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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一百八十二嘉祐元年丙申,一〇五六
起仁宗嘉祐元年正月尽是年六月
春正月甲寅朔,上御大庆殿受朝。前一夕,大雪,至压宫架折。上在禁庭,跣足祷于天。及旦而霁。百官就列,既卷帘,上暴感风眩,冠冕欹侧,左右复下帘。或以指抉上口出涎,乃小愈,复卷帘,趣行礼而罢。
戊午,宴契丹使者于紫宸殿。宰相文彦博奉觞诣御榻上寿,上顾曰:“不乐邪?”彦博知上有疾,错愕无以对,然尚能终宴。
己未,契丹使者入辞,置酒紫宸殿,使者入至庭中,上疾呼曰:“趣召使者陞殿,朕几不相见。”语言无次。左右知上疾作,遽扶入禁中。彦博以上旨谕契丹使者,云昨夕宫中饮酒稍多,今不能亲临宴,遣大臣就驿赐宴,仍授国书。
彦博与两府俟于殿阁,久之,召入内副都知史志聪、邓保吉等问上至禁中起居状,志聪等对以禁中事严密,不敢泄,彦博怒,叱之曰:“主上暴得疾,系宗社安危,惟君辈得出入禁闼,岂可不令宰相知天子起居,欲何为耶?自今疾势小有增损,必一一见白。”仍命引至中书取军令状,志聪等素谨愿,皆听命。及夕,皇城诸门白当下锁,志聪曰:“汝自白宰相,我不任受其军令。”由是禁中事,宰相无不知者。
庚申,诣内东门小殿问起居一,上自禁中大呼而出,曰:“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语极纷错。宫人扶侍者皆随上而出,谓彦博等曰:“相公且为天子肆赦消灾。”彦博等退,始议降赦。茂则,内侍也,上素不之喜,闻上语即自缢,左右救解二,不死。彦博召茂则责之曰:“天子有疾,谵语尔,汝何遽如是!汝若死,使中宫何所自容耶?”戒令常侍上左右,无得辄离。皇后以是亦不敢辄至上前。诸女皆幼,福康公主稍长,时已病心,初不知上之有疾。侍上侧者,惟十阁宫人而已。
上既不能省事三,两府但相与议定,称诏行之。两府谋以上躬不宁,欲留宿禁中而无名。辛酉,彦博与富弼建议设醮祈福于大庆殿,两府监之,昼夜焚香,设幄宿于殿之西庑。史志聪等白,故事两府无留宿殿中者,四彦博曰:“今日何论故事也。”遣近臣祷于在京寺观,天下长吏祷于岳渎诸祠。
壬戌,上疾小间,暂出御崇政殿以安众心。
癸亥,赐在京诸军特支钱。
是日,两府求诣寝殿见上,史志聪难之。富弼责之曰:“宰相安可一日不见天子。”志聪等不敢违。两府始入福宁殿五卧内奏事,两制、近臣日诣内东门问起居,百官五日一入。
甲子,大赦,蠲被灾田租及倚阁税。
戊辰,罢上元张灯,自是上神思寖清宁,然始不语,辅臣奏事,大抵首肯而已。
己巳,命辅臣祷天地、宗庙、社稷。
壬申,罢醮,两府始分番归第,不归者各宿于其府。
知开封府王素尝夜叩宫门求见执政白事,彦博曰:“此际宫门何可夜开!”诘旦,素入白有禁卒告都虞候欲为变者,执政欲收捕按治。彦博曰:“如此,则张皇惊众。”乃召殿前都指挥使许怀德问曰:“都虞候某甲者何如人?”怀德曰:“在军职中最为良谨。”彦博曰:“可保乎?”曰:“然。”彦博曰:“此卒必有怨于彼,诬之尔,当亟诛之以靖众六。”众以为然。时富弼以疾谒告七,彦博请刘沆判状尾,斩于军门。彦博初欲自判,王尧臣捏其膝,彦博悟,因请沆判之。及上疾愈,沆谮彦博于上曰:“陛下违豫时,彦博斩告反者。”彦博以沆判呈上,上意乃解。苏颂作孙抃行状云:禁门不开几旬日,虽执政大臣不得进见,但通名于内东门候起居。抃率同列谓宰相不宜坐待,宰相用抃言,乃叩阍入禁中。按上以元日不安,初七日宰相即入禁中,此云禁门几旬日不开,误也。今不取。富弼责史志聪,此据范纯仁行状。弼以疾在告,王尧臣捏文彦博膝,皆从司马光记闻。弼责志聪,记闻亦有之。记闻又载枢密使王德用开便门入中书,彦博执守门亲事官送开封府挞之,明日谓同列曰,悔不斩守门者,天子违豫,禁中门户,岂得妄开乎!恐此事未必然,若然,则两府安得无隙,今不取。
