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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延章

[二十四史] 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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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十九‧志第十四  天文上 若夫法紫微以居中,擬明堂而布政,依分野而命國,體衆星而効官,動必順時,教不違物,故能成變化之道,合陰陽之妙。爰在庖犧,仰觀俯察,謂以天之七曜、二十八星,周於穹圓之度,以麗十二位也。在天成象,示見吉凶。五緯入房,啟姬王之肇迹,長星孛斗,鑒宋人之首亂,天意人事,同乎影響。自夷王下堂而見諸侯,赧王登臺而避責,記曰「天子微,諸侯僭」,於是師兵吞滅,僵仆原野。秦氏以戰國之餘,怙茲凶暴,小星交鬪,長彗橫天。漢高祖驅駕英雄,墾除災害,五精從歲,七重暈畢,含樞曾緬,道不虛行。自西京創制,多歷年載。世祖中興,當塗馭物,金行水德,祗奉靈命,玄兆著明,天人不遠。昔者榮河獻籙,溫洛呈圖,六爻摛範,三光宛備,則星官之書,自黃帝始。高陽氏使南正重司天,北正黎司地,帝堯乃命羲、和,欽若昊天。夏有昆吾,殷有巫咸,周之史佚,宋之子韋,魯之梓慎,鄭之裨竈,魏有石氏,齊有甘公,皆能言天文,察微變者也。漢之傳天數者,則有唐都、李尋之倫。光武時,則有蘇伯況、郎雅光,並能參伍天文,發揚善道,補益當時,監垂來世。而河、洛圖緯,雖有星占星官之名,未能盡列。
後漢張衡為太史令,鑄渾天儀,總序經星,謂之靈憲。其大略曰:「星也者,體生於地,精發於天。紫宮為帝皇之居,太微為五帝之坐,在野象物,在朝象官。居其中央,謂之北斗,動係於占,實司王命。四布於方,為二十八星,日月運行,歷示休咎。五緯經次,用彰禍福,則上天之心,於是見矣。中外之官,常明者百有二十,可名者三百二十,為星二千五百;微星之數萬一千五百二十,庶物蠢動,咸得繫命。」而衡所鑄之圖,遇亂堙滅,星官名數,今亦不存。三國時,吳太史令陳卓,始列甘氏、石氏、巫咸三家星官,著於圖錄。并注占贊,總有二百五十四官,一千二百八十三星,并二十八宿及輔官附坐一百八十二星,總二百八十三官,一千五百六十五星。宋元嘉中,太史令錢樂之所鑄渾天銅儀,以朱黑白三色,用殊三家,而合陳卓之數。
高祖平陳,得善天官者周墳,并得宋氏渾儀之器。乃命庾季才等,參校周、齊、梁、陳及祖暅、孫僧化官私舊圖,刊其大小,正彼疏密,依準三家星位,以為蓋圖。旁摛始分,甄表常度,并具赤黃二道,內外兩規。懸象著明,纏離攸次,星之隱顯,天漢昭回,宛若穹蒼,將為正範。以墳為太史令。墳博考經書,勤於教習,自此太史觀生,始能識天官。煬帝又遣宮人四十人,就太史局,別詔袁充,教以星氣,業成者進內,以參占驗云。
史臣於觀臺訪渾儀,見元魏太史令晁崇所造者,以鐵為之,其規有六。其外四規常定,一象地形,二象赤道,其餘象二極。其內二規,可以運轉,用合八尺之管,以窺星度。周武帝平齊所得。隋開皇三年,新都初成,以置諸觀臺之上。大唐因而用焉。
馬遷天官書及班氏所載,妖星暈珥,雲氣虹霓,存其大綱,未能備舉。自後史官,更無紀錄。春秋傳曰:「公旣視朔遂登觀臺,凡分至啟閉,必書雲物。」神道司存,安可誣也!今略舉其形名占驗,次之經星之末云。
天體
古之言天者有三家,一曰蓋天,二曰宣夜,三曰渾天。
蓋天之說,即周髀是也。其本庖犧氏立周天曆度,其所傳則周公受於殷商,周人志之,故曰周髀。髀,股也。股者,表也。其言天似蓋笠,地法覆槃,天地各中高外下。北極之下,為天地之中,其地最高,而滂遝四隤,三光隱映,以為晝夜。天中高於外衡冬至日之所在六萬里,北極下地高於外衡下地亦六萬里,外衡高於北極下地二萬里。天地隆高相從,日去地恒八萬里。日麗天而平轉,分冬夏之間日所行道為七衡六間。每衡周徑里數,各依筭術,用句股重差,推晷影極游,以為遠近之數,皆得於表股也,故曰周髀。
又周髀家云:「天圓如張蓋,地方如棋局。天旁轉如推磨而左行,日月右行,天左轉,故日月實東行,而天牽之以西沒。譬之於蟻行磨石之上,磨左旋而蟻右去,磨疾而蟻遲,故不得不隨磨以左迴焉。天形南高而北下,日出高故見,日入下故不見。天之居如倚蓋,故極在人北,是其證也。極在天之中,而今在人北,所以知天之形如倚蓋也。日朝出陰中,暮入陰中,陰氣暗冥,故從沒不見也。夏時陽氣多,陰氣少,陽氣光明,與日同暉,故日出即見,無蔽之者,故夏日長也。冬時陰氣多,陽氣少,陰氣暗冥,掩日之光,雖出猶隱不見,故冬日短也。」
漢末,揚子雲難蓋天八事,以通渾天。其一云:「日之東行,循黃道。晝夜中規,牽牛距北極南百一十度,東井距北極南七十度,并百八十度。周三徑一,二十八宿周天當五百四十度,今三百六十度,何也?」其二曰:「春秋分之日正出在卯,入在酉,而晝漏五十刻。即天蓋轉,夜當倍晝。今夜亦五十刻,何也?」其三曰:「日入而星見,日出而不見,即斗下見日六月,不見日六月。北斗亦當見六月,不見六月。今夜常見,何也?」其四曰:「以蓋圖視天河,起斗而東入狼弧間,曲如輪。今視天河直如繩,何也?」其五曰:「周天二十八宿,以蓋圖視天,星見者當少,不見者當多。今見與不見等,何出入無冬夏,而兩宿十四星當見,不以日長短故見有多少,何也?」其六曰:「天至高也,地至卑也。日託天而旋,可謂至高矣。縱人目可奪,水與影不可奪也。今從高山上,以水望日,日出水下,影上行,何也?」其七曰:「視物,近則大,遠則小。今日與北斗,近我而小,遠我而大,何也?」其八曰:「視蓋橑與車輻間,近杠轂即密,益遠益疏。今北極為天杠轂,二十八宿為天橑輻。以星度度天,南方次地星間當數倍。今交密,何也?」
其後桓譚、鄭玄、蔡邕、陸績,各陳周髀考驗天狀,多有所違。逮梁武帝於長春殿講義,別擬天體,全同周髀之文,蓋立新意,以排渾天之論而已。
宣夜之書,絕無師法。唯漢祕書郎郗萌,記先師相傳云:「天了無質,仰而瞻之,高遠無極,眼瞀精絕,故蒼蒼然也。譬之旁望遠道之黃山而皆青,俯察千仞之深谷而窈黑,夫青非真色,而黑非有體也。日月衆星,自然浮生虛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須氣焉。是以七曜或逝或住,或順或逆,伏見無常,進退不同,由乎無所根繫,故各異也。故辰極常居其所,而北斗不與衆星西沒也。」
晉成帝咸康中,會稽虞喜,因宣夜之說,作安天論,以為「天高窮於無窮,地深測於不測。天確乎在上,有常安之形,地魄焉在下,有居靜之體,當相覆冒,方則俱方,圓則俱圓,無方圓不同之義也。其光曜布列,各自運行,猶江海之有潮汐,萬品之有行藏也。」葛洪聞而譏之曰:「苟辰宿不麗於天,天為無用,便可言無。何必復云有之而不動乎?」由此而談,葛洪可謂知言之選也。喜族祖河間相聳,又立穹天論云:「天形穹隆如雞子幕,其際周接四海之表,浮乎元氣之上。譬如覆奩以抑水而不沒者,氣充其中故也。日繞辰極,沒西還東,而不出入地中。天之有極,猶蓋之有斗也。天北下於地三十度,極之傾在地卯酉之北亦三十度。人在卯酉之南十餘萬里,故斗極之下,不為地中,當對天地卯酉之位耳。日行黃道繞極。極北去黃道百一十五度,南去黃道六十七度,二至之所舍,以為長短也。」吳太常姚信,造昕天論云:「人為靈蟲,形最似天。今人頤前侈臨胸,而項不能覆背。近取諸身,故知天之體,南低入地,北則偏高也。又冬至極低,而天運近南,故日去人遠,而斗去人近,北天氣至,故水寒也。夏至極起,而天運近北,而斗去人遠,日去人近,南天氣至,故蒸熱也。極之高時,日行地中淺,故夜短;天去地高,故晝長也。極之低時,日行地中深,故夜長;天去地下,故晝短也。」自虞喜、虞聳、姚信,皆好奇徇異之說,非極數談天者也。
前儒舊說,天地之體,狀如鳥卵,天包地外,猶之裹黃,周旋無端,其形渾渾然,故曰渾天。又曰:「王表裏有水,兩儀轉運,各乘氣而浮,載水而行。」漢王仲任,據蓋天之說,以駁渾儀云:「舊說,天轉從地下過。今掘地一丈輒有水,天何得從水中行乎?甚不然也。日隨天而轉,非入地。夫人目所望,不過十里,天地合矣。實非合也,遠使然耳。今視日入,非入也,亦遠耳。當日入西方之時,其下之人亦將謂之為中也。四方之人,各以其近者為出,遠者為入矣。何以明之?今試使一人把大炬火,夜行於平地,去人十里,火光滅矣。非火滅也,遠使然耳。今日西轉不復見,是火滅之類也。日月不圓也,望視之所以圓者,去人遠也。夫日,火之精也;月,水之精也。水火在地不圓,在天何故圓?」丹陽葛洪釋之曰:
渾天儀注云:「天如雞子,地如中黃,孤居於天內,天大而地小。天表裏有水,天地各乘氣而立,載水而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中分之,則半覆地上,半繞地下。故二十八宿,半見半隱。天轉如車轂之運也。」諸論天者雖多,然精於陰陽者少。張平子、陸公紀之徒,咸以為推步七曜之道,以度曆象昏明之證候,校以四八之氣,考以漏刻之分,占晷影之往來,求形驗於事情,莫密於渾象也。張平子旣作銅渾天儀,於密室中,以漏水轉之,與天皆合如符契也。崔子玉為其碑銘曰:「數術窮天地,制作侔造化。高才偉藝,與神合契。」蓋由於平子渾儀及地動儀之有驗故也。
若天果如渾者,則天之出入,行於水中,為必然矣。故黃帝書曰:「天在地外,水在天外。水浮天而載地者也。」又易曰:「時乘六龍。」夫陽爻稱龍,龍者居水之物,以喻天。天陽物也,又出入水中,與龍相似,故比以龍也。聖人仰觀俯察,審其如此。故晉卦坤上離下,以證日出於地也。又明夷之卦離下坤上,以證日入於地也。又需卦乾下坎上,此亦天入水中之象也。天為金,金水相生之物也。天出入水中,當有何損,而謂為不可乎?然則天之出入水中,無復疑矣。
又今視諸星出於東者,初但去地小許耳。漸而西行,先經人上,後遂轉西而下焉,不旁旋也。其先在西之星,亦稍下而沒,無北轉者。日之出入亦然。若謂天磨石轉者,衆星日月,宜隨天而迴,初在於東,次經於南,次到於西,次及於北,而復還於東,不應橫過去也。今日出於東,冉冉轉上,及其入西,亦復漸漸稍下,都不繞邊北去。了了如此,王生必固謂為不然者,疏矣。
今日徑千里,其中足以當小星之數十也。若日以轉遠之故,但當光曜不能復來照及人耳,宜猶望見其體,不應都失其所在也。日光旣盛,其體又大於星。今見極北之小星,而不見日之在北者,明其不北行也。若日以轉遠之故,不復可見,其比入之間,應當稍小。而日方入之時,反乃更大,此非轉遠之徵也。王生以火炬喻日,吾亦將借子之矛,以刺子之楯焉。把火之人,去人轉遠,其光轉微,而日月自出至入,不漸小也。王生以火喻之,謬矣。
又日之入西方,視之稍稍去,初尚有半,如橫破鏡之狀,須臾淪沒矣。若如王生之言,日轉北去者,其北都沒之頃,宜先如豎破鏡之狀,不應如橫破鏡也。如此言之,日入北方,不亦孤孑乎?又月之光微,不及日遠矣。月盛之時,雖有重雲蔽之,不見月體,而夕猶朗然,是月光猶從雲中而照外也。日若繞西及北者,其光故應如月在雲中之狀,不得夜便大暗也。又日入則星月出焉。明知天以日月分主晝夜,相代而照也。若日常出者,不應日亦入而星月出也。
又案河、洛之文,皆云水火者,陰陽之餘氣也。夫言餘氣,則不能生日月可知也,顧當言日精生火者可耳。若水火是日月所生,則亦何得盡如日月之圓乎?今火出於陽燧,陽燧圓而火不圓也。水出於方諸,方諸方而水不方也。又陽燧可以取火於日,而無取日於火之理,此則日精之生火明矣。方諸可以取水於月,無取月於水之道,此則月精之生水了矣。王生又云:「遠故視之圓。」若審然者,月初生之時及旣虧之後,何以視之不圓乎?而日食,或上或下,從側而起,或如鉤至盡。若遠視見圓,不宜見其殘缺左右所起也。此則渾天之體,信而有徵矣。
宋何承天論渾天象體曰:「詳尋前說,因觀渾儀,研求其意,有悟天形正圓,而水居其半,地中高外卑,水周其下。言四方者,東曰暘谷,日之所出,西曰濛汜,日之所入。莊子又云:『北溟有魚,化而為鳥,將徙於南溟。』斯亦古之遺記,四方皆水證也。四方皆水,謂之四海。凡五行相生,水生於金。是故百川發源,皆自山出,由高趣下,歸注於海。日為陽精,光曜炎熾,一夜入水,所經焦竭。百川歸注,足以相補,故旱不為減,浸不為益。」又云:「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三百四分之七十五。天常西轉,一日一夜,過周一度。南北二極,相去一百一十六度、三百四分度之六十五強,即天經也。黃道邪帶赤道,春分交於奎七度,秋分交於軫十五度,冬至斗十四度半強,夏至井十六度半。從北極扶天而南五十五度強,則居天四維之中,最高處也,即天頂也。其下則地中也。」自外與王蕃大同。王蕃渾天說,具於晉史。
舊說渾天者,以日月星辰,不問春秋冬夏,晝夜晨昏,上下去地中皆同,無遠近。
列子曰:「孔子東遊,見兩小兒鬪。問其故?一小兒曰:『我以日始出去人近,而日中時遠也。』一小兒曰:『我以為日初出遠,而日中時近也。』言初出近者曰:『日初出,大如車蓋,及其日中,裁如盤蓋。此不為遠者小,近者大乎?』言日初出遠者曰:『日初出時,滄滄涼涼,及其中時,熱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遠者涼乎?』」
桓譚新論云:「漢長水校尉平陵關子陽,以為日之去人,上方遠而四傍近。何以知之?星宿昏時出東方,其間甚疏,相離丈餘。及夜半在上方,視之甚數,相離一二尺。以準度望之,逾益明白,故知天上之遠於傍也。日為天陽,火為地陽。地陽上升,天陽下降。今置火於地,從傍與上,診其熱,遠近殊不同焉。日中正在上,覆蓋人,人當天陽之衝,故熱於始出時。又新從太陰中來,故復涼於其西在桑榆間也。桓君山曰:子陽之言,豈其然乎?」
張衡靈憲曰:「日之薄地,闇其明也。由闇視明,明無所屈,是以望之若大。方其中,天地同明,明還自奪,故望之若小。火當夜而揚光,在晝則不明也。月之於夜,與日同而差微。」
晉著作郎陽平束皙,字廣微,以為傍方與上方等。傍視則天體存於側,故日出時視日大也。日無小大,而所存者有伸厭。厭而形小,伸而體大,蓋其理也。又日始出時色白者,雖大不甚,始出時色赤者,其大則甚,此終以人目之惑,無遠近也。且夫置器廣庭,則函牛之鼎如釜,堂崇十仞,則八尺之人猶短,物有陵之,非形異也。夫物有惑心,形有亂目,誠非斷疑定理之主。故仰遊雲以觀月,月常動而雲不移,乘船以涉水,水去而船不徙矣。
姜岌云:「余以為子陽言天陽下降,日下熱,束皙言天體存於目,則日大,頗近之矣。渾天之體,圓周之徑,詳之於天度,驗之於晷影,而紛然之說,由人目也。參伐初出,在旁則其間疏,在上則其間數。以渾檢之,度則均也。旁之與上,理無有殊也。夫日者純陽之精也,光明外曜,以眩人目,故人視日如小。及其初出,地有遊氣,以厭日光,不眩人目,即日赤而大也。無遊氣則色白,大不甚矣。地氣不及天,故一日之中,晨夕日色赤,而中時日色白。地氣上升,蒙蒙四合,與天連者,雖中時亦赤矣。日與火相類,火則體赤而炎黃,日赤宜矣。然日色赤者,猶火無炎也。光衰失常,則為異矣。」
梁奉朝請祖暅曰:
自古論天者多矣,而群氏糾紛,至相非毀。竊覽同異,稽之典經,仰觀辰極,傍矚四維,睹日月之升降,察五星之見伏,校之以儀象,覆之以晷漏,則渾天之理,信而有徵。輒遺衆說,附渾儀云。考靈曜先儒求得天地相去十七萬八千五百里,以晷影驗之,失於過多。旣不顯求之術,而虛設其數,蓋夸誕之辭,宜非聖人之旨也。學者多固其說而未之革,豈不知尋其理歟,抑未能求其數故也?
王蕃所考,校之前說,不啻減半。雖非揆格所知,而求之以理,誠未能遙趣其實,蓋近密乎?輒因王蕃天高數,以求冬至、春分日高及南戴日下去地中數。法,令表高八尺與冬至影長一丈三尺,各自乘,并而開方除之為法。天高乘表高為實,實如法,得四萬二千六百五十八里有奇,即冬至日高也。以天高乘冬至影長為實,實如法,得六萬九千三百二十里有奇,即冬至南戴日下去地中數也。求春秋分數法,令表高及春秋分影長五尺三寸九分,各自乘,并而開方除之為法。因冬至日高實,而以法除之,得六萬七千五百二里有奇,即春秋分日高也。以天高乘春秋分影長實,實如法而一,得四萬五千四百七十九里有奇,即春秋分南戴日下去地中數也。南戴日下,所謂丹穴也。推北極里數法,夜於地中表南,傅地遙望北辰紐星之末,令與表端參合。以人目去表數及表高各自乘,并而開方除之為法。天高乘表高數為實,實如法而一,即北辰紐星高地數也。天高乘人目去表為實,實如法,即去北戴極下之數也。北戴斗極為空桐。
日去赤道表裏二十四度,遠寒近暑而中和。二分之日,去天頂三十六度。日去地中,四時同度,而有寒暑者,地氣上騰,天氣下降,故遠日下而寒,近日下而暑,非有遠近也。猶火居上,雖遠而炎,在傍,雖近而微。視日在傍而大,居上而小者,仰矚為難,平觀為易也。由視有夷險,非遠近之効也。今懸珠於百仞之上,或置之於百仞之前,從而觀之,則大小殊矣。先儒弗斯取驗,虛繁翰墨,夷途頓轡,雄辭析辯,不亦迂哉。今大寒在冬至後二氣者,寒積而未消也。大暑在夏至後二氣者,暑積而未歇也。寒暑均和,乃在春秋分後二氣者,寒暑積而未平也。譬之火始入室,而未甚溫,弗事加薪,久而逾熾。旣已遷之,猶有餘熱也。
渾天儀
案虞書:「舜在琁璣玉衡,以齊七政。」則考靈曜所謂觀玉儀之遊,昏明主時,乃命中星者也。琁璣中而星未中為急,急則日過其度,月不及其宿。琁璣未中而星中為舒,舒則日不及其度,月過其宿。琁璣中而星中為調,調則風雨時,庶草蕃蕪,而五穀登,萬事康也。所言琁璣者,謂渾天儀也。故春秋文耀鉤云:「唐堯即位,羲、和立渾儀。」而先儒或因星官書,北斗第二星名琁,第三星名璣,第五星名玉衡,仍七政之言,即以為北斗七星。載筆之官,莫之或辨。史遷、班固,猶且致疑。馬季長創謂璣衡為渾天儀。鄭玄亦云:「其轉運者為璣,其持正者為衡,皆以玉為之。七政者,日月五星也。以璣衡視其行度,以觀天意也。」故王蕃云:「渾天儀者,羲、和之舊器,積代相傳,謂之璣衡。其為用也,以察三光,以分宿度者也。又有渾天象者,以著天體,以布星辰。而渾象之法,地當在天中,其勢不便,故反觀其形,地為外匡,於已解者,無異在內。詭狀殊體,而合於理,可謂奇巧。然斯二者,以考於天,蓋密矣。」又云:「古舊渾象,以二分為一度,周七尺三寸半分。而莫知何代所造。」今案虞喜云:「落下閎為漢孝武帝於地中轉渾天,定時節,作泰初曆。」或其所製也。
漢孝和帝時,太史揆候,皆以赤道儀,與天度頗有進退。以問典星待詔姚崇等,皆曰星圖有規法,日月實從黃道。官無其器。至永元十五年,詔左中郎將賈逵,乃始造太史黃道銅儀。至桓帝延熹七年,太史令張衡,更以銅製,以四分為一度,周天一丈四尺六寸一分。亦於密室中,以漏水轉之。令司之者,閉戶而唱之,以告靈臺之觀天者,琁璣所加,某星始見,某星已中,某星今沒,皆如合符。蕃以古製局小,以布星辰,相去稠穊,不得了察。張衡所作,又復傷大,難可轉移。蕃今所作,以三分為一度,周一丈九寸五分、四分分︰之三。張古法三尺六寸五分、四分分之一,減衡法亦三尺六寸五分、四分分之一。渾天儀法,黃赤道各廣一度有半。故今所作渾象,黃赤道各廣四分半,相去七寸二分。又云:「黃赤二道,相共交錯,其間相去二十四度。以兩儀準之,二道俱三百六十五度有奇。又赤道見者,常一百八十二度半強。又南北考之,天見者亦一百八十二度半強。是以知天之體圓如彈丸,南北極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強也。而陸績所作渾象,形如鳥卵,以施二道,不得如法。若使二道同規,則其間相去不得滿二十四度。若令相去二十四度,則黃道當長於赤道。又兩極相去,不翅八十二度半強。案績說云:『天東西徑三十五萬七千里,直徑亦然。』則績意亦以天為正圓也。器與言謬,頗為乖僻。」然則渾天儀者,其制有機有衡。旣動靜兼狀,以効二儀之情,又周旋衡管,用考三光之分。所以揆正宿度,準步盈虛,來古之遺法也。則先儒所言圓規徑八尺,漢候臺銅儀,蔡邕所欲寢伏其下者是也。
梁華林重雲殿前所置銅儀,其制則有雙環規相並,間相去三寸許。正豎當子午。其子午之間,應南北極之衡,各合而為孔,以象南北樞。植楗於前後,以屬焉。又有單橫規,高下正當渾之半。皆周匝分為度數,署以維辰之位,以象地。又有單規,斜帶南北之中,與春秋二分之日道相應。亦周匝分為度數,而署以維辰,並相連著。屬楗植而不動。其裏又有雙規相並,如外雙規。內徑八尺,周二丈四尺,而屬雙軸。軸兩頭出規外各二寸許,合兩為一。內有孔,圓徑二寸許,南頭入地下,注於外雙規南樞孔中,以象南極。北頭出地上,入於外雙規規北樞孔中,以象北極。其運動得東西轉,以象天行。其雙軸之間,則置衡,長八尺,通中有孔,圓徑一寸。當衡之半,兩邊有關,各注著雙軸。衡旣隨天象東西轉運,又自於雙軸間得南北低仰。所以準驗辰曆,分考次度,其於揆測,唯所欲為之者也。檢其鑴題,是偽劉曜光初六年,史官丞南陽孔挺所造,則古之渾儀之法者也。而宋御史中丞何承天及太中大夫徐爰,各著宋史,咸以為即張衡所造。其儀略舉天狀,而不綴經星七曜。魏、晉喪亂,沉沒西戎。義熙十四年,宋高祖定咸陽得之。梁尚書沈約著宋史,亦云然,皆失之遠矣。
後魏道武天興初,命太史令晁崇修渾儀,以觀星象。十有餘載,至明元永興四年壬子,詔造太史候部鐵儀,以為渾天法,考琁璣之正。其銘曰:「於皇大代,配天比祚。赫赫明明,聲列遐布。爰造茲器,考正宿度。貽法後葉,永垂典故。」其製並以銅鐵,唯誌星度以銀錯之。南北柱曲抱雙規,東西柱直立,下有十字水平,以植四柱。十字之上,以龜負雙規。其餘皆與劉曜儀大同。即今太史候臺所用也。
渾天象
渾天象者,其制有機而無衡,梁末祕府有,以木為之。其圓如丸,其大數圍。南北兩頭有軸。徧體布二十八宿、三家星、黃赤二道及天漢等。別為橫規環,以匡其外。高下管之,以象地。南軸頭入地,注於南植,以象南極。北軸頭出於地上,注於北植,以象北極。正東西運轉。昏明中星,旣其應度,分至氣節,亦驗,在不差而已。不如渾儀,別有衡管,測揆日月,分步星度者也。吳太史令陳苗云:「先賢制木為儀,名曰渾天。」即此之謂耶?由斯而言,儀象二器,遠不相涉,則張衡所造,蓋亦止在渾象七曜,而何承天莫辨儀象之異,亦為乖失。
宋文帝以元嘉十三年,詔太史更造渾儀。太史令錢樂之,依案舊說,采効儀象,鑄銅為之。五分為一度,徑六尺八分少,周一丈八尺二寸六分少。地在天內,不動。立黃赤二道之規,南北二極之規,布列二十八宿、北斗極星。置日月五星於黃道上。為之杠軸,以象天運。昏明中星,與天相符。梁末,置於文德殿前。至如斯制,以為渾儀,儀則內闕衡管。以為渾象,而地不在外。是參兩法,別為一體。就器用而求,猶渾象之流,外內天地之狀,不失其位也。吳時又有葛衡,明達天官,能為機巧。改作渾天,使地居于天中。以機動之,天動而地止,以上應晷度,則樂之之所放述也。
到元嘉十七年,又作小渾天,二分為一度,徑二尺二寸,周六尺六寸。安二十八宿中外官星備足。以白青黃等三色珠為三家星。其日月五星,悉居黃道。亦象天運,而地在其中。
宋元嘉所造儀象器,開皇九年平陳後,並入長安。大業初,移於東都觀象殿。
蓋圖
晉侍中劉智云:「顓頊造渾儀,黃帝為蓋天。」然此二器,皆古之所制,但傳說義者,失其用耳。昔者聖王正曆明時,作圓蓋以圖列宿。極在其中,迴之以觀天象。分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以定日數。日行於星紀,轉迴右行,故圓規之,以為日行道。欲明其四時所在:故於春也,則以青為道;於夏也,則以赤為道;於秋也,則以白為道;於冬也,則以黑為道。四季之末,各十八日,則以黃為道。蓋圖已定,仰觀雖明,而未可正昏明,分晝夜,故作渾儀,以象天體。今案自開皇已後,天下一統,靈臺以後魏鐵渾天儀,測七曜盈縮,以蓋圖列星坐,分黃赤二道距二十八宿分度,而莫有更為渾象者矣。
仁壽四年,河間劉焯造皇極曆,上啟於東宮。論渾天云:
璿璣玉衡,正天之器,帝王欽若,世傳其象。漢之孝武,詳考律曆,糾落下閎、鮮于妄人等,共所營定。逮于張衡,又尋述作,亦其體制,不異閎等。雖閎制莫存,而衡造有器。至吳時,陸績、王蕃,並要修鑄。績小有異,蕃乃事同。宋有錢樂之,魏初晁崇等,總用銅鐵。小大有殊,規域經模,不異蕃造。觀蔡邕月令章句,鄭玄注考靈曜,勢同衡法,迄今不改。
焯以愚管,留情推測,見其數制,莫不違爽。失之千里,差若毫釐,大象一乖,餘何可驗。況赤黃均度,月無出入,至所恒定,氣不別衡。分刻本差,輸迴守故。其為疏謬,不可復言。亦旣由理不明,致使異家間出。蓋及宣夜,三說並驅,平、昕、安、穹,四天騰沸。至當不二,理唯一揆,豈容天體,七種殊說?又影漏去極,就渾可推,百骸共體,本非異物。此真已驗,彼偽自彰,豈朗日未暉,爝火不息,理有而闕,詎不可悲者也?昔蔡邕自朔方上書曰:「以八尺之儀,度知天地之象,古有其器,而無其書,常欲寢伏儀下,案度成數,而為立說。」邕以負罪朔裔,書奏不許。邕若蒙許,亦必不能。邕才不踰張衡,衡本豈有遺思也?則有器無書,觀不能悟。焯今立術,改正舊渾。又以二至之影,定去極晷漏,并天地高遠,星辰運周,所宗有本,皆有其率。祛今賢之巨惑,稽往哲之群疑,豁若雲披,朗如霧散。為之錯綜,數卷已成,待得影差,謹更啟送。
又云:「周官夏至日影,尺有五寸。張衡、鄭玄、王蕃、陸績先儒等,皆以為影千里差一寸。言南戴日下萬五千里,表影正同,天高乃異。考之筭法,必為不可。寸差千里,亦無典說,明為意斷,事不可依。今交、愛之州,表北無影,計無萬里,南過戴日。是千里一寸,非其實差。焯今說渾,以道為率,道里不定,得差乃審。旣大聖之年,升平之日,釐改群謬,斯正其時。請一水工,并解筭術士,取河南、北平地之所,可量數百里,南北使正。審時以漏,平地以繩,隨氣至分,同日度影。得其差率,里即可知。則天地無所匿其形,辰象無所逃其數,超前顯聖,効象除疑。請勿以人廢言。」不用。至大業三年,敕諸郡測影,而焯尋卒,事遂寢廢。
地中
周禮大司徒職:「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此則渾天之正說,立儀象之大本。故云:「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陰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又考工記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置槷以縣,眡以景。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案土圭正影,經文闕略,先儒解說,又非明審。祖暅錯綜經注,以推地中。其法曰:「先驗昏旦,定刻漏,分辰次。乃立儀表於準平之地,名曰南表。漏刻上水,居日之中,更立一表於南表影末,名曰中表。夜依中表,以望北極樞,而立北表,令參相直。三表皆以懸準定,乃觀。三表直者,其立表之地,即當子午之正。三表曲者,地偏僻。每觀中表,以知所偏。中表在西,則立表處在地中之西,當更向東求地中。若中表在東,則立表處在地中之東也,當更向西求地中。取三表直者,為地中之正。又以春秋二分之日,旦始出東方半體,乃立表於中表之東,名曰東表。令東表與日及中表參相直。是日之夕,日入西方半體,又立表於中表之西,名曰西表。亦從中表西望西表及日,參相直。乃觀三表直者,即地南北之中也。若中表差近南,則所測之地在卯酉之南。中表差在北,則所測之地在卯酉之北。進退南北,求三表直正東西者,則其地處中,居卯酉之正也。」
晷影
昔者周公測晷影於陽城,以參考曆紀。其於周禮,在大司徒之職:「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則天地之所合,四時之所交。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然則日為陽精,玄象之著然者也。生靈因之動息,寒暑由其遞代。觀陰陽之升降,揆天地之高遠,正位辨方,定時考閏,莫近於茲也。古法簡略,旨趣難究,術家考測,互有異同。先儒皆云:「夏至立八尺表於陽城,其影與土圭等。」案尚書考靈曜稱:「日永,景尺五寸;日短,景尺三寸。」易通卦驗曰:「冬至之日,樹八尺之表,日中視其晷景長短,以占和否。夏至景一尺四寸八分,冬至一丈三尺。」周髀云:「成周土中,夏至景一尺六寸,冬至景一丈三尺五寸。」劉向鴻範傳曰:「夏至景長一尺五寸八分,冬至一丈三尺一寸四分,春秋二分,景七尺三寸六分。」後漢四分曆、魏景初曆、宋元嘉曆、大明祖沖之曆,皆與考靈曜同。漢、魏及宋,所都皆別,四家曆法,候影則齊。且緯候所陳,恐難依據。劉向二分之影,直以率推,非因表候,定其長短。然尋晷影尺丈,雖有大較,或地域不改,而分寸參差,或南北殊方,而長短維一。蓋術士未能精驗,馮古所以致乖。今刪其繁雜,附於此云。
梁天監中,祖暅造八尺銅表,其下與圭相連。圭上為溝,置水,以取平正。揆測日晷,求其盈縮。至大同十年,太史令虞,又用九尺表,格江左之影。夏至一尺三寸二分,冬至一丈三尺七分,立夏、立秋二尺四寸五分,春分、秋分五尺三寸九分。陳氏一代,唯用梁法。齊神武以洛陽舊器,並徙鄴中。以暨文宣受終,竟未考驗。至武平七年,訖干景禮始薦劉孝孫、張孟賔等於後主。劉、張建表測影,以考分至之氣。草創未就,仍遇朝亡。周自天和以來,言曆者紛紛復出。亦驗二至之影,以考曆之精粗。
及高祖踐極之後,大議造曆。張冑玄兼明揆測,言日長之瑞。有詔司存,而莫能考決。至開皇十九年,袁充為太史令,欲成冑玄舊事,復表曰:「隋興已後,日景漸長。開皇元年冬至之影,長一丈二尺七寸二分,自爾漸短。至十七年冬至影,一丈二尺六寸三分。四年冬至,在洛陽測影,長一丈二尺八寸八分。二年夏至影,一尺四寸八分,自爾漸短。至十六年夏至影,一尺四寸五分。其十八年冬至,陰雲不測。元年、十七年、十八年夏至,亦陰雲不測。周官以土圭之法正日影,日至之影,尺有五寸。鄭玄云:『冬至之景,一丈三尺。』今十六年夏至之影,短於舊五分,十七年冬至之影,短於舊三寸七分。日去極近,則影短而日長;去極遠,則影長而日短。行內道則去極近,行外道則去極遠。堯典云:『日短星昴,以正仲冬。』據昴星昏中,則知堯時仲冬,日在須女十度。以曆數推之,開皇以來冬至,日在斗十一度,與唐堯之代,去極俱近。謹案元命包云:『日月出內道,琁璣得其常,天帝崇靈,聖王初功。』京房別對曰:『太平日行上道,升平日行次道,霸代日行下道。』伏惟大隋啟運,上感乾元,影短日長,振古希有。」是時廢庶人勇,晉王廣初為太子,充奏此事,深合時宜。上臨朝謂百官曰:「景長之慶,天之祐也。今太子新立,當須改元,宜取日長之意,以為年號。」由是改開皇二十一年為仁壽元年。此後百工作役,並加程課,以日長故也。皇太子率百官,詣闕陳賀。案日徐疾盈縮無常,充等以為祥瑞,大為議者所貶。
又考靈曜、周髀、張衡靈憲及鄭玄注周官,並云:「日影於地,千里而差一寸。」案宋元嘉十九年壬午,使使往交州測影。夏至之日,影出表南三寸二分。何承天遙取陽城,云夏至一尺五寸。計陽城去交州,路當萬里,而影實差一尺八寸二分。是六百里而差一寸也。又梁大同中,二至所測,以八尺表率取之,夏至當一尺一寸七分強。後魏信都芳注周髀四術,稱永平元年戊子,當梁天監之七年,見洛陽測影,又見公孫崇集諸朝士,共觀祕書影。同是夏至日,其中影皆長一尺五寸八分。以此推之,金陵去洛,南北略當千里,而影差四寸。則二百五十里而影差一寸也。況人路迂迴,山川登降,方於鳥道,所校彌多,則千里之言,未足依也。其揆測參差如此,故備論之。
漏刻
昔黃帝創觀漏水,制器取則,以分晝夜。其後因以命官,周禮挈壺氏則其職也。其法,總以百刻,分于晝夜。冬至晝漏四十刻,夜漏六十刻。夏至晝漏六十刻,夜漏四十刻。春秋二分,晝夜各五十刻。日未出前二刻半而明,旣沒後二刻半乃昏。減夜五刻,以益晝漏,謂之昏旦。漏刻皆隨氣增損。冬夏二至之間,晝夜長短,凡差二十刻。每差一刻為一箭。冬至互起其首,凡有四十一箭。晝有朝,有禺,有中,有晡,有夕。夜有甲、乙、丙、丁、戊。昏旦有星中。每箭各有其數,皆所以分時代守,更其作役。
漢興,張蒼因循古制,猶多疏闊。及孝武考定星曆,下漏以追天度,亦未能盡其理。劉向鴻範傳記武帝時所用法云:「冬夏二至之間,一百八十餘日,晝夜差二十刻。」大率二至之後,九日而增損一刻焉。至哀帝時,又改用晝夜一百二十刻,尋亦寢廢。至王莽竊位,又遵行之。光武之初,亦以百刻九日加減法,編於甲令,為常符漏品。至和帝永元十四年,霍融上言:「官曆率九日增減一刻,不與天相應。或時差至二刻半,不如夏曆漏刻,隨日南北為長短。」乃詔用夏曆漏刻。依日行黃道去極,每差二度四分,為增減一刻。凡用四十八箭。終於魏、晉,相傳不改。
宋何承天,以月蝕所在,當日之衡,考驗日宿,知移舊六度。冬至之日,其影極長,測量晷度,知冬至移舊四日。前代諸漏,春分晝長,秋分晝短,差過半刻。皆由氣日不正,所以而然。遂議造漏法。春秋二分,昏旦晝夜漏各五十五刻。齊及梁初,因循不改。至天監六年,武帝以晝夜百刻,分配十二辰,辰得八刻,仍有餘分。乃以晝夜為九十六刻,一辰有全刻八焉。至大同十年,又改用一百八刻。依尚書考靈曜,晝夜三十六頃之數,因而三之。冬至晝漏四十八刻,夜漏六十刻。夏至晝漏七十刻,夜漏三十八刻。春秋二分,晝漏六十刻,夜漏四十八刻。昏旦之數各三刻。先令祖暅為漏經,皆依渾天黃道日行去極遠近,為用箭日率。陳文帝天嘉中,亦命舍人朱史造漏,依古百刻為法。周、齊因循魏漏。晉、宋、梁大同,並以百刻分于晝夜。
隋初,用周朝尹公正、馬顯所造漏經。至開皇十四年,鄜州司馬袁充上晷影漏刻。充以短影平儀,均布十二辰,立表,隨日影所指辰刻,以驗漏水之節。十二辰刻,互有多少,時正前後,刻亦不同。其二至二分用箭辰刻之法,今列之云。
冬至:日出辰正,入申正,晝四十刻,夜六十刻。
子、丑、亥各二刻,寅、戌各六刻,卯、酉各十三刻,辰、申各十四刻,巳、未各十刻,午八刻。
右十四日改箭。
春秋二分:日出卯正,入酉正,晝五十刻,夜五十刻。
子四刻,丑、亥七刻,寅、戌九刻,卯、酉十四刻,辰、申九刻,巳、未七刻,午四刻。
右五日改箭。
夏至:日出寅正,入戌正,晝六十刻,夜四十刻。
子八刻,丑、亥十刻,寅、戌十四刻,卯、酉十三刻,辰、申六刻,巳、未二刻,午二刻。
右一十九日,加減一刻,改箭。
袁充素不曉渾天黃道去極之數,苟役私智,變改舊章。其於施用,未為精密。
開皇十七年,張冑玄用後魏渾天鐵儀,測知春秋二分,日出卯酉之北,不正當中。與何承天所測頗同,皆日出卯三刻五十五分,入酉四刻二十五分。晝漏五十刻一十分,夜漏四十九刻四十分,晝夜差六十分刻之四十。仁壽四年,劉焯上皇極曆,有日行遲疾,推二十四氣,皆有盈縮定日。春秋分定日,去冬至各八十八日有奇,去夏至各九十三日有奇。二分定日,晝夜各五十刻。又依渾天黃道,驗知冬至夜漏五十九刻、一百分刻之八十六,晝漏四十刻一十四分,夏至晝漏五十九刻八十六分,夜漏四十刻一十四分。冬夏二至之間,晝夜差一十九刻、一百分刻之七十二。冑玄及焯漏刻,並不施用。然其法制,皆著在曆術,推驗加時,最為詳審。
大業初,耿詢作古欹器,以漏水注之,獻于煬帝。帝善之,因令與宇文愷,依後魏道士李蘭所修道家上法稱漏,制造稱水漏器,以充行從。又作候影分箭上水方器,置於東都乾陽殿前鼓下司辰。又作馬上漏刻,以從行辨時刻。揆日晷,下漏刻,此二者,測天地,正儀象之本也。晷漏沿革,今古大殊,故列其差,以補前闕。
經星中宮
北極五星,鉤陳六星,皆在紫宮中。北極,辰也。其紐星,天之樞也。天運無窮,三光迭耀,而極星不移。故曰:「居其所而衆星共之。」賈逵、張衡、蔡邕、王蕃、陸績,皆以北極紐星為樞,是不動處也。祖暅以儀準候不動處,在紐星之末,猶一度有餘。北極大星,太一之座也。第一星主月,太子也。第二星主日,帝王也。第三星主五星,庶子也。所謂第二星者,最赤明者也。北極五星,最為尊也。中星不明,主不用事。右星不明,太子憂。鉤陳,後宮也,太帝之正妃也,太帝之坐也。北四星曰女御宮,八十一御妻之象也。鉤陳口中一星,曰天皇太帝。其神曰耀魄寶,主御群靈,秉萬神圖。抱極樞四星曰四輔,所以輔佐北極,而出度授政也。太帝上九星曰華蓋,蓋所以覆蔽太帝之坐也。又九星直,曰杠。蓋下五星曰五帝內坐,設叙順帝所居也。客犯紫宮中坐,大臣犯主。華蓋杠旁六星曰六甲,可以分陰陽而紀節候,故在帝旁,所以布政教而授人時也。極東一星曰柱下史,主記過。古者有左右史,此之象也。柱史北一星曰女史,婦人之微者,主傳漏。故漢有侍史。傳舍九星在華蓋上,近河,賔客之館,主胡人入中國。客星守之,備姦使,亦曰胡兵起。傳舍南河中五星曰造父,御官也,一曰司馬,或曰伯樂。星亡,馬大貴。西河中九星如鉤狀,曰鉤星,伸則地動。天一一星,在紫宮門右星南,天帝之神也,主戰鬪,知人吉凶者也。太一一星,在天一南,相近,亦天帝神也,主使十六神,知風雨水旱,兵革饑饉,疾疫災害所生之國也。
紫宮垣十五星,其西蕃七,東蕃八,在北斗北。一曰紫微,太帝之坐也,天子之常居也,主命,主度也。一曰長垣,一曰天營,一曰旗星,為蕃衛,備蕃臣也。宮闕兵起,旗星直,天子出,自將宮中兵。東垣下五星曰天柱,建政教,懸圖法之所也。常以朔望日懸禁令於天柱,以示百司。周禮以正歲之月,懸法象魏,此之類也。門內東南維五星曰尚書,主納言,夙夜諮謀,龍作納言,此之象也。尚書西二星曰陰德、陽德,主周急振無。宮門左星內二星曰大理,主平刑斷獄也。門外六星曰天牀,主寢舍,解息燕休。西南角外二星曰內廚,主六宮之飲食,主后夫人與太子宴飲。東北維外六星曰天廚,主盛饌。
北斗七星,輔一星在太微北,七政之樞機,陰陽之元本也。故運乎天中,而臨制四方,以建四時,而均五行也。魁四星為琁璣,杓三星為玉衡。又象號令之主,又為帝車,取乎運動之義也。又魁第一星曰天樞,二曰琁,三曰璣,四曰權,五曰玉衡,六曰開陽,七曰搖光。一至四為魁,五至七為杓。樞為天,琁為地,璣為人,權為時,玉衡為音,開陽為律,搖光為星。石氏云:「第一曰正星,主陽德,天子之象也。二曰法星,主陰刑,女主之位也。三曰令星,主禍害也。四曰伐星,主天理,伐無道。五曰殺星,主中央,助四旁,殺有罪。六曰危星,主天倉五穀。七曰部星,亦曰應星,主兵。」又云:「一主天,二主地,三主火,四主水,五主土,六主木,七主金。」又曰:「一主秦,二主楚,三主梁,四主吳,五主趙,六主燕,七主齊。」
魁中四星,為貴人之牢,曰天理也。輔星傅乎開陽,所以佐斗成功也。又曰:「主危正,矯不平。」又曰:「丞相之象也。」七政星明,其國昌。不明,國殃。斗旁欲多星則安,斗中少星則人恐上,天下多訟法者。無星二十日。有輔星明而斗不明,臣強主弱。斗明輔不明,主強臣弱也。杓南三星及魁第一星,皆曰三公,宣德化,調七政,和陰陽之官也。
文昌六星,在北斗魁前,天之六府也,主集計天道。一曰上將,大將建威武。二曰次將,尚書正左右。三曰貴相,太常理文緒。四曰司祿、司中,司隷賞功進。五曰司命、司怪,太史主滅咎。六曰司寇,大理佐理寶。所謂一者,起北斗魁前,近內階者也。明潤,大小齊,天瑞臻。
文昌北六星曰內階,天皇之陛也。相一星在北斗南。相者總領百司而掌邦教,以佐帝王安邦國,集衆事也。其明吉。太陽守一星,在相西,大將大臣之象也,主戒不虞,設武備也。非其常,兵起。西北四星曰勢。勢,腐刑人也。天牢六星在北斗魁下,貴人之牢也,主愆過,禁暴淫。
太微,天子庭也,五帝之坐也,亦十二諸侯府也。其外蕃,九卿也。一曰太微為衡。衡,主平也。又為天庭,理法平辭,監升授德,列宿受符,諸神考節,舒情稽疑也。南蕃中二星間曰端門。東曰左執法,廷尉之象也。西曰右執法,御史大夫之象也。執法,所以舉刺凶姦者也。左執法之東,左掖門也。右執法之西,右掖門也。東蕃四星,南第一曰上相,其北東太陽門也。第二星曰次相,其北中華東門也。第三星曰次將,其北東太陰門也。第四星曰上將。所謂四輔也。西蕃四星:南第一星曰上將,其北西太陽門也。第二星曰次將,其北中華西門也。第三曰次相,其北西太陰門也。第四星曰上相。亦四輔也。東西蕃有芒及搖動者,諸侯謀天子也。執法移則刑罰尤急。月、五星所犯中坐,成刑。月、五星入太微軌道,吉。
西南角外三星曰明堂,天子布政之宮也。明堂西三星曰靈臺,觀臺也。主觀雲物,察符瑞,候災變也。左執法東北一星曰謁者,主贊賔客也。謁者東北三星曰三公內坐,朝會之所居也。三公北三星曰九卿內坐,主治萬事。九卿西五星曰內五諸侯,內侍天子,不之國者也。辟雍之禮得,則太微諸侯明。
黃帝坐一星,在太微中,含樞紐之神也。天子動得天度,止得地意,從容中道,則太微五帝坐明,坐以光。黃帝坐不明,人主求賢士以輔法,不然則奪勢。又曰太微五坐小弱青黑,天子國亡。四帝坐四星,四星俠黃帝坐。東方星、蒼帝靈威仰之神也。南方星、赤帝熛怒之神也。西方星、白帝招距之神也。北方星、黑帝協光紀之神也。
五帝坐北一星曰太子,帝儲也。太子北一星曰從官,侍臣也。帝坐東北一星曰幸臣。屏四星在端門之內,近右執法。屏所以壅蔽帝庭也。執法主刺舉,臣尊敬君上,則星光明潤澤。郎位十五星,在帝坐東北,一曰依烏,郎位也。周官之元士,漢官之光祿、中散、諫議、議郎、三署郎中,是其職也。或曰今之尚書也。郎位主衛守也。其星明,大臣有劫主。又曰,客犯上。其星不具,后死,幸臣誅。客星入之,大臣為亂。郎將一星在郎位北,主閱具,所以為武備也。武賁一星,在太微西蕃北,下台南,靜室旄頭之騎官也。常陳七星,如畢狀,在帝坐北,天子宿衛武賁之士,以設強毅也。星搖動,天子自出,明則武兵用,微則武兵弱。
三台六星,兩兩而居,起文昌,列招搖,太微。一曰天柱,三公之位也。在天曰三台,主開德宣符也。西近文昌二星曰上台,為司命,主壽。次二星曰中台,為司中,主宗。東二星曰下台,為司祿,主兵,所以昭德塞違也。又曰三台為天階,太一躡以上下。一曰泰階,上星為天子,下星為女主;中階,上星為諸侯三公,下星為卿大夫;下階,上星為士,下星為庶人。所以和陰陽而理萬物也。其星有變,各以所主占人。君臣和集,如其常度。
南四星曰內平,近職執法平罪之官也。中台之北一星曰大尊,貴戚也。下台南一星曰武賁,衛官也。
攝提六星,直斗杓之南,主建時節,伺禨祥。攝提為楯,以夾擁帝席也,主九卿。明大三公恣,客星入之,聖人受制。西三星曰周鼎,主流亡。大角一星,在攝提間。大角者,天王座也。又為天棟,正經紀。北三星曰帝席,主宴獻酬酢。梗河三星,在大角北。梗河者,天矛也。一曰天鋒,主胡兵。又為喪,故其變動應以兵喪也。星亡,其國有兵謀。招搖一星在其北,一曰矛楯,主胡兵。占與梗河略相類也。招搖與北斗杓間曰天庫。星去其所,則有庫開之祥也。招搖欲與棟星、梗河、北斗相應,則胡常來受命於中國。招搖明而不正,胡不受命。玄戈二星,在招搖北。玄戈所主,與招搖同。或云主北夷。客星守之,胡大敗。天槍三星,在北斗杓東。一曰天鉞,天之武備也。故在紫宮之左,所以禦難也。女牀三星,在其北,後宮御也,主女事。天棓五星,在女牀北,天子先驅也,主忿爭與刑罰,藏兵,亦所以禦難也。槍棓皆以備非常也。一星不具,國兵起。
東七星曰扶筐,盛桑之器,主勸蠶也。七公七星,在招搖東,天之相也,三公之象,主七政。貫索九星在其前,賤人之牢也。一曰連索,一曰連營,一曰天牢,主法律,禁暴強也。牢口一星為門,欲其開也。九星皆明,天下獄煩。七星見,小赦;五星,大赦。動則斧鑕用,中空則更元。漢志云十五星。天紀九星,在貫索東,九卿也。九河主萬事之紀,理怨訟也。明則天下多辭訟,亡則政理壞,國紀亂,散絕則地震山崩。織女三星,在天紀東端,天女也,主果蓏絲帛珍寶也。王者至孝,神祇咸喜,則織女星俱明,天下和平。大星怒角,布帛貴。東足四星曰漸臺,臨水之臺也。主晷漏律呂之事。西之五星曰輦道,王者嬉遊之道也,漢輦道通南、北宮象也。
左右角間二星曰平道之官。平道西一星曰進賢,主卿相舉逸才。角北二星曰天田。亢北六星曰亢池。亢,舟航也;池,水也。主送往迎來。氐北一星曰天乳,主甘露。房中道一星曰歲守之,陰陽平。房西二星南北列,曰天福,主乘輿之官,若禮巾車、公車之政。主祠事。東咸、西咸各四星,在房心北,日月五星之道也。房之戶,所以防淫佚也。星明則吉,暗則凶。月、五星犯守之,有陰謀。東咸西三星,南北列,曰罰星,主受金贖。鍵閉一星,在房東北,近鉤鈐,主關鑰。
天市垣二十二星,在房心東北,主權衡,主聚衆。一曰天旗庭,主斬戮之事也。市中星衆潤澤則歲實,星稀則歲虛。熒惑守之,戮不忠之臣。又曰,若怒角守之,戮者臣殺主。彗星除之,為徙市易都。客星入之,兵大起,出之有貴喪。市中六星臨箕,曰市樓市府也,主市價律度。其陽為金錢,其陰為珠玉。變見,各以所主占之。北四星曰天斛,主量者也。斛西北二星曰列肆,主寶玉之貨。市門左星內二星曰車肆,主衆賈之區。
帝坐一星,在天市中,候星西,天庭也。光而潤則天子吉,威令行。微小凶,大人當之。候一星,在帝坐東北,主伺陰陽也。明大輔臣強,四夷開。候細微則國安,亡則主失位,移則主不安。宦者四星,在帝坐西南,侍主刑餘之人也。星微則吉,明則凶,非其常,宦者有憂。斗五星,在宦者南,主平量。仰則天下斗斛不平,覆則歲穰。宗正二星,在帝坐東南,宗大夫也。彗星守之,若失色,宗正有事。客星守動,則天子親屬有變。客星守之,貴人死。宗星二,在候星東,宗室之象,帝輔血脈之臣也。客星守之,宗人不和。東北二星曰帛度,東北二星曰屠肆,各主其事。
天江四星在尾北,主太陰。江星不具,天下津河關道不通。明若動搖,大水出,大兵起。參差則馬貴。熒惑守之,有立王。客星入之,河津絕。
