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5-21 21:54
卻說孫堅被劉表圍住，虧得程普、黃蓋、韓當三將死救得脫，折兵大半，奪路引兵回江東。自此孫堅與劉表結怨。
且說袁紹屯兵河內，缺少糧草。冀州牧韓馥遣人送糧，以資軍用。謀士逢紀說紹曰：『大丈夫縱橫天下，何待人送糧為食？冀州乃錢糧廣盛之地，將軍何不取之？』紹曰：『未有良策。』紀曰：『可暗使人馳書與公孫瓚，令進兵取冀州，約以夾攻，瓚必興兵。韓馥無謀之輩，必請將軍領州事1，就中取事，唾手可得2。』紹大喜，即發書到瓚處。瓚得書，見說共攻冀州，平分其地，大喜，即日興兵。紹卻使人密報韓馥。馥慌聚荀諶、辛評二謀士商議。諶曰：『公孫瓚將燕、代之眾3，長驅而來，其鋒不可當；兼有劉備、關、張助之，難以抵敵。今袁本初智勇過人，手下名將極廣，將軍可請彼同治州事，彼必厚待將軍，無患公孫瓚矣。』韓馥即差別駕關純去請袁紹。長史耿武諫曰：『袁紹孤客窮軍，仰我鼻息4，譬如嬰兒在股掌之上，絕其乳哺，立可餓死。奈何欲以州事委之？此引虎入羊群也。』馥曰：『吾乃袁氏之故吏，才能又不如本初。古者擇賢者而讓之，諸君何嫉妒耶？』耿武嘆曰：『冀州休矣5!』於是棄職而去者三十餘人。獨耿武與關純伏於城外，以待袁紹。數日後，紹引兵至。耿武、關純拔刀而出，欲刺殺紹。紹將顏良立斬耿武，文丑砍死關純。紹入冀州，以馥為奮威將軍，以田豐、沮授、許攸、逢紀分掌州事，盡奪韓馥之權。馥懊悔無及，遂棄下家小，匹馬往投陳留太守張邈去了。
卻說公孫瓚知袁紹已據冀州，遣弟公孫越來見紹，欲分其地。紹曰：『可請汝兄自來，吾有商議。』越辭歸，行不到五十裏，道旁閃出一彪軍馬，口稱：『我乃董丞相家將也。』亂箭射死公孫越。從人逃回見公孫瓚，報越已死。瓚大怒曰：『袁紹誘我起兵攻韓馥，他卻就裏取事；今又詐董卓兵射死吾弟，此冤如何不報!』盡起本部兵，殺奔冀州來。
紹知瓚兵至，亦領軍出。二軍會於磐河之上：紹軍於磐河橋東6，瓚軍於橋西。瓚立馬橋上，大呼曰：『背義之徒，何敢賣我7!』紹亦策馬至橋邊，指瓚曰：『韓馥無才，願讓冀州於吾，與爾何干？』瓚曰：『昔日以汝為忠義，推為盟主。今之所為，真狼心狗行之徒8，有何面目立於世間？』袁紹大怒曰：『誰可擒之？』
言未畢，文丑策馬挺槍，直殺上橋。公孫瓚就橋邊與文丑交鋒。戰不到十餘合，瓚抵當不住，敗陣而走。文丑乘勢追趕，瓚走入陣中。文丑飛馬逕入中軍，往來衝突。瓚手下健將四員一齊迎戰，被文丑一槍刺一將下馬，三將俱走。文丑直趕公孫瓚出陣後，瓚望山谷而逃。文丑驟馬厲聲大叫：『快下馬受降!』瓚弓箭盡落，頭盔墮地，披髮縱馬，奔轉山坡，其馬前失9，瓚翻身落於坡下。文丑急捻槍來刺。忽見草坡左側轉出一個少年將軍，飛馬挺槍，直取文丑。公孫瓚扒上坡去，看那少年，生得身長八尺，濃眉大眼，闊面重頤10，威風凜凜，與文丑大戰五六十合，勝負未分。瓚部下救軍到，文丑撥回馬去了。那少年也不追趕。瓚忙下土坡，問那少年姓名。那少年欠身答曰：『某乃常山真定人也，姓趙名雲，字子龍。本袁紹轄下之人，因見紹無忠君救民之心，故特棄彼而投麾下11，不期於此處相見。』瓚大喜，遂同歸寨，整頓甲兵。
