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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一百六十一庆历七年丁亥,一〇四七
起仁宗庆历七年七月尽是年十二月
秋七月丙子,诏以冬至有事于南郊。
己卯,诏御史台,自今定夺公事,如有请求行用,许人陈告,赏钱二百千,从中丞鱼周询所请也。
辛巳,诏两制及太常礼院议增真宗谥。
壬午,户部副使、祠部郎中张尧佐为天章阁待制、河东都转运使。尧佐此除独无言者,当考。
癸未,奉安太祖、太宗、真宗御容于南京鸿庆宫。
甲申,德音:降南京畿内囚罪一等,徒以下释之;减夏税之半,除灾伤倚阁税及欠折官物非侵盗者;赐在京诸军将校特支钱。
壬辰,降知广州、右谏议大夫魏瓘知鄂州。临江军判官史沆性险诐,尝为瓘所劾免。会广州封送贡余椰子煎等饷京师,而沆辄邀留之,飞奏指以为珍货。诏遣内侍发验无有,沆坐不实废,瓘亦左降。
御史何郯因言:“天下州郡每岁有例以贡奉所余果实等物送遗臣僚之处,旧虽著条约不许,缘诸处相承久例,未全止绝。近知广州魏瓘坐此降黜,窃恐四方闻知,其间有险薄狡狯之人,望风相效,用是兴起词讼,中伤有位。臣欲乞下有司,申明旧制,断自今后诸处更不得以贡余为名,将果实等物送遗臣僚。其未经申明前,州郡有曾送遗处,即更不许人告讦。如此,则上可以存朝廷之体,下可以安臣庶之心。”从之。诏从郯言,其日辛酉,并书。
甲午,诏将来南郊迁章懿皇太后神主于后庙,或亲诣奉慈庙行飨礼,两制及太常礼院详定以闻。于是翰林学士张方平等言,章懿肇祀别宫,允为称礼,与孝惠、孝章、淑德、章怀义盖有殊,礼难同祔,请仍旧南郊荐飨,一如后庙。诏飨奉慈,朕今且亲行,后当遣宰相摄事。
南郊礼仪使杨察言,准景祐二年敕,禋祀天地,自今以太祖为定配,二宗为迭配,庆历四年南郊,已奉太祖、太宗配,今合以太祖、真宗配。诏恭依。
丁酉,奉宣祖皇帝、昭宪皇后御容于奉先资福禅院庆基殿,上亲行酌献之礼,以重修殿成也。
辛丑,新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刑部郎中、直龙图阁王居白为天章阁待制、知广州。初,命司农少卿辛若渝代魏瓘,加若渝右谏议大夫,御史何郯等言,若渝虽号清谨,然年已七十,才力非长,不宜使知广州。遂改命居白,亦不拜若渝右谏议大夫。制置发运判官、主客员外郎许元迁制置发运副使,仍诏且未除正使。
八月癸卯朔,遣官祈晴。
甲辰,盐铁副使、主客郎中袁杭为司勋郎中、知宣州,御史言其年老不任事也。
丁未,赐汝州龙兴县处士孔旼粟帛。旼,孔子四十六代孙,隐居县之龙山滍阳城,性孤洁,喜读书。有田数百亩,赋税常为乡里先。遇岁饥,分所余周不足者,未尝计有无。闻人之善,若出于己。动止必依礼法。环所居百里,人皆爱慕之,见旼于路,辄敛囏以避。葬其父,庐墓三年,卧破棺中,日食米一溢,壁间生紫芝数十本。州以行义闻,故有是赐,又给复其家。
盗尝入旼家,发其廪粟,旼避之,纵其所取。尝逢羸弱者为盗掠夺其赀,旼追盗与语,责之以义,解金畀之,使归所掠。居山未尝逢毒蛇虎豹,或谓之曰:“子毋夜行,此亦可畏。”旼曰:“无心则无所畏。”晚年惟玩易、老诸书一,它书亦不复读。为太玄图张壁上,外列方州部家,而规其中心,空之无所书,曰:“易所谓寂然不动者,与此无以异也。”