天籥八星,在南斗杓西,主關閉。建星六星,在南斗北,亦曰天旗,天之都關也。為謀事,為天鼓,為天馬。南二星,天庫也。中央二星,市也,鈇鑕也。上二星,旗跗也。斗建之間,三光道也。星動則人勞。月暈之,蛟龍見,牛馬疫。月、五星犯之,大臣相譖,臣謀主;亦為關梁不通,有大水。東南四星曰狗國,主鮮卑、烏丸、沃且。熒惑守之,外夷為變。太白逆守之,其國亂。客星犯守之,有大盜,其王且來。狗國北二星曰天雞,主候時。天弁九星在建星北,市官之長也。主列肆闤闠,若市籍之事,以知市珍也。星欲明,吉。彗星犯守之,糴貴,囚徒起兵。
河鼓三星,旗九星,在牽牛北,天鼓也,主軍鼓,主鈇鉞。一曰三武,主天子三將軍。中央大星為大將軍,左星為左將軍,右星為右將軍。左星,南星也,所以備關梁而距難也,設守阻險,知謀徵也。旗即天鼓之旗,所以為旌表也。左旗九星,在鼓左旁。鼓欲正直而明,色黃光澤,將吉;不正,為兵憂也。星怒馬貴,動則兵起,曲則將失計奪勢。旗星戾,亂相陵。旗端四星南北列,曰天桴。桴,鼓桴也。星不明,漏刻失時。前近河鼓,若桴鼓相直,皆為桴鼓用。
離珠五星,在須女北,須女之藏府也,女子之星也。星非故,後宮亂。客星犯之,後宮凶。虛北二星曰司命,北二星曰司祿,又北二星曰司危,又北二星曰司非。司命主舉過行罰,滅不祥。司祿增年延德,故在六宗北。犯司危,主驕佚亡下。司非以法多就私。瓠瓜五星,在離珠北,主陰謀,主後宮,主果食。明則歲熟,微則歲惡,后失勢。非其故,則山搖,谷多水。旁五星曰敗瓜,主種。天津九星,梁,所以度神通四方也。一星不備,津關道不通。星明動則兵起如流沙,死人亂麻。微而參差,則馬貴若死。星亡,若從河水為害,或曰水賊稱王也。東近河邊七星曰車府,主車之官也。車府東南五星曰人星,主靜衆庶,柔遠能邇。一曰卧星,主防淫。其南三星內析,東南四星曰杵臼,主給軍糧。客星入之,兵起,天下聚米。天津北四星如衡狀,曰奚仲,古車正也。
騰蛇二十二星,在營室北,天蛇星主水蟲。星明則不安,客星守之,水雨為災,水物不收。王良五星,在奎北,居河中,天子奉車御官也。其四星曰天駟,旁一星曰王良,亦曰天馬。其星動,為策馬,車騎滿野。亦曰王良梁,為天橋,主御風雨水道,故或占津梁。其星移,有兵,亦曰馬病。客星守之,橋不通。前一星曰策,王良之御策也,主天子僕,在王良旁。若移在馬後,是謂策馬,則車騎滿野。閣道六星,在王良前,飛道也。從紫宮至河,神所乘也。一曰閣道,主道里,天子遊別宮之道也。亦曰閣道,所以扞難滅咎也。一曰王良旗,一曰紫宮旗,亦所以為旌表,而不欲其動搖。旗星者,兵所用也。傅路一星,在閣道南,旁別道也。備閣道之敗,復而乘之也。一曰太僕,主禦風雨,亦遊從之義也。東壁北十星曰天廄,主馬之官,若今驛亭也,主傳令置驛,逐漏馳鶩,謂其行急疾,與晷漏競馳。
天將軍十二星,在婁北,主武兵。中央大星,天之大將也。外小星,吏士也。大將星搖,兵起,大將出。小星不具,兵發。南一星曰軍南門,主誰何出入。太陵八星,在胃北。陵者,墓也。太陵卷舌之口曰積京,主大喪也。積京中星絕,則諸侯有喪,民多疾,兵起,粟聚。少則粟散。星守之,有土功。太陵中一星曰積尸,明則死人如山。天船九星,在太陵北,居河中。一曰舟星,主度,所以濟不通也,亦主水旱。不在漢中,津河不通。中四星欲其均明,即天下大安。不則兵若喪。客彗星出入之,為大水,有兵。中一星曰積水,候水災。昴西二星曰天街,三光之道,主伺候關梁中外之境。天街西一星曰月。卷舌六星在北,主口語,以知佞讒也。曲者吉,直而動,天下有口舌之害。中一星曰天讒,主巫醫。
五車五星,三柱九星,在畢北。五車者,五帝車舍也,五帝坐也,主天子五兵,一曰主五穀豐耗。西北大星曰天庫,主太白,主秦。次東北星曰獄,主辰星,主燕、趙。次東星曰天倉,主歲星,主魯、衛。次東南星曰司空,主填星,主楚。次西南星曰卿星,主熒惑,主魏。五星有變,皆以其所主而占之。三柱,一曰三泉,一曰休,一曰旗。五車星欲均明,闊狹有常也。天子得靈臺之禮,則五車、三柱均明。中有五星曰天潢。天潢南三星曰咸池,魚囿也。月、五星入天潢,兵起,道不通,天下亂,易政。咸池明,有龍墮死,猛獸及狼害人,若兵起。
五車南六星曰諸王,察諸侯存亡。西五星曰厲石,金若客星守之,兵動。北八星曰八穀,主候歲。八穀一星亡,一穀不登。天關一星,在五車南,亦曰天門,日月所行也,主邊事,主開閉。芒角,有兵。五星守之,貴人多死。
東井鉞前四星曰司怪,主候天地日月星辰變異,及鳥獸草木之妖,明主聞災,修德保福也。司怪西北九星曰坐旗,君臣設位之表也。坐旗西四星曰天高,臺榭之高,主遠望氣象。天高西一星曰天河,主察山林妖變。南河、北河各三星,夾東井。一曰天高天之闕門,主關梁。南河曰南戍,一曰南宮,一曰陽門,一曰越門,一曰權星,主火。北河一曰北戍,一曰北宮,一曰陰門,一曰胡門,一曰衡星,主水。兩河戍間,日月五星之常道也。河戍動搖,中國兵起。南河三星曰闕丘,主宮門外象魏也。五諸侯五星,在東井北,主刺舉,戒不虞。又曰理陰陽,察得失。亦曰主帝心。一曰帝師,二曰帝友,三曰三公,四曰博士,五曰太史。此五者常為帝定疑議。星明大潤澤,則天下大治,角則禍在中。五諸侯南三星曰天樽,主盛饘粥,以給酒食之正也。積薪一星,在積水東,供給庖廚之正也。水位四星,在東井東,主水衡。客星若水火守犯之,百川流溢。
軒轅十七星,在七星北。軒轅,黃帝之神,黃龍之體也。后妃之主,士職也。一曰東陵,一曰權星,主雷雨之神。南大星,女主也。次北一星,妃也。次,將軍也。其次諸星,皆次妃之屬也。女主南小星,女御也。左一星少民,少后宗也。右一星大民,太后宗也。欲其色黃小而明也。軒轅右角南三星曰酒旗,酒官之旗也,主饗宴飲食。五星守酒旗,天下大酺,有酒肉財物,賜若爵宗室。酒旗南二星曰天相,丞相之象也。軒轅西四星曰爟,爟者烽火之爟也,邊亭之警候。
爟北四星曰內平。少微四星,在太微西,士大夫之位也。一名處士,亦天子副主,或曰博士官。一曰主衛掖門。南第一星處士,第二星議士,第三星博士,第四星大夫。明大而黃,則賢士舉也。月、五星犯守之,處士、女主憂,宰相易。南四星曰長垣,主界域及胡夷。熒惑入之,胡入中國。太白入之,九卿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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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二十‧志第十五  天文中 二十八舍
東方。角二星,為天闕,其間天門也,其內天庭也。故黃道經其中,七曜之所行也。左角為天田,為理,主刑,其南為太陽道。右角為將,主兵,其北為太陰道。蓋天之三門,猶房之四表。其星明大,王道太平,賢者在朝。動搖移徙,王者行。
亢四星,天子之內朝也。總攝天下奏事,聽訟理獄錄功者也。一曰疏廟,主疾疫。星明大,輔納忠,天下寧,人無疾疫。動則多疾。
氐四星,王者之宿宮,后妃之府,休解之房。前二星適也,後二星妾也。將有徭役之事,氐先動。星明大則臣奉度,人無勞。
房四星為明堂,天子布政之宮也,亦四輔也。下第一星,上將也;次,次將也;次,次相也;上星,上相也。南二星君位,北二星夫人位。又為四表,中間為天衢之大道,為天闕,黃道之所經也。南間曰陽環,其南曰太陽。北間曰陰間,其北曰太陰。七曜由乎天衢,則天下平和。由陽道則主旱喪,由陰道則主水兵。亦曰天駟,為天馬,主車駕。南星曰左驂,次左服,次右服,次右驂。亦曰天廄,又主開閉,為畜藏之所由也。房星明則王者明。驂星大則兵起,星離則人流。又北二小星曰鉤鈐,房之鈐鍵,天之管籥,主閉藏,鍵天心也。王者孝則鉤鈐明。近房,天下同心,遠則天下不和,王者絕後。房鉤鈐間有星及疏坼,則地動河清。
心三星,天王正位也。中星曰明堂,天子位,為大辰,主天下之賞罰。天下變動,心星見祥。星明大,天下同,暗則主暗。前星為太子,其星不明,太子不得代。後星為庶子,後星明,庶子代。心星變黑,大人有憂。直則王失勢,動則國有憂急,角搖則有兵,離則人流。
尾九星,後宮之場,妃后之府。上第一星,后也;次三星,夫人;次星,嬪妾。第三星傍一星,名曰神宮,解衣之內室。尾亦為九子。星色欲均明,大小相承,則後宮有叙,多子孫。星微細暗,后有憂疾。疏遠,后失勢。動搖則君臣不和,天下亂。就聚則大水。
箕四星,亦後宮妃后之府。亦曰天津,一曰天雞。主八風,凡日月宿在箕、東壁、翼、軫者,風起。又主口舌,主客蠻夷胡貉,故蠻胡將動,先表箕焉。星大明直則穀熟,內外有差。就聚細微,天下憂。動則蠻夷有使來。離徙則人流動,不出三日,大風。
北方。南斗六星,天廟也,丞相太宰之位,主襃賢進士,稟授爵祿,又主兵。一曰天機。南二星魁,天梁也。中央二星,天相也。北二星杓,天府庭也,亦為天子壽命之期也。將有天子之事,占於斗。斗星盛明,王道平和,爵祿行。芒角動搖,天子愁,兵起移徙,其臣逐。
牽牛六星,天之關梁,主犧牲事。其北二星,一曰即路,一曰聚火。又曰,上一星主道路,次二星主關梁,次三星主南越。搖動變色則占之。星明大,王道昌,關梁通,牛貴。怒則馬貴。不明失常,穀不登。細則牛賤。中星移上下,牛多死。小星亡,牛多疫。又曰,牽牛星動為牛災。
須女四星,天之少府也。須,賤妾之稱,婦職之卑者也,主布帛裁製嫁娶。星明,天下豐,女功昌,國充富。小暗則國藏虛。動則有嫁娶出納裁製之事。
虛二星,冢宰之官也。主北方,主邑居廟堂祭祀祝禱事,又主死喪哭泣。
危三星,主天府天庫架屋,餘同虛占。星不明,客有誅。動則王者作宮殿,有土功。墳墓四星,屬危之下,主死喪哭泣,為墳墓也。星不明,天下旱。動則有喪。
營室二星,天子之宮也。一曰玄宮,一曰清廟,又為軍糧之府,及土功事。星明國昌,小不明,祠祀鬼神不享,國家多疾。動則有土功,兵出野。離宮六星,天子之別宮,主隱藏休息之所。
東壁二星,主文章,天下圖書之秘府也,主土功。星明,王者興,道術行,國多君子。星失色,大小不同,王者好武,經士不用,圖書隱。星動則有土功。離徙就聚,為田宅事。
西方。奎十六星,天之武庫也。一曰天豕,亦曰封豕。主以兵禁暴,又主溝瀆。西南大星,所謂天豕目,亦曰大將,欲其明。若帝淫佚,政不平,則奎有角。角動則有兵,不出年中,或有溝瀆之事。又曰,奎中星明,水大出。
婁三星,為天獄,主苑牧犧牲,供給郊祀,亦為興兵聚衆。星明,天下平和,郊祀大享,多子孫。動則有聚衆。星直則有執主之命者。就聚,國不安。
胃三星,天之廚藏,主倉廩五穀府也。明則和平倉實,動則有輸運事,就聚則穀貴人流。
昴七星,天之耳目也,主西方,主獄事。又為旄頭,胡星也。又主喪。昴畢間為天街,天子出,旄頭罕畢以前驅,此其義也。黃道之所經也。昴明則天下牢獄平。昴六星皆明,與大星等,大水。七星黃,兵大起。一星亡,為兵喪。搖動,有大臣下獄,及白衣之會。大而數盡動,若跳躍者,胡兵大起。一星獨跳躍,餘不動者,胡欲犯邊境也。
畢八星,主邊兵,主弋獵。其大星曰天高,一曰邊將,主四夷之尉也。星明大則遠夷來貢,天下安。失色則邊亂。一星亡,為兵喪。動搖,邊城兵起,有讒臣。離徙,天下獄亂。就聚,法令酷。附耳一星在畢下,主聽得失,伺愆邪,察不祥。星盛則中國微,有盜賊,邊候驚,外國反,鬪兵連年。若移動,佞讒行,兵大起,邊尤甚。月入畢,多雨。
觜觿三星,為三軍之候,行軍之藏府,主葆旅,收歛萬物。明則軍儲盈,將得勢。動而明,盜賊群行,葆旅起。動移,將有逐者。
參十星,一曰參伐,一曰大辰,一曰天市,一曰鈇鉞,主斬刈。又為天獄,主殺伐。又主權衡,所以平理也。又主邊城,為九譯,故不欲其動也。參,白獸之體。其中三星橫列,三將也。東北曰左肩,主左將。西北曰右肩,主右將。東南曰左足,主後將軍。西南曰右足,主偏將軍。故黃帝占參應七將。中央三小星曰伐,天之都尉也,主胡、鮮卑、戎狄之國,故不欲明。七將皆明大,天下兵精也。王道缺則芒角張。伐星明與參等,大臣皆謀,兵起。參星失色,軍散。參芒角動搖,邊候有急,天下兵起。又曰,有斬伐之事。參星移,客伐主。參左足入玉井中,兵大起,秦大水,若有喪,山石為怪。參星差戾,王臣貳。
南方。東井八星,天之南門,黃道所經,天之亭候。主水衡事,法令所取平也。王者用法平,則井星明而端列。鉞一星,附井之前,主伺淫奢而斬之。故不欲其明。明與井齊,則用鉞,大臣有斬者,以欲殺也。月宿井,有風雨。
輿鬼五星,天目也,主視,明察姦謀。東北星主積馬,東南星主積兵,西南星主積布帛,西北星主積金玉,隨變占之。中央為積尸,主死喪祠祀。一曰鈇質,主誅斬。鬼星明大,穀成。不明,人散。動而光,上賦歛重,傜役多。星徙,人愁,政令急。鬼質欲其忽忽不明則安,明則兵起,大臣誅。
柳八星,天之廚宰也,主尚食,和滋味,又主雷雨,若女主驕奢。一曰天相,一曰天庫,一曰注,又主木功。星明,大臣重慎,國安,廚食具。注舉首,王命興,輔佐出。星直,天下謀伐其主。星就聚,兵滿國門。
七星七星,一名天都,主衣裳文繡,又主急兵,守盜賊。故欲明。星明,王道昌,闇則賢良不處,天下空,天子疾。動則兵起,離則易政。
張六星,主珍寶,宗廟所用及衣服,又主天廚,飲食賞賚之事。星明則王者行五禮,得天之中。動則賞賚,離徙天下有逆人,就聚有兵。
翼二十二星,天之樂府,主俳倡戲樂,又主夷狄遠客,負海之賔。星明大,禮樂興,四夷賔。動則蠻夷使來,離徙則天子舉兵。
軫四星,主冢宰輔臣也,主車騎,主載任。有軍出入,皆占於軫。又主風,主死喪。軫星明,則車駕備。動則車騎用。離徙,天子憂。就聚,兵大起。轄星,傅軫兩傍,主王侯。左轄為王者同姓,右轄為異姓。星明,兵大起。遠軫凶。軫轄舉,南蠻侵。車無轄,國主憂。長沙一星,在軫之中,主壽命。明則主壽長,子孫昌。
右四方二十八宿并輔官一百八十二星。
星官在二十八宿之外者
庫樓十星,其六大星為庫,南四星為樓,在角南。一曰天庫,兵車之府也。旁十五星,三三而聚者,柱也。中央四小星,衡也。主陳兵。又曰,天庫空則兵四合。東北二星曰陽門,主守隘塞也。南門二星在庫樓南,天之外門也。主守兵。平星二星,在庫樓北,平天下之法獄事,廷尉之象也。天門二星,在平星北。
亢南七星曰折威,主斬殺。頓頑二星,在折威東南,主考囚情狀,察詐偽也。
騎官二十七星,在氐南,若天子武賁,主宿衛。東端一星,騎陣將軍,騎將也。南三星車騎,車騎之將也。陣車三星,在騎官東北,革車也。
積卒十二星,在房心南,主為衛也。他星守之,近臣誅。從官二星,在積卒西北。
龜五星,在尾南,主卜,以占吉凶。傅說一星,在尾後。傅說主章祝巫官也。章,請號之聲也。主王后之內祭祀,以祈子孫,廣求胤嗣。詩云:「克禋克祀,以弗無子。」此之象也。星明大,王者多子孫。魚一星,在尾後河中,主陰事,知雲雨之期也。星不明,則魚多亡,若魚少。動搖則大水暴出。出漢中,則大魚多死。
杵三星,在箕南,杵給庖舂。客星入杵臼,天下有急。糠一星,在箕舌前,杵西北。
鼈十四星,在南斗南。鼈為水蟲,歸太陰。有星守之,白衣會,主有水令。農丈人一星,在南斗西南,老農主稼穡也。狗二星,在南斗魁前,主吠守。
天田九星,在牛南。羅堰九星,在牽牛東,岠馬也,以壅畜水潦,灌溉溝渠也。九坎九星,在牽牛南。坎,溝渠也,所以導達泉源,疏瀉盈溢,通溝洫也。九坎間十星曰天池,一曰三池,一曰天海,主灌溉事。九坎東列星:北一星曰齊,齊北二星曰趙,趙北一星曰鄭,鄭北一星曰越,越東二星曰周,周東南北列二星曰秦,秦南二星曰代,代西一星曰晉,晉北一星曰韓,韓北一星曰魏,魏西一星曰楚,楚南一星曰燕。其星有變,各以其國。秦、代東三星南北列,曰離瑜。離圭衣也,瑜玉飾,皆婦人之服星也。
虛南二星曰哭,哭東二星曰泣,泣哭皆近墳墓。泣南十三星,曰天壘城,如貫索狀,主北夷丁零、匈奴。敗臼四星,在虛危南,知凶災。他星守之,飢兵起。
危南二星曰蓋屋,主治宮室之官也。虛梁四星,在蓋屋南,主園陵寢廟。非人所處,故曰虛梁。
室南六星曰雷電。室西南二星曰土功吏,主司過度。
壁南二星曰土公,土公西南五星曰礔,礔南四星曰雲雨,皆在壘壁北。
羽林四十五星,在營室南。一曰天軍,主軍騎,又主翼王也。壘壁陣十二星,在羽林北,羽林之垣壘也,主軍位,為營壅也。五星有在天軍中者,皆為兵起,熒惑、太白、辰星尤甚。北落師門一星,在羽林南。北者,宿在北方也。落,天之蕃落也。師,衆也。師門猶軍門也。長安城北門曰北落門,以象北也。主非常,以候兵。有星守之,虜入塞中,兵起。北落西北有十星,曰天錢。北落西南一星,曰天綱,主武帳。北落東南九星,曰八魁,主張禽獸。客星入之,多盜賊。八魁西北三星曰鈇質,一曰鈇鉞。有星入之,皆為大臣誅。
奎南七星曰外屏。外屏南七星曰天溷,廁也。屏所以障之也。天溷南一星曰土司空,主水土之事故,又知禍殃也。客星入之,多土功,天下大疾。
婁東五星曰左更,山虞也,主澤藪竹木之屬,亦主仁智。婁西五星曰右更,牧師也,主養牛馬之屬,亦主禮義。二更,秦爵名也。天倉六星,在婁南,倉穀所藏也。星黃而大,歲熟。西南四星曰天庾,積廚粟之所也。
天囷十三星在胃南。囷,倉廩之屬也,主給御糧也。星見則囷倉實,不見即虛。
天廩四星在昴南,一曰天廥,主畜黍稷,以供饗祀,春秋所謂御廩,此之象也。天苑十六星,在昴畢南,天子之苑囿,養禽獸之所也,主馬牛羊。星明則牛馬盈,希則死。苑西六星曰芻,以供牛馬之食也。一曰天積,天子之藏府也。星盛則歲豐穰,希則貨財散。苑南十三星曰天園,植果菜之所也。
畢附耳南八星,曰天節,主使臣之所持者也。天節下九星,曰九州殊口,曉方俗之官,通重譯者也。畢柄西五星曰天陰。
參旗九星在參西,一曰天旗,一曰天弓,主司弓弩之張,候變禦難。玉井四星,在參左足下,主水漿,以給廚。西南九星曰九游,天子之旗也。玉井東南四星曰軍井,行軍之井也。軍井未達,將不言渴,名取此也。屏二星在玉井南,屏為屏風。客星入之,四足蟲大疾。天廁四星,在屏東,溷也,主觀天下疾病。天矢一星在廁南,色黃則吉,他色皆凶。軍市十三星,在參東南,天軍貿易之市,使有無通也。野雞一星,主變怪,在軍市中。軍市西南二星曰丈人,丈人東二星曰子,子東二星曰孫。
東井西南四星曰水府,主水之官也。東井南垣之東四星,曰四瀆,江、河、淮、濟之精也。狼一星,在東井東南。狼為野將,主侵掠。色有常,不欲變動也。角而變色動搖,盜賊萌,胡兵起,人相食。躁則人主不靜,不居其宮,馳騁天下。北七星曰天狗,主守財。弧九星在狼東南,天弓也,主備盜賊,常向於狼。弧矢動移,不如常者,多盜賊,胡兵大起。狼弧張,害及胡,天下乖亂。又曰,天弓張,天下盡兵,主與臣相謀。弧南六星為天社。昔共工氏之子句龍,能平水土,故祀以配社,其精為星。老人一星在弧南,一曰南極。常以秋分之旦見于丙,春分之夕而沒于丁。見則化平,主壽昌,亡則君危代天。常以秋分候之南郊。
柳南六星曰外廚。廚南一星曰天紀,主禽獸之齒。
稷五星在七星南。稷,農正也。取乎百穀之長,以為號也。
張南十四星曰天廟,天子之祖廟也。客星守之,祠官有憂。
翼南五星曰東區,蠻夷星也。
軫南三十二星曰器府,樂器之府也。青丘七星在軫東南,蠻夷之國號也。青丘西四星曰土司空,主界域,亦曰司徒。土司空北二星曰軍門,主營候豹尾威旗。
自攝提至此,大凡二百五十四官,一千二百八十三星。并二十八宿輔官,名曰經星常宿。遠近有度,小大有差。苟或失常,實表災異。
天漢,起東方,經尾箕之間,謂之漢津。乃分為二道,其南經傅說、魚、天龠、天弁、河鼓,其北經龜,貫箕下,次絡南斗魁、左旗,至天津下而合南道。乃西南行,又分夾匏瓜,絡人星、杵、造父、騰蛇、王良,傳路、閣道北端、太陵、天船、卷舌而南行,絡五車,經北河之南,入東井水位而東南行,絡南河、闕丘、天狗、天紀、天稷,在七星南而沒。
天占
鴻範五行傳曰:「清而明者,天之體也,天忽變色,是謂易常。天裂,陽不足,是謂臣強,下將害上,國後分裂,其下之主當之。天開見光,流血滂滂。天裂見人,兵起國亡。天鳴有聲,至尊憂且驚。皆亂國之所生也。」
漢惠帝二年,天開東北,長三十餘丈,廣十餘丈。後有呂氏變亂。
晉惠帝太安二年,天中裂。穆帝升平五年,又裂,廣數丈,並有聲如雷。其後皆有兵革之應。
七曜
日循黃道東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周天。行東陸謂之春,行南陸謂之夏,行西陸謂之秋,行北陸謂之冬。行以成陰陽寒暑之節。是故傳云:「日為太陽之精,主生養恩德,人君之象也。」又人君有瑕,必露其慝,以告示焉。故日月行有道之國則光明,人君吉昌,百姓安寧。日變色,有軍軍破,無軍喪侯王。其君無德,其臣亂國,則日赤無光。日失色,所臨之國不昌。日晝昏,行人無影,到暮不止者,上刑急,下人不聊生,不出一年,有大水。日晝昏,烏鳥群鳴,國失政。日中烏見,主不明,為政亂,國有白衣會。日中有黑子、黑氣、黑雲,乍三乍五,臣廢其主。日食,陰侵陽,臣掩君之象,有亡國,有死君,有大水。日食見星,有殺君,天下分裂。王者修德以禳之。
月者,陰之精也。其形圓,其質清,日光照之,則見其明。日光所不照,則謂之魄。故月望之日,日月相望,人居其間,盡睹其明,故形圓也。二絃之日,日照其側,人觀其傍,故半明半魄也。晦朔之日,日照其表,人在其裏,故不見也。其行有遲疾。其極遲則日行十二度強,極疾則日行十四度半強。遲則漸疾,疾極漸遲,二十七日半強而遲疾一終矣。又月行之道,斜帶黃道。十三日有奇在黃道表,又十三日有奇在黃道裏。表裏極遠者,去黃道六度。二十七日有奇,陰陽一終。張衡云:「對日之衝,其大如日,日光不照,謂之闇虛。闇虛逢月則月食,值星則星亡。」今曆家月望行黃道,則值闇虛矣。值闇虛有表裏深淺,故食有南北多少。月為太陰之精,以之配日,女主之象也。以之比德,刑罰之義。列之朝廷,諸侯大臣之類。故君明則月行依度,臣執權則月行失道。大臣用事,兵刑失理,則月行乍南乍北。女主外戚擅權,則或進或退。月變色,將有殃。月晝明,姦邪並作,君臣爭明,女主失行,陰國兵強,中國饑,天下謀僭。數月重見,國以亂亡。
歲星曰東方春木。於人五常,仁也;五事,貌也。仁虧貌失,逆春令,傷木氣,則罰見歲星。歲星盈縮,以其舍命國。其所居久,其國有德厚,五穀豐昌,不可伐。其對為衝,歲乃有殃。歲星安靜中度,吉。盈縮失次,其國有變,不可舉事用兵。又曰,人主出象也。色欲明光潤澤,德合同。又曰,進退如度,姦邪息;變色亂行,主無福。又主福,主大司農,主齊、吳,主司天下諸侯人君之過,主歲五穀。赤而角,其國昌;赤黃而沉,其野大穰。
熒惑曰南方夏火,禮也,視也。禮虧視失,逆夏令,傷火氣,罰見熒惑。熒惑法使行無常,出則有兵,入則兵散。以舍命國,為亂,為賊,為疾,為喪,為饑,為兵,居國受殃。環繞勾巳,芒角動搖變色,乍前乍後,乍左乍右,其殃愈甚。其南丈夫、北女子喪。周旋止息,乃為死喪,寇亂其野,亡地。其失行而速,兵聚其下,順之戰勝。又曰,熒惑主大鴻臚,主死喪,主司空,又為司馬,主楚、吳、越以南,又司天下群臣之過,司驕奢亡亂妖孽,主歲成敗。又曰,熒惑不動,兵不戰,有誅將。其出色赤怒,逆行成鉤巳,戰凶,有圍軍。鉤巳,有芒角如鋒刃,人主無出宮,下有伏兵。芒大則人民怒,君子遑遑,小人浪浪,不有亂臣,則有大喪,人欺吏,吏欺王。又為外則兵,內則理政,為天子之理也。故曰,雖有明天子,必視熒惑所在。其入守犯太微、軒轅、營室、房、心,主命惡之。
填星曰中央季夏土,信也,思心也。仁義禮智,以信為主,貌言視聽,以心為政,故四星皆失,填乃為之動。動而盈,侯王不寧。縮,有軍不復。所居之宿,國吉,得地及女子,有福,不可伐。去之,失地,若有女憂。居宿久,國福厚,易則薄。失次而上二三宿曰盈,有主命不成,不乃大水。失次而下曰縮,后戚,其歲不復,不乃天裂,若地動。一曰,填為黃帝之德,女主之象,主德厚,安危存亡之機,司天下女主之過。又曰,天子之星也。天子失信,則填星大動。
太白曰西方秋金,義也,言也。義虧言失,逆秋令,傷金氣,罰見太白。太白進退以候兵,高埤遲速,靜躁見伏,用兵皆象之,吉。其出西方,失行,夷狄敗;出東方,失行,中國敗。未盡期日,過參天,病其對國。若經天,天下革,人更王,是謂亂紀,人民流亡。晝與日爭明,強國弱,小國強,女主昌。又曰,太白大臣,其號上公也,大司馬位謹候此。
辰星曰北方冬水,智也,聽也。智虧聽失,逆冬令,傷水氣,罰見辰星。辰星見,主刑,主廷尉,主燕、趙,又為燕、趙、代以北,宰相之象,亦為殺伐之氣,戰鬪之象。又曰,軍於野,辰星為偏將之象,無軍為刑事。和陰陽,應其時。不和,出失其時,寒暑失其節,邦當大饑。當出不出,是謂擊卒,兵大起。在於房心間,地動。亦曰,辰星出入躁疾,常主夷狄。又曰,蠻夷出星,亦主刑法之得失。色黃而小,地大動。
凡五星有色,大小不同,各依其行而順時應節。色變有類。凡青皆比參左肩,赤比心大星,黃比參右肩,白比狼星,黑比奎大星。不失本色,而應其四時者,吉;色害其行,凶。
凡五星所出所行所直之辰,其國為得位者,歲星以德,熒惑有禮,填星有福,太白兵強,辰星陰陽和。所行所直之辰,順其色而有角者勝,其色害者敗。居實,有德也。居虛,無德也。色勝位,行勝色,行得盡勝之。營室為清廟,歲星廟也。心為明堂,熒惑廟也。南斗為文太室,填星廟也。亢為疏廟,太白廟也。七星為員官,辰星廟也。五星行至其廟,謹候其命。
凡五星盈縮失位,其精降于地為人。歲星降為貴臣;熒惑降為童兒,歌謠嬉戲;填星降為老人婦女;太白降為壯夫,處於林麓;辰星降為婦人。吉凶之應,隨其象告。
凡五星,木與土合,為內亂、饑;與水合,為變謀而更事;與火合,為饑,為旱;與金合,為白衣之會,合鬪,國有內亂,野有破軍,為水。太白在南,歲星在北,名曰牡年,穀大熟。太白在北,歲星在南,年或有或無。火與金合,為爍為喪,不可舉事用兵。從軍為軍憂,離之軍却。出太白陰,分宅,出其陽,偏將戰。與土合,為憂,主孽。與水合,為北軍,用兵舉事大敗。一曰,火與水合為焠,不可舉事用兵。土與水合,為壅沮,不可舉事用兵,有覆軍下師。一曰,為變謀更事,必為旱。與金合,為疾,為白衣會,為內兵,國亡地。與木合,國饑。水與金合,為變謀,為兵憂。入太白中而上出,破軍殺將,客勝。下出,客亡地,視旗所指,以命破軍。環繞太白,若與鬪,大戰,客勝。凡木、火、土、金與水鬪,皆為戰,兵不在外,皆為內亂。凡同舍為合,相陵為鬪。二星相近,其殃大,相遠無傷,七寸以內必之。
凡月蝕五星,其國亡。歲以饑,熒惑以亂,填以殺,太白以強國戰,辰以女亂。
凡五星入月,其野有逐相。太白,將僇。
凡五星所聚,其國王,天下從。歲以義從,熒惑以禮從,填以重從,太白以兵從,辰以法,各以其事致天下也。三星若合,是謂驚立絕行,其國外內有兵,天喪人民,改立侯王。四星若合,是謂太陽,其國兵喪並起,君子憂,小人流。五星若合,是謂易行,有德受慶,改立王者,奄有四方,子孫蕃昌;亡德受殃,離其國家,滅其宗廟,百姓離去,被滿四方。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事亦小。
凡五星色,其圜白,為喪,為旱;赤中不平,為兵,為憂;青為水;黑為疾疫,為多死;黃為吉。皆角,赤,犯我城;黃,地之爭;白,哭泣聲;青,有兵憂;黑,有水。五星同色,天下偃兵,百姓安寧,歌舞以行,不見災疾,五穀蕃昌。
凡五星歲政緩則不行,急則過分,逆則占。熒惑,緩則不入,急則不出,違道則占。填,緩則不還,急則過舍,逆則占。太白,緩則不出,急則不入,逆則占。辰星,緩則不出,急則不入,非時則占。五星不失行,則年穀豐昌。
凡五星分天之中,積于東方,中國;積于西方,外國。用兵者利。辰星不出,太白為客;其出,太白為主。出而與太白不相從,及各出一方,為格,野有軍不戰。
五星為五德之主,其行或入黃道裏,或出黃道表,猶月行出有陰陽也。終出入五常,不可以筭數求也。其東行曰順,西行曰逆,順則疾,逆則遲,通而率之,終為東行矣。不東不西曰留。與日相近而不見,曰伏。伏與日同度曰合。其留行逆順掩合犯法陵變色芒角,凡其所主,皆以時政五常、五官、五事之得失,而見其變。
木、火、土三星行遲,夜半經天。其初皆與日合度,而後順行漸遲,追日不及,晨見東方。行去日稍遠,朝時近中則留。留經旦過中則逆行。逆行至夕時近中則又留。留而又順,先遲漸速,以至于夕伏西方,乃更與日合。金、水二星,行速而不經天。自始與日合之後,行速而先日,夕見西方。去日前稍遠,夕時欲近南方則漸遲,遲極則留。留而近日,則逆行而合日,在于日後。晨見東方。逆極則留,留而後遲。遲極去日稍遠,旦時欲近南方,則速行以追日,晨伏于東方,復與日合。此五星合見、遲速、逆順、留行之大經也。昏旦者,陰陽之大分也。南方者,太陽之位,而天地之經也。七曜行至陽位,當天之經,則虧昃留逆而不居焉。此天之常道也。三星經天,二星不經天,三天兩地之道也。
凡五星見伏留行,逆順遲速,應曆度者,為得其行,政合于常。違曆錯度,而失路盈縮者,為亂行。亂行則為天矢彗孛,而有亡國革政,兵饑喪亂之禍云。
古曆五星並順行,秦曆始有金火之逆。又甘、石並時,自有差異。漢初測候,乃知五星皆有逆行,其後相承罕能察。至後魏末,清河張子信,學藝博通,尤精曆數。因避葛榮亂,隱於海島中,積三十許年,專以渾儀測候日月五星差變之數,以筭步之,始悟日月交道,有表裏遲速,五星見伏,有感召向背。言日行在春分後則遲,秋分後則速。合朔月在日道裏則日食,若在日道外,雖交不虧。月望值交則虧,不問表裏。又月行遇木、火、土、金四星,向之則速,背之則遲。五星行四方列宿,各有所好惡。所居遇其好者,則留多行遲,見早。遇其惡者,則留少行速,見遲。與常數並差,少者差至五度,多者差至三十許度。其辰星之行,見伏尤異。晨應見在雨水後立夏前,夕應見在處暑後霜降前者,並不見。啟蟄、立夏、立秋、霜降四氣之內,晨夕去日前後三十六度內,十八度外,有木、火、土、金一星者見,無者不見。後張冑玄、劉孝孫、劉焯等,依此差度,為定入交食分及五星定見定行,與天密會,皆古人所未得也。
梁奉朝請祖暅,天監中,受詔集古天官及圖緯舊說,撰天文錄三十卷。逮周氏克梁,獲庾季才,為太史令,撰靈臺秘苑一百二十卷,占驗益備。今略其雜星、瑞星、妖星、客星、流星及雲氣名狀,次之於此云。
瑞星
一曰景星,如半月,生於晦朔,助月為明。或曰,星大而中空。或曰,有三星,在赤方氣,與青方氣相連。黃星在赤方氣中,亦名德星。二曰周伯星,黃色煌煌然,所見之國大昌。三曰含譽,光耀似彗,喜則含譽射。
星雜變
一曰星晝見。若星與日並出,名曰嫁女。星與日爭光,武且弱,文且強,女子為王,在邑為喪,在野為兵。又曰,臣有姦心,上不明,臣下從橫,大水浩洋。又曰,星晝見,虹不滅,臣人生明,星奪日光,天下有立王。二曰恒星不見。恒星者,在位人君之類。不見者,象諸侯之背畔,不佐王者奉順法度,無君之象也。又曰,恒星不見,主不嚴,法度消。又曰,天子失政,諸侯橫暴。又曰,常星列宿不見,象中國諸侯微滅也。三曰星鬪,星鬪天下大亂。四曰星搖,星搖人衆將勞。五曰星隕。大星隕下,陽失其位,災害之萌也。又曰,衆星墜,人失其所也。凡星所墜,國易政。又曰,星墜,當其下有戰場,天下亂,期三年。又曰,奔星之所墜,其下有兵,列宿之所墜,滅家邦,衆星之所墜,衆庶亡。又曰,填星墜,海水泆,黃星騁,海水躍。又曰,黃星墜,海水傾。亦曰,星墜而勃海決。星隕如雨,天子微,諸侯力政,五伯代興,更為盟主,衆暴寡,大并小。又曰,星辰附離天,猶庶人附離王者也。王者失道,綱紀廢,下將畔去。故星畔天而隕,以見其象。國有兵凶,則星墜為鳥獸。天下將亡,則星墜為飛蟲。天下大兵,則星墜為金鐵。天下有水,則星墜為土。國主亡,有兵,則星墜為草木。兵起,國主亡,則星墜為沙。星墜,為人而言者,善惡如其言。又曰,國有大喪,則星墜為龍。
妖星
妖星者,五行之氣,五星之變名,見其方,以為殃災。各以其日五色占,知何國吉凶決矣。行見無道之國,失禮之邦,為兵為饑,水旱死亡之徵也。又曰,凡妖星所出,形狀不同,為殃如一。其出不過一年,若三年,必有破國屠城。其君死,天下大亂,兵士亂行,戰死於野,積尸從橫。餘殃不盡,為水旱兵饑疾疫之殃。又曰,凡妖星出見,長大,災深期遠;短小,災淺期近。三尺至五尺,期百日。五尺至一丈,期一年。一丈至三丈,期三年。三丈至五丈,期五年。五丈至十丈,期七年。十丈以上,期九年。審以察之,其災必應。
彗星,世所謂掃星,本類星,末類彗,小者數寸,長或竟天。見則兵起,大水。主掃除,除舊布新。有五色,各依五行本精所主。史臣案,彗體無光,傅日而為光,故夕見則東指,晨見則西指,在日南北,皆隨日光而指。頓挫其芒,或長或短,光芒所及則為災。
又曰,孛星,彗之屬也。偏指曰彗,芒氣四出曰孛。孛者,孛然非常,惡氣之所生也。內不有大亂,則外有大兵,天下合謀,闇蔽不明,有所傷害。晏子曰:「君若不改,孛星將出,彗星何懼乎?」由是言之,災甚於彗。
歲星之精,流為天棓、天槍、天猾、天衝、國皇、反登。一曰天棓,一名覺星,或曰天格。本類星,末銳,長四丈。主滅兵,主奮爭。又曰,天棓出,其國凶,不可舉事用兵。又曰,期三月,必有破軍拔城。又曰,天棓見,女主用事。其本者為主人。二曰天槍,主捕制。或曰,攙雲如牛,槍雲如馬。或曰,如槍,左右銳,長數丈。天攙本類星,末銳,長丈。三曰天猾,主招亂。又曰,人主自恣,逆天暴物,則天猾起。四曰天衝,狀如人,蒼衣赤首,不動。主滅位。又曰,衝星出,臣謀主,武卒發。又曰,天衝抱極泣帝前,血濁霧下,天下冤。五曰國皇。或曰,機星散為國皇。國皇之星,大而赤,類南極老人星也。主滅姦,主內寇難。見則兵起,天下急。或云,去地一二丈,如炬火狀。後客星內亦有國皇,名同而占狀異。六曰反登,主夷分,皆少陽之精,司徒之類,青龍七宿之域。有謀反,若恣虐為害,主失春政者,以出時衝為期。皆主君徵也。
熒惑之精,流為析旦、蚩尤旗、昭明、司危、天攙。一曰析旦,或曰昭旦,主弱之符。又曰,析旦橫出,參櫂百尺,為相誅滅。二曰蚩尤旗。或曰,旋星散為蚩尤旗。或曰,蚩尤旗,五星盈縮之所生也。狀類彗而後曲,象旗。或曰,四望無雲,獨見赤雲,蚩尤旗也。或曰,蚩尤旗如箕,可長二丈,末有星。又曰,亂國之王,衆邪並積,有雲若植雚竹長,黃上白下,名曰蚩尤旗。主誅逆國。又曰,帝將怒,則蚩尤旗出。又曰,虐王反度,則蚩尤旗出。或曰,本類星,而後委曲,其像旗旛,可長二三丈。見則王者旗鼓,大行征伐,四方兵大起。不然,國有大喪。三曰昭明者,五星變出於西方,名曰昭明,金之氣也。又曰,赤彗分為昭明。昭明滅光,象如太白,七芒,故以為起霸之徵。或曰,機星散為昭明。又曰,西方有星,望之去地可六丈而有光,其類太白,數動,察之中赤,是謂西方之野星,名曰昭明。出則兵大起。其出也,下有喪。出南方,則西方之邦失地。或曰,昭明如太白,不行,主起有德。又曰,西方有星,大而白,有角,目下視之,名曰昭明。金之精,出則兵大起。若守房心,國有喪,必有屠城。昭明下則為天狗,所下者大戰流血。四曰司危。或曰,機星散為司危。又曰,白彗之氣,分為司危。司危平,以為乖爭之徵。或曰,司危星大,有毛,兩角。又曰,司危星類太白,數動,察之而赤。司危出,強國盈,主擊強侯兵也。又曰,司危見則主失法,期八年,豪傑起,天子以不義失國。有聲之臣,行主德也。又曰,司危見,則其下國相殘賊。又曰,司危星出正西,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類太白。一曰,見,兵起強。又曰,司危出則非,其下有兵衝不利。五曰天攙,其狀白小,數動,是謂攙星,一名斬星。天攙主殺罰。又曰,天攙見,女主用事者,其本為主人。又曰,天攙出,其下相攙,為饑為兵,赤地千里,枯骨籍籍。亦曰,天攙出,其國內亂。又曰,太陽之精,赤鳥七宿之域,有謀反,恣虐為害,主失夏政。
填星之精,流為五殘、六賊、獄漢、大賁、炤星、絀流、茀星、旬始、擊咎。一曰五殘。或曰,旋星散為五殘。亦曰,蒼彗散為五殘。故為毀敗之徵。或曰,五殘五分。亦曰,一本而五枝也。期九年,姦興。三九二十七,大亂不可禁。又曰,五殘者,五行之變,出於東方,五殘木之氣也。一曰,五又曰五殘,星出正東,東方之野星,狀類辰星,可去地六七丈,大而白,主乖亡。或曰,東方有星,望之去地可六丈,大而赤,察之中青。或曰,星表青氣如暈,有毛,其類歲星,是謂東方之野星,名曰五殘。出則兵大起。其出也,下有喪。出北則東方之邦失地。又曰,五殘出,四蕃虛,天子有急兵。或曰,五殘大而赤,數動,察之有青。又曰,五殘出則兵起。二曰六賊者,五行之氣,出於南方。或曰,六賊火之氣也。或曰,六賊星形如彗。又曰,南方有星,望之可去地六丈,赤而數動,察之有光,其類熒惑,是謂南方之野星,名曰六賊。出則兵起,其國亂。其出也,下有喪。出東方則南方之邦失地。又曰,六賊星見,出正南,南方之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動有光。三曰獄漢,一曰咸漢。或曰,權星散為獄漢。又曰,咸漢者,五行之氣,出於北方,水之氣也。獄漢青中赤表,下有三彗從橫,主逐王刺王。又曰,北方有星,望之可去地六丈,大而赤,數動,察之中青黑,其類辰星,是謂北方之野星,名曰咸漢。出則兵起,其下有喪。出西方則北方之邦失地。又曰,獄漢動,諸侯驚,出則陰橫。四曰大賁,主暴衝。五曰炤星,主滅邦。六曰絀流,動天下敖主伏逃。又曰,絀流,主自理,無所逃。七曰茀星,在東南,本有星,末類茀,所當之國,實受其殃。八曰旬始。或曰,樞星散為旬始。或曰,五星盈縮之所生也。亦曰,旬始妖氣。又曰,旬始蚩尤也。又曰,旬始出於北斗旁,狀如雄雞。其怒青黑,象伏鼈。又曰,黃彗分為旬始。旬始者,今起也。狀如雄雞,土含陽,以交白接,精象雞,故以為立主之題。期十年,聖人起代。又曰,旬始主爭兵,主亂,主招橫。又曰,旬始照,其下必有滅王。五姦爭作,暴骨積骸,以子續食。見則臣亂兵作,諸侯為虐。又曰,常以戊戌日,視五車及天軍天庫中有奇怪,曰旬始。狀如鳥有喙,而見者則兵大起,攻戰當其首者破死。又曰,出見北斗,聖人受命,天子壽,王者有福。九曰擊咎,出,臣下主。一曰,臣禁主,主大兵。又曰,土精,斗七星之域,以長四方,司空之位,有謀反恣虐者,占如上。
太白之精,散為天杵、天柎、伏靈、大敗、司姦、天狗、天殘、卒起。一曰天杵,主牂羊。二曰天柎,主擊殃。三曰伏靈,主領讒。伏靈出,天下亂復人。四曰大敗,主鬪衝。或曰,大敗出,擊咎謀。五曰司姦,主見妖。六曰天狗。亦曰,五星氣合之變,出西南,金火氣合,名曰天狗。或曰,天狗星有毛,旁有短彗,下有如狗形者,主徵兵,主討賊。亦曰,天狗流,五將鬪。又曰,西北方有星,長三丈,而出水金氣交,名曰天狗。亦曰,西北三星,大而白,名曰天狗。見則大兵起,天下饑,人相食。又曰,天狗所下之處,必有大戰,破軍殺將,伏尸流血,天狗食之。皆期一年,中二年,遠三年,各以其所下之國,以占吉凶。後流星內天狗,名同,占狀小異。七曰天殘,主貪殘。八曰卒起。卒起見,禍無時,諸變有萌,臣運柄。又曰,少陰之精,大司馬之類,白獸七宿之域,有謀反,若恣虐為害,主失秋政者,期如上占,禍亦應之。
辰星之精,散為枉矢、破女、拂樞、滅寶、繞廷、驚理、大奮祀。一曰枉矢。或曰,填星之變為枉矢。又曰,機星散為枉矢。亦曰,枉矢,五星盈縮之所生也,弓弩之像也。類大流星,色蒼黑,蛇行,望之如有毛目,長數匹,著天。主反萌,主射愚。又曰,黑彗分為枉矢。枉矢者,射是也。枉矢見,謀反之兵合,射所誅,亦為以亂伐亂。又曰,人君暴專己,則有枉矢動。亦曰,枉矢類流星,望之有尾目,長可一匹布,皎皎著天。見則大兵起,大將出,弓弩用,期三年。曰,枉矢所觸,天下之所伐,射滅之象也。二曰破女。破女若見,君臣皆誅,主勝之符。三曰拂樞。拂樞動亂,駭擾無調時。又曰,拂樞主制時。四曰滅寶。滅寶起,相得之。又曰,滅寶主伐之。五曰繞廷。繞廷主亂孳。六曰驚理。驚理主相署。七曰大奮祀。大奮祀主招邪。或曰,大奮祀出,主安之。太陰之精,玄武七宿之域,有謀反,若恣虐為害,主失冬政者,期如上占,禍亦應之。又曰,五精潛潭,皆以類逆所犯,行失時指,下臣承類者,乘而害之,皆滅亡之徵也。入天子宿,主滅,諸侯五百謀。
雜妖
一曰天鋒。天鋒,彗象矛鋒者也,主從橫。天下從橫,則天鋒星見。
二曰燭星,狀如太白,其出也不行,見則不久而滅。或曰,主星上有三彗上出。燭星所出邑反。又曰,燭星所燭者城邑亂。又曰,燭星所出,有大盜不成。
三曰蓬星,一名王星,狀如夜火之光,多即至四五,少即一二。亦曰,蓬星在西南,修數丈,左右銳,出而易處。又曰,有星,其色黃白,方不過三尺,名曰蓬星。又曰,蓬星狀如粉絮,見則天下道術士當有出者,布衣之士貴,天下太平,五穀成。又曰,蓬星出北斗,諸侯有奪地,以地亡,有兵起。星所居者,期不出三年。又曰,蓬星出太微中,天子立王。
四曰長庚,狀如一匹布著天。見則兵起。
五曰四填,星出四隅,去地六丈餘。或曰,四填去地可四丈。或曰,四填星大而赤,去地二丈,當以夜半時出。四填星見,十月而兵起。又曰,四填星見四隅,皆為兵起其下。
六曰地維臧光。地維臧光者,五行之氣,出於四季土之氣也。又曰,有星出,大而赤,去地二三丈,如月,始出謂之地維臧光。四隅有星,望之可去地四丈,而赤黃搖動,其類填星,是謂中央之野星,出於四隅,名曰地維臧光。出東北隅,天下大水。出東南隅,天下大旱。出西南隅,則有兵起。出西北隅,則天下亂,兵大起。又曰,地維臧光見,下有亂者亡,有德者昌。
七曰女帛。女帛者,五星氣合變,出東北,水木氣合也。又曰,東北有星,長三丈而出,名曰女帛,見則天下兵起,若有大喪。又東北有大星出,名曰女帛,見則天下有大喪。
八曰盜星。盜星者,五星氣合之變,出東南,火木氣合也。又曰,東南有星,長三丈而出,名曰盜星,見則天下有大盜,多寇賊。
九曰積陵。積陵者,五星氣合之變,出西北,金水氣合也。又曰,西南有星,長三丈,名曰積陵,見則天下隕霜,兵大起,五穀不成,人飢。
十曰端星。端星者,五星氣合之變,出與金木水火,合於四隅。又四隅有星,大而赤,察之中黃,數動,長可四丈。此土之氣,効於四季,名曰四隅端星,所出,兵大起。
十一曰昏昌。有星出西北,氣青赤以環之,中赤外青,名曰昏昌,見則天下兵起,國易政。先起者昌,後起者亡。高十丈,亂一年。高二十丈,亂二年。高三十丈,亂三年。
十二曰莘星。有星出西北,狀如有環二,名山勤。一星見則諸侯有失地,西北國。
十三曰白星。有如星非星,狀如削瓜,有勝兵,名曰白星。白星出,為男喪。
十四曰菟昌。西北菟昌之星,有赤青環之,有殃,有青為水。此星見,則天下改易。
十五曰格澤,狀如炎火。又曰,格澤星也,上黃下白,從地而上,下大上銳,見則不種而穫。又曰,不有土功,必有大客鄰國來者,期一年、二年。又曰,格澤氣赤如火,炎炎中天,上下同色,東西絙天,若於南北,長可四五里。此熒惑之變,見則兵起,其下伏尸流血,期三年。
十六曰歸邪,狀如星非星,如雲非雲。或曰,有兩赤彗上向,上有蓋狀如氣,下連星。或曰,見必有歸國者。
十七曰濛星,夜有赤氣如牙旗,長短四面,西南最多。又曰刀星,亂之象。又曰,徧天薄雲,四方生赤黃氣,長三尺,乍見乍沒,尋皆消滅。又曰,刀星見,天下有兵,戰鬪流血,或曰,徧天薄雲,四方合有八氣,蒼白色,長三尺,乍見乍沒。
漢京房著風角書,有集星章,所載妖星,皆見於月旁,互有五色方雲,以五寅日見,各五星所生云。
天槍星生箕宿中,天根星生尾宿中,天荊星生心宿中,真若星生房宿中,天 3a2c.gif 星生氐宿中,天樓星生亢宿中,天垣星生左角宿中,皆歲星所生也。見以甲寅日,其星咸有兩青方在其旁。
天陰星生軫宿中,晉若星生翼宿中,官張星生張宿中,天惑星生七宿中,天雀星生柳宿中,赤若星生鬼宿中,蚩尤星生井宿中,皆熒惑之所生也。出在丙寅日,有兩赤方在其旁。
天上、天伐、從星、天樞、天翟、天沸、荊彗,皆鎮星之所生也。出在戊寅日,有兩黃方在其旁。
若星生參宿中,帚星生觜宿中,若彗星生畢宿中,竹彗星生昴宿中,牆星生胃宿中,榬星生婁宿中,白雚星生奎宿中,皆太白之所生也。出在庚寅日,有兩白方在其旁。
天美星生壁宿中,天毚星生室宿中,天杜星生危宿中,天麻星生虛宿中,天林星生女宿中,天高星生牛宿中,端下星生斗宿中,皆辰星之所生也。出以壬寅日,有兩黑方在其旁。
已前三十五星,即五行氣所生,皆出月左右方氣之中,各以其所生星將出不出日數期候之。當其未出之前而見,見則有水旱兵喪饑亂,所指亡國失地,王死破軍殺將。
客星
客星者,周伯、老子、王蓬絮、國皇、溫星,凡五星,皆客星也。行諸列舍,十二國分野,各在其所臨之邦,所守之宿,以占吉凶。周伯,大而色黃,煌煌然。見其國兵起,若有喪,天下饑,衆庶流亡去其鄉。瑞星中名狀與此同,而占異。老子,明大,色白,淳淳然。所出之國,為饑,為凶,為善,為惡,為喜,為怒。常出見則兵大起,人主有憂。王者以赦除咎則災消。王蓬絮,狀如粉絮,拂拂然。見則其國兵起,若有喪,白衣之會,其邦饑亡。又曰,王蓬絮,星色青而熒熒然。所見之國,風雨不如節,焦旱,物不生,五穀不成登,蝗蟲多。國皇星,出而大,其色黃白,望之有芒角。見則兵起,國多變,若有水饑,人主惡之,衆庶多疾。溫星,色白而大,狀如風動搖,常出四隅。出東南,天下有兵,將軍出於野。出東北,當有千里暴兵。出西北,亦如之。出西南,其國兵喪並起,若有大水,人飢。又曰,溫星出東南,為大將軍服屈不能發者。出於東北,暴骸三千里。出西亦然。
凡客星見其分,若留止,即以其色占吉凶。星大事大,星小事小。星色黃得地,色白有喪,色青有憂,色黑有死,色赤有兵,各以五色占之,皆不出三年。又曰,客星入列宿中外官者,各以其所出部舍官名為其事。所之者為其謀,其下之國,皆受其禍。以所守之舍為其期,以五氣相賊者為其使。
流星
流星,天使也。自上而降曰流,自下而升曰飛。大者曰奔,奔亦流星也。星大者使大,星小者使小。聲隆隆者,怒之象也。行疾者期速,行遲者期遲。大而無光者,衆人之事。小而光者,貴人之事。大而光者,其人貴且衆也。乍明乍滅者,賊敗成也。前大後小者,恐憂也。前小後大者,喜事也。蛇行者,姦事也。往疾者,往而不返也。長者,其事長久也。短者,事疾也。奔星所墜,其下有兵。無風雲,有流星見,良久間乃入,為大風發屋折木。小流星百數,四面行者,庶人流移之象。流星異狀,名占不同。今略古書及荊州占所載云。
