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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六十八起仁宗皇祐二年正月尽是年七月

续资治通鉴长编作者:李焘发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一百六十八皇祐二年庚寅,一〇五〇

起仁宗皇祐二年正月尽是年七月

春正月己亥,诏河北提点刑狱司,自今岁调兵夫治河,并亲往督视之。

辛丑,诏枢密院自今勾当皇城司并选差人,仍不许陈乞。会要庆历八年闰正月,已有此诏。

癸卯,以岁饥,罢上元观灯。

丙午,占城国遣使来贡象牙二百一,犀牛角七十九,赍表二通,一以蕃书,一以中国书。

丁未,诏施州,自今归明军校死者,许子孙代守边,仍先给食盐,其衣袄须三年乃给之。

己酉,前殿中丞窦运复旧官。运始丁母忧,闻妖贼据恩州,起从安抚司效用,既而为有司劾奏勒停。至是,自论尝从破贼有劳,特复之。

壬子,命翰林学士承旨王尧臣、入内都知王守忠、右司谏陈旭与三司较天下每岁财赋出入之数以闻。四年正月乃以闻。

自康定元年,陕西募人入中并边刍粟,始加数给东南盐,而河北稍用三税法,亦以东南盐代京师所给缗钱,数足即止。已见是年年末。及庆历二年,三司又请如康定元年法,募人入中。此据食货志第三巻。乃诏入中陕西、河东者,持券至京师,偿以钱及金帛各半之;不愿受金帛者,予香药茶盐,惟其所欲。而东南盐利特厚,商旅不复受金帛,皆愿得盐。至八年,河北行四税法,盐居其一,而并边刍粟皆有虚估,腾跃至数倍。券至京师,反为畜贾所抑,盐八百斤旧售钱十万,至是止六万。商人以贱估受券取盐,不复入钱京师,帑藏益乏。于是诏三司详定,王尧臣、王守忠、陈旭请复入钱京师法,视旧入钱数稍增予盐。而并边入中先得券受盐者,河东、陕西入刍粟直钱十万,止给盐直七万,河北又损为六万五千。且令入钱十万于京师,乃听兼给,谓之对贴。自是入钱京师,稍复故。已上并据食货志第四巻。志称皇祐二年,诏三司详定,于是王尧臣、王守忠、陈旭建对贴议。而实录无之。今附见命三人较出入数后,三年正月,始复行见钱。

癸丑,西南蕃王龙光俦遣使来贡方物。以安远将军、蕃落使龙光辨为宁远军大将军;按宋史蛮夷传作宁远军大将军,原本脱“军”字,今添。宁远将军、知静蛮军、节度使龙光凝,承宣武宁大将军按宋史蛮夷传作承宣武宁大将军,原本作“宁武”误,今改正。龙异岂,并为安远大将军;承宣奉化大将军龙异鲁为武宁大将军。光辨等授官乃二月戊午,今并书。

丙辰,御史中丞郭劝、入内都知张惟吉、蓝元用同检校黄河故道工料以闻。

二月乙丑,遣内侍赐河东沿边巡检使、北作坊使王吉金创药。时以本路安抚使王拱辰言,吉前与西贼战,为流矢所中,今疾发且甚,故赐之。

诏京东所选厢军,于本军额上加“教阅”二字,其征役同禁军。初,安抚使富弼既选一路厢军团成指挥,欲加刺“教阅”字,上不许,止令军额上加之。

丙寅,追封故宰臣王曾妻南阳县太君蔡氏为莒国夫人,继室赞皇县太君李氏为沂国夫人。曾弟天章阁待制、右谏议大夫子融辞一官,乞追封之。此事当考,曾为宰相累年,何以妻无封而子融追请之。

