,在伊阙、陆浑两地之间多多购置田地,使山棚暂住下来,况且供应他们衣服与食品。知名叫訾嘉珍与门察的2个人,暗中布置率领山棚权属圆净。圆净用李师道拨发的一千万钱,装作修治佛光寺,聚集同党,制订计谋,邀结并命令訾嘉珍等人在洛阳城里暗中起事,圆净在山上点动怒来,合集伊阙、陆浑两县的山棚前往洛阳城中救济他们。那时,圆净已然有八十多岁,缉捕仇人的官兵获得圆净后,用子猛打他的小腿,但并非能将他的小腿打断。圆净骂着说:『鼠辈小子,连人的小腿都打不停,还敢称作健壮的男儿吗?』因而他自己将小腿安顿好,教给那位官兵打断了它。到伏法时。圆净叹气着说:『你们耽搁了我的大事,不可血染洛阳城了!』被处死的圆净的党羽共有数千人。留守、防御使的将领二人以及驿站的士兵八人,都接受了李师道的职名,为圆净打探新闻。
元膺鞫訾嘉珍、门察,始知杀武元衡者乃师道也,元膺密以闻;以槛车送二人诣京师。上业已讨王承宗,不复穷治。元膺上言:『最近藩镇跋扈不臣,有可容贷者。至于师道谋屠都城,烧宫阙,悖逆尤甚,不可不诛。』上认为然;而方讨吴元济,绝王承宗,故未暇治师道也。
吕元膺审讯了訾嘉珍和门察后,才知晓杀害武元衡的主谋是李师道。吕元膺将此事机密上报宪宗,用囚车将二人送往京城。宪宗已然征伐王承宗,不再彻底处治。吕元膺进言说:『近些时候,藩镇骄横强暴,未尽臣下的礼数,还有能够宽宥的地方。至于李师道图谋屠戮东都,焚烧宫殿,悖乱忤逆,分外严重,不可够不加诛讨。』宪宗认定言之有理。但是,朝廷正在征伐吴元济,又与王承宗爆裂,因此没有余暇处治李师道。
[16]乙丑,李光颜败于时曲。
[16]乙丑(二十七日),李光颜在时曲败北。
[17]初,上以严绶在河东,所遣裨将多建功,故使镇襄阳,且督诸军讨吴元济。绶无他材能,到军之日,倾府库,士卒,累年之积,一旦而尽;又厚赂太监以结支援,拥八州之众万余人屯境上,闭壁经年,无尺寸功。裴度屡言其军无政。
[17]现在,严绶在河东时,他派出的副将有不少人立了功绩,因此宪宗让他镇守襄阳,而且监督各军征伐吴元济。严绶没有别的才能,仅仅在到军镇就职时,竭尽库存,赏赐将士,多年的蓄积,一时散尽。他又鼎力行贿太监,与他们相互救济。他把握着襄、邓、唐、随、均、房、郢、复八州兵众一万多人,驻扎在边境上,将营垒关闭了一年,没有立下所有功绩,裴度多次说他治军无善政。
九月,癸酉,以韩弘为淮西诸军都统。弘乐于自擅,欲倚贼自重,不愿淮西速平。李光颜在诸将中战最力,弘欲结其欢心,举大梁城索得一美妇人,教之歌舞丝竹,饰以珠玉金翠,直数百万钱,遣使遗之。使者先致书。光颜大飨将士,使者进妓,容色绝世,一座尽惊。光颜谓使者曰:『相公愍光颜羁旅,赐以美妓,荷德诚深。然战士数万,皆弃家远来,触犯白刃,光颜何忍独以声色自娱悦乎!』因流涕,座者皆泣;即于席上厚以缯帛赠使者,并妓返之,曰:『为光颜多谢相公,光颜以身许国,誓不与逆贼同戴日月,死无贰矣!』
九月,癸酉(初五),宪宗任命韩弘为淮西诸军都统。韩弘喜爱独断独行,打算借助敌军加剧自己的地位,不乐意快速将淮西平定。李光颜在各将领中间战斗最为出力,韩弘打算博取他的欢心,在全大梁城中搜到1个美丽的妇女,教给她歌唱舞蹈,弹奏乐器,用珠宝玉石、金银翡翠将她妆扮起来,价值数百万钱,派遣使者将她赠给李光颜。使者首先书将信交达李光颜,正值李光颜大宴将士。使者将歌妓进献上来,歌妓的模样姿色冠绝现代,满座将士都惊呆了。李光颜告知使者说:『韩相公怜悯我客居他乡,赐给我美丽的歌妓,我蒙受韩相公的恩德固然深沉。可是,我这里有数万战士,全是丢下家庭,远道而来,在白晃晃的武器中间冒犯,莫非我能够忍心单独以娇声美色自己娱乐吗!』说着,他便流下了眼泪,在座的人们也都抽泣起来。李光颜当即在席上赠给使者不少缯帛,连同歌妓也退还给他,还说:『替我多谢韩相公。我已信心以本身为国效命,发誓不肯与忤逆的贼人共存于凡间,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二心!』