流星之尾,長二三丈,暉然有光竟天,其色白者,主使也,色赤者,將軍使也。流星有光,其色黃白者,從天墜有音,如炬熛火下地,野雉盡鳴,斯天保也。所墜國安有喜,若水。流星其色青赤,名曰地鴈,其所墜者起兵。流星有光青赤,其長二三丈,名曰天鴈,軍之精華也。其國起兵,將軍當從星所之。流星暉然有光,白,長竟天者,人主之星也,主將相軍從星所之。凡星如甕者,為發謀起事。大如桃者為使事。流星大如缶,其光赤黑,有喙者,名曰梁星,其所墜之鄉有兵,君失地。
飛星大如缶若甕,後皎然白,前卑後高,此謂頓頑,其所從者多死亡,削邑而不戰。有飛星大如缶若甕,後皎然白,前卑後高,搖頭,乍上乍下,此謂降石,所下民食不足。飛星大如缶若甕,後皎然白,星滅後,白者曲環如車輪,此謂解銜。其國人相斬為爵祿,此謂自相齧食。有飛星大如缶若甕,其後皎然白,長數丈,星滅後,白者化為雲流下,名曰大滑,所下有流血積骨。有飛星大如缶若甕,後皎白,縵縵然長可十餘丈而委曲,名曰天刑,一曰天飾,將軍均封疆。
天狗,狀如大奔星,色黃有聲,其止地類狗,所墜,望之如火光,炎炎衝天,其上銳,其下圓,如數頃田處。或曰,星有毛,旁有短彗,下有狗形者。或曰,星出,其狀赤白有光,下即為天狗。一曰,流星有光,見人面,墜無音,若有足者,名曰天狗。其色白,其中黃,黃如遺火狀。主候兵討賊,見則四方相射,千里破軍殺將。或曰,五將鬪,人相食,所往之鄉有流血。其君失地,兵大起,國易政,戒守禦。餘占同前。營頭,有雲如壞山墮,所謂營頭之星。所墮,其下覆軍,流血千里。亦曰,流星晝隕名營頭。
雲氣
瑞氣
一曰慶雲,若煙非煙,若雲非雲,郁郁紛紛,蕭索輪囷,是謂慶雲,亦曰景雲。此喜氣也,太平之應。一曰昌光,赤如龍狀。聖人起,帝受終則見。
妖氣
一曰虹蜺,日旁氣也。斗之亂精,主惑心,主內淫,主臣謀君,天子詘后妃,顓妻不一。二曰牂雲,如狗,赤色長尾,為亂君,為兵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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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二十一‧志第十六  天文下 十煇
周禮,視祲氏掌十煇之法,以觀妖祥,辨吉凶。一曰祲,謂陰陽五色之氣,祲淫相侵。或曰,抱珥背璚之屬,如虹而短是也。二曰象,謂雲如氣,成形象,雲如赤烏,夾日以飛之類是也。三曰鑴,日旁氣刺日,形如童子所佩之鑴也。四曰監,謂雲氣臨在日上也。五曰闇,謂日月蝕,或日光暗也。六曰瞢,謂瞢瞢不光明也。七曰彌,謂白虹彌天而貫日也。八曰序,謂氣若山而在日上。或曰,冠珥背璚,重疊次序,在于日旁也。九曰隮,謂暈氣也。或曰,虹也。詩所謂「朝隮于西」者也。十曰想,謂氣五色,有形想也,青饑,赤兵,白喪,黑憂,黃熟。或曰,想,思也,赤氣為人獸之形,可思而知其吉凶。自周已降,術士間出。今採其著者而言之。
日,君乘土而王,其政太平,則日五色。又曰,或黑或青或黃,師破。又曰,遊氣蔽天,日月失色,皆是風雨之候也。若天氣清靜,無諸遊氣,日月不明,乃為失色。或天氣下降,地氣未升,厚則日紫,薄則日赤,若於夜則月白,皆將雨也。或天氣未降,地氣上升,厚則日黃,薄則日白,若於夜則月赤,將旱且風。亦為日月暈之候,雨少而多陰。或天氣已降,地氣又升,上下未交則日青,若於夜則月綠色,將寒候也。或天地氣雖交而未密,則日黑,若於夜則月青,將雨不雨,變為雺霧,暈背虹蜺。又曰,沉陰,日月俱無光,晝不見日,夜不見星,皆有雲鄣之,兩敵相當,陰相圖議也。日曚曚光,士卒內亂。日薄赤,見日中烏,將軍出,旌旗舉,此不祥,必有敗亡。又曰,數日俱出若鬪,天下兵大戰。日鬪下有拔城。
日戴者,形如直狀,其上微起,在日上為戴。戴者德也,國有喜也。一云,立日上為戴。青赤氣抱在日上,小者為冠,國有喜事。青赤氣小,而交於日下,為纓。青赤氣小而圓,一二在日下左右者,為紐。青赤氣如小半暈狀,在日上為負。負者得地為喜。又曰,青赤氣長而斜倚日傍為戟。青赤氣圓而小,在日左右,為珥。黃白者有喜。又曰,有軍。日有一珥為喜,在日西,西軍戰勝,在日東,東軍戰勝。南北亦如之。無軍而珥,為拜將。又日旁如半環,向日為抱。青赤氣如月初生,背日者為背。又曰,背氣青赤而曲,外向為叛象,分為反城。璚者如帶,璚在日四方。青赤氣長,而立日旁,為直。日旁有一直,敵在一旁欲自立。從直所擊者勝。日旁有二直三抱,欲自立者不成。順抱擊者勝,殺將。氣形三抱,在日四方,為提。青赤氣橫在日上下為格。氣如半暈,在日下為承。承者,臣承君也。又曰,日下有黃氣三重若抱,名曰承福,人主有吉喜,且得地。青白氣如履,在日下者為履。日旁抱五重,戰順抱者勝。日一抱一背為破走。抱者,順氣也,背者,逆氣也。兩軍相當,順抱擊逆者勝,故曰破走。日抱且兩珥,一虹貫抱,至日,順虹擊者勝。日重抱,內有璚,順抱擊者勝;亦曰軍內有欲反者。日重抱,左右二珥,有白虹貫抱,順抱擊勝,得二將。有三虹,得三將。日抱黃白潤澤,內赤外青,天子有喜,有和親來降者。軍不戰,敵降,軍罷。色青,將喜;赤,將兵爭;白,將有喪;黑,將死。日重抱且背,順抱擊者勝,得地,若有罷師。日重抱,抱內外有璚,兩珥,順抱擊者勝,破軍,軍中不和,不相信。日旁有氣,圓而周匝,內赤而外青,名為暈。日暈者,軍營之象。周環匝日無厚薄,敵與軍勢齊等。若無軍在外,天子失御,民多叛。日暈有五色,有喜。不得五色,有憂。
凡占兩軍相當,必謹審日月暈氣,知其所起,留止遠近,應與不應,疾遲大小,厚薄長短,抱背為多少,有無實虛久亟,密疏澤枯。相應等者勢等。近勝遠,疾勝遲,大勝小,厚勝薄,長勝短,抱勝背,多勝少,有勝無,實勝虛,久勝亟,密勝疏,澤勝枯。重背大破,重抱為和親,抱多親者益多,背為不和。分離相去,背於內者離於內,背於外者離於外也。
凡占分離相去,赤內青外,以和相去;青內赤外,以惡相去。日暈明久,內赤外青,外人勝;內青外赤,內人勝;內黃外青黑,內人勝;外黃內青黑,外人勝;外白內青,外人勝;內白外青,內人勝;內黃外青,外人勝;內青外黃,內人勝。日暈周匝,東北偏厚,厚為軍福,在東北戰勝,西南戰敗。日暈,黃白,不鬪兵未解;青黑,和解分地;色黃,土功動,人不安;日色黑,有水,陰國盛。日暈七日無風雨,兵大作,不可起,衆大敗。不及日蝕,日暈而明,天下有兵,兵罷;無兵,兵起不戰。日暈始起,前滅而後成者,後成面勝。日暈有兵在外者,主人不勝。日暈,內赤外青,群臣親外;外赤內青,群臣親內其身,身外其心。日有朝夕暈,是謂失地,主人必敗。
日暈而珥,主有謀,軍在外,外軍有悔。日暈抱珥上,將軍易。日暈而珥如井幹者,國亡,有大兵交。日暈上西,將軍易,兩敵相當。日暈兩珥,平等俱起而色同,軍勢等,色厚潤澤者賀喜。日暈有直珥為破軍,貫至日為殺將。日暈員且戴,國有喜,戰從戴所擊者勝,得地。日暈而珥背左右,如大車輞者,兵起,其國亡城,兵滿野而城復歸。
日暈,暈內有珥一抱,所謂圍城者在內,內人則勝。日暈有重抱,後有背,戰順抱者勝,得地有軍。日暈有一抱,抱為順,貫暈內,在日西,西軍勝,有軍。
日暈有一背,背為逆,在日西,東軍勝。餘方放此。日暈而背,兵起,其分,失城。日暈有背,背為逆,有降叛者,有反城。在日東,東有叛。餘方放此。日暈背氣在暈內,此為不和,分離相去。其色青外赤內,節臣受王命有所之。日暈上下有兩背,無兵兵起,有兵兵入。日暈四背在暈內,名曰不和,有內亂。日暈而四背如大車輞者四提,設其國衆在外,有反臣。日暈四提,必有大將出亡者。日暈有四背璚,其背端盡出暈者,反從內起。
日暈而兩珥在外,有聚雲在內與外,不出三日,城圍出戰。日暈有背珥直,而有虹貫之者,順虹擊之,大勝得地。日暈,有白虹貫暈至日,從虹所指戰勝,破軍殺將。日暈,有虹貫暈,不至日,戰從貫所擊之勝,得小將。日暈,有一虹貫暈內,順虹擊者勝,殺將。日暈,二白虹貫暈,有戰,客勝。日重暈,有四五白虹氣,從內出外,以此圍城,主人勝,城不拔。
又日重暈,攻城圍邑不拔。日暈二重,其外清內濁不散,軍會聚。日暈三重,有拔城。日交暈無厚薄,交爭,力勢均厚者勝。日交暈,人主左右有爭者,兵在外戰。日在暈上,軍罷。交暈貫日,天下有破軍死將。日交暈而爭者先衰,不勝即兩敵相向。交暈至日月,順以戰勝,殺將。一法日在上者勝。日有交者,赤青如暈狀,或如合背,或正直交者,偏交也,兩氣相交也,或相貫穿,或相向,或相背也。交主內亂,軍內不和。日交暈如連環,為兩軍兵起,君爭地。日有三暈,軍分為三。日方暈而上下聚二背,將敗人亡。日暈若井垣,若車輪,二國皆兵亡。又曰,有軍。
日暈不匝,半暈在東,東軍勝,在西,西軍勝。南北亦如之。日暈如車輪半,軍在外者罷。日半暈東向者,西夷羌胡來入國。半暈西向者,東夷人欲反入國。半暈北向者,南夷人欲反入國。半暈南向者,北夷人欲反入國。
又曰,軍在外,月暈師上,其將戰必勝。月暈黃色,將軍益秩祿,得位。月暈有兩珥,白虹貫之,天下大戰。月暈而珥,兵從珥攻擊者利。月暈有蜺雲,乘之以戰,從蜺所往者大勝。月暈,虹蜺直指暈至月者,破軍殺將。
雜氣
天子氣,內赤外黃正四方,所發之處,當有王者。若天子欲有遊往處,其地亦先發此氣。或如城門,隱隱在氣霧中,恒帶殺氣森森然,或如華蓋在氣霧中,或有五色,多在晨昏見。或如千石倉在霧中,恒帶殺氣,或如高樓在霧氣中,或如山鎮。蒼帝起,青雲扶日。赤帝起,赤雲扶日。黃帝起,黃雲扶日。白帝起,白雲扶日。黑帝起,黑雲扶日。或日氣象青衣人,無手,在日西,天子之氣也。敵上氣如龍馬,或雜色鬱鬱衝天者,此帝王之氣,不可擊。若在吾軍,戰必大勝。凡天子之氣,皆多上達於天,以王相日見。
凡猛將之氣如龍。兩軍相當,若氣發其上,則其將猛銳。或如虎,在殺氣中。猛將欲行動,亦先發此氣;若無行動,亦有暴兵起。或如火煙之狀,或白如粉沸,或如火光之狀,夜照人,或白而赤氣繞之,或如山林竹木,或紫黑如門上樓,或上黑下赤,狀似黑旌,或如張弩,或如埃塵,頭銳而卑,本大而高。兩軍相當,敵軍上氣如囷倉,正白,見日逾明,或青白如膏,將勇。大戰氣發,漸漸如雲,變作此形,將有深謀。
凡氣上與天連,軍中有貞將,或云賢將。
凡軍勝氣,如堤如阪,前後磨地,此軍士衆強盛,不可擊。軍上氣如火光,將軍勇,士卒猛,好擊戰,不可擊。軍上氣如山堤,山上若林木,將士驍勇。軍上氣如埃塵粉沸,其色黃白,旌旗無風而颺,揮揮指敵,此軍必勝。敵上有白氣粉沸如樓,繞以赤氣者,兵銳。營上氣黃白色,重厚潤澤者,勿與戰。兩敵相當,有氣如人,持斧向敵,戰必大勝。兩敵相當,上有氣如蛇,舉首向敵者戰勝。敵上氣如一匹帛者,此雍軍之氣,不可攻。望敵上氣如覆舟,雲如牽牛,有白氣出,似旌幟,在軍上,有雲如鬪雞,赤白相隨,在氣中,或發黃氣,皆將士精勇,不可擊。軍營上有赤黃氣,上達於天,亦不可攻。
凡軍營上五色氣,上與天連,此天應之軍,不可擊。其氣上小下大,其軍日增益士卒。軍上氣如堤,以覆其軍上,前赤後白,此勝氣。若覆吾軍,急往擊之,大勝。天氣銳,黃白團團而潤澤者,敵將勇猛,且士卒能強戰,不可擊。雲如日月而赤氣繞之,如日月暈狀有光者,所見之地大勝,不可攻。
凡雲氣,有獸居上者勝。軍上有氣如塵埃,前下後高者,將士精銳。敵上氣如乳武豹伏者,難攻。軍上恒有氣者,其軍難攻。軍上雲如華蓋者,勿往與戰。雲如旌旗,如蜂向人者,勿與戰。兩軍相當,敵上有雲如飛鳥,徘徊其上,或來而高者,兵精銳,不可擊。軍上雲如馬,頭低尾仰,勿與戰。軍上雲如狗形,勿與戰。望四方有氣如赤鳥,在烏氣中,如烏人在赤氣中,如赤杵在烏氣中,如人十十五五,或如旌旗,在烏氣中,有赤氣在前者,敵人精悍,不可當。敵上有雲如山,不可說。有雲如引素,如陣前銳,或一或四,黑色有陰謀,赤色饑,青色兵有反,黃色急去。
凡氣,上黃下白,名曰善氣。所臨之軍,欲求和退。若氣出北方,求退向北,其衆死散。向東則不可信,終能為害。向南將死。敵上氣囚廢枯散,或如馬肝色,如死灰色,或類偃蓋,或類偃魚,皆為將敗。軍上氣,乍見乍不見,如霧起,此衰氣,可擊。上大下小,士卒日減。
凡軍營上,十日無氣發,則軍必勝。而有赤白氣,乍出即滅,外聲欲戰,其實欲退散。黑氣如壞山墮軍上者,名曰營頭之氣,其軍必敗。軍上氣昏發連夜,夜照人,則軍士散亂。軍上氣半而絕,一敗,再絕再敗,三絕三敗。在東發白氣者,災深。軍上氣中有黑雲如牛形,或如豬形者,此是瓦解之氣,軍必敗。敵上氣如粉如塵者,勃勃如煙,或五色雜亂,或東西南北不定者,其軍欲敗。軍上氣如群羊群豬在氣中,此衰氣,擊之必勝。軍上有赤氣,炎降於天,則將死,士衆亂。赤光從天流下入軍,軍亂將死。彼軍上有蒼氣,須臾散去,擊之必勝。在我軍上,須自堅守。軍有黑氣如牛形,或如馬形,從氣霧中下,漸漸入軍,名曰天狗下食血,則軍破。軍上氣或如群鳥亂飛,或如懸衣,如人相隨,或紛紛如轉蓬,或如揚灰,或雲如卷席,如匹布亂穰者,皆為敗徵。氣乍見乍沒,乍聚乍散,如霧之始起,為敗氣。氣如繫牛,如人卧,如敗車,如雙蛇,如飛鳥,如決堤垣,如壞屋,如人相指,如人無頭,如驚鹿相逐,如兩雞相同,皆為敗氣。
凡降人氣,如人十十五五,皆叉手低頭。又云,如人叉手相向。白氣如群鳥,趣入屯營,連結百餘里不絕,而能徘徊,須臾不見者,當有他國來降。氣如黑山,以黃為緣者,欲降服。敵上氣青而高漸黑者,將欲死散。軍上氣如燔生草之煙,前雖銳,後必退。黑氣臨營,或聚或散,如鳥將宿,敵人畏我,心意不定,終必逃背,逼之大勝。
凡白氣從城中南北出者,不可攻,城不可屠。城中有黑雲如星,名曰軍精,急解圍去,有突兵出,客敗。城上白氣如旌旗,或青雲臨城,有喜慶。黃雲臨城,有大喜慶,青色從中南北出者,城不可攻。或氣如青色,如牛頭觸人者,城不可屠。城中氣出東方,其色黃,此太一。城白氣從中出,青氣從城北入,反向還者,軍不得入。攻城圍邑,過旬雷雨者,為城有輔,疾去之,勿攻。城上氣如煙火,主人欲出戰。其氣無極者,不可攻。城上氣如雙蛇者,難攻。赤氣如杵形,從城中向外者,內兵突出,主人戰勝。城上有雲,分為兩彗狀,攻不可得。赤氣在城上,黃氣四面繞之,城中大將死,城降。城上赤氣如飛鳥,如敗車,及無雲氣,士卒必散。城營中有赤黑氣,如貍皮斑及赤者,並亡。城上氣上赤而下白色,或城中氣聚如樓,出見於外,城皆可屠。城營上有雲,如衆人頭,赤色,下多死喪流血。城上氣如灰,城可屠。氣出而北,城可剋。其氣出復入,城中人欲逃亡。其氣出而覆其軍,軍必病。氣出而高,無所止,用日久長。有白氣如蛇來指城,可急攻。白氣從城指營,宜急固守。攻城若雨霧日死風至,兵勝。日色無光為日死。雲氣如雄雉臨城,其下必有降者。濛氛圍城而入城者,外勝,得入。有雲如立人五枚,或如三牛,邊城圍。
凡軍上有黑氣,渾渾圓長,赤氣在其中,其下必有伏兵。白氣粉沸起,如樓狀,其下必有藏兵萬人,皆不可輕擊。伏兵之氣,如幢節狀,在烏雲中,或如赤杵在烏雲中,或如烏人在赤雲中。
凡暴兵氣,白如瓜蔓連結,部隊相逐,須臾罷而復出,至八九來而不斷,急賊卒至,宜防固之。白氣如仙人衣,千萬連結,部隊相逐,罷而復興,如是八九者,當有千里兵來,視所起備之。黑雲從敵上來,之我軍上,欲襲我。敵人告發,宜備不宜戰。壬子日,候四望無雲,獨見赤雲如旌旗,其下有兵起。若徧四方者,天下盡有兵。若四望無雲,獨見黑雲極天,天下兵大起。半天,半起。三日內有雨,災解。敵欲來者,其氣上有雲,下有氛零,中天而下,敵必至。雲氣如旌旗,賊兵暴起。暴兵氣,如人持刀楯,雲如人,赤色,所臨城邑,有卒兵至,驚怖,須臾去。赤氣如人持節,兵來未息。雲如方虹,有暴兵。赤雲如火者,所向兵至。天有白氣,狀如匹布,經丑未者,天下多兵。
凡戰氣,青白如膏,將勇。大戰氣,如人無頭,如死人卧。敵上氣如丹蛇,赤氣隨之,必大戰,殺將。四望無雲,見赤氣如狗入營,其下有流血。
凡連陰十日,晝不見日,夜不見月,亂風四起,欲雨而無雨,名曰蒙,臣謀君。故曰,久陰不雨臣謀主。霧氣若晝若夜,其色青黃,更相掩冒,乍合乍散,臣謀君,逆者喪。山中冬霧十日不解者,欲崩之候。視四方常有大雲,五色具者,其下有賢人隱也。青雲潤澤蔽日,在西北為舉賢良。雲氣如亂穰,大風將至,視所從來避之。雲甚潤而厚,大雨必暴至。四始之日,有黑雲氣如陣,厚重大者,多雨。氣若霧非霧,衣冠不雨而濡,見則其城帶甲而趣。日出沒時,有雲橫截之,白者喪,烏者驚。三日內雨者各解。有黑氣入營者,兵相殘。有赤青氣入營者,兵弱。有雲如蛟龍,所見處將軍失魄。有雲如鵠尾,來蔭國上,三日亡。有雲如日月暈,赤色,其國凶。青白色,有大水。有雲狀如龍行,國有大水,人流亡。有雲赤黃色,四塞終日,竟夜照地者,大臣縱恣。有雲如氣,昧而濁,賢人去,小人在位。
凡白虹者,百殃之本,衆亂所基。霧者,衆邪之氣,陰來冒陽。
凡遇四方盛氣,無向之戰。甲乙日青氣在東方,丙丁日赤氣在南方,庚辛日白氣在西方,壬癸日黑氣在北方,戊巳日黃氣在中央。四季戰當此日氣,背之吉。日中有黑氣,君有小過而臣不諫,又掩君惡而揚君善,故日中有黑氣不明也。
凡白虹霧,姦臣謀君,擅權立威。晝霧夜明,臣志得申,夜霧晝明,臣志不申。霧終日終時,君有憂。色黃小雨。白言兵喪,青言疾,黑有暴水,赤有兵喪,黃言土功,或有大風。
凡夜霧,白虹見,臣有憂。晝霧白虹見,君有憂。虹頭尾至地,流血之象。
凡霧氣不順四時,逆相交錯,微風小雨,為陰陽氣亂之象。從寅至辰巳上,周而復始,為逆者不成。積日不解,晝夜昏暗,天下欲分離。
凡霧四合,有虹各見其方,隨四時色吉,非時色凶。氣色青黃,更相掩覆,乍合乍散,臣欲謀君,為逆者不成,自亡。
凡霧氣四方俱起,百步不見人,名曰晝昏,不有破國,必有滅門。
凡天地四方昏濛若下塵,十日五日以上,或一日,或一時,雨不霑衣而有土,名曰霾。故曰,天地霾,君臣乖,大旱。
凡海傍蜃氣象樓臺,廣野氣成宮闕。北夷之氣如牛羊群畜穹閭,南夷之氣類舟船幡旗。自華以南,氣下黑上赤。嵩高、三河之郊,氣正赤。恒山之北,氣青。勃、碣、海、岱之間,氣皆正黑。江湖之間,氣皆白。東海氣如圓簦。附漢、河水,氣如引布。江漢氣勁如杼。濟水氣如黑 3e60.gif 。滑水氣如狼白尾。淮南氣如帛。少室氣如白兔青尾。恒山氣如黑牛青尾。東夷氣如樹,西夷氣如室屋,南夷氣如闍臺,或類舟船。陣雲如立垣,杼軸雲類軸摶,兩端銳。 38ff.gif 雲如繩,居前亙天,其半半天,其蛪者類闕旗,故鉤雲勾曲。諸此雲見,以五色占而澤摶密。其見,動人及有兵,必起合鬪。其直,雲氣如三匹帛,廣前銳後,大軍行氣也。韓雲如布,趙雲如牛,楚雲如日,宋雲如車,魯雲如馬,衛雲如犬,周雲如車輪,秦雲如行人,魏雲如鼠,鄭、齊雲如絳衣,越雲如龍,蜀雲如囷。車氣乍高乍下,往往而聚。騎氣卑而布。卒氣摶。前卑後高者疾,前方而高,後銳而卑者却。其氣平者,其行徐。前高後卑者,不止而返。校騎之氣正蒼黑,長數百丈。遊兵之氣如彗掃,一云長數百丈,無根本。喜氣上黃下白,怒氣上下赤,憂氣上下黑,土功氣黃白,徙氣白。
凡候氣之法,氣初出時,若雲非雲,若霧非霧,髣彿若可見。初出森森然,在桑榆上,高五六尺者,是千五百里外。平視則千里,舉目望則五百里。仰瞻中天,則百里內。平望桑榆間二千里,登高而望,下屬地者,三千里。
凡欲知我軍氣,常以甲巳日及庚、子、辰、戌、午、未、亥日,及八月十八日,去軍十里許,登高望之可見,依別記占之。百人以上皆有氣。
凡占災異,先推九宮分野,六壬日月,不應陰霧風雨而陰霧者,乃可占。對敵而坐,氣來甚卑下,其陰覆人,上掩溝蓋道者,是大賊必至。敵在東,日出候。在南,日中候。在西,日入候。在北,夜半候。王相色吉,囚死色凶。
凡軍上氣,高勝下,厚勝薄,實勝虛,長勝短,澤勝枯。我軍在西,賊軍在東,氣西厚東薄,西長東短,西高東下,西澤東枯,則知我軍必勝。
凡氣初出,似甑上氣,勃勃上升。氣積為霧,霧為陰,陰氣結為虹蜺暈珥之屬。
凡氣不積不結,散漫一方,不能為災。必須和雜殺氣,森森然疾起,乃可論占。軍上氣安則軍安,氣不安則軍不安。氣南北則軍南北,氣東西則軍亦東西。氣散則為軍破敗。
候氣,常以平旦、下晡、日出沒時處氣,以見知大。占期內有大風雨久陰,則災不成。故風以散之,陰以諫之,雲以幡之,雨以厭之。
五代災變應
梁武帝天監元年八月壬寅,熒惑守南斗。占曰:「糴貴,五穀不成,大旱,多火災,吳、越有憂,宰相死。」是歲大旱,米斗五千,人多餓死。其二年五月,尚書范雲卒。
二年五月丙辰,月犯心。占曰:「有亂臣,不出三年,有亡國。」其四年,交州刺史李凱舉兵反。七月丙子,太白犯軒轅大星。
四年六月壬戌,歲星晝見。占曰:「歲色黃潤,立竿影見,大熟。」是歲大穰,米斛三十。又曰:「星與日爭光,武且弱,文且強。」自此後,帝崇尚文儒,躬自講說,終於太清,不修武備。八月庚子,老人星見。占曰:「老人星見,人主壽昌。」自此後,每年恒以秋分後見於參南,至春分而伏,武帝壽考之象云。
七年九月己亥,月犯東井。占曰:「有水災。」其年京師大水。
十年九月丙申,天西北隆隆有聲,赤氣下至地。占曰:「天狗也,所往之鄉有流血,其君失地。」其年十二月,馬仙大敗魏軍,斬馘十餘萬,剋復朐山城。十二月壬戌朔,日食,在牛四度。
十三年二月丙午,太白失行,在天關。占曰:「津梁不通,又兵起。」其年填星守天江。占曰:「有江河塞,有決溢,有土功。」其年,大發軍衆造浮山堰,以堨淮水。至十四年,填星移去天江而堰壞,奔流決溢。
十四年十月辛未,太白犯南斗。
十七年閏八月戊辰,月行掩昴。
普通元年春正月丙子,日有食之。占曰:「日食,陰侵陽,陽不克陰也,為大水。」其年七月,江、淮、海溢。九月乙亥,有星晨見東方,光爛如火。占曰:「國皇見,有內難,有急兵反叛。」其三年,義州刺史文僧朗以州叛。
四年十一月癸未朔,日有食之,太白晝見。
六年三月丙午,歲星入南斗。庚申,月食。五月己酉,太白晝見。六月癸未,太白經天。九月壬子,太白犯右執法。
七年正月癸卯,太白歲星在牛相犯。占曰:「其國君凶,易政。」明年三月,改元,大赦。
大通元年八月甲申,月掩填星。閏月癸酉,又掩之。占曰:「有大喪,天下無主,國易政。」其後中大通元年九月癸巳,上又幸同泰寺捨身,王公以一億萬錢奉贖。十月己酉還宮,大赦,改元。中大通三年,太子薨,皆天下無主、易政及大喪之應。
中大通元年閏月壬戌,熒惑犯鬼積尸。占曰:「有大喪,有大兵,破軍殺將。」其二年,蕭玩帥衆援巴州,為魏梁州軍所敗,玩被殺。
四年七月甲辰,星隕如雨。占曰:「星隕,陽失其位,災害之象萌也。」又曰:「星隕如雨,人民叛,下有專討。」又曰:「大人憂。」其後侯景狡亂,帝以憂崩,人衆奔散,皆其應也。
五年正月己酉,長星見。
六年四月丁卯,熒惑在南斗。占曰:「熒惑出入留舍南斗中,有賊臣謀反,天下易政,更元。」其年十二月,北梁州刺史蘭欽舉兵反,後年改為大同元年。
大同三年三月乙丑,歲星掩建星。占曰:「有反臣。」其年,會稽山賊起。其七年,交州刺史李賁舉兵反。
五年十月辛丑,彗出南斗,長一尺餘,東南指,漸長一丈餘。十一月乙卯,至婁滅。占曰:「天下有謀王者。」其八年正月,安成民劉敬躬挾左道以反,黨與數萬。其九年,李賁僭稱皇帝於交州。
太清二年五月,兩月見。占曰:「其國亂,必見於亡國。」
三年正月壬午,熒惑守心。占曰:「王者惡之。」乙酉,太白晝見。占曰:「不出三年,有大喪,天下革政更王,強國弱,小國強。」三月丙子,熒惑又守心。占曰:「大人易政,主去其宮。」又曰:「人饑亡,海內哭,天下大潰。」是年,帝為侯景所幽,崩。七月,九江大饑,人相食十四五。九月戊午,月在斗,掩歲星。占曰:「天下亡君。」其後侯景篡殺。
簡文帝大寶元年正月丙寅,月晝光見。占曰:「月晝光,有隱謀,國雄逃。」又云:「月晝明,姦邪並作,擅君之朝。」其後侯景篡殺,皆國亂亡君,大喪更政之應也。
元帝承聖三年九月甲午,月犯心中星。占曰:「有反臣,王者惡之,有亡國。」其後三年,帝為周軍所俘執,陳氏取國,梁氏以亡。
陳武帝永定三年九月辛卯朔,月入南斗。占曰:「月入南斗,大人憂。」一曰:「太子殃。」後二年,帝崩,太子昌在周為質,文帝立。後昌還國,為侯安都遣盜迎殺之。
三年五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占曰:「日食君傷。」又曰:「日食帝德消。」六月庚子,填星鉞與太白并。占:「太白與填合,為疾為內兵。」
文帝天嘉元年五月辛亥,熒惑犯右執法。占曰:「大臣有憂,執法者誅。」後四年,司空侯安都賜死。
九月癸丑,彗星長四尺,見芒,指西南。占曰:「彗星見則敵國兵起,得本者勝。」其年,周將獨孤盛領衆趣巴湘,侯瑱襲破之。
二年五月己酉,歲星守南斗。六月丙戌,熒惑犯東井。七月乙丑,熒惑入鬼中。戊辰,熒惑犯斧質。十月,熒惑行在太微右掖門內。
三年閏二月己丑,熒惑逆行,犯上相。甲子,太白犯五車,填星。七月,太白犯輿鬼。八月癸卯,月犯南斗。丙午,月犯牽牛。庚申,太白入太微。十一月丁丑,月犯畢左股。辛巳,熒惑犯歲星。戊子,月犯角。庚寅,月入氐。
四年六月癸丑,太白犯右執法。七月戊子,熒惑犯填星。八月甲午,熒惑犯軒轅大星。丁未,太白犯房。九月戊寅,熒惑入太微,犯右執法。癸未,太白入南斗。占曰:「太白入斗,天下大亂,將相謀反,國易政。」又曰:「君死,不死則廢。」又曰:「天下受爵祿。」其後安成王為太傅,廢少帝而自立,改官受爵之應也。辛卯,熒惑犯左執法。十一月辛酉,熒惑犯右執法。甲戌,月犯畢左股。
五年正月甲子,月犯畢大星奎。丁卯,月犯星。四月庚子,太白歲星合在奎,金在南,木在北,相去二尺許。壬寅,月入氐,又犯熒惑,太白歲星又合,在婁,相去一尺許。癸卯,月犯房上星。五月庚午,熒惑逆行二十一日,犯氐東南、西南星。占曰:「月有賊臣。」又曰:「人主無出,廊廟間有伏兵。」又曰:「君死,有赦。」後二年,少帝廢之應也。六月丙申,月犯亢。七月戊寅,月犯畢大星。閏十月庚申,月犯牽牛。丙子,又犯左執法。十一月乙未,月食畢大星。
六年正月己亥,太白犯熒惑,相去二寸。占曰:「其野有兵喪,改立侯王。」三月丁卯,日入後,衆星未見,有流星白色,大如斗,從太微間南行,尾長尺餘。占曰:「有兵與喪。」四月丁巳,月犯軒轅。占曰:「女主有憂。」五月丁亥,太白犯軒轅。占曰:「女主失勢。」又曰:「四方禍起。」其後年,少帝廢,廢後慈訓太后崩。六月己未,月犯氐。辛酉,有彗長可丈餘。占曰:「陰謀姦宄起。」一曰:「宮中火起。」後安成王錄尚書、都督中外諸軍事,廢少帝而自立,陰謀之應。八月戊辰,月掩畢大星。丙子,月與太白並,光芒相著,在太微西蕃南三尺所。九月辛巳,熒惑犯左執法。癸未,太白犯右執法。辛卯,犯左執法。乙巳,月犯上相,太白犯熒惑。其夜,月又犯太白。占曰:「其國內外有兵喪,改立侯王。」明年,帝崩,又少帝廢之應也。
七年二月庚午,日無光,烏見。占曰:「王者惡之。」其日庚午,吳、楚之分野。四月甲子,日有交暈,白虹貫之。是月癸酉,帝崩。
廢帝天康元年五月庚辰,月犯軒轅女御大星。占曰:「女主憂。」後年,慈訓太后崩。癸木,月犯左執法。
光大元年正月甲寅,月犯軒轅大星。占曰:「女主當之。」八月戊寅,月食哭星。占曰:「有喪泣事。」明年,太后崩,臨海王薨,哭泣之應也。壬午,鎮星辰星合於軫。九月戊午,辰星太白相犯。占曰:「改立侯王。」己未,月犯歲星。占曰:「國亡君。」十二月辛巳,月又犯歲星。辛卯,月犯建星。占曰:「大人惡之。」
二年正月戊申,月掩歲星。占曰:「國亡君。」五月乙未,月犯太白。六月丙寅,太白犯右執法。壬子,客星見氐東。八月庚寅,月犯太微。九月庚戌,太白逆行,與鎮星合,在角。占曰:「為白衣之會。」又曰:「所合之國,為亡地,為疾兵。」戊午,太白晝見。占曰:「太白晝見,國更政易王。」十一月丙午,歲星守右執法。甲申,月犯太微東南星。戊子,太白入氐。十二月甲寅,慈訓太后廢帝為臨海王,太建二年四月薨,皆其應也。
宣帝太建七年四月丙戌,有星孛于大角。占曰:「人主亡。」五月庚辰,熒惑犯右執法。壬子,又犯右執法。
十年二月癸亥,日上有背。占曰:「其野失地,有叛兵。」甲子,吳明徹軍敗於呂梁,將卒並為周軍所虜。來年,淮南之地,盡沒于周。十月癸卯,月食熒惑。占曰:「國敗君亡,大兵起,破軍殺將。」來年三月,吳明徹敗於呂梁,十三年帝崩,敗國亡君之應也。
十一年四月己丑,歲星太白辰星,合于東井。
十二年二月壬寅,白虹見西方。占曰:「有喪。」其後十三年帝崩。十月戊午,月犯牽牛吳越之野。占曰:「其國亡,君有憂。」後年帝崩。辛酉,歲星犯執法。十二月癸酉,辰星在太白上。甲戌,辰星太白交相掩。占曰:「大兵在野,大戰。」辛巳,慧星見西南。占曰:「有兵喪。」明年帝崩,始興王叔陵作亂。
後主至德元年正月壬戌,蓬星見。占曰:「必有亡國亂臣。」後帝於太皇寺捨身作奴,以祈冥助,不恤國政,為施文慶等所惑,以至國亡。
魏普泰元年十月,歲星熒惑填星太白,聚於觜參,色甚明大。占曰:「當有王者興。」其月,齊高祖起於信都,至中興二年春而破尒朱兆,遂開霸業。
魏武定四年九月丁未,高祖圍玉壁城,有星墜於營,衆驢皆鳴。占曰:「破軍殺將。」高祖不豫,五年正月丙午崩。
齊文宣帝天保元年十二月甲申,熒惑犯房北頭第一星及鉤鈐。占曰:「大臣有反者。」其二年二月壬辰,太尉彭樂謀反,誅。
八年二月己亥,歲星守少微,經六十三日。占曰:「五官亂。」五月癸卯,歲星犯太微上將。占曰:「大將憂,大臣死。」其十年五月,誅諸元宗室四十餘家,乾明元年,誅楊遵彥等,皆五官亂,大將憂,大臣死之應也。
八年七月甲辰,月掩心星。占曰:「人主惡之。」十年十月,帝崩。
九年二月,熒惑犯鬼質。占曰:「斧質用,有大喪。」三月甲午,熒惑犯軒轅。占曰:「女主惡之。」其十年五月,誅魏氏宗室,十月帝崩,斧質用,有大喪之應也。
十年六月庚子,填星犯井鉞,與太白并。占曰:「子為玄枵,齊之分野,君有戮死者,大臣誅,斧鉞用。」其明年二月乙巳,太師常山王誅尚書令楊遵彥、右僕射燕子獻、領軍可朱渾天和、侍中宋欽道等。八月壬午,廢少帝為濟南王。
廢帝乾明元年三月甲午,熒惑入軒轅。占曰:「女主凶。」後太寧二年四月,太后崩。
肅宗皇建二年四月丙子,日有食之。子為玄枵,齊之分野。七月乙丑,熒惑入鬼中,戊辰,犯鬼質。占曰:「有大喪。」十一月,帝以暴疾崩。
武成帝河清元年七月乙亥,太白犯輿鬼。占曰:「有兵謀,誅大臣,斧質用。」其年十月壬申,冀州刺史平秦王高歸彥反,段孝先討擒,斬之於都市,又其二年,殺太原王紹德,皆斧質用之應也。八月甲寅,月掩畢。占曰:「其國君死,大臣有誅者,有邊兵大戰,破軍殺將。」其十月,平秦王歸彥,以反誅,其三年,周師與突厥入并州,大戰城西,伏屍流血百餘里,皆其應也。
四年正月己亥,太白犯熒惑,相去二寸,在奎。甲辰,太白、熒惑、歲星合在婁。占曰:「甲為齊。三星若合,是謂驚立絕行,其分有兵喪,改立侯王,國易政。」三月戊子,彗星見。占曰:「除舊布新,有易王。」至四月,傳位於太子,改元。
後主天統元年六月壬戌,彗星見於文昌,長數寸,入文昌,犯上將,然後經紫微宮西垣,入危,漸長一丈餘,指室壁。後百餘日,在虛危滅。占曰:「有大喪,有亡國易政。」其四年十二月,太上皇崩。
三年五月戊寅,甲夜,西北有赤氣竟天,夜中始滅。十月丙午,天西北頻有赤氣。占曰:「有大兵大戰。」後周武帝總衆來伐,大戰,有大兵之應也。
四年六月,彗星見東井。占曰:「大亂,國易政。」七月,孛星見房心,白如粉絮,大如斗,東行。八月,入天市,漸長四丈,犯瓠瓜,歷虛危,入室,犯離宮。九月入奎,至婁而滅。孛者,孛亂之氣也。占曰:「兵喪並起,國大亂易政,大臣誅。」其後,太上皇崩。至武平二年七月,領軍庫狄伏連、治書侍御史王子宜,受琅邪王儼旨,矯詔誅錄尚書、淮南王和士開於南臺,伏連等即日伏誅,右僕射馮子琮賜死。此國亂之應也。
五年二月戊辰,歲星逆行,掩太微上將。占曰:「天下大驚,四輔有誅者。」五月甲午,熒惑犯鬼積尸。甲,齊也。占曰:「大臣誅,兵大起,斧質用,有大喪。」至武平二年九月,誅琅邪王儼,三年五月,誅右丞相、咸陽王斛律明月,四年七月,誅蘭陵王長恭,皆懿親名將也。四年十月,又誅崔季舒等,此斧質用之應也。
武平三年八月癸未,填星、歲星、太白合於氐,宋之分野。占曰:「其國內外有兵喪,改立侯王。」其四年十月,陳將吳明徹寇彭城,右僕射崔季舒,國子祭酒張雕,黃門裴澤、郭遵,尚書左丞封孝琰等,諫車駕不宜北幸并州。帝怒,並誅之,內外兵喪之應也。九月庚申,月在婁,食旣,至旦不復。占曰:「女主凶。」其三年八月,廢斛律皇后,立穆后。四年,又廢胡后為庶人。十一月乙亥,天狗下西北。占曰:「其下有大戰流血。」後周武帝攻晉州,進兵平并州,大戰流血。
三年十二月辛丑,日食歲星。占曰:「有亡國。」至七年,而齊亡。
四年五月癸巳,熒惑犯右執法。占曰:「大將死,執法者誅,若有罪。」其年,誅右丞相斛律明月,明年,誅蘭陵王長恭,後年,誅右僕射崔季舒,皆大將死,執法誅之應也。
周閔帝元年五月癸卯,太白犯軒轅。占曰:「太白行軒轅中,大臣出令。」又曰:「皇后失勢。」辛亥,熒惑犯東井北端第二星。占曰:「其國亂。」又曰:「大旱。」其年九月,冢宰護逼帝遜位,幽於舊邸,月餘殺崩,司會李植、軍司馬孫恒及宮伯乙弗鳳等被誅害。其冬大旱。皆大臣出令、大臣死、旱之應也。
明帝二年三月甲午,熒惑入軒轅。占曰:「王者惡之,女主凶。」其月,王后獨孤氏崩。六月庚子,填星犯井鉞,與太白并。占曰:「傷成於鉞,君有戮死者。」其年,太師宇文護進食,帝遇毒崩。
武帝保定元年九月乙巳,客星見於翼。十月甲戌,日有食之。戊寅,熒惑犯太微上將,合為一。
二年閏正月癸巳,太白入昴。二月壬寅,熒惑犯太微上相。三月壬午,熒惑犯左執法。七月乙亥,太白犯輿鬼。九月戊辰,日有食之,旣。十一月壬午,熒惑犯歲星於危南。
三年三月乙丑朔,日有食之。九月甲子,熒惑犯太微上將。占曰:「上將誅死。」十月壬辰,熒惑犯左執法。
四年二月庚寅朔,日有食之。甲午,熒惑犯房右驂。三月己未,熒惑又犯房右驂。占曰:「上相誅,車馳人走,天下兵起。」其年十月,冢宰晉公護率軍伐齊。十二月,柱國、庸公王雄力戰死之,遂班師。兵起將死之應也。八月丁亥,朔,日有蝕之。
五年,正月辛卯,白虹貫日。占曰:「為兵喪。」甲辰,太白、熒惑、歲星合於婁。六月庚申,彗星出三台,入文昌,犯上將,後經紫宮西垣,入危,漸長一丈餘,指室壁,後百餘日稍短,長二尺五寸,在虛危滅,齊之分野。七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天和元年正月己卯,日有食之。十月乙卯,太白晝見,經天。
二年,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五月己丑,歲星與熒惑合在井宿,相去五尺。井為秦分。占曰:「其國有兵,為饑旱,大臣匿謀,下有反者,若亡地。」閏六月丁酉,歲星、太白合,在柳,相去一尺七寸。柳為周分。占曰:「為內兵。」又曰:「主人凶憂,失城。」是歲,陳湘州刺史華皎,率衆來附,遣衛公直將兵援之,因而南伐。九月,衛公直與陳將淳于量戰于沌口,王師失利。元定、韋世沖以步騎數千先度,遂沒陳。七月庚戌,太白犯軒轅大星,相去七寸。占曰:「女主失勢,大臣當之。」又曰:「西方禍起。」其十一月癸丑,太保、許公宇文貴薨,大臣當之驗也。十月辛卯,有黑氣一,大如杯,在日中。甲午,又加一,經六日乃滅。占曰:「臣有蔽主之明者。」十一月戊戌朔,日有食之。庚子,熒惑犯鉤鈐,去之六寸。占曰「王者有憂。」又曰:「車騎驚,三公謀。」
三年三月己未,太白犯井北轅第一星。占曰:「將軍惡之。」其七月壬寅,隋公楊忠薨。四月辛巳,太白入輿鬼,犯積尸。占曰「大臣誅。」又曰:「亂臣在內,有屠城。」六月甲戌,彗見東井,長一丈,上白下赤而銳,漸東行,至七月癸卯,在鬼北八寸所乃滅。占曰:「為兵,國政崩壞。」又曰:「將軍死,大臣誅。」七月己未,客星見房心,白如粉絮,大如斗,漸大,東行;八月,入天市,長如匹所,復東行,犯河鼓右將;癸未,犯瓠瓜,又入室,犯離宮;九月壬寅,入奎,稍小;壬戌,至婁北一尺所滅。凡六十九日。占曰:「兵起,若有喪,白衣會,為饑旱,國易政。」又曰:「兵犯外城,大臣誅。」
四年二月戊辰,歲星逆行,掩太微上將。占曰:「天下大驚,國不安,四輔有誅,必有兵革,天下大赦。」庚午,有流星,大如斗,出左攝提,流至天津滅,有聲如雷。五月癸巳,熒惑犯輿鬼,甲午,犯積尸。占曰:「午,秦也。大臣有誅,兵大起。」後三年,太師、大冢宰、晉國公宇文護,以不臣誅,皆其應也。
五年正月乙巳,月在氐,暈,有白虹長丈所貫之,而有兩珥連接,規北斗第四星。占曰:「兵大起,大戰,將軍死於野。」是冬,齊將斛律明月寇邊,於汾北築城,自華谷至於龍門。其明年正月,詔齊公憲率師禦之。三月己酉,憲自龍門度河,攻拔其新築五城,兵起大戰之應也。
六年二月己丑夜,有蒼雲,廣三丈,經天,自戌加辰。四月戊寅朔,日有蝕之。己卯,熒惑逆行,犯輿鬼。占曰:「有兵喪,大臣誅,兵大起。」其月,又率師取齊宜陽等九城。六月,齊將攻陷汾州。六月庚辰,熒惑太白合,在張宿,相去一尺。占曰:「主人兵不勝,所合國有殃。」
建德元年三月丙辰,熒惑、太白合壁。占曰:「其分有兵喪,不可舉事,用兵必受其殃。」又曰:「改立侯王,有德者興,無德者亡。」其月,誅晉公護、護子譚公會、莒公至、崇業公靜等,大赦。癸亥,詔以齊公憲為大冢宰,是其驗也。七月丙午,辰與太白合於井,相去七寸。占曰:「其下之國,必有重德致天下。」後四年,上帥師平齊,致天下之應也。九月己酉,月犯心中星,相去一寸。占曰「亂臣在傍,不出五年,下有亡國。」後周武伐齊,平之,有亡國之應也。
二年二月辛亥,白虹貫日。占曰:「臣謀君,不出三年。」又曰:「近臣為亂。」後年七月,衛王直在京師舉兵反。癸亥,熒惑掩鬼西北星。占曰:「大賊在大人之側。」又曰:「大臣有誅。」四月己亥,太白掩西北星,壬寅,又掩東北星。占曰:「國有憂,大臣誅。」六月丙辰,月犯心中後二星。占曰:「亂臣在傍,不出三年,有亡國。」又曰:「人主惡之。」九月癸酉,太白犯左執法。占曰:「大臣有憂,執法者誅,若有罪。」十一月壬子,太白掩填星,在尾。占曰:「填星為女主,尾為後宮。」明年皇太后崩。
三年二月戊午,客星大如桃,青白色,出五車東南三尺所,漸東行,稍長二尺所;至四月壬辰,入文昌;丁未,入北斗魁中,後出魁,漸小。凡見九十三日。占曰:「天下兵起,車騎滿野,人主有憂。」又曰:「天下有亂,兵大起,臣謀主。」其七月乙酉,衛王直在京師舉兵反,討擒之,廢為庶人。至十月,始州民王鞅擁衆反,討平之。四月乙卯,星孛於紫宮垣外,大如拳,赤白,指五帝座,漸東南行,稍長一丈五尺;五月甲子,至上台北滅。占曰:「天下易政,無德者亡。」後二年,武帝率六軍滅齊。十一月丙子,歲星與太白相犯,光芒相及,在危。占曰:「其野兵,人主凶,失其城邑。危,齊之分野。」後二年,宇文神舉攻拔陸渾等五城。十二月庚寅,月犯歲星,在危,相去二寸。占曰:「其邦流亡,不出三年。」辛卯,月行在營室,食太白。占曰:「其國以兵亡,將軍戰死。營室,衛也,地在齊境。」後齊亡入周。
四年三月甲子,月犯軒轅大星。占曰:「女主有憂,又五官有亂。」
五年十月庚戌,熒惑犯太微西蕃上將星。占曰:「天下不安,上將誅,若有罪,其止。」
六年二月,皇太子巡撫西土,仍討吐谷渾。八月,至伏俟城而旋。吐谷渾寇邊,天下不安之應也。六月庚午,熒惑入鬼。占曰:「有喪旱。」其七月,京師旱。十月戊午,歲星犯大陵。又己未、庚申,月連暈,規昴、畢、五車及參。占曰:「兵起爭地。」又曰:「王自將兵。」又曰:「天下大赦。」癸亥,帝率衆攻晉州。是日虹見晉州城上,首向南,尾入紫宮,長十餘丈。庚午,克之。丁卯夜,白虹見,長十餘丈,頭在南,尾入紫宮中。占曰:「其下兵戰流血。」又曰:「若無兵,必有大喪。」至六年正月,平齊,與齊軍大戰。十一月稽胡反,齊王討平之。
六年四月,先此熒惑入太微宮二百日,犯東蕃上相,西蕃上將,句已往還。至此月甲子,出端門。占曰:「為大臣代主。」又曰「臣不臣,有反者。」又曰:「必有大喪。」後宣、武繼崩,高祖以大運代起。十月癸卯,月食,熒惑在斗。占曰:「國敗,其君亡,兵大起,破軍殺將。斗為吳、越之星,陳之分野。」十一月,陳將吳明徹侵呂梁,徐州總管梁士彥,出軍與戰,不利。明年三月,郯公王軌討擒陳將吳明徹,俘斬三萬餘人。十一月甲辰,晡時,日中有黑子,大如杯。占曰:「君有過而臣不諫,人主惡之。」十二月癸丑,流星大如月,西流有聲,蛇行屈曲,光照地。占曰:「兵大起,下有戰場。」戊辰平旦,有流星大如三斗器,色赤,出紫宮,凝著天,乃北下。占曰:「人主去其宮殿。」是月,營州刺史高寶寧據州反。其明年五月,帝總戎北伐。後年,武帝崩。
宣政元年正月丙子,月食昴。占曰:「有白衣之會。」又曰「匈奴侵邊。」其月,突厥寇幽州,殺略吏人。五月,帝總戎北伐。六月,帝疾甚,還京,次雲陽而崩。六月壬午、癸丑,木火金三星合,在井。占曰:「其國霸。」又曰:「其國外內有兵喪,改立侯王。」是月,幽州人盧昌期,據范陽反,改立王侯、兵喪之驗也。七年辛丑,月犯心前星。占曰:「太子惡之,若失位。」後靜帝立為天子,不終之徵也。丙辰,熒惑、太白合,在七星,相去二尺八寸所。占曰「君憂。」又曰:「其國有兵,改立王侯,有德興,無德亡。」後年,改置四輔官,傳位太子,改立王侯之應也。己未,太白犯軒轅大星。占曰:「女主凶。」後二年,宣帝崩,楊后令其父隋公為大丞相,總軍國事。隋氏受命,廢后為樂平公主,餘四后悉廢為比丘尼。八月庚辰,太白入太微。占曰:「為天下驚。」又曰:「近臣起兵,大臣相殺,國有憂。」其後,趙、陳等五王,為執政所誅,大臣相殺之應也。九月丁酉,熒惑入太微西掖門,庚申,犯左執法,相去三寸。占曰:「天下不安,大臣有憂。」又曰:「執法者誅若有罪。」是月,汾州稽胡反,討平之。十一月,突厥寇邊,圍酒泉,殺略吏人。明年二月,殺柱國、郯公王軌。皆其應也。十二月癸未,熒惑入氐,守犯之三十日。占曰:「天子失其宮。」又曰:「賊臣在內,下有反者。」又曰:「國君有繫饑死,若毒死者。」靜帝禪位,隋高祖幽殺之。
宣帝大成元年正月丙午、癸丑,日皆有背。占曰:「臣為逆,有反叛,邊將去之。」又曰:「卿大夫欲為主。」其後,隋公作霸,尉迥、王謙、司馬消難,各舉兵反。
大象元年四月戊子,太白、歲星、辰星合,在井。占曰:「是謂驚立,是謂絕行,其國內外有兵喪,改立王公。」又曰:「其國可霸,修德者強,無德受殃。」其五月,趙、陳、越、代、滕五王並入國。後二年,隋王受命,宇文氏宗族相繼誅滅。六月丁卯,有流星一,大如雞子,出氐中,西北流,有尾迹,長一丈所,入月中,即滅。占曰:「不出三年,人主有憂。」又曰:「有亡國。」靜帝幽閉之應也。己丑,有流星一,大如斗,色青,有光明照地,出營室,抵壁入濁。七月壬辰,熒惑掩房北頭第一星。占曰:「亡君之誡。」又曰「將軍為亂,王者惡之,大臣有反者,天子憂。」其十二月,帝親御驛馬,日行三百里。四皇后及文武侍衛數百人,並乘馹以從。房為天駟,熒惑主亂,此宣帝亂道德,馳騁車騎,將亡之誡。八月辛巳,熒惑犯南斗第五星。占曰:「且有反臣,道路不通,破軍殺將。」尉迥,王謙等起兵敗亡之徵也。九月己酉,太白入南斗魁中。占曰:「天下有大亂,將相謀反,國易政。」又曰:「君死,不死則疾。」又曰「天下爵祿。」皆高祖受命,群臣分爵之徵也。十月壬戌,歲星犯軒轅大星。占曰:「女主憂,若失勢。」周自宣政元年,熒惑、太白從歲星聚東井。大象元年四月,太白、歲星、辰星又聚井。十月,歲星守軒轅。其年,又守翼。東井,秦分,翼,楚分,漢東為楚地,軒轅后族,隋以后族興於秦地之象,而周之后妃失勢之徵也。乙酉,熒惑在虛,與填星合。占曰:「兵大起,將軍為亂,大人惡之。」是月,相州段德舉謀反,伏誅。其明年三月,杞公宇文亮舉兵反,擒殺之。
二年四月乙丑,有星大如斗,出天廚,流入紫宮,抵鉤陳乃滅。占曰:「有大喪,兵大起,將軍戮。」又曰:「臣犯上,主有憂。」其五月,帝崩,隋公執國政,大喪、臣犯主之應。趙王、越王以謀執政被誅。又荊、豫、襄三州諸蠻反,尉迥、王謙、司馬消難各舉兵畔,不從執政,終以敗亡。皆大兵起,將軍戮之應也。五月甲辰,有流星一,大如三斗器,出太微端門,流入翼,色青白,光明照地,聲若風吹幡旗。占曰:「有立王,若徙王。」又曰:「國失君。」其月己酉,帝崩,劉昉矯制,以隋公受遺詔輔政,終受天命,立王、徙王、失君之應也。七月壬子,歲星、太白合於張,有流星,大如斗,出五車東北流,光明燭地。九月甲申,熒惑、歲星合于翼。
靜帝大定元年正月乙酉,歲星逆行,守右執法,熒惑掩房北第一星。占曰:「房為明堂,布政之宮,無德者失之。」二月甲子,隋王稱尊號。
高祖文皇帝開皇元年三月甲申,太白晝見。占曰:「太白經天晝見,為臣強,為革政。」四月壬午,歲星晝見。占曰:「大臣強,有逆謀,王者不安。」其後,劉昉等謀反,伏誅。十一月己巳,有流星,聲如隤牆,光燭地。占曰:「流星有光有聲,名曰天保,所墜國安有喜。」其九年,平陳,天下一統。五年八月戊申,有流星數百,四散而下。占曰:「小星四面流行者,庶人流移之象也。」其九年,平陳,江南士人,悉播遷入京師。
八年二月庚子,填星入東井。占曰:「填星所居有德,利以稱兵。」其年大舉伐陳,克之。十月甲子,有星孛于牽牛。占曰:「臣殺君,天下合謀。」又曰:「內不有大亂,則外有大兵。牛,吳、越之星,陳之分野。」後年,陳氏滅。
九年正月己巳,白虹夾日。占曰:「白虹銜日,臣有背主。」又曰:「人主無德者亡。」是月,滅陳。
十四年十一月癸未,有彗星孛于虛危及奎婁,齊、魯之分野。其後魯公虞慶則伏法,齊公高熲除名。
十九年十二月乙未,星隕於渤海。占曰:「陽失其位,災害之萌也。」又曰:「大人憂。」