戊辰,诏三司,在外禁军凡郊赏折色,并给以实估之直。盖旧制,外军郊赏,估八百者,为一千以给之。

辛未,复三班奉职王惟德为左班殿直、阁门祗候、邕贵等州都巡检使。

先是,惟德为环州都监,与西贼战败,羁管于新州。起监庐州税,于道获贼十八人,特迁之。

壬申,诏雄州归信、容城知县自今罢差京朝官,其令本路转运使举武臣有才勇及晓两地民情者为之。

癸酉,罢商州铸青黄铜钱。

先是,宋庠建议,以今年当郊而日至在晦,用建隆故事,宜有所避,因请季秋大飨于明堂。乙亥,帝谓辅臣曰:“明堂之礼,自汉以来诸儒议论不同,将安适从?”文彦博对曰:“此礼废久矣,俟退而讲求其当,自圣朝行之。”宋庠建明堂之议,据春明录。

甲申,出内藏库绢五十万下河北、陕西、河东路,以备军赏。

丙戌,广南西路钤辖司请于邕州罗徊峒置一寨,以扼广源州蛮贼,从之。

三月戊子朔,诏罢今年冬至亲祠南郊之礼,以九月择日有事于明堂。帝谓辅臣曰:“明堂者,布政之宫,朝诸侯之位,天子路寝,乃大庆殿是也。况明道初,合祀天地于此。今之亲祠,不当因循,尚于郊壝寓祭。”

己丑,诏以大庆殿为明堂。

诏河北安抚转运司按察本路知州军治状以闻,从右司谏陈旭奏请也。

命河东经略使王拱辰兼本路计置粮草。

甲午,遣官祈雨。

保安军言夏国以战败契丹来献捷,本军以誓诏无汎遣人例,已拒还之。

戊戌,诏群臣毋得上尊号。上谓辅臣曰:“比遇大礼,辄加徽号,岂称朕所以奉神昭孝之意?”文彦博等曰:“陛下严父以配上帝,则臣子亦有爱戴君父之心。”伏奏至于三四,上不从。彦博又以请,上固拒之,乃奉诏。

己亥,诏祠明堂宜尽物以遵典礼,自乘舆服御诸物,务令有司裁简之。

分遣朝臣诣天下名山大川祠庙祈雨。

庚子,契丹遣殿前副点检、忠正节度使耶律益,彰德节度使赵柬之,来告伐夏国还。益自言契丹三路进讨,契丹主出中路,大捷;北路兵至西凉府,获羊百万,橐驼二十万,牛五百,俘老幼甚众;惟南路小失利,恐夏人妄说军胜夸南朝。然得边奏,皆以为辽主济河不遇贼,无水草,马多死,耶律贯宁大败于师子口,惟刘五常获陕西所陷属户羌二十余人,因而来献。其言多俘获,盖妄也。实录备载辽主书,今不取。

甲辰,诏宗室子生四岁者,官为给食。初,诏五岁始给食,知大宗正事允让请且仍旧以三岁,故裁定之。

戊申,遣官谢雨。

己酉,翰林学士、刑部郎中、知制诰赵{既木}为回谢契丹国信使,西上阁门使、贵州团练使钱晦副之。契丹主席上请槩赋信誓如山河诗,诗成,契丹主亲酌玉杯劝槩饮,以素折叠扇授其近臣刘六符写槩诗,自置袖中。

诏两浙流民男女不能自存者,听人收养,后不得复取

辛亥,刑部员外郎、直龙图阁兼天章阁侍讲王洙同判太常寺兼礼仪事。时宋祁、杨安国、张揆皆判寺事,祁言明堂制度久不讲,洙有礼学,愿得同具其仪,诏迁洙太常。

癸丑,诏以季秋辛亥,大飨明堂。

先是,礼官议王者郊用辛。盖取斋戒自新之意。又通礼,祠明堂亦用辛。遂下司天择日,而得辛亥吉,盖九月二十七日也

命宰臣文彦博为大礼使,宋庠为礼仪使,枢密使王贻永为仪仗使、庞籍为卤簿使,参知政事高若讷为桥道顿递使。

乙卯,命枢密副使梁适摄太尉,望告天地于南郊。枢臣望告,非旧例,重其事也。时政府六员,五员充使,故以适奏告,同告谢,复增锡赉,如五使焉。

丙辰,宋祁上明堂通议二篇,祁自序略曰:“上薄三代,旁搜汉、唐,礼之过者折之,说之缪者正之,以合开宝一王之典,聊佐乙夜观书之勤。”其书自内降出,寻复有诏进入。

是月,迩英阁讲易师卦,字有与御名同音者,帝谓王洙曰:“此字何训?”对曰:“训正。”帝曰:“不须回避,恐妨义理。”洙曰:“不敢。臣子于君父之名,临文暂睹,不无悚惧,须至回避。”帝曰:“但正言之。”