戊申,知谏院王贽言,自今臣僚上殿,如亲闻德音,事干教化及礼乐刑政之类,为世典法者,并仰备录,关修起居注官,从之。
甲寅,诏:“自今使契丹,毋得用二府臣僚亲戚。其文臣,择有出身才望学问人;武臣,须达时务更职任者充。其引伴西人,亦选差使臣。”从御史何郯之言也。
丙辰,诏加真宗谥曰膺符稽古成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从翰林学士张方平等议也。
刑部员外郎、知谏院吴鼎臣为契丹国母生辰使,崇仪副使柴贻庆副之二。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判度支勾院韩综为契丹生辰使,供备库副使柳涉副之。户部判官、刑部郎中崔峄为契丹国母正旦使,内殿崇班、阁门祗候侍其演副之。盐铁判官、司勋员外郎刘立之为契丹正旦使,内殿崇班李中祐副之。寻命内殿承制、阁门祗候夏佺代柴贻庆。立之,式子。中祐,允则子。
降广西钤辖亓赟为邕州本城马步军都指挥使,永不叙用。转运司言赟在连州纵所部卒屠耕牛市之,及宋守信等入山讨徭贼,而赟逗遛不至也。
戊午,改文明殿学士为紫宸殿学士。文明殿,禁中已无之,学士自程羽、李昉后亦不以除授,而“文明”二字又出真宗谥,故改之。用参知政事宋庠议也。
初,置天章阁直学士,位在龙图阁直学士之下。实录于此月乙丑书析河北大名真定府、定州、高阳关为四路,每路各置都部署一员,钤辖二员,都监四员。如无事,只以河北安抚使总制诸路,或有警,即于大名置四路行营都部署,择尝任两府者为之。按八年四月辛卯,初置河北四路安抚使,命知大名真定府、瀛定州者领之,此时未也,盖竦实建此议。十年三月,竦入为枢密使,贾昌朝代竦判大名,是年八月,始下竦议,令昌朝详度,昌朝请如竦议,诏遂行之,实在八年四月。实录误以始下竦议为即施行,于七年八月先书此,与八年四月互见。今从本志并载八年四月,削实录七年八月所书。会要亦同实录,盖实录因会要致误也。
丙寅,召近臣崇政殿观御书真宗加谥版位,帝亲跪设,再拜涕泣。又观新作郊庙祭器,以景表尺较其制度之未合者,悉令改造之。
太常礼院请皇帝献天地三、配帝坐以匏爵,亚献以木爵;亲祠太庙,酌以玉斝,亚献以金斝;郊庙饮福,皇帝皆以玉斝。诏饮福惟用金斝,亚、终献酌银斝。此事附见。
丁卯,以加上真宗尊谥,命翰林学士钱明逸奏告永定陵。
诏以保州缘边巡检司隶定州路,雄、霸等州界河司隶高阳关路,其两司守捍之计,委逐路主将处置,仍分屯兵马控御贼盗,无令侵轶。
九月,滁州观察使、知磁州杨景宗为建宁军留后、知潞州,特给节度使俸。
癸酉,河北安抚使贾昌朝言,保州巡边司事,自今令与知州同议,毋得专行,从之。
甲戌,降引进使、眉州防御使、知渭州张亢领果州团练使、知磁州。时三司给郊赏,州库物良而估贱,三司所给物下而估高,亢命均其直以便军人。转运使奏亢擅减三司所估,枢密使夏竦挟故怨,因黜亢。御史宋禧继言亢尝以库银市易,复降为右领军卫大将军、知寿州。亢再降乃十月乙卯,今并书。
三司送特支下庆州,物恶而估高,军中语藉藉,优人因戏及之。知州孙沔曰:“此朝廷特赐,何敢妄言动众。”命驱出,将斩之以徇。将佐争言,此特戏尔,不足深罪也。沔徐呼还,杖脊配岭南,谓之曰:“汝赖戏我前,即私议动众,汝必死,而告者超迁矣。”明日给特支,士帖然无敢哗者。此事不得其时,今附见。张亢得罪之后,沔以是年三月自河东都漕改帅庆州,此时必在庆州。庆历四年五月,沔自庆州移渭州,寻复故。五年八月,乃移陕州。王珪墓铭以给特支事在前知庆州日,当更详考。