二十年十月,太白晝見。占曰:「大臣強,為革政,為易王。」右僕射楊素,熒惑高祖及獻后,勸廢嫡立庶。其月乙丑,廢皇太子勇為庶人。明年改元。皆陽失位及革政易王之驗也。
仁壽四年六月庚午,有星入于月中。占曰:「有大喪,有大兵,有亡國,有破軍殺將。」七月乙未,日青無光,八日乃復。占曰「主勢奪。」又曰:「日無光,有死王。」甲辰,上疾甚,丁未,宮車晏駕。漢王諒反,楊素討平之。皆兵喪亡國死王之應。
煬帝大業元年六月甲子,熒惑入太微。占曰:「熒惑為賊,為亂入宮,宮中不安。」
三年三月辛亥,長星見西方,竟天,干歷奎婁、角亢而沒;至九月辛未,轉見南方,亦竟天,又干角亢,頻掃太微帝座,干犯列宿,唯不及參、井。經歲乃滅。占曰:「去穢布新,天所以去無道,建有德,見久者災深,星大者事大,行遲者期遠。兵大起,國大亂而亡。餘殃為水旱饑饉,土功疾疫。」其後,築長城,討吐谷渾及高麗,兵戎歲駕,略無寧息。水旱饑饉疾疫,土功相仍,而有群盜並起,邑落空虛。九年五月,禮部尚書楊玄感,於黎陽舉兵反。丁未,熒惑逆行入南斗,色赤如血,如三斗器,光芒震耀,長七八尺,於斗中句巳而行。占曰:「有反臣,道路不通,國大亂,兵大起。」斗,吳、越分野,玄感父封於越,後徙封楚地,又次之,天意若曰,使熒惑句巳之,除其分野。至七月,宇文述討平之。其兄弟悉梟首車裂,斬其黨與數萬人。其年,朱燮、管崇,亦於吳郡擁衆反。此後群盜屯聚,剽略郡縣,屍橫草野,道路不通,齎詔敕使人,皆步涉夜行,不敢遵路。
十一年六月,有星孛于文昌東南,長五六寸,色黑而銳,夜動搖,西北行,數日至文昌,去宮四五寸,不入,却行而滅。占曰:「為急兵。」其八月,突厥圍帝於鴈門,從兵悉馮城禦寇,矢及帝前。七月,熒惑守羽林。占曰:「衛兵反。」十二月戊寅,大流星如斛,墜賊盧明月營,破其衝輣,壓殺十餘人。占曰:「奔星所墜,破軍殺將。」其年,王充擊盧明月城,破之。
十二年五月丙戌朔,日有食之,旣。占曰:「日食旣,人主亡,陰侵陽,下伐上。」其後宇文化及等行殺逆。癸巳,大流星隕于吳郡,為石。占曰:「有亡國,有死王,有大戰,破軍殺將。」其後大軍破逆賊劉元進于吳郡,斬之。八月壬子,有大流星如斗,出王良閣道,聲如隤牆;癸丑,大流星如甕,出羽林。九月戊午,有枉矢二,出北斗魁,委曲蛇形,注於南斗。占曰:「主以兵去,天之所伐。」亦曰:「以亂代亂,執矢者不正。」後二年,化及殺帝僭號,王充亦於東都殺恭帝,篡號鄭。皆殺逆無道,以亂代亂之應也。
十三年五月辛亥,大流星如甕,墜於江都。占曰:「其下有大兵戰,流血破軍殺將。」六月,有星孛于太微五帝座,色黃赤,長三四尺所,數日而滅。占曰:「有亡國,有殺君。」明年三月,宇文化及等殺帝也。十一月辛酉,熒惑犯太微,日光四散如流血。占曰:「賊入宮,主以急兵見伐。」又曰:「臣逆君。」明年三月,化及等殺帝,諸王及幸臣並被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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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二十二‧志第十七  五行上 易以八卦定吉凶,則庖犧所以稱聖也。書以九疇論休咎,則大禹所以為明也。春秋以災祥驗行事,則仲尼所以垂法也。天道以星象示廢興,則甘、石所以先知也。是以祥符之兆可得而言,妖訛之占所以徵驗。夫神則陰陽不測,天則欲人遷善。均乎影響,殊致同歸。漢時有伏生、董仲舒、京房、劉向之倫,能言災異,顧盼六經,有足觀者。劉向曰:「君道得則和氣應,休徵生。君道違則乖氣應,咎徵發。」夫天有七曜,地有五行。五事愆違則天地見異,況於日月星辰乎?況於水火金木土乎?若梁武之降號伽藍,齊文宣之盤遊市里,陳則蔣山之鳥呼曰「奈何」,周則陽武之魚乘空而鬪,隋則鵲巢黼帳,火炎門闕,豈唯天道,亦曰人妖,則祥眚呈形,于何不至?亦有脫略政教,張羅樽糈,崇信巫史,重增愆罰。昔懷王事神而秦兵逾進,萇弘尚鬼而諸侯不來。性者,生之靜也;欲者,心之使也。置情攸往,引類同歸。雀乳於空城之側,鷮飛于鼎耳之上。短長之制,旣曰由人;黔隧崇山,同車共軫。必有神道,裁成倚伏。一則以為殃釁,一則以為休徵。故曰,德勝不祥而義厭不惠。是以聖王常由德義消伏災咎也。
洪範五行傳曰:「木者東方,威儀容貌也。古者聖王垂則,天子穆穆,諸侯皇皇。登輿則有鸞和之節,降車則有佩玉之度,田狩則有三驅之制,飲食則有享獻之禮。無事不出境。此容貌動作之得節,所以順木氣也。如人君違時令,失威儀,田獵馳騁,不反宮室,飲食沉湎,不顧禮制,縱欲恣睢,出入無度,多繇役以奪人時,增賦稅以奪人財,則木不曲直。」
齊後主武平五年,鄴城東青桐樹,有如人狀。京房易傳曰:「王德衰,下人將起,則有木生為人狀。」是時後主怠於國政,耽荒酒色,威儀不肅,馳騁無度,大發繇役,盛修宮室,後二歲而亡。木不曲直之効也。
七年,宮中有樹,大數圍,夜半無故自拔。齊以木德王,無故自拔,亡國之應也。其年,齊亡。
開皇八年四月,幽州人家以白楊木懸竈上,積十餘年,忽生三條,皆長三尺餘,甚鮮茂。仁壽二年春,盩厔人以楊木為屋梁,生三條,長二尺。京房易傳曰:「妃后有顓,木仆反立,斷枯復生。」獨孤后專恣之應也。
仁壽元年十月,蘭州楊樹上松生,高三尺,六節十二枝。宋志曰:「松不改柯易葉,楊者危脆之木,此永久之業,將集危亡之地也。」是時帝惑讒言,幽廢冢嫡,初立晉王為皇太子。天戒若曰,皇太子不勝任,永久之業,將致危亡。帝不悟。及帝崩,太子立,是為煬帝,竟以亡國。
仁壽四年八月,河間柳樹無故枯落,旣而花葉復生。京房易飛候曰:「木再榮,國有大喪。」是歲,宮車晏駕。
洪範五行傳曰:「金者西方,萬物旣成,殺氣之始也。古之王者,興師動衆,建立旗鼓,以誅殘賊,禁暴虐,安天下,殺伐必應義,以順金氣。如人君樂侵陵,好攻戰,貪城邑之賂,以輕百姓之命,人皆不安,外內騷動,則金不從革。」
陳禎明二年五月,東冶鐵鑄,有物赤色,大如斗,自天墜鎔所,隆隆有聲,鐵飛破屋而四散,燒人家。時後主與隋雖結和好,遣兵度江,掩襲城鎮,將士勞敝,府藏空竭。東冶者,陳人鑄兵之所。鐵飛為變者,金不從革之應。天戒若曰,陳國小而兵弱,當以和好為固,無鑄兵而黷武,以害百姓。後主不悟,又遣偽將陳紀、任蠻奴、蕭摩訶數寇江北,百姓不堪其役。及隋師渡江,而二將降款,卒以滅亡。
洪範五行傳曰:「火者南方,陽光為明也。人君向南,蓋取象也。昔者聖帝明王,負扆攝袂,南面而聽斷天下。攬海內之雄俊,積之於朝,以續聦明,推邪佞之偽臣,投之于野,以通壅塞,以順火氣。夫不明之君,惑於讒口,白黑雜揉,代相是非,衆邪並進,人君疑惑。棄法律,間骨肉,殺太子,逐功臣,以孽代宗,則火失其性。」
梁天監元年五月,有盜入南、北掖,燒神武門總章觀。時帝初即位,而火燒觀闕,不祥之甚也。旣而太子薨,皇孫不得立。及帝暮年,惑於朱异之口,果有侯景之亂,宮室多被焚燒。天誡所以先見也。
普通二年五月,琬琰殿火,延燒後宮三千餘間。中大通元年,朱雀航華表災。明年,同泰寺災。大同三年,朱雀門災。水沴火也。是時帝崇尚佛道,宗廟牲牷,皆以麪代之。又委萬乘之重,數詣同泰寺,捨身為奴,令王公已下贖之。初陽為不許,後為默許,方始還宮。天誡若曰,梁武為國主,不遵先王之法,而淫於佛道,橫多糜費,將使其社稷不得血食也。天數見變,而帝不悟,後竟以亡。及江陵之敗,闔城為賤隷焉,即捨身為奴之應也。
陳永定三年,重雲殿災。
東魏天平二年十一月,閶闔門災。是時齊神武作宰,而大野拔斬樊子鵠,以州來降,神武聽讒而殺之。司空元暉免。逐功臣大臣之罰也。
武定五年八月,廣宗郡火,燒數千家。
後齊後主天統三年,九龍殿災,延燒西廊。四年,昭陽、宣光、瑤華三殿災,延燒龍舟。是時讒言任用,正士道消,祖孝徵作歌謠,斛律明月以誅死。讒夫昌,邪勝正之應也。京房易傳曰:「君不思道,厥妖火燒宮。」
開皇十四年,將祠泰山,令使者致石像神祠之所。未至數里,野火欻起,燒像碎如小塊。時帝頗信讒言,猜阻骨肉,滕王瓚失志而死,創業功臣,多被夷滅,故天見變,而帝不悟,其後太子勇竟被廢戮。
大業十二年,顯陽門災,舊名廣陽,則帝之姓名也。國門之崇顯,號令之所由出也。時帝不遵法度,驕奢荒怠,裴蘊、虞世基之徒,阿諛順旨,掩塞聦明,宇文述以讒邪顯進,忠諫者咸被誅戮。天戒若曰,信讒害忠,則除「廣陽」也。
洪範五行傳曰:「水者,北方之藏,氣至陰也。宗廟者,祭祀之象也。故天子親耕以供粢盛,王后親蠶以供祭服,敬之至也。發號施令,十二月咸得其氣,則水氣順。如人君簡宗廟,不禱祀,逆天時,則水不潤下。」
梁天監二年六月,太末、信安、豐安三縣大水。春秋考異郵曰:「陰盛臣逆人悲,則水出河決。」是時江州刺史陳伯之、益州刺史劉季連舉兵反叛,師旅數興,百姓愁怨,臣逆人悲之應也。
六年八月,建康大水,濤上御道七尺。七年五月,建康又大水。是時數興師旅,以拒魏軍。十二年四月,建康大水。是時大發卒築浮山堰,以遏淮水,勞役連年,百姓悲怨之應也。
中大通五年五月,建康大水,御道通船。京房易飛候曰:「大水至國,賤人將貴。」蕭棟、侯景僭稱尊號之應也。
後齊河清二年十二月,兖、趙、魏三州大水。天統三年,并州汾水溢。讖曰:「水者純陰之精。陰氣洋溢者,小人專制。」是時和士開、元文遙、趙彥深專任之應也。
武平六年八月,山東諸州大水。京房易飛候曰:「小人踊躍,無所畏忌,陰不制於陽,則涌水出。」是時群小用事,邪佞滿朝。閹豎嬖倖,伶人封王。此其所以應也。
開皇十八年,河南八州大水。是時獨孤皇后干預政事,濫殺宮人,放黜宰相。楊素頗專。水陰氣,臣妾盛強之應也。
仁壽二年,河南、河北諸州大水。京房易傳曰:「顓事有智,誅罰絕理,則厥災水。」亦由帝用刑嚴急,臣下有小過,帝或親臨斬決,又先是柱國史萬歲以忤旨被戮,誅罰絕理之應也。
大業三年,河南大水,漂沒三十餘郡。帝嗣位已來,未親郊廟之禮,簡宗廟,廢祭祀之應也。
洪範五行傳曰:「土者中央,為內事。宮室臺榭,夫婦親屬也。古者,自天子至于士,宮室寢居,大小有差,高卑異等,骨肉有恩。故明王賢君,修宮室之制,謹夫婦之別,加親戚之恩,敬父兄之禮,則中氣和。人君肆心縱意,大為宮室,高為臺榭,雕文刻鏤,以疲人力,淫泆無別,妻妾過度,犯親戚,侮父兄,中氣亂,則稼穡不成。」
齊後主武平四年,山東饑。是時,大興土木之功於仙都苑。又起宮於邯鄲,窮侈極麗。後宮侍御千餘人,皆寶衣玉食。逆中氣之咎也。
煬帝大業五年,燕、代、齊、魯諸郡饑。先是建立東都,制度崇侈。又宗室諸王,多遠徙邊郡。
洪範五行傳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則下不敬。陰氣勝,故厥咎狂,厥罰常雨,厥極惡。時則有服妖,時則有龜孽,有雞禍,有下體生上體之痾,有青眚青祥。惟金沴木。」
貌不恭
侯景僭即尊號,升圓丘,行不能正履,有識者知其不免。景尋敗。
梁元帝旣平侯景,破蕭紀,而有驕矜之色。性又沉猜,由是臣下離貳。即位三年而為西魏所陷,帝竟不得其死。
陳後主每祀郊廟,必稱疾不行。建寧令章華上奏諫曰:「拜三妃以臨軒,祀宗廟而稱疾,非祗肅之道。」後主怒而斬之。又引江總、孔範等內宴,無復尊卑之序,號為狎客,專以詩酒為娛,不恤國政。祕書監傅縡上書諫曰:「人君者,恭事上帝,子愛下人,省嗜慾,遠邪佞,未明求衣,日旰忘食,是以澤被區宇,慶流子孫。陛下頃來,酒色過度,不虔郊廟大神,專媚淫昏之鬼。小人在側,宦豎擅權,惡誠直如仇讎,視時人如草芥。後宮曳羅綺,廄馬餘菽粟,百姓流離,轉屍蔽野。神怒人怨,衆叛親離。臣恐東南王氣,自斯而盡。」後主不聽,驕恣日甚。未幾而國滅。
陳司空侯安都,自以有安社稷之功,驕矜日甚,每侍宴酒酣,輒箕踞而坐。嘗謂文帝曰:「何如作臨川王時?」又借華林園水殿,與妻妾賔客,置酒於其上,帝甚惡之。後竟誅死。
東魏武定五年,後齊文襄帝時為世子,屬神武帝崩,秘不發喪,朝魏帝於鄴。魏帝宴之,文襄起舞。及嗣位,又朝魏帝於鄴,侍宴而惰。有識者知文襄之不免。後果為盜所害。
神武時,司徒高昂嘗詣相府,將直入門,門者止之。昂怒,引弓射門者,神武不之罪。尋為西魏所殺。
後齊後主為周師所迫,至鄴集兵。斛律孝卿勸後主親勞將士,宜流涕慷慨,以感激之,人當自奮。孝卿授之以辭,後主然之。及對衆,默無所言,因赧然大笑,左右皆哂。將士怒曰:「身尚如此,吾輩何急!」由是皆無戰心,俄為周師所虜。
煬帝自負才學,每驕天下之士。嘗謂侍臣曰:「天下當謂朕承藉餘緒而有四海耶?設令朕與士大夫高選,亦當為天子矣。」謂當世之賢,皆所不逮。書云:「謂人莫己若者亡。」帝自矜己以輕天下,能不亡乎?帝又言習吳音,其後竟終於江都,此亦魯襄公終於楚宮之類也。
常雨水
梁天監七年七月,雨,至十月乃霽。洪範五行傳曰:「陰氣強積,然後生水雨之災。」時武帝頻年興師,是歲又大舉北伐,諸軍頗捷,而士卒罷敝,百姓怨望,陰氣畜積之應也。
陳太建十二年八月,大雨霪霖。時始興王叔陵驕恣,陰氣盛強之應也。明年,宣帝崩,後主立。叔陵刺後主於喪次。宮人救之,僅而獲免。叔陵出閤,就東府作亂。後主令蕭摩訶破之,死者千數。
東魏武定五年秋,大雨七十餘日,元瑾、劉思逸謀殺後齊文襄之應也。
後齊河清三年六月庚子,大雨,晝夜不息,至甲辰。山東大水,人多餓死。是歲,突厥寇并州,陰戎作梗,此其應也。
天統三年十月,積陰大雨。胡太后淫亂之所感也。
武平七年七月,大霖雨,水澇,人戶流亡。是時駱提婆、韓長鸞等用事,小人專政之罰也。
後周建德三年七月,霖雨三旬。時衛剌王直潛謀逆亂。屬帝幸雲陽宮,以其徒襲肅章門,尉遲運逆拒破之。其日雨霽。
大雨雪
梁普通二年三月,大雪,平地三尺。洪範五行傳曰:「庶徵之常,雨也,然尤甚焉。雨,陰也;雪,又陰畜積甚盛也。皆妾不妾、臣不臣之應。」時義州刺史文僧朗以州叛於魏,臣不臣之應也。
大同三年七月,青州雪,害苗稼。是時交州刺史李賁舉兵反,僭尊號,置百官,擊之不能克。
十年十二月,大雪,平地三尺。是時邵陵王綸、湘東王繹、武陵王紀並權侔人主,頗為驕恣,皇太子甚惡之,帝不能抑損。上天見變,帝又不悟。及侯景之亂,諸王各擁強兵,外有赴援之名,內無勤王之實,委棄君父,自相屠滅,國竟以亡。
東魏興和二年五月,大雪。時後齊神武作宰,發卒十餘萬築鄴城,百姓怨思之徵也。
武定四年二月,大雪,人畜凍死,道路相望。時後齊霸政,而步落稽舉兵反,寇亂數州,人多死亡。
後齊河清二年二月,大雪連雨,南北千餘里,平地數尺,繁霜晝下。是時突厥木杆可汗與周師入并州,殺掠吏人,不可勝紀。
天統二年十一月,大雪;三年正月,又大雪,平地二尺;武平三年正月,又大雪。是時馮淑妃、陸令萱內制朝政,陰氣盛積,故天變屢見,雷雨不時。
陳太建元年七月,大雨,震萬安陵華表,又震慧日寺剎,瓦官寺重閤門下一女子震死。京房易飛候曰:「雷雨霹靂丘陵者,逆先人令;為火殺人者,人君用讒言殺正人。」時蔡景歷以奸邪任用,右僕射陸繕以讒毀獲譴,發病而死。
十年三月,震武庫。時帝好兵,頻年北伐,內外虛竭,將士勞敝。旣克淮南,又進圖彭、汴,毛喜切諫,不納。由是吳明徹諸軍皆沒,遂失淮南之地。武庫者,兵器之所聚也,而震之,天戒若曰,宜戢兵以安百姓。帝不悟,又大興軍旅。其年六月,又震太皇寺剎、莊嚴寺露槃、重陽閣東樓、鴻臚府門。太皇、莊嚴二寺,陳國奉佛之所,重陽閣每所遊宴,鴻臚賔客禮儀之所在,而同歲震者,天戒若曰,國威已喪,不務修德,後必有恃佛道,耽宴樂,棄禮儀而亡國者。陳之君臣竟不悟。至後主之代,災異屢起,懼而於太皇寺捨身為奴,以祈冥助,不恤國政,耽酒色,棄禮法,不修鄰好,以取敗亡。
齊武平元年夏,震丞相段孝先南門柱。京房易傳曰:「震擊貴臣門及屋者,不出三年,佞臣被誅。」後歲,和士開被戮。
木氷
東魏武定四年冬,天雨木冰。洪範五行傳曰:「陰之盛而凝滯也。木者少陽,貴臣象也。將有害,則陰氣脅木,木先寒,故得雨而氷襲之。木氷一名介,介者兵之象也。」時司徒侯景制河南,及神武不豫,文襄懼其為亂而徵之,景因舉兵反。豫州刺史高元成、襄州刺史李密、廣州刺史暴顯並為景所執辱,貴臣有害之應也。其後左僕射慕容紹宗與景戰於渦陽,俘斬五萬。
後齊天保二年,雨木冰三日。初,清河王岳為高歸彥所譖,是歲以憂死。
武平元年冬,雨木冰;明年二月,又木冰。時錄尚書事和士開專政。其年七月,太保、琅邪王儼矯詔殺之。領軍大將軍庫狄伏連、尚書右僕射馮子琮,並坐儼賜死。九月,儼亦遇害。
六年、七年,頻歲春冬木冰。其年周師入晉陽,因平鄴都。後主走青州,貴臣死散,州郡被兵者不可勝數。
大雨雹
梁中大通元年四月,大雨雹。洪範五行傳曰:「雹,陰脅陽之象也。」時帝數捨身為奴,拘信佛法,為沙門所制。
陳太建二年六月,大雨雹;十年四月,又大雨雹;十三年九月,又雨雹。時始興王叔陵驕恣,陰結死士,圖為不逞,帝又寵遇之,故天三見變。帝不悟。及帝崩,叔陵果為亂逆。
服妖
後齊婁后卧疾,寢衣無故自舉。俄而后崩。
文宣帝末年,衣錦綺,傳粉黛,數為胡服,微行市里。粉黛者,婦人之飾,陽為陰事,君變為臣之象也。及帝崩,太子嗣位,被廢為濟南王。又齊氏出自陰山,胡服者,將反初服也。錦綵非帝王之法服,微服者布衣之事,齊亡之効也。
後主好令宮人以白越布折額,狀如髽幗;又為白蓋。此二者,喪禍之服也。後主果為周武帝所滅,父子同時被害。
武平時,後主於苑內作貧兒村,親衣襤縷之服而行乞其間,以為笑樂。多令人服烏衣,以相執縛。後主果為周所敗,被虜於長安而死,妃后窮困,至以賣燭為業。
後周大象元年,服冕二十有四旒,車服旗鼓,皆以二十四為節。侍衛之官,服五色,雜以紅紫。令天下車以大木為輪,不施輻。朝士不得佩綬,婦人墨粧黃眉。又造下帳,如送終之具,令五皇后各居其一,實宗廟祭器於前,帝親讀版而祭之。又將五輅載婦人,身率左右步從。又倒懸雞及碎瓦於車上,觀其作聲,以為笑樂。皆服妖也。帝尋暴崩,而政由於隋,周之法度,皆悉改易。
開皇中,房陵王勇之在東宮,及宜陽公王世積家,婦人所服領巾製同槊幡軍幟。婦人為陰,臣象也,而服兵幟,臣有兵禍之應矣。勇竟而遇害,世積坐伏誅。
雞禍
開皇中,有人上書,言頻歲已來,雞鳴不鼓翅,類腋下有物而妨之,翮不得舉,肘腋之臣,當為變矣。書奏不省。京房易飛候曰「雞鳴不鼓翅,國有大害。」其後大臣多被夷滅,諸王廢黜,太子幽廢。
大業初,天下雞多夜鳴。京房易飛候曰:「雞夜鳴,急令。」又云:「昏而鳴,百姓有事;人定鳴,多戰;夜半鳴,流血漫漫。」及中年已後,軍國多務,用度不足,於是急令暴賦,責成守宰,百姓不聊生矣,各起而為盜,戰爭不息,屍骸被野。
龜孽
開皇中,掖庭宮每夜有人來挑宮人。宮司以聞。帝曰:「門衛甚嚴,人何從而入。當是妖精耳。」因戒宮人曰:「若逢,但斫之。」其後有物如人,夜來登牀,宮人抽刀斫之,若中枯骨。其物落牀而走,宮人逐之,因入池而沒。明日,帝令涸池,得一龜,徑尺餘,其上有刀迹。殺之,遂絕。龜者水居而靈,陰謀之象,晉王諂媚宮掖求嗣之應云。
青眚青祥
陳禎明二年四月,群鼠無數,自蔡洲岸入石頭淮,至青塘兩岸。數日死,隨流出江。近青祥也。京房易飛候曰:「鼠無故群居不穴衆聚者,其君死。」未幾而國亡。
金沴木
陳天嘉六年秋七月,儀賢堂無故自壓,近金沴木也。時帝盛修宮室,起顯德等五殿,稱為壯麗,百姓失業,故木失其性也。儀賢堂者,禮賢尚齒之謂,無故自壓,天戒若曰,帝好奢侈,不能用賢使能,何用虛名也。帝不悟,明年竟崩。
禎明元年六月,宮內水殿若有刀鋸斫伐之聲,其殿因無故而倒。七月,朱雀航又無故自沉。時後主盛修園囿,不虔宗廟。水殿者,遊宴之所,朱雀航者,國門之大路,而無故自壞。天戒若曰,宮室毀,津路絕。後主不悟,竟為隋所滅,宮廟為墟。
後齊孝昭帝將誅楊愔,乘車向省,入東門,幰竿無故自折。帝甚惡之,歲餘而崩。
河清三年,長廣郡廳事梁忽剝若人狀,太守惡而削去之,明日復然。長廣,帝本封也;木為變,不祥之兆。其年帝崩。
武平七年秋,穆后將如晉陽,向北宮辭胡太后。至宮內門,所乘七寶車無故陷入於地,牛沒四足。是歲齊滅,后被虜於長安。
後周建德六年,青城門無故自崩。青者東方色,春宮之象也。時皇太子無威儀禮節,青城門無故自崩者,皇太子不勝任之應。帝不悟。明年太子嗣位,果為無道。周室危亡,實自此始。
大業中,齊王暕於東都起第,新構寢堂,其栿無故而折。時上無太子,天下皆以暕次當立,公卿屬望。暕遂驕恣,呼術者令相,又為厭勝之事。堂栿無故自折,木失其性,姧謀之應也。天見變以戒之,暕不悟,後竟得罪於帝。
洪範五行傳曰:「言之不從,是謂不乂。厥咎僭,厥罰常暘,厥極憂。時則有詩妖,時則有毛蟲之孽,時則有犬禍。故有口舌之痾,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
言不從
梁武陵王紀僭即帝位,建元曰天正。永豐侯蕭撝曰:「王不克矣。昔桓玄年號大亨,有識者以為『二月了』,而玄之敗,實在仲春。今曰天正,正之為文『一止』,其能久乎!」果一年而敗。
後齊文宣帝時,太子殷當冠,詔令邢子才為制字。子才字之曰正道。帝曰:「正,一止也。吾兒其替乎?」子才請改,帝不許,曰:「天也。」因顧謂常山王演曰:「奪時任汝,慎無殺也。」及帝崩,太子嗣位,常山果廢之而自立。殷尋見害。
武成帝時,左僕射和士開言於帝曰:「自古帝王,盡為灰土,堯舜、桀紂,竟亦何異。陛下宜及少壯,恣意歡樂,一日可以當千年,無為自勤約也。」帝悅其言,彌加淫侈。士開旣導帝以非道,身又擅權,竟為御史中丞所殺。
武平中,陳人寇彭城,後主發言憂懼,侍中韓長鸞進曰:「縱失河南,猶得為龜茲國子。淮南今沒,何足多慮。人生幾何時,但為樂,不須憂也。」帝甚悅,遂耽荒酒色,不以天下為虞。未幾,為周所滅。
武平七年,後主為周師所敗,走至鄴,自稱太上皇,傳位於太子恒,改元隆化。時人離合其字曰「降死」。竟降周而死。
周武帝改元為宣政,梁主蕭巋離合其字為「宇文亡日」。其年六月,帝崩。
宣帝在東宮時,不修法度,武帝數撻之。及嗣位,摸其痕而大罵曰:「死晚也。」年又改元為大象,蕭巋又離合其字曰「天子冢」。明年而帝崩。
開皇初,梁王蕭琮改元為廣運。江陵父老相謂曰:「運之為字,軍走也。吾君當為軍所走乎?」其後琮朝京師而被拘留不反,其叔父巖掠居人以叛,梁國遂廢。
文帝名皇太子曰勇,晉王曰英,秦王曰俊,蜀王曰秀。開皇初,有人上書曰:「勇者一夫之用。又千人之秀為英,萬人之秀為俊。斯乃布衣之美稱,非帝王之嘉名也。」帝不省。時人呼楊姓多為嬴者。或言於上曰:「楊英反為嬴殃。」帝聞而不懌,遽改之。其後勇、俊、秀皆被廢黜,煬帝嗣位,終失天下,卒為楊氏之殃。
煬帝即位,號年曰大業。識者惡之,曰:「於字離合為『大苦未』也。」尋而天下喪亂,率土遭荼炭之酷焉。
煬帝常從容謂祕書郎虞世南曰:「我性不欲人諫。若位望通顯而來諫我,以求當世之名者,彌所不耐。至於卑賤之士,雖少寬假,然卒不置之於地。汝其知之!」時議者以為古先哲王之馭天下也,明四目,達四聦,懸敢諫之鼓,立書謗之木,以開言者之路,猶恐忠言之不至。由是澤敷四海,慶流子孫。而帝惡直言,讎諫士,其能久乎!竟逢殺逆。

梁天監元年,大旱,米斗五千,人多餓死。洪範五行傳曰:「君持亢陽之節,興師動衆,勞人過度,以起城邑,不顧百姓,臣下悲怨。然而心不能從,故陽氣盛而失度,陰氣沉而不附。陽氣盛,旱災應也。」初帝起兵襄陽,破張沖,敗陳伯之,及平建康,前後連戰,百姓勞敝,及即位後,復與魏交兵不止之應也。
陳太建十二年春,不雨至四月。先是周師掠淮北,始興王叔陵等諸軍敗績,淮北之地皆沒於周,蓋其應也。
東魏天平四年,并、肆、汾、建、晉、絳、秦、陝等諸州大旱,人多流散。是歲,齊神武與西魏戰於沙苑,敗績,死者數萬。
東魏武定二年冬春旱。先是西魏師入洛陽,神武親帥軍大戰於芒山,死者數萬。
後齊天保九年夏,大旱。先是大發卒築長城四百餘里,勞役之應也。
乾明元年春,旱。先是發卒數十萬築金鳳、聖應、崇光三臺,窮極侈麗,不恤百姓,亢陽之應也。
河清二年四月,并、晉已西五州旱。是歲,發卒築軹關。突厥二十萬衆毀長城,寇恒州。
後主天統二年春,旱。是時大發卒,起大明宮。
開皇四年已後,京師頻旱。時遷都龍首,建立宮室,百姓勞敝,亢陽之應也。
大業四年,燕、代緣邊諸郡旱。時發卒百餘萬築長城,帝親巡塞表,百姓失業,道殣相望。
八年,天下旱,百姓流亡。時發四海兵,帝親征高麗,六軍凍餒,死者十八九。
十三年,天下大旱。時郡縣鄉邑,悉遣築城,發男女,無少長,皆就役。
詩妖
梁天監三年六月八日,武帝講於重雲殿,沙門誌公忽然起舞歌樂,須臾悲泣,因賦五言詩曰:「樂哉三十餘,悲哉五十裏!但看八十三,子地妖災起。佞臣作欺妄,賊臣滅君子。若不信吾語,龍時侯賊起。且至馬中間,銜悲不見喜。」梁自天監至于大同,三十餘年,江表無事。至太清二年,臺城陷,帝享國四十八年,所言五十裏也。太清元年八月十三,而侯景自懸瓠來降,在丹陽之北,子地。帝惑朱异之言以納景。景之作亂,始自戊辰之歲。至午年,帝憂崩。十年四月八日,誌公於大會中又作詩曰:「兀尾狗子始著狂,欲死不死齧人傷,須臾之間自滅亡。患在汝陰死三湘,橫尸一旦無人藏。」侯景小字狗子。初自懸瓠來降,懸瓠則古之汝南也。巴陵南有地名三湘,即景奔敗之所。
天監中,茅山隱士陶弘景為五言詩曰:「夷甫任散誕,平叔坐談空。不意昭陽殿,忽作單于宮。」及大同之季,公卿唯以談玄為務。夷甫、平叔,朝賢也。侯景作亂,遂居昭陽殿。
大同中,童謠曰:「青絲白馬壽陽來。」其後侯景破丹陽,乘白馬,以青絲為羈勒。
陳初,有童謠曰:「黃班青騘馬,發自壽陽涘。來時冬氣末,去日春風始。」其後陳主果為韓擒所敗。擒本名擒獸,黃班之謂也。破建康之始,復乘青騘馬,往反時節皆相應。
陳時,江南盛歌王獻之桃葉之詞曰:「桃葉復桃葉,渡江不用楫,但度無所苦,我自迎接汝。」晉王伐陳之始,置營桃葉山下,及韓擒渡江,大將任蠻奴至新林以導北軍之應。
陳後主造齊雲觀,國人歌之曰:「齊雲觀,寇來無際畔。」功未畢,而為隋師所虜。
禎明初,後主作新歌,詞甚哀怨,令後宮美人習而歌之。其辭曰:「玉樹後庭花,花開不復久。」時人以歌讖,此其不久兆也。
齊神武始移都于鄴,時有童謠云:「可憐青雀子,飛入鄴城裏。作窠猶未成,舉頭失鄉里。寄書與婦母,好看新婦子。」魏孝靜帝者,清河王之子也。后則神武之女。鄴都宮室未備,即逢禪代,作窠未成之効也。孝靜尋崩,文宣以后為太原長公主,降於楊愔。時婁后尚在,故言寄書於婦母。新婦子,斥后也。
武定中,有童謠云:「百尺高竿摧折,水底燃燈澄滅。」高者,齊姓也。澄,文襄名。五年,神武崩,摧折之應。七年,文襄遇盜所害,澄滅之徵也。
天保中,陸法和入國,書其屋壁曰:「十年天子為尚可,百日天子急如火,周年天子迭代坐。」時文宣帝享國十年而崩,廢帝嗣立百餘日,用替厥位,孝昭即位一年而崩。此其効也。
武平元年,童謠曰:「狐截尾,你欲除我我除你。」其年四月,隴東王胡長仁謀遣刺客殺和士開,事露,返為士開所譖死。
二年,童謠曰:「和士開,七月三十日,將你向南臺。」小兒唱訖,一時拍手云:「殺却。」至七月二十五日,御史中丞、琅邪王儼執士開,送於南臺而斬之。是歲,又有童謠曰:「七月刈禾傷早,九月喫餻正好。十月洗蕩飯甕,十一月出却趙老。」七月士開被誅,九月琅邪王遇害,十一月趙彥深出為西兖州刺史。
武平末,童謠曰:「黃花勢欲落,清樽但滿酌。」時穆后母子淫僻,干預朝政,時人患之。穆后小字黃花,尋逢齊亡,欲落之應也。
鄴中又有童謠曰:「金作掃帚玉作把,淨掃殿屋迎西家。」未幾,周師入鄴。
周初有童謠曰:「白楊樹頭金雞鳴,祗有阿舅無外甥。」靜帝隋氏之甥,旣遜位而崩,諸舅強盛。
周宣帝與宮人夜中連臂蹋蹀而歌曰:「自知身命促,把燭夜行遊。」帝即位三年而崩。
開皇十年,高祖幸并州,宴秦孝王及王子相。帝為四言詩曰「紅顏詎幾,玉貌須臾。一朝花落,白髮難除。明年後歲,誰有誰無。」明年而子相卒,十八年而秦孝王薨。
大業十一年,煬帝自京師如東都,至長樂宮,飲酒大醉,因賦五言詩。其卒章曰:「徒有歸飛心,無復因風力。」令美人再三吟詠,帝泣下霑襟,侍御者莫不欷歔。帝因幸江都,復作五言詩曰:「求歸不得去,真成遭箇春。鳥聲爭勸酒,梅花笑殺人。」帝以三月被弒,即遭春之應也。是年盜賊蜂起,道路隔絕,帝懼,遂無還心。帝復夢二豎子歌曰:「住亦死,去亦死。未若乘船渡江水。」由是築宮丹陽,將居焉。功未就而帝被殺。
大業中,童謠曰:「桃李子,鴻鵠遶陽山,宛轉花林裏。莫浪語,誰道許。」其後李密坐楊玄感之逆,為吏所拘,在路逃叛。潛結群盜,自陽城山而來,襲破洛口倉,後復屯兵苑內。莫浪語,密也。宇文化及自號許國,尋亦破滅。誰道許者,蓋驚疑之辭也。
毛蟲之孽
梁武帝中大同元年,邵陵王綸在南徐州卧內,方晝,有狸鬪於櫩上,墮而獲之。太清中,遇侯景之亂,將兵援臺城。至鍾山,有蟄熊無何至,齧綸所乘馬。毛蟲之孽也。綸尋為王僧辯所敗,亡至南陽,為西魏所殺。
中大同中,每夜狐鳴闕下,數年乃止。京房易飛候曰:「野獸群鳴,邑中且空虛。」俄而國亂,丹陽死喪略盡。
陳禎明初,狐入牀下,捕之不獲。京房易飛候曰:「狐入君室,室不居。」未幾而國滅。
東魏武定三年九月,豹入鄴城南門,格殺之。五年八月,豹又上銅爵臺。京房易飛候曰:「野獸入邑,及至朝廷若道,上官府門,有大害,君亡。」是歲,東魏師敗於玉壁,神武遇疾崩。
後齊武平二年,有兔出廟社之中。京房易飛候曰:「兔入王室,其君亡。」案廟者,祖宗之神室也。後五歲,周師入鄴,後主東奔。
武平末,并、肆諸州多狼而食人。洪範五行傳曰:「狼貪暴之獸,大體以白色為主,兵之表也。又似犬,近犬禍也。」京房易傳曰:「君將無道,害將及人,去之深山以全身。厥妖狼食人。」時帝任用小人,競為貪暴,殘賊人物,食人之應。尋為周軍所滅,兵之象也。
武平中,朔州府門外,無何有小兒腳迹,又擁土為城雉之狀,時人怪而察之,乃狐媚所為,漸流至并、鄴。與武定三年同占。是歲,南安王思好起兵於北朔,直指并州,為官軍所敗。鄭子饒、羊法暠等復亂山東。
犬禍
後齊天保四年,鄴中及頓丘,並有犬與女子交。洪範五行傳曰:「異類不當交而交,誖亂之氣。犬交人為犬禍。」犬禍者,亢陽失衆之應也。時帝不恤國政,恩澤不流於其國。
後主時,犬為開府儀同,雌者有夫人郡君之號,給兵以奉養,食以粱肉,藉以茵蓐。天奪其心,爵加於犬,近犬禍也。天意若曰,卿士皆類犬。後主不悟,遂以取滅。
後周保定三年,有犬生子,腰已後分為兩身,二尾六足。犬猛畜而有爪牙,將士之象也。時宇文護與侯伏侯龍恩等,有謀懷貳。犬體後分,此其應也。
大業元年,鴈門百姓間犬多去其主,群聚於野,形頓變如狼而噉噬行人,數年而止。五行傳曰:「犬,守禦者也,而今去其主,臣下不附之象。形變如狼,狼色白,為主兵之應也。」其後帝窮兵黷武,勞役不息。天戒若曰,無為勞役,守禦之臣將叛而為害。帝不悟,遂起長城之役。續有西域、遼東之舉,天下怨叛。及江都之變,並宿衛之臣也。
白眚白祥
梁大同二年,地生白毛,長二尺,近白祥也。孫盛以為勞人之異。先是大發卒築浮山堰,功費鉅億,功垂就而復潰者,數矣。百姓厭役,吁嗟滿道。
齊河清元年九月,滄洲及長城之下,地多生毛,或白或黑,長四五寸,近白祥也。時北築長城,內興三臺,人苦勞役。
開皇六年七月,京師雨毛,如髮尾。長者三尺餘,短者六七寸。京房易飛候曰:「天雨毛,其國大饑。」是時關中旱,米粟涌貴。
後齊天統初,岱山封禪壇玉璧自出,近白祥也。岱山,王者易姓告代之所,玉璧所用幣。而自出,將有易姓者用幣之象。其後齊亡,地入于周,及高祖受周禪,天下一統,焚柴太山告祠之應也。
武平三年,白水巖下青石壁傍,有文曰:「齊亡走。」人改之為「上延」,後主以為嘉瑞,百僚畢賀。後周師入國,後主果棄鄴而走。
開皇十七年,石隕於武安、滏陽間十餘。洪範五行傳曰:「石自高隕者,君將有危殆也。」後七載,帝崩。
開皇末,高祖於宮中埋二小石於地,以誌置牀之所。未幾,變為玉。劉向曰:「玉者至貴也。賤將為貴之象。」及大業末,盜皆僭名號。
大業十三年,西平郡有石,文曰:「天子立千年。」百僚稱賀。有識者尤之曰:「千年萬歲者,身後之意也。今稱立千年者,禍在非遠。」明年而帝被殺。
木沴金
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騏驎動。木沴金也。動者,遷移之象。天戒若曰,園陵無主,石驎將為人所徙也。後竟國亡。
後齊河清四年,殿上石自起,兩兩相擊。眭孟以為石陰類,下人象,殿上石自起者,左右親人離叛之應。及周師東伐,寵臣尉相願、乞扶貴和兄弟、韓建業之徒,皆叛入周。
梁大同十二年正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雙角者至陵所。右獨角者,將引,於車上振躍者三,車兩轅俱折。因換車。未至陵二里,又躍者三,每一振則車側人莫不聳奮,去地三四尺,車輪陷入土三寸。木沴金也。劉向曰:「失衆心,令不行,言不從,以亂金氣也。石為陰,臣象也。臣將為變之應。」梁武暮年,不以政事為意,君臣唯講佛經、談玄而已。朝綱紊亂,令不行,言不從之咎也。其後果致侯景之亂。
周建德元年,濮陽郡有石像,郡官令載向府,將刮取金。在道自躍投地,如此者再。乃以大繩縛著車壁,又絕繩而下。時帝旣滅齊,又事淮南,征伐不息,百姓疲敝,失衆心之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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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二十三‧志第十八  五行下 洪範五行傳曰:「視之不明,是謂不知。厥咎舒,厥罰常燠,厥極疾。時則有草妖,時則有羽蟲之孽。故有羊禍,故有目疾,有赤眚赤祥。惟水沴火。」
常燠
後齊天保八年三月,大熱,人或暍死。劉向五行傳曰:「視不明,用近習,賢者不進,不肖不退,百職廢壞,庶事不從,其過在政教舒緩。」時帝狂躁、荒淫無度之應。
草妖
高祖時,上黨有人,宅後每夜有人呼聲,求之不得。去宅一里所,但見人參一本,枝葉峻茂。因掘去之,其根五尺餘,具體人狀,呼聲遂絕。蓋草妖也。視不明之咎。時晉王陰有奪宗之計,諂事親要,以求聲譽。譖皇太子,高祖惑之。人參不當言,有物憑之。上黨,黨,與也。親要之人,乃黨晉王而譖太子。高祖不悟,聽邪言,廢無辜,有罪用,因此而亂也。
羽蟲之孽
梁中大同元年,邵陵王綸在南徐州,坐聽事。有野鳥如鳶數百,飛屋梁上,彈射不中。俄頃失所在。京房易飛候曰:「野鳥入君室,其邑虛,君亡之他方。」後綸為湘東王所襲,竟致奔亡,為西魏所殺。
侯景在梁,將受錫命,陳備物於庭。有野鳥如山鵲,赤嘴,集於冊書之上,鵂鶹鳴於殿。與中大同元年同占。景尋敗,將亡入海中,為羊從所殺。
陳後主時,蔣山有衆鳥,鼓翼而鳴曰:「奈何帝。」京房易飛候曰:「鳥鳴門闕,如人音,邑且亡。」蔣山,吳之望也。鳥於上鳴,吳空虛之象。及陳亡,建康為墟。又陳未亡時,有一足鳥,集于殿庭,以嘴畫地成文,曰:「獨足上高臺,盛草變成灰。」獨足者,叔寶獨行無衆之應。盛草成灰者,陳政蕪穢,被隋火德所焚除也。叔寶至長安,館於都水臺上,高臺之義也。
後齊孝昭帝,即位之後,有雉飛上御座。占同中大同元年。又有鳥止於後園,其色赤,形似鴨而有九頭。其年帝崩。
天統三年九月,萬春鳥集仙都苑。京房易飛候曰:「非常之鳥,來宿於邑中,邑有兵。」周師入鄴之應也。
武成胡后,生後主初,有梟升后帳而鳴。梟不孝之鳥,不祥之應也。後主嗣位,胡后淫亂事彰,遂幽后於北宮焉。
武平七年,有鸛巢太極殿,又巢并州嘉陽殿。雉集晉陽宮御座,獲之。京房易飛候曰:「鳥無故巢居君門及殿屋上,邑且虛。」其年國滅。
周大象二年二月,有禿鶖集洛陽宮太極殿。其年帝崩,後宮常虛。
開皇初,梁主蕭琮新起後,有鵂鳥集其帳隅。未幾,琮入朝,被留於長安。梁國遂廢。
大業末,京師宮室中,恒有鴻鴈之類無數,翔集其間。俄而長安不守。
十三年十一月,烏鵲巢帝帳幄,驅不能止。帝尋逢弒。
羊禍
開皇十二年六月,繁昌楊悅,見雲中二物,如羝羊,黃色,大如新生犬,鬪而墜。悅獲其一,數旬失所在。近羊禍也。洪範五行傳曰:「君不明,逆火政之所致也。」狀如新生犬者,羔類也。雲體掩蔽,邪佞之象。羊,國姓。羔,羊子也。皇太子勇,旣升儲貳,晉王陰毀而被廢黜。二羔鬪,一羔墜之應也。
恭帝義寧二年,麟遊太守司馬武,獻羊羔,生而無尾。時議者以為楊氏子孫無後之象。是歲,煬帝被殺於江都,恭帝遜位。
赤眚赤祥
梁天監十五年七月,荊州巿殺人而身不僵,首墮于地,動口張目,血如竹箭,直上丈餘,然後如雨細下。是歲荊州大旱。近赤祥,冤氣之應。
陳太建十四年三月,御座幄上見一物,如車輪,色正赤。尋而帝患,無故大叫數聲而崩。
至德三年十二月,有赤物隕于太極殿前,初下時,鐘皆鳴。又嘗進白飲,忽變為血。又有血霑殿階,瀝瀝然至御榻。尋而國滅。
後齊河清二年,太原雨血。劉向曰:「血者陰之精,傷害之象。僵尸之類也。」明年,周師與突厥入并州,大戰城西,伏屍百餘里。京房易飛候曰:「天雨血染衣,國亡君戮。」亦後主亡國之應。
四年三月,有物隕於殿庭,色赤,形如數斗器,衆星隨者如小鈴。四月,婁太后崩。
武平中,有血點地,自咸陽王斛律明月宅,而至于太廟。大將,社稷之臣也,後主以讒言殺之。天戒若曰,殺明月,則宗廟隨而覆矣。後主不悟,國祚竟絕。
洪範五行傳曰:「聽之不聦,是謂不謀。厥咎急,厥罰寒,厥極貧。時則有鼓妖,有魚孽,有彘禍,有黑眚黑祥,惟火沴水。」

東魏武定四年二月,大寒。人畜凍死者,相望於道。京房易飛候曰:「誅過深,當燠而寒。」是時後齊神武作相。先是尒朱文暢等謀害神武,事泄伏誅,諸與交通者,多有濫死。
河清元年,歲大寒。京房易傳曰:「有德遭險,茲謂逆命。厥異寒。」讖曰:「殺無罪,其寒必異。」是時,帝淫於文宣李后,因生子,后愧恨,不舉之。帝大怒,於后前殺其子太原王紹德。后大哭,帝裸后而撻殺之,投于水中,良久乃蘇。冤酷之應。
梁天監三年三月,六年三月,並隕霜殺草。京房易傳曰:「興兵妄誅,謂亡法,厥罰霜。」是時,大發卒,拒魏軍於鍾離,連兵數歲。
大同三年六月,朐山隕霜。
陳太建十年八月,隕霜,殺稻菽。是時,大興師選衆,遣將吳明徹,與周師相拒於呂梁。
鼓妖
梁天監四年十一月,天清朗,西南有電光,有雷聲二。易曰「鼓之以雷霆。」霆近鼓妖。洪範五行傳曰:「雷霆託於雲,猶君之託於人也。君不恤於天下,故兆人有怨叛之心也。」是歲,交州刺史李凱舉兵反。
十九年九月,西北隱隱有聲如雷,赤氣下至地。是歲,盜殺東莞、琅邪二郡守,以朐山引魏軍。
中大通六年十二月,西南有聲如雷。其年北梁州刺史蘭欽舉兵反。
陳太建二年十二月,西北有聲如雷。其年湘州刺史華皎舉兵反。
齊天保四年四月,西南有聲如雷。是時,帝不恤天下,興師旅。
後周建德六年正月,西方有聲如雷。未幾,吐谷渾寇邊。
開皇十四年正月旦,廓州連雲山,有聲如雷。是時五羌反叛,侵擾邊鎮。二十年,無雲而雷。京房易飛候曰:「國將易君,下人不靜,小人先命。國凶,有兵甲。」後數歲,帝崩,漢王諒舉兵反。徙其黨數十萬家。
大業中,滏陽石鼓頻歲鳴。其後,天下大亂,兵戎並起。
魚孽
梁大同十年三月,帝幸朱方,至四塹中,及玄武湖,魚皆驤首見於上,若望乘輿者。帝入宮而沒。洪範五行傳曰:「魚陰類也,下人象。又有鱗甲,兵之應也。」下人將舉兵圍宮,而睥睨乘輿之象也。後果有侯景之亂。
齊後主武平七年,相州鸕泊,魚盡飛去而水涸。洪範五行傳曰:「急之所致。魚陰類,下人象也。」晏子曰:「河伯以水為國,以魚為百姓。」水涸魚飛,國亡人散之象。明年而國亡。
後周大象元年六月,陽武有鯉魚乘空而鬪。猶臣下興起,小人從之而鬪也。明年帝崩,國失政。尉迥起兵相州,高祖遣兵擊敗之。
開皇十七年,大興城西南四里,有袁村,設佛會。有老翁,皓首,白裙襦衣,來食而去。衆莫識,追而觀之,行二里許,不復見。但有一陂,中有白魚,長丈餘,小魚從者無數。人爭射之,或弓折弦斷。後竟中之,剖其腹,得秔飯,始知此魚向老翁也。後數日,漕渠暴溢,射人皆溺死。
大業十二年,淮陽郡驅人入子城,鑿斷羅郎郭。至女垣之下,有穴,其中得鯉魚,長七尺餘。昔魏嘉平四年,魚集武庫屋上。王肅以為魚生於水,而亢於屋,水之物失其所也,邊將殆棄甲之變。後果有東關之敗。是時,長白山賊,寇掠河南,月餘,賊至城下。郡兵拒之,反為所敗,男女死者萬餘人。
蟲妖
梁大同初,大蝗,籬門松柏葉皆盡。洪範五行傳曰:「介蟲之孽也。」與魚同占。京房易飛候曰:「食祿不益聖化,天視以蟲。蟲無益於人而食萬物也。」是時公卿皆以虛澹為美,不親職事,無益食物之應也。
後齊天保八年,河北六州、河南十二州蝗。畿人皆祭之。帝問魏尹丞崔叔瓚曰:「何故蟲?」叔瓚對曰:「五行志云:『土功不時則蝗蟲為災。』今外築長城,內修三臺,故致災也。」帝大怒,毆其頰,擢其髮,溷中物塗其頭。役者不止。九年,山東又蝗,十年,幽州大蝗。洪範五行傳曰:「刑罰暴虐,貪饕不厭,興師動衆,取城修邑,而失衆心,則蟲為災。」是時帝用刑暴虐,勞役不止之應也。
後周建德二年,關中大蝗。
開皇十六年,并州蝗。時秦孝王俊,裒刻百姓,盛修邸第。後竟獲譴而死。
彘禍
開皇末,渭南有沙門三人,行投陀法於人場圃之上。夜見大豕來詣其所,小豕從者十餘,謂沙門曰:「阿練,我欲得賢聖道,然猶負他一命。」言罷而去。賢聖道者,君上之所行也。皇太子勇當嗣業,行君上之道,而被囚廢之象也。一命者,言為煬帝所殺。
開皇末,渭南有人寄宿他舍,夜中聞二豕對語。其一曰:「歲將盡,阿耶明日殺我供歲。何處避之?」一荅曰:「可向水北姊家。」因相隨而去。天將曉,主人豕不得,意是宿客而詰之。宿客言狀,主人如其言而得豕。其後蜀王秀得罪,帝將殺之,樂平公主每匡救,得全。後數年而帝崩,歲盡之應。
黑眚黑祥
梁承聖三年六月,有黑氣如龍,見于殿內。近黑祥也。黑,周所尚之色。今見於殿內,周師入梁之象。其年,為周所滅,帝亦遇害。
陳太建五年六月,西北有黑雲屬地,散如豬者十餘。洪範五行傳曰:「當有兵起西北。」時後周將王軌,軍於呂梁。明年,擒吳明徹,軍皆覆沒。
火沴水
後齊河清元年四月,河、濟清。襄楷曰:「河,諸侯之象。應濁反清,諸侯將為天子之象。」是後十餘歲,隋有天下。
大業三年,武陽郡河清,數里鏡澈。十二年,龍門又河清。後二歲,大唐受禪。
陳太建十四年七月,江水赤如血,自建康,西至荊州。禎明中,江水赤,自方州,東至海。洪範五行傳曰:「火沴水也。法嚴刑酷,傷水性也。五行變節,陰陽相干,氣色繆亂,皆敗亂之象也。」京房易占曰:「水化為血,兵且起。」是時後主初即位,用刑酷暴之應。其後為隋師所滅。
禎明二年四月,郢州南浦水,黑如墨。黑水在關中,而今淮南水黑,荊、揚州之地,陷於關中之應。
後周大象元年六月,咸陽池水變為血。與陳太建十四年同占。是時,刑罰嚴急,未幾國亡。
洪範五行傳曰:「思心不容,是謂不聖。厥咎瞀,厥罰常風,厥極凶短折。有脂夜之妖,有華孽,有牛禍,有心腹之痾,有黃眚黃祥,木金水火沴土。」
常風
梁天監六年八月戊戌,大風折木。京房易飛候曰:「角日疾風,天下昏。不出三月中,兵必起。」是歲魏軍入鍾離。
承聖三年十一月癸未,帝閱武於南城,北風大急,普天昏闇。洪範五行傳曰:「人君瞀亂之應。」時帝旣平侯景,公卿咸勸帝反丹陽,帝不從。又多猜忌,有瞀亂之行,故天變應之以風。是歲為西魏滅。
陳天嘉六年七月癸未,大風起西南,吹倒靈臺候樓。洪範五行傳,以為大臣專恣之咎。時太子沖幼,安成王頊專政,帝不時抑損。明年崩,皇太子嗣位,頊遂廢之。
太建十二年六月壬戌,大風吹壞皐門中闥。十二年九月,夜又風,發屋拔樹。始興王叔陵專恣之應。
至德中,大風吹倒朱雀門。
禎明三年六月丁巳,大風,自西北,激濤水入石頭、淮。是時,後主任司馬申,誅戮忠諫。沈客卿、施文慶,專行邪僻。江總、孔範等,崇長淫縱。杜塞聦明,瞀亂之咎。
後齊河清二年,大風,三旬乃止。時帝初委政佞臣和士開,專恣日甚。天統三年五月,大風,晝晦,發屋拔樹。天變再見,而帝不悟。明年帝崩。後主詔內外表奏,皆先詣士開,然後聞徹。趙郡王叡、馮翊王潤,按士開驕恣,不宜仍居內職,反為士開所譖,叡竟坐死。士開出入宮掖,生殺在口,尋為琅邪王儼所誅。
七年三月,大風起西北,發屋拔樹。五日乃止。時高阿那瓌、駱提婆等專恣之應。
開皇二十年十一月,京都大風,發屋拔樹,秦、隴壓死者千餘人。地大震,鼓皆應。淨剎寺鍾三鳴,佛殿門鎖自開,銅像自出戶外。鍾鼓自鳴者,近鼓妖也。揚雄以為人君不聦,為衆所惑,空名得進,則鼓妖見。時獨孤皇后干預政事,左僕射楊素權傾人主。帝聽二人之讒,而黜僕射高熲,廢太子勇為庶人,晉王釣虛名而見立。思心瞀亂,陰氣盛之象也。鎖及銅像,並金也。金動木震之,水沴金之應。洪範五行傳曰:「失衆心甚之所致也。」高熲、楊勇,無罪而咸廢黜,失衆心也。
仁壽二年,西河有胡人,乘騾在道,忽為迴風所飄,并一車上千餘尺,乃墜,皆碎焉。京房易傳曰:「衆逆同志,至德乃潛,厥異風。」後二載,漢王諒在并州,潛謀逆亂,車及騾騎之象也。升空而墜,顛隕之應也。天戒若曰,無妄動車騎,終當覆敗,而諒不悟。及高祖崩,諒發兵反,州縣響應,衆至數十萬。月餘而敗。
夜妖
梁承聖二年十月丁卯,大風,晝晦,天地昏暗。近夜妖也。京房易飛候曰:「羽日風,天下昏,人大疾。不然,多寇盜。」三年為西魏所滅。
陳禎明三年正月朔旦,雲霧晦冥,入鼻辛酸。後主昏昧,近夜妖也。洪範五行傳曰:「王失中,臣下強盛,以蔽君明,則雲陰。」是時北軍臨江,柳莊、任蠻奴並進中款,後主惑佞臣孔範之言,而昏闇不能用,以至覆敗。
東魏武定四年冬,大霧六日,晝夜不解。洪範五行傳曰:「晝而晦冥若夜者,陰侵陽,臣將侵君之象也。」明年,元瑾、劉思逸謀殺大將軍之應。
周大象二年,尉迥敗於相州。坑其黨與數萬人於遊豫園。其處每聞鬼夜哭聲。洪範五行傳曰:「哭者死亡之表,近夜妖也。鬼而夜哭者,將有死亡之應。」京房易飛候曰:「鬼夜哭,國將亡。」明年,周氏王公皆見殺,周室亦亡。