壬午,大雨雪,木冰。
西蕃磨毡角首领来贡方物。
二月甲午,诏两制以上日问候于内东门,余皆罢之。实录称两制以上,记闻称两府、近臣。今从实录。
丙申,广西安抚司言桂、容等州蛮人杨克端等一百三人内附。
甲辰,御延和殿,帝康复。
丙午,宰臣率百官拜表称贺。
辛亥,吏部流内铨请入令录选人,举主不犯赃滥及非致仕分司者听用之,奏可。
三月癸丑朔,盐铁副使、司勋郎中李参、文思副使窦舜卿为荆湖北路安抚使。初,以本路转运使李肃之及知辰州宋守信讨蛮人彭士羲,而知荆南王逵与肃之论事不合,互奏曲直,故遣参等体量。知谏院范镇言:“窃闻彭士羲父子相攻,边臣不奏,朝廷擅出兵助其子以攻其父,甚非王师问罪之体。欲根究从初生事之人,先正其罪,仍令李参一面招抚,免致荆湖虚被骚挠。”肃之与逵异论,肃之传终不详,逵又无传,据曾巩志铭亦阙此。
丁巳,诏礼部贡举。
广西安抚司言修邕州城成。
戊午,吏部郎中、天章阁待制张择行为户部郎中、集贤殿修撰,提举仙源县景灵宫太极观。始,择行知谏院,言陈执中命妾笞婢,于律不当坐,御史固迫之,择行因中风不能语,于是左迁。
庚申,兵部郎中、直龙图阁、知陕州钱延年为集贤殿修撰。张择行既左迁,朝廷命延年待制天章阁,以补择行之阙。御史范师道、赵抃言:“待制始置二员,今处中外已十五员矣,侍制不为乏人,纵罢择行,阙何劳补?延年庸猥无状,众所共知,若谓预有指挥,则著例甚明,不当引用。”知制诰贾黯亦言延年不才,不可为侍从,封还词头,故改命之。
己巳,侍御史梁蒨言:“伏闻天圣条制:河北、河东缘边安抚副使、都监并同管勾安抚司公事使臣等到阙奏事,只得住十日。近年多不遵守,每入奏,妄作名目住滞,或敢面邀圣旨,乞展日限,留身京城干办私事,经营歧路,希望恩泽,不惟妨本任管勾,兼亦紊烦朝廷八,请申明前制。”从之。会要二月十七日事。
辛未,司天监言,自至和元年五月,客星晨出东方守天关九,至是没。
壬申,圣体康复,命宰相谢天地、社稷、宗庙、寺观诸祠。
癸酉,契丹遣顺义节度使右监门卫上将军萧信、右谏议大夫王行己来谢,契丹主以朝廷屡遣使恤其丧,因名信等为都谢使。
闰三月癸未朔,枢密副使、给事中王尧臣为户部侍郎、参知政事,给事中、参知政事程戡为户部侍郎、枢密副使一〇,以戡与文彦博姻家故也。
诏阁门,自今前后殿间日视事。
己丑,殿中侍御史赵抃言:“臣昨睹圣旨,以减省奏荐子孙亲戚恩泽下两制及台谏官定夺,寻以具条件闻奏。窃闻再下中书、密院重行详定,至今多日,未降指挥。伏缘圣节在近,中外臣僚未知定制,必是各依常年体例奏荐,实为侥幸。况此一事,乃澄汰滥官之本源也。当圣明之世,或不能决行,则因循之弊,久而寖深,朝廷纪纲,日益弛废。伏乞早赐颁下,所贵厘革冗员,自今岁始。”从之。此据赵抃奏藁。
辛卯,翰林学士王洙为翰林侍读学士、兼侍讲学士,知制诰刘敞知扬州。敞,王尧臣姑子;洙,尧臣从父,尧臣执政,两人皆避亲也。洙罢一学士,换二学士,且兼讲读一一,国朝未尝有。知谏院范镇请追还过恩,且令洙依敞例出补外官,又言洙在太常,坏陛下礼乐,为学士时,进不由道,资性奸回,恐终累尧臣。章六上,卒不报。
镇安节度使、同平章事程琳既归本镇,上书言臣虽老,尚能为国守边。未报,得疾遽卒。丁酉,赠中书令,谥文简。琳为人敏厉严深,长于政事,章献时,尝上武后临朝图,外人莫知,帝后于迩英讲读,谓近臣曰:“琳心行不佳。”盖指此也。然琳卒蒙大用,议者谓上性宽厚无宿怒云。
己亥,占城国遣使贡方物。实录于辛丑日又载诏书戒妄陈济边之策者,与皇祐三年二月所下诏书辞意不异,今不复载。
癸卯,诏河北缘边商人,多与北客贸易禁物,其令安抚司设重赏以禁绝之。
丙午,录邵武军进士吴彦方为郊社斋郎。初,广西安抚司言彦方比应募击贼,亲获首级,又尝随萧注入峒招诱蛮人内附,故录之。