丁丑,判刑部金部员外郎、崇文馆检讨孙瑜,太常博士、秘阁校理晁仲衍,并冲替;都官员外郎高赋,特罚铜三十斤。初,赋为定州监当,尝以二月十九日,同州官令军士作砌台之戏,既坐罪十余年,始求雪于刑部,瑜等因为奏辨之。上以其日乃真宗大忌,怒而特责之。仲衍,宗悫子。赋,中山人。
戊寅,罢秋燕,以郊礼期近也。
己卯,主客郎中王仪提点河北路刑狱。御史何郯言:“王仪顷岁已命为河北提刑,时都转运使张昷之乞减削保州巡检下诸军请给,朝廷指挥下提刑司相度。王仪并不明陈利害,务与昷之扶同,致启保州之乱。朝廷行罚,与昷之等一例降官知小州。今昷之等未离贬所,仪独复职司,于赏罚恐未为均。况仪之所坐,与臣僚常犯不同,若复进用,无以戒生事启乱之人。兼仪近来妄托神灵,乞于河北开致方田,其事蠹弊于民最切。朝廷不知其诡妄,即与施行,徒纷然烦扰,事卒不成。河北郡县官僚有爱惜民力,皆不为行。今既充本路职司,必是挟持前事,用为嫌隙,务欲中伤官属,或倚恃权势,却行方田之事,以遂前非,则河朔一方,从此骚动不安矣。伏乞特降圣旨,追罢前命,与一小处知州差遣。所冀退诈妄之人,不使为一方之患。”后七日,改命祠部员外郎田京提点河北刑狱四,仪徙它官。
庚辰,降新提点利州路刑狱、太常博士张肃知岳州。肃坐前为广东转运使,于所部过市物也。
洛苑使、嘉州团练使赵从约上太宗御制及书其祖普碑。丙戌,加从约眉州防御使。
癸巳,以北宅为广亲宅。先是,帝以秦王子孙众多,而所居隘狭五,乃命修王钦若故第增益之。徐国公承简言于上曰:“陛下敦爱宗室,无疏近之间,既建睦亲宅,亦愿得美名,以榜秦王第。”遂赐今名。
丁酉,诏删定一州一县敕。
戊戌,遣官谢晴。
庚子,徙保安军榷场于顺宁寨。保安旧有榷场,自元昊叛命再请和,数使来乞增置之,朝廷为置榷场于保安、镇戎军。至是,又言驱马羊至无放牧之地,亦听保安场徙他处,然蕃商卒不至。
冬十月壬寅朔,工部郎中、集贤殿修撰张揆为天章阁待制兼侍读。揆上所著太玄集解,召见延和殿,令揲蓍,得断首,且言,断首,准易之夬卦,盖阳刚以决阴柔,君子进小人退之象也。帝悦,故有是命。揆,掞兄。
戊申,西蕃磨毡角遣使来贡方物。
太子太傅致仕李迪既归濮州,其子柬之为侍御史知杂事,奉迪来京师。帝数遣使劳问,欲召见,以羸疾辞。壬子,迪卒,赠司空、侍中,谥文定。帝篆其墓碑曰“遗直之碑”,又改迪所葬鄄城之邓乡曰遗直乡。
庚戌,三司言:“准诏,今后每有传宣及内降指挥,须候面奏讫,方得施行。缘有系急速合即时应副者,虑面奏不及,亦有体例分明者。今相度,除系入纳钱物并生事,须候面奏施行外,其余体例分明及急速事,乞依旧实封覆奏。”从之。
戊午,诏判大名府贾昌朝、判邠州程琳、知秦州梁适、知永兴军叶清臣、知渭州田况,各举京朝官一人换右职。
甲子,辛广亲宅,谒太祖、太宗神御殿,宴宗室,赐器币有差。
乙丑,孟州、许州地震。
丙寅,诏辅臣观太庙七室题榜于御药院。
十一月辛未朔,判大名府贾昌朝、河北转运使皇甫泌等,乞募人于澶、贝、德、博、沧、大名、通利、永静八州军进纳修河物料,等第与恩泽,从之。诏开封府、河北、京东、京西转运司遍行告谕。
丙子,诏河北诸路钤辖、都监,每遇秋冬,分往逐州军提举教阅六。
己卯,追复故崇信节度使钱惟演为泰宁节度使、同平章事。
壬午,湖南猺贼平。
甲申,降兵部员外郎张铸通判太平州。铸前为京东转运使,有告孔直温谋反者,铸疑其妄,置不问。直温既被诛,御史何郯言铸不可赦,故有是命。吕居简事在五年十一月,可考。