仁壽中,仁壽宮及長城之下,數聞鬼哭。尋而獻后及帝,相次而崩於仁壽宮。
大業八年,楊玄感作亂於東都。尚書樊子蓋,坑其黨與於長夏門外,前後數萬。洎于末年,數聞其處鬼哭,有呻吟之聲。與前同占。其後王世充害越王侗于洛陽。
華孽
後齊武平元年,槐華而不結實。槐,三公之位也,華而不實,萎落之象。至明年,錄尚書事和士開伏誅。隴東王胡長仁,太保、琅邪王儼皆遇害。左丞相段韶薨。
陳後主時,有張貴妃、孔貴嬪,並有國色,稱為妖艷。後主惑之,寵冠宮掖,每充侍從,詩酒為娛。一入後庭,數旬不出,荒淫侈靡,莫知紀極。府庫空竭,頭會箕斂,天下怨叛,將士離心。敵人鼓行而進,莫有死戰之士。女德之咎也。及敗亡之際,後主與此姬俱投於井,隋師執張貴妃而戮之,以謝江東。洪範五行傳曰:「華者,猶榮華容色之象也。以色亂國,故謂華孽。」
齊後主有寵姬馮小憐,慧而有色,能彈琵琶,尤工歌舞。後主惑之,拜為淑妃。選綵女數千,為之羽從,一女之飾,動費千金。帝從禽於三堆,而周師大至,邊吏告急,相望於道。帝欲班師,小憐意不已,更請合圍。帝從之。由是遲留,而晉州遂陷。後與周師相遇於晉州之下,坐小憐而失機者數矣,因而國滅。齊之士庶,至今咎之。
牛禍
梁武陵王紀祭城隍神,將烹牛,忽有赤蛇繞牛口。牛禍也。象類言之,又為龍蛇之孽。魯宣公三年,郊牛之口傷,時以為天不享,棄宣公也。五行傳曰:「逆君道傷,故有龍蛇之孽。」是時紀雖以赴援為名,而實妄自尊亢。思心之咎,神不享,君道傷之應。果為元帝所敗。
後齊武平二年,并州獻五足牛。牛禍也。洪範五行傳曰:「牛事應,宮室之象也。」帝尋大發卒,於仙都苑穿池築山,樓殿間起,窮華極麗。功始就而亡國。
後周建德六年,陽武有獸三,狀如水牛,一黃,一赤,一黑。與黑者鬪久之,黃者自傍觸之,黑者死,黃赤俱入于河。近牛禍也。黑者,周之所尚色。死者,滅亡之象。後數載,周果滅而隋有天下,旗牲尚赤,戎服以黃。
大業初,恒山有牛,四腳膝上,各生一蹄。其後建東都,築長城,開溝洫。
心腹之痾
陳禎明三年,隋師臨江,後主從容而言曰:「齊兵三來,周師再來,無弗摧敗。彼何為者?」都官尚書孔範曰:「長江天塹,古以為限隔南北。今日北軍豈能飛渡耶?臣每患官卑,彼若渡來,臣為太尉矣。」後主大悅,因奏妓縱酒,賦詩不輟。心腹之痾也。存亡之機,定之俄頃,君臣旰食不暇,後主已不知懼,孔範從而蕩之,天奪其心,曷能不敗。陳國遂亡,範亦遠徙。
齊文宣帝,嘗宴於東山,投杯赫怒,下詔西伐,極陳甲兵之盛。旣而泣謂群臣曰:「黑衣非我所制。」卒不行。有識者,以帝精魄已亂,知帝祚之不永。帝後竟得心疾,耽荒酒色,性忽狂暴,數年而崩。
武成帝丁太后憂,緋袍如故。未幾,登三臺,置酒作樂,侍者進白袍,帝大怒,投之臺下。未幾而崩。
黃眚黃祥
梁大同元年,天雨土。二年,天雨灰,其色黃。近黃祥也。京房易飛候曰:「聞善不及,茲謂有知。厥異黃,厥咎龍,厥災不嗣。蔽賢絕道之咎也。」時帝自以為聦明博達,惡人勝己。又篤信佛法,捨身為奴,絕道蔽賢之罰也。
大寶元年正月,天雨黃沙。二年,簡文帝夢丸土而吞之。尋為侯景所廢,以土囊壓之而斃,諸子遇害,不嗣之應也。
陳後主時,夢黃衣人圍城。後主惡之,遶城橘樹,盡伐去之。隋高祖受禪之後,上下通服黃衣。未幾隋師攻圍之應也。
後周大象二年正月,天雨黃土,移時乃息。與大同元年同占。時帝昏狂滋甚,期年而崩,至于靜帝,用遜厥位。絕道不嗣之應也。
開皇二年,京師雨土。是時,帝懲周室諸侯微弱,以亡天下,故分封諸子,並為行臺,專制方面。失土之故,有土氣之祥,其後諸王各謀為逆亂。京房易飛候曰:「天雨土,百姓勞苦而無功。」其時營都邑。後起仁壽宮,頹山堙谷,丁匠死者太半。
裸蟲之孽
梁太清元年,丹陽有莫氏妻,生男,眼在頂上,大如兩歲兒。墜地而言曰:「兒是旱疫鬼,不得住。」母曰:「汝當令我得過。」疫鬼曰:「有上官,何得自由。母可急作絳帽,故當無憂。」母不暇作帽,以絳繫髮。自是旱疫者二年,揚、徐、兖、豫尤甚。莫氏鄉鄰,多以絳免,他土効之無驗。
大寶二年,京口人於藏兒,年五歲,登城西南角大樓,打鼓作長江櫑。鼓,兵象也。是時侯景亂江南。
陳永定三年,有人長三丈,見羅浮山,通身潔白,衣服楚麗。京房占曰:「長人見,亡。」後二歲,帝崩。
後主為太子時,有婦人突入東宮而大言曰:「畢國主。」後主立而祚終之應也。
至德三年八月,建康人家婢死,埋之九日而更生。有牧牛人聞而出之。
禎明二年,有船下,忽聞人言曰:「明年亂。」視之,得死嬰兒,長二尺而無頭。明年陳滅。
齊天保中,臨漳有婦人產子,二頭共體。是後政由姦佞,上下無別,兩頭之應也。
後主時,有桑門,貌若狂人,見烏則向之作禮,見沙門則毆辱之。烏,周色也。未幾,齊為周所吞,滅除佛法。
後周保定三年,有人產子男,陰在背上如尾,兩足指如獸爪。陰不當生於背而生於背者,陰陽反覆,君臣顛倒之象。人足不當有爪而有爪者,將致攫人之變也。是時,晉蕩公宇文護,專擅朝政,征伐自己,陰懷篡逆。天戒若曰,君臣之分已倒矣,將行攫噬之禍。帝見變而悟,遂誅晉公,親萬機,躬節儉,克平齊國,號為高祖。轉禍為福之効也。
武帝時,有強練者,佯狂,持一瓠,至晉蕩公護門,而擊破之,曰:「身尚可,子苦矣。」時護專政,因朝太后,帝擊殺之。發兵捕其諸子,皆備楚毒而死。強練又行乞於市,人或遺之粟麥,輒以無底受之。因大笑曰:「盛空。」未幾,周滅,高祖移都,長安城為墟矣。
開皇六年,霍州有老翁,化為猛獸。
七年,相州有桑門,變為蛇,尾繞樹而自抽,長二丈許。
仁壽四年,有人長數丈,見於應門,其迹長四尺五寸。其年帝崩。
大業元年,鴈門人房回安,母年百歲,額上生角,長二寸。洪範五行傳曰:「婦人,陰象也。角,兵象也。下反上之應。」是後天下果大亂,陰戎圍帝於鴈門。
四年,鴈門宋谷村,有婦人生一肉卵,大如斗,埋之。後數日,所埋處雲霧盡合,從地雷震而上,視之洞穴,失卵所在。
六年,趙郡李來王家婢,產一物,大如卵。
六年正月朔旦,有盜衣白練裙襦,手持香花,自稱彌勒佛出世。入建國門,奪衛士仗,將為亂。齊王暕遇而斬之。後三年,楊玄感作亂,引兵圍洛陽,戰敗伏誅。
八年,有澄公者,若狂人,於東都大叫唱賊。帝聞而惡之。明年,玄感舉兵,圍洛陽。
十二年,澄公又叫賊。李密逼東都,孟讓燒豐都巿而去。
九年,帝在高陽。唐縣人宋子賢,善為幻術。每夜,樓上有光明,能變作佛形,自稱彌勒出世。又懸大鏡於堂上,紙素上畫為蛇為獸及人形。有人來禮謁者,轉側其鏡,遣觀來生形像。或映見紙上蛇形,子賢輒告云:「此罪業也,當更禮念。」又令禮謁,乃轉人形示之。遠近惑信,日數百千人。遂潛謀作亂,將為無遮佛會,因舉兵,欲襲擊乘輿。事泄,鷹揚郎將以兵捕之。夜至其所,遶其所居,但見火坑,兵不敢進。郎將曰:「此地素無坑,止妖妄耳。」及進,無復火矣。遂擒斬之,并坐其黨與千餘家。其後復有桑門向海明,於扶風自稱彌勒佛出世,潛謀逆亂。人有歸心者,輒獲吉夢。由是人皆惑之,三輔之士,翕然稱為大聖。因舉兵反,衆至數萬。官軍擊破之。京房易飛候曰:「妖言動衆者,茲謂不信。路無人行。不出三年,起兵。」自是天下大亂,路無人行。
木金水火沴土
梁天監五年十一月,京師地震,木金水火沴土也。洪範五行傳曰:「臣下盛,將動而為害。」京房易飛候曰:「地動以冬十一月者,其邑饑亡。」時交州刺史李凱舉兵反。明年,霜,歲儉人飢。
普通三年正月,建康地震。是時,義州刺史文僧朗以州叛。
六年十二月,地震。京房易飛候曰:「地冬動有音,以十二月者,其邑有行兵。」是時,帝令豫章王琮,將兵北伐。
中大通五年正月,建康地震。京房易飛候曰:「地以春動,歲不昌。」是歲,大水,百姓饑饉。
大同三年十一月,建康地震。京房易飛候曰:「地震以十一月,邑有大喪及飢亡。」明年,霜為災,百姓飢。
三年十月,建康地震。是歲,會稽山賊起。
七年二月,建康地震。是歲,交州人李賁舉兵,逐刺史蕭諮。
九年閏正月,地震。李賁自稱皇帝,署置百官。
太清三年四月,建康地再震。時侯景自為大丞相、錄尚書事,帝所須不給。是月,以憂憤崩。
陳永定二年五月,建康地震。時王琳立蕭莊於郢州。
太建四年十一月,地震。陳寶應反閩中。
禎明元年正月,地震。施文慶、沈客卿專恣之應也。
東魏武定二年十一月,西河地陷而且燃。京房易妖占曰:「地自陷,其君亡。」祖曰:「火,陽精也。地者,陰主也。地燃,越陰之道,行陽之政,臣下擅恣,終以自害。」時後齊神武作宰,而侯景專擅河南。後二歲,神武果崩,景遂作亂,而自取敗亡之應。
後齊河清二年,并州地震。和士開專恣之應。
後周建德二年,涼州地頻震。城郭多壞,地裂出泉。京房易妖占曰:「地分裂,羌夷叛。」時吐谷渾頻寇河西。
開皇十四年五月,京師地震。京房易飛候曰:「地動以夏五月,人流亡。」是歲關中饑,帝令百姓就糧於關東。
仁壽二年四月,岐、雍地震。京房易飛候曰:「地動以夏四月,五穀不熟,人大飢。」
三年,梁州就谷山崩。洪範五行傳曰:「崩散落,背叛不事上之類也。」梁州為漢地。明年,漢王諒舉兵反。
大業七年,砥柱山崩,壅河,逆流數十里。劉向洪範五行傳曰:「山者,君之象。水者,陰之表。人之類也。天戒若曰,君人擁威重,將崩壞,百姓不得其所。」時帝興遼東之師,百姓不堪其役,四海怨叛。帝不能悟,卒以滅亡。
洪範五行傳曰:「皇之不極,是謂不建。厥咎瞀,厥罰常陰,厥極弱。時則有射妖,則有龍蛇之孽,則有馬禍。」
雲陰
開皇二十年十月,久陰不雨。劉向曰:「王者失中,臣下強盛而蔽君明,則雲陰。」是時,獨孤后遂與楊素,陰譖太子勇,廢為庶人。
射妖
東魏武定四年,後齊神武作宰,親率諸軍,攻西魏於玉壁。其年十一月,帝不豫,班師。將士震懼,皆曰:「韋孝寬以定功弩射殺丞相。」西魏下令國中曰:「勁弩一發,凶身自殞。」神武聞而惡之,其疾暴增,近射妖也。洪範五行傳曰:「射者,兵戎禍亂之象,氣逆天則禍亂將起。」神武行,殿中將軍曹魏祖諫曰:「王以死氣逆生氣,為客不利,主人則可。」帝不從,頓軍五旬,頻戰沮衂。又聽孤虛之言,於城北斷汾水,起土山。其處天險千餘尺,功竟不就,死者七萬。氣逆天之咎也。其年帝崩。明年,王思政擾河南。
武平,後主自并州還鄴,至八公嶺,夜與左右歌而行。有一人忽發狂,意後主以為狐媚,伏草中彎弓而射之。傷數人,幾中後主。後主執而斬之。其人不自覺也。狐而能媚,獸之妖妄也。時帝不恤國政,專與內人閹豎酣歌為樂。或衣襤縷衣,行乞為娛。此妖妄之象。人又射之,兵戎禍亂之應也。未幾而國滅。
龍蛇之孽
梁天監二年,北梁州潭中有龍鬪,濆霧數里。龍蛇之孽。洪範五行傳曰:「龍,獸之難害者也。天之類,君之象。天氣害,君道傷,則龍亦害。鬪者兵革之象也。」京房易飛候曰:「衆心不安,厥妖龍鬪。」是時帝初即位,而有陳伯之、劉季連之亂,國內危懼。
普通五年六月,龍鬪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城,所經之處,樹木皆折開數十丈。與天監二年同占。經建陵而樹木折者,國有兵革之禍,園陵殘毀之象。時帝專以講論為務,不崇耕戰,將輕而卒惰。君道旣傷,故有龍孽之應。帝殊不悟。至太清元年,黎州水中又有龍鬪。波浪涌起,雲霧四合,而見白龍南走,黑龍隨之。其年,侯景以兵來降,帝納之而無備,國人皆懼。俄而難作,帝以憂崩。
大同十年夏,有龍,夜因雷而墮延陵人家井中。明旦視之,大如驢。將以戟刺之,俄見庭中及室中各有大蛇,如數百斛船,家人奔走。洪範五行傳曰:「龍,陽類,貴象也。上則在天,下則在地,不當見庶人邑里室家。井中,幽深之象也,諸侯且有幽執之禍,皇不建之咎也。」後侯景反,果幽殺簡文于酒庫,宗室王侯皆幽死。
陳太建十一年正月,龍見南兖州池中。與梁大同十年同占。未幾,後主嗣位,驕淫荒怠,動不得中。其後竟以國亡,身被幽執。
東魏武定元年,有大蛇見武牢城。是時,北豫州刺史高仲密妻李氏,慧而艷。世子澄悅之,仲密內不自安,遂以武牢叛,陰引西魏,大戰於河陽。神武為西兵所窘,僅而獲免,死者數千。
後齊天保九年,有龍長七八丈,見齊州大堂。占同大同十年。時常山、長廣二王權重,帝不思抑損。明年帝崩,太子殷嗣立。常山王演,果廢帝為濟南王,幽而害之。
河清元年,龍見濟州浴堂中。占同天保九年。先是平秦王歸彥,受昭帝遺詔,立太子百年為嗣。而歸彥遂立長廣王湛,是為武成帝。而廢百年為樂陵王,竟以幽死。
天統四年,貴鄉人伐枯木,得一黃龍,折腳,死於孔中。齊稱木德。龍,君象。木枯龍死,不祥之甚。其年武成崩。
武平三年,龍見邯鄲井中,其氣五色屬天。又見汲郡佛寺涸井中。占同河清元年。後主竟降周,後被誅。
武平七年,并州招遠樓下,有赤蛇與黑蛇鬪,數日,赤蛇死。赤,齊尚色。黑,周尚色。鬪而死,滅亡之象也。後主任用邪佞,與周師連兵於晉州之下。委軍於孽臣高阿那肱,竟啟敵人,皇不建之咎也。後主遂為周師所虜。
琅邪王儼壞北宮中白馬浮圖,石趙時澄公所建。見白蛇長數丈,迴旋失所在。時儼專誅失中之咎也。見變不知戒,以及於難。
後周建德五年,黑龍墜於亳州而死。龍,君之象。黑,周所尚色。墜而死,不祥之甚。時皇太子不才,帝每以為慮,直臣王軌、宇文孝伯等,驟請廢立,帝不能用。後二歲,帝崩,太子立,虐殺齊王及孝伯等,因而國亡。
仁壽四年,龍見代州總管府井中。其龍或變為鐵馬甲士彎弓上射之象。變為鐵馬,近馬禍也。彎弓上射,又近射妖。諸侯將有兵革之變,以致幽囚也。是時漢王諒潛謀逆亂,故變兵戒之。諒不悟,遂興兵反,事敗,廢為庶人,幽囚數年而死。
馬禍
侯景僭尊號於江南,每將戰,其所乘白馬,長鳴蹀足者輒勝,垂頭者輒不利。西州之役,馬卧不起,景拜請,且箠之,竟不動。近馬禍也。洪範五行傳曰:「馬者兵象。將有寇戎之事,故馬為怪。」景因此大敗。
陳太建五年,衡州馬生角。洪範五行傳曰:「馬生角,兵之象,敗亡之表也。」是時宣帝遣吳明徹出師呂梁,與周師拒。連兵數歲,衆軍覆沒,明徹竟為周師所虜。
天保中,廣宗有馬,兩耳間生角,如羊尾。京房易傳曰:「天子親伐,則馬生角。」四年,契丹犯塞,文宣帝親御六軍以擊之。
大業四年,太原廄馬死者太半,帝怒,遣使案問。主者曰:「每夜廄中馬無故自驚,因而致死。」帝令巫者視之。巫者知帝將有遼東之役,因希旨言曰:「先帝令楊素、史萬歲取之,將鬼兵以伐遼東也。」帝大悅,因釋主者。洪範五行傳曰:「逆天氣,故馬多死。」是時,帝每歲巡幸,北事長城,西通且末,國內虛耗,天戒若曰,除廄馬,無事巡幸。帝不悟,遂至亂。
十一年,河南、扶風三郡,並有馬生角,長數寸。與天保初同占。是時,帝頻歲親征高麗。
義寧元年,帝在江都宮,龍廄馬無故而死,旬日,死至數百匹。與大業四年同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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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二十四‧志第十九  食貨 王者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人,總土地所生,料山澤之利,式遵行令,敬授人時,農商趣向,各本事業。書稱懋遷有無,言穀貨流通,咸得其所者也。周官太府,掌九貢九賦之法,王之經用,各有等差。所謂取之以道,用之有節,故能養百官之政,勗戰士之功,救天災,服方外,活國安人之大經也。爰自軒、頊,至于堯、舜,皆因其所利而勸之,因其所欲而化之。不奪其時,不窮其力,輕其征,薄其賦,此五帝三皇不易之教也。古語曰:「善為人者,愛其力而成其財。」若使之不以道,斂之如不及,財盡則怨,力盡則叛。昔禹制九等而康歌興,周人十一而頌聲作。於是東周遷洛,諸侯不軌,魯宣初稅畝,鄭產為丘賦,先王之制,靡有孑遺。秦氏起自西戎,力正天下,驅之以刑罰,棄之以仁恩,以太半之收,長城絕於地脈,以頭會之斂,屯戍窮於嶺外。漢高祖承秦凋敝,十五稅一,中元繼武,府廩彌殷。世宗得之,用成雄侈,開邊擊胡,蕭然咸罄。宮宇捫於天漢,巡遊跨於海表,旱歲除道,凶年嘗秣,戶口以之減半,盜賊以之公行。於是譎詭賦稅,異端俱起,賦及童齔,筭至船車。光武中興,聿遵前事,成賦單薄,足稱經遠。靈帝開鴻都之牓,通賣官之路,公卿州郡,各有等差。漢之常科,土貢方物,帝又遣先輸中署,名為導行,天下賄成,人受其敝。自魏、晉二十一帝,宋、齊十有五主,雖用度有衆寡,租賦有重輕,大抵不能傾人產業,道關政亂。
隋文帝旣平江表,天下大同,躬先儉約,以事府帑。開皇十七年,戶口滋盛,中外倉庫,無不盈積。所有賚給,不踰經費,京司帑屋旣充,積於廊廡之下,高祖遂停此年正賦,以賜黎元。煬皇嗣守鴻基,國家殷富,雅愛宏玩,肆情方騁,初造東都,窮諸巨麗。帝昔居藩翰,親平江左,兼以梁、陳曲折,以就規摹。曾雉踰芒,浮橋跨洛,金門象闕,咸竦飛觀,頹巖塞川,構成雲綺,移嶺樹以為林藪,包芒山以為苑囿。長城御河,不計於人力,運驢武馬,指期於百姓,天下死於役而家傷於財。旣而一討渾庭,三駕遼澤,天子親伐,師兵大舉,飛糧輓秣,水陸交至。疆埸之所傾敗,勞敝之所殂殞,雖復太半不歸,而每年興發,比屋良家之子,多赴於邊陲,分離哭泣之聲,連響於州縣。老弱耕稼,不足以救飢餒,婦工紡績,不足以贍資裝。九區之內,鸞和歲動,從行宮掖,常十萬人,所有供須,皆仰州縣。租賦之外,一切徵斂,趣以周備,不顧元元,吏因割剝,盜其太半。遐方珍膳,必登庖廚,翔禽毛羽,用為玩飾,買以供官,千倍其價。人愁不堪,離棄室宇,長吏叩扉而達曙,猛犬迎吠而終夕。自燕、趙跨於齊、韓,江、淮入於襄、鄧,東周洛邑之地,西秦隴山之右,僭偽交侵,盜賊充斥。宮觀鞠為茂草,鄉亭絕其煙火,人相啖食,十而四五。關中癘疫,炎旱傷稼,代王開永豐之粟,以振飢人,去倉數百里,老幼雲集。吏在貪殘,官無攸次,咸資鏹貨,動移旬月,頓卧墟野,欲返不能,死人如積,不可勝計。雖復皇王撫運,天祿有終,而隋氏之亡,亦由於此。
馬遷為平準書,班固述食貨志,上下數千載,損益粗舉。自此史官曾無概見。夫厥初生人,食貨為本。聖王割廬井以業之,通貨財以富之。富而教之,仁義以之興,貧而為盜,刑罰不能止。故為食貨志,用編前書之末云。
晉自中原喪亂,元帝寓居江左,百姓之自拔南奔者,並謂之僑人。皆取舊壤之名,僑立郡縣,往往散居,無有土著。而江南之俗,火耕水耨,土地卑濕,無有蓄積之資。諸蠻陬俚洞,霑沐王化者,各隨輕重,收其賧物,以裨國用。又嶺外酋帥,因生口翡翠明珠犀象之饒,雄於鄉曲者,朝廷多因而署之,以收其利。歷宋、齊、梁、陳,皆因而不改。其軍國所須雜物,隨土所出,臨時折課市取,乃無恒法定令。列州郡縣,制其任土所出,以為徵賦。
其無貫之人,不樂州縣編戶者,謂之浮浪人,樂輸亦無定數,任量,准所輸,終優於正課焉。都下人多為諸王公貴人左右、佃客、典計、衣食客之類,皆無課役。官品第一第二,佃客無過四十戶。第三品三十五戶。第四品三十戶。第五品二十五戶。第六品二十戶。第七品十五戶。第八品十戶。第九品五戶。其佃穀,皆與大家量分。其典計,官品第一第二,置三人。第三第四,置二人。第五第六及公府參軍、殿中監、監軍、長史、司馬、部曲督、關外侯、材官、議郎已上,一人。皆通在佃客數中。官品第六已上,并得衣食客三人。第七第八二人。第九品及轝輦、迹禽、前驅、由基強弩司馬、羽林郎、殿中冗從武賁、殿中武賁、持椎斧武騎武賁、持鈒冗從武賁、命中武賁武騎,一人。客皆注家籍。其課,丁男調布絹各二丈,絲三兩,綿八兩,祿絹八尺,祿綿三兩二分,租米五石,祿米二石。丁女並半之。男女年十六已上至六十,為丁。男年十六,亦半課,年十八正課,六十六免課。女以嫁者為丁,若在室者,年二十乃為丁。其男丁,每歲役不過二十日。又率十八人出一運丁役之。其田,畝稅米二斗。蓋大率如此。其度量,斗則三斗當今一斗,稱則三兩當今一兩,尺則一尺二寸當今一尺。
其倉,京都有龍首倉,即石頭津倉也,臺城內倉,南塘倉,常平倉,東、西太倉,東宮倉,所貯總不過五十餘萬。在外有豫章倉、釣磯倉、錢塘倉,並是大貯備之處。自餘諸州郡臺傳,亦各有倉。大抵自侯景之亂,國用常褊。京官文武,月別唯得廩食,多遙帶一郡縣官而取其祿秩焉。揚、徐等大州,比令、僕班。寧、桂等小州,比參軍班。丹陽、吳郡、會稽等郡,同太子詹事、尚書班。高涼、晉康等小郡,三班而已。大縣六班,小縣兩轉方至一班。品第旣殊,不可委載。州郡縣祿米絹布絲綿,當處輸臺傳倉庫。若給刺史守令等,先准其所部文武人物多少,由敕而裁。凡如此祿秩,旣通所部兵士給之,其家所得蓋少。諸王諸主,出閤就第婚冠所須,及衣裳服飾,并酒米魚鮭香油紙燭等,並官給之。王及主壻外祿者,不給。解任還京,仍亦公給云。
魏自永安之後,政道陵夷,寇亂實繁,農商失業。官有征伐,皆權調於人,猶不足以相資奉,乃令所在迭相糾發,百姓愁怨,無復聊生。尋而六鎮擾亂,相率內徙,寓食於齊、晉之郊。齊神武因之,以成大業。魏武西遷,連年戰爭,河、洛之間,又並空竭。天平元年,遷都於鄴,出粟一百三十萬石,以振貧人。是時六坊之衆,從武帝而西者,不能萬人,餘皆北徙,並給常廩,春秋二時賜帛,以供衣服之費。常調之外,逐豐稔之處,折絹糴粟,以充國儲。於諸州緣河津濟,皆官倉貯積,以擬漕運。於滄、瀛、幽、青四州之境,傍海置鹽官,以煮鹽,每歲收錢,軍國之資,得以周贍。自是之後,倉廩充實,雖有水旱凶饑之處,皆仰開倉以振之。元象、興和之中,頻歲大穰。穀斛至九錢。是時法網寬弛,百姓多離舊居,闕於徭賦。神武乃命孫騰、高隆之,分括無籍之戶,得六十餘萬。於是僑居者各勒還本屬,是後租調之入有加焉。及文襄嗣業,侯景背叛,河南之地,困於兵革。尋而侯景亂梁,乃命行臺辛術,略有淮南之地。其新附州郡,羈縻輕稅而已。
及文宣受禪,多所創革。六坊之內徙者,更加簡練,每一人必當百人,任其臨陣必死,然後取之,謂之百保鮮卑。又簡華人之勇力絕倫者,謂之勇士,以備邊要。始立九等之戶,富者稅其錢,貧者役其力。北興長城之役,南有金陵之戰。其後南征諸將,頻歲陷沒,士馬死者,以數十萬計。重以修創臺殿,所役甚廣。而帝刑罰酷濫,吏道因而成姦,豪黨兼并,戶口益多隱漏。舊制,未娶者輸半牀租調,陽翟一郡,戶至數萬,籍多無妻。有司劾之,帝以為生事。由是姦欺尤甚。戶口租調,十亡六七。
是時用度轉廣,賜與無節,府藏之積,不足以供,乃減百官之祿,撤軍人常廩,併省州郡縣鎮戍之職。又制刺史守宰行兼者,並不給幹,以節國之費用焉。
天保八年,議徙冀、定、瀛無田之人,謂之樂遷,於幽州范陽寬鄉以處之。百姓驚擾。屬以頻歲不熟,米糴踊貴矣。廢帝乾明中,尚書左丞蘇珍芝,議修石鼈等屯,歲收數萬石。自是淮南軍防,糧廩充足。孝昭皇建中,平州刺史嵇曄建議,開幽州督亢舊陂,長城左右營屯,歲收稻粟數十萬石,北境得以周贍。又於河內置懷義等屯,以給河南之費。自是稍止轉輸之勞。
至河清三年定令,乃命人居十家為比鄰,五十家為閭里,百家為族黨。男子十八以上,六十五已下為丁;十六已上,十七已下為中;六十六已上為老;十五已下為小。率以十八受田,輸租調,二十充兵,六十免力役,六十六退田,免租調。
京城四面,諸坊之外三十里內為公田。受公田者,三縣代遷戶執事官一品已下,逮于羽林武賁,各有差。其外畿郡,華人官第一品已下,羽林武賁已上,各有差。
職事及百姓請墾田者,名為永業田。奴婢受田者,親王止三百人;嗣王止二百人;第二品嗣王已下及庶姓王,止一百五十人;正三品已上及皇宗,止一百人;七品已上,限止八十人;八品已下至庶人,限止六十人。奴婢限外不給田者,皆不輸。其方百里外及州人,一夫受露田八十畝,婦四十畝。奴婢依良人,限數與在京百官同。丁牛一頭,受田六十畝,限止四牛。又每丁給永業二十畝,為桑田。其中種桑五十根,榆三根,棗五根。不在還受之限。非此田者,悉入還受之分。土不宜桑者,給麻田,如桑田法。
率人一牀,調絹一疋,綿八兩,凡十斤綿中,折一斤作絲,墾租二石,義租五斗。奴婢各准良人之半。牛調二尺,墾租一斗,義租五升。墾租送臺,義租納郡,以備水旱。墾租皆依貧富為三梟。其賦稅常調,則少者直出上戶,中者及中戶,多者及下戶。上梟輸遠處,中梟輸次遠,下梟輸當州倉。三年一校焉。租入臺者,五百里內輸粟,五百里外輸米。入州鎮者,輸粟。人欲輸錢者,准上絹收錢。諸州郡皆別置富人倉。初立之日,准所領中下戶口數,得支一年之糧,逐當州穀價賤時,斟量割當年義租充入。穀貴,下價糶之;賤則還用所糶之物,依價糴貯。
每歲春月,各依鄉土早晚,課人農桑。自春及秋,男十五已上,皆布田畝。桑蠶之月,婦女十五已上,皆營蠶桑。孟冬,刺史聽審邦教之優劣,定殿最之科品。人有人力無牛,或有牛無力者,須令相便,皆得納種。使地無遺利,人無遊手焉。
緣邊城守之地,堪墾食者,皆營屯田,置都使子使以統之。一子使當田五十頃,歲終考其所入,以論襃貶。
是時頻歲大水,州郡多遇沉溺,穀價騰踊。朝廷遣使開倉,從貴價以糶之,而百姓無益,饑饉尤甚。重以疾疫相乘,死者十四五焉。
至天統中,又毀東宮,造修文、偃武、隆基嬪嬙諸院,起玳瑁樓。又於遊豫園穿池,周以列館,中起三山,構臺,以象滄海,并大修佛寺,勞役鉅萬計。財用不給,乃減朝士之祿,斷諸曹糧膳,及九州軍人常賜以供之。武平之後,權幸並進,賜與無限,加之旱蝗,國用轉屈。乃料境內六等富人,調令出錢。而給事黃門侍郎顏之推奏請立關市邸店之稅,開府鄧長顒贊成之,後主大悅。於是以其所入,以供御府聲色之費,軍國之用不豫焉。未幾而亡。
後周太祖作相,創制六官。載師掌任土之法,辨夫家田里之數,會六畜車乘之稽,審賦役斂弛之節,制畿疆修廣之域,頒施惠之要,審牧產之政。司均掌田里之政令。凡人口十已上,宅五畝;口九已上,宅四畝;口五已下,宅三畝。有室者,田百四十畝,丁者田百畝。司賦掌功賦之政令。凡人自十八以至六十有四,與輕癃者,皆賦之。其賦之法,有室者,歲不過絹一疋,綿八兩,粟五斛;丁者半之。其非桑土,有室者,布一疋,麻十斤;丁者又半之。豐年則全賦,中年半之,下年一之,皆以時徵焉。若艱凶札,則不徵其賦。司役掌力役之政令。凡人自十八以至五十有九,皆任於役。豐年不過三旬,中年則二旬,下年則一旬。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其人有年八十者,一子不從役,百年者,家不從役。廢疾非人不養者,一人不從役。若凶札,又無力征。掌鹽掌四鹽之政令。一曰散鹽,煮海以成之;二曰盬鹽,引池以化之;三曰形鹽,物地以出之;四曰飴鹽,於戎以取之。凡盬鹽形鹽,每地為之禁,百姓取之,皆稅焉。司倉掌辨九穀之物,以量國用。國用足,即蓄其餘,以待凶荒;不足則止。餘用足,則以粟貸人。春頒之,秋斂之。
閔帝元年,初除市門稅。及宣帝即位,復興入市之稅。武帝保定元年,改八丁兵為十二丁兵,率歲一月役。建德二年,改軍士為侍官,募百姓充之,除其縣籍。是後夏人半為兵矣。宣帝時,發山東諸州,增一月功為四十五日役,以起洛陽宮。并移相州六府於洛陽,稱東京六府。
武帝保定二年正月,初於蒲州開河渠,同州開龍首渠,以廣溉灌。
高祖登庸,罷東京之役,除入市之稅。是時尉迥、王謙、司馬消難,相次叛逆,興師誅討,賞費鉅萬。及受禪,又遷都,發山東丁,毀造宮室。仍依周制,役丁為十二番,匠則六番。及頒新令,制人五家為保,保有長。保五為閭,閭四為族,皆有正。畿外置里正,比閭正,黨長比族正,以相檢察焉。男女三歲已下為黃,十歲已下為小,十七已下為中,十八已上為丁。丁從課役,六十為老,乃免。自諸王已下,至于都督,皆給永業田,各有差。多者至一百頃,少者至四十畝。其丁男、中男永業露田,皆遵後齊之制。並課樹以桑榆及棗。其園宅,率三口給一畝,奴婢則五口給一畝。丁男一牀,租粟三石。桑土調以絹絁,麻土以布絹。絁以疋,加綿三兩。布以端,加麻三斤。單丁及僕隷各半之。未受地者皆不課。有品爵及孝子順孫義夫節婦,並免課役。京官又給職分田。一品者給田五頃。每品以五十畝為差,至五品,則為田三頃,六品二頃五十畝。其下每品以五十畝為差,至九品為一頃。外官亦各有職分田。又給公廨田,以供公用。
開皇三年正月,帝入新宮。初令軍人以二十一成丁。減十二番每歲為二十日役,減調絹一疋為二丈。先是尚依周末之弊,官置酒坊收利,鹽池鹽井,皆禁百姓採用。至是罷酒坊,通鹽池鹽井與百姓共之。遠近大悅。
是時突厥犯塞,吐谷渾寇邊,軍旅數起,轉輸勞敝。帝乃令朔州總管趙仲卿,於長城以北,大興屯田,以實塞下。又於河西,勒百姓立堡,營田積穀。京師置常平監。
是時山東尚承齊俗,機巧姦偽,避役惰遊者十六七。四方疲人,或詐老詐小,規免租賦。高祖令州縣大索貌閱,戶口不實者,正長遠配,而又開相糾之科。大功已下,兼令析籍,各為戶頭,以防容隱。於是計帳進四十四萬三千丁,新附一百六十四萬一千五百口。
高熲又以人間課輸,雖有定分,年常徵納,除注恒多,長吏肆情,文帳出沒,復無定簿,難以推校,乃為輸籍定樣,請徧下諸州。每年正月五日,縣令巡人,各隨便近,五黨三黨,共為一團,依樣定戶上下。帝從之。自是姦無所容矣。
時百姓承平日久,雖數遭水旱,而戶口歲增。諸州調物,每歲河南自潼關,河北自蒲阪,達于京師,相屬於路,晝夜不絕者數月。帝旣躬履儉約,六宮咸服澣濯之衣。乘輿供御有故敝者,隨令補用,皆不改作。非享燕之事,所食不過一肉而已。有司嘗進乾薑,以布袋貯之,帝用為傷費,大加譴責。後進香,復以氈袋,因笞所司,以為後誡焉。由是內外率職,府帑充實,百官祿賜及賞功臣,皆出於豐厚焉。九年陳平,帝親御朱雀門勞凱旋師,因行慶賞。自門外,夾道列布帛之積,達于南郭,以次頒給。所費三百餘萬段。帝以江表初定,給復十年。自餘諸州,並免當年租賦。十年五月,又以宇內無事,益寬徭賦。百姓年五十者,輸庸停防。十一年,江南又反,越國公楊素討平之,師還,賜物甚廣。其餘出師命賞,亦莫不優隆。十二年,有司上言,庫藏皆滿。帝曰:「朕旣薄賦於人,又大經賜用,何得爾也?」對曰:「用處常出,納處常入。略計每年賜用,至數百萬段,曾無減損。」於是乃更闢左藏之院,構屋以受之。下詔曰:「旣富而教,方知廉恥,寧積於人,無藏府庫。河北、河東今年田租,三分減一,兵減半,功調全免。」
時天下戶口歲增,京輔及三河,地少而人衆,衣食不給。議者咸欲徙就寬鄉。其年冬,帝命諸州考使議之。又令尚書,以其事策問四方貢士,竟無長筭。帝乃發使四出,均天下之田。其狹鄉,每丁纔至二十畝,老小又少焉。
十三年,帝命楊素出,於岐州北造仁壽宮。素遂夷山堙谷,營構觀宇,崇臺累榭,宛轉相屬。役使嚴急,丁夫多死,疲敝顛仆者,推填坑坎,覆以土石,因而築為平地。死者以萬數。宮成,帝行幸焉。時方暑月,而死人相次於道,素乃一切焚除之。帝頗知其事,甚不悅。及入新宮遊觀,乃喜,又謂素為忠。後帝以歲暮晚日,登仁壽殿,周望原隰,見宮外燐火彌漫,又聞哭聲。令左右觀之,報曰:「鬼火。」帝曰:「此等工役而死,旣屬年暮,魂魄思歸耶?」乃令灑酒宣敕,以遣之。自是乃息。
開皇三年,朝廷以京師倉廩尚虛,議為水旱之備,於是詔於蒲、陝、虢、熊、伊、洛、鄭、懷、邵、衛、汴、許、汝等水次十三州,置募運米丁。又於衛州置黎陽倉,洛州置河陽倉,陝州置常平倉,華州置廣通倉,轉相灌注。漕關東及汾、晉之粟,以給京師。又遣倉部侍郎韋瓚,向蒲、陝以東,募人能於洛陽運米四十石,經砥柱之險,達于常平者,免其征戍。其後以渭水多沙,流有深淺,漕者苦之。四年,詔曰:
京邑所居,五方輻湊,重關四塞,水陸艱難。大河之流,波瀾東注,百川海瀆,萬里交通。雖三門之下,或有危慮,但發自小平,陸運至陝,還從河水,入於渭川,兼及上流,控引汾、晉,舟車來去,為益殊廣。而渭川水力,大小無常,流淺沙深,即成阻閡。計其途路,數百而已,動移氣序,不能往復,汎舟之役,人亦勞止。朕君臨區宇,興利除害,公私之弊,情實愍之。故東發潼關,西引渭水,因藉人力,開通漕渠,量事計功,易可成就。已令工匠,巡歷渠道,觀地理之宜,審終久之義,一得開鑿,萬代無毀。可使官及私家。方舟巨舫,晨昏漕運,沿泝不停,旬日之功,堪省億萬。誠知時當炎暑,動致疲勤,然不有暫勞,安能永逸。宣告人庶,知朕意焉。
於是命宇文愷率水工鑿渠,引渭水,自大興城東至潼關,三百餘里,名曰廣通渠。轉運通利,關內賴之。諸州水旱凶饑之處,亦便開倉賑給。
五年五月,工部尚書、襄陽縣公長孫平奏曰:「古者三年耕而餘一年之積,九年作而有三年之儲,雖水旱為災,而人無菜色,皆由勸導有方,蓄積先備故也。去年亢陽,關內不熟,陛下哀愍黎元,甚於赤子。運山東之粟,置常平之官,開發倉廩,普加賑賜。少食之人,莫不豐足。鴻恩大德,前古未比。其強宗富室,家道有餘者,皆競出私財,遞相賙贍。此乃風行草偃,從化而然。但經國之理,須存定式。」於是奏令諸州百姓及軍人,勸課當社,共立義倉。收穫之日,隨其所得,勸課出粟及麥,於當社造倉窖貯之。即委社司,執帳檢校,每年收積,勿使損敗。若時或不熟,當社有饑饉者,即以此穀賑給。自是諸州儲峙委積。其後關中連年大旱,而青、兖、汴、許、曹、亳、陳、仁、譙、豫、鄭、洛、伊、潁、邳等州大水,百姓饑饉。高祖乃命蘇威等,分道開倉賑給。又命司農丞王亶,發廣通之粟三百餘萬石,以拯關中。又發故城中周代舊粟,賤糶與人。買牛驢六千餘頭,分給尤貧者,令往關東就食。其遭水旱之州,皆免其年租賦。
十四年,關中大旱,人飢。上幸洛陽,因令百姓就食。從官並准見口賑給,不以官位為限。明年,東巡狩,因祠泰山。是時義倉貯在人間,多有費損。十五年二月,詔曰:「本置義倉,止防水旱,百姓之徒,不思久計,輕爾費損,於後乏絕。又北境諸州,異於餘處,雲、夏、長、靈、鹽、蘭、豐、鄯、涼、甘、瓜等州,所有義倉雜種,並納本州。若人有旱儉少糧,先給雜種及遠年粟。」十六年正月,又詔秦、疊、成、康、武、文、芳、宕、旭、洮、岷、渭、紀、河、廓、豳、隴、涇、寧、原、敷、丹、延、綏、銀、扶等州社倉,並於當縣安置。二月,又詔社倉,准上中下三等稅,上戶不過一石,中戶不過七斗,下戶不過四斗。其後山東頻年霖雨,杞、宋、陳、亳、曹、戴、譙、潁等諸州,達于滄海,皆困水災,所在沉溺。十八年,天子遣使,將水工,巡行川源,相視高下,發隨近丁以疏導之。困乏者,開倉賑給,前後用穀五百餘石。遭水之處,租調皆免。自是頻有年矣。
開皇八年五月,高熲奏諸州無課調處,及課州管戶數少者,官人祿力,乘前已來,恒出隨近之州。但判官本為牧人,役力理出所部。請於所管戶內,計戶徵稅。帝從之。先是京官及諸州,並給公廨錢,迴易生利,以給公用。至十四年六月,工部尚書、安平郡公蘇孝慈等,以為所在官司,因循往昔,以公廨錢物,出舉興生,唯利是求,煩擾百姓,敗損風俗,莫斯之甚。於是奏皆給地以營農,迴易取利,一皆禁止。十七年十一月,詔在京及在外諸司公廨,在市迴易,及諸處興生,並聽之。唯禁出舉收利云。
煬帝即位,是時戶口益多,府庫盈溢,乃除婦人及奴婢部曲之課。男子以二十二成丁。始建東都,以尚書令楊素為營作大監,每月役丁二百萬人。徙洛州郭內人及天下諸州富商大賈數萬家,以實之。新置興洛及迴洛倉。又於皁澗營顯仁宮,苑囿連接,北至新安,南及飛山,西至澠池,周圍數百里。課天下諸州,各貢草木花果,奇禽異獸於其中。開渠,引穀、洛水,自苑西入,而東注于洛。又自板渚引河,達于淮海,謂之御河。河畔築御道,樹以柳。又命黃門侍郎王弘、上儀同於士澄,往江南諸州採大木,引至東都。所經州縣,遞送往返,首尾相屬,不絕者千里。而東都役使促迫,僵仆而斃者,十四五焉。每月載死丁,東至城皐,北至河陽,車相望於道。時帝將事遼、碣,增置軍府,掃地為兵。自是租賦之入益減矣。
又造龍舟鳳 447d.gif ,黃龍赤艦,樓船篾舫。募諸水工,謂之殿腳,衣錦行 3b3a.gif ,執青絲纜挽船,以幸江都。帝御龍舟,文武官五品已上給樓船,九品已上給黃篾舫,舳艫相接,二百餘里。所經州縣,並令供頓,獻食豐辦者,加官爵,闕乏者,譴至死。又盛修車輿輦輅,旌旗羽儀之飾。課天下州縣,凡骨角齒牙,皮革毛羽,可飾器用,堪為氅毦者,皆責焉。徵發倉卒,朝命夕辦,百姓求捕,網罟徧野,水陸禽獸殆盡,猶不能給,而買於豪富蓄積之家,其價騰踊。是歲,翟雉尾一,直十縑,白鷺鮮半之。
乃使屯田主事常駿使赤土國,致羅剎。又使朝請大夫張鎮州擊流求,俘虜數萬。士卒深入,蒙犯瘴癘,餒疾而死者十八九。又以西域多諸寶物,令裴矩往張掖,監諸商胡互市。啖之以利,勸令入朝。自是西域諸蕃,往來相繼,所經州郡,疲於送迎,縻費以萬萬計。
明年,帝北巡狩。又興衆百萬,北築長城,西距榆林,東至紫河,綿亙千餘里,死者太半。四年,發河北諸郡百餘萬衆,引沁水,南達于河,北通涿郡。自是以丁男不供,始以婦人從役。五年,西巡河右。西域諸胡,佩金玉,被錦罽,焚香奏樂,迎候道左。帝乃令武威、張掖士女,盛飾縱觀。衣服車馬不鮮者,州縣督課,以誇示之。其年,帝親征吐谷渾,破之於赤水。慕容佛允,委其家屬,西奔青海。帝駐兵不出,遇天霖雨,經大斗拔谷,士卒死者十二三焉,馬驢十八九。於是置河源郡、積石鎮。又於西域之地,置西海、鄯善、且末等郡。謫天下罪人,配為戍卒,大開屯田,發西方諸郡運糧以給之。道里懸遠,兼遇寇抄,死亡相續。
六年,將征高麗,有司奏兵馬已多損耗。詔又課天下富人,量其貲產,出錢市武馬,填元數。限令取足。復點兵具器仗,皆令精新,濫惡則使人便斬。於是馬匹至十萬。七年冬,大會涿郡。分江淮南兵,配驍衛大將軍來護兒,別以舟師濟滄海,舳艫數百里。並載軍糧,期與大兵會平壤。是歲山東、河南大水,漂沒四十餘郡,重以遼東覆敗,死者數十萬。因屬疫疾,山東尤甚。所在皆以徵斂供帳軍旅所資為務,百姓雖困,而弗之恤也。每急徭卒賦,有所徵求,長吏必先賤買之,然後宣下,乃貴賣與人,旦暮之間,價盈數倍,裒刻徵斂,取辦一時。強者聚而為盜,弱者自賣為奴婢。九年,詔又課關中富人,計其貲產出驢,往伊吾、河源、且末運糧。多者至數百頭,每頭價至萬餘。又發諸州丁,分為四番,於遼西柳城營屯,往來艱苦,生業盡罄。盜賊四起,道路南絕,隴右牧馬,盡為奴賊所掠,楊玄感乘虛為亂。時帝在遼東,聞之,遽歸于高陽郡。及玄感平,帝謂侍臣曰「玄感一呼而從者如市,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則為賊。不盡誅,後無以示勸。」乃令裴蘊窮其黨與,詔郡縣坑殺之,死者不可勝數。所在驚駭。舉天下之人十分,九為盜賊,皆盜武馬,始作長槍,攻陷城邑。帝又命郡縣置督捕以討賊。益遣募人征遼,馬少不充八馱,而許為六馱。又不足,聽半以驢充。在路逃者相繼,執獲皆斬之,而莫能止。帝不懌。遇高麗執送叛臣斛斯政,遣使求降,發詔赦之。囚政至于京師,於開遠門外,磔而射殺之。遂幸太原,為突厥圍於鴈門。突厥尋散,遽還洛陽,募益驍果,以充舊數。
是時百姓廢業,屯集城堡,無以自給。然所在倉庫,猶大充牣,吏皆懼法,莫肯賑救,由是益困。初皆剝樹皮以食之,漸及於葉,皮葉皆盡,乃煮土或擣為末而食之。其後人乃相食。十二年,帝幸江都。是時李密據洛口倉,聚衆百萬。越王侗與段達等守東都。東都城內糧盡,布帛山積,乃以絹為汲綆,然布以爨。代王侑與衛玄守京師,百姓饑饉,亦不能救。義師入長安,發永豐倉以賑之,百姓方蘇息矣。
晉自過江,凡貨賣奴婢馬牛田宅,有文券,率錢一萬,輸估四百入官,賣者三百,買者一百。無文券者,隨物所堪,亦百分收四,名為散估。歷宋齊梁陳,如此以為常。以此人競商販,不為田業,故使均輸,欲為懲勵。雖以此為辭,其實利在侵削。又都西有石頭津,東有方山津,各置津主一人,賊曹一人,直水五人,以檢察禁物及亡叛者。其荻炭魚薪之類過津者,並十分稅一以入官。其東路無禁貨,故方山津檢察甚簡。淮水北有大市百餘,小市十餘所。大市備置官司,稅斂旣重,時甚苦之。
梁初,唯京師及三吳、荊、郢、江、湘、梁、益用錢。其餘州郡,則雜以穀帛交易。交、廣之域,全以金銀為貨。武帝乃鑄錢,肉好周郭,文曰「五銖」,重如其文。而又別鑄,除其肉郭,謂之女錢。二品並行。百姓或私以古錢交易,有直百五銖、五銖、女錢、太平百錢、定平一百、五銖雉錢、五銖對文等號。輕重不一。天子頻下詔書,非新鑄二種之錢,並不許用。而趣利之徒,私用轉甚。至普通中,乃議盡罷銅錢,更鑄鐵錢。人以鐵賤易得,並皆私鑄。及大同已後,所在鐵錢,遂如丘山,物價騰貴。交易者以車載錢,不復計數,而唯論貫。商旅姦詐,因之以求利。自破嶺以東,八十為百,名曰東錢。江、郢已上,七十為百,名曰西錢。京師以九十為百,名曰長錢。中大同元年,天子乃詔通用足陌。詔下而人不從,錢陌益少。至于末年,遂以三十五為百云。
陳初,承梁喪亂之後,鐵錢不行。始梁末又有兩柱錢及鵝眼錢,于時人雜用,其價同,但兩柱重而鵝眼輕。私家多鎔錢,又間以錫鐵,兼以粟帛為貨。至文帝天嘉五年,改鑄五銖。初出,一當鵝眼之十。宣帝太建十一年,又鑄大貨六銖,以一當五銖之十,與五銖並行。後還當一,人皆不便。乃相與訛言曰:「六銖錢有不利縣官之象。」未幾而帝崩,遂廢六銖而行五銖。竟至陳亡。其嶺南諸州,多以鹽米布交易,俱不用錢云。
齊神武霸政之初,承魏猶用永安五銖。遷鄴已後,百姓私鑄,體制漸別,遂各以為名。有雍州青赤,梁州生厚、緊錢、吉錢,河陽生澀、天柱、赤牽之稱。冀州之北,錢皆不行,交貿者皆以絹布。神武帝乃收境內之銅及錢,仍依舊文更鑄,流之四境。未幾之間,漸復細薄,姦偽競起。文宣受禪,除永安之錢,改鑄常平五銖,重如其文。其錢甚貴,且制造甚精。至乾明、皇建之間,往往私鑄。鄴中用錢,有赤熟、青熟、細眉、赤生之異。河南所用,有青薄鉛錫之別。青、齊、徐、兖、梁、豫州,輩類各殊。武平已後,私鑄轉甚,或以生鐵和銅。至于齊亡,卒不能禁。
後周之初,尚用魏錢。及武帝保定元年七月,及更鑄布泉之錢,以一當五,與五銖並行。時梁、益之境,又雜用古錢交易。河西諸郡,或用西域金銀之錢,而官不禁。建德三年六月,更鑄五行大布錢,以一當十,大收商估之利,與布泉錢並行。四年七月,又以邊境之上,人多盜鑄,乃禁五行大布,不得出入四關,布泉之錢,聽入而不聽出。五年正月,以布泉漸賤而人不用,遂廢之。初令私鑄者絞,從者遠配為戶。齊平已後,山東之人,猶雜用齊氏舊錢。至宣帝大象元年十一月,又鑄永通萬國錢。以一當十,與五行大布及五銖,凡三品並用。
高祖旣受周禪,以天下錢貨輕重不等,乃更鑄新錢。背面肉好,皆有周郭,文曰「五銖」,而重如其文。每錢一千,重四斤二兩。是時錢旣新出,百姓或私有鎔鑄。三年四月,詔四面諸關,各付百錢為樣。從關外來,勘樣相似,然後得過。樣不同者,即壞以為銅,入官。詔行新錢已後,前代舊錢,有五行大布、永通萬國及齊常平,所在用以貿易不止。四年,詔仍依舊不禁者,縣令奪半年祿。然百姓習用旣久,尚猶不絕。五年正月,詔又嚴其制。自是錢貨始一,所在流布,百姓便之。是時見用之錢,皆須和以錫鑞。錫鑞旣賤,求利者多,私鑄之錢,不可禁約。其年,詔乃禁出錫鑞之處,並不得私有採取。十年,詔晉王廣,聽於揚州立五鑪鑄錢。其後姦狡稍漸磨鑢錢郭,取銅私鑄,又雜以錫錢,遞相放効,錢遂輕薄。乃下惡錢之禁。京師及諸州邸肆之上,皆令立榜,置樣為准。不中樣者,不入於市。十八年,詔漢王諒,聽於并州立五鑢鑄錢。是時江南人間錢少,晉王廣又聽於鄂州白紵山有銅 28965.gif 處,錮銅鑄錢。於是詔聽置十鑪鑄錢。又詔蜀王秀,聽於益州立五鑪鑄錢。是時錢益濫惡,乃令有司,括天下邸肆見錢,非官鑄者,皆毀之,其銅入官。而京師以惡錢貿易,為吏所執,有死者。數年之間,私鑄頗息。大業已後,王綱弛紊,巨姦大猾,遂多私鑄,錢轉薄惡。初每千猶重二斤,後漸輕至一斤。或翦鐵鍱,裁皮糊紙以為錢,相雜用之。貨賤物貴,以至於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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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二十五‧志第二十  刑灋 夫刑者,制死生之命,詳善惡之源,翦亂誅暴,禁人為非者也。聖王仰視法星,旁觀習坎,彌縫五氣,取則四時,莫不先春風以播恩,後秋霜而動憲。是以宣慈惠愛,導其萌芽,刑罰威怒,隨其肅殺。仁恩以為情性,禮義以為綱紀,養化以為本,明刑以為助。上有道,刑之而無刑;上無道,殺之而不勝也。記曰:「教之以德,齊之以禮,則人有格心。教之以政,齊之以刑,則人有遁心。」而始乎勸善,終乎禁暴,以此字人,必兼刑罰。至於時逢交泰,政稱忠厚,美化與車軌攸同,至仁與嘉祥間出,歲布平典,年垂簡憲。昭然如日月,望之者不迷,曠乎如大路,行之者不惑。
刑者甲兵焉,鈇鉞焉,刀鋸鑽鑿,鞭扑榎楚,陳乎原野而肆諸市朝,其所由來,亦已久矣。若夫龍官之歲,鳳紀之前,結繩而不違,不令而人畏。五帝畫象,殊其衣服,三王肉刑,刻其膚體。若重華之眚災肆赦,文命之刑罰三千,而都君卹刑,尚奉唐堯之德,高密泣罪,猶懷虞舜之心。殷因以降,去德滋遠。若紂能遵成湯,不造炮格,設刑兼禮,守位依仁,則西伯斂轡,化為田叟。周王立三刺以不濫,弘三宥以開物,成、康以四十二年之間,刑厝不用。薰風潛暢,頌聲遐舉,越裳重譯,萬里來歸。若乃魯接燕、齊,荊鄰鄭、晉,時之所尚,資乎辯舌,國之所恃,不在威刑。是以纔鼓夷蒐,宣尼致誚,旣鑄刑辟,叔向貽書。夫勃澥之浸,沾濡千里,列國之政,豈周之膏潤者歟!秦氏僻自西戎,初平區夏,于時投戈棄甲,仰恩祈惠,乃落嚴霜於政教,揮流電於邦國,棄灰偶語,生愁怨於前,毒網凝科,害肌膚於後。玄鉞肆於朝市,赭服飄於路衢,將閭有一劔之哀,茅焦請列星之數。漢高祖初以三章之約,以慰秦人,孝文躬親玄默,遂疏天網。孝宣樞機周密,法理詳備,選于定國為廷尉,黃霸以為廷平。每以季秋之後,諸所請讞,帝常幸宣室,齋而決事,明察平恕,號為寬簡。光武中興,不移其舊,是以二漢群后,罕聞殘酷。魏武造易釱之科,明皇施減死之令,中原凋敝,吳、蜀三分,哀矜折獄,亦所未暇。晉氏平吳,九州寧一,乃命賈充,大明刑憲。內以平章百姓,外以和協萬邦,實曰輕平,稱為簡易。是以宋、齊方駕,轥其餘軌。若乃刑隨喜怒,道暌正直,布憲擬於秋荼,設網踰於朝脛,恣興夷翦,取快情靈。若隋高祖之揮刃無辜,齊文宣之輕刀臠割,此所謂匹夫私讎,非關國典。孔子曰:「刑亂及諸政,政亂及諸身。」心之所詣,則善惡之本原也。彪、約所製,無刑法篇,臧、蕭之書,又多漏略。是以撮其遺事,以至隋氏,附于篇云。