次日，瓚將軍馬分作左右兩隊，勢如羽翼。馬五千餘匹，大半皆是白馬。因公孫瓚曾與羌人戰12，盡選白馬為先鋒，號為『白馬將軍』。羌人但見白馬便走，因此白馬極多。袁紹令顏良、文丑為先鋒，各引弓弩手一千13，亦分作左右兩隊：令在左者射公孫瓚右軍，在右者射公孫瓚左軍。再令麴義引八百弓手，步兵一萬五千，列於陣中。袁紹自引馬步軍數萬，於後接應。公孫瓚初得趙雲，不知心腹14，令其另領一軍在後。遣大將嚴綱為先鋒。瓚自領中軍，立馬橋上，旁豎大紅圈金線『帥』字旗於馬前。
從辰時擂鼓15，直到巳時16，紹軍不進。麴義令弓手皆伏於遮箭牌下，只聽炮響發箭。嚴綱鼓譟吶喊，直取麴義。義軍見嚴綱兵來，都伏而不動。直到來得至近，一聲炮響，八百弓弩手一齊俱發。綱急待回，被麴義拍馬舞刀，斬於馬下。瓚軍大敗。左右兩軍欲來救應，都被顏良、文丑引弓弩手射住。紹軍並進，直殺到界橋邊。麴義馬到，先斬執旗將，把繡旗砍倒。公孫瓚見砍倒繡旗，回馬下橋而走。麴義引軍直衝到後軍，正撞着趙雲，挺槍躍馬，直取麴義。戰不數合，一槍刺麴義於馬下。趙雲一騎馬飛入紹軍，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17。公孫瓚引軍殺回，紹軍大敗。
卻說袁紹先使探馬看時，回報：『麴義斬將搴旗18，追趕敗兵。』因此不作準備，與田豐引着帳下持戟軍士數百人、弓箭手數十騎，乘馬出觀，呵呵大笑曰：『公孫瓚無能之輩。』正說之間，忽見趙雲衝到面前。弓箭手急待射時，雲連刺數人，眾軍皆走。後面瓚軍團團圍裹上來。田豐慌對紹曰：『主公且於空牆中躲避。』紹以兜鍪撲地19，大呼曰：『大丈夫願臨陣斗死，豈可入牆而望活乎!』眾軍士齊心死戰，趙雲衝突不入。紹兵大隊掩至，顏良亦引軍來到，兩路並殺。趙雲保公孫瓚殺透重圍，回到界橋。紹驅兵大進，復趕過橋。落水死者，不計其數。
袁紹當先趕來，不到五裏，只聽得山背後喊聲大起，閃出一彪人馬，為首三員大將，乃是劉玄德、關雲長、張翼德。因在平原探知公孫瓚與袁紹相爭，特來助戰。當下三匹馬，三般兵器，飛奔前來，直取袁紹。紹驚得魂飛天外，手中寶刀墜於馬下，忙撥馬而逃。眾人死救過橋。公孫瓚亦收軍歸寨。玄德、關、張動問畢，瓚曰：『若非玄德遠來救我，幾乎狼狽。』教與趙雲相見。玄德甚相敬愛，便有不舍之心。
卻說袁紹輸了一陣，堅守不出，兩軍相拒月餘。有人來長安，報知董卓。李儒對卓曰：『袁紹與公孫瓚，亦當今豪傑。現在磐河廝殺，宜假天子之詔，差人往和解之。二人感德，必順太師矣。』卓曰：『善。』次日，便使太傅馬日磾、太僕趙岐齎詔前去。二人來至河北，紹出迎於百裏之外，再拜奉詔。次日，二人至瓚營宣諭，瓚乃遣使致書於紹，互相講和。二人自回京復命。瓚即日班師，又表薦劉玄德為平原相。玄德與趙雲分別，執手垂淚，不忍相離。雲嘆曰：『某曩日誤認公孫瓚為英雄20，今觀所為，亦袁紹等輩耳。』玄德曰：『公且屈身事之，相見有日。』灑淚而別。
卻說袁術在南陽聞袁紹新得冀州，遣使來求馬千匹，紹不與，術怒，自此兄弟不睦。又遣使往荊州，問劉表借糧二十萬，表亦不與。術恨之，密遣人遺書於孫堅，使伐劉表。其書略曰：
前者劉表截路，乃吾兄本初之謀也。今本初又與表私議，欲襲江東。公可速興兵伐劉表，吾為公取本初，二仇可報。公取荊州，吾取冀州，切勿誤也。
堅得書，曰：『叵耐劉表昔日斷吾歸路21，今不乘時報恨，更待何年？』聚帳下程普、黃蓋、韓當等商議。程普曰：『袁術多詐，未可准信。』堅曰：『吾自欲報仇，豈望袁術之助乎？』便差黃蓋先來江邊安排戰船，多裝軍器、糧草，大船裝載戰馬，克日興師。江中細作探知，來報劉表。表大驚，急聚文武將士商議。蒯良曰：『不必憂慮。可令黃祖部領江夏之兵為前驅22，主公率荊襄之眾為援。孫堅跨江涉湖而來23，安能用武乎？』表然之，令黃祖設備，隨後便起大軍。