[18]冬,十月,庚子,始分山南东道为两节度,以户部侍郎李逊为襄、复、郢、均、房节度使;以右羽林上将军高霞寓为唐、随、邓节度使。朝议以唐与蔡接,故使霞寓专事攻战,而逊调五州之赋以饷之。
[18]冬季,十月,庚子(初三),朝廷开始将山南东道分成2个节度军府,任命户部侍郎李逊为襄、复、郢、均、房节度使,任命右羽林上将军高霞寓为唐、随、邓节度使。朝臣计议认定唐州与蔡州交界,因此让高霞寓专门专注攻伐接战,而让李逊调发五州的赋税来供应高霞寓军饷。
[19]辛丑,刑部侍郎权德舆奏:『自开元二十五年修【格式律令事类】后,至今【长行敕】,近删定为三十卷,请实行。』从之。
[19]辛丑(初四),刑部侍郎权德舆奏称:『我整理了自开元二十五年修撰的【格式律令事类】今后的律令格式,直至现行的【长行敕】,于近日删定为三十卷的新书,请陛下颁行。』宪宗听从了他的提议。
[20]上虽绝王承宗朝贡,未有诏讨之。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屯兵于其境,承宗屡败之;弘正忿,表请击之,上不许。表十上,乃听至贝州。丙午,弘正军于贝州。
[20]固然宪宗不再允许王承宗入朝纳贡,可是也没有颁诏征伐他。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在王承宗的疆境上屯驻兵马,而王承宗多次击败田弘正军。田弘正愤怨不平,上表恳求进击王承宗,宪宗不肯承诺。田弘正接连十次上表,宪宗才准予他前往贝州。丙午(初九),田弘正在贝州驻扎下来。
[21]庚戌,东都奏盗焚柏崖仓。
[21]庚戌(十三日),东都洛阳奏称匪徒焚烧了柏崖仓。
[22]十一月,寿州刺史李文通奏败淮西兵。
[22]十一月,寿州刺史李文通奏称击败了淮西兵。
壬申,韩弘请命众军合攻淮西;从之。
壬申(初五),韩弘恳求命令各军协力攻击淮西,宪宗听从了他的提议。
李光颜、乌重胤败淮西兵于小水,拔其城。
李光颜与乌重胤在小水击败淮西兵马,而且攻克了小水城。
乙亥,以严绶为太子少保。
乙亥(初八),宪宗任命严绶为太子少保。
盗焚襄州佛寺军储。尽徙京城积草于四效以备火。
匪徒焚毁了襄州佛寺内的军事贮备。朝廷将京城中聚积的干草整个迁移到四处的效区去,以防范火警。
丁丑,李文通败淮西兵于固始。
丁丑(初十),李文通在固始击败淮西兵。
戊寅,盗焚献陵园宫、永巷。
戊寅(十一天),匪徒焚毁了献陵的后殿和长巷。
[23]诏发振武兵二千,会义武军以讨王承宗。
[23]宪宗颁诏征发振武兵马两千人,会合义武军兵马,以征伐王承宗。
[24]己丑,吐蕃款陇州塞,请互市,许之。
[24]己丑(二十二日),吐蕃与陇州通好,恳求两边进行贸易来往,获得了许可。
[25]初,吴少阳闻信州人吴武陵名,邀认为宾友,武陵不答。及元济反,武陵以书谕之曰:『足下勿谓部曲不我欺,人情与足下一也。足下反皇帝,人亦欲反足下。易地而论,则其情可知矣。』
