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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觀止] 語音版【孟子】賞析(44)駁許行『君民並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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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陸英書屋 發表於 2017-12-1 00:00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孟子】賞析(44)駁許行『君民並耕』說

——第六單元 論政治第五節

各位網友,今天,我們講【孟子】系列第六單元的第五節,節選自【滕文公上】,孟子通過對許行『君民並耕』說的批駁,系統闡述儒家關於社會分工問題的觀點。

許行,楚國人,是先秦百家中農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奉神農氏爲祖師,其言論就假託爲『神農之言』。許行從楚國來到滕國,滕文公分給他住宅,他就和幾十名門徒都穿著粗麻布衣,靠打草鞋、織蓆子謀生。

楚國儒者陳良的門徒陳相和他弟弟陳辛,聽說滕文公施行聖人的政治,也來到滕國。陳相見到許行後非常高興,完全拋棄了自己以前所學,而改學許行的學說。有一天,陳相見到正在滕國的孟子,轉述許行的話說:『滕君的確是個賢明的君主,雖然如此,他卻沒有聽說真正的治國之道。真正的賢君,應該和老百姓一道耕種,自食其力,早晚自己燒飯,兼治國家政事。現在滕國卻有儲藏糧食的倉廩,存放財貨的府庫,這是損害老百姓來供養自己,怎麼能夠叫做賢明呢?』

由此,引發了孟子和陳相就『君民並耕』說展開的一場辯論。

孟子不愧是一位高明的辨手,他並沒有立即反駁許行的上述觀點,而是借著『君民並耕』這一話題,問陳相有關許行的勞動和生活,用一連串的詰問,迫使陳相代替許行現身說法,承認他們除了自己耕種糧食外,還到市場上用自己的產品和別人的產品相交換,以滿足自己的生活所需。這就使陳相陷入了自相矛盾的窘境,不得不說『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爲也』,從而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觀點。

孟子巧妙地接過『百工之事,不可耕且爲』這一話題,以陳相之矛,攻陳相之盾,展開了關於人類社會分工問題的正面闡述,他說:『然則治天下獨可耕且爲與?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爲備;如必自爲而後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義也。』這裡的『大人』,指爲政者,大人之事,就是推行教化,處理政務的事。『小人』,指平民,小人之事,就是農工商等生產活動。『率天下而路』,指帶領天下人一刻不停地在路上奔跑,極言其忙碌不堪。『食人』,指供養人,也就是繳納賦稅給政府。『食於人』,指被人供養,也就是官吏的俸祿來自於民眾的賦稅。『通義』,指通行的道理。這段話的意思是說:『那麼,治理天下就可以一邊耕種,一邊兼做嗎?天下有爲政者的事,有平民的事。而且,一個人身上所需要的物品,必須靠各種工匠的製作才能齊備;如果一定要自己親手做的才能使用,這簡直就是率領天下的人在路上奔走,一刻也不得休息。所以說:有的人勞心,有的人勞力;勞心的人治理人,勞力的人被人治理;被人治理的人供養人,治理人的人被人供養:這是天下通行的道理啊!』

接下來,孟子又以堯、舜治理天下的事實,來駁斥『君民並耕』之論。聖人之治,一是爲平天下而忙碌,二是爲教化百姓而忙碌,三是爲尋找人才而忙碌。孟子反問道:『堯、舜之治天下,豈無所用其心哉?亦不用於耕耳。』堯、舜治理天下,難道沒有用心的地方嗎?只是不能用在耕田種地上罷了。  

社會分工是人類歷史發展的必然規律。生產力的發展必然導致社會分工,社會分工又進一步促進生產力發展和社會文明進步。原始社會出現了農業和畜牧業的分工,原始社會末期出現了農業和手工業的分工。隨著社會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又出現了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之間的分工。【左傳•襄公九年】知武子說:『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可見,體力勞動與腦力勞動的差別,在孟子生活的戰國時代,早已是一個普遍存在的社會現象。孟子對這種現象加以概括,認爲天下『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他們『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這是『天下之通義』。

歷史的發展是一個過程。從局部的階段性角度來看,社會分工促進了階級矛盾和階級對立。從人類社會發展的總體來看,由社會分工導致的工農差別、城鄉差別、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差別,在私有制社會中表現爲對立關係,在社會主義社會中,對立消失,差別仍然存在。在社會生產力高度發展的基礎上,三大差別將逐步消失。

附:

【原文】

有爲神農之言①者許行②,自楚之膝,踵門③而告文公曰:『遠方之人聞君行仁政,願受一廛而爲氓④。』

文公與之處⑤。其徒數十人,皆衣褐⑥,捆屨⑦,織席以爲食。

陳良⑧之徒陳相,與其弟辛,負耒耜⑨而自宋之膝,曰:『聞君行聖人之政,是亦聖人也,願爲聖人氓。』

陳相見許行而大悅,盡棄其學而學焉。

陳相見孟子,道許行之言曰:『膝君則誠賢君也;雖然⑩,未聞道⑾也。賢者與民並耕而食⑿,饔飧而治⒀。今也膝有倉廩府庫⒁,則是厲⒂民而以自養也,惡得賢⒃?』

孟子曰:『許子必種粟而後食乎?』

曰:『然。』

『許子必織布而後衣乎?』

曰:『否,許子衣褐。』

『許子冠⒄乎?』

曰:『冠。』

曰:『奚冠?』

曰:『冠素⒅。』

曰:『自織之與?』

曰:『否,以粟易之。』

曰:『許子奚爲不自織?』

曰:『害於耕。』

曰:『許子以釜甑爨⒆,以鐵⒇耕乎?』

曰:『然。』

『自爲之與?』

曰:『否,以票易之。』

『以票易械器(21)者,不爲厲陶冶(22);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豈爲厲農夫哉?且許子何不爲陶冶,舍皆取諸其宮中而用之(23)?何爲紛紛然(24)與百工交易?何許子之不憚煩(25)?』

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爲也。』

『然則治天下獨可耕且爲與?有大人之事(26),有小人之事(27)。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爲備(28);如必自爲而後用之,是率天下而路(29)也。故曰: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30);治於人者食人(31),治人者食於人(32);天下之通義(33)也。

『當堯之時,天下猶未平(34),洪水橫流,泛濫於天下;草水暢茂,禽獸繁殖,五穀不登(35),禽獸偪人(36),獸蹄鳥跡之道交於中國。堯獨憂之,舉舜而敷治(37)焉。舜使益掌火(38),益烈(39)山澤而焚之,禽獸逃匿。禹疏九河,瀹濟漯(40)而注諸海,決汝漢(41),排淮泗(42)而注之江,然後中國得而食也。當是時也,禹八年於外,三過其門而不入,雖欲耕,得乎(43)?

『后稷(44)教民稼穡(45),樹藝(46)五穀;五穀熟,而民人育(47)。人之有道(48)也,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聖人有(49)憂之,使契(50)爲司徒,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放勛(51)曰:「勞之來之(52),匡之直之(53),輔之翼之(54),使自得之(55),又從而振德之(56)。」聖人之憂民如此,而暇耕乎?

『堯以不得舜爲己憂,舜以不得禹、皋陶(57)爲己憂。夫以百畝之不易(58)爲己憂者,農夫也。分人以財謂之惠,教人以善謂之忠, 爲天下得人者謂之仁。是故以天下與人易,爲天下得人難。孔子曰:「大哉堯之爲君!惟(59)天爲大,惟堯則之(60),蕩蕩乎(61)民無能名焉(62)! 君哉舜也!巍巍乎(63)有天下而不與(64)焉!」堯、舜之治天下,豈無所用其心哉?亦不用於耕耳(66)。……』  

——【滕文公上】

【注釋】

①神農之言:神農氏的學說。神農,炎帝神農氏,主要功績是教人從事農業生產。『農家』 就假託爲『神農之言』。

②許行:楚人,爲農家代表人物之一。

③踵門:至其門。踵,腳後跟,在此作動詞用,至,到的意思。

④願受一廛而爲氓:希望領受一所住宅,做您的城民。廛,音chán,古代城市平民的房地。氓,音méng古代外來的移民。

⑤與之處:給予許行住宅。之,指許行。處,音chù,住宅。

⑥衣褐:穿著粗布衣服。衣,動詞,穿。褐,粗布衣服,賤者所穿。

⑦捆屨:編織草鞋。屨,音jù,草鞋。

⑧陳良:楚國儒者。

⑨耒耜:音lěi sì,古代一種像犁的翻土農具。

⑩雖然:雖如此。

⑾道:此指農家的學說。

⑿並耕而食:指君與民同樣要自己耕種,自食其力。

⒀饔飧而治:早晚自己燒飯,而兼治國事。饔,音yōng,早餐。飧,音sūn,晚餐。

⒁有倉廩府庫:向民眾收取賦稅,而有倉廩儲存米糧,府庫聚藏財貨。倉廩,指貯藏米谷的倉庫。府庫,指收藏財物和兵器的地方。

⒂厲:害,損害。

⒃惡得賢:怎麼能算得上賢明呢?惡,音wū,豈,怎麼。

⒄冠:戴帽子,此作動詞用。

⒅素:白色生絹。

⒆以釜甑爨:以鐵鍋瓦罐煮飯燒菜。釜,鐵鍋;甑,音zèng,瓦罐。爨,音cuàn,燒火做飯。

⒇鐵:指鐵製的農具。

(21)械器:指耒耜、釜甑等用具。

(22)陶冶:造瓦器的陶工和造鐵器的鐵匠。

(23)舍皆取諸其宮中而用之:所有物品只取之於自己家中而用之,不須外求。舍,相當於方言『啥』,即什麼東西、一切東西的意思。宮,古代房屋的統稱,秦、漢以後,專指帝王所居。

