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讲究晨昏定省,早晚服侍慰问双亲。《礼记·曲礼上》中记载,为人子女侍奉双亲之礼,就是得“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在古人看来,子女对待父母的爱要发自内心,也要表现在日常行为之中:冬天温被,夏天扇席,晚上侍候睡定,早晨前往请安,侍奉父母无微不至。
晨,甲骨文的写法是双手拿着农具“辰”(辰,原本是指蜃,在上古时期,蜃曾用来作为耕田之器)的样子,表示开始劳作。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此便以此来表示早晨的意思。金文之中或加上了脚(止),增加了表示前往耕作的意思。小篆承接此写法而来,隶变之后楷书写作䢅。《说文解字》言:“早昧爽也。”在战国竹简中,有的䢅从日,也就是晨,这应当是其后起的异体字。
另外,又有曟字,小篆字形从晶从辰,指二十八星宿中的房星。古代农事视天而动,清晨时,房星在正南方出现为立春,为农事之始。故可假借为䢅,表示早晨。演变到后来,䢅和曟皆省作晨,简化之后,以晨为正体,这两个字就很少见到了。
从字形上可以看出,晨这个字一开始就与农业生产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一日之计在于晨。中国古人对于早晨的重视,正是来源于生产生活的需要。古人根据日月的出没,时令的变化,以及草木鸟兽的生长活动,将自己的生命节奏纳入了自然之中,当耕而耕,当蚕而蚕,当作而作,当息而息。而日出日落带来的晨昏昼夜之变,就成为一天生活节奏的变化点。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清晨,农夫带着工具,去田地里劳作,就连午饭也都是由家人送到田间的,傍晚,农夫又背着锄头往家里赶,连同着归巢的鸟、夕阳下的霞。对于古代农夫而言,时间就是伴随着日升日落,伴随着田间劳作,不经意流逝。
事实上,无论是农人还是士子,成人还是儿童,即使不需要去田地劳作,也会在鸡鸣之时起床,伴随着太阳的照射,而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一般来说,妇女儿童们在晨起之后,会根据家里的实际情况,或者在家织布,或者去田地里一起劳作,或者做一些家务活。黄庭坚曾写有一篇《跛奚移文》,写的是服侍黄庭坚妹妹的一位女仆的事,其中就记载了这位女仆早上要做些什么事,“晨入庖舍”,早晨进入厨房之后,就开始忙碌,洗碗、择菜、切肉、发面、做饭……曾国藩曾为家庭中的年轻女性制定时间表,其中早饭后要做的事,就是做小菜、点心、酒酱之类的食事。
而官员则需要去“上班”。早晨五六点的样子,官员们来到衙门,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清点人数,查看人员是否到位,“点卯”一词,即来源于古时官衙官员查点到班人数,因在卯时(5时正至7时这一段时间)进行,故有此称。与此相对应,官员们听候点名就是应卯,签到就是画卯。比如在元代,政府金库的官员、文书和侍卫就被要求在“卯酉文历”上签到,明清时期,这样的签到记录更是寻常。
当然,就如同我们早起需要闹钟一样,古人也需要能将他们从睡梦中唤醒的工具。成语有“晨钟暮鼓”一词,来源于寺庙之中早晨撞钟、日暮击鼓的惯例,寺庙用此方式报时,也向附近的人们传达时间的变化。除此之外,更为人熟知的“闹钟”是鸡鸣。古人将报晓之雄鸡叫做晨鸡,古代汝南之地所产的雄鸡善鸣,因此汝南晨鸡便成为晨鸡之中的代表。“东方欲明星烂烂,汝南晨鸡登坛唤。”黎明拂晓,启明星已经升起,晨鸡也开始引吭高歌,唤醒沉睡的人们。尤为有趣的是,因为在宫中不能养鸡,因此设有专人在夜漏未尽、鸡鸣时分,模仿鸡的鸣叫来报时,督促百官该起床了。后来,从学鸡鸣渐渐发展为歌曲,这些“鸡鸣卫士”(汉代名)便在宫阙之下唱鸡鸣歌,歌声婉转悠长,向人们传达着清晨的到来。
古人有言:一年之计在于春,一生之计在于勤,一日之计在于寅。春若不耕,秋无所望;寅若不起,日无所办;少若不勤,老无所归。寅便是三点到五点这一段时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凌晨。古人早睡早起,五六点(卯时)就要“上班”,寅时起床也是平常。换算至我们今天,其实就是一日之计在于晨。
毛主席说青年人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因为这个时间的太阳,朝气蓬勃,不断向上。新的一天,鲜活的清晨,眼前是天宽地纵,身畔是芳年华月,有生气,有希望,值得更加努力的奋斗。一日之计在于晨,“青年们”,奋斗!(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 施希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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