卻說孫堅有四子，皆吳夫人所生：長子名策，字伯符；次子名權，字仲謀；三子名翊，字叔弼；四子名匡，字季佐。吳夫人之妹，即為孫堅次妻，亦生一子一女：子名朗，字早安；女名仁。堅又過房俞氏一子，名韶，字公禮。堅有一弟，名靜，字幼台。堅臨行，靜引諸子列拜於馬前而諫曰：『今董卓專權，天子懦弱，海內大亂，各霸一方。江東方稍寧，以一小恨而起重兵，非所宜也。願兄詳之24。』堅曰：『弟勿多言。吾將縱橫天下25，有仇豈可不報？』長子孫策曰：『如父親必欲往，兒願隨行。』堅許之，遂與策登舟，殺奔樊城。
黃祖伏弓弩手於江邊，見船傍岸26，亂箭俱發。堅令諸軍不可輕動，只伏於船中來往誘之。一連三日，船數十次傍岸。黃祖軍只顧放箭，箭已放盡。堅卻拔船上所得之箭，約十數萬。當日正值順風，堅令軍士一齊放箭。岸上支吾不住27，只得退走。堅軍登岸，程普、黃蓋分兵兩路，直取黃祖營寨；背後韓當驅兵大進：三面夾攻。黃祖大敗，棄卻樊城，走入鄧城。
堅令黃蓋守住船隻，親自統兵追襲。黃祖引軍出迎，佈陣於野。堅列成陣勢，出馬於門旗之下。孫策也全副披掛，挺槍立馬於父側。黃祖引二將出馬：一個是江夏張虎，一個是襄陽陳生。黃祖揚鞭大罵：『江東鼠賊，安敢侵犯漢室宗親境界!』便令張虎搦戰；堅陣內韓當出迎。兩騎相交，戰三十餘合。陳生見張虎力怯，飛馬來助。孫策望見，按住手中槍，扯弓搭箭，正射中陳生面門，應弦落馬。張虎見陳生墜地，吃了一驚，措手不及，被韓當一刀，削去半個腦袋。程普縱馬直來陣前捉黃祖。黃祖棄卻頭盔、戰馬，雜於步軍內逃命。孫堅掩殺敗軍，直到漢水，命黃蓋將船隻進泊漢江。
黃祖聚敗軍，來見劉表，備言堅勢不可當28。表慌請蒯良商議。良曰：『目今新敗，兵無戰心，只可深溝高壘，以避其鋒；卻潛令人求救於袁紹，此圍自可解也。』蔡瑁曰：『子柔之言，直拙計也29。兵臨城下，將至壕邊30，豈可束手待斃31？某雖不才，願請軍出城，以決一戰。』劉表許之。蔡瑁引軍萬餘，出襄陽城外，於峴山佈陣。孫堅將得勝之兵，長驅大進。蔡瑁出馬。堅曰：『此人是劉表後妻之兄也，誰與吾擒之？』程普挺鐵脊矛出馬，與蔡瑁交戰。不到數合，蔡瑁敗走。堅驅大軍，殺得屍橫遍野32。蔡瑁逃入襄陽。蒯良言瑁不聽良策，以致大敗，按軍法當斬。劉表以新娶其妹，不肯加刑。
卻說孫堅分兵四面，圍住襄陽攻打。忽一日，狂風驟起，將中軍『帥』字旗竿吹折。韓當曰：『此非吉兆，可暫班師。』堅曰：『吾屢戰屢勝，取襄陽只在旦夕，豈可因風折旗竿，遽爾罷兵33？』遂不聽韓當之言，攻城愈急。蒯良謂劉表曰：『某夜觀天象，見一將星欲墜34，以分野度之35，當應在孫堅。主公可速致書袁紹，求其相助。』劉表寫書，問：『誰敢突圍而出？』健將呂公應聲願往。蒯良曰：『汝既敢去，可聽吾計：與汝軍馬五百，多帶能射者衝出陣去，即奔峴山，他必引軍來趕。汝分一百人上山，尋石子準備；一百人執弓弩伏於林中。但有追兵到時，不可徑走36，可盤旋曲折，引到埋伏之處，矢石俱發。若能取勝，放起連珠號炮，城中便出接應。如無追兵，不可放炮，趲程而去37。今夜月不甚明，黃昏便可出城。』呂公領了計策，拴束軍馬。黃昏時分，密開東門，引兵出城。