丙戌,诏非沿边州军,毋得以公使钱回易。
乙未,加上真宗谥。
丙申,朝飨景灵宫。
丁酉,飨太庙、奉慈庙。
戊戌,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是日,贝州宣毅卒王则据城反。则本涿州人,岁饥,流至贝州,自卖为人牧羊,后隶宣毅军为小校。贝、冀俗妖幻,相与习五龙滴泪等经及图谶诸书,言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初,则去涿,母与之诀别,刺“福”字于其背以为记,妖人因妄传“福”字隐起,争信事之。而州吏张峦、卜吉主其谋,党连德、齐诸州,约以明年正旦断澶州浮梁,乱河北。
会党人潘方净怀刃以书谒北京留守贾昌朝,事觉被执,不待期亟叛。时知州张得一方与官属谒天庆观,则率其徒劫库兵,得一走保骁捷营。贼焚门,执得一,囚之。兵马都监田斌以从卒巷斗,不胜而出。城扉阖,提点刑狱田京、任黄裳持印弃其家缒城出,保南关。贼从通判董元亨取军资库钥,元亨拒之,杀元亨。又出狱囚,囚有憾司理参军王奨者,遂杀奨。既而节度判官李浩、清河令齐开、主簿王湙皆被害。
则僭号东平郡王,以张峦为宰相,卜吉为枢密使,建国曰安阳七,榜所居门曰中京,居室厩库皆立名号,改元曰得圣八,以十二月为正月。百姓年十二以上,七十以下,皆涅其面曰“义军破赵得胜”。旗帜号令,率以佛为称。城以一楼为一州,书州名,补其徒为知州,每面置一总管。然缒城下者日众,于是令守者伍伍为保,一人缒,余悉斩。
初,变起仓卒,众莫知所为,元亨自天庆观促马驰还坐厅事,贼党十余人,擐甲露刃,排闼而入,左右皆奔溃。贼胁元亨曰:“大王遣我来索库钥。”元亨据案叱之曰:“大王谁也?妖贼乃敢弄兵乎!我有死尔,钥不可得也。”贼将郝用继来,索愈急,曰:“库帑,今日大王所有也,可不上钥乎?”元亨厉声张目骂贼,用遂杀之,贼争携钥去。及城破获用,斩以祭元亨。元亨,束鹿人也。
贾昌朝遣大名府钤辖、内殿承制郝质将兵趋贝州。
十二月辛丑朔,昌朝以贝州反书闻。内出札子下中书、枢密院,亟择将领往扑灭之,仍令澶州、孟州、定州、真定府豫设守备,毋致奔逸。其契丹贺正旦使,当由他道至京师。
壬寅,遣宫苑使、象州团练使、入内押班麦允言,西京作坊使、资州团练使王凯,往贝州捕杀军贼,仍诏贾昌朝发精兵卫之。
高阳关都部署、马军都虞候、象州防御使王信,闻贝州乱,亟领本路兵傅城下九。甲辰,即以信为贝州城下招捉都部署。
丙午,河北转运使言贝州军民降者六百余人。诏王信等,军营在关城内而与为乱者,家属并羁管之,非为乱者,常加晓谕,勿令忧疑。
是夜,有星大如缶,坠贼城中。
丁未,诏:“诸道兵马已会贝州城下,令王信、麦允言、王凯、郝质速行攻讨。其转运使、提点刑狱官,毋得与攻取事。”
戊申,加恩百官,枢密使王贻永封遂国公,夏竦英国公,镇安节度使、同平章事章得象郇国公,保静节度使、同平章事王德用祁国公。旧制,将相食邑万户,即封国公。王旦为相,过万户,而谦抑不封。是岁南郊,中外将相唯竦满万户,中书请封英国。因诏节度使带平章事未满万户皆得封,于是贻永、得象、德用皆封国公,其后遂以封邑合万户者彻国。
庚戌,权知开封府、枢密直学士、左谏议大夫明镐为河北体量安抚使。
壬子,诏:“访闻贝州来投军民,多致杀戮,以邀功赏。其令贾昌朝、王信等严切约束,违者以军法从事。”
癸丑,诏贝州有能缒索引官军致得城者,与诸卫上将军,赏钱二千贯。