夏四月丁巳朔,礼院言:“按周礼‘夏后氏世室’,郑康成云:‘堂上有五室,象五行。木室于东北,火室于东南,金室于西南,水室于西北,土室于中央。’崔灵恩亦如之。今请如崔、郑之说,设五室于大庆殿。又按旧礼,明堂五帝位,皆为幔室,今旁帷、上幕,宜用青缯朱里,其四户八牖,赤缀户,白缀牖,今宜饰以朱、白缯。”从之。

庚申,诏河北转运司,沿边四榷场,有能察捕得北界刺事者,当重赏之。

壬戌,河北人张用为奉职,张显、王昇并为三班差使殿侍。

初,河北沿边安抚司言用等各捕得两地供输人冯均,常往来边郡探事,以报契丹。均既处死,乃赏用等。

甲子,沙州符骨笃末、似婆温等来贡玉。

乙丑,内出手诏:“明堂之礼,前代并用郑康成、王肃两家义说,兼祭昊天上帝,已为变礼。祖宗以来,三岁一亲郊,即遍祭天地,而百神靡不从祀。故太祖雩祀、太宗真宗祈谷二礼本无地祗位,当时皆合祭天地,祖宗并配而百神从祀。今祀明堂,正当亲郊之期,而礼官所定,止祭昊天五帝,不及地祇,配坐不及祖宗,未合三朝之制。况比年水旱、地震,稼穑不登,移郊为大享,盖亦为民祈福,宜合祭皇地祇,奉太祖、太宗、真宗并配,而五帝、神州亦亲献,日月河海诸神悉如圜丘从祀。”因谓文彦博曰:“礼非天降地出,缘人情尔。礼官习拘儒之旧传,舍三朝之成法,非朕所以昭孝息民也。”彦博曰:“惟上圣至明,为能达礼之情,适礼之变,非臣等所及。”翌日,彦博奏诏书所定亲献之礼,周于五天帝、神州,比圜丘之位,陟降为劳,请命官分献。帝曰:“朕于大祀,岂敢惮劳也。”礼官议从祀神位未决,复谕曰:“郊坛第一龛者在堂,第二、第三龛者设于左右夹庑及龙墀上一〇,在壝内外者列于堂东西厢及后庑,以象坛壝之制。仍先绘图以闻。”

丁卯,契丹国母遣安远留后耶律可久、给事中龚湜,契丹遣奉国节度使耶律霸、右谏议大夫李轲,来贺乾元节。

戊辰,降翰林学士、兵部员外郎、知制诰、史馆修撰、权知开封府钱明逸为龙图阁学士、知蔡州,开封府判官、祠部郎中张式知岳州,推官、屯田员外郎李舜元通判寿州。

先是,医家子冷青自称皇子,言其母常得幸掖廷,有娠而出,生青。都市聚观,明逸捕得入府,叱明逸曰:“明逸安得不起!”明逸为起。既而以为狂,送汝州编管。推官韩绛言青留外惑众,非所宜。朝议欲迁之江南,翰林学士赵槩言,青言不妄,不当流;若诈,不当不诛。即诏槩与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包拯追青穷治。盖其母王氏尝执役宫禁,禁中火,出之。嫁民冷绪者,始生女,后生青。青不调;漂泊庐山,数为人言己实帝子。故浮屠号全大道者,挟之入京师,欲自言阙下。狱具,皆论不道,诛死。明逸坐尹京师无威望,又有妇人酂氏以罪系狱,而为狱吏榜之堕足死,故与式、舜元皆及于责。式,丹徒人,绛,亿子也。实录云青与其党高继安皆处死。据明逸传,乃云浮屠全大道一一,不知孰是?按何郯包拯奏议,并称高继安。拯称继安乃放停军人,先因罪决配鼎州,寻却入京,托病放停,专以幻术交结权贵。恐继安即全大道也。按冷青医家子,据李清臣墓碑。又按钱明逸传称青不调,未详医家子何故不调?当考。