孫堅在帳中忽聞喊聲，急上馬，引三十餘騎，出營來看。軍士報說：『有一彪人馬殺將出來，望峴山而去。』堅不會諸將，只引三十餘騎趕來。呂公已於山林叢雜去處，上下埋伏。堅馬快，單騎獨來，前軍不遠。堅大叫：『休走!』呂公勒回馬，來戰孫堅，交馬只一合，呂公便走，閃入山路去。堅隨後趕入，卻不見了呂公。堅方欲上山，忽然一聲鑼響，山上石子亂下，林中亂箭齊發。堅體中石、箭，腦漿迸流，人馬皆死於峴山之內，壽止三十七歲。
呂公截住三十騎，並皆殺盡，放起連珠號炮。城中黃祖、蒯越、蔡瑁分頭引兵殺出，江東諸軍大亂。黃蓋聽得喊聲震天，引水軍殺來，正迎着黃祖，戰不兩合，生擒黃祖。程普保着孫策，急待尋路，正遇呂公。程普縱馬向前，戰不到數合，一矛刺呂公於馬下。兩軍大戰，殺到天明，各自收車。劉表軍自入城。
孫策回到漢水，方知父親被亂箭射死，屍首已被劉表軍士扛抬入城去了，放聲大哭。眾軍俱號泣。策曰：『父屍在彼，安得回鄉？』黃蓋曰：『今活捉黃祖在此，得一人入城講和，將黃祖去換主公屍首。』言未畢，軍吏桓階出曰：『某與劉表有舊，願入城為使。』策許之。桓階入城見劉表，具說其事。表曰：『文台屍首，吾已用棺木盛貯在此。可速放回黃祖，兩家各罷兵，再休侵犯。』桓階拜謝欲行，階下蒯良出曰：『不可，不可。吾有一言，令江東諸軍片甲不回38。請先斬桓階，然後用計。』正是：
追敵孫堅方殞命，求和桓階又遭殃。
未知桓階性命如何，且聽下文分解。
1領州事——指主管州裏的政務。
2唾手可得——唾手：往手上吐唾沫。原指準備使力氣時的一種動作。引申為毫不費力或輕而易舉。語意或本晉·司馬彪【九州春秋】見【太平御覽】卷三七〇和三八七、【後漢書·公孫瓚傳】『謂天下指麾可定』注引：『公孫瓚為袁紹所圍，曰：「天下兵起，我謂唾掌而決；今視之，兵革方始，不如休兵積穀。」』意謂猶如往手掌上吐唾沫一樣不費氣力就可以得到。形容極易得到。
3將——用作動詞。率領，統率。
4仰我鼻息——仰：依賴，依靠。鼻息：本義為呼吸。引申為活命或生存。語出【後漢書·袁紹傳】：『韓馥長史耿武、別駕閔純、騎都尉沮授諫馥曰：「冀州雖鄙，帶甲百萬，谷支十年。袁紹孤客窮軍，仰我鼻息，譬如嬰兒在股掌之上，絕其哺乳，立可餓殺。奈何乃欲以州與之？」』又見晉·袁宏【後漢書·獻帝紀三】、【三國志·魏志·袁紹傳】、【資治通鑑·卷六〇·漢獻帝初平二年】，文字大同小異。意謂別人依靠我而生存。
5休——這裏是完蛋之意。
6賣——這裏是欺騙、哄騙之意。
7軍——用作動詞。駐紮，紮營。
8狼心狗行——語或本『狼心梟性』，出自唐·陸贄【招諭淮西將吏詔】：『而賊臣希烈，煽禍滔天，虐用其人，仇視厥眾，狼心多忌，梟性無親，以芟伐立威，以猜刻為志。』梟：類似貓頭鷹的惡鳥。傳說梟食母，因以比喻惡人。意謂如同狼一般的心性，狗一般的行為。比喻狠毒貪婪的心腸，卑鄙無恥的行為。
9馬前失——指馬因前蹄踩空或前腿發軟而栽倒在地。
10重chóng蟲頤——雙下巴。頤：下巴。
11麾下——這裏是對將帥的敬稱。【三國志·吳志·張紘傳】：『願麾下重天授之姿，副四海之望。』
12羌人——古代民族名。主要分佈於今西北各省及四川一帶。秦、漢時人口較多，後多與漢族融合。
13弩n ǔ努——是一種用機械發箭的弓。【天工開物·弩】：『凡弩為守營兵器，不利行陣。』
14心腹——心意，存心。
15辰時——舊時一日十二時辰之一。相當於今上午七時至九時。
16巳時——舊時一日十二時辰之一。相當於今上午九時至十一時。