知郓州韩琦徙成德军。
甲寅,知沧州、西上阁门使、荣州刺史高继隆为东上阁门使、知贝州。
诏陈留、雍邱、襄邑、尉氏、咸平、阳武等六县兵马都监,自今令开封府及府界提点司更举阁门祗候曾经外任者为之。
遣内侍何诚用赍敕榜招安贝州军贼。御史中丞高若讷言,河朔重兵所积处,今释贝州不讨,后且启乱阶,为敌国笑,不听。
丁巳,赐贝州城下军士特支钱。
乙丑,契丹国母遣安福军留后耶律寿、西上阁门使郑全节,契丹遣左千牛卫上将军耶律防、右谏议大夫知制诰韩迥,来贺正旦。
庚午,诏自今策试武举人毋得问阴符诸禁书一〇。
知谏院王贽言,谏官例不与臣僚过从,今请除二府不听谒外,其两制官并许往还,从之。无其日,今附月末,会要十二月事。
景祐南郊,礼仪使言:“天圣五年敕,礼仪院奏,宰臣、参知政事摄事宗庙,如有服制,即奏改差别官,多致妨阙。礼院检讨,按律称如有缌麻以上丧,遣充职事者,笞五十,陪从者,笞三十。皆唐初所定。贞元六年,吏部起请,凡有惨服既葬公除,及闻哀假告满,许吉服赴宗庙之祭。同宫未葬,虽公除,依前禁之。奉诏百官有私丧公除者,听赴宗庙之祭。后王泾著郊祀录称一时之事,非旧典也。又别无诏敕改更,是以历代施行。至大中祥符中,详定所乞依郊祀录,缌麻以上丧,不预宗庙之祭,当时诏可。自后有缌麻以上服者,虽是公除,不差预祭宗庙,参详唐吏部起请,证据甚明。王泾所说,别无典故,乞准贞元诏书预备祠官。”
是岁,礼官邵必言:“古之臣子未言居父母丧而辄与国家大祭,今制但不许入宗庙,至于南郊坛、景灵宫皆许行事。唐金吾将军沈房有弟丧,公除,衣惨服入内阁门,上问宰相董晋,对有准式,朝官有周以下丧者,禁惨服朝会。则当时周以下丧,虽已公除,尚有惨服,至是乃禁。故前吏部所请惨服既葬公除者,谓周以下也。前后相承,误以为三年丧得吉服从祭,失之甚也。又据律文,诸庙享有缌麻以上丧,不许执事,祭天地社稷不禁,此唐之定律者不详经典意也。王制曰:‘丧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为越绋以行事。’注:‘不敢以卑废尊也。’是指言王者不敢以私亲之丧,废天地社稷之祭,非谓臣下有父母丧,而得从祀天地社稷也。兼律文所不禁者,亦止谓缌麻以上周以下丧故也,南郊太庙为吉祭,奉承之意,无容异礼。今居父母丧不得入太庙,至于南郊,则愈为重。朝廷每因大礼,侍祠之官普有霑赉,使居丧之人,得预祠事,是不欲庆泽之行有所不被,柰何以小惠而伤大礼?近岁两制以上并许终丧,唯于武臣尚仍旧制,是亦取古之墨衰从事金革无避之意也。然于郊社吉礼则为不可。”下礼院言:“郊祀大礼,国之重事,有司联职,仅取齐集。若居丧被起之官咸不与事,则或有妨阙。但不以惨麤之容接于祭次,则亦可行。请依太常新礼,宗室及文武官有遭丧被起及卒哭赴朝参者,遇大朝会,听不入。若缘郊祀大礼,唯不入宗庙。其郊祀坛景灵宫,得权从吉服陪位,或差摄陪位。”诏可。
三司使张方平言:自庆历二年六月至七年六月,通计五年,方平疏称未满五年,则此疏必在六月以前上矣,今附见年末。