梁武帝承齊昏虐之餘,刑政多僻。旣即位,乃制權典,依周、漢舊事,有罪者贖。其科,凡在官身犯,罰金。鞭杖杖督之罪,悉入贖停罰。其臺省令史士卒欲贖者,聽之。時欲議定律令,得齊時舊郎濟陽蔡法度,家傳律學,云齊武時,刪定郎王植之,集注張、杜舊律,合為一書,凡一千五百三十條,事未施行,其文殆滅。法度能言之。於是以為兼尚書刪定郎,使損益植之舊本,以為梁律。天監元年八月,乃下詔曰:「律令不一,實難去弊。殺傷有法,昏墨有刑,此蓋常科,易為條例。至如三男一妻,懸首造獄,事非慮內,法出恒鈞。前王之律,後王之令,因循創附,良各有以。若遊辭費句,無取於實錄者,宜悉除之。求文指歸,可適變者,載一家為本,用衆家以附。丙丁俱有,則去丁以存丙。若丙丁二事,注釋不同,則二家兼載。咸使百司,議其可不,取其可安,以為標例。宜云『某等如干人同議,以此為長』,則定以為梁律。留尚書比部,悉使備文,若班下州郡,止撮機要。可無二門侮法之弊。」法度又請曰:「魏、晉撰律,止關數人,今若皆諮列位,恐緩而無決。」
於是以尚書令王亮、侍中王瑩、尚書僕射沈約、吏部尚書范雲、長兼侍中柳惲、給事黃門侍郎傅昭、通直散騎常侍孔藹、御史中丞樂藹、太常丞許懋等,參議斷定,定為二十篇:一曰刑名,二曰法例,三曰盜劫,四曰賊叛,五曰詐偽,六曰受賕,七曰告劾,八曰討捕,九曰繫訊,十曰斷獄,十一曰雜,十二曰戶,十三曰擅興,十四曰毀亡,十五曰衛宮,十六曰水火,十七曰倉庫,十八曰廄,十九曰關市,二十曰違制。其制刑為十五等之差:棄市已上為死罪,大罪梟其首,其次棄市。刑二歲已上為耐罪,言各隨伎能而任使之也。有髡鉗五歲刑,笞二百,收贖絹,男子六十疋。又有四歲刑,男子四十八疋。又有三歲刑,男子三十六疋。又有二歲刑,男子二十四疋。罰金一兩已上為贖罪。贖死者金二斤,男子十六疋。贖髡鉗五歲刑笞二百者,金一斤十二兩,男子十四疋。贖四歲刑者,金一斤八兩,男子十二疋。贖三歲刑者,金一斤四兩,男子十疋。贖二歲刑者,金一斤,男子八疋。罰金十二兩者,男子六疋。罰金八兩者,男子四疋。罰金四兩者,男子二疋。罰金二兩者,男子一疋。罰金一兩者,男子二丈。女子各半之。五刑不簡,正于五罰,五罰不服,正于五過,以贖論,故為此十五等之差。又制九等之差:有一歲刑,半歲刑,百日刑,鞭杖二百,鞭杖一百,鞭杖五十,鞭杖三十,鞭杖二十,鞭杖一十。又有八等之差:一曰免官,加杖督一百;二曰免官;三曰奪勞百日,杖督一百;四曰杖督一百;五曰杖督五十;六曰杖督三十;七曰杖督二十;八曰杖督一十。論加者上就次,當減者下就次。
凡繫獄者,不即荅款,應加測罰,不得以人士為隔。若人士犯罰,違扞不款,宜測罰者,先參議牒啟,然後科行。斷食三日,聽家人進粥二升。女及老小,一百五十刻乃與粥,滿千刻而止。囚有械、杻、斗械及鉗,並立輕重大小之差,而為定制。其鞭,有制鞭、法鞭、常鞭,凡三等之差。制鞭,生革廉成;法鞭,生革去廉;常鞭,熟靼不去廉。皆作鶴頭紐,長一尺一寸。梢長二尺七寸,廣三分,靶長二尺五寸。杖皆用生荊,長六尺。有大杖、法杖、小杖三等之差。大杖,大頭圍一寸三分,小頭圍八分半。法杖,圍一寸三分,小頭五分。小杖,圍一寸一分,小頭極杪。諸督罰,大罪無過五十、三十,小者二十。當笞二百以上者,笞半,餘半後決,中分鞭杖。老小於律令當得鞭杖罰者,皆半之。其應得法鞭、杖者,以熟靼鞭、小杖。過五十者,稍行之。將吏已上及女人應有罰者,以罰金代之。其以職員應罰,及律令指名制罰者,不用此令。其問事諸罰,皆用熟靼鞭、小杖。其制鞭制杖,法鞭法杖,自非特詔,皆不得用。詔鞭杖在京師者,皆於雲龍門行。女子懷孕者,勿得決罰。其謀反、降叛、大逆已上皆斬。父子同產男,無少長,皆棄市。母妻姊妹及應從坐棄市者,妻子女妾同補奚官為奴婢。貲財沒官。劫身皆斬,妻子補兵。遇赦降死者,黵面為劫字,髡鉗,補冶鎖士終身。其下又謫運配材官冶士、尚方鎖士,皆以輕重差其年數。其重者或終身。
士人有禁錮之科,亦有輕重為差。其犯清議,則終身不齒。耐罪囚八十已上,十歲已下,及孕者、盲者、侏儒當械繫者,及郡國太守相、都尉、關中侯已上,亭侯已上之父母妻子,及所生坐非死罪除名之罪,二千石已上非檻徵者,並頌繫之。
丹陽尹月一詣建康縣,令三官參共錄獄,察斷枉直。其尚書當錄人之月者,與尚書參共錄之。大凡定罪二千五百二十九條。
二年四月癸卯,法度表上新律,又上令三十卷,科三十卷。帝乃以法度守廷尉卿,詔班新律於天下。
三年八月,建康女子任提女,坐誘口當死。其子景慈對鞫辭云,母實行此。是時法官虞僧虯啟稱:「案子之事親,有隱無犯,直躬證父,仲尼為非。景慈素無防閑之道,死有明目之據,陷親極刑,傷和損俗。凡乞鞫不審,降罪一等,豈得避五歲之刑,忽死母之命!景慈宜加罪辟。」詔流于交州。至是復有流徒之罪。其年十月甲子,詔以金作權典,宜在蠲息。於是除贖罪之科。
武帝敦睦九族,優借朝士,有犯罪者,皆諷群下,屈法申之。百姓有罪,皆案之以法。其緣坐則老幼不免,一人亡逃,則舉家質作。人旣窮急,姦宄益深。後帝親謁南郊,秣陵老人遮帝曰:「陛下為法,急於黎庶,緩於權貴,非長久之術。誠能反是,天下幸甚。」帝於是思有以寬之。舊獄法,夫有罪,逮妻子,子有罪,逮父母。十一年正月壬辰,乃下詔曰:「自今捕謫之家,及罪應質作,若年有老小者,可停將送。」十四年,又除黵面之刑。
帝銳意儒雅,疏簡刑法,自公卿大臣,咸不以鞫獄留意。姦吏招權,巧文弄法,貨賄成市,多致枉濫。大率二歲刑已上,歲至五千人。是時徒居作者具五任,其無任者,著斗械。若疾病,權解之。是後囚徒或有優劇。大同中,皇太子在春宮視事,見而愍之,乃上疏曰:「臣以比時奉敕,權親京師雜事。切見南北郊壇、材官、車府、太官下省、左裝等處上啟,並請四五歲已下輕囚,助充使役。自有刑均罪等,愆目不異,而甲付錢署,乙配郊壇。錢署三所,於事為劇,郊壇六處,在役則優。今聽獄官詳其可否,舞文之路,自此而生。公平難遇其人,流泉易啟其齒,將恐玉科重輕,全關墨綬,金書去取,更由丹筆。愚謂宜詳立條制,以為永准。」帝手敕報曰:「頃年已來,處處之役,唯資徒謫,逐急充配。若科制繁細,義同簡絲,切須之處,終不可得。引例興訟,紛紜方始,防杜姦巧,自是為難。更當別思,取其便也。」竟弗之從。是時王侯子弟皆長,而驕蹇不法。武帝年老,厭於萬機,又專精佛戒,每斷重罪,則終日弗懌。嘗遊南苑,臨川王宏,伏人於橋下,將欲為逆。事覺,有司請誅之。帝但泣而讓曰:「我人才十倍於爾,處此恒懷戰懼。爾何為者?我豈不能行周公之事,念汝愚故也。」免所居官。頃之,還復本職。由是王侯驕橫轉甚,或白日殺人於都街,劫賊亡命,咸於王家自匿,薄暮塵起,則剝掠行路,謂之打稽。武帝深知其弊,而難於誅討。十一年十月,復開贖罪之科。中大同元年七月甲子,詔自今犯罪,非大逆,父母、祖父母勿坐。自是禁網漸疏,百姓安之,而貴戚之家,不法尤甚矣。尋而侯景逆亂。
及元帝即位,懲前政之寬,且帝素苛刻,及周師至,獄中死囚且數千人,有司請皆釋之,以充戰士。帝不許,並令棒殺之。事未行而城陷。敬帝即位,刑政適陳矣。
陳氏承梁季喪亂,刑典疏闊。及武帝即位,思革其弊,乃下詔曰:「朕聞唐、虞道盛,設畫象而不犯,夏、商德衰,雖孥戮其未備。洎乎末代,綱目滋繁,矧屬亂離,憲章遺紊。朕始膺寶曆,思廣政樞,外可搜舉良才,刪改科令,群僚博議,務存平簡。」於是稍求得梁時明法吏,令與尚書刪定郎范泉,參定律令。又敕尚書僕射沈欽、吏部尚書徐陵、兼尚書左丞宗元饒、兼尚書左丞賀朗參知其事,制律三十卷,令律四十卷。採酌前代,條流冗雜,綱目雖多,博而非要。其制唯重清議禁錮之科。若縉紳之族,犯虧名教,不孝及內亂者,發詔棄之,終身不齒。先與士人為婚者,許妻家奪之。其獲賊帥及士人惡逆,免死付冶,聽將妻入役,不為年數。又存贖罪之律,復父母緣坐之刑。自餘篇目條綱,輕重簡繁,一用梁法。其有贓驗顯然而不款,則上測立。立測者,以土為垛,高一尺,上圓,劣容囚兩足立。鞭二十,笞三十訖,著兩械及杻,上垛。一上測七刻,日再上。三七日上測,七日一行鞭。凡經杖,合一百五十,得度不承者,免死。其髡鞭五歲刑,降死一等,鎖二重。其五歲刑已下,並鎖一重。五歲四歲刑,若有官,准當二年,餘並居作。其三歲刑,若有官,准當二年,餘一年贖。若公坐過誤,罰金。其二歲刑,有官者,贖論。一歲刑,無官亦贖論。寒庶人,准決鞭杖。囚並著械,徒並著鎖,不計階品。死罪將決,乘露車,著三械,加壺手。至市,脫手械及壺手焉。當刑於市者,夜須明,雨須晴。晦朔、八節、六齊、月在張心日,並不得行刑。廷尉寺為北獄,建康縣為南獄,並置正監平。又制,常以三月,侍中、吏部尚書、尚書、三公郎、部都令史、三公錄冤局,令史、御史中丞、侍御史、蘭臺令史,親行京師諸獄及冶署,理察囚徒冤枉。
文帝性明察,留心刑政,親覽獄訟,督責群下,政號嚴明。是時承寬政之後,功臣貴戚有非法,帝咸以法繩之,頗號峻刻。及宣帝即位,優借文武之士,崇簡易之政,上下便之。其後政令旣寬,刑法不立,又以連年北伐,疲人聚為劫盜矣。後主即位,信任讒邪,群下縱恣,鬻獄成市,賞罰之命,不出于外。後主性猜忍疾忌,威令不行,左右有忤意者,動至夷戮。百姓怨叛,以至於滅。
齊神武、文襄,並由魏相,尚用舊法。及文宣天保元年,始命群官刊定魏朝麟趾格。是時軍國多事,政刑不一,決獄定罪,罕依律文,相承謂之變法從事。清河房超為黎陽郡守,有趙道德者,使以書屬超。超不發書,棒殺其使。文宣於是令守宰各設棒,以誅屬請之使。後都官郎中宋軌奏曰:「昔曹操懸棒,威於亂時,今施之太平,未見其可。若受使請賕,猶致大戮,身為枉法,何以加罪?」於是罷之。旣而司徒功曹張老上書,稱大齊受命已來,律令未改,非所以創制垂法,革人視聽。於是始命群官,議造齊律,積年不成。其決獄猶依魏舊。是時刑政尚新,吏皆奉法。自六年之後,帝遂以功業自矜,恣行酷暴,昏狂酗醟,任情喜怒。為大鑊、長鋸、剉碓之屬,並陳於庭,意有不快,則手自屠裂,或命左右臠噉,以逞其意。時僕射楊遵彥,乃令憲司先定死罪囚,置于仗衛之中,帝欲殺人,則執以應命,謂之供御囚。經三月不殺者,則免其死。帝嘗幸金鳳臺,受佛戒,多召死囚,編籧篨為翅,命之飛下,謂之放生。墜皆致死,帝視以為歡笑。時有司折獄,又皆酷法。訊囚則用車輻杖,夾指壓踝,又立之燒犁耳上,或使以臂貫燒車釭。旣不勝其苦,皆致誣伏。七年,豫州檢使白摽,為左丞盧斐所劾,乃於獄中誣告斐受金。文宣知其姦罔,詔令按之,果無其事。乃敕八座議立案劾格,負罪不得告人事。於是挾姦者畏糾,乃先加誣訟,以擬當格,吏不能斷。又妄相引,大獄動至千人,多移歲月。然帝猶委政輔臣楊遵彥,彌縫其闕,故時議者竊云,主昏於上,政清於下。
孝昭在藩,已知其失,即位之後,將加懲革。未幾而崩。武成即位,思存輕典,大寧元年,乃下詔曰:「王者所用,唯在賞罰,賞貴適理,罰在得情。然理容進退,事涉疑似,盟府司勳,或有開塞之路,三尺律令,未窮畫一之道。想文王之官人,念宣尼之止訟,刑賞之宜,思獲其所。自今諸應賞罰,皆賞疑從重,罰疑從輕。」又以律令不成,頻加催督。河清三年,尚書令、趙郡王叡等,奏上齊律十二篇:一曰名例,二曰禁衛,三日婚戶,四曰擅興,五曰違制,六曰詐偽,七曰鬪訟,八曰賊盜,九曰捕斷,十曰毀損,十一曰廄牧,十二曰雜。其定罪九百四十九條。又上新令四十卷,大抵採魏、晉故事。其制,刑名五:一曰死,重者轘之,其次梟首,並陳屍三日;無市者,列於鄉亭顯處。其次斬刑,殊身首。其次絞刑,死而不殊。凡四等。二曰流刑,謂論犯可死,原情可降,鞭笞各一百,髡之,投于邊裔,以為兵卒。未有道里之差。其不合遠配者,男子長徒,女子配舂,並六年。三曰刑罪,即耐罪也。有五歲、四歲、三歲、二歲、一歲之差。凡五等。各加鞭一百。其五歲者,又加笞八十,四歲者六十,三歲者四十,二歲者二十,一歲者無笞。並鎖輸左校而不髡。無保者鉗之。婦人配舂及掖庭織。四曰鞭,有一百、八十、六十、五十、四十之差,凡五等。五曰杖,有三十、二十、十之差,凡三等。大凡為十五等。當加者上就次,當減者下就次。贖罪舊以金,皆代以中絹。死一百匹,流九十二匹,刑五歲七十八匹,四歲六十四匹,三歲五十匹,二歲三十六匹。各通鞭笞論。一歲無笞,則通鞭二十四匹。鞭杖每十,贖絹一匹。至鞭百,則絹十匹。無絹之鄉,皆准絹收錢。自贖笞十已上至死,又為十五等之差。當加減次,如正決法。合贖者,謂流內官及爵秩比視、老小閹癡并過失之屬。犯罰絹一匹及杖十已上,皆名為罪人。盜及殺人而亡者,即懸名注籍,甄其一房配驛戶。宗室則不注盜,及不入奚官,不加宮刑。自犯流罪已下合贖者,及婦人犯刑已下,侏儒、篤疾、癃殘非犯死罪,皆頌繫之。罪刑年者鎖,無鎖以枷。流罪已上加杻械。死罪者桁之。決流刑鞭笞者,鞭其背。五十,一易執鞭人。鞭鞘皆用熟皮,削去廉稜。鞭瘡長一尺。笞者笞臀,而不中易人。杖長三尺五寸,大頭徑二分半,小頭徑一分半。決三十已下杖者,長四尺,大頭徑三分,小頭徑二分。在官犯罪,鞭杖十為一負。閑局六負為一殿,平局八負為一殿,繁局十負為一殿。加於殿者,復計為負焉。赦日,則武庫令設金雞及鼓於閶闔門外之右。勒集囚徒於闕前,撾鼓千聲,釋枷鎖焉。又列重罪十條:一曰反逆,二曰大逆,三曰叛,四曰降,五曰惡逆,六曰不道,七曰不敬,八曰不孝,九曰不義,十曰內亂。其犯此十者,不在八議論贖之限。是後法令明審,科條簡要,又敕仕門之子弟,常講習之。齊人多曉法律,蓋由此也。
其不可為定法者,別制權令二卷,與之並行。後平秦王高歸彥謀反,須有約罪,律無正條,於是遂有別條權格,與律並行。大理明法,上下比附,欲出則附依輕議,欲入則附從重法,姦吏因之,舞文出沒。至于後主,權幸用事,有不附之者,陰中以法。綱紀紊亂,卒至於亡。
周文帝之有關中也,霸業初基,典章多闕。大統元年,命有司斟酌今古通變,可以益時者,為二十四條之制,奏之。七年,又下十二條制。十年,魏帝命尚書蘇綽,總三十六條,更損益為五卷,班於天下。其後以河南趙肅為廷尉卿,撰定法律。肅積思累年,遂感心疾而死。乃命司憲大夫託拔迪掌之。至保定三年三月庚子乃就,謂之大律,凡二十五篇:一曰刑名,二曰法例,三曰祀享,四曰朝會,五曰婚姻,六曰戶禁,七曰水火,八曰興繕,九曰衛宮,十曰市廛,十一曰鬪競,十二曰劫盜,十三曰賊叛,十四曰毀亡,十五曰違制,十六曰關津,十七曰諸侯,十八曰廄牧,十九曰雜犯,二十曰詐偽,二十一曰請求,二十二曰告言,二十三曰逃亡,二十四曰繫訊,二十五曰斷獄。大凡定罪一千五百三十七條。其制罪:一曰杖刑五,自十至五十。二曰鞭刑五,自六十至于百。三曰徒刑五,徒一年者,鞭六十,笞十。徒二年者,鞭七十,笞二十。徒三年者,鞭八十,笞三十。徒四年者,鞭九十,笞四十。徒五年者,鞭一百,笞五十。四曰流刑五,流衛服,去皇畿二千五百里者,鞭一百,笞六十。流要服,去皇畿三千里者,鞭一百,笞七十。流荒服,去皇畿三千五百里者,鞭一百,笞八十。流鎮服,去皇畿四千里者,鞭一百,笞九十。流蕃服,去皇畿四千五百里者,鞭一百,笞一百。五曰死刑五,一曰磬,二曰絞,三曰斬,四曰梟,五曰裂。五刑之屬各有五,合二十五等。不立十惡之目,而重惡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義、內亂之罪。凡惡逆,肆之三日。盜賊群攻鄉邑及入人家者,殺之無罪。若報讎者,告於法而自殺之,不坐。經為盜者,注其籍。唯皇宗則否。凡死罪枷而拲,流罪枷而梏,徒罪枷,鞭罪桎,杖罪散以待斷。皇族及有爵者,死罪已下鎖之,徒已下散之。獄成將殺者,書其姓名及其罪於拲,而殺之市。唯皇族與有爵者隱獄。
其贖杖刑五,金一兩至五兩。贖鞭刑五,金六兩至十兩。贖徒刑五,一年金十二兩,二年十五兩,三年一斤二兩,四年一斤五兩,五年一斤八兩。贖流刑,一斤十二兩,俱役六年,不以遠近為差等。贖死罪,金二斤。鞭者以一百為限。加笞者,合二百止。應加鞭笞者,皆先笞後鞭。婦人當笞者,聽以贖論。徒輸作者,皆任其所能而役使之。杖十已上,當加者上就次,數滿乃坐。當減者,死罪流蕃服,蕃服已下俱至徒五年。五年以下,各以一等為差。盜賊及謀反大逆降叛惡逆罪當流者,皆甄一房配為雜戶。其為盜賊事發逃亡者,懸名注配。若再犯徒、三犯鞭者,一身永配下役。應贖金者,鞭杖十,收中絹一匹。流徒者,依限歲收絹十二匹。死罪者一百匹。其贖刑,死罪五旬,流刑四旬,徒刑三旬,鞭刑二旬,杖刑一旬。限外不輸者,歸於法。貧者請而免之。大凡定法一千五百三十七條,班之天下。其大略滋章,條流苛密,比於齊法,煩而不要。
又初除復讎之法,犯者以殺論。時晉公護將有異志,欲寬政以取人心,然闇於知人,所委多不稱職。旣用法寬弛,不足制姦,子弟僚屬,皆竊弄其權,百姓愁怨,控告無所。武帝性甚明察,自誅護後,躬覽萬機,雖骨肉無所縱捨,用法嚴正,中外肅然。自魏、晉相承,死罪其重者,妻子皆以補兵。魏虜西涼之人,沒入名為隷戶。魏武入關,隷戶皆在東魏,後齊因之,仍供厮役。建德六年,齊平後,帝欲施輕典於新國,乃詔凡諸雜戶,悉放為百姓。自是無復雜戶。其後又以齊之舊俗,未改昏政,賊盜姦宄,頗乖憲章。其年,又為刑書要制以督之。其大抵持仗群盜一匹以上,不持仗群盜五匹以上,監臨主掌自盜二十匹以上,盜及詐請官物三十匹以上,正長隱五戶及十丁以上、及地三頃以上,皆死。自餘依大律。由是澆詐頗息焉。
宣帝性殘忍暴戾,自在儲貳,惡其叔父齊王憲及王軌、宇文孝伯等。及即位,並先誅戮,由是內外不安,俱懷危懼。帝又恐失衆望,乃行寬法,以取衆心。宣政元年八月,詔制九條,宣下州郡。大象元年,又下詔曰:「高祖所立刑書要制,用法深重,其一切除之。」然帝荒淫日甚,惡聞其過,誅殺無度,疏斥大臣。又數行肆赦,為姦者皆輕犯刑法,政令不一,下無適從。於是又廣刑書要制,而更峻其法,謂之刑經聖制。宿衛之官,一日不直,罪至削除。逃亡者皆死,而家口籍沒。上書字誤者,科其罪。鞭杖皆百二十為度,名曰天杖。其後又加至二百四十。又作礔礰車,以威婦人。其決人罪,云與杖者,即一百二十,多打者,即二百四十。帝旣酣飲過度,嘗中飲,有下士楊文祐白宮伯長孫覽,求歌曰:「朝亦醉,暮亦醉。日日恒常醉,政事日無次。」鄭譯奏之,帝怒,命賜杖二百四十而致死。後更令中士皇甫猛歌,猛歌又諷諫。鄭譯又以奏之,又賜猛杖一百二十。是時下自公卿,內及妃后,咸加棰楚,上下愁怨。及帝不豫,而內外離心,各求苟免。隋高祖為相,又行寬大之典,刪略舊律,作刑書要制。旣成奏之,靜帝下詔頒行。諸有犯罪未科決者,並依制處斷。
高祖旣受周禪,開皇元年,乃詔尚書左僕射、勃海公高熲,上柱國、沛公鄭譯,上柱國、清河郡公楊素,大理前少卿、平源縣公常明,刑部侍郎、保城縣公韓濬,比部侍郎李諤,兼考功侍郎柳雄亮等,更定新律,奏上之。其刑名有五:一曰死刑二,有絞,有斬。二曰流刑三,有一千里、千五百里、二千里。應配者,一千里居作二年,一千五百里居作二年半,二千里居作三年。應住居作者,三流俱役三年。近流加杖一百,一等加三十。三曰徒刑五,有一年、一年半、二年、二年半、三年。四曰杖刑五,自五十至于百。五曰笞刑五,自十至于五十。而蠲除前代鞭刑及梟首轘裂之法。其流徒之罪皆減從輕。唯大逆謀反叛者,父子兄弟皆斬,家口沒官。又置十惡之條,多採後齊之制,而頗有損益。一曰謀反,二曰謀大逆,三曰謀叛,四曰惡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義,十曰內亂。犯十惡及故殺人獄成者,雖會赦,猶除名。
其在八議之科,及官品第七已上犯罪,皆例減一等。其品第九已上犯者,聽贖。應贖者,皆以銅代絹。贖銅一斤為一負,負十為殿。笞十者銅一斤,加至杖百則十斤。徒一年,贖銅二十斤,每等則加銅十斤,三年則六十斤矣。流一千里,贖銅八十斤,每等則加銅十斤,二千里則百斤矣。二死皆贖銅百二十斤。犯私罪以官當徒者,五品已上,一官當徒二年;九品已上,一官當徒一年;當流者。三流同比徒三年。若犯公罪者,徒各加一年,當流者各加一等。其累徒過九年者,流二千里。
定訖,詔頒之曰:「帝王作法,沿革不同,取適於時,故有損益。夫絞以致斃,斬則殊刑,除惡之體,於斯已極。梟首轘身,義無所取,不益懲肅之理,徒表安忍之懷。鞭之為用,殘剝膚體,徹骨侵肌,酷均臠切。雖云遠古之式,事乖仁者之刑,梟轘及鞭,並令去也。貴礪帶之書,不當徒罰,廣軒冕之蔭,旁及諸親。流役六年,改為五載,刑徒五歲,變從三祀。其餘以輕代重,化死為生,條目甚多,備於簡策。宜班諸海內,為時軌範,雜格嚴科,並宜除削。先施法令,欲人無犯之心,國有常刑,誅而不怒之義。措而不用,庶或非遠,萬方百辟,知吾此懷。」自前代相承,有司訊考,皆以法外。或有用大棒束杖,車輻鞵底,壓踝杖桄之屬,楚毒備至,多所誣伏。雖文致於法,而每有枉濫,莫能自理。至是盡除苛慘之法,訊囚不得過二百,枷杖大小,咸為之程品,行杖者不得易人。帝又以律令初行,人未知禁,故犯法者衆。又下吏承苛政之後,務鍛鍊以致人罪。乃詔申敕四方,敦理辭訟。有枉屈縣不理者,令以次經郡及州,至省仍不理,乃詣闕申訴。有所未愜,聽撾登聞鼓,有司錄狀奏之。
帝又每季親錄囚徒。常以秋分之前,省閱諸州申奏罪狀。三年,因覽刑部奏,斷獄數猶至萬條。以為律尚嚴密,故人多陷罪。又敕蘇威、牛弘等,更定新律。除死罪八十一條,流罪一百五十四條,徒杖等千餘條,定留唯五百條。凡十二卷。一曰名例,二曰衛禁,三曰職制,四曰戶婚,五曰廄庫,六曰擅興,七曰賊盜,八曰鬪訟,九曰詐偽,十曰雜律,十一曰捕亡,十二曰斷獄。自是刑網簡要,疏而不失。於是置律博士弟子員。斷決大獄,皆先牒明法,定其罪名,然後依斷。五年,侍官慕容天遠,糾都督田元,冒請義倉,事實而始平縣律生輔恩,舞文陷天遠,遂更反坐。帝聞之,乃下詔曰:「人命之重,懸在律文,刊定科條,俾令易曉。分官命職,恒選循吏,小大之獄,理無疑舛。而因襲往代,別置律官,報判之人,推其為首。殺生之柄,常委小人,刑罰所以未清,威褔所以妄作。為政之失,莫大於斯。其大理律博士、尚書刑部曹明法、州縣律生,並可停廢。」自是諸曹決事,皆令具寫律文斷之。六年,敕諸州長史已下,行參軍已上,並令習律,集京之日,試其通不。又詔免尉迥、王謙、司馬消難三道逆人家口之配沒者,悉官酬贖,使為編戶。因除孥戮相坐之法。又命諸州囚有處死,不得馳驛行決。
高祖性猜忌,素不悅學,旣任智而獲大位,因以文法自矜,明察臨下。恒令左右覘視內外,有小過失,則加以重罪。又患令史贓污,因私使人以錢帛遺之,得犯立斬。每於殿廷打人,一日之中,或至數四。嘗怒問事揮楚不甚,即命斬之。十年,尚書左僕射高熲、治書侍御史柳彧等諫,以為朝堂非殺人之所,殿庭非決罰之地。帝不納。熲等乃盡詣朝堂請罪,曰:「陛下子育群生,務在去弊,而百姓無知,犯者不息,致陛下決罰過嚴。皆臣等不能有所裨益,請自退屏,以避賢路。」帝於是顧謂領左右都督田元曰:「吾杖重乎?」元曰:「重。」帝問其狀,元舉手曰:「陛下杖大如指,棰楚人三十者,比常杖數百,故多致死。」帝不懌,乃令殿內去杖,欲有決罰,各付所由。後楚州行參軍李君才上言,帝寵高熲過甚,上大怒,命杖之,而殿內無杖,遂以馬鞭笞殺之。自是殿內復置杖。未幾怒甚,又於殿庭殺人,兵部侍郎馮基固諫,帝不從,竟於殿庭行決。帝亦尋悔,宣慰馮基,而怒群僚之不諫者。十二年,帝以用律者多致踳駁,罪同論異。詔諸州死罪不得便決,悉移大理案覆,事盡然後上省奏裁。十三年,改徒及流並為配防。十五年制,死罪者三奏而後決。十六年,有司奏合川倉粟少七千石,命斛律孝卿鞫問其事,以為主典所竊。復令孝卿馳驛斬之,沒其家為奴婢,鬻粟以填之。是後盜邊糧者,一升已上皆死,家口沒官。上又以典吏久居其職,肆情為姦。諸州縣佐史,三年一代,經任者不得重居之。十七年,詔又以所在官人,不相敬憚,多自寬縱,事難克舉。諸有殿失,雖備科條,或據律乃輕,論情則重,不即決罪,無以懲肅。其諸司屬官,若有愆犯,聽於律外斟酌決杖。於是上下相驅,迭行棰楚,以殘暴為幹能,以守法為懦弱。
是時帝意每尚慘急,而姦回不止,京市白日,公行掣盜,人間強盜,亦往往而有。帝患之,問群臣斷禁之法。楊素等未及言,帝曰:「朕知之矣。」詔有能糾告者,沒賊家產業,以賞糾人。時月之間,內外寧息。其後無賴之徒,候富人子弟出路者,而故遺物於其前,偶拾取則擒以送官,而取其賞。大抵被陷者甚衆。帝知之,乃命盜一錢已上皆棄市。行旅皆晏起早宿,天下懍懍焉。此後又定制,行署取一錢已上,聞見不告言者,坐至死。自此四人共盜一榱桶,三人同竊一瓜,事發即時行決。有數人劫執事而謂之曰:「吾豈求財者邪?但為枉人來耳。而為我奏至尊,自古以來,體國立法,未有盜一錢而死也。而不為我以聞,吾更來,而屬無類矣。」帝聞之,為停盜取一錢棄市之法。
帝嘗發怒,六月棒殺人。大理少卿趙綽固爭曰:「季夏之月,天地成長庶類。不可以此時誅殺。」帝報曰:「六月雖曰生長,此時必有雷霆。天道旣於炎陽之時,震其威怒,我則天而行,有何不可。」遂殺之。大理掌固來曠上封事,言大理官司恩寬。帝以曠為忠直,遣每旦於五品行中參見。曠又告少卿趙綽濫免徒囚,帝使信臣推驗,初無阿曲。帝又怒曠,命斬之。綽因固爭,以為曠不合死。帝乃拂衣入閣,綽又矯言,臣更不理曠,自有他事未及奏聞。帝命引入閤,綽再拜請曰:「臣有死罪三。臣為大理少卿,不能制馭掌固,使曠觸挂天刑,死罪一也。囚不合死,而臣不能死爭,死罪二也。臣本無他事,而妄言求入,死罪三也。」帝解顏。會獻皇后在坐,帝賜綽二金盃酒,飲訖,并以盃賜之。曠因免死,配徒廣州。
帝以年齡晚暮,尤崇尚佛道,又素信鬼神。二十年,詔沙門道士壞佛像天尊,百姓壞岳瀆神像,皆以惡逆論。帝猜忌,二朝臣僚,用法尤峻。御史監師,於元正日不劾武官衣劔之不齊者,或以白帝,帝謂之曰:「爾為御史,何縱捨自由。」命殺之。諫議大夫毛思祖諫,又殺之。左領軍府長史考校不平,將作寺丞以諫麥遲晚,武庫令以署庭荒蕪,獨孤師以受蕃客鸚鵡,帝察知,並親臨斬決。
仁壽中,用法益峻,帝旣喜怒不恒,不復依準科律。時楊素正被委任。素又稟性高下,公卿股慄,不敢措言。素於鴻臚少卿陳延不平,經蕃客館,庭中有馬屎,又庶僕氈上樗蒲。旋以白帝,帝大怒曰:「主客令不灑掃庭內,掌固以私戲污敗官氈,罪狀何以加此。」皆於西市棒殺,而榜棰陳延,殆至於斃。大理寺丞楊遠、劉子通等,性愛深文,每隨牙奏獄,能承順帝旨。帝大悅,並遣於殿庭三品行中供奉,每有詔獄,專使主之。候帝所不快,則案以重抵,無殊罪而死者,不可勝原。遠又能附楊素,每於塗中接候,而以囚名白之,皆隨素所為輕重。其臨終赴市者,莫不塗中呼枉,仰天而哭。越公素侮弄朝權,帝亦不之能悉。
煬帝即位,以高祖禁網深刻,又敕修律令,除十惡之條。時斗稱皆小舊二倍,其贖銅亦加二倍為差。杖百則三十斤矣。徒一年者六十斤,每等加三十斤為差,三年則一百八十斤矣。流無異等,贖二百四十斤。二死同贖三百六十斤。其實不異。開皇舊制,釁門子弟,不得居宿衛近侍之官。先是蕭巖以叛誅,崔君綽坐連庶人勇事,家口籍沒。巖以中宮故,君綽緣女入宮愛幸,帝乃下詔革前制曰「罪不及嗣,旣弘至孝之道,恩由義斷,以勸事君之節。故羊鮒從戮,彌見叔向之誠,季布立勳,無預丁公之禍,用能樹聲往代,貽範將來。朕虛己為政,思遵舊典,推心待物,每從寬政。六位成象,美厥含弘,一眚掩德,甚非謂也。諸犯罪被戮之門,期已下親,仍令合仕,聽預宿衛近侍之官。」
三年,新律成。凡五百條,為十八篇。詔施行之,謂之大業律:一曰名例,二曰衛宮,三曰違制,四曰請求,五曰戶,六曰婚,七曰擅興,八曰告劾,九曰賊,十曰盜,十一曰鬪,十二曰捕亡,十三曰倉庫,十四曰廄牧,十五曰關市,十六曰雜,十七曰詐偽,十八曰斷獄。其五刑之內,降從輕典者,二百餘條。其枷杖決罰訊囚之制,並輕於舊。是時百姓久厭嚴刻,喜於刑寬。後帝乃外征四夷,內窮嗜慾,兵革歲動,賦斂滋繁。有司皆臨時迫脅,苟求濟事,憲章遐棄,賄賂公行,窮人無告,聚為盜賊。帝乃更立嚴刑,敕天下竊盜已上,罪無輕重,不待聞奏,皆斬。百姓轉相群聚,攻剽城邑,誅罰不能禁。帝以盜賊不息,乃益肆淫刑。九年,又詔為盜者籍沒其家。自是群賊大起,郡縣官人,又各專威褔,生殺任情矣。及楊玄感反,帝誅之,罪及九族。其尤重者,行轘裂梟首之刑。或磔而射之,命公卿已下,臠噉其肉。百姓怨嗟,天下大潰,及恭帝即位,獄訟有歸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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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二十六‧志第二十一  百官上 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旣陳,貴賤位矣。」是以聖人法乾坤以作則,因卑高以垂教,設官分職,錫珪胙土。由近以制遠,自中以統外,內則公卿大夫士,外則公侯伯子男。咸所以協和萬邦,平章百姓,允釐庶績,式叙彝倫。其由來尚矣。然古今異制,文質殊途,或以龍表官,或以雲紀職,放勛即分命四子,重華乃爰置九官,夏倍於虞,殷倍於夏,周監二代,沿革不同。其道旣文,置官彌廣。逮于戰國,戎馬交馳,雖時有變革,然猶承周制。秦始皇廢先王之典,焚百家之言,創立朝儀,事不師古,始罷封侯之制,立郡縣之官。太尉主五兵,丞相總百揆,又置御史大夫,以貳於相。自餘衆職,各有司存。漢高祖除暴寧亂,輕刑約法,而職官之制,因於嬴氏。其間同異,抑亦可知。光武中興,聿遵前緒,唯廢丞相與御史大夫,而以三司綜理衆務。洎于叔世,事歸臺閣,論道之官,備員而已。魏、晉繼及,大抵略同,爰及宋、齊,亦無改作。梁武受終,多循齊舊。然而定諸卿之位,各配四時,置戎秩之官,百有餘號。陳氏繼梁,不失舊物。高齊創業,亦遵後魏,臺省位號,與江左稍殊,所有節文,備詳於志。有周創據關右,日不暇給,洎乎克清江、漢,爰議憲章。酌酆鎬之遺文,置六官以綜務,詳其典制,有可稱焉。高祖踐極,百度伊始,復廢周官,還依漢、魏。唯以中書為內史,侍中為納言,自餘庶僚,頗有損益。煬帝嗣位,意存稽古,建官分職,率由舊章。大業三年,始行新令。于時三川定鼎,萬國朝宗,衣冠文物,足為壯觀。旣而以人從欲,待下若讎,號令日改,官名月易。尋而南征不復,朝廷播遷,圖籍注記,多從散逸。今之存錄者,不能詳備焉。
梁武受命之初,官班多同宋、齊之舊,有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將軍、大司馬、太尉、司徒、司空、開府儀同三司等官。諸公及位從公開府者,置官屬。有長史、司馬、諮議參軍,掾屬從事中郎、記室、主簿、列曹參軍、行參軍、舍人等官。其司徒則有左、右二長史,又增置左西掾一人,自餘僚佐,同於二府。有公則置,無則省。而司徒無公,唯省舍人,餘官常置。開府儀同三司,位次三公,諸將軍、左右光祿大夫,優者則加之,同三公,置官屬。
特進,舊位從公。武帝以鄧禹列侯就第,特進奉朝請,是特引見之稱,無官定體。於是革之。
尚書省,置令,左、右僕射各一人。又置吏部、祠部、度支、左戶、都官、五兵等六尚書。左右丞各一人。吏部、刪定、三公、比部、祠部、儀曹、虞曹、主客、度支、殿中、金部、倉部、左戶、駕部、起部、屯田、都官、水部、庫部、功論、中兵、外兵、騎兵等郎二十三人。令史百二十人,書令史百三十人。
尚書掌出納王命,敷奏萬機。令總統之。僕射副令,又與尚書分領諸曹。令闕,則左僕射為主。其祠部尚書多不置,以右僕射主之。若左、右僕射並闕,則置尚書僕射,以掌左事,置祠部尚書,以掌右事。然則尚書僕射、祠部尚書不恒置矣。又有起部尚書,營宗廟宮室則權置之。事畢則省,以其事分屬都官、左戶二尚書。左、右丞各一人,佐令、僕射知省事。左掌臺內分職儀、禁令、報人章,督錄近道文書章表奏事,糾諸不法。右掌臺內藏及廬舍、凡諸器用之物,督錄遠道文書章表奏事。凡諸尚書文書,詣中書省者,密事皆以挈囊盛之,封以左丞印。自晉以後,八座及郎中,多不奏事。天監元年詔曰:「自禮闈陵替,歷茲永久,郎署備員,無取職事。糠秕文案,貴尚虛閑,空有趨墀之名,了無握蘭之實。曹郎可依昔奏事。」自是始奏事矣。三年,置侍郎,視通直郎。其郎中在職勤能,滿二歲者,轉之。又有五都令史,與左、右丞共知所司。舊用人常輕,九年詔曰:「尚書五都,職參政要,非但總領衆局,亦乃方軌二丞。頃雖求才,未臻妙簡,可革用士流,每盡時彥,庶同持領,秉此群目。」於是以都令史視奉朝請。其年,以太學博士劉納兼殿中都,司空法曹參軍劉顯兼吏部都,太學博士孔虔孫兼金部都,司空法曹參軍蕭軌兼左戶都,宣毅墨曹參軍王顒兼中兵都。五人並以才地兼美,首膺茲選矣。駕部又別領車府署,庫部領南、北武庫二署令丞。
門下省置侍中、給事黃門侍郎各四人,掌侍從左右,擯相威儀,盡規獻納,糾正違闕。監合嘗御藥,封璽書。侍郎中高功者,在職一年,詔加侍中祭酒,與侍郎高功者一人,對掌禁令,公車、太官、太醫等令,驊騮廄丞。
集書省置散騎常侍、通直散騎常侍各四人。員外散騎常侍無員,散騎侍郎、通直郎各四人。又有員外散騎侍郎、給事中、奉朝請、常侍侍郎,掌侍從左右,獻納得失,省諸奏聞文書。意異者,隨事為駁。集錄比詔比璽,為諸優文策文,平處諸文章詩頌。常侍高功者一人為祭酒,與侍郎高功者一人,對掌禁令,糾諸逋違。
駙馬、奉車、車騎三都尉,並無員。駙馬以加尚公主者,無班秩。
散騎常侍、通直散騎常侍、員外散騎常侍,舊並為顯職,與侍中通官。宋代以來,或輕或雜,其官漸替。天監六年革選,詔曰:「在昔晉初,仰惟盛化,常侍、侍中,並奏帷幄,員外常侍,特為清顯。陵始名公之胤,位居納言,曲蒙優禮,方有斯授。可分門下二局,委散騎常侍尚書案奏,分曹入集書。通直常侍,本為顯爵,員外之選,宜參舊准人數,依正員格。」自是散騎視侍中,通直視中丞,員外視黃門郎。
中書省置監、令各一人,掌出內帝命。侍郎四人,功高者一人,主省內事。又有通事舍人、主事令史等員,及置令史,以承其事。通事舍人,舊入直閤內。梁用人殊重,簡以才能,不限資地,多以他官兼領。其後除通事,直曰中書舍人。
祕書省置監、丞各一人,郎四人,掌國之典籍圖書。著作郎一人,佐郎八人,掌國史,集注起居。著作郎謂之大著作,梁初周捨、裴子野,皆以他官領之。又有撰史學士,亦知史書。佐郎為起家之選。
御史臺,梁國初建,置大夫,天監元年,復曰中丞。置一人,掌督司百僚。皇太子已下,其在宮門行馬內違法者,皆糾彈之。雖在行馬外,而監司不糾,亦得奏之。專道而行,逢尚書丞郎,亦得停駐。其尚書令、僕、御史中丞,各給威儀十人。其八人武冠絳韝,執青儀囊在前。囊題云「宜官吉」,以受辭訴。一人緗衣,執鞭杖,依列行,七人唱呼入殿,引喤至階。一人執儀囊,不喤。屬官治書侍御史二人,掌舉劾官品第六已下,分統侍御史。侍御史九人,居曹,掌知其事,糾察不法。殿中御史四人,掌殿中禁衛內。又有符節令史員。
謁者臺,僕射一人,掌朝覲賔饗之事。屬官謁者十人,掌奉詔出使拜假,朝會擯贊。高功者一人為假史,掌差次謁者。
諸卿,梁初猶依宋、齊,皆無卿名。天監七年,以太常為太常卿,加置宗正卿,以大司農為司農卿,三卿是為春卿。加置太府卿,以少府為少府卿,加置太僕卿,三卿是為夏卿。以衛尉為衛尉卿,廷尉為廷尉卿,將作大匠為大匠卿,三卿是為秋卿。以光祿勳為光祿卿,大鴻臚為鴻臚卿,都水使者為太舟卿,三卿是為冬卿。凡十二卿,皆置丞及功曹、主簿。而太常視金紫光祿大夫,統明堂、二廟、太史、太祝、廩犧、太樂、鼓吹、乘黃、北館、典客館等令丞,及陵監、國學等。又置協律校尉、總章校尉監、掌故、樂正之屬,以掌樂事。太樂又有清商署丞,太史別有靈臺丞。詔以為陵監之名,不出前誥,且宗廟憲章,旣備典禮,園寢職司,理不容異,諸正陵先立監者改為令。於是陵置令矣。
國學,有祭酒一人,博士二人,助教十人,太學博士八人。又有限外博士員。天監四年,置五經博士各一人。舊國子學生,限以貴賤,帝欲招來後進,五館生皆引寒門俊才,不限人數。大同七年,國子祭酒到溉等,又表立正言博士一人,位視國子博士。置助教二人。
宗正卿,位視列曹尚書,主皇室外戚之籍。以宗室為之。
司農卿,位視散騎常侍,主農功倉廩。統太倉、導官、籍田、上林令,又管樂遊、北苑丞,左右中部三倉丞,莢庫、荻庫、箬庫丞,湖西諸屯主。天監九年,又置勸農謁者,視殿中御史。
太府卿,位視宗正,掌金帛府帑。統左右藏令、上庫丞,掌太倉、南北市令。關津亦皆屬焉。
少府卿,位視尚書左丞,置材官將軍、左中右尚方、甄官、平水署、南塘邸稅庫、東西冶、中黃、細作、炭庫、紙官、柒署等令丞。
太僕卿,位視黃門侍郎,統南馬牧、左右牧、龍廄、內外廄丞。又有弘訓太僕,亦置屬官。
衛尉卿,位視侍中,掌宮門屯兵。卿每月、丞每司馬令。又有弘訓衛尉,亦置屬官。
廷尉卿,梁國初建,曰大理,天監元年,復改為廷尉。有正、監、平三人。元會,廷尉三官,與建康三官,皆法冠玄衣朝服,以監東、西、中華門。手執方木,長三尺,方一寸,謂之執方。四年,置冑子律博士,位視員外郎。
大匠卿,位視太僕,掌土木之工。統左、右校諸署。
光祿卿,位視太子中庶子,掌宮殿門戶。統守宮、黃門、華林園、暴室等令。又有左右光祿、金紫光祿、太中、中散等大夫,並無員,以養老疾。
鴻臚卿,位視尚書左丞,掌導護贊拜。
太舟卿,梁初為都水臺,使者一人,參軍事二人,河堤謁者八人。七年,改焉。位視中書郎,列卿之最末者也。主舟航堤渠。
大長秋,主諸宦者,以司宮闈之職。統黃門、中署、奚官、暴室、華林等署。
領軍,護軍,左、右衛,驍騎,游騎等六將軍,是為六軍。又有中領、中護,資輕於領、護。又左右前後四將軍,左右中郎將,屯騎、步騎、越騎、長水、射聲等五營校尉,武賁、冗從、羽林三軍,積射、強弩二軍,殿中將軍、武騎之職,皆以分司丹禁,侍衛左右。天監六年,置左右驍騎、左右游擊將軍,位視二率。改舊驍騎曰雲騎,游擊曰游騎,降左右驍、游一階。又置朱衣直閣將軍,以經為方牧者為之。其以左右驍、游帶領者,量給儀從。
太子太傅一人,位視尚書令。少傅一人,位視左僕射。天監初,又置東宮常侍,皆散騎常侍為之。
詹事,位視中護軍,任總宮朝。二傅及詹事,各置丞、功曹、主簿。五官、家令、率更令、僕各一人。家令,自宋、齊已來,清流者不為之。天監六年,帝以三卿陵替,乃詔革選。家令視通直常侍,率更、僕視黃門三等,皆置丞。中大通三年,以昭明太子妃居金華宮,又置金華家令。
左、右衛率各一人,位視御史中丞。各有丞。左率領果毅、統遠、立忠、建寧、陵鋒、夷寇、祚德等七營,右率領崇榮、永吉、崇和、細射等四營。二率各置殿中將軍十人,員外將軍十人,正員司馬四人。又有員外司馬督官。其屯騎、步兵、翊軍三校尉各一人,謂之三校。旅賁中郎將、冗從僕射各一人,謂之二將。左、右積弩將軍各一人。門大夫一人,視謁者僕射。
中庶子四人,功高者一人為祭酒。行則負璽,前後部護駕。
中舍人四人,功高者一人,與中庶子祭酒共掌其坊之禁令。又有通事守舍人、典事守舍人、典法守舍人員。
庶子四人,掌侍從左右,獻納得失。高功者一人,與高功舍人共掌其坊之禁令。
舍人十六人,掌文記。通事舍人二人,視南臺御史,多以餘官兼職。典經局洗馬八人,位視通直郎。置典經守舍人、典事守舍人員。又有外監殿局,內監殿局,導客局,齋內局,主璽、主衣、扶侍等局,門局,錫庫局、內廄局,中藥藏局,食官局,外廄局,車廄局等,各置有司,以承其事。
皇弟、皇子府,置師,長史,司馬,從事中郎,諮議參軍,及掾屬中錄事、中記室、中直兵等參軍,功曹史,錄事、記室、中兵等參軍,文學,主簿,正參軍、行參軍、長兼行參軍等員。嗣王府則減皇弟皇子府師、友、文學、長兼行參軍。蕃王府則又減嗣王從事中郎,諮議參軍,掾屬錄事、記室、中兵參軍等員。自此以下,則並不登二品。
王國置郎中令、將軍、常侍官。又置典祠令、廟長、陵長、典醫丞、典府丞、典書令、學官令、食官長、中尉、侍郎、執事中尉、司馬、謁者、典衛令、舍人、中大夫、大農等官。嗣王國則唯置郎中令、中尉、常侍、大農等員。蕃王則無常侍。自此以下,並不登二品。
諸王皆假金獸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左。諸公侯皆假銅獸符,竹使符第一至第五。名山大澤不以封。監鐵金銀銅錫,及竹園別都,宮室園圃,皆不以屬國。
諸王言曰令,境內稱之曰殿下。公侯封郡縣者,言曰教,境內稱之曰第下。自稱皆曰寡人。相以下,公文上事,皆詣典書。世子主國,其文書表疏,儀式如臣,而不稱臣。文書下群官,皆言告。諸王公侯國官,皆稱臣。上於天朝,皆稱陪臣。有所陳,皆曰上疏。其公文曰言事。五等諸公,位視三公,班次之。開國諸侯,位視孤卿、重號將軍、光祿大夫,班次之。開國諸伯,位視九卿,班次之。開國諸子。位視二千石,班次之。開國諸男,位視比二千石,班次之。公已下,各置相、典祠、典書令、典衛長一人。而伯子典書謂之長,典衛謂之丞。男典祠謂之長,典書謂之丞,無典衛。諸公已下,臺為選置相,掌知百姓事。典祠已下,自選補上。諸列侯食邑千戶已上,置家丞、庶子員。不滿千戶,則但置庶子員。
州刺史二千石,受拜之明日,辭宮廟而行。州置別駕、治中從事各一人,主簿,西曹、議曹從事,祭酒從事,部傳從事,文學從事,各因其州之大小而置員。郡置太守,置丞。國曰內史。郡丞,三萬戶以上,置佐一人。
縣為國曰相,大縣為令,小縣為長,皆置丞、尉。郡縣置吏,亦各准州法,以大小而制員。郡縣吏有書僮,有武吏,有醫,有迎新、送故等員。亦各因其大小而置焉。
建康舊置獄丞一人。天監元年,詔依廷尉之官,置正、平、監,革選士流,務使任職。又令三官更直一日,分受罪繫,事無小大,悉與令籌。若有大事,共詳,三人具辨。脫有同異,各立議以聞。尚書水部郎袁孝然、議曹郎孔休源,並為之。位視給事中。
天監初,武帝命尚書刪定郎濟陽蔡法度,定令為九品。秩定,帝於品下注一品秩為萬石,第二第三為中二千石,第四第五為二千石。至七年,革選,徐勉為吏部尚書,定為十八班。以班多者為貴,同班者,則以居下者為劣。
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馬、大將軍、太尉、司徒、司空,為十八班。
諸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左右光祿開府儀同三司,為十七班。尚書令、太子太傅、左右光祿大夫,為十六班。
尚書左僕射,太子少傅,尚書僕射、右僕射,中書監,特進,領、護軍將軍、為十五班。
中領、護軍,吏部尚書,太子詹事,金紫光祿大夫,太常卿,為十四班。
中書令,列曹尚書,國子祭酒,宗正、太府卿,光祿大夫,為十三班。
侍中,散騎常侍,左、右衛將軍,司徒左長史,衛尉卿,為十二班。
御史中丞,尚書吏部郎,祕書監,通直散騎常侍,太子左、右二衛率,左、右驍騎,左、右游擊,太中大夫,皇弟皇子師,司農、少府、廷尉卿,太子中庶子,光祿卿,為十一班。
給事黃門侍郎,員外散騎常侍,皇弟皇子府長史,太僕、大匠卿,太子家令、率更令、僕,揚州別駕,中散大夫,司徒右長史,雲騎,游騎,皇弟皇子府司馬,朱衣直閣將軍,為十班。
尚書左丞,鴻臚卿,中書侍郎,國子博士,太子庶子,揚州中從事,皇弟皇子公府從事中郎,太舟卿,大長秋,皇弟皇子府諮議,嗣王府長史,前左右後四軍、嗣王府司馬,庶姓公府長史、司馬,為九班。
祕書丞,太子中舍人,司徒左西掾,司徒屬,皇弟皇子友,散騎侍郎,尚書右丞,南徐州別駕,皇弟皇子公府掾屬,皇弟皇子單為二衛司馬,嗣王庶姓公府從事中郎,左、右中郎將,嗣王庶姓公府諮議,皇弟皇子之庶子府長史、司馬,蕃王府長史、司馬,庶姓持節府長史、司馬,為八班。
五校,東宮三校,皇弟皇子之庶子府中錄事、中記室、中直兵參軍,南徐州中從事,皇弟皇子之庶子府、蕃王府諮議,為七班。
太子洗馬,通直散騎侍郎,司徒主簿,尚書侍郎,著作郎,皇弟皇子府功曹史,五經博士,皇弟皇子府錄事、記室、中兵參軍,皇弟皇子荊江雍郢南兖五州別駕,領、護軍長史、司馬,嗣王庶姓公府掾屬,南臺治書侍御史,廷尉三官,謁者僕射,太子門大夫,嗣王庶姓公府中錄事、中記室、中直兵參軍,庶姓府諮議,為六班。
尚書郎中,皇弟皇子文學及府主簿,太子太傅、少傅丞,皇弟皇子湘豫司益廣青衡七州別駕,皇弟皇子荊江雍郢南兖五州中從事,嗣王庶姓荊江雍郢南兖五州別駕,太常丞,皇弟皇子國郎中令、三將,東宮二將,嗣王府功曹史,庶姓公府錄事、記室、中兵參軍,皇弟皇子之庶子府、蕃王府中錄事、中記室、中直兵參軍,為五班。
給事中,皇弟皇子府正參軍,中書舍人,建康三官,皇弟皇子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別駕,皇弟皇子湘豫司益廣青衡七州別駕、中從事,嗣王庶姓湘豫司益廣青衡七州別駕,嗣王庶姓荊江雍郢南兖五州中從事,宗正、太府、衛尉、司農、少府、廷尉、太子詹事等丞,積射、強弩將軍,太子左右積弩將軍,皇弟皇子國大農,嗣王國郎中令,嗣王庶姓公府主簿,皇弟皇子之庶子府蕃王府功曹史,皇弟皇子之庶子府蕃王府錄事、記室、中兵參軍,為四班。
太子舍人,司徒祭酒,皇弟皇子公府祭酒,員外散騎侍郎,皇弟皇子府行參軍,太子太傅少傅五官功曹主簿,二衛司馬,公車令,冑子律博士,皇弟皇子越桂寧霍四州別駕,皇弟皇子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中從事,嗣王庶姓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別駕,湘豫司益廣青衡七州中從事,嗣王庶姓公府正參軍,皇弟皇子之庶子府蕃王府曹主簿,武衛將軍,光祿丞,皇弟皇子國中尉,太僕大匠丞,嗣王國大農,蕃王國郎中令,庶姓持節府中錄事、中記室、中直兵參軍,北館令,為三班。