殿前司言:“万胜二十指挥元管五百人,后来拣配逃走,全然数少。欲乞拨并为十指挥,下十指挥并入上十指挥。见管军头、十将、节级数多,欲选年高有功一百五十五人送军头司收管,祗候差使。”从之。
夏四月壬子朔,李仲昌等塞商胡北流,入六塔河,隘不能容一二,是夕复决,溺兵夫、漂刍藁不可胜计。
丙辰,翰林学士、兼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李淑兼龙图阁学士,落翰林学士。淑复召入翰林,未阅月,御史中丞张昪等言淑奸邪,又尝匿服。亟罢之。
知谏院范镇言:“臣伏见御史言李淑奸邪,不当为翰林学士。窃缘李淑屡为翰林学士,皆以奸邪罢去,不待弹治而后为可废也。御史言之,朝廷不即施行,札付李淑,使淑自御史中丞而下历加诋訾。又谏官言王洙尝于员外为翰林学士,又侍读学士兼侍讲学士,皆是坏典故一三,以侥幸干进,事理至明白。朝廷亦不即施行,札付王洙,使洙妄称与臣有隙,苟自求免。此大臣不任责,以至烦渎圣听,而亏损国体也。臣窃惟陛下置御史、谏官者,使言朝廷是非也。置执政大臣者,使为陛下辨是非,以处决朝廷天下之事也。今御史、谏官为陛下言之,而大臣不为陛下辨之,反以弹文示洙、淑,使相纷辩一四,是何异州县长官不为百姓辨曲直,而令百姓自相斗辩也。御史、谏官所言,是与不是而已。如其不是,即当明正其罪,以戒妄言。如其是,亦当即与施行。今不即与施行,仍以章奏示被弹之人,而使纷纭如此,臣恐朝廷之事益多,而陛下之听愈不得简,圣虑日以烦也。”
端明殿学士、左司郎中、集贤殿修撰、知郑州曾公亮为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公亮治郡有能名,盗贼悉窜他郡一五,至外户不闭,民呼为“曾开门”。
初,龙图阁直学士李柬之请更定选举补荫之法。知谏院范镇请见任二府止许荫己之亲兄弟、父之亲兄弟、父之兄弟之子一六,正任团练使以上荫曾孙,知杂御史以上荫孙,带职员外郎、诸司副使止荫子一七,其岁奏一人者一八三岁一奏之。侍御史毋湜请见任二府、节度使以上再经乾元节荫亲属一人,知杂御史、阁门使以上遇郊一奏荐,余必再经郊。科场取士,百司入流,悉减半。罢内臣荫子孙及输钱粟授官。
下两制议。而翰林学士承旨孙抃等言:“今二府及使相,宣徽、节度使三年荫二人,已减旧恩之半。余文武官请一岁及三岁当任子者一九皆倍之,内臣毋得过二人二〇,嫔御、皇族约此为法。罢南省特奏名。百司入流者如吏部格,弗听减年或换武。”遂敕中书、枢密院裁定。
于是诏:“见任二府、使相,宣徽、节度使、御史知杂悉罢乾元节恩荫。学士以下,遇郊听荫大功亲,再遇郊荫小功亲。郎中、带职员外郎,初遇郊听荫子若孙,再遇郊荫{其月}亲,四遇郊荫大功以下亲。初该荫而年六十无子二一,听荫{其月}亲。皇族大功以上妻二二,皇族大功以上妻,会要作皇亲大将军以上妻。再遇郊亦听荫{其月}亲。广南东西路转运使、提点刑狱奏子孙若亲兄弟一人。益梓秦延并广知州、陕西河东河北广西带一路安抚使知州,及益、梓、利、夔路转运使、提点刑狱,听奏亲属已有官入优便地一人,若子孙仍陞一资,京朝官升一任。其员外郎知州而理监司资序旧得荫者罢之。尝任两府分司致仕,遇郊奏听旨。分司大两省官以上降一等,郎中以上子孙未有官许荫一人止二三。凡致仕恩,大两省以上降一等。郎中、员外郎许奏子孙若弟侄一人,毋得奏同宗无服之亲。三丞以上,止与亲属徙优便官二四。科场取士,以皇祐四年进士限四百人,诸科毋得过其数。皇祐四年不见此指挥,至和二年十月己酉王珪奏疏,亦止称近诏,不称皇祐四年。按皇祐五年三月,赐郑獬等及第出身,凡五百二十人,限以四百,必在五年三月后,四字或误也。志上巻亦无年号,下巻乃尔,当考。罢南省特奏名。百司入流,必如吏部格,无得叙劳减年及换武。明年三月,赐章衡等二百六十二人及第,一百二十六人同出身。又赐诸科三百八十九人及第,又赐特奏名进士诸科二百十四人同出身。此云罢南省特奏名,当考。