勘会陕西用兵以来,内外所增置禁军八百六十余指挥,约四十有余万人,通人员长行用中等例,每人约料钱五百,月粮两石五斗,春冬衣䌷绢六匹,绵一十二两,随衣钱三千。计每年共支料钱二百四十万缗,粮一千二百万石,准例六折,米计七百二十万石,䌷绢二百四十万匹,绵四百八十万两,随衣钱一百二十万缗。每次南郊赏给六百万缗。内马军一百二十余指挥,若马数全足,计六万有余匹,每年支草一千五百一十二万束,料一百五十一万二千石。其系三路保捷、振武、宣毅、武卫、清边、蕃落等指挥并本道土兵,连营仰给约二十余万人,比屯驻戍兵当四十万人。本道财赋支赡不足,募商人入中粮草,度支给还钱帛,加抬则例价率三倍,茶盐矾缘此法贱,货利流散,弊悉归官。又自庆历三年以后,增添给送西北银绢,内外文武冗官,日更增广,以此三司经用不赡。庆历二年六月,圣恩特赐内藏银一百万两,绢二百万匹,仍尽放免日前所贷内库钱帛。庆历二年八月,又蒙恩赐内藏䌷绢三百万匹一一。据此银绢六百万匹、两一二,为钱一千二百万缗。庆历五年,又赐江南所铸到大铜钱十一万,当小钱一百一十万缗。及今未满五年,相添费用已尽,乃是每年常将内藏银绢近三百万缗,供助三司经费,仍复调发诸路钱物应副,方始得足。即日外州府库搜刬亡余,不知内藏蓄积几何,可供今后支拨?天下山泽之利,茶盐酒税诸色课入,比之先朝以前,例皆大有增剩,可谓无遗利也。若据国家天下之广,岁入之数,自古无此之多者。然有司调度,交见匮乏,直以支费数广,不量入以为出所致尔。
方今急务,莫先货食,货食不足,何以为国。昔唐自天宝之乱,肃、代之后,禁军乏饷,畿甸百姓至挼穗以供兵食,登都城门以望贡奉之至一三,王室可为危蹙矣。然患难既平,则兵有时而解,兵解则民力纾矣。今禁兵之籍,不啻百万人,坐而衣食,无有解期。七八年间一四,天下已困,而中外恬然,不知云救,请举一事而言,则他可以类知也。景祐年中一五,天下预买䌷绢一百九十万匹,去年至买三百万匹,诸路转运司率多诉者,有司末如之何。议者徒知茶盐诸课利之法弊,而不知弊之所由,臣详求其故,法实不弊,势使然尔。置兵有策,则边费可省,边费省,则兼并之民不能观时缓急以侵利权,然后有司得制其轻重矣。
臣以不才,谬当大计,职忧所切,心如焚灼。权诸利害,至于根本,则关配动静,臂指伸缩,乃系二府,非有司所预。谨具大略,乞下中书、枢密院审加图议,裁于圣断,变而通之,允底蒸民之生,兹为适治之路。
又言:
臣昨曾约计天下财利出入之籍,知天下之所以困本于兵,因勘会自宝元、庆历后,内外增置禁军,岁给钱帛粮赐等数进呈,乞朝廷图议其事,有以弛张之。伏以太祖皇帝取荆、潭,收蜀、广南、江南,备晋寇,御西戎、北敌,计所畜兵不及十五万。太宗皇帝平太原,备迁贼,御北敌,料简军旅,增修戎备,志在收取燕蓟,然畜兵亦不过四十万。先皇咸平中,备迁贼,御北敌,蒐募战士至五十余万人。及契丹请和,祥符以后,稍稍消汰,弛马牧地给耕民,边将占兵自固者辄罢之,至于宝元,几四十年,可谓乂安矣一六。向因夏戎阻命,始籍民兵,俄命刺之以补军籍,遂于陕西、河北、京东西增置保捷、武卫、宣毅等军,既而又置宣毅于江、淮、荆湖、福建等路,凡内外增置禁军约四十二万余人,通三朝旧兵且百万,乡军义勇、州郡厢军、诸军小分剩员等不列于数。连营之士日增,南亩之民日减。迩来七年之间,民力大困,天下耕夫织妇,莫能给其衣食,生民之膏泽竭尽,国家之仓库空虚。而此冗兵狃于姑息一七,寖骄以炽,渐成厉阶。然且上下恬然,不图云救,惟恐招置之不多也。