17如入無人之境——語本『如踐無人之境』，出自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卷六五·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戊子】：『今春斡裏雅布擁眾數萬，長驅而至……防河之兵望風逃散，無一人致忠效命與枝梧者，遂至京師，如踐無人之境。』意謂好像到了沒有人煙的地方。形容進攻或進軍非常順利，無人抵抗。
18斬將搴qiān千旗——搴：拔取。語出漢·李陵【答蘇武書】：『以五千之眾，對十萬之軍，策疲乏之兵，當新羈之馬，然猶斬將搴旗，追奔逐北。』意謂砍殺敵將，拔取敵旗。形容勇猛善戰，奮不顧身，爭立戰功。
19兜鍪móu謀——古代武士所戴頭盔。秦漢以前稱『胄』，後改稱『兜鍪』。
20曩n ǎng攮日——昔日，從前，過去，已往。
21叵pǒ笸耐——意謂不可忍受，受不了。相當於可恨，可惡。叵：『不可』二字的合音。
22部領——統轄率領。
23涉湖——渡過湖泊。涉：渡水。
24詳之——仔細考慮我的話。
25縱橫天下——意謂稱霸於天下。縱橫：無所顧忌，肆意而行。
26傍岸——靠岸。
27支吾——支撐，支持，抵擋。【舊五代史·僭偽傳三·孟知詳】：『知詳慮唐軍驟至，與遂閬兵合，則勢不可支吾。』
28勢不可當——語出【晉書·郗鑒傳】：『群逆縱逸，其勢不可當，可以算屈，難以力競。』算：計謀。意謂來勢迅猛，難以抵擋。
29直——簡直，真的。 拙計——笨拙的計謀，愚蠢的計謀。
30兵臨城下，將至壕邊——城：指城牆。壕：指護城河。這兩句是說敵軍將士已逼近城牆之下的護城河邊。表示全城已被敵軍包圍，形勢危急。舊小說、戲曲常用語。如元·高文秀【須賈大夫誶范叔】第一折見【元曲選】、【全元曲】：『〔騶衍雲〕……兀那須賈，你到於本國，便能辭官謝罪，讓位范睢，萬事罷論；徜若挾冤記仇，須賈，你覷者，俺這裏雄兵百萬，戰將千員，有一日兵臨城下，將至壕邊，四下裏安環，八下裏拽炮，人平了你宅舍，馬踐了你庭堂，將你魏碴踏的粉碎。那其間，則怕你悔之晚矣!』
31束手待斃——束手：捆住雙手。表示不抵抗或無能為力。待斃：等死。語出宋·蔡絛【鐵圍山叢談】卷二：『所謂大臣者皆阿諛後進，而握兵柄主國論議者又多宦人，略不知前朝區處用心，貽厥之謀，但茫然失措，束手待斃，遂終誤國家大計。』意謂捆住自己的雙手，等待死亡。比喻遇到危難而不設法自救，卻坐等死亡或失敗。
32屍橫遍野——橫：雜亂。遍：到處。語本『橫屍原野』，出自北朝周·庾信【周使持節大將軍廣化郡開國公丘乃敦崇傳】：『方欲討論國恥，申雪家冤，橫屍原野，是所甘心，時不我與，先從朝露。』形容被殺死的人極多。
33遽jù聚爾——忽然，突然。
34將星——古人認為帝王將相均有天上的星宿與之相應，相應的星宿隕落，帝王將相也將死亡。將星就是與大將相應的星宿。【隋書·天文志】：『大將星搖，兵起，大將出。』
35分野——古人以天上十二星次的位置與地上十二區域相對應，在天上謂之『分星』，在地上謂之『分野』。認為地上將要發生的事情，均會在天上有所預兆。故觀察天象，可以預知地上將要發生何事。
36徑走——直走，照直走。
37趲zǎn攢程——加緊趕路。
38片甲不回——甲：古時將士打仗時所穿鎧甲，引申以代指將士。語出【三國志平話】卷中見【宋元平話集】：『張飛笑曰：「吾用一計，使曹公片甲不回。」』意謂一個將士也沒回來或回不去。形容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