其武臣阁门使已上,至节度观察留后、统军上将军、枢密都承旨及管军节度观察留后、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捧日天武龙神卫左右厢主带遥郡团练使已上,遇郊荫大功亲,再遇郊荫小功亲。诸卫大将军、诸司使、枢密副都承旨、副承旨、诸房副都承旨二五已上,再遇郊乃听荫子若孙及{其月}亲。初该荫者遇郊即听,或已该荫而子孙今未有官者亦准此,自后须再遇郊始听之。诸卫将军、诸司副使、枢密院逐房副承旨以上,再遇郊乃听荫子若孙。陕西、河东、河北缘边部署,听奏亲属有官入优便地一人,若子孙与减磨勘年。诸路钤辖,除广东、西及知邕、宜州听荫子孙及{其月}亲外,益、梓、利、夔四路但听奏有官亲属入优便地,子孙与减磨勘年。诸司使除诸卫大将军致仕听荫子若孙一人,如无子孙,降等荫{其月}亲,或子孙已有官,愿陞资者亦听。余并依累降条约。”此据成都编录条贯册增修,国史遂削去武臣一节,盖比类文臣即可知之二六,然要未备也。自是每岁减入流者无虑三百员。此据文同所作毋湜墓志,当考。墓志:国朝任子之令二七,比前世最为优典。凡得以官岁上其名者数百人,入流既繁,仕路纷杂。湜深疏其弊,章下近臣会议,类皆顾己,谓久令遽更之不宜。湜持之益坚,道利害上前,卒得请,无虑岁减三百员。其源少清,孤寒者获叙进。范镇奏议,国史所取甚略,今取奏藁详注之。镇言:臣谨按唐制,五品以上荫孙,三品以上荫曾孙,而无荫兄弟叔侄之文。今文官自知杂御史以上岁奏一人,自带职员外郎以上三岁奏一人;武官自横行以上岁奏一人,自诸司副使以上三岁奏一人。又无兄弟叔侄曾孙之品限,而旁及疏从,所以入流寖广,仕路益杂。臣欲乞见任两府听荫兄弟叔侄,见任学士、正团练使以上比唐三品得荫曾孙,如杂御史、正刺史以上比唐五品得荫孙,带职员外郎、诸司副使以上专得荫子。兄弟叔侄降曾孙一等,曾孙降孙一等。孙降子一等。又岁奏一人与三岁奏一人者,自有京官试衔斋郎之别。武官亦宜如是。欲乞岁奏一人者,亦令三岁奏一人,于所得官上递加一等或二等以优异之。若得奉礼郎、太祝者,与大理评事、诸寺监丞之类。议者若曰,今自学士而下舍兄弟叔侄而专任子孙,非所以广亲爱之道。臣窃以为不然。兄弟叔侄,于公则刑不相及,于私则财不相及。着令因官置到资产,不及兄弟叔侄,至于朝廷爵赏则轻加之二八,为不可也。臣欲乞除品令得荫外二九,朝廷必欲徇其私爱,加惠旁宗,但令奏补,无使入流。如有才艺,自随科目贡举,课试中科目者,比类白身人优与推恩,其无子孙者,特听奏旁亲一人入流三〇。如此,则下不失私亲之爱,上无冗官滥赏之弊。镇又言:唐制皆无荫兄弟叔侄之文,亦无一岁二岁三岁之差,惟以品数为限。今诸司副使才比给事、中舍三一,而与带职员外郎同得任子,为太优幸。欲乞诸司副使须历路分钤辖以上差遣,方得奏补,以比员外郎带职者。国朝典章,大抵皆习唐故,以其近而可用也。惟是奏补之法,未尽循用。盖国初天下新定,人未乐仕,至有敦遣富人使为官者,故于兄弟叔侄之制,未遑议也。今太平日久,入官者众,其于条革非稍仿唐制不可。伏乞检会臣前奏,令执政大臣一处参酌施行。又言:臣窃闻议者欲自两制以上二岁奏一人,郎官以上三二六岁奏一人,郎官任官,非三十年未能至,乃是陈力之人。今既有品数,又限以年,窃恐未均,未均则下必怨,下怨则行之不久。
阁门言垂拱殿上寿,皇亲郡王、使相、枢密使副、宣徽使、三司使至管军、驸马共六班,今权请合为四班,仍减拜,从之。
戊辰,罢大宴,以圣躬近康复也。
壬申,殿中侍御史赵抃言:“臣伏睹今春朝廷指挥,商胡北流口,候至秋冬闭塞。其修河司李仲昌三三、张怀恩等全不依禀制旨,妄称水势自然过六塔新河三四,盛夏之初,遂尔闭合,一日之内,果即冲开,失坏物料一二百万三五,溺没兵夫性命不少。民力疲敝,道途惊嗟。岂非意在急功,力觊恩赏,失计败事,罪将谁归?伏望陛下特赐宸断,其仲昌、怀恩及应管勾臣僚使臣等,亟加贬黜,以正典刑,谢彼方之生灵,诫后来之妄作。”此据赵抃奏藁,以四月十一日上。