(24)紛紛然:忙亂的樣子。

(25)不憚煩:不怕麻煩。憚,音dàn,害怕。

(26)大人之事:指推行教化,處理政事。大人,指爲政者。

(27)小人之事:指農工商之生產活動。小人,指平民。

(28)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爲備:一人身上所需要的物品,有賴於百工之製作,始能具備。

(29)率天下而路:帶領天下人在路上奔跑,一刻也得不到休息。此極言其忙碌不堪。

(30)治於人:被人治理。

(31)食人:供養人,指繳納賦稅給政府。

(32)食於人:被人供養,指官吏之俸祿來自於民眾的賦稅。

(33)通義:通行的道理。

(34)天下猶未平:天下還沒有完全平治。

(35)五穀不登:各類穀物都不成熟。不登,不成熟。

(36)偪人:與人相迫近。偪,音bī,通同『逼』,迫近。

(37)敷治:分布政事而治理之。敷,布。

(38)使益掌火:任命伯益爲掌火之官。益,伯益,堯的大臣。掌火,主掌放火以焚燒草木,驅趕野獸之事。

(39)烈:熾盛之火。

(40)瀹濟漯:疏通濟水,漯水。瀹,音yuè,疏導。濟,濟水。漯,音tà,漯水。

(41)決汝漢:除去汝水,漢水的淤塞。決,除淤塞。

(42)排淮泗:排去淮水,泗水的阻塞。

(43)得乎:能夠嗎?

(44)后稷:相傳爲周的始祖,名棄,堯帝時爲農師。

(45)稼穡:耕種與收割,泛指一般農事。穡,音sè。

(46)樹藝:種植。樹、藝皆作動詞用。

(47)育:得到養育。

(48)人之有道:人所以爲人的道理。有,爲。

(49)有:又。

(50)契:音xie,人名,相傳是商的祖先,姓子,堯帝時任司徒,掌教化。

(51)放勛:堯的稱號,放是大,勛是功勞,原本是史官的讚譽之辭,後來成爲堯的稱號。

(52)勞之來之:(慰問辛勞的人,撫恤來歸的人。勞、 來都讀爲去聲,慰問,安撫。

(53)匡之直之:匡正邪惡的人,矯直枉曲的人。

(54)輔之翼之:輔助民眾確立志向,幫助民眾奉行禮教。輔、翼皆幫助之意。

(55)使自得之:使民眾自得其本有的善性。

(56)又從而振德之:又接著對他提醒警告,施予德惠,不讓他放逸怠惰而失其本性。振,提醒警告。德,惠,指施予德惠。

(57)皋陶:音[gāo yáo,人名,相傳爲舜時的司法官。

(58)易:治。

(59)惟:獨,只有。

(60)則之:與天齊等。則,准,等齊。

(61)蕩蕩乎:廣遠的樣子。乎,語尾助詞。

(62)民無能名焉:民眾無法用言語來稱述他的功德。名,稱述,形容。焉,之,指堯的功德。

(63)魏巍乎:崇高偉大的樣子。

(64)不與:不相關,指不把持、不貪戀帝位之尊榮。與,音yù,參與其中。

(65)亦不用於耕耳:只是不能把心用在耕種上罷了。亦,但,只是。

【譯文】

有位研究神農氏學說,名叫許行的人,從楚國到滕國來,親自上門告訴文公說:『我這個從遠方來的人聽說您施行仁政,希望領受一所住宅,成爲您的百姓。』

文公分給他住宅。他的門徒有幾十人,都穿著粗麻衣服,靠打草鞋織蓆子謀生。

陳良的門徒陳相和他弟弟陳辛,背著農具從宋國到滕國來,進見文公說:聽說您施行聖人的政治,那麼,您也是聖人了, 我們都願意做聖人的百姓。』

陳相見到許行後非常高興,完全拋棄了自己以前所學,而改學許行的學說。   陳相有一天見到孟子,轉述許行的話說:『滕君的確是個賢明的君主,雖然如此,他卻沒有聽說真正的治國之道。真正的賢君,應該和老百姓一道耕種,自食其力,早晚自己燒飯,兼治國家政事。現在滕國卻有儲藏糧食的倉廩,存放財貨的府庫,這是損害老百姓來供養自己,怎麼能夠叫做賢明呢?』

