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民网 在古代,有的官员因为说了一句话,就丢官甚至丢命,而有的官员却因为一句话平步青云,志得意满。因此,古代选用官员的标准之一是善言辞。官场所谓善言辞,不是口若悬河、言辞滔滔的意思,而是指会说话――懂得根据自己的身份,什么场合该讲话,什么场合不该讲话,该讲话时应怎样表述,以求恰如其分,无懈可击。
身处险恶的官场,古代很多官员都体悟到,言语宁少毋多,表态宁迟毋早,用词宁陈毋新,套话、空话不可不讲。甚至有官员把“多磕头,少说话”当作主要的为官之道。而恪守此道的官员,不乏飞黄腾达者。
曹振镛因“多磕头,少说话”位极人臣
《翁文灏日记》写到袁世凯统治时期曾任总统府秘书长的张一,在1941年11月17日的国民参政会上,当着蒋介石的面,用历史上的一个典故,批评当时官场风气:“张一讲,不宜学前清末年风气,‘只许磕头,不许开口’,盼政府早行宪政。”由张一的话可知,清朝官场恶习,为民国官场所沿袭。
“只许磕头,不许说话”(原为“多磕头,少说话”)的出典是:清朝乾隆、嘉庆、道光三朝元老曹振镛,用六个字概括了他毕生奉行的信条及官运亨通的诀窍:“多磕头,少说话。”并且以此教导其门生、后辈。清代朱克敬《暝庵二识》云:“曹文正公晚年,恩遇益隆,身名俱泰。门生某请其故,曹曰:‘无他,但多磕头,少说话耳。’”曹振镛对门生说,他做官没有别的诀窍,就是“多磕头,少说话”。朱克敬《暝庵杂识》云:“道光初,曹太傅振镛当国,颇厌后生躁妄。门生后辈有入御史者,必戒之曰:‘毋多言,毋豪兴。’”曹振镛的门生、后辈有当御史的,他担心这些门生、后辈像一些年轻人那样,急躁、轻率,于是告诫他们,不要多说话,不要冲动。这些门生、后辈都把曹振镛的话当作座右铭,时时记取,“循默守位”,不多言语,循常随俗,以求在官场立稳足跟。
“多磕头,少说话”的官场风气古已有之,只是没有用这六个字概括罢了。西汉鲍宣就曾在谏疏中说到:当时官场“以苟容曲从为贤,以拱默尸禄为智”。官员们都屈从附和,少言寡语,拿了俸禄不尽责,在官场胡混,并且以此为高。
曹振镛在乾隆时代开始踏上仕途,乾隆帝“以振镛大臣子,才可用,特擢侍讲”。这位“官二代”从此青云直上,后升侍读学士,嘉庆时任吏部尚书、体仁阁大学士,道光时任军机大臣、武英殿大学士、上书房总师傅。《清史稿・曹振镛传》说:“宣宗治尚恭俭,振镛小心谨慎,一守文法,最被倚任。”原来曹振镛最被道光帝宠信、倚重的原因是,他循规蹈矩,奉命唯谨。他死之后,道光帝下诏赐谥号“文正”。理由是:“曹振镛实心任事,外貌讷然,而献替不避嫌怨,朕深倚赖,而人不知。”道光帝说,从外表看,曹振镛是木讷之人,但他就国家大事何者可行,何者不可行,提了不少建议,只是别的大臣不知道。生前奉行“多磕头,少说话”的曹振镛,对道光帝还是讲了不少“私房话”。谥号是大臣死后朝廷根据其生前事迹赐给的称号,是对死者一生功过的评语,道光帝赐谥号“文正”,对曹振镛评价极高。因为据司马光说,“谥之美者,极于‘文正’”。曹振镛因“多磕头,少说话”,生前死后均享受极大荣宠,就像《论语》所说,“其生也荣,其死也哀”。
小说《官场现形记》写到的华中堂,做官之道与曹振镛不谋而合。华中堂回答门生贾大少爷的问题说:“多碰头(磕头),少说话,是做官的秘诀。”“应该碰头的地方万万不可忘记不碰;就是不该碰,你多碰头总是没有处分的。”黄大军机对华中堂的做官秘诀大加赞赏,他对贾大少爷说:“华中堂,阅历深,他叫你多磕头,少说话,老成之见,这是一点儿不错的。”据说华中堂的原型是晚清重臣荣禄之流,而且荣禄可能真的说过华中堂上述那些话。如果是这样,说明晚清也盛行“多磕头,少说话”。
曹振镛所以要奉“多磕头,少说话”为圭臬,这六字官经所以能流传下去,大行其道,无非是这样做能使仕途顺畅:可以给上司以老成、持重、谦恭的印象,取得其好感和信任;可以避免语多出错,授人以柄;可以收敛锋芒,磨平棱角,免遭同僚忌恨。总之,有利于保护自己和在官场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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