祕書郎,著作佐郎,揚、南徐州主簿,嗣王庶姓公府祭酒,皇弟皇子單為領護詹事二衛等五官、功曹、主簿,太學博士,皇弟皇子國常侍,奉朝請,國子助教,皇弟皇子越桂寧霍四州中從事,皇弟皇子荊江雍郢南兖五州主簿,嗣王庶姓越桂寧霍四州別駕,嗣王庶姓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中從事,鴻臚丞,尚書五都令史,武騎常侍,材官將軍,明堂二廟帝陵令,嗣王府庶姓公府行參軍,皇弟皇子之庶子府正參軍,蕃王國大農,庶姓持節府錄事、記室、中兵參軍,庶姓持節府功曹史,為二班。
揚南徐州西曹祭酒從事,皇弟皇子國侍郎,嗣王國常侍,揚南徐州議曹從事,東宮通事舍人,南臺侍御史,太舟丞,二衛殿中將軍,太子二率殿中將軍,皇弟皇子之庶子府蕃王府行參軍,蕃王國中尉,皇弟皇子湘豫司益廣青衡七州主簿,皇弟皇子荊雍郢南兖四州西曹祭酒議曹從事,皇弟皇子江州西曹從事、祭酒議曹祭酒部傳從事,嗣王庶姓越桂寧霍四州中從事,嗣王庶姓荊江雍郢南兖五州主簿,庶姓持節府主簿,汝陰巴陵二國郎中令,太官、太樂、太市、太史、太醫、太祝、東西冶、左右尚方、南北武庫、車府等令,為一班。
位不登二品者,又為七班。皇弟皇子府長兼參軍,皇弟皇子國三軍、嗣王國侍郎、蕃王國常侍、揚南徐州文學從事,殿中御史、庶姓持節府除正參軍、太子家令丞、二衛殿中員外將軍、太子二率殿中員外將軍、鎮蠻安遠護軍度支校尉等司馬,皇弟皇子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主簿、皇弟皇子湘豫司益廣青衡七州西曹祭酒議曹從事,皇弟皇子荊雍郢三州從事史,江州議曹從事,南兖州文學從事,嗣王庶姓湘豫司益廣青衡七州主簿、嗣王庶姓荊雍郢南兖四州西曹祭酒議曹從事,嗣王庶姓江州西曹從事、祭酒部傳從事、勱農謁者,汝陰巴陵二王國大農,郡公國郎中令,為七班。
皇弟皇子國典書令,嗣王國三軍,蕃王國侍郎,領護詹事五官功曹,皇弟皇子府參軍督護,嗣王府長兼參軍,庶姓公府長兼參軍,庶姓持節府板正參軍,皇弟皇子越桂寧霍四州主簿,皇弟皇子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西曹祭酒議曹從事,嗣王庶姓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主簿,嗣王庶姓湘豫司益廣青衡七州西曹祭酒議曹從事,皇弟皇子豫司益廣青五州文學從事,湘衡二州從事,嗣王庶姓荊霍郢三州從事史,江州議曹從事,南兖州文學從事,汝陰巴陵二王國中尉,皇弟皇子之庶子縣侯國郎中令,郡公國大農,縣公國郎中令,為六班。
皇弟皇子國三令,嗣王國典書令,蕃王國三軍,皇弟皇子公府東曹督護,嗣王府庶姓公府參軍督護,皇弟皇子之庶子長兼參軍,蕃王府長兼參軍,二衛正員司馬督,太子二率正員司馬督,領護主簿,詹事主簿,二衛功曹,太常五官功曹,石頭戍軍功曹,庶姓持節府行參軍,皇弟皇子越桂寧霍四州西曹祭酒議曹從事,皇弟皇子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文學從事,嗣王庶姓越桂寧霍四州主簿,嗣王庶姓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酉曹祭酒議曹從事,嗣王庶姓豫司益廣青五州文學從事,湘衡二州從事,汝陰巴陵二王國常侍,郡公國中尉,縣侯國郎中令,皇弟皇子府功曹督護,為五班。
嗣王國三令,蕃王國典書令,嗣王府功曹督護,庶姓公府東曹督護,皇弟皇子之庶子府參軍督護,蕃王府參軍督護,二衛員外司馬督,太子二率員外司馬督,二衛主簿,太常主簿,宗正等十一卿五官功曹,石頭戍軍主簿,庶姓持節府板行參軍,皇弟皇子越桂寧霍四州文學從事,嗣王庶姓越桂寧霍四州西曹祭酒議曹從事,嗣王庶姓北徐北兖梁交南梁五州文學從事,汝陰巴陵二王國侍郎,縣公國中尉,為四班。
蕃王國三令,皇弟皇子之庶子府蕃王府功曹督護,宗正等十一卿主簿,庶姓持節府長兼參軍,嗣王庶姓越桂寧霍四州文學從事,郡公國侍郎,為三班。
庶姓持節府參軍督護,汝陰巴陵二王國典書令,縣公國侍郎,為二班。
庶姓持節府功曹督護,汝陰巴陵二王國三令,郡公國典書令,為一班。
又著作正令史,集書正令史,尚書度支三公正令史,函典書、殿中外監、齋監、東堂監、尚書都官左降正令史,諸州鎮監、石頭城監、琅邪城監、東宮外監、殿中守舍人,齋監、東宮典經守舍人,上庫令,太社令,細作令,導官令,平水令,太官市署丞,正廚丞,酒庫丞,柒署丞,太樂庫丞,別局校丞,清商丞,太史丞,太醫二丞,中藥藏丞,東冶小庫等三丞,作堂金銀局丞,木局丞,北武庫二丞,南武庫二丞,東宮食官丞,上林丞,湖西塼屯丞,茭 26d08.gif 庫丞,紋絹簟席丞,國子典學,材官司馬,宣陽等諸門候,東宮導客守舍人,運署謁者,都水左右二裝五城謁者,石城宣城陽新屯謁者,南康建安晉安伐船謁者,晉安練葛屯主,為三品蘊位。
又門下集書主事通正令史,中書正令史,尚書正令史,尚書監籍正令史,都正令史,殿中內監,題閤監,婚局監,東宮門下通事守舍人,東宮典書守舍人,東宮內監,殿中守舍人,題閤監,乘黃令,右藏令,籍田令,廩犧令,梅根諸冶令,典客館令,太官四丞,庫丞,太樂丞,東冶太庫丞,左尚方五丞,右尚方四丞,東宮衛庫丞,司農左右中部倉丞,廷尉律博士,公府舍人,諸州別署監,山陰獄丞,為三品勳位。
其州二十三,並列其高下,選擬略視內職。郡守及丞,各為十班。縣制七班。用人各擬內職云。
又詔以將軍之名,高卑舛雜,命更加釐定。於是有司奏置一百二十五號將軍。以鎮、衛、驃騎、車騎,為二十四班。內外通用。四征、東南西北,止施外。四中,軍、衛、撫、護,止施內。為二十三班。八鎮東南西北,止施在外。左右前後,止施在內。為二十二班。八安東西南北,止施在外。左右前後,止施在內。為二十一班。四平、東南西北。四翊,左右前後。為二十班。凡三十五號,為一品。是為重號將軍。忠武、軍師,為十九班。武臣、爪牙、龍騎、雲麾,為十八班。代舊前後左右四將軍。鎮兵、翊師、宣惠、宣毅,為十七班。代舊四中郎。十號為一品。智威、仁威、勇威、信威、嚴威,為十六班。代舊征虜。智武、仁武、勇武、信武、嚴武,為十五班。代舊冠軍。十號為一品,所謂五德將軍者也。輕車、征遠、鎮朔、武旅、貞毅,為十四班。代舊輔國。凡將軍加大者,唯至貞毅而已。通進一階。優者方得比加位從公。凡督府,置長史司馬諮議諸曹,有錄事記室等十八曹。天監七年,更置中錄事、中記室、中直兵參軍各一人。寧遠、明威、振遠、電耀、威耀,為十三班。代舊寧朔。十號為一品。武威、武騎、武猛、壯武、飆武,為十二班。電威、馳銳、追鋒、羽騎、突騎,為十一班。十號為一品。折衝、冠武、和戎、安壘、猛烈,為十班。掃狄、雄信、掃虜、武銳、摧鋒,為九班。十號為一品。略遠、貞威、決勝、開遠、光野,為八班。厲鋒、輕銳、討狄、蕩虜、蕩夷,為七班。十號為一品。武毅、鐵騎、樓船、宣猛、樹功,為六班。克狄、平虜、討夷、平狄、威戎,為五班。十號為一品。伏波、雄戟、長劔、衝冠、雕騎,為四班。佽飛、安夷、克戎、綏狄、威虜,為三班。十號為一品。前鋒、武毅、開邊、招遠、金威,為二班。綏虜、蕩寇、殄虜、橫野、馳射,為一班。十號為一品。凡十品,二十四班。亦以班多為貴。其制品十,取其盈數。班二十四,以法氣序。制簿悉以大號居後,以為選法自小遷大也。前史所記,以位得從公,故將軍之名,次于台槐之下。至是備其班品,叙於百司之外。其不登二品,應須軍號者,有牙門、代舊建威。期門,代舊建武。為八班。候騎、代舊振威。熊渠,代舊振武。為七班。中堅、代舊奮威。典戎,代舊奮武。為六班。戈船、代舊揚威。繡衣,代舊揚武。為五班。執訊、代舊廣威。行陣,代舊廣武。為四班。鷹揚為三班。陵江為二班。偏將軍、裨將軍,為一班。凡十四號,別為八班,以象八風。所施甚輕。又有武安、鎮遠、雄義,擬車騎。為二十四班。四撫東南西北,擬四征。為二十三班。四寧東南西北,擬四鎮。為二十二班。四威東南西北,擬四安。為二十一班。四綏東南西北,擬四平。為二十班。凡十九號,為一品。安遠、安邊,擬忠武、軍師。為十九班。輔義、安沙、衛海、撫河,擬武臣等四號。為十八班。平遠、撫朔、寧沙、航海,擬鎮兵等四號。為十七班。凡十號,為一品。翊海、朔野、拓遠、威河、龍幕,擬智威等五號。為十六班。威隴、安漠、綏邊、寧寇、梯山,擬智武五號。為十五班。凡十號,為一品。寧境、綏河、明信、明義、威漠,擬輕車等五號。為十四班。安隴、向義、宣節、振朔、候律,擬寧遠等五號。為十三班。凡十號,為一品。平寇、定遠、陵海、寧隴、振漠,擬武威等五號。為十二班。馳義、橫朔、明節、執信、懷德,擬電威等五號。為十一班。凡十號,為一品。撫邊、定隴、綏關、立信、奉義,擬折衝等五號。為十班。綏隴、寧邊、定朔、立節、懷威,擬掃狄等五號。為九班。凡十號,為一品。懷關、靜朔、掃寇、寧河、安朔,擬略遠等五號。為八班。揚化、超隴、執義、來化、度嶂,擬厲鋒等五號。為七班。凡十號,為一品。平河、振隴、雄邊、橫沙、寧關,擬武毅等五號。為六班。懷信、宣義、弘節、浮遼、鑿空,擬克狄等五號。為五班。凡十號,為一品。扞海、款塞、歸義、陵河、明信,擬伏波等五號。為四班。奉忠、守義、弘信、仰化、立義,擬佽飛等五號。為三班。凡十號,為一品。綏方、奉正、承化、浮海、度河,擬先鋒等五號。為二班。懷義、奉信、歸誠、懷澤、伏義,擬綏虜等五號。為一班。凡十號,為一品。大凡一百九號將軍,亦為十品,二十四班。正施於外國。
及大通三年,有司奏曰:「天監七年,改定將軍之名,有因有革。普通六年,又置百號將軍,更加刊正,雜號之中,微有移異。大通三年,奏移寧遠班中明威將軍進輕車班中,以輕車班中征遠度入寧遠班中。又置安遠將軍代貞武,宣遠代明烈。其戎夷之號,亦加附擬。選序則依此承用。」遂以定制。轉則進一班,黜則退一班。班即階也。同班以優劣為前後。有鎮、衛、驃騎、車騎同班。四中、四征同班。八鎮同班。八安同班。四平、四翊同班。忠武、軍師同班。武臣、爪牙、龍騎、雲麾、冠軍同班。鎮兵、翊師、宣惠、宣毅四將軍,東南西北四中郎將同班。智威、仁威、勇威、信威、嚴威同班。智武、仁武、勇武、信武、嚴武同班。謂為五德將軍。輕車、鎮朔、武旅、貞毅、明威同班。寧遠、安遠、征遠、振遠、宣遠同班。威雄、威猛、威烈、威振、威信、威勝、威略、威風、威力、威光同班。武猛、武略、武勝、武力、武毅、武健、武烈、武威、武銳、武勇同班。猛毅、猛烈、猛威、猛銳、猛震、猛進、猛智、猛武、猛勝、猛駿同班。壯武、壯勇、壯烈、壯猛、壯銳、壯盛、壯毅、壯志、壯意、壯力同班。驍雄、驍桀、驍猛、驍烈、驍武、驍勇、驍銳、驍名、驍勝、驍迅同班。雄猛、雄威、雄明、雄烈、雄信、雄武、雄勇、雄毅、雄壯、雄健同班。忠勇、忠烈、忠猛、忠銳、忠壯、忠毅、忠捍、忠信、忠義、忠勝同班。明智、明略、明遠、明勇、明烈、明威、明勝、明進、明銳、明毅同班。光烈、光明、光英、光遠、光勝、光銳、光命、光勇、光戎、光野同班。飆勇、飆猛、飆烈、飆銳、飆奇、飆決、飆起、飆略、飆勝、飆出同班。龍驤、武視、雲旗、風烈、電威、雷音、馳銳、追銳、羽騎、突騎同班。折衝、冠武、和戎、安壘、超猛、英果、掃虜、掃狄、武銳、摧鋒同班。開遠、略遠、貞威、決勝、清野、堅銳、輕銳、拔山、雲勇、振旅同班。超武、鐵騎、樓船、宣猛、樹功、克狄、平虜、稜威、昭威、威戎同班。伏波、雄戟、長劔、衝冠、雕騎、佽飛、勇騎、破敵、克敵、威虜同班。前鋒、武毅、開邊、招遠、金威、破陣、蕩寇、殄虜、橫野、馳射同班。牙門、期門同班。候騎、熊渠同班。中堅、典戎同班。執訊、行陣同班。伏武、懷奇同班。偏、裨將軍同班。凡二百四十號,為四十四班。
又雍州置寧蠻校尉,廣州置平越中郎將,北涼、南秦置西戎校尉,南秦、梁州置平戎校尉,寧州置鎮蠻校尉,西陽、南新蔡、晉熙、廬江等郡,置鎮蠻護軍,武陵郡置安遠護軍,巴陵郡置度支校尉。皆立府,隨府主號輕重而不為定。其將軍施於外國者,雄義、鎮遠、武安同班,擬鎮、衛等三號。四撫同班,擬四征。四威同班,擬四安。四綏同班,擬四平。安遠、安邊同班,擬忠武等號。撫河、衛海、安沙、輔義同班,擬武臣等號。航海、寧沙、撫朔、平遠同班,擬鎮兵等號。龍幕、威河、和戎、拓遠、朔野、翊海同班,擬智威等號。梯山、寧寇、綏邊、安漠、威隴五號同班,擬智武等號。威漠、明義、昭信、綏河、寧境同班,擬輕車等號。候律、振朔、宣節、向義、安隴同班,擬寧遠等號。振漠、寧隴、陵海、安遠、平寇同班,擬威雄等號懷德、執信、明節、橫朔、馳義同班,擬武猛等號。安朔、寧河、掃寇、靜朔、懷關同班,擬驍雄。等號。度嶂、奉化、康義、超隴、揚化同班,擬猛烈等號。寧關、橫沙、雄邊、振隴、平河同班,擬忠勇等號。鑿空、浮遼、弘節、宣義、懷信同班,擬明智等號。明信、陵河、歸義、款塞、扞海同班,擬光烈等號。立義、仰化、弘信、守義、奉忠同班,擬飆勇等號。奉誠、立誠、建誠、顯誠、義誠同班,擬龍驤等號。尉遼、寧渤、綏嶺、威塞、通候同班,擬折衝等號。掃荒、威荒、定荒、開荒、理荒同班,擬開遠等號。奉節、掃節、建節、効節、伏節同班,擬超武等號。渡河、陵海、承化、奉正、綏方同班,擬伏波等號。伏義、懷澤、歸誠、奉信、懷義同班,擬前鋒等號。凡一百二十五將軍,二十八班,並施外國戎號,准于中夏焉。大同四年,魏彭城王尒朱仲遠來降,以為定洛大將軍,仍使其北討,故名云。
陳承梁,皆循其制官,而又置相國,位列丞相上。并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馬、大將軍,並以為贈官。定令,尚書置五員,郎二十一員。其餘並遵梁制,為十八班,而官有清濁。自十二班以上並詔授,表啟不稱姓。從十一班至九班,禮數復為一等。又流外有七班,此是寒微士人為之。從此班者,方得進登第一班。其親王起家則為侍中。若加將軍,方得有佐史,無將軍則無府,止有國官。皇太子冢嫡者,起家封王,依諸王起家。餘子並封公,起家中書郎。諸王子并諸侯世子,起家給事。三公子起家員外散騎侍郎,令僕子起家祕書郎。若員滿,亦為板法曹,雖高半階,望終祕書郎下。次令僕子起家著作佐郎,亦為板行參軍。此外有揚州主簿、太學博士、王國侍郎、奉朝請、嗣王行參車,並起家官,未合發詔。諸王公參佐等官,仍為清濁。或有選司補用,亦有府牒即授者,不拘年限,去留隨意。在府之日,唯賔遊宴賞,時復修參,更無餘事。若隨府王在州,其僚佐等,或亦得預催督。若其驅使,便有職務。其衣冠子弟,多自修立,非氣類者,唯利是求,暴物亂政,皆此之類。國之政事,並由中書省。有中書舍人五人,領主事十人,書吏二百人。書吏不足,并取助書。分掌二十一局事,各當尚書諸曹,並為上司,總國內機要,而尚書唯聽受而已。被委此官,多擅威勢。其庶姓為州,若無將軍者,謂之單車。郡縣官之任代下,有迎新送故之法,餉饋皆百姓出,並以定令。其所制品秩,今列之云。
相國,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馬,大將軍,太尉,司徒,司空,開府儀同三司,已上秩萬石。巴陵王、汝陰王後,尚書令,已上秩中二千石。品並第一。
中書監,尚書左右僕射,特進,太子二傅,左右光祿大夫,已上中二千石。品並第二。
中書令,侍中,散騎常侍,領、護軍,中領、護軍,吏部尚書,列曹尚書,金紫光祿大夫,光祿大夫,已上並中二千石。左右衛將軍,御史中丞,已上二千石。太后衛尉、太僕、少府三卿,太常、宗正、太府、衛尉、司農、少府、廷尉、光祿、大匠、太僕、鴻臚、太舟等卿,太子詹事,國子祭酒,已上中二千石。揚州刺史,凡單車刺史,加督進一品,都督進二品。不論持節假節,揚州、徐州加督,進二品右光祿已下。加都督,第一品尚書令下。南徐、東揚州刺史,皇弟皇子封國王世子,品並第三。
通直散騎常侍,員外散騎常侍,黃門侍郎,已上二千石。祕書監,中二千石。左右驍騎、左右游擊等將軍,太子中庶子,已上二千石。太子左右衛率,二千石。朱衣直閣,雲騎、游騎將軍,中書侍郎,已上千石。尚書左右丞,尚書、吏部侍郎、郎中,已上六百石。尚書郎中與吏部郎同列,今品同。太子三卿,太中、中散大夫,司徒左右長史,已上千石。諸王師,依秩減之例。國子博士,千石。荊江南兖郢湘雍等州刺史,六州加督,進在第三品東揚州下。加都督,進在第二品右光祿下。嗣王、蕃王、郡公、縣公等世子,品並第四。
祕書丞,明堂、太廟、帝陵等令,已上六百石。散騎侍郎,前左右後軍將軍,左右中郎將,已上千石。大長秋,二千石。太子中舍人、庶子,六百石。豫益廣衡等州,青州領冀州,北兖北徐等州,梁州領南秦州,司南梁交越桂霍寧等十五州,加督,進在第四品雍州下。加都督,進在第三品南徐州下。不言秩。丹陽尹,中二千石。會稽太守,二千石。加督,進在第四品雍州下。加都督,進在第三品南徐州下。諸郡若督及都督,皆以此差次為例。吳郡吳興二太守,二千石。侯世子,不言秩。皇弟皇子府諮議參軍,八百石。皇弟皇子府板諮議參軍,不言秩。皇弟皇子府長史,千石。皇弟皇子府板長史,不言秩。皇弟皇子府司馬,千石。皇弟皇子府板司馬,不言秩。皇弟皇子公府從事中郎,六百石。品並第五。
通直散騎侍郎,千石。著作郎,六百石。步兵、射聲、長水、越騎、屯騎五校尉,並千石。太子洗馬,六百石。太子步兵、翊軍、屯騎三校尉,並秩同臺校。司徒左西掾屬,並本秩四百石。依減秩例。皇弟皇子友,依減秩例。皇弟皇子公府屬,本秩四百石。依減秩例。五經博士,六百石。子男世子,不言秩。萬戶以上郡太守、內史、相,嗣王府、皇弟皇子之庶子府諮議參軍,六百石。板者不言秩。嗣王府、皇弟皇子之庶子府長史、司馬,並八百石。嗣王府官減正王府一階。其板長史、司馬,並不言秩。庶姓公府諮議參軍,六百石。與嗣王府同。其板者並不言秩。庶姓公府長史、司馬,並八百石。其板者並不言秩。嗣王庶姓公府從事中郎,六百石。皇弟皇子府中錄事參軍、板府中錄事參軍,中記室參軍、板中記室參軍,中直兵參軍、板中直兵參軍,揚州別駕中從事,皇弟皇子南徐荊江南兖郢湘雍州別駕中從事,並不言秩。品並第六。
給事中,六百石。員外散騎侍郎,祕書著作佐郎,並四百石。依減秩例。奉車、駙馬都尉,武賁中郎將,羽林監,冗從僕射,已上並六百石。謁者僕射,千石。南臺治書侍御史,六百石。太子舍人,二百石。依減秩例。太子門大夫,六百石太子旅賁中郎將、冗從僕射,並秩同臺將。司徒主簿,依減秩例。司徒祭酒,不言秩。領護軍長史、司馬,廷尉正、監、平,並六百石。皇弟皇子府錄事記室中兵等參軍、板錄事記室中兵等參軍、功曹史、主簿,公府祭酒,並不言秩。皇弟皇子文學,依減秩例。嗣王庶姓公府掾屬,並本秩四百石。依減秩例。太子二傅丞,並六百石。蕃王府諮議參軍,四百石。蕃王府板諮議參軍,不言秩。蕃王府長史、司馬,六百石。板者並不言秩。庶姓持節府諮議參軍,四百石。庶姓非公不持節將軍置長史,六百石。庶姓持節府板諮議參軍,不言秩。庶姓持節府長史、司馬,並六百石。板者皆不言秩。嗣王府、皇弟皇子之庶子、及庶姓公府中錄事中記室中直兵參軍、及板中錄事中記室中直兵參軍,並不言秩。不滿萬戶太守、內史、相,二千石。丹陽會稽吳郡吳興及萬戶郡丞,並六百石。建康令,千石。建康正、監、平,秩同廷尉。品並第七。
中書通事舍人,依減秩例。積射、強弩、武衛等將軍,公車令,太子左右積弩將軍,並六百石。奉朝請武騎常侍,依減秩例。太后三卿、十二卿、大長秋等丞,並六百石。左右衛司馬,不言秩。太子詹事丞,冑子律博士,並六百石。皇弟皇子府正參軍、板正參軍、行參軍、板行參軍,嗣王府、皇弟皇子之庶子府錄事記室中兵參軍、板錄事記室中兵參軍、功曹史、主簿,庶姓非公不持節諸將軍置主簿,庶姓公府錄事記室中兵參軍、板錄事記室中兵參軍、主簿,嗣王庶姓公府祭酒,蕃王府中錄事記室直兵參軍、板中錄事記室直兵參軍,庶姓持節府中錄事記室直兵參軍、及板中錄事記室直兵參軍,太子太傅、五官功曹史、主簿,少傅、五官功曹史、主簿,已上並不言秩。太學博士,六百石。國子助教,司樽郎,安蠻戎越校尉中郎將府等長史,六百石。蠻戎越等府佐無定品。自隨主軍號輕重。小府減大府一階。蠻戎越校尉中郎將等府板長史,不言秩。蠻戎越校尉中郎將等司馬,六百石。板者不言秩。庶姓南徐荊江南兖郢湘雍等州別駕中從事,不言秩。不滿萬戶已下郡丞,六百石。五千戶已上縣令、相,一千石。皇弟皇子國郎中令、大農、中尉,並六百石。品並第八。
左右二衛殿中將軍,不言秩。南臺侍御史,依秩減例。東宮通事舍人,不言秩。材官將軍,六百石。太子左右二衛率、殿中將軍及丞、嗣王府、皇弟皇子之庶子府正參軍、板正參軍、行參軍、板行參軍,庶姓公府正參軍、板正參軍,蕃王府錄事記室中兵等參軍、板錄事記室中兵等參軍、功曹史、主簿、正參軍、板正參軍、行參軍、板行參軍,庶姓持節府錄事記室中兵等參軍、板錄事記室中兵等參軍、功曹史、主簿,庶姓豫益廣衡青冀北兖北徐梁秦司南徐等州別駕中從事史,揚州主簿、西曹及祭酒、議曹二從事,南徐州主簿、西曹、祭酒議曹二從事,皇弟皇子諸州主簿、西曹,已上並不言秩。不滿五千戶已下縣令、相,六百石。皇弟皇子國常侍、侍郎,不言秩。嗣王國郎中令、大農、中尉,並四百石。嗣王國常侍,不言秩。蕃王國郎中令、大農、殿中,並二百石。品並第九。
又有戎號擬官,自一品至于九品,凡二百三十七。鎮衛、驃騎、車騎等三號將軍,擬官品第一。比秩中二千石。四中、軍、撫、衛、權。四征、東南西北。八鎮東南西北,左右前後。等十六號將軍,擬官品第二。秩中二千石。八安、左前右後,東南西北。四翊、左前右後。四平東南西北。等十六號將軍,擬官品第三。秩中二千石。忠武、軍師、武臣、爪牙、龍騎、雲麾、冠軍、鎮兵、翊師、宣惠、宣毅等將軍,四中郎將,智、仁、勇、信、嚴等五威、五武將軍,合二十五號,擬官品第四。秩中二千石。輕車、鎮朔、武旅、貞毅、明威等將軍,將軍加大者至此。凡加大,通進一階。寧、安、征、振、宣等五遠將軍,寧蠻校尉,雍州小府、蠻越校尉中郎將,隨府主軍號輕重。若單作,則減刺史一階。若有將軍,減將軍一階。合十八號,擬官品第五。威雄、猛、烈、震、信、略、勝、風、力、光等十威,武猛、略、勝、力、毅、健、烈、威、銳、勇等十武,猛毅、烈、威、震、銳、進、智、勝、駿等十猛,壯武、勇、烈、猛、銳、威、力、毅、志、意等十壯,驍雄、桀、猛、烈、武、勇、銳、名、勝、迅等十驍,雄猛、威、明、烈、信、武、勇、毅、壯、健等十雄,忠勇、烈、猛、銳、壯、毅、捍、信、義、勝等十忠,明智、略、遠、勇、烈、威、銳、毅、勝、進等十明,光烈、明、英、遠、勝、銳、命、勇、戎、野等十光,飆勇、烈、猛、銳、奇、決、起、勝、略、出等十飆將軍,平越中郎,廣、梁、南秦、南梁、寧等州小府。西戎、平戎、鎮蠻三校尉等,擬官一百四號,品第六。並千石。龍驤、武視、雲旗、風烈、電威、雷音、馳銳、追銳、羽騎、突騎、折衝、冠武、和戎、安壘、超猛、英果、掃虜、掃狄、武銳、摧鋒、開遠、略遠、貞威、決勝、清野、堅銳、輕車、拔山、雲勇、振旅等將軍,擬官三十號,品第七。並六百石。超武、鐵騎、樓船、宣猛、樹功、克狄、平虜、稜威、戎昭、威戎、伏波、雄戟、長劔、衝冠、雕騎、佽飛、勇騎、破敵、克敵、威虜等將軍,鎮蠻護軍,西陽、南新蔡、晉熙、廬江郡小府、鎮蠻安遠護軍、度支校尉,隨府主號輕重。若單作,則減太守內史相一階。若有將軍,減一階。安遠護軍,度支校尉巴陵郡丞等,擬官二十三號,品第八。並六百石。前鋒、武毅、開邊、招遠、金威、破陣、蕩寇、殄虜、橫野、馳射等將軍,擬官十號,品第九。並四百石。諸將起自第六品已下,板則無秩。其雖除不領兵,領兵不滿百人,并除此官而為州郡縣者,皆依本條減秩石。二千石減為千石,千石降為六百石。自四百石降而無秩。其州郡縣,自各以本秩論。凡板將軍,皆降除一品。諸依此減降品秩。其應假給章印,各依舊差,不貶奪。
其封爵亦為九等之差。郡王第一品。秩萬石。嗣王、蕃王、開國郡縣公,第二品。開國郡、縣侯,第三品。開國縣伯,第四品。並視中二千石。開國子,第五品。開國男,第六品。並視二千石。湯沐食侯,第七品。鄉、亭侯,第八品。並視千石。關中、關外侯,第九品。視六百石。
陳依梁制,年未滿三十者,不得入仕。唯經學生策試得第,諸州光迎主簿,西曹左奏及經為挽郎得仕。其諸郡,唯正王任丹陽尹經迎得出身,庶姓尹則不得。必有奇才異行殊勳,別降恩旨叙用者,不在常例。其相知表啟通舉者,每常有之,亦無年常考校黜陟之法。旣不為此式,所以勤惰無辨。凡選官無定期,隨闕即補,多更互遷官,未必即進班秩。其官唯論清濁,從濁官得微清,則勝於轉。若有遷授,或由別敕,但移轉一人為官,則諸官多須改動。其用官式,吏部先為白牒,錄數十人名,吏部尚書與參掌人共署奏。敕或可或不可。其不用者,更銓量奏請。若敕可,則付選,更色別,量貴賤,內外分之,隨才補用。以黃紙錄名,八座通署,奏可,即出付典名。而典以名帖鶴頭板,整威儀,送往得官之家。其有特發詔授官者,即宣付詔誥局,作詔章草奏聞。敕可,黃紙寫出門下。門下荅詔,請付外施行。又畫可,付選司行召。得詔官者,不必皆須待召。但聞詔出,明日,即與其親入謝後,詣尚書,上省拜受。若拜王公則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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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二十七‧志第二十二  百官中 後齊制官,多循後魏,置太師、太傅、太保,是為三師,擬古上公,非勳德崇者不居。次有大司馬、大將軍,是為二大,並典司武事。次置太尉、司徒、司空,是為三公。三師、二大、三公府,三門,當中開黃閤,設內屏。各置長史,司馬,諮議參軍,從事中郎,掾屬,主簿,錄事,功曹,記室、戶曹、金曹、中兵、外兵、騎兵、長流、城局、刑獄等參軍事,東西閤祭酒及參軍事,法、墨、田、水、鎧、集、士等曹行參軍,兼左戶右戶行參軍,長兼行參軍,參軍,督護等員。司徒則加有左右長史。三公下次有儀同三司。加開府者,亦置長史已下官屬,而減記室、倉、城局、田、水、鎧、士等七曹,各一人。其品亦每官下三府一階。三師、二大置佐史,則同太尉府。乾明中,又置丞相。河清中,分為左右,亦各置府僚云。
特進,左右光祿,金紫、銀青等光祿大夫,用人俱以舊德就閑者居之。自一品已下,從九品已上,又有驃騎、車騎、衛、四征、四鎮、中軍、鎮軍、撫軍、翊軍、四安、冠軍、輔國、龍驤、鎮遠、安遠、建忠、建節、中堅、中壘、振威、奮威、廣德、弘義、折衝、制勝、伏波、陵江、輕車、樓船、勁武、昭勇、明威、顯信、度遼、橫海、踰岷、越嶂、戎昭、武毅、雄烈、恢猛、揚麾、曜鋒、蕩邊、開城、靜漠、綏戎、平越、殄夷、飛騎、隼擊、武牙、武奮、清野、橫野、偏、裨等將軍,以襃賞勳庸。
尚書省,置令、僕射,吏部、殿中、祠部、五兵、都官、度支等六尚書。又有錄尚書一人,位在令上,掌興令同,但不糾察。令則彈糾見事,與御史中丞更相廉察。僕射職為執法,置二則為左、右僕射,皆與令同。左糾彈,而右不糾彈。錄、令、僕射,總理六尚書事,謂之都省。其屬官,左丞、掌吏部、考功、主爵、殿中、儀曹、三公、祠部、主客、左右中兵、左右外兵、都官、二千石、度支、左右戶十七曹,并彈糾見事。又主管轄臺中,有違失者,兼糾駁之。右丞各一人。掌駕部、虞曹、屯田、起部、都兵、比部、水部、膳部、倉部、金部、庫部十一曹。亦管轄臺中。又主凡諸用度雜物、脂、燈、筆、墨、幃帳。唯不彈糾,餘悉與左同。并都令史八人,共掌其事。其六尚書,分統列曹。吏部統吏部、掌襃崇、選補等事。考功、掌考第及秀孝貢士等事。主爵掌封爵等事。三曹。殿中統殿中、掌駕行百官留守名帳,宮殿禁衛,供御衣倉等事。儀曹、掌吉凶禮制事。三公、掌五時讀時令,諸曹囚帳,斷罪,赦日建金雞等事。駕部掌車輿、牛馬廄牧等事。四曹。祠部統祠部、掌祠部醫藥,死喪贈賜等事。主客、掌諸蕃雜客等事。虞曹、掌地圖,山川遠近,園囿田獵,殽膳雜味等事。屯田、掌藉田、諸州屯田等事。起部掌諸興造工匠等事。五曹。祠部,無尚書則右僕射攝。五兵統左中兵、掌諸郡督告身、諸宿衛官等事。右中兵、掌畿內丁帳、事力、蕃兵等事。左外兵、掌河南及潼關已東諸州丁帳,及發召征兵等事。右外兵、掌河北及潼關已西諸州,所典與左外同。都兵掌鼓吹、太樂、雜戶等事。五曹。都官統都官、掌畿內非違得失事。二千石、掌畿外得失等事。比部、掌詔書律令勾檢等事。水部、掌舟船、津梁,公私水事。膳部掌侍官百司禮食肴饌等事。五曹。度支統度支、掌計會,凡軍國損益、事役糧廩等事。倉部、掌諸倉帳出入等事。左戶、掌天下計帳、戶籍等事。右戶、掌天下公私田宅租調等事。金部、掌權衡量度、外內諸庫藏文帳等事。庫部掌凡是戎仗器用所須事。六曹。凡二十八曹。吏部、三公,郎中各二人,餘並一人。凡三十郎中。吏部、儀曹、三公、虞曹、都官、二千石、比部、左戶,各量事置掌故主事員。
門下省,掌獻納諫正,及司進御之職。侍中、給事黃門侍郎各六人,錄事四人,通事令史、主事令史八人。統局六。領左右局,領左右各二人,掌知朱華閣內諸事。宣傳已下,白衣齋子已上,皆主之。左右直長四人。尚食局,典御二人,總知御膳事。丞、監各四人。尚藥局,典御及丞各二人,總知御藥事。侍御師、尚藥監各四人。主衣局,都統、子統各二人。掌御衣服玩弄事。齋帥局,齋帥四人。掌鋪設酒掃事。殿中局,殿中監四人。掌駕前奏引行事,制請修補。東耕則進耒耜。
中書省,管司王言,及司進御之音樂。監、令各一人,侍郎四人。并司伶官西涼部直長、伶官西涼四部、伶官龜茲四部、伶官清商部直長、伶官清商四部。又領舍人省,掌署敕行下,宣旨勞問。中書舍人、主書各十人。
祕書省,典司經籍。監、丞各一人,郎中四人,校書郎十二人,正字四人。又領著作省,郎二人,佐郎八人,校書郎二人。
集書省,掌諷議左右,從容獻納。散騎常侍、通直散騎常侍各六人,諫議大夫七人,散騎侍郎六人,員外散騎常侍二十人,通直散騎侍郎六人,給事中六人,員外散騎侍郎一百二十人,奉朝請二百四十人。又領起居省,散騎常侍、通直散騎常侍、散騎侍郎、通直散騎侍郎各一人,校書郎二人。
中侍中省,掌出入門閤。中侍中二人,中常侍中、給事中各四人。又有中尚藥典御及丞,并中謁者僕射,各二人。中尚食局,典御、丞各二人,監四人。內謁者局,統、丞各一人。
御史臺,掌察糾彈劾。中丞一人,治書侍御史二人,侍御史八人,殿中侍御史、檢校御史各十二人,錄事四人。領符節署,令一人,符璽郎中四人。
都水臺,管諸津橋。使者二人,參事十人。又領都尉、合昌、坊城等三局。尉皆分司諸津橋。
謁者臺,掌凡諸吉凶公事,導相禮儀事。僕射二人,謁者三十人,錄事一人。
太常、光祿、衛尉、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太府,是為九寺。置卿、少卿、丞各一人。各有功曹、五官、主簿、錄事等員。
太常,掌陵廟群祀、禮樂儀制,天文術數衣冠之屬。其屬官有博士、四人,掌禮制。協律郎、二人,掌監調律呂音樂。八書博士二人。等員。統諸陵、掌守衛山陵等事。太廟、掌郊廟社稷等事。太樂、掌諸樂及行禮節奏等事。衣冠、掌冠幘、舄履之屬等事。鼓吹、掌百戲、鼓吹樂人等事。太祝、掌郊廟贊祝,祭社衣服等事。太史、掌天文地動,風雲氣色,律曆卜筮等事。太醫、掌醫藥等事。廩犧、掌養犧牲,供祭群祀等事。太宰掌諸神祀烹宰行禮事。等署令、丞。而太廟兼領郊祠、掌五郊群神事。崇虛掌五岳四瀆神祀,在京及諸州道士簿帳等事。二局丞,太樂兼領清商部丞,掌清商音樂等事。鼓吹兼領黃戶局丞,掌供樂人衣服。太史兼領靈臺、掌天文觀候。太卜掌諸卜筮。二局丞。
光祿寺,掌諸膳食,帳幕器物,宮殿門戶等事。統守宮、掌凡張設等事。太官、掌食膳事。宮門、主諸門籥事。供府、掌供御衣服玩弄之事。肴藏、掌器物鮭味等事。清漳、主酒,歲二萬石。春秋中半。華林掌禁籞林木等事。等署。宮門署,置僕射六人,以司其事。餘各有令、丞。又領東園局丞員。掌諸凶具。
衛尉寺,掌禁衛甲兵。統城門寺,置校尉二人,以司其職。掌宮殿城門,并諸倉庫管籥等事。又領公車、掌尚書所不理,有枉屈,經判奏聞。武庫、掌甲兵及吉凶儀仗。衛士掌京城及諸門士兵。等署令。武庫又有修故局丞。掌領匠修故甲等事。
大宗正寺,掌宗室屬籍。統皇子王國、諸王國、諸長公主家。
太僕寺,掌諸車輦、馬、牛、畜產之屬。統驊騮、掌御馬及諸鞍乘。左右龍、左右牝、掌駝馬。駝牛、掌飼駝騾驢牛。司羊、掌諸羊。乘黃、掌諸輦輅。車府掌諸雜車。等署令、丞。驊騮署,又有奉承直長二人。左龍署,有左龍局。右龍署,有右龍局。左牝署,有左牝局。右牝署,有右牝局。駝牛署,有典駝、特牛、牸牛三局。司羊署,有特羊、牸羊局。諸局並有都尉。寺又領司訟、典腊、出入等三局丞。
大理寺,掌決正刑獄。正、監、評各一人,律博士四人,明法掾二十四人,檻車督二人,掾十人,獄丞、掾各二人,司直、明法各十人。
鴻臚寺,掌蕃客朝會,吉凶弔祭。統典客、典寺、司儀等署令、丞。典客署,又有京邑薩甫二人,諸州薩甫一人。典寺署,有僧祗部丞一人。司儀署,又有奉禮郎三十人。
司農寺,掌倉市薪菜,園池果實。統平準、太倉、鉤盾、典農、導官、梁州水次倉、石濟水次倉、藉田等署令、丞。而鉤盾又別領大囿、上林、遊獵、柴草、池藪、苜蓿等六部丞。典農署,又別領山陽、平頭、督亢等三部丞。導官署,又有御細部、麴麵部、典庫部等倉督員。
太府寺,掌金帛府庫,營造器物。統左、中、右三尚方,左藏、司染、諸冶東西道署、黃藏、右藏、細作、左校、甄官等署令、丞。左尚方,又別領別局、樂器、器作三局丞。中尚方,又別領別局、涇州絲局、雍州絲局、定州紬綾局四局丞。右尚方,又別領別局丞。司染署,又別領京坊、河東、信都三局丞。諸冶東道,又別領滏口、武安、白間三局丞。諸冶西道,又別領晉陽冶、泉部、大 28671.gif 、原仇四局丞。甄官署,又別領石窟丞。
國子寺,掌訓教冑子。祭酒一人,亦置功曹、五官、主簿、錄事員。領博士五人,助教十人,學生七十二人。太學博士十人,助教二十人,太學生二百人。四門學博士二十人,助教二十人,學生三百人。
長秋寺,掌諸宮閣。卿、中尹各一人,並用宦者。丞二人。亦有功曹、五官、主簿、錄事員。領中黃門、掖庭、晉陽宮、中山宮、園池、中宮僕、奚官等署令、丞。又有暴室局丞。其中黃門,又有冗從僕射及博士四人。掖庭、晉陽、中山,各有宮教博士二人。中山署,又別有麵豆局丞。園池署,又別有桑園部丞。中宮僕署,又別有乘黃局教尉、細馬車都督、車府部丞。奚官署,又別有染局丞。
將作寺,掌諸營建。大匠一人,丞四人。亦有功曹,主簿,錄事員。若有營作,則立將、副將、長史、司馬、主簿、錄事各一人。又領軍主、副,幢主、副等。
昭玄寺,掌諸佛教。置大統一人,統一人,都維那三人。亦置功曹、主簿員,以管諸州邵縣沙門曹。
領軍府,將軍一人,掌禁衛宮掖。朱華閣外,凡禁衛官,皆主之。輿駕出入,督攝仗衛。中領軍亦同。有長史、司馬、功曹、五官、主簿、錄事,釐其府事。又領左右衛、領左右等府。
左右衛府,將軍各一人,掌左右廂。所主朱華閣以外,各武衛將軍二人貳之。皆有司馬、功曹、主簿、錄事,釐其府事。其御仗屬官,有御仗正副都督、御仗五職、御仗等員。其直盪屬官,有直盪正副都督、直入正副都督、勳武前鋒正副都督、勳武前鋒五藏等員。直衛屬官,有直衛正副都督、翊衛正副都督、前鋒正副都督等員。直突屬官,有直突都督、勳武前鋒散都督等員。直閣屬官,有朱衣直閣、直閣將軍、直寢、直齋、直後之屬。又有武騎、雲騎將軍各一人,驍騎、遊擊、前後左右等四軍將軍,左右中郎將,各五人,步兵、越騎、射聲、屯騎、長水等校尉,奉車都尉等,各十人,武賁中郎將、羽林監各十五人,冗從僕射三十人,騎都尉六十人,積弩、積射、強弩等將軍及武騎常侍,各二十五人,殿中將軍五十人,員外將軍一百人,殿中司馬督五十人,員外司馬督一百人。
領左右府,有領左右將軍、領千牛備身,又有左右備身正副都督、左右備身五職、左右備身員。又有刀劔備身正副都督、刀劔備身五職、刀劔備身員。又有備身正副督、備身五職員。
護軍府,將軍一人,掌四中關津。輿駕出則護駕。中護軍亦同。有長史、司馬、功曹、五官、主簿、錄事,釐其府事。其屬官,東西南北四中府皆統之。四府各中郎將一人,長史、司馬、錄事參軍、統府錄事各一人。又有統府直兵及功曹、倉曹、中兵、外兵、騎兵、長流、城局等參軍各一人,法、田、鎧等曹行參軍各一人。又領諸關尉、津尉。
行臺,在令無文。其官置令、僕射。其尚書丞郎,皆隨權制而置員焉。其文未詳。
太子太師、太傅、太保,是為三師,掌師範訓導,輔翊皇太子。少師、少傅、少保,是為三少,各一人,掌奉皇太子,以觀三師之德。出則三師在前,三少在後。
詹事,總東宮內外衆務,事無大小,皆統之。府置丞、功曹、五官、主簿、錄事員。領家令,率更令、僕等三寺,左右衛二坊。三寺各置丞,二坊各置司馬,俱有功曹、主簿,以承其事。
家令,領食官、典倉、司藏等署令、丞。又領內坊令、丞。掌知閤內諸事。其食官,又別領器局、酒局二丞,典倉又別領園丞,司藏又別領仗庫、典作二局丞。率更領中盾署令、丞各一人。掌周衛禁防,漏刻鍾鼓。僕寺領廄牧署令、丞,署又別有車輿局丞。
左右衛坊率,各領騎官備身正副都督、騎官備身五職、騎官備身員。又有內直備身正副都督、內直備身五職、內直備身員。又有備身正副都督、備身五職員。又有直閣、直前、直後員。又有旅騎、屯衛、典軍等校尉各二人,騎尉三十人。
門下坊,中庶子、中舍人、通事守舍人、主事守舍人,各四人。又領殿內、典膳、藥藏、齋帥等局。殿內局有內直監二人,副直監四人。典膳、藥藏局,監、丞各二人。藥藏又有侍醫四人。齋帥局,齋帥、內閣帥各二人。
典書坊,庶子四人,舍人二十八人。又領典經坊,洗馬八人,守舍人二人,門大夫、坊門大夫、主簿各一人。并統伶官西涼二部、伶官清商二部。
自諸省臺府寺,各因其繁簡而置吏。有令史、書令史、書吏之屬。又各置曹兵,以共其役。其員因繁簡而立。其餘主司專其事者,各因事立名,條流甚衆,不可得而具也。
王,位列大司馬上。非親王則位在三公下。置師一人,餘官大抵與梁制不異。其封內之調,盡以入臺,三分食一。公已下,四分食一。
皇子王國,置郎中令,大農,中尉,常侍,各一人。侍郎,二人。上、中、下三將軍,各一人。上、中大夫,各二人。防閣、四人。典書、典祠、學官、典衛等令,各一人。齋帥、四人。食官、廄牧長、各一人。典醫丞、二人。典府丞、一人。執書、二人。謁者、四人。舍人十人。等員。
諸王國,則加有陵長、廟長、常侍各一人,而無中將軍員。上、中大夫各減一人。諸公又減諸王防閣、齋帥、典醫丞等員。諸侯伯子男國,又減諸公國將軍、大夫員。諸公主則置家令、丞、主簿、錄事等員。
司州,置牧。屬官有別駕從事史,治中從事史,州都,主簿,西曹書佐、記室、戶曹、功曹、金曹、租曹、兵曹、騎曹、都官、法曹、部郡等從事員。主簿置史,西曹已下各置掾史。又領西、東市署令、丞,及統清都郡諸畿郡。
清都郡,置尹,丞,中正,功曹、主簿,督郵,五官,門下督,錄事,主記,議生,及功曹、記室、戶、田、金、租、兵、騎、賊、法等曹掾,中部掾等員。
鄴、臨漳、成安三縣令,各置丞、中正、功曹、主簿、門下督、錄事、主記,議及功曹、記室、戶、田、金、租、兵、騎、賊、法等曹掾員。鄴又領右部、南部、西部三尉,又領十二行經途尉。凡一百三十五里,里置正。臨漳又領左部、東部二尉,左部管九行經途尉。凡一百一十四里,里置正。成安又領後部、北部二尉,後部管十一行經途尉,七十四里,里置正。清都郡諸縣令已下官員,悉與上上縣同。諸畿郡太守已下,悉與上上郡同。
上上州刺史,置府。屬官有長史,司馬,錄事,功曹、倉曹、中兵等參軍事及掾史,主簿及掾,記室掾史,外兵、騎兵、長流、城局、刑獄等參軍事及掾史,參軍事及法、墨、田、鎧、集、士等曹行參軍及掾史,右戶掾史,行參軍,長兼行參軍,督護,統府錄事,統府直兵,箱錄事等員。州屬官,有別駕從事史,治中從事史,州都光迎主簿,主簿,西曹書佐,市令及史,祭酒從事史,部郡從事,皁服從事,典籤及史,門下督,省事,都錄事及史,箱錄事及史,朝直、刺姦、記室掾,戶曹、田曹、金曹、租曹、兵曹、左戶等掾史等員。
上上州府,州屬官佐史,合三百九十三人。上中州減上上州十人。上下州減上中州十人。中上州減上下州五十一人。中中州減中上州十人。中下州減中中州十人。下上州減中下州五十人。下中州減下上州十人。下下州減下中州十人。
上上郡太守,屬官有丞,中正,光迎功曹,光迎主簿,功曹,主簿,五官,省事,錄事,及西曹、戶曹、金曹、租曹、兵曹、集曹等掾佐,太學博士,助教,太學生,市長,倉督等員。合屬官佐史二百一十二人。上中郡減上上郡五人。上下郡減上中郡五人。中上郡減上下郡四十五人。中中郡減中上郡五人。中下郡減中中郡五人。下上郡減中下郡四十人。下中郡減下上郡二人。下下郡減下中郡二人。
上上縣令,屬官有丞,中正,光迎功曹,光迎主簿,功曹,主簿,錄事,及西曹、戶曹、金曹、租曹、兵曹等掾,市長等員。合屬官佐史五十四人。上中縣減上上縣五人。上下縣減上中縣五人。中上縣減上下縣六人。中中縣減中上縣五人。中下縣減中中縣一人。下上縣減中下縣一人。下中縣減下上縣一人。下下縣減下中縣一人。
自州、郡、縣,各因其大小置白直,以供其役。
三等諸鎮,置鎮將、副將,長史,錄事參軍,倉曹、中兵、長流、城局等參軍事,鎧曹行參軍,市長,倉督等員。
三等戍,置戍主、副,掾,隊主、副等員。
官一品,每歲祿八百匹,二百匹為一秩。從一品,七百匹,一百七十五匹為一秩。
二品,六百匹,一百五十匹為一秩。從二品,五百匹,一百二十五匹為一秩。
三品,四百匹,一百匹為一秩。從三品,三百匹,七十五匹為一秩。
四品,二百四十匹,六十匹為一秩。從四品,二百匹,五十匹為一秩。
五品,一百六十匹,四十匹為一秩。從五品,一百二十匹,三十匹為一秩。
六品,一百匹,二十五匹為一秩。從六品,八十匹,二十匹為一秩。
七品,六十匹,十五匹為一秩。從七品,四十匹,十匹為一秩。
八品,三十六匹,九匹為一秩。從八品,三十二匹,八匹為一秩。
九品,二十八匹,七匹為一秩。從九品,二十四匹,六匹為一秩。
祿率一分以帛,一分以粟,一分以錢。事繁者優一秩,平者守本秩,閑者降一秩。長兼、試守者,亦降一秩。官非執事、不朝拜者,皆不給祿。又自一品已下,至於流外勳品,各給事力。一品至三十人,下至於流外勳品,或以五人為等,或以四人、三人、二人、一人為等。繁者加一等,平者守本力,閑者降一等焉。
州、郡、縣制祿之法,刺史、守、令下車,各前取一時之秩。
上上州刺史,歲秩八百匹,與司州牧同。上中、上下各以五十匹為差。中上降上下一百匹,中中及中下,亦以五十匹為差。下上降中下一百匹,下中、下下,亦各以五十匹為差。
上郡太守,歲秩五百匹,降清都尹五十匹。上中、上下各以五十匹為差。中上降上下四十匹,中中及中下,各以三十匹為差。下上降中下四十匹,下中、下下各以二十匹為差。
上上縣,歲秩一百五十匹,與鄴、臨漳、成安三縣同。上中、上下各以十匹為差。中上降上下三十匹,中中及中下,各以五匹為差。下上降中下二十匹,下中、下下各以十匹為差。
州自長史已下,逮于史吏,郡縣自丞已下,逮于掾佐,亦皆以帛為秩。郡有尉者,尉減丞之半。皆以其所出常調課之。其鎮將,戍主,軍主、副,幢主、副,逮于掾史,亦各有差矣。
諸州刺史、守、令已下,幹及力,皆聽敕乃給。其幹出所部之人。一幹輸絹十八匹,幹身放之。力則以其州、郡、縣白直充。
三師、王、二大、大司馬、大將軍。三公,為第一品。
開府儀同三司、開國郡公,為從一品。
儀同三司,太子三師,特進,尚書令,驃騎、車騎將軍,二將軍加大者,在開國郡公下。衛將軍,加大者,在太子太師上。四征將軍,加大者,次衛大將軍。左右光祿大夫,散郡公,開國縣公,為第二品。
尚書僕射,置二,左居右上。中書監,四鎮,加大者,次四征。中、鎮、撫軍將軍,三將軍,武職罷任者為之。領軍、加大者,在尚書令下。護軍、翊軍將軍,金紫光祿大夫,散縣公,開國縣侯,為從二品。
吏部尚書,四安將軍,中領、護,太常、光祿、衛尉卿,太子三少,中書令,太子詹事,侍中,列曹尚書,四平將軍,大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太府卿,清都尹,三等上州刺史,左右衛將軍,祕書監,銀青光祿大夫,散縣侯,開國縣伯,為第三品。
散騎常侍、三等中州刺史、司徒左長史、四方中郎將、四護匈奴、羗戎、夷、蠻越。中郎將、國子祭酒、御史中丞、中侍中、長秋卿、將作大匠、冠軍將軍、太尉長史、領左右將軍、武衛將軍、太子左右衛率、輔國將軍、四護校尉、太中大夫、龍驤將軍、三等上郡太守、散縣伯,為從第三品。
鎮遠、安遠將軍,太常、光祿、衛尉少卿,尚書,吏部郎中,給事黃門侍郎,太子中庶子,司徒右長史,司空長史,大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太府少卿,三公府司馬,中常侍,中尹,城門校尉,武騎、雲騎、驍騎、遊擊將軍,已前上階。建忠、建節將軍,通直散騎常侍,諸開府長史、中大夫,三等下州刺史,三等鎮將,諸開府司馬,開國縣子,為第四品。
中堅、中壘將軍,尚書左丞,三公府諮議參軍事,司州別駕從事史,三等上州長史,太子三卿,前、左、右、後軍將軍,中書侍郎,太子庶子,三等中郡太守,左右備身、刀劔備身、備身、衛仗、直盪等正都督,三等上州司馬,已前上階。振威、奮武將軍,諫議大夫,尚書右丞,諸開府諮議參軍,司州治中從事史,左右中郎將,步兵、越騎、射聲、屯騎、長水校尉,朱衣直閤,直閤將軍,太子騎官備身、內直備身等正都督,三等鎮副將,散縣子,為從第四品。