泾原经略司言生户都首领纳隆男阿斯鼎举族内附。

丁丑,左侍禁折继祖为西染院使、知府州。折继闵病亟,请以继祖代之,继祖其弟也。

以渭州姚家堡左第一指挥十将张遂为三班奉职,仍赐袭衣、金带。遂自言:“王沿知渭州日,尝与百姓范仁美持沿书入西界,反间野利、遇乞兄弟。事觉,仁美被杀,遂配居摊粮城。及契丹西伐,获遂以归。”乃录之。实录云:事觉,野利等三人,皆从诛治。王沿以康定元年十一月知渭州,庆历二年十月降虢州,四年十一月卒于河中。野利等被诛,乃元昊既称臣后,又野利等自以谋杀元昊故族,不因谋内附也。张遂所言必妄,或果尝与范仁美共持王沿书欲反间,野利等本无内附意,遂反间而不效,又坐拘囚,偶得生还,而野利等已死,因冒为己功。朝廷以契丹故,不加覆勘,姑录之耳。种古讼王嵩,亦此类也。且遂与仁美俱持王沿书入界,仁美独死,遂独生,殊不近人情。由此观之,遂所言持沿书,要亦不可信,今姑仍其旧。实录并载野利等三人,皆坐遂反间被诛,盖举信遂言。今特削去三人被诛事,稍加删润,使前后不相抵牾。

壬午,诏辅臣与礼官相视设神位于大庆殿上五室内。太室中北,昊天上帝位,皇地祇在左,皆南面。太祖、太宗、真宗位在东,西面。黄帝在太室中西南,北面。人帝在左,少退。青帝、赤帝、白帝、黑帝各从本室,人帝在左,少退。神州地祇、日、月、北极、天皇大帝,并设于五室之间,其位少退。五帝、神州、日、月、北极、天皇于郊坛为第一龛位。五官勾芒以下,设于明堂廷中,少东南,别为露幄。五纬十二次紫微垣内官、五方岳镇、海、渎、岁星、真枵、钩星以下七十二位,于东西夹庑上版设。于郊坛为第二龛位。二十八舍黄道内天官、角宿、摄提、五方山、林、川、泽以下百七十九位,于丹墀、龙墀道东西版设。于郊坛为第三龛位。黄道外天官及众星,五方坟、衍、原、隰以下四百九十六位,并东西庑周环殿后版设。以北为上,于郊坛为内壝之内外位。仿古明堂之制。又稍与坛壝位叙相类云。此据皇祐明堂记,乃五月丁亥朔,礼院奏请诏可,今附此。本志取明堂记仪注一二,尊罍、笾豆之数,具载之,独略此段,恐失轻重之义。盖尊罍笾豆之数,职在有司,神位则由仁宗圣裁故也。

初,礼官言:“按通礼,昊天配帝,用苍牲二,五帝一三、五人帝各依方色,用牲十。缘国朝南郊,虽神位至多,亦止用犊四,羊豕各十六。今明堂,请用七犊,以荐上帝、配帝、五方帝。羊豕各五,荐五人帝。”既报可,寻诏合祭并侑,及亲献五帝、神州。礼官请更增四犊,凡用犊十一,羊豕亦依郊例,各用十六,荐日月以下从祀神位,从之。用犊七,羊豕各五,据明堂记,在三月甲辰一四。用犊十一,羊豕各十六,在五月癸巳。今并附此。

五月丁亥朔,礼院上新作明堂礼神玉及燔玉。

初,上谓辅臣曰:“前代礼神,有祭玉、燔玉,今独有燔玉,无乃于祀典阙乎?”文彦博对曰:“唐太常卿王起,以当时祀事止有燔玉,因请下有司求良玉而作礼神玉。于是造琮、璧等九器,祭已则藏之,而燔玉止用懡。盖唐以来,礼神之玉,已不复备。”上曰:“朕奉事天地、祖宗一五,岂于宝玉有所爱?其令有司备制之。”时沙州适贡玉,乃择其良者,制为琮、璧等九器,其黝璜尤粹温。祭玉之备,始于此。