[25]现在,吴少阳得悉信州人吴武陵卓知名望,便约请他做自己的宾客和同伙,吴武陵不肯应承。及至吴元济叛变朝廷后,吴武陵写函件劝导他说:『您可不要认为您的部下不会骗取您,人们的情绪与您是同样的。既然您可以叛皇上,人们也就打算叛变您。假使您能够换到他们的地位上去对待这个问题,人们的情绪就十分清晰了。』
[26]丁酉,武宁节度使李愿奏败李师道之众。时师道数遣兵攻徐州,败萧、沛数县,愿悉以步骑委都押牙温人王智兴,击破之。十仲春,甲辰,智兴又破师道之众,斩首二千余级,逐北至平阴而还。愿,晟之子也。
[26]丁酉(三十日),武宁节度使李愿奏称击败李师道的兵马。那时,李师道多次派兵攻击徐州,击败了萧、沛等好几个县。李愿将步兵、骑兵整个交托给都押牙、温地人王智兴,王智兴打败了李师道军。十仲春,甲辰(初七),王智兴又一次击败李师道的兵马,斩首两千多级,追逐败走的敌军,直到平阴,才收兵返回。李愿是李晟的儿子。
[27]东都防御使吕元膺请募山棚以卫宫城,从之。
[27]东都防御使吕元膺恳求募集山棚来护卫宫城,朝廷听从了他的提议。
[28]乙丑,河东节度使王锷薨。
[28]乙丑(二十八日),河东节度使王锷逝世。
[29]王承宗纵兵四掠,幽、沧、定三镇皆苦之,争上表请讨承宗。上欲许之,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弘靖认为『两役并兴,恐国力所不支,请并力平淮西,乃征恒冀。』上不为之止,弘靖乃求罢。
[29]王承宗放荡士兵四周抢劫,幽州、沧州、定州三军镇都被干扰得困苦不堪,争着上表恳求付伐王承宗,宪宗打算承诺他们的恳求。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弘靖认定:『假设征伐吴元济与征伐王承宗一并进行,恐怕国家的力量难以支撑下去。请协力平定淮西,接着再去征讨恒冀。』宪宗不肯由此停了征讨王承宗,因而张弘靖便恳求免去职务。
十一年(丙申、816)
十一年(丙申,公元816年)
[1]春,正月,己巳,以弘靖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
[1]春天,正月,己巳(初三),宪宗任命张弘靖为同平章事,充任河东节度使。
[2]幽州节度使刘总奏败成德兵,拔武强,斩首千余级。
[2]幽州节度使刘总奏称击败了成德王承宗的兵马,攻克了武强,斩首一千余级。
[3]庚辰,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钱徽,驾部郎中、知制诰萧,各解职,守本官。时群臣请罢兵者众,上患之,故黜徽、以警其他。徽,吴人也。
[3]庚辰(十四日),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钱徽和驾部郎中、知制诰萧被分别解除了职务,守任本来的官职。那时,群臣中恳求停了用兵的人许多,宪宗厌恨他们,因此将钱徽与萧贬官,以告诫其他的人。钱徽是吴地人。
[4]癸未,制削王承宗官爵,命河东、幽州、义武、横海、魏博、昭义六道讲讨。韦贯之屡请先取吴元济、后讨承宗,曰:『陛下不见建中之事乎?始于讨魏及齐,而蔡、燕、赵皆应,卒致朱之乱,由德宗不可忍数年之愤邑,欲太平之功速成故也。』上不听。
[4]癸未(十七日),宪宗颁布制书削除王承宗的官职爵位,命令河东、幽州、义武、横海、魏博、昭义六道进军征伐王承宗。韦贯之多次恳求首先攻取吴元济,接着征伐王承宗,他说:『陛下没有看见建中年间的事件呢?德宗开始时是要征伐魏博田悦和淄青李纳,但是,申蔡李希烈、卢龙朱滔、恒冀王武俊都呼应田悦与李纳,终究造成了朱的变乱,这是因为德宗不可够将忿恨与烦闷哑忍几年的时间,而企图天下太平的功业快速完结的原故啊!』宪宗不肯听从。