癸酉,权盐铁判官、屯田郎中沈立体量六塔河及北流河口利害以闻。立,历阳人也。
甲戌,御崇政殿录系囚,杂犯死罪降一等,徒以下释之。
内副都知石全彬领宁远留后,任守忠领洋州观察使,邓保吉领荣州防御使,史志聪领嘉州防御使,并以圣体康复,给事有劳也。
己卯,右司谏、知制诰贾黯知陈州,以父疾自请也。寻改许州。先是,诏两制、两省官惟公事许至中书、枢密院见执政,黯心知其非,而嫌于自言。及是,乃奏:“他官皆得见执政,而侍从、近臣反疏斥疑间如此。尝闻先朝用王禹偁请,百官候谒宰相,并于政事堂,枢密使亦须聚坐接见,以防请托。令下,左正言谢泌上言,以谓非人主推赤心待大臣,大臣展四体报人主之义。”即时追寝前诏。此据黯正传,刘攽作黯行状,独不书此三六,不知何也。又不知即追寝前诏,谓先朝之诏,或至和二年七月诏也。
五月甲申,诏以九月于大庆殿行恭谢之礼,就支南郊赏给。宋朝要录:权罢冬至亲祀南郊,其赏给并如南郊例施行。
左千牛卫大将军宗实,幼养于宫中,上及皇后鞠视如子。既出,还第,问劳赏赐不绝,诸宗室莫得比。上始得疾,不能视朝,中外忧恐。宰相文彦博、刘沆、富弼劝帝早立嗣,上可之。参知政事王尧臣之弟纯臣为王府官,数与尧臣言宗实之贤,尧臣以告彦博等。彦博等亦知宗实上意所属,乃定议,乞立宗实为嗣,既具藁三七,未及进而上疾有瘳,其事中辍。至和议立嗣,诸家各有记述,要当以龙川别志为得实。盖彦博等私议英宗当立,已曾具奏,但未及上尔三八。其诏草亦非伪也三九。盖当日群臣预为此,奏可即降诏,事不容缓,其理势亦当尔。今国史及文氏私记皆云已奏诏草,则恐未然。今从别志,止称奏议,不载诏草。更俟考详。别志乃云事在嘉祐二年,且谓韩琦与彦博、弼同为宰相,四〇则悮也。今不取。
是日,知谏院范镇上疏曰:“陛下置谏官者,为宗庙社稷计也。谏官而不以宗庙社稷计事陛下者,是不知谏官之任也。陛下不以臣愚,任之谏官。臣敢不以宗庙社稷计献于陛下乎?二月中,臣使契丹,还过河北,河北之人,籍籍纷纷,皆谓陛下方不豫时,有言曰:‘我惟宗庙社稷计,以忧劳而成此疾。’陛下所谓宗庙社稷计而忧且劳者四一,得非皇嗣未立乎?是时,中外皇皇,莫知所为,而陛下方以宗庙社稷计为念,是陛下之计虑至深且明也。今陛下既已平复,御殿听政,愿推向者之言而终行之。行之之术,非明则不审,非果则不决。惟审与决,而宗庙社稷之计定矣。今祖宗后裔蕃衍盛大,信厚笃实四二,伏惟陛下拔其尤贤者,优其礼数,试之以政,与图天下之事,以系天下之心。异时诞育皇嗣,复遣还邸,则真宗皇帝时故事是也。初,周王既薨,真宗皇帝取宗室子养之宫中,此天下之大虑也四三。太祖皇帝舍其子而立太宗皇帝者,天下之大公也,宗庙社稷之至计也。伏惟陛下观太祖皇帝大公之心,考真宗皇帝时故事,断于圣心,以幸天下,臣不胜大愿。臣考之于昔,参之于今,谋之于心,书之于疏。疏成而累月不上者,大惧无益于事,死今之世,以累陛下之明。伏惟赦臣万死之罪,审之决之,以定宗庙社稷之至计,非独臣蒙更生之赐,乃天下之人之心也。”四四五月三日入。范镇奏疏,并不载于实录,盖实录镇所修四五,不欲自表见尔四六,今悉以月日追载。周王薨,真宗养宗室子,当考。疏奏,文彦博使提点开封府界诸县公事蔡挺问镇何所言,镇以实对。明日,挺谓镇曰:“言如是事,何不与执政谋?”镇曰:“镇自分必死,乃敢言。若谋之执政,或以为不可,亦岂得中辍也。”
观文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宋庠自许州徙至河阳。戊子,入朝,诏缀中书门下班,出入视其仪物。
己丑,御史中丞张昪等言:“近闻知谏院范镇乞上殿奏事,未蒙俞允。窃以台谏之职,是朝廷耳目之官,凡所奏陈,动关机密。自陛下服药调适,仅将半年,至今未得上殿。比闻圣体渐康,况中外机密万务,在臣等职业合奏之事甚多,若祗上章疏,难以周悉,须合面陈。伏乞特赐指挥,依自来体例,令台谏官上殿。”此据赵抃奏藁,五月八日全台同上,五月八日,己丑也。