戊子,遣户部判官、屯田员外郎、直史馆杨畋河东路计置粮草及处置盗铸铁钱。

徙江南西路转运使、工部员外郎、直史馆唐询为福建转运使。时淮南、江、浙、荆湖发运使许元,请六路转运司移文发运使皆曰“申”,如所属。询争以为不可,朝廷方委任元,故徙询。

甲午,礼院上明堂五室制度图。

封兖州尼邱山神曰毓圣侯。

丙申,诏国信司罢三番使臣。自契丹通好一六,其接送使人,皆自京差三番使臣,而沿路州军大困于需索。谏官包拯、吴奎极言其扰,既罢遣三番,而顿置什物,并令沿路州军官自办之一七

御史何郯言:“伏睹朝廷昨降指挥,废罢迎送北使三番使臣,只令河北州郡逐处供应。议者谓于事便利,莫兹为大。近知有臣僚上言,请尽复旧,此不恻民隐之甚者。缘河北州郡,自积年供应三番往来,为诸司上下乘便刻剥,其勾当公人破败家产及死亡流移者,不可胜数。况今累岁灾伤,民力不堪其弊,幸而朝廷优恤,特行更改。若复仍旧弊,但以数郡生灵性命,奉三番诸司上下诛求尔,于事何益?朝廷前诏罢之,善矣!伏望明圣坚断,不为浮议所移,庶一路之民有息肩之望。”何郯奏议,今附见。吴奎明年十月,云罢三番才两月间,辄复纷纷。当指此也。

丁酉,明堂礼仪使言:“将来行礼,请皇帝初诣昊天上帝位,次皇地祇、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神州地祇位,奠玉币。次诣太祖、太宗、真宗位,奠币。其酌献之序亦如之。”又言明堂所用乐,皆当随月用律,九月以无射为均,而五帝各用本音之乐。并从之。

壬寅,置岢岚军草城川天窊村巡检使臣一员。

戊申,广南西路转运司言,交趾发兵捕广源州贼侬智高,其众皆遁伏山林,诏本路严备之。

己酉,内出明堂乐曲及二舞名:降神曰诚安;皇帝升降行止曰仪安;昊天上帝、皇地祇、神州地祇位奠玉币曰镇安,酌献曰庆安;太祖、太宗、真宗位奠币曰信安,酌献曰孝安,司徒奉俎曰饎安;五帝位奠玉币亦曰镇安,酌献曰精安,皇帝饮福曰胙安;退文舞、迎武舞、亚献、三献皆曰穆安,彻豆曰歆安,送神曰诚安,归大次曰憩安。文舞曰右文化俗,武舞曰成功睿德。御撰乐章镇安、庆安、信安、孝安四曲,余诏辅臣分撰。

庚戌,诏所撰乐曲名与常祀同者更之。遂更常所用圜丘寓祭明堂诚安之曲曰宗安,祀感生帝庆安之曲曰光安,奉慈庙信安之曲曰慈安。

六月己未,内出御撰明堂乐八曲,以君、臣、民、事、物配属五音,凡二十声为一曲;用宫变、征变者,天、地、人、四时为七音,凡三十声为一曲;以子母相生一八,凡二十八声为一曲。皆黄钟为均。又明堂月律,五十七声为二曲,皆无射为均;又以二十声、二十八声、三十声为三曲,亦无射为均,皆自黄钟宫入无射。如合用四十八或五十七声,即依前谱次第成曲,其彻声自同本律。及御撰鼓吹警严曲、合宫歌,并肄于太常。

丙寅,翰林学士承旨王尧臣等言:奉诏与太常参议阮逸所上编钟四清声谱法,请用之于明堂者。窃以律吕旋宫之法,既定以管,又制十二钟,准为十二正声,以律计,自倍半。说者云:“半者,准正声之半,以为十二子声之钟,故有正声、子声各十二。”子声即清声也。其正管长者为均,自用正声;正管短者为均,则通用子声,而成五音。然求声之法,本之于钟,故国语所谓“度律均钟”者也一九