[5]甲申,盗断建陵门戟四十七枝。
[5]甲申(十八日),匪徒折断建陵门前的戟四十七枝。
[6]仲春,西川奏吐蕃赞普卒,新赞普可黎可足立。
[6]仲春,西川奏称,吐蕃赞普逝世,新赞普可黎可足登基
[7]乙巳,以中书舍人李逢吉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逢吉,玄道之曾孙也。
[7]乙巳(九日),宪宗任命中书舍人李逢吉为门下待郎、同平章事。李逢吉是李玄道的曾孙。
[8]乙卯,昭义节度使郗士美奏破成德兵,斩首千余级。
[8]乙卯(十九月),昭义节度使郗士美奏称击败了成德兵马,斩首一千余级。
[9]南诏劝龙晟淫虐不道,上下怨疾,弄栋节度王嵯巅弑之,立其弟劝利。劝利德嵯颠,赐姓蒙氏,谓之『大容』。容,蛮言兄也。
[9]南诏劝龙晟荒淫残暴,不施德政,官员甚至黎民都恼恨不满,弄栋节度王嵯颠将他杀掉,改立了他的弟弟劝利。劝利感谢王嵯巅的恩德,赐给他姓氏为蒙氏,称他为『大容』,『大容』就是蛮语的哥哥。
[10]己未,刘总破成德兵,斩首千余级。
[10]己未(二十三日),刘总击败成德兵马,斩首一千余级。
[11]荆南节度使袁滋父祖墓在朗山,请入朝,欲劝上罢兵。行至邓州,闻萧、钱徽贬官;及见上,更以必克劝之,仅得还镇。
[11]荆南节度使袁滋因为父亲与祖父的坟墓立在蔡州朗山县,便恳求入京朝见,筹备奉劝宪宗停了用兵。来到邓州时,袁滋得悉萧与钱徽已被贬官,及至见到宪宗今后,他反而奉劝绝对要礼服淮西,接着便返回荆南去了。
[12]辛酉,魏博奏败成德兵,拔其固城;乙丑,又奏拔其鸦城。
[12]辛酉(二十五日),魏博奏称击败了成德兵,攻克了成德的固城。乙丑(二十九日)魏博又一次奏称攻克了成德的的鸦城。
[13]三月,庚午,太后崩。辛未,敕以国哀,诸司公事权取中书门下处罚,不置摄冢宰。
[13]三月,庚午(初四),太后王氏驾崩。辛未(初五),宪宗颁布敕书说,因为遭遇国丧,各相关部门的公务权且听候中书、门下处置,不再设置摄冢宰。
[14]寿州团练使李文通奏败淮西兵于固始,拔山。己卯,唐邓节度使高霞寓奏败淮西兵于朗山,斩首千余级,焚二栅。
[14]寿州团练使李文通奏称在固始击败淮西兵,攻克了山。己卯(十三日),唐邓节度使高霞寓奏称在朗山县击败淮西兵,斩首一千余级,还焚毁了两处栅垒。
[15]幽州节度使刘总围乐寿。
[15]幽州节度使刘总包围了乐寿。
[16]夏,四月,庚子,李光颜、乌重胤奏败淮西兵于陵云栅,斩首三千级。
[16]夏日,四月,庚子(初五),李光颜与乌重胤奏称在陵云栅击败淮西兵,斩首三千级。
[17]辛亥,司农卿皇甫以兼中丞权判度支。始以聚敛得幸。
[17]辛亥(十六日),司农卿皇甫因兼当中丞而暂理判度支。皇甫今后以搜刮财货而获得宠幸。
[18]乙卯,刘总奏破成德兵于深州,斩首二千五百级。乙丑,义武节度使浑镐奏破成德兵于九门,杀千余人。镐,之子也。
[18]乙卯(二十日),刘总奏称在深州击败成德兵,斩首二千五百级。乙丑(三十日),义武节度使浑镐奏称在九门击败成德兵,斩杀一千多人。浑镐是浑的儿子。
[19]宥州军乱,逐刺史骆怡;夏州节度使田进讨平之。
[19]宥州的部队爆发了变乱,赶走了刺史骆怡。夏州节度使田进前去征伐,将变乱平定。
[20]蒲月,壬申,李光颜、乌重胤奏败淮西兵于陵云栅,斩首二千余级。
[20]蒲月,壬申(初七),李光颜、乌重胤奏称在陵云栅击败淮西兵,斩首两千多级。