甲辰,文思副使窦舜卿为西京左藏库副使、权荆湖北路钤辖、兼知辰州,代宋守信也。
乙巳,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魏瓘为龙图阁直学士、知荆南,代王逵也。
徙提举江南西路刑狱、度支员外郎王绰为荆湖北路转运使、领兵马事,代李肃之也。肃之既与逵交讼,又同守信入峒讨蛮弗克,故皆易置焉。
丙午,彰德节度使、兼侍中王贻永卒,赠太师、中书令,谥康靖。时帝初康复,不及临丧,诏二府、宗室往奠。
龙图阁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夏安期知延州。州东北阻山,无城,敌骑尝乘之。安期至,即命大筑城。方暑,诸将白士卒有怨言,安期益广计数百步,令其下曰:“敢有一言动众者斩!”躬自督役,不逾月而就,延袤六里。
丁未,遣官祈晴。以昼夜大雨,权增京城里外巡检。
六月辛亥朔,诏双日不御殿,伏终如旧。
右监门卫将军仲轲等九人各罚一月俸。初,仲轲等父宗说坐乱其子妇,贷死除名,废居别第,仲轲弟遮宰相哀诉,而大宗正司请惩戒之。宗说,奉化侯允言子,已见庆历四年七月,皇祐中坐法贷死除名,与治平元年三月事相关。
丁巳,供备库使、并代钤辖苏安静领忠州刺史,留再任。安静与契丹争辨宁化军天池庙地界,既定,特擢之。事具皇祐五年正月也。
戊午,龙图阁直学士、给事中施昌言为枢密直学士、知澶州。时六塔河既修复决,朝廷犹欲成之,因以澶州授昌言,冀便役事云。命昌言知澶州以便役事,此据昌言本传。四月壬子朔四七,六塔河已决,不知何故昌言今乃加职。又后此三日,李璋等皆责四八,而昌言独免。至十一月甲辰,昌言始责,殊不可晓。今据赵抃奏议增修。
己未,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陈执中为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知亳州如故,执中以疾自请之。
殿中侍御史赵抃上疏曰:“臣闻圣人之制变,不可无权宜,天下之能事,不可失机会。至于去祸以归福,却乱以格治,救亡以图存,转危以置安者,用权宜适机会也。向者伏睹陛下圣体偶一违豫,中外人心,莫不动摇。赖宗庙社稷之降灵,天地神明之垂祐,四海蒙福,宸躬寖康。然犹上有谪见之文,迨无虚月,下有妖言之俗,至于再三。天其或者岂非以陛下皇嗣未立四九,人心未有所系,垂厥祥异。明白丁宁,警诫陛下,意欲陛下深思远图,亟有所为而然也。权宜也,机会也,今其时矣。书曰:‘一人元良,万邦以贞。’易曰:‘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叔孙通以谓天下之本,奈何以天下为戏!韩愈亦云前定可以守法,不前定则争且乱。臣不胜大愿,愿陛下思所以答谪见妖星之警诫,思所以固三圣百载之基业,思所以安中外臣庶之忧惑,思所以破奸雄阴贼之窥觎五〇,断宸衷,发天意,择用宗室贤善子弟,或教育宫闱,或封建任使,左右以良士,辅导以正人,磐石维城,根本深固,有是二者,惟陛下示天下以至公而裁择焉。伏况陛下春秋富盛,福寿延洪,一旦皇子庆诞,少阳位正,储贰事体,何损权宜。方今施为,且适机会,转祸乱危亡将然之势,为福治安存无疆之基,岂不盛哉,岂不休哉!臣职有言责,计无家为。戴陛下之恩,极泰山之重,顾愚臣之命,等鸿毛之轻。傥一毫有益于朝廷,则万死甘从于鼎镬。”此据赵抃奏藁,以六月九日上。
辛酉,降知澶州、修河都部署、天平留后李璋知曹州,河北转运副使、同管勾修河、司封员外郎燕度知蔡州,提举开封府界县镇公事、同管勾修河、度支员外郎蔡挺知滁州,修河都钤辖、北作坊使、果州团练使、内侍押班王从善为濮州都监,供备库副使张怀恩为内殿承制,提举黄河埽岸、殿中丞李仲昌为大理寺丞。
