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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研究] 李漁與他的家班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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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受學 發表於 2012-6-9 17:3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作者: 朱秋娟

  李漁的家班女樂在清初享有盛名,她們隨李漁『游燕、適楚、之秦、之晉、之閩,泛江之左右、浙之東西』(【喬復生王再來二姬合傳】),觀眾上至公卿下至布衣,如此廣泛的交遊在明清家班中絕無僅有。它對李漁的戲曲創作與戲曲理論都產生一定影響,是李漁戲曲生命的重要階段。
  擁有家班或家樂是李漁很早就有的設想。順治四年至七年間,李漁居於金華、蘭溪,營構尹園,生活稍有安定,此時他即期望擁有伎樂以佐清歡。他在【尹園十二宜•宜春】一詩中寫道:『只少樓船載歌舞,風光原不甚相殊。』另一首【山中飯客】則表達對待客時缺少伎樂的遺憾:『侑觴絲竹憑禽語,漉酒奚奴用葛巾。』順治七年始,李漁移居杭州,賣文為生,文名漸起,經濟日加寬裕,這段時期李漁己購置家樂用於自娛和待客。他的【新歲寄同社】稱自己:『盡日勞春酒,無時理夜弦。』順治十七年吳梅村游杭,【贈武林李笠翁】一詩提及李漁與其家樂:『海外九州書志怪,座中三疊舞回波。』對李漁家樂讚賞與稱羨。然這些樂伎的材料已湮沒,無從知曉人數、姓氏,從文獻記載來看,也僅有歌舞絲竹,尚不具演劇的功能,但對樂伎的培訓必然增添了李漁培訓家班的經驗。
  李漁家班女樂的組建卻出於偶然,得因於獲贈極具天賦的喬姬、王姬,且在喬姬的請求下成立,成員僅四人。據【喬復生王再來二姬合傳】,康熙五年李漁游秦時路經平陽,因僅攜一姬,『姬患無侶』,欲購一姬,太守陳質夫出金購而贈之。二姬竊聽伶工演奏【凰求鳳】,喬姬過耳不忘,『自觀場以後,歌興勃然,每至無人之地,輒作天籟自鳴,見人即止,恐貽笑也。未幾,則情不自禁,人前亦難舌矣』。喬姬所唱無疑是【凰求鳳】中的曲子。喬姬請求學曲,李漁乃聘請舊肅王府蘇州老優教二姬。數旬之後,喬姬即為客度曲,『客有求聽者,以罘隔之,無不食肉忘味』。次年李漁游蘭州,蘭州主人又贈王姬等人。諸人學曲於喬姬,王姬亦有天賦。自此,在喬姬的倡議下,諸人分腳色,喬為旦,王為生,成立家班。李漁僅言蘭州主人所贈不止王姬一人,然從此後的文獻記載探尋,獲贈的應是兩人。李漁在游秦歸途攜姬游華山,【登華岳四首】其四序云:『時家姬四人隨游,頗嫻竹肉。』明言共有姬四人。
  這四人是家班的核心演員,在此後的對外演出中,都僅四人當場。康熙七年,李漁游秦歸途寓於徐州李申玉府,適逢李申玉閫君誕日,家班女樂為之演劇祝壽。李漁所贈壽聯序中云:『閫君生於元旦,是日稱觴,即令家姬試演新劇。』(【李漁全集】卷一)康熙十年,李漁游蘇州,余懷、尤侗等人觀演折子戲,尤侗【笠翁席上顧曲和澹心韻】其七:『楊柳櫻桃各一雙,音聲小部鬧紅窗。』【再集笠翁寓齋顧曲疊韻】又記:『十郎才調福無雙,雙燕雙鶯話小窗。』(【西堂詩集•香山草堂集】卷六)據詩中提示,演劇者四人而已。康熙十一年李漁游楚,亦攜四姬,顧景星【月湖答李漁】其三云:『新圖十樣四雙眉,不惜尊前舞柘枝。』並註:『漁攜四姬,一姬適病。』(顧景星【白茅堂集】)可以斷定,李漁的家班僅僅四人演劇,至於居杭時期的家樂,可能已因年齡老大而遣散。
  然家班女樂僅存六年即因喬、王二姬的相繼夭亡而解散。康熙十一年冬,喬姬病亡,次年王姬又逝於京都,李漁分別有詩文悼念。李漁此後的生涯中再沒有成立家班,身邊僅剩歌弦,康熙十七年他也病逝。
  以家班存在時間之短與規模之小,它對李漁戲曲創作及戲曲理論的影響並無人們想像的那樣大,但也並非沒有影響。李漁為家班女樂創作劇本,多為改編的折子戲,『十種曲』中僅【巧團圓】一劇作於擁有家班女樂之時。對於戲曲理論,家班女樂提供了豐富的現實來源,成書於康熙十年的【閒情偶寄】中多處可見家班女樂的痕跡。
  李漁為家班女樂改編的折子戲以【琵琶•尋夫】、【明珠•煎茶】出名,康熙十年為尤侗、余懷演出的即是此兩折,因附於【閒情偶寄•演習部】『變舊為新』條之後得以流傳。其餘折子戲改編本僅存其名,記於『變舊為新』條中,包括【南西廂】的【游殿】、【問齋】、【逾牆】、【驚夢】及【玉簪記•偷詞】、【幽閨記•旅婚】諸出。它們都經家班演出,『變舊為新』,諸折『付伶工搬演,以試舊新,業經詞人謬賞,不以點竄為非矣』(【李漁全集】卷三)。