廣德、弘義將軍,太子備身、直入、直衛等正都督,領左右、三等中州長史,三公府從事中郎,祕書丞,皇子友,國子博士,散騎侍郎,太子中舍人,員外散騎常侍,三等中州司馬,已前上階。折衝、制勝將軍,主衣都統,尚食、尚藥二典御,太子旅騎、屯衛、典軍校尉,領護府長史司馬,諸開府從事中郎,開國縣男,為第五品。
伏波、陵江將軍,三等下州長史,三公府掾屬,著作郎,通直散騎侍郎,太子洗馬,左右備身、刀劔備身、御仗、直盪等副都督,左右直長,中尚食、中尚藥典御,三等下州司馬,已前上階。輕車、樓船將軍,駙馬都尉,翊衛正都督,直寢,直齋,奉車都尉,都水使者,諸開府掾屬,崇聖、歸義、歸正、歸命、歸德侯,清都郡丞,治書侍御史,鄴、臨漳、成安三縣令,中給事中,三等下郡太守,大理司直,太子直閤、二衛隊主,太子騎官、內直備身副都督,開國鄉男,散縣男,為從第五品。
勁武、昭勇將軍,尚書諸曹郎中,中書舍人,三公府主簿,三等上州別駕從事史,四中府三等鎮守長史,三公府錄事參軍事,皇子郎中令,三公府功曹、記室、戶、倉、中兵參軍事,皇子文學,謁者僕射,已前上階。明威、顯信將軍,太子備身副都督,四中府司馬,武賁中郎將,羽林監,冗從僕射,直入副都督,千牛備身,大理正、監、評,侍御師諸開府錄事、功曹、記室、倉、中兵等曹參軍事,三等上州錄事參軍事,治中從事史,三等上郡丞,三等上縣令,太子內直監,平準署令,為第六品。
度遼、橫海將軍,直突都督,三等中州別駕從事史,三公府列曹參軍事,給事中,太子門大夫,三等上州功、倉、中兵等參軍事,皇子大農,騎都尉,直後,符璽郎中,三等中州錄事參軍事,已前上階。踰岷、越嶂將軍,直衛副都督,三等中州從事史,諸開府主簿、列曹參軍事,三等中州功、倉、中兵等參軍事,太子舍人,三寺丞,太子直前,太子副直監,太子諸隊主,為從第六品。
戎昭、武毅將軍,勳武前鋒正都督,三公府東西閤祭酒,三等下州別駕從事史,三等上州府主簿、列曹參軍事,三等下州錄事參軍事,四中府錄事參軍事,王公國郎中令,積弩、積射將軍,員外散騎侍郎,皇子中尉,三公府參軍事、列曹行參軍,已前上階。雄烈、恢猛將軍,翊衛副都督,諸開府東西閤祭酒參軍事、列曹行參軍,三等下州功、倉、中兵參軍事,四中府功、倉、中兵參軍事,三等中州府主簿、列曹參軍事,二衛府司馬,詹事府丞,左右備身五職,三等鎮錄事參軍事,六寺丞,祕書郎中,著作佐郎,太子侍醫,太子騎尉,太子騎官備身五職,三等中郡丞,三等中縣令,為第七品。
揚麾、曜鋒將軍,勳武前鋒副都督,強弩將軍,三公府行參軍,三等上州參軍事、列曹行參軍,三等下州府主簿、列曹參軍事,四中府列曹參軍事,王公國大農,長秋、將作寺丞,太子二率坊司馬,三等鎮倉、中兵參軍事,已前上階。蕩邊、開域將軍,勳武前鋒散都督,太學博士,皇子常侍,太常博士,武騎常侍,左右備身,刀劔備身五職,都將、別、統、軍主、幢主。三等中州參軍事、列曹行參軍,諸開府行參軍,奉朝請,國子助教,公車、京邑二市署令,三等鎮列曹參軍事,三縣丞,侍御史,尚食、尚藥丞,齋帥,中尚食、中尚藥丞,太子直後、二衛隊副,前鋒正都督,太子騎官備身,太子內直備身五職,已見前。諸戍主、軍主,為從第七品。
靜漠、綏戎將軍,協律郎,三等上州行參軍,三等下州參軍事、列曹參軍事,四中府列曹行參軍,侯、伯國郎中令,殿中將軍,皇子侍郎,已前上階。平越、殄夷將軍,刀劔備身五職,已見前。前鋒副都督,太子內直備身,主書,殿中侍御史,太子典膳、藥藏丞,太子齋帥,三等中州行參軍,王、公國中尉,三等鎮鎧曹行參軍,三等下郡丞,三等下縣令,為第八品。
飛騎、隼擊將軍,三公府長兼左右戶行參軍、長兼行參軍,門下錄事,尚書都令史,檢校御史,諸署令,諸開府典籤,中謁者僕射,中黃門冗從僕射,已前上階。武牙、武奮將軍,備身御仗五職,宮門署僕射,太子備身五職,侯、伯國大農,皇子上、中、下將軍,皇子上、中大夫,王、公國常侍,諸開府長兼左右戶行參軍,諸開府長兼行參軍,員外將軍,勳武前鋒五職,司州及三等上州典籤,太子諸隊副,諸戍諸軍副,清都郡丞,為從第八品。
清野將軍,子、男國郎中令,諸署內謁者局統,三等上州長兼行參軍,中黃門、太子內坊令,公主家令,皇子防閤、典書令,四門博士,大理律博士,校書郎,三公府參軍督護,都水參軍事,七部尉,諸郡尉,已前上階。橫野將軍,王、公國侍郎,侯、伯國中尉、謁者,太子三寺丞,諸開府參軍督護,殿中司馬督,御仗,太子食官、中省、典倉等令,太子備身,平準、公車丞,三等中州典籤,為第九品。
偏將軍,諸宮教博士,太子司藏、廄牧令,太子校書,諸署別局都尉,諸尉,諸關津尉,三等上州參軍督護,三等中州長兼行參軍,祕書省正字,皇太子三令,王、公國上中下將軍及上中大夫,諸署令,諸縣丞,已前上階。裨將軍,領軍護軍府、太常光祿衛尉寺、詹事府等功曹、五官、奉禮郎,子、男國大農,小黃門,員外司馬督,太學助教,諸幢主、遙途尉,中侍中,省錄事,三等下州典籤,尚書、門下、中書等省醫師,為從第九品。
流內比視官十三等。第一領人酋長,視從第三品。第一不領人酋長,視第四品。第二領人酋長,第一領人庶長,視從第四品。諸州大中正,第二不領人酋長,第一不領人庶長,視第五品。諸州中正,畿郡邑中正,第三領人酋長,第二領人庶長,視從第五品。第三不領人酋長,第二不領人庶長,視第六品。第三領人庶長,視從第六品。第三不領人庶長,視第七品。司州州都主簿,國子學生,視從第七品。諸州州都督簿,司州西曹書佐,清都郡中正、功曹,視第八品。司州列曹從事,諸州西曹書佐,諸郡中正、功曹,清都郡主簿,視從第八品。司州部郡從事,諸州祭酒從事史,視第九品。諸州部郡從事,司州守從事,諸郡主簿,司州武猛從事,視從第九品。
周太祖初據關內,官名未改魏號。及方隅粗定,改創章程,命尚書令盧辯,遠師周之建職,置三公三孤,以為論道之官。次置六卿,以分司庶務。其所制班序:
內命,謂王朝之臣。三公九命,三孤八命,六卿七命,上大夫六命,中大夫五命,下大夫四命,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
外命,謂諸侯及其臣。諸公九命,諸侯八命,諸伯七命,諸子六命,諸男五命,諸公之孤卿四命,侯之孫卿、公之大夫三命,子男之孤卿,侯伯之大夫、公之上士再命,子男之大夫、公之中士、侯伯之上士一命,公之下士、侯伯之中士下士、子男之士不命。
其制祿秩,下士一百二十五石,中士已上,至於上大夫,各倍之。上大夫是為四千石。卿二分,孤三分,公四分,各益其一。公因盈數為一萬石。其九秩一百二十石,八秩至於七秩,每二秩六分而下各去其一,二秩一秩俱為四十石。凡頒祿,視年之上下。畝至四釜為上年,上年頒其正。三釜為中年,中年頒其半。二釜為下年,下年頒其一。無年為凶荒,不頒祿。六官所制如此。
制度旣畢,太祖以魏恭帝三年,始命行之。所設官名,訖於周末,多有改更。並具盧傳,不復重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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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32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隋書  卷二十八‧志第二十三  百官下 高祖旣受命,改周之六官,其所制名,多依前代之法。置三師、三公及尚書、門下、內史、祕書、內侍等省,御史、都水等臺,太常、光祿、衛尉、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太府、國子、將作等寺,左右衛、左右武衛、左右武候、左右領、左右監門、左右領軍等府,分司統職焉。
三師,不主事,不置府僚,蓋與天子坐而論道者也。
三公,參議國之大事,依後齊置府僚。無其人則闕。祭祀則太尉亞獻,司徒奉俎,司空行掃除。其位多曠,皆攝行事。尋省府及僚佐,置公則坐於尚書都省。朝之衆務,總歸於臺閣。
尚書省,事無不總。置令、左右僕射各一人,總吏部、禮部、兵部、都官、度支、工部等六曹事,是為八座。屬官左、右丞各一人,都事八人,分司管轄。吏部尚書統吏部侍郎二人,主爵侍郎一人,司勳侍郎二人,考功侍郎一人。禮部尚書統禮部、祠部侍郎各一人,主客、膳部侍郎各二人。兵部尚書統兵部、職方侍郎各二人,駕部、庫部侍郎各一人。都官尚書統都官侍郎二人,刑部、比部侍郎各一人,司門侍郎二人。度支尚書統度支、戶部侍郎各二人,金部、倉部侍郎各一人。工部尚書統工部、屯田侍郎各二人,虞部、水部侍郎各一人。凡三十六侍郎,分司曹務,直宿禁省,如漢之制。
門下省,納言二人,給事黃門侍郎四人,錄事、通事令史各六人。又有散騎常侍、通直散騎常侍各四人,諫議大夫七人,散騎侍郎四人,員外散騎常侍六人,通直散騎侍郎四人,並掌部從朝直。又有給事二十人,員外散騎侍郎二十人,奉朝請四十人,並掌同散騎常侍等,兼出使勞問。統城門、尚食、尚藥、符璽、御府、殿內等六局。城門局,校尉二人,直長四人。尚食局,典御二人,直長四人,食醫四人。尚藥局,典御二人,侍御醫、直長各四人,醫師四十人。符璽、御府、殿內局,監各二人,直長各四人。
內史省,置監、令各一人。尋廢監。置令二人,侍郎四人,舍人八人,通事舍人十六人,主書十人,錄事四人。
祕書省,監、丞各一人,郎四人,校書郎十二人,正字四人,錄事二人。領著作、太史二曹。著作曹,置郎二人,佐郎八人,校書郎、正字各二人。太史曹,置令、丞各二人,司曆二人,監候四人。其曆、天文、漏刻、視祲,各有博士及生員。
內侍省,內侍、內常侍各二人,內給事四人,內謁者監六人,內寺伯二人,內謁者十二人,寺人六人,伺非八人。並用宦者。領內尚食、掖庭、宮闈、奚官、內僕、內府等局。尚食,置典御及丞各二人。餘各置令、丞,皆二人。其宮闈、內僕,則加置丞各一人。掖庭又有宮教博士二人。
御史臺,大夫一人,治書侍御史二人,侍御史八人,殿內侍御史,監察御史,各十二人,錄事二人。後魏延昌中,王顯有寵於宣武,為御史中尉,請革選御史。此後踵其事,每一中尉,則更置御史。自開皇後,始自吏部選用,仍依舊入直禁中。
都水臺,使者及丞各二人,參軍三十人,河堤謁者六十人,錄事二人。領掌船局、都水尉二人,又領諸津。上津每尉一人,丞二人。中津每尉、丞各一人。下津每典作一人,津長四人。
太常、光祿、衛尉、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太府等九寺,並置卿、少卿各一人。太僕尋加少卿一人。各置丞,太常、衛尉、宗正、大理、鴻臚、將作二人,光祿、太僕各三人,司農五人,太府六人。主簿、太府四人。餘寺各二人。錄事各二人。光祿則加至三人,司農、太府則各四人。等員。
太常寺又有博士四人,協律郎二人,奉禮郎十六人。統郊社、太廟、諸陵、太祝、衣冠、太樂、清商、鼓吹、太醫、太卜、廩犧等署。各置令、並一人。太樂、太醫則各加至二人。丞。各一人。郊社、太樂、鼓吹則各至二人。郊社署又有典瑞。四人。太祝署有太祝。二人。太樂署、清商署,各有樂師員。太樂八人,清商二人。鼓吹署有哄師。二人。太醫署有主藥、二人。醫師、二百人。藥園師、二人。醫博士、二人。助教、二人。按摩博士、二人。祝禁博士二人。等員。太卜署有卜師、二十人。相師、十人。男覡、十六人。女巫、八人。太卜博士、助教、各二人。相博士、助教各一人。等員。
光祿寺統太官、肴藏、良醞、掌醢等署。各置令、太官三人,肴藏、良醞各二人,掌醢一人。丞。太官八人,肴藏、掌醢各二人,良醞四人。太官又有監膳,十二人。良醞有掌醞,五十人。掌醢有掌醢十人。等員。
衛尉寺統公車、武庫、守宮等署。各置令、公車一人,武庫、守宮各二人。丞公車一人,武庫二人。等員。
宗正寺不統署。
太僕寺又有獸醫博士員。一百二十人。統驊騮、乘黃、龍廄、車府、典牧牛羊等署。各置令、二人。乘黃、車府則各減一人。丞二人。乘黃則一人,典牧牛羊則各三人。等員。
大理寺,不統署。又有正、監、評、各一人。司直、十人。律博士、八人。明法、二十人。獄掾。八人。
鴻臚寺統典客、司儀、崇玄三署。各置令。二人。崇玄則惟置一人。典客署又有掌客,十人。司儀有掌儀二十人。等員。
司農寺統太倉、典農、平準、廩市、鉤盾、華林、上林、導官等署。各置令。二人。鉤盾、上林則加至三人,華林惟置一人。太倉又有米廩督、二人。穀倉督、四人。鹽倉督,二人。京市有肆長,四十人。導官有御細倉督、二人。麴麫倉督二人。等員。
太府寺統左藏、左尚方、內尚方、右尚方、司染、右藏、黃藏、掌冶、甄官等署。各置令、二人。左、右尚方則加至二人,黃藏則惟置一人。丞四人。左尚則八人,右尚則六人,黃藏則一人。等員。
國子寺元隷太常。祭酒,一人。屬官有主簿、錄事。各一人。統國子、太學、四門、書筭學,各置博士、國子、太學、四門各五人,書、筭各二人。助教、國子、太學、四門各五人,書、筭各二人。學生國子一百四十人,太學、四門各三百六十人,書四十人,筭八十人。等員。
將作寺大匠、一人。丞、主簿、錄事。各二人。統左右校署令、各二人。丞,左校四人,右校三人。各有監作左校十二人,右校八人。等員。
左右衛、左右武衛、左右武候,各大將軍、一人。將軍,二人。並有長史,司馬,錄事,功、倉、兵、騎等曹參軍,法曹、鎧曹行參軍,各一人。行參軍左右衛、左右武候各六人,左右武衛各八人。等員。
左右衛,掌宮掖禁禦,督攝仗衛。又各有直閤將軍、六人。直寢、十二人。直齋、直後,各十五人。並掌宿衛侍從。奉車都尉,六人。掌馭副車。武騎常侍、十人。殿內將軍、十五人。員外將軍、三十人。殿內司馬督、二十人。員外司馬督,四十人。並以參軍府朝,出使勞問。左右衛又各統親衛,置開府。左勳衛開府,左翊一開府、二開府、三開府、四開府,及武衛、武候、領軍、東宮領兵開府准此。府置開府,一人。有長史,司馬,錄事,及倉、兵等曹參軍,法曹行參軍,各一人。行參軍。三人。又有儀同府。武衛、武候、領軍、東宮領兵儀同皆准此。儀同已下,置員同開府,但無行參軍員。諸府皆領軍坊。每坊東宮軍坊准此。置坊主、一人。佐。二人。每鄉團東宮鄉團准此。置團主、一人。佐。二人。
左右武衛府,無直閤已下員,但領外軍宿衛。
左右武候,掌車駕出,先驅後殿,晝夜巡察,執捕姦非,烽候道路,水草所置。巡狩師田,則掌其營禁。右加置司辰師、四人。漏刻生。一百一十人。
左右領左右府,各大將軍、一人。將軍二人。掌侍衛左右,供御兵仗。領千牛備身,十二人。掌執千牛刀;備身左右,十二人。掌供御弓箭;備身,六十人。掌宿衛侍從。各置長史,司馬、錄事,及倉、兵二曹參軍事,鎧曹行參軍各一人。等員。
左右監門府各將軍,一人。掌宮殿門禁及守衛事。各置郎將,二人。校尉,直長,各三十人。長史,司馬,錄事,及倉、兵曹參軍,鎧曹行參軍,各一人。行參軍四人。等員。
左右領軍府,各掌十二軍籍帳、差科、辭訟之事。不置將軍。唯有長史,司馬,掾屬及錄事,功、倉、戶、騎、兵等曹參軍,法、鎧等曹行參軍,各一人。行參軍十六人。等員。又置明法,四人。隷於法司,掌律令輕重。
行臺省,則有尚書令,僕射,左、右任置。兵部、兼吏部、禮部。度支兼都官、工部。尚書及丞左、右任置。各一人,都事四人。有考功、兼吏部、爵部、司勳。禮部、兼祠部、主客。膳部、兵部、兼職方。駕部、庫部、刑部、兼都官、司門。度支、兼倉部。戶部、兼比部。金部、工部、屯田兼水部、虞部。侍郎,各一人。每行臺置食貨,農圃,武器,百工監、副監,各一人。各置丞、食貨四人,農圃六人,武器二人,百工四人。錄事食貨、農圃、百工各二人,武器一人。等員。
太子置太師、太傅、太保、少師、少傅、少保。開皇初,置詹事。二年定令,罷之。
門下坊,置左庶子二人,內舍人四人,錄事二人,主事令史四人。統司經、宮門、內直、典膳、藥藏、齋帥等六局。司經置洗馬四人,校書六人,正字二人。宮門置大夫二人。內直置監、副監各二人,監殿舍人四人。典膳、藥藏,並置監、丞各二人。藥藏又有侍醫四人。齋帥置四人。
典書坊,右庶子二人,舍人、通事舍人各八人,錄事二人,主事令史四人,內坊典內及丞各二人,丞直四人,錄事一人。內廄置尉二人,掌內車輿之事。
家令、掌刑法、食膳、倉庫、什物、奴婢等事。率更令、掌伎樂漏刻。僕、掌宗族親疏,車輿騎乘。各一人。三寺各置丞、家令二人,寺各一人。錄事。家令二人,寺各一人。家令領食官、典倉、司藏三署令、各一人。丞。食官二人,典倉一人,司藏三人。僕寺領廄牧令一人。員。
左右衛,各置率一人,副率二人,掌宮中禁衛。各置長史,司馬及錄事,功、倉、兵、騎兵等曹參軍事,法曹、鎧曹行參軍,各一人,行參軍四人。員。又各有直閤四人,直寢八人,直齋、直後各十人。
左右宗衛,制官如左右衛,各掌以宗人侍衛。加置行參軍二人,而無直閤、直寢、直齋、直後等員。
左右虞候,各置開府一人,掌斥候伺非。長史已下如左右衛,而無錄事參軍員,減行參軍一人。
左右內率、副率,各一人,掌領備身已上禁內侍衛,供奉兵仗。又無功、騎兵、法等曹及行參軍員,餘與虞候同。有千牛備身八人,掌執千牛刀;備身左右八人,掌供奉弓箭;備身二十人,掌宿衛侍從。
左右監門,各率一人,副率二人,掌諸門禁。長史已下,同內率府,而各有直長十人。
高祖又採後周之制,置上柱國、柱國、上大將軍、大將軍、上開府儀同三司、開府儀同三司、上儀同三司、儀同三司、大都督、帥都督、都督,總十一等,以酬勤勞。又有特進、左右光祿大夫、金紫光祿大夫、銀青光祿大夫、朝議大夫、朝散大夫,並為散官,以加文武官之德聲者,並不理事。六品已下,又有翊軍等四十三號將軍,品凡十六等,為散號將軍,以加汎授。居曹有職務者為執事官,無職務者為散官。戎上柱國已下為散實官,軍為散號官。諸省及左右衛、武候、領左右監門府為內官,自餘為外官。
國王、郡王、國公、郡公、縣公、侯、伯、子、男,凡九等。皇伯叔昆弟、皇子為親王。置師、友各二人,文學二人,嗣王則無師友。長史、司馬、諮議參軍事、掾屬,各一人,主簿二人,錄事,功曹,記室,戶、倉、兵等曹,騎兵、城局等參軍事,東西閤祭酒,各一人,參軍事四人,法、田、水、鎧、士等曹行參軍各一人,行參軍六人,長兼行參軍八人,典籤二人。
上柱國、嗣王、郡王,無主簿,錄事參軍、東西閤祭酒、長兼行參軍等員,而加參軍事為五人,行參軍為十二人。柱國又無騎兵參軍事、水曹行參軍等員,而減參軍事、行參軍各一人。上大將軍又無諮議參軍事,田曹、鎧曹行參軍員,又減行參軍一人。大將軍又無掾屬員,又減參軍事二人。上開府又無法曹、士曹行參軍,參軍事員。開府又無典籤員,減行參軍二人。上儀同又無功曹、城局參軍事員,又減行參軍二人。儀同又無倉曹員,減行參軍三人。
三師、三公,置府佐,與柱國同。若上柱國任三師、三公,唯從上柱國置。王公已下,三品已上,又並有親信、帳內,各隨品高卑而制員。
諸王置國官。有令、大農各一人,尉各二人,典衛各八人,常侍各二人,侍郎各四人,廟長、學官長各一人,食官,廄牧長、丞,各一人,典府長、丞各一人,舍人各四人等員。上柱國、柱國公,減典衛二人,無侍郎員。侯、伯又減典衛二人,食官、廄牧長各一人。子、男又減尉、典衛、常侍、舍人各一人。上大將軍、大將軍公,同柱國、子、男。其侯、伯減公典衛、侍郎、廄牧丞各一人。子、男無令,無典衛,又減舍人一人。上開府、開府公,同大將軍、子、男。其侯、伯又無常侍,無食官、廄牧丞。子、男又無侍郎、廄牧長。上儀同、儀同公,同開府子、男。其侯、伯又無尉,無學官長。子、男又無廄長、食官長。二王後,置國官,與諸王同。郡王與上柱國公同。國公無上開府已上官者,與開府公同。散郡公與儀同侯、伯同。散縣公與儀同子、男同。大長公主、長公主、公主,並置家令、丞各一人,主簿謁者、舍人各二人等員。郡主唯減主簿員。
雍州,置牧。屬官有別駕,贊務,州都,郡正,主簿,錄事,西曹書佐,金、戶、兵、法、士等曹從事,部郡從事,武猛從事等員。并佐史,合五百二十四人。
京兆郡,置尹,丞,正,功曹,主簿,金、戶、兵、法、士等曹佐等員。并佐史,合二百四十四人。
大興、長安縣,置令,丞,正,功曹,主簿,西曹,金、戶、兵、法、士曹等員。并佐史,合一百四十七人。
上上州,置刺史,長史,司馬,錄事參軍事,功曹,戶、兵等曹參軍事,法、士曹等行參軍,行參軍,典籤,州都光初主簿,郡正,主簿,西曹書佐,祭酒從事,部郡從事,倉督,市令、丞等員。并佐史,合三百二十三人。
上中州,減上州吏屬十二人。
上下州,減上中州十六人。
中上州,減上下州二十九人。
中中州,減中上州二十人。
中下州,減中中州二十人。
下上州,減中下州三十二人。
下中州,減下上州十五人。
下下州,減下中州十二人。
郡,置太守,丞,尉,正,光初功曹,光初主簿,縣正,功曹,主簿,西曹,金、戶、兵、法、士等曹,市令等員。并佐史,合一百四十六人。
上中郡,減上上郡吏屬五人。
上下郡,減上中郡四人。
中上郡,減上下郡十九人。
中中郡,減中上郡六人。
中下郡,減中中郡五人。
下上郡,減中下郡十九人。
下中郡,減下上郡五人。
下下郡,減下中郡六人。
縣,置令,丞,尉,正,光初功曹,光初主簿,功曹,主簿,西曹,金、戶、兵、法、士等曹佐,及市令等員。合九十九人。
上中縣,減上上縣吏屬四人。
上下縣,減上中縣五人。
中上縣,減上下縣十人。
中中縣,減中上縣五人。
中下縣,減中中縣五人。
下上縣,減中下縣十二人。
下中縣,減下上縣六人。
下下縣,減下中縣五人。
州,置總管者,列為上中下三等。總管刺史加使持節。
鎮,置將、副。戍,置主、副。關,置令、丞。其制,官屬各立三等之差。
同州,總監、副監各一人,置二丞。統食貨農圃二監、副監。岐州亦置監、副監。諸冶亦置三等監。各有丞員。
鹽池,置總監、副監、丞等員。管東西南北面等四監,亦各置副監及丞。隴右牧,置總監、副監、丞,以統諸牧。其驊騮牧及二十四軍馬牧,每牧置儀同及尉、大都督、帥都督等員。驢騾牧,置帥都督及尉。原州羊牧,置大都督并尉。原州駝牛牧,置尉。又有皮毛監、副監及丞、錄事。又鹽州牧監,置監及副監,置丞,統諸羊牧,牧置尉。苑川十二馬牧,每牧置大都督及尉各一人,帥都督二人。沙苑羊牧,置尉二人。緣邊交市監及諸屯監,每監置監、副監各一人。畿內者隷司農,自外隷諸州焉。
五嶽各置令,又有吳山令,以供其洒掃。
三師、王、三公,為正一品。
上柱國、郡王、國公、開國郡縣公,為從一品。
柱國、太子三師、特進、尚書令、左右光祿大夫、開國侯,為正二品。
上大將軍、尚書左右僕射、雍州牧、金紫光祿大夫,為從二品。
大將軍,吏部尚書,太常、光祿、衛尉等三卿,太子三少,納言,內史令,左右衛、左右武衛、左右武候、領左右等大將軍,禮部、兵部、都官、度支、工部尚書,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太府等六卿,上州刺史,京兆尹,祕書監,銀青光祿大夫,開國伯,為正三品。
上開府儀同三司,散騎常侍,左右衛、武衛、武候、領左右、監門等將軍,國子祭酒,御史大夫,將作大匠,中州刺史,親王師,朝議大夫,為從三品。
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太常、光祿、衛尉等三少卿,太子左右衛、宗衛、內等率,尚書,吏部侍郎,給事黃門侍郎,太子左庶子,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太府等少卿,下州刺史,已前上階。內史侍郎,太子右庶子,通直散騎常侍,左右監門郎將,朝散大夫,開國子,為正四品。
上儀同三司,尚書左丞,太子左右衛、宗衛、內等副率,左右監門率,上郡太守,雍州別駕,親王府長史,太子家令,率更令、僕,內侍,城門校尉,已前上階。尚書右丞,上鎮將軍,雍州贊務,直閤將軍,親王府司馬,諫議大夫,為從四品。
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內常侍,祕書丞,國子博士,散騎侍郎,太子內舍人,太子左右監門副率,員外散騎常侍,上州長史,親王府諮議參軍事,開國男,已前上階。尚食、尚藥典御,上州司馬,為正五品。
著作郎,通直散騎侍郎,中郡太守,直寢,太子洗馬,中州長史,奉車都尉,已前上階。都水使者,治書侍御史,大興、長安令,大理司直,直齋,太子直閤,京兆郡丞,中州司馬,中鎮將,上鎮副,內給事,駙馬都尉,親王友,員外散騎侍郎,為從五品。
翊軍、翊師將軍,尚書諸曹侍郎,內史舍人,下郡太守,大都督,親王府掾屬,下州長史,已前上階。四征將軍,征東、征南、征西、征北。三將軍,內軍、鎮軍、撫軍。大理正、監、評,千牛備身左右,左右監門校尉,內尚食典御,符璽監,御府監,殿內監,太子內直監,下州司馬,下鎮將,中鎮副,為正六品。
四平將軍,平東、平南、平西、平北。四將軍,前軍、後軍、左軍、右軍。通事舍人,親王文學,帥都督,左右領軍府長史,太子直寢,親王府主簿,親王府錄事參軍事,太子門大夫,給事,上縣令,已前上階。冠軍、輔國二將軍,太子舍人,直後,三寺丞,親王府功曹、記室、倉戶曹參軍事,城門直長,太子直齋,太子副直監,太子典內,左右領軍府司馬,下鎮副,為從六品。
鎮遠、安遠二將軍,員外散騎侍郎,御醫,左右衛、武衛、武候、領左右等府長史,親衛,親王府諸曹參軍事,已前上階。建威、寧朔二將軍,六寺丞,祕書郎,著作佐郎,太子千牛備身,太子備身左右,尚食、尚藥、左右監門等直長,太子通事舍人,左右衛、武衛、武候、領左右等府司馬,都督,太子典膳、藥藏等監,太子齋帥,上戍主,為正七品。
寧遠、振威二將軍,左右監門府長史,太子左右衛、宗衛等率,左右虞候、左右內率等府長史,符璽、御府、殿內等直長,上州錄事參軍事,左右領軍府掾屬,親王府東西閤祭酒,中縣令,上郡丞,太子親衛,將作丞,勳衛,親王府參軍事,上鎮長史,已前上階。伏波、輕車二將軍,太學、太常二博士,武騎常侍,奉朝請,國子助教,親王府諸曹行參軍,太子直後,太子左右監門直長,大興、長安縣丞,太子侍醫,侍御史,太史令,上州諸曹參軍事,左右監門府、太子左右衛、左右宗衛、左右虞候、左右內率等司馬,上鎮司馬,為從七品。
宣威、明威二將軍,協律郎,都水丞、殿內將軍,太子左右監門率府長史,別將,下縣令,中郡丞,中州錄事參軍事,上上州諸曹行參軍事,親王府行參軍,左右領軍府錄事參軍事,中鎮長史,太子內坊丞,太子勳衛,已前上階。襄威、厲威二將軍,殿內御史,掖庭、宮闈二令,上署令,公車、郊社、太廟、太祝、平準、太樂、驊騮、武庫、典客、鉤盾、左藏、太倉、左尚方、右尚方、司染、典農、京市、太官、鼓吹。太子左右監門率府司馬,中州諸曹參軍事,左右衛、武衛、武候等府錄事參軍事,左右領軍府諸曹參軍事,內尚食丞,中戍主,上戍副,為正八品。
威戎、討寇二將軍,四門博士,主書,門下錄事,尚書都事,監察御史,內謁者監,上關令,中署令,太醫、右藏、黃藏、乘黃、龍廄、衣冠、守宮、華林、上林、掌冶、導官、左校、右校、牛羊、典牧。下郡丞,下州錄事參軍事,中州諸曹行參軍,備身,左右衛、武衛、武候、領左右等府諸曹參軍事,左右領軍府諸曹行參軍,太子左右衛、宗衛、率等府錄事參軍事,下鎮長史,太子翊衛,已前上階。盪寇、盪難二將軍,親王府長兼行參軍及典籤,員外將軍,統軍,太子三寺丞,中關令,奚官、內僕二令,下署令,諸陵、崇玄、太卜、車府、清商、司儀、肴藏、良醞、掌醢、甄官、廩犧。上津尉,下州諸曹參軍事,左右衛、武衛、武候等府諸曹行參軍,領左右府鎧曹行參軍,左右監門、太子左右衛、宗衛等率,左右虞候、左右內率等府諸曹參軍事,掌船局都尉,上鎮諸曹參軍事,上縣丞,上郡尉,為從八品。
殄寇、殄難二將軍,太學助教,太子備身,大理寺律博士,諸校書郎,都水參軍事,內史錄事,內謁者令,內寺伯,中縣丞,下關令,中津尉,下州諸曹行參軍,上州行參軍,左右監門府鎧曹行參軍,太子左右衛、宗衛、虞候府等諸曹行參軍,太子左右內率府鎧曹行參軍,左右領軍府行參軍,中鎮諸曹參軍事,上鎮士曹行參軍,中郡尉,已前上階。掃寇、掃難二將軍,殿內司馬督,太子食官、典倉、司藏等令,尚食、尚醫、軍主、太史、掖庭、宮闈局等丞,上署丞,太子左右監門率府諸曹參軍事,中州行參軍,左右衛、武衛、武候等府行參軍,上州典籤,下戍主,上關丞,太子典膳、藥藏等局丞,下郡尉,典客署掌客,司辰師,為正九品。
曠野、橫野二將軍,掖庭局宮教博士,太祝,太子廄牧令,太子校書,下縣丞,中署丞,左右監門率府鎧曹行參軍,下州行參軍,中州典籤,左右監門府、太子左右衛、宗衛、虞候、率府等行參軍,正字,太子內坊丞直,中關、上津丞,下鎮諸曹參軍事,中鎮士曹行參軍,上縣尉,已前上階。偏、裨二將軍,四門助教,書筭學博士,奉禮郎,員外司馬督,幢主、奚官、內僕等局丞,下署丞,下州典籤,內謁者局丞,中津丞,中縣尉,太子正字,太史監候,太官監膳,御府局監事,左右校及掖庭監作,太史司曆,諸樂師,為從九品。
又有流內視品十四等:
行臺尚書令,為視正二品。
上總管、行臺尚書僕射,為視從二品。
中總管、行臺諸曹尚書,為視正三品。
下總管,為視從三品。
行臺尚書左右丞,為視從四品。
同州總監、隴右牧總監,為視從五品。
行臺諸曹侍郎,為視正六品。
上柱國、嗣王、郡王、柱國府長史、司馬、諮議參軍事,鹽池總監,同州、隴右牧總副監,王、二王後國令,為視從六品。
上大將軍、大將軍府長史、司馬,上柱國、嗣王、郡王、柱國府掾屬,嗣王文學,公國令,王、二王後大農尉、典衛,為視正七品。
上開府、開府府長史、司馬,上大將軍、大將軍府掾屬,上柱國、嗣王、郡王、柱國府諸曹參軍事,鹽池總副監,鹽州牧監,諸屯監,國子學生,侯、伯國令,公國大農尉、典衛,雍州薩保,為視從七品。
上儀同儀同府長史、司馬,上大將軍、大將軍府諸曹參軍事,上柱國、嗣王、郡王、柱國府參軍事、諸曹行參軍,行臺諸監,同州諸監,鹽池四面監,皮毛監,岐州監,同州總監、隴右牧監等丞,諸大冶監,雍州州都主簿,子、男國令,侯、伯國大農尉、典衛,王、二王後國常侍,為視正八品。
行臺尚書都事,上開府、開府府諸曹參軍事,上大將軍、大將軍府參軍事、諸曹行參軍,上柱國、嗣王、郡王、柱國府行參軍,五岳、四瀆、吳山等令,鹽池四面副監,諸皮毛副監,行臺諸副監,諸屯副監,諸中冶監,諸緣邊交市監,鹽池總監丞,諸州州都主簿,雍州西曹書佐、諸曹從事,京兆郡正功曹,太學生,子、男國大農、典衛,為視從八品。
開府府法曹行參軍,上儀同、儀同府諸曹參軍事,上大將軍、大將軍府行參軍,上柱國、嗣王、郡王、柱國府典籤,同州諸副監,岐州副監、諸小冶監,鹽州牧監丞,諸大冶監丞,諸緣邊交市副監,諸郡正、功曹,京兆郡主簿,諸州西曹書佐、祭酒從事,雍州部郡從事,公國常侍,王、二王後國侍郎,公主家令,諸州胡二百戶已上薩保,為視正九品。
儀同府法曹行參軍,上開府、開府府行參軍,上大將軍、大將軍府典籤,上儀同、儀同府行參軍,上開府府典籤,行臺諸監丞,鹽池四面監丞,皮毛監丞,諸中冶監丞,四門學生,諸郡主簿,諸州部郡從事,雍州武猛從事,大興、長安縣正、功曹、主簿,侯、伯、子、男國常侍,公國侍郎,為視從九品。
又有流外勳品、二品、三品、四品、五品、六品、七品、八品、九品之差。又視流外,亦有視勳品、視二品、視三品、視四品、視五品、視六品、視七品、視八品、視九品之差。極於胥吏矣,皆無上下階云。
京官正一品,祿九百石,其下每以百石為差,至正四品,是為三百石。從四品,二百五十石,其下每以五十石為差,至正六品,是為百石。從六品,九十石,以下每以十石為差,至從八品,是為五十石。食封及官不判事者,并九品,皆不給祿。其給皆以春秋二季。刺史、太守、縣令,則計戶而給祿,各以戶數為九等之差。大州六百二十石,其下每以四十石為差,至於下下,則三百石。大郡三百四十石,其下每以三十石為差,至於下下,則百石。大縣百四十石,其下每以十石為差,至於下下,則六十石。其祿唯及刺史二佐及郡守、縣令。
三年四月,詔尚書左僕射,掌判吏部、禮部、兵部三尚書事,御史糾不當者,兼糾彈之。尚書右僕射,掌判都官、度支、工部三尚書事,又知用度。餘皆依舊。尋改度支尚書為戶部尚書,都官尚書為刑部尚書。諸曹侍郎及內史舍人,並加為從五品。增置通事舍人十二員,通舊為二十四員。廢光祿寺及都水臺入司農,廢衛尉入太常尚書省,廢鴻臚亦入太常。罷大理寺監、評及律博士員,加置正為四人。罷郡,以州統縣,改別駕、贊務,以為長史、司馬。舊周、齊州郡縣職,自州都、郡縣正已下,皆州郡將縣令至而調用,理時事。至是不知時事,直謂之鄉官。別置品官,皆吏部除授,每歲考殿最。刺史、縣令,三年一遷,佐官四年一遷。佐官以曹為名者,並改為司。六年,尚書省二十四司,各置員外郎一人,以司其曹之籍帳。侍郎闕,則釐其曹事。吏部又別置朝議、通議、朝請、朝散、給事、承奉、儒林、文林等八郎,武騎、屯騎、驍騎、游騎、飛騎、旅騎、雲騎、羽騎八尉。其品則正六品以下,從九品以上。上階為郎,下階為尉。散官番直,常出使監檢。罷門下省員外散騎常侍、奉朝請、通事令史員,及左右衛、殿內將軍,司馬督,武騎常侍等員。
十二年,復置光祿、衛尉、鴻臚等寺。諸州司以從事為名者,改為參軍。
十三年,復置都水臺。國子寺罷隷太常,又改寺為學。
十四年,諸省各置主事令史員。改九等州縣為上、中、中下、下,凡四等。
十五年,罷州縣、鄉官。
十六年,內侍省加置內主事員二十人,以承門閤。
十八年,置備身府。
二十年,改將作寺為監,以大匠為大監。初加置副監。
仁壽元年,改都水臺為監,更名使者為監。罷國子學,唯立太學一所,置博士五人,從五品,學生七十二人。
三年,監門府又置門候一百二十人。
煬帝即位,多所改革。三年定令,品自第一至于第九,唯置正從,而除上下階。罷諸總管,廢三師、特進官。分門下、太僕二司,取殿內監名,以為殿內省,并尚書、門下、內史、祕書,以為五省。增置謁者、司隷二臺,并御史為三臺。分太府寺為少府監。改內侍省為長秋監,國子學為國子監,將作寺為將作監,并都水監,總為五監。改左右衛為左右翊衛,左右備身為左右騎衛。左右武衛依舊名。改領軍為左右屯衛,加置左右禦。改左右武候為左右候衛。是為十二衛。又改領左右府為左右備身府,左右監門依舊名。凡十六府。其朝之班序,以品之高卑為列。品同則以省府為前後,省府同則以局署為前後焉。
尚書省六曹,各侍郎一人,以貳尚書之職。又增左、右丞階,與六侍郎,並正四品。諸曹侍郎,並改為郎。又改吏部為選部郎,戶部為人部郎,禮部為儀曹郎,兵部為兵曹郎,刑部為憲部郎,工部為起部郎,以異六侍郎之名。廢諸司員外郎,而每增置一曹郎,各為二員。都司郎各一人,品同曹郎,掌都事之職。以都事為正八品,分隷六尚書。諸司主事,並去令史之名。其令史隨曹閑劇而置。每十令史,置一主事,不滿十者,亦置一人。其餘四省三臺,亦皆曰令史,九寺五監諸衛府,則皆曰府史。後又改主客郎為司蕃郎。尋又每減一郎,置承務郎一人,同員外之職。
舊都督已上,至上柱國,凡十一等,及八郎、八尉、四十三號將軍官,皆罷之。并省朝議大夫。自一品至九品,置光祿、從一品。左右光祿、左正二品,右從二品。金紫、正三品。銀青光祿、從三品。正議、正四品。通議、從四品。朝請、正五品。朝散從五品。等九大夫,建節、正六品。奮武、從六品。宣惠、正七品。綏德、從七品。懷仁、正八品。守義、從八品。奉誠、正九品。立信從九品。等八尉,以為散職。開皇中,以開府儀同三司為四品散實官,至是改為從一品,同漢、魏之制,位次王公。門下省減給事黃門侍郎員,置二人,去給事之名,移吏部給事郎名為門下之職,位次黃門下。置員四人,從五品,省讀奏案。廢散騎常侍、通直散騎常侍、諫議大夫、散騎侍郎等常員。改符璽監為郎,置員二人,為從六品。加錄事階為正八品。以城門、殿內、尚食、尚藥、御府等五局隷殿內省。十二年,又改納言為侍內。
內史省減侍郎員為二人,減內史舍人員為四人。加置起居舍人員二人,從六品。次舍人下。改通事舍人員為謁者臺職。減主事員,置四人,加為正八品。十二年,改內史為內書。
殿內省置監、正四品。少監、從四品。丞,從五品。各一人,掌諸供奉。又有奉車都尉十二人,掌進御輿馬。統尚食、尚藥、尚衣、尚舍、尚乘、尚輦等六局,各置奉御二人,正五品。皆置直長,以貳之。正七品。尚食直長六人,又有食醫員。尚藥直長四人,又有侍御醫、司醫、醫佐員。尚衣即舊御府也,改名之,有直長四人。尚舍即舊殿中局也,改名之,有直長八人。尚乘局置左右六閑:一左右飛黃閑,二左右吉良閑,三左右龍媒閑,四左右騊駼閑,五左右駃騠閑,六左右天苑閑。有直長十四人,又有奉乘十人。尚輦有直長四人,又有掌輦六人。城門置校尉一人,降為正五品。後又改校尉為城門郎,置員四人,從六品。自殿內省隷為門下省官。
祕書省降監為從二品,增置少監一人。從四品。增著作郎階為正五品,減校書郎為十人。改太史局為監,進令階為從五品,又減丞為一人。置司辰師八人,增置監候為十人。其後又改監、少監為令、少令。增祕書郎為從五品,加置佐郎四人,從六品。以貳郎之職。降著作郎階為從五品。又置儒林郎十人,正七品。掌明經待問,唯詔所使。文林郎二十人,從八品。掌撰錄文史,檢討舊事。此二郎皆上在藩已來直司學士。增校書郎員四十人,加置楷書郎員二十人,從九品。掌抄寫御書。
御史臺增治書侍御史為正五品。省殿內御史員,增監察御史員十六人,加階為從七品。開皇中,御史直宿禁中,至是罷其制。又置主簿、錄事員各二人。五年,又降大夫階為正四品,減治書侍御史為從五品;增侍御史為正七品,唯掌侍從糾察,其臺中簿領,皆治書侍御史主之。後又增置御史,從九品,尋又省。
謁者臺大夫一人,從四品。五年,改為正四品。掌受詔勞問,出使慰撫,持節察授,及受冤枉而申奏之。駕出,對御史引駕。置司朝謁者二人以貳之。從五品。屬官有丞一人,主簿、錄事各一人等員。又有通事謁者二十人,從六品。即內史通事舍人之職也。次有議郎二十四人,通直三十六人,將事謁者三十人,謁者七十人,皆掌出使。其後廢議郎,通直、將事謁者,謁者等員,而置員外郎八十員。尋詔門下、內史、御史、司隷、謁者五司,監受表,以為恒式,不復專謁者矣。尋又置散騎郎,從五品,二十人,承議郎、正六品。通直郎,從六品。各三十人,宣德郎、正七品。宣義郎,從七品。各四十人,徵事郎、正八品。將仕郎、從八品。常從郎、正九品。奉信郎,從九品。各五十人,是為正員。並得祿當品。又各有散員郎,無員無祿。尋改常從為登仕,奉信為散從。自散騎已下,皆主出使,量事大小,據品以發之。
司隷臺大夫一人,正四品。掌諸巡察。別駕二人,從五品。分察畿內,一人案東都,一人案京師。刺史十四人,正六品。巡察畿外。諸郡從事四十人,副刺史巡察。其所掌六條:一察品官以上理政能不。二察官人貪殘害政。三察豪強姦猾,侵害下人,及田宅踰制,官司不能禁止者。四察水旱蟲災,不以實言,枉徵賦役,及無災妄蠲免者。五察部內賊盜,不能窮逐,隱而不申者。六察德行孝悌,茂才異行,隱不貢者。每年二月,乘軺巡郡縣,十月入奏。置丞、從六品。主簿、從八品。錄事從九品。各一人。後又罷司隷臺,而留司隷從事之名,不為常員。臨時選京官清明者,權攝以行。
光祿已下八寺卿,皆降為從三品。少卿各加置二人,為從四品。諸寺上署令,並增為正六品,中署令為從六品,下署令為正七品。始開皇中,署司唯典掌受納,至是署令為判首,取二卿判。丞唯知勾檢。令闕,丞判。五年,寺丞並增為從五品。
太常寺罷太祝署,而留太祝員八人,屬寺。後又增為十人。奉禮減置六人。太廟署又置陰室丞,守視陰室。改樂師為樂正,置十人。太卜又省博士員,置太卜卜正二十人,以掌其事。太醫又置醫監五人,正十人。罷衣冠、清商二署。
太僕減驊騮署入殿內。尚乘局改龍廄曰典廄署,有左、右駁皁二廄。加置主乘、司庫、司官。罷牛羊署。
大理寺丞改為勾檢官,增正員為六人,分判獄事。置司直十六人,降為從六品,後加至二十人。又置評事四十八人,掌頗同司直,正九品。
鴻臚寺改典客署為典蕃署。初煬帝置四方館於建國門外,以待四方使者,後罷之,有事則置,名隷鴻臚寺,量事繁簡,臨時損益。東方曰東夷使者,南方曰南蠻使者,西方曰西戎使者,北方曰北狄使者,各一人,掌其方國及互市事。每使者署,典護錄事、叙職、叙儀、監府、監置、互市監及副、參軍各一人。錄事主綱紀。叙職掌其貴賤立功合叙者。叙儀掌小大次序。監府掌其貢獻財貨。監置掌安置其駝馬船車,并糾察非違。互市監及副,掌互市。參軍事出入交易。
司農但統上林、太倉、鉤盾、導官四署,罷典農、華林二署,而以平準、京市隷太府。
太府寺旣分為少府監,而但管京都市五署及平準、左右藏等,凡八署。京師東市曰都會,西市曰利人。東都東市曰豐都,南市曰大同,北市曰通遠。及改諸令為監,唯市署曰令。
國子監依舊置祭酒,加置司業一人,從四品,丞三人,加為從六品。并置主簿、錄事各一人。國子學置博士,正五品,助教,從七品,員各一人。學生無常員。太學博士,助教各二人,學生五百人。先是仁壽元年,省國子祭酒、博士,置太學博士員五人,為從五品,總知學事。至是太學博士降為從六品。
將作監改大監、少監為大匠、少匠,丞加為從六品。統左右校及甄官署。五年,又改大匠為大監,正四品,少匠為少監,正五品。十三年,又改監、少監為令、少令。丞加品至從五品。
少府監置監,從三品,少監,從四品,各一人。丞從五品,二人。統左尚、右尚、內尚、司織、司染、鎧甲、弓弩、掌冶等署。復改監、少監為令、少令。併司織、司染為織染署,廢鎧甲、弓弩二署。
都水監改為使者,增為正五品,丞為從七品。統舟楫、河渠二署。舟楫署每津置尉一人。五年,又改使者為監,四品,加置少監,為五品。後又改監、少監為令,從三品,少令,從四品。
長秋監置令一人,正四品,少令一人,從五品,丞二人,正七品。並用士人。改內常侍為內承奉,置二人,正五品;給事為內承直,置四人,從五品。並用宦者。罷內謁者官。領掖庭、宮闈、奚官等三署,並參用士人。後又置內謁者員。
十二衛,各置大將軍一人,將軍二人,總府事,并統諸鷹揚府。改驃騎為鷹揚郎將,正五品;車騎為鷹揚副郎將,從五品;大都督為校尉;帥都督為旅帥;都督為隊正,增置隊副以貳之。改三衛為三侍。其直閤將軍、直寢、奉車都尉、駙馬都尉、直齋、別將、統軍、軍主、幢主之屬,並廢。以武候府司辰師員,隷為太史局官。其軍士,左右衛所領名為驍騎,左右驍衛所領名豹騎,左右武衛所領名熊渠,左右屯衛所領名羽林,左右禦衛所領名射聲,左右候衛所領名佽飛,而總號衛士。每衛置護軍四人,掌副貳將軍。將軍無則一人攝。尋改護軍為武賁郎將,正四品,而置武牙郎將六人,副焉,從四品。諸衛皆置長史,從五品。又有錄事參軍,司倉、兵、騎、鎧等員。翊衛又加有親侍。鷹揚府,每府置鷹揚郎將一人,正五品,副鷹揚郎將一人,從五品,各有司馬及兵、倉兩司。其府領親、勳、武三侍,非翊衛府,皆無三侍。鷹揚每府置越騎校尉二人,掌騎士,步兵校尉二人,領步兵,並正六品。外軍鷹揚官並同。左右候衛增置察非掾二人,專糾彈之事。五年,又改副郎將並為鷹擊郎將。
左右領左右府,改為左右備身府,各置備身郎將一人。又各置直齋二人,以貳之,並正四品,掌侍衛左右。統千牛左右、司射左右各十六人,並正六品。千牛掌執千牛刀宿衛,司射掌供御弓箭。置長史,正六品,錄事,司兵、倉、騎,參軍等員,並正八品。有折衝郎將,各三人,正四品,掌領驍果。又各置果毅郎將三人以貳之,從四品。其驍果,置左、右雄武府雄武郎將,以領之。以武勇郎將為副員,同鷹揚、鷹擊。有司兵、司騎二局,並置參軍事。
左右監門府,改將軍為郎將,各置一人,正四品,直閤各六人,正五品。置官屬,並同備身府。又增左右門尉員一百二十人,正六品;置門候員二百四十人,正七品。並分掌門禁守衛。
門下坊減內舍人、洗馬員,各置二人。減侍醫,置二人。改門大夫為宮門監,正字為正書。
典書坊改太子舍人為管記舍人,減置四人。改通事舍人為宣令舍人,為八員。家令改為司府令,內坊承直改為典直。
左右衛率改為左右侍率,正四品。改親衛為功曹,勳衛為義曹,翊衛為良曹。罷直齋、直閤員。
左右宗衛率改為左右武侍率,正四品。
左右虞候開府改為左右虞候率,正四品,并置副率。
左右內率降為正五品。千牛備身改為司仗左右,備身左右改為主射左右。各員八人。
左右監門率改為宮門將,降為正五品。監門直長改為直事,置六十人。
開皇中,置國王,郡王,國公,郡公,縣公、侯、伯、子、男為九等者,至是唯留王、公、侯三等。餘並廢之。
王府諸司參軍,更名諸司書佐,屬參軍則直以屬為名。改國令為家令。自餘以國為名者,皆去之。
行宮所在,皆立總監以司之。上宮正五品,中宮從五品,下宮正七品。隴右諸牧,置左、右牧監各一人,以司統之。
罷州置郡,郡置太守。上郡從三品,中郡正四品,下郡從四品。京兆、河南則俱為尹,並正三品。罷長史、司馬,置贊務一人以貳之。京兆、河南從四品,上郡正五品,中郡從五品,下郡正六品。次置東西曹掾,京兆、河南從五品,上郡正六品,中郡從六品,下郡正七品。主簿,司功、倉、戶、兵、法、士曹等書佐,各因郡之大小而為增減。改行參軍為行書佐。舊有兵處,則刺史帶諸軍事以統之,至是別置都尉、副都尉。都尉正四品,領兵,與郡不相知。副都尉正五品。又置京輔都尉,從三品,立府於潼關,主兵領遏。并置副都尉,從四品。又置諸防主、副官,掌同諸鎮。大興、長安、河南、洛陽四縣令,並增為正五品。諸縣皆以所管閑劇及衝要以為等級。丞、主簿如故。其後諸郡各加置通守一人,位次太守,京兆、河南,則謂之內史。又改郡贊務為丞,位在通守下,縣尉為縣正,尋改正為戶曹、法曹,分司以承郡之六司。河南、洛陽、長安、大興,則加置功曹,而為三司,司各二人。郡縣佛寺,改為道場,道觀改為玄壇,各置監、丞。京都諸坊改為里,皆省除里司,官以主其事。
帝自三年定令之後,驟有制置,制置未久,隨復改易。其餘不可備知者,蓋史之闕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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