[21]六月,甲辰,高霞寓大败于铁城,仅以身免。时诸将讨淮西者,胜则虚张杀获,败则匿之;至是,大败不可掩,始上闻,中外骇愕。宰相入见,将劝上罢兵,上曰:『胜败兵家之常,今但当论用兵策略,察将帅之不完成者易之,兵食不够者助之耳。岂得以一将败北,遽议罢兵邪!』因而独用裴度之言,别人言罢兵者亦稍息矣。己酉,霞寓退保唐州。
[21]六月,甲辰(初十),高霞寓在铁城大败,只是使自己避免于难。那时,征伐淮西的各位将领,打了胜仗便凭空夸大杀伤俘获的数额,打了败仗便将实情隐瞒下来。至此,较大的落败已不能掩饰,这才往上奏报,朝廷内外都很惊奇。宰相们入朝进见,筹备奉劝宪宗停了用兵,宪宗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如今只理应研讨利用军力的策略,察明不可够完成的将帅,将他们撤换下来,发掘哪里军粮不丰富,便去辅助哪里。莫非能由于1个将领败北了,便忙着商议停了用兵吗?』因而,宪宗只有采取了裴度的进言,其余主张停了用兵者的话语也渐渐平息了。己酉(十五日),高霞寓退兵防守唐州。
上责高霞寓之败,霞寓称李逊应接不至。秋,七月,贬霞寓为归州刺史,逊亦左迁恩王傅。以河南尹郑权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以荆南节度使袁滋为彰义节度、申·光·蔡·唐·随·邓观测使,以唐州为理所。
宪宗责问高霞寓兵败之事,高霞寓宣称李逊没有前来接应。秋天,七月,宪宗将高霞寓贬为归州刺史,李逊也被降职为恩王傅。同时,宪宗任命河南尹郑权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任命荆南节度使袁滋为彰义节度使和申、光、蔡、唐、随、邓观测使,以唐州作为治所。
壬午,宣武军奏破郾城之众二万,杀二千余人,捕虏千余人。
壬午(十八日),宣武军奏称击败郾城的两万兵马,杀掉两千多人,俘获一千多人。
[22]田弘正奏破成德兵于南宫,杀二千余人。
[22]田弘正奏称在南宫击败成德兵,杀掉两千多人。
[23]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韦贯之,性高简,好鉴别流品,又数请罢用兵;左补阙张宿毁之于上,云其朋党,八月,壬寅,贯之罢为吏部侍郎。
[23]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韦贯之,生性高傲孤独,喜爱辨别官员们的类型,又曾好几次恳求停了用兵。左补阙张宿在宪宗面前毁谤他,说他属于朋党集团。八月,壬寅(初九),韦贯之被罢为吏部侍郎。
[24]诸军讨王承宗者相互观望,独昭义节度使郗士美引精兵压其境;己未,士美奏大破承宗之众于柏乡,杀千余人,降者亦如之,为三垒以环柏乡。
[24]征伐王承宗的各支部队相互观望,唯独昭度节使郗士美带领精锐兵马逼近了成德的疆境。己未(二十六日),郗士美奏称在柏乡大破王承宗的兵马,杀掉一千多人,投诚的人也与此相当,已然在三处建起营垒,将柏乡环抱起来。
[25]庚申,葬庄宪皇后于丰陵。
[25]庚申(二十七日),宪宗将庄宪皇后埋葬在丰陵。
[26]九月,乙亥,右拾遗独孤朗坐请罢兵,贬兴元府仓曹。朗,及之子也。
[26]九月,乙亥(十三日),右拾遗独孤朗因恳求停了用兵而获罪,被贬为兴元府仓曹。独孤朗是独孤及的儿子。
[27]饶州大水,漂失四千七百户。
[27]饶州爆发严重水灾,浸没并冲散了四千七百户人家。