其编金石之法,则历代不同,或以十九为一虡者盖取十二钟当一月之辰,又加七律焉;或以二十一为一虡者,以一均声更加浊倍;或以十六为一虡者,以一均清、正为十四,宫、商各置一副,是谓“县八用七”也;或以二十四为一虡者,清、正之声备。故唐制以十六数为小架,二十四为大架,天地、宗庙、朝会等各有所施。

今太常钟县十六者,旧传正声之外,有黄钟至夹钟四清声,虽于图典未明所出,然考之实有义趣。盖自夷则至应钟四律为均之时,若尽用正声,则宫轻而商重,缘宫声以下,不容更有浊声。一均之中,宫弱商强,是谓陵僭,故须用子声,乃得长短相叙。自角而下,亦循兹法。故夷则为宫,则黄钟为角;南吕为宫,则大吕为角;无射为宫,则黄钟为商、太簇为角;应钟为宫,则大吕为商、夹钟为角。盖黄钟、大吕、太簇、夹钟,正律俱长,并当用清声。如此,则音律相谐而无所抗,此四清声可用之验也。至他律为宫,其长短尊卑自序者,不当更以清声间之。

自唐末多故,乐文坠缺,考击之法,久已不传。今若使匏、土、丝、竹诸器尽求清声,即未见其法。又据大乐诸工所陈,自磬、箫、琴、和巢笙五器本有清声,埙、箎、竽、筑、瑟五器本无清声。五弦阮、九弦琴,则有太宗皇帝圣制谱法。至歌工引音极唱,止及黄钟清声。

臣等参议,其清、正二声既有典据,理当施用。自今大乐奏夷则以下四均正律为宫之时,商、角依次并用清声,自余八均尽如常法。至于丝、竹等诸器旧有清声者,令随钟石教习二〇,本无清声者,案原本脱去“令随钟石教习,本无清声者”二句,文义未完,今据宋史乐志及薛应旗续通鉴增入。未可创意求法,且当如旧。惟歌者本用中声,故夏禹以声为律,明人皆可及。若彊所不至,足累至和。请止以正声作歌,应合诸器亦自是一音,别无差戾。其阮逸所上声谱,以清浊相应,先后互击,取音靡曼,近于郑声,不可用。

诏可。

丁卯,以御撰黄钟五音五曲,凡五十七声,下太常肄习之。

戊辰,赠贵妃张氏母越国夫人曹氏曾祖旭为秘书丞,祖靖为祠部员外郎。

己巳,再颁先朝祈雨雪法,令所在置严洁处。

庚午,诏:“举官为县令,自今河北、陕西转运使副,岁各举十二人,提点刑狱各六人;河东、京东西、淮南转运使副各十人,提点刑狱各五人;两浙、江南东西、福建、荆湖南北、广南东西、益、利、梓转运使副各四人,提点刑狱各四人,夔州路转运使副四人,提点刑狱三人;六路制置发运使副各六人;府界提点刑狱三人;知开封府并诸州、府、军、监各一人,仍止得举所部官。”初,同提点京西刑狱张易官临满将代,并举县令十六人,上因谓辅臣曰:“县令与民最近,故朕设保举之法,今易所举猥多,必以请托故也。”遂令裁定其数。九朝纪事本末:上谕辅臣曰:“近日职司以长吏不理闻者多矣,中书未尝施行。且长吏者,民之性命,可不重乎?宜择其甚者罢之,小者易之。”文彦博等臱谢而退。于是,自鄂州伍开、台州吕士宗等,或衰老、或以弛慢而罢斥对移者,几十六人。

辛未,判亳州、宣徽南院使、建武节度使郭承祐落宣徽南院使。谏官、御史言承祐前在南京给粮不以次,置陈取新,苟悦军士,擅留纲粮及批书宣头,不发戍兵,越法杖配轻罪,借用翰林器,出入拥旗枪,以禁兵拟周卫,体涉狂僭,无人臣礼故也。吴奎传云夺承祐宣徽使,仍诏自今后妃之家,不得为执政官。奎传误也。此诏乃缘张尧佐,非承祐。今不取。