癸亥,御史中丞张昪等言:“臣等于五月八日已后,累次奏乞许台谏官依例上殿,寻闻已奉圣旨,以臣等所上章疏降付中书。此盖陛下圣心察臣等愚忠,有开可之意。至今逾月,未蒙施行,乃是执政大臣不欲臣等进对,故为沮遏。臣等遂于今月十三日同诣中书,面问不许上殿因依。观宰臣已下词语,无为臣等执奏之意。缘朝廷置台谏官,为耳目之任,所宜日亲旒扆,上补陛下聪明。今逾半年,未有一员得对。虽中外急切几务,事系安危,陛下深居九重,何从而知之?臣等窃谓言路阻绝,未有如今日之甚者。伏望陛下早赐英断,指挥中书,许令台谏官依例上殿。臣等必不敢以琐细事务上烦宸听。”寻有诏,许中丞上殿。此据赵抃奏藁,不知以何日上,奏藁编次在六月十九日前,十二日后,今附十四日。盖此奏藁云十三日同诣中书问因依,必次日遂具奏也。七月一日始诏群臣复上殿奏事。
己巳,殿中侍御史赵抃言:“臣昨弹奏李仲昌等不禀制旨,不恤人言,妄于暑夏之初,修闭六塔河口,失坏物料,重困兵民,愿正典刑,亟加贬黜。朝廷且责后效,埽约随又破决。急夫暴敛,河北几无聊生;余波横流,博州首被冲注。近睹责降李仲昌、张怀恩并充监当,李璋、蔡挺各移知州,转运使燕度等尚未加罪,中外籍籍,人情不平,皆谓如数年前王建中在河阴,只是进约过当五一,致下流浅涩,即时追官勒停,又缘黄河堤防泛滥去处官员使臣,虽去官者亦例皆冲替。今仲昌等奸谋辨口,诬惑朝廷,邀利急功,兴起力役,为害不浅,败事已多,固宜行窜殛之刑,岂得蒙宽宥之诏?伏望特赐指挥,其李仲昌、张怀恩、李璋、蔡挺、燕度等并从公议,改置严科。谢列城愁怨之民,示公朝刑罚之当,转灾沴为和气,在此举也。”
庚午,殿中丞、集贤校理、通判并州司马光上疏曰:
人臣之进言者,舍其急而议其缓,则言益多而用益寡矣。人君之听纳者,忽其大而务其细,则心益劳而功益浅矣。故明主不恶逆耳之言,以察治乱之原;忠臣不避灭身之祸,以论安危之本,是以上下交泰,而事业光美也。
陛下自首春以来,圣体少有不康。天下之人,侧足而立,累气而息,恟恟然忧惧,若蹈冰炭。间虽痊平,而民间犹有讹言以相惊动者,虽有司以严刑束之,彼口不得言,中心惶惶,何所不虑也?陛下何不试思其所以然者何哉,岂非储贰者天下之根本,根本未定,则众心未安也五二。贾谊有言:“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因谓之安,可乎?”当谊之时,汉孝文帝春秋鼎盛,有孝景为太子,中外乂安,公私富溢,谊犹有是言。使谊处于今日,当云何哉?陛下好学多闻,且以前古之事迹之五三,治乱安危之几,何尝不由继嗣哉?盖得其人则治,不得其人则乱;分先定则安,不先定则危。得失之几,间不容发。朝廷至大至急之务,孰先于此?而陛下宴然不以为忧,群臣爱身,莫以为言。此臣所以日夜痛心疾首,忘其身之疏贱,而不顾鼎镬之罪也。
今夫细民之家,有百金之宝,犹择亲戚可信任者使谨守之,况天下之大乎?三代之王,以至二汉,所以能享天下之禄若是其久者,岂非皆亲任九族以为藩辅乎?使亲者犹不可信,疏者庸足恃乎?窃惟陛下天性纯孝,振古无伦,事无大小,关于祖宗者,未尝不勤身苦体以奉承之。况祖宗光明盛大之基业,岂可不为之深思远虑,措之于安平坚固之地五四,以保万世无疆之休哉?
天子之孝,非若众庶止于养亲而已。盖将谨守前人之业,而传于无穷然后为孝也。礼,大宗无子,则同宗为之后。为之后者,为之子也。故为人之后者,事其所后,礼皆如父,所以尊尊而亲亲也。伏惟祖宗受天明命,功德在人,本支百世,子孙千亿,而陛下未有皇嗣,人心忧危。伏望深念祖宗艰难之业,断自圣志,昭然勿疑,遴择宗室之中聪明刚正孝友仁慈者五五,使摄居储贰之位,以俟皇嗣之生,退居藩服。傥未欲然,或且使之辅政,或典宿卫,或尹京邑,亦足以镇安天下之心。如此,天神地祇、宗庙社稷实赖陛下圣明之德,况群臣兆民,其谁不懽呼鼓舞乎!