[28]丙子,以韦贯之为湖南观测使,犹坐前事也。辛巳,以吏部侍郎韦、考功员外郎韦处厚等皆为远州刺史,张宿谗之,认为贯之之党也。,见素之孙;处厚,之九世孙也。
[28]丙子(十四月),宪宗任命韦贯之为湖南观测使,这仍旧是对他不久前恳求停了用兵的责罚。辛巳(十九日),宪宗将吏部侍郎韦、考功员外郎韦处厚等人整个任命为边远各州刺史,这是因为张宿诋毁他们,说他们是韦贯之的朋友。韦是韦见素的孙子。韦处厚是韦的九世孙。
[29]乙酉,李光颜、乌重胤奏拔吴元济陵云栅。丁亥,光颜又奏拔石、越二栅;寿州奏败殷城之众,拔六栅。
[29]乙酉(二十三日),李光颜与乌重胤奏称攻克了吴元济的陵云栅。丁亥(二十五日),李光颜又一次奏称攻占了石、越二栅垒,寿州奏称击败了殷城的兵马,攻克六处栅垒。
[30]冬,十一月,壬戌朔,容管奏黄洞蛮为寇。乙丑,邕管奏击黄洞蛮,却之,复宾、蛮等州。
[30]冬季,十一月,壬戌朔(初一),容管奏称黄洞蛮人扰乱地方。乙丑(初四),邕管奏称进击黄洞蛮人,而且打退了他们,收复了宾州和蛮州等地。
[31]丙寅,加幽州节度使刘总同平章事。
[31]丙寅(初五),宪宗加封幽州节度使刘总为同平章事。
[32]李师道闻拔陵云栅而惧,诈请输款;上以力未能讨,加师道检校司空。
[32]李师道因得悉官军攻克了陵云栅而胆怯,便冒充恳求归附。宪宗因征伐他的力量尚不具有,便加封李师道为检校司空。
[33]王锷家二奴告锷子稷改父遗表,匿所献家财,上命鞫于内仗,遣中使诣东都检括锷家财。裴度谏曰:『王锷既没,其所献之财已为许多。今又因奴告检括其家,臣恐诸将帅闻之,各以身后为忧。』上遽止使者。己巳,以二奴付京兆,杖杀之。
[33]王锷家中的2个奴仆,告发王锷的儿子王稷窜改父亲死前留下的表章,隐瞒了应该进献的家财,宪宗命令在内仗审讯王稷,派遣中使前往洛阳去核对王锷家中的资财。裴度进谏说:『王锷已然逝世,他进献的资财也已许多。如今又要因奴仆的告发而去核对他的家产,我恐怕各将帅得悉这一新闻后,都要为自己逝世后的事件担忧了。』宪宗赶快制止使者前往。己巳(初八),宪宗将2个奴仆交付京兆府,将他们杖打而死。
[34]庚午,以给事中柳公绰为京兆尹。公绰初赴府,有神策小将跃马横冲前导,公绰驻马,杖杀之。明天,入对延英,上色甚怒,诘其专杀之状,对曰:『陛下不以臣无似,使待罪京兆。京兆为辇毂师表,
今视事之初,而小将敢尔冒昧,此乃轻陛下诏命,非独慢臣也。臣知杖无礼之人,不知其为神策军将也。』上曰:『何不奏?』对曰:『臣职当杖之,不当奏。』上曰:『谁当奏者?』对曰:『本军当奏;若死于街衢,金吾街使当奏;在坊内,左右巡使当奏。』上无以罪之,退,谓左右曰:『汝曹须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34]庚午(初九),宪宗任命给事中柳公绰为京兆尹。柳公绰上任去公府途中,有1个神策军的下级将官跃马横冲开路的仪仗,柳公绰止住坐骑,命人将他杖打而死。第二天,柳公绰加入延英殿奏对,宪宗满面怒容,责问柳公绰私自杀人的状况,柳公绰答复说:『陛下不认定我不贤能,让我在京兆府任职。京兆尹是京城的榜样,如今我刚刚就职,1个下级军官竟敢这样横冲直撞,这是鄙视陛下的诏命,并非仅仅慢待了我本人。我只知晓杖打不守礼数的人,不知晓他是神策军的将领。』宪宗说:『你为甚麽不将此事奏报?』柳公绰答复说:『我的职权是应该杖打他,不是应该上奏。』宪宗说:『甚麽人应该上奏?』柳公绰答复说:『遭遇杖打的人的所属军队应该上奏。假使此人死在街道上,金吾街使应该上奏。假使此人死在坊市里边,左右巡使应该上奏。』宪宗不能惩罚他,退朝今后,对周边的人们说:『你们必要当心此人,连朕也害怕他呢。』