壬申,判延州李昭亮请陕西沿边小堡寨无使臣管勾者并更为铺,从之。

丙子,谏官包拯、陈旭、吴奎等言:实录云知谏院包拯、陈旭、吴奎。按陈、吴此时实为右司谏,十月壬申,乃以起居舍人知谏院,今但云谏官,庶不失事实。“比年以来,阴沴过甚,水坏城郭,地复震动,大河决溢,沈溺者众,是皆群小之道盛也。虽陛下精诚感发,未能遽然消伏,何者?天道福善祸淫,与众同欲则依,从己之欲则违。今亿兆之众,谓三司使张尧佐凡庸之人,徒缘宠私,骤阶显列,是非倒置,职业都忘,诸路不胜其诛求,内帑亦烦于借助。法制刓弊,商旅阻行,而尧佐洋洋自得,不知羞辱,召来灾沴,实自斯人。臣等窃以任用尧佐以来,百怪渐露,是上违天意也。万口交讥,是下咈人情也。违天意,则善应差殊,虽禳祈祷祀,无以益也。咈人情,则治风颓弊,虽督率纠摄二一,无以拯也。陛下何庇一尧佐,上违天意,下咈人情,而稔成危机者乎?实为陛下痛之!亲昵之私,圣人不免,但处之有道,进之合宜二二,使不践于危机,而常保于安地,斯为得矣。若不恤人言,罔顾天戒,祸不止其人,又贻患于国家。前古得丧之迹甚多,愿陛下留神究观焉。”

包拯又言:“臣近以天下财用,公私匮竭,而主计之吏,内则三司使,外则转运使,乞精加选擢,委任能臣,免致将来败事。兼吴奎、陈旭等累曾论列,终未蒙施行。窃缘三司使张尧佐,早缘恩泽,骤陟华显,任之会府,委以大计,而本职隳废,利权反复二三,公私困敝,中外危惧。且历代后妃之族,虽有才者,未尝假以事权,又况庸常不才者乎?但富贵保全之,则无所害矣。臣伏见国朝自祖宗以来,当帑廪丰盈、用度充足之际,尚乃精选计臣如陈恕、魏羽等辈用之,其余亦尽一时之选。况今上下窘迫如是,岂可专任此人,久居是职,失天下之望,误天下之事,臣实为陛下痛惜之。伏望特出宸断,授尧佐以他职,别求才杰之士,委而任之,责以实效,一二年间,庶几可济。不然,则惧贻陛下之深忧也。且宗社至重,财用至急,而安危系焉,惟陛下特留圣意。”

庚辰,特封贵妃张氏第八妹为清河郡君。

辛巳,屯田员外郎吕公著同判吏部南曹。公著,夷简之子也。尝召试馆职,不就。于是上谕曰:“知卿有恬退之节。”因赐五品服。

癸未,御崇政殿录系囚,杂犯死罪以下第降一等二四,杖以下释之。

乙酉,同提点荆湖南路刑狱、内殿崇班、阁门祗候刘舜臣上明堂议并图一巻。此据明堂记及会要。

是月,上讲书迩英阁,因谓侍臣曰:“古有迁民于宽闲之地,今闽、蜀地狭,其民亦可迁乎?”丁度对曰:“律令故在,但有司不能举行尔。太祖尝徙太原民千余家于山东,太宗又徙云、应、寰、朔之民于京西诸州。西北之人,勤力谨俭,今以富称于乡里者,多当时所徙之民也。民固安土重迁,若地利既尽,要无可恋之理。蜀民岁增,旷土尽辟,下户才有田三五十亩,或五七亩而赡一家十数口,一不熟,即转死沟壑,诚可矜恻。臣以谓不但蜀民,凡似此狭乡,皆宜徙之宽乡,计口给田,复其家如律令,实利农积谷之本也。”上纳其言,乃诏京西转运司晓告益、梓、利、夔、福建路,民愿徙者听之。此据会要稍删润之。