孟子說:『許先生一定要自己種莊稼才吃飯嗎?』

陳相回答說:『對。』

『許先生一定要自己織布然後才穿衣嗎?』

陳相說:『不,許先生只穿粗麻衣服。』

『許先生戴帽於嗎?』

陳相說:『戴。』

孟子問:『戴什麼帽子呢?』

陳相說:『戴白色生絹做的帽子。』

孟子問:『他自己織的嗎?』

陳相說:『不,是用糧食換來的。』

孟子問:『許先生爲什麼不自己織呢?』

陳相說:『那樣會妨害耕種。』

孟子問:『許先生用鐵鍋和瓦甄煮飯燒菜,用鐵製的農具耕田嗎?』

陳相說:『是的。』

『都是他自己製造的嗎?』

陳相說:『不,是用糧食換來的。』

『既然用糧食換取釜甄農具等器具的農夫,不算是損害瓦匠鐵匠,那麼,瓦匠和鐵匠用釜甄農具等器具換取糧食,難道就能夠說是損害了農夫嗎?況且,許先生爲什麼不自己燒窯打鐵,所有的物品只從自己家裡取用呢?爲什麼要那樣忙碌地去和各種工匠交換呢?爲什麼許先生不怕麻煩呢?』

陳相說:『各種工匠做的事,本來不可能一邊耕種,一邊兼做啊!』

『那麼治理天下就可以一邊耕種,一邊兼做嗎?天下有爲政者的事,有平民的事。而且,一個人身上所需要的物品,必須靠各種工匠的製作才能齊備;如果一定要自己親手做成才能使用,這簡直就是率領天下的人在路上奔走,一刻也不得休息。所以說:有的人勞心,有的人勞力;勞心的人治理人,勞力的人被人治理;被人治理的人供養人,治理人的人被人供養:這是天下通行的道理啊!

『在堯那個時代,天下還沒有完全平定,洪水溢出河道亂流,在各地泛濫成災;草木也因此長得非常茂盛,飛禽走獸大量繁殖,五穀卻不能成熟,禽獸還要傷害人,獸蹄鳥爪的蹤跡在國內到處縱橫交錯著。堯爲此而非常擔憂,舉用舜去分布處理政事。舜任用伯益掌管火的事務,伯益便用烈火焚燒山野沼澤的草木,飛禽走獸於是四散而逃。大禹奉命疏通九條河道,治理濟水、漯水,引導它們都疏流到海里去;挖掘汝水、漢水的淤積,去除淮水、泅水的壅塞,引流進入長江。從此以後,百姓才可以在中國的土地上耕種取食。當這個時候,禹八年在外,三次經過自己的家門都沒有工夫進去,雖然他想親自種地,能夠做得到嗎?

『后稷教導百姓耕種收割的方法,去栽培五穀;五穀成熟了,百姓才得到養育。人之所以爲人,如果吃飽飯,穿暖衣,住得安逸了,卻沒有受到教化,那就近似於禽獸了。聖人又爲此而擔憂,任命契擔任司徒,教導民眾以人倫之道:父子之間要有孝慈的親情,君臣之間要有相互的禮義,夫妻之間要有內外的分別,長幼之間要有尊卑的次序,朋友之間要有誠信的交誼。堯訓勉說:「對辛勞的人要慰問他們,對來歸的人要安撫他們,對邪惡的人要匡正他們,對枉曲的人要矯直他們,還要輔助民眾確立志向,幫助民眾奉行禮教,使他們自己領悟到人所本有的善性,接著又要使他們警覺,並施予德惠,以免他們放逸懈怠。」聖人爲百姓憂心到如此地步,還有閒工夫去耕種嗎?

『堯把得不到舜這樣的賢人當作自己的憂慮,舜把得不到禹和皋陶這樣的賢人當作自己的憂慮。那些把百畝田地耕種不好當作自己憂慮的,只是農夫罷了。把財物分給別人叫做惠,用善言教化別人叫做忠,爲天下發現賢才叫做仁。所以說把天下讓給人容易,爲天下找到一位賢能的人卻很難。孔子說:「堯這樣的君王真是偉大啊!只有天是最崇高的,也只有堯能夠與天齊等,他的聖德廣遠,百姓們不知道怎樣來讚美他!舜真是一位能盡君道的君王!功德那樣的崇高偉大,雖然擁有天下,卻不把持、不貪戀帝位的尊榮。」堯、舜治理天下,難道沒有用心的地方嗎?只是不能用在耕田種地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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