[35]讨淮西诸军近九万,上怒诸将久无功,辛巳,命知枢密梁守谦宣慰,因留监其军,授以空名告身五百通及金帛,以劝死事。庚寅,先加李光颜等检校官,而诏书切责,示以无功必罚。
[35]征伐淮西各军有将近九万人,宪宗愤怒各将领长时间不可获得顺利,辛巳(二十日),命令知枢密梁守谦前去抚慰将士,就此留下来督促各军,还交达他五百份空着姓名的委任官职的文凭及金帛等,以鼓励人们为国效死。庚寅(二十九日),宪宗首先给李光颜等人加封散官,接着在诏书中严格责怪他们,向他们表示,假设不可获得顺利,绝对要遭遇惩罚。
[36]辛卯,李文通奏败淮西兵于固始,斩首千余级。
[36]辛卯(三十日),李文通奏称在固始击败淮西兵,斩首一千余级。
[37]十仲春,壬寅,程执恭奏败成德兵于长河,斩首千余级。
[37]十仲春,壬寅(十一天),程执恭奏称在长河击败淮西兵马,斩首一千余级。
[38]义武节度使浑镐与王承宗战屡胜,遂引全师压其境,距恒州三十里而军。承宗惧,潜遣兵入镐境,焚掠城邑,人心始内顾而摇。会中使督其战,镐引兵进薄恒州,与承宗战,大败,奔还定州。丙午,诏以易州刺史陈楚为义武节度使,军中闻之,掠镐及家人衣,至于倮露。陈楚驰入定州,镇遏乱者,敛军中衣以归镐,以兵卫送还朝。楚,定州人,张茂昭之甥也。
[38]义武节度使浑镐与王承宗交战,多次获得胜利,因而带领全军进副成德的疆境,在距离恒州三十里处驻扎。王承宗胆怯,便暗中派兵加入浑镐的疆境,烧杀劫夺城镇。浑镐军因人心顾念故乡而开始爆发动摇。适值中使前来督战,浑镐领兵逼近恒州,与王承宗交战,受到严重的落败,便逃回定州。丙午(十五日),宪宗颁诏任命易州刺史陈楚为义武节度使。军中将士得悉新闻后,掳掠浑镐及其家人的衣服,以致让他们裸体露体。陈楚策马奔入定州,压住了变乱的人众,收回军中将士抢去的衣服,交还给浑镐,派出兵员护送他返回朝廷。陈楚是定州人,张茂昭的外甥。
[39]丁未,以翰林学士王涯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39]丁未(十六日),宪宗任命翰林学士王涯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40]袁滋至唐州,去斥候,止其兵不使犯吴元济境,元济围其新兴栅,滋卑辞以请之,元济由是不复以滋为意。朝廷知之,甲寅,以太子詹事李为唐、随、邓节度使。,听之兄也。
[40]袁滋来到唐州后,撤消了岗哨,不让他的士兵去加害吴元济的疆境。吴元济包围了袁滋的新兴栅,袁滋便以恭顺虚心的言词恳求他撤围。今后,吴元济不再把袁滋放在心上。朝廷获得这一新闻后,甲寅(二十三日),任命太子詹事李为唐、随、邓节度使。李是李听的哥哥。
[41]初置淮、颍水运使。杨子院米自淮阴溯淮入颍,至项城入,输于郾城,以馈讨淮西诸军,省汴运之费七万余缗。
[41]朝廷首次设置淮、颍水运使。该使负责将杨子院的粮米从淮阴上溯淮水而加入颍水,抵达项城今后转入水,转运到郾城,拿来供给征伐淮西各军的口粮,节约了汴水漕运费用七万多缗。
[42]己未,容管奏黄洞蛮屠岩州。
[42]己未(二十八日),容管奏称黄洞蛮人屠戮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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