秋七月丁亥,赠美人尚氏为充仪二五。此可见复召尚氏入宫事迹也。

戊子,出御撰明堂无射宫乐曲谱三,皆五十七字。五音一曲,奉俎用之;二变七律一曲,饮福用之;七律相生一曲,退文舞、迎武舞及亚献、终献、彻豆用之。此段恐与六月己未相重,当考。据本志,果不相重。

丙申,幸彰信节度使、兼侍中李用和第问疾,入见于卧内。擢其次子西上阁门副使珣为阁门使,以所居第赐之,并日给官舍僦钱五千二六。及卒,又临奠,哭之恸。赠太师、中书令、陇西郡王。特辍视朝五日,制服苑中。谥恭僖,御撰神道碑,仍篆曰:“亲贤之碑。”及其妻卒,亦辍朝成服。上以章懿太后不逮养,故褒宠外家,皆轶常等。用和缘帝舅起民间,位将相,而能小心静默,推远权势,阖门谢客,亦其所长也。

壬寅,曹州言太子少师致仕任中师卒。赠太子太保,谥安惠。

丁未,上封者言:“明堂酌献五帝精安之曲,并用黄钟一均声,此乃国朝常祀、五时迎气所用旧法。若于亲行大飨,即所未安。且明堂之位,木室在寅,火室在巳,金室在申,水室在亥,盖木、火、金、水之始也。土室在西南,盖土,王之次也。既皆用五行本始所王之次,则献神之乐,亦当用五行本始月律,各从其音以为曲。其精安五曲,宜以无射之均。太簇为角,献青帝;仲吕为征,献赤帝;林锺为宫,献黄帝;夷则为商,献白帝;应锺为羽,献黑帝。”诏两制官同太常议,而王尧臣等言大飨日迫,事难猝更,且俟过大礼,详定以闻。


注释

出入之数以闻“之”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治迹统类巻二九祖宗用度损益补。

盐八百斤旧售钱十万“八百斤”,同上治迹统类、编年纲目巻一四宋史全文巻九上并同,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巻一八二食货志均作“百八斤”。

商人以贱估受券取盐编年纲目巻一四同,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治迹统类、宋史全文均无“受”字,宋史巻一八二食货志“受”作“售”。

文彦博对曰“曰”字原无,据宋会要礼二四之一补。

盖妄也“盖”原作“益”,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后不得复取“得”原作“能”,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全文巻九上改。

盖九月二十七日也“日”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礼二四之五补。

诏河北转运司“河”原作“江”,据阁本改。

日月原作“月日”,据宋会要礼二四之八、宋史巻一〇一礼志乙正。

一〇第二第三龛者设于左右夹庑及龙墀上“设”下原有“位”字,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礼二四之八、宋史巻一〇一礼志删。

一一乃云浮屠全大道“乃”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一二本志取明堂记仪注“仪注”,宋本、宋撮要本作“义注”。

一三五帝宋会要礼二四之三作“五方帝”,疑是。

一四在三月甲辰“甲”原作“日”,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活字本改。

一五朕奉事天地祖宗“奉事”,原作“事奉”,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礼二四之一一乙正。

一六自契丹通好“好”原作“使”,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续通鉴巻五一改。

一七并令沿路州军官自办之“办”原作“辨”,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续通鉴巻五一改。

一八以子母相生“子母”原作“母子”,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礼二四之一四、宋史巻一二七乐志乙正。

一九故国语所谓度律均钟者也“谓”原作“语”,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礼二四之一五、同上宋史改。

二〇令随钟石教习“教”原作“数”,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宋会要、宋史改。

二一虽督率纠摄“摄”原作“正”,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二二进之合宜“之”原作“入”,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二三利权反复“反”原作“私”,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包孝肃公奏议巻三请选内外计臣改。

二四杂犯死罪以下第降一等“下”字原脱,据宋会要刑法五之七补。

二五赠美人尚氏为充仪“充仪”,宋本、宋撮要本作“婉仪”。

二六并日给官舍僦钱五千“日”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巻四六四李用和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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