  【巧團圓】作於康熙六年游甘肅之時,家班已經成立。由於為達官貴人演出,【巧團圓】增多生旦戲份,文詞雅化。【巧團圓】的生、旦是出身高門的才子佳人,前九種曲除【蜃中樓】是神仙劇,余者生、旦雙方或總有一方是下層人物。【巧團圓】的文人趣味加濃,生或旦主場的佔15折,其餘劇作除【凰求鳳】以生、旦、小生、小旦兩對才子佳人主場21折外,生或旦主場的最多8折。生、旦主場的戲大都較雅,【巧團圓】的評論者莫愁釣客、睡鄉祭酒、新亭牧子、華岳居民均着意品評全折的曲文之美。如第八折眉評:『此劇不第曲高和寡,即上場下場諸詩,無一不稱絕調。人怪笠翁詩草不多示人,殊不知散見諸刻者正不少也』(【李漁全集】卷五)。類似評語尚有多處。【巧團圓】提供了更多的可供家班敷衍的折子戲,適合文人曲宴的演出形式,杜就曾單獨欣賞過第六折【書帕】(見第六折眉評)。同時,在科諢方面,李漁做到了『戒淫褻』、『忌俗惡』。前九種傳奇很多科諢有傷大雅,由家班女樂在達官貴人面前演出很不相宜,【巧團圓】便無此病。
  然而相對於李漁『十種曲』而言,家班女樂對其戲曲創作的影響並不大,產生較大影響的是戲曲理論。李漁戲曲理論吸收了大量的家班女樂實踐經驗,尤侗【閒情偶寄】序稱該書:『入公子行以當場,現美人身而說法。』在集中論述演出理論和演員培養理論的【演習部】、【聲容部】,我們常發現與家班女樂戲曲活動相吻合的地方,例如【斷腸詩】序記喬姬『浣除優人積習,有功詞學,殆非淺鮮。』【聲容部•習技】『文藝』條主張『學技必先學文』。【喬復生王再來二姬合傳】記載喬姬學吳音之事,【聲容部•習技】『歌舞』條『正音』部分則對秦地方言如何正音有非常詳細的論述。類似的很明顯的相印證處尚有十五處之多,足以證明家班女樂的實踐活動是李漁戲曲理論的基礎之一。
  更可貴的是李漁把家班女樂的戲曲活動經驗上升為一般理論,普遍適用於指導家班演出與家班優伶培養,這些理論為:別古今,變舊為新,女優培養。
  別古今。李漁主張選劇授歌童,自古本始,因為『古本相傳至今,歷過幾許名師,傳有衣缽,未當而必歸於當,已精而益求其精』。其後『舊曲既熟,必須間以新詞』。家班因主人重歌舞,演出劇目盡為古本者屢見不鮮。李漁主張演新劇出於對戲劇性的追求,至於如何選擇劇本,對於不諳音樂的家班主人,『勢必委諸門客,詢之優師』,然而『門客豈盡周郎,大半以優師之耳目為耳目』,故選擇優師是關鍵一步。至於深諳戲曲的家班主人,『獨斷有餘』。李漁對他們寄託良深:『欲使梨園風氣丕變維新,必得一二縉紳長者主持公道,俾詞之佳者必傳,劇之陋者必黜,則千古才人心死。』
  變舊為新。李漁感於『可惜當世貴人,家蓄名優數輩,不得一詼諧弄筆之人,為種詞林萱草,使之刻刻忘憂』,從而主張『變舊為新』。改編的總原則是『仍其體質,變其丰姿』。即尊重原本曲文與大段關目,修改科諢與細微說白,充分利用科諢、說白的動作性、敘事性。【南西廂】之【游殿】、【問齋】、【逾牆】、【驚夢】劇情重在動作性,故改其科諢。【偷詞】、【旅婚】劇情為生旦問答試探,故改其說白。另外,對於改編細微情節,李漁有『拾遺補闕』之法。如【尋夫】增加張大公命小二護送趙五娘進京情節,使五娘『自保無它』,且『免當時物議』。【煎茶】以采萍替代塞鴻煎茶,避免男子入宮禁與主母密談的情節舛誤。不管如此修改是否得當,李漁的本意是使劇情周密,沒有漏洞,與【詞曲部】『密針線』的理論也遙相呼應。
  女優培養。女優培養理論載於【聲容部•習技】,整部【習技】談論的都是姬妾,這已明白無誤地表明這裏的女優是指家班女樂。李漁置文藝為首位,重視演員的文化素質,他認為『天下技藝無窮,其源頭止出一理。明理之人學技與不明理之人學技,其難易判若天淵』。在此基礎上李漁提出具體的女子學文方案。至於所學技藝則是絲竹、歌舞與演劇,這是家班女樂的三種演出形態,其中李漁對演劇從取材、正音、習態三方面做了總結。對此,【崑劇演出史稿】、【優伶史】已分析詳備,本文不再重複。
  家班女樂對李漁戲曲理論的形成功不可沒,李漁對她們,尤其是喬、王二姬,不僅稱讚其技藝,更寄予了深切的情感。在顛沛流離的清客生涯中,她們也給李漁帶來人生的光彩與心靈的慰藉。喬、王二姬逝後,李漁作長篇【喬復生王再來二姬合傳】,前後【斷腸詩】三十首,長歌當哭,滿腔悲慟、嘆息與自責,感人肺腑。為他人作悼亡篇【朱靜子傳】時竟情不能已地附帶悼亡喬、王二姬。家班解散後,李漁對歌舞演劇興趣索然,也不復以往的情懷了。
  (作者單位:南京大學中文系)
  
  金裝寶劍藏龍口,玉帶紅絨掛虎頭。綠楊影裏驟驊騮。得意秋,名滿鳳凰樓。
  (張弘范【中呂•喜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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