且太祖训兵十万人以定天下,今以百万人为少,此无他尔,各苟且及身之安,莫为经久之虑也。夫苟且者,臣下及身之谋,经久者,陛下国家之计。今负贩之家,犹汲汲于担石之备,安有虑不经久,而可以保天下者哉。比岁以来,三路入中粮草,度支给还价钱,常至一千万贯上下,边费如此,何以枝梧?臣较今大计,加之百万不为益,减之百万不为损。而比来鬻官,六千缗者与簿尉,万缗则殿直,诸监筦场务官,准课程以立赏格,收嬴至二三千缗,即以次迁陟,以知卖官迁官几何员数,可供三路一岁粮草之费,是谓聚畎浍之微,供尾闾之泄也。浅陋之人,更言遗利以裨经用,末矣。盖财计盈虚,时事安危,系诸兵而已矣。景祐以前兵五十万,三司财用无余,及今而加一倍,则何以得足?臣近约度今年在京支计,前已进呈,只是准拟常程用度,圆融变转,仅以有备。过此以往,若更因之以横费,加之以饥馑,虽有智者,亦恐难以善其后矣。况臣之愚,敢期克济?惟社稷之福,祖宗之灵,陛下至仁盛德,有以感格天地,降之以善祥,报之以有年,则兆民之所赖也。若观诸人事,臣愚窃甚寒心,伏望令中书、枢密院检会臣前奏,审加计议,裁于圣断。早为之所,犹须效在累年之后,如救焚溺,缓则益不及矣。
一晚年惟玩易老诸书“易老诸书”,宋本、宋撮要本作“易、老、净、肇四书。”
二崇仪副使“崇仪”原作“崇议”,据阁本改。
三天地原作“天帝”,据太常因革礼巻一五、宋史巻九八礼志改。
四改命祠部员外郎田京提点河北刑狱“祠部”原作“祠郎”,据阁本改。
五而所居隘狭“隘狭”原作“狭隘”,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全文巻八下乙正。
六分往逐州军提举教阅“逐”原作“遂”,据阁本、活字本改。
七建国曰安阳“安阳”,宋本、宋撮要本均作“安杨”。
八改年曰得圣“得圣”,宋本、宋撮要本、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九及贝卒王则之叛、治迹统类巻一〇仁宗平王则、编年纲目巻一三均作“德圣”。
九亟领本路兵傅城下“兵”下原有“马”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治迹统类、宋会要兵一〇之一五删。
一〇诏自今策试武举人毋得问阴符诸禁书“阴”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补。
一一又蒙恩赐内藏䌷绢三百万匹“䌷”原作“银”,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乐全集巻二三论国计出纳事改。
一二据此银绢六百万匹两“两”上八字原无,据上引乐全集补。
一三登都城门以望贡奉之至“贡”原作“供”,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乐全集改。
一四七八年间“年”原作“日”,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改。
一五景祐年中“年”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乐全集补。
一六可谓乂安矣“乂”原作“久”,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乐全集巻二三再上国计事改。
一七而此冗兵狃于姑息“而”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治迹统类巻二九祖宗用度损益、同上乐全集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