昔鲁漆室之女,忧鲁君老,太子幼。彼匹妇也,犹知忧国家之难五六。盖以鲁国有难,则身心危矣。况臣食陛下之禄,立陛下之朝,又得承乏典册之府,非比于漆室之
女,诚不忍坐视国家至大至急之忧,而隐默不言。臣诚知言责不在臣,言之适足自祸。然而必言者,万一冀陛下采而听之。不胜愤懑之诚。上在位久,国嗣未立,及不豫,天下寒心而莫敢言,惟谏官范镇首发其议,光闻而继之,又与镇书,言此大事,不言则已,言一出,岂可复反顾,愿公以死争之。于是镇言之益力。
辛未,诏开封府界及京东西、河北转运司,五七水潦害民田,其选官蠲放税赋。
乙亥,雨坏太社、太稷坛。
戊寅,兵部员外郎、知制诰韩绛为河北体量安抚使,西上阁门副使王道恭副之。时宰相文彦博、富弼主李仲昌六塔河议。及败事,人莫敢尽言。绛至河北,具得其状,始请置狱劾治,仲昌等由是俱被窜废。此据绛行状,刘攽所作也。
初,议塞六塔,河北转运使周沆独言:“近计塞商胡,用薪苏千六百四十五万,工五百八十三万,今仲昌计塞六塔,用薪苏三百万,工一万,共是一河,所费财力,不容若是之殊。盖李仲昌故先为小计,以求兴役尔。又今河广二百余步,六塔渠才四十余步,必不能容,且横陇下流自河徙以来,填淤成高陆,其西堤粗完五八,东堤或在或亡,前日六塔水微通,分大河之水不十分之三,滨水之民,丧业者已三万户。就使如仲昌言全河东注,必横溃汎滥,齐、博、德、棣、滨五州之民皆为鱼鳖五九食矣。今自六塔距海千余里六〇,若果欲壅河使东,宜先治水所过两堤,使皆高厚,仍备置吏兵,分守其地,多积薪苏,以防冲决,乃可为也。然其劳费甚大,恐未易可办,以臣度之,六塔实不可塞。”不从。
及仲昌败,沆又上言:“民罹水灾,皆结庐堤冢,粮乏可哀,臣欲辄发近仓赈之,顾大恩当自上出,愿亟遣使者案视收恤。”从之。此据周沆本传,不知沆疏李仲昌议不可用在何时。至和元年十二月遣使与河北、京东漕臣诣铜城镇相度河势,恐沆因此上疏。然二年十二月,沆犹被命同权知澶州应副修六塔河,若既与仲昌议駮,则不宜更受此命。或朝廷虽有此命,而沆卒辞之,故河决独免责也。今附见沆事于朝廷遣韩绛体量河北后。
时京师自五月大雨不止,水冒安上门,门关折六一,坏官私庐舍数万区,城中系筏渡人,命辅臣分行诸门;而诸路亦奏江河决溢,河北尤甚,民多流亡,令所在赈救之。水始发,马军都指挥使范恪受诏障朱雀门,知开封府王素违诏止之曰:“方上不豫,军民庐舍多覆压,奈何障门以惑众,且使后来者不入耶?”
知谏院范镇言:“臣伏见河东、河北、京东西、陕西、湖北、两川州郡俱奏水灾,京师积雨,社稷坛壝辄坏,平原出水,冲折都门,以至宰臣领徒监总堤役,其为灾变,可谓大矣。然而灾变之起,必有所以,消伏灾变,亦宜有术。伏乞陛下问大臣灾变所起之因,及所以消伏之术。仍诏两制、台阁常参官极言得失,陛下躬亲裁择,以塞天变。庶几招徕善祥,以福天下。”
己卯,诏群臣实封言时政阙失。王偁东都事略:诏曰:“迺者淫雨降灾,大水为沴,两河之间,决溢为患,皆朕不德,天意所谴,其令中外实封言时政阙失,毋有所讳。”
范镇又言:“伏见天下以水灾奏者,日有十数,都城大水,天雨不止,此所谓水不润下也。传曰:‘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逆天时,则水不润下。’陛下恭事天地神祇,肃祗祖宗,山川之祠,罔不秩举,至于号令,必顺天时,非逆天时也,非废祭祀也,非不祷祠也六二。然而上天出此变者,晓谕陛下以简宗庙也。宗庙以承为重,故古先帝王即位之始,必有副贰,以重宗庙也。陛下即位以来虚副贰之位三十五年矣。臣近奏择宗子贤者优其礼数,试之以政,系天下人心,俟有圣嗣,复遣还邸。及今两月余而不决,政所谓简宗庙也,此天变所以发也。伏惟陛下深念宗庙之重,必有副贰,以臣前一章降付执政大臣速为裁定,以塞天变。镇以五月三日初上疏,此云两月余,则当在七月十日庚寅未谢晴以前,或“两月余”字误,更详之。
一诣内东门小殿问起居“问”原作“门”,据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五二文彦博叱史志聪、编年纲目巻一五改。
二救解原作“解救”,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乙正。
三上既不能省事“上”、“既”二字原互倒,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编年纲目巻一五乙正。
四两府无留宿殿中者“无”下原有“须”字,“宿”字原脱,据同上诸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删补。
五福宁殿原作“宁福殿”。按北宋宫中有福宁殿而无宁福殿,宋史巻八五地理志说福宁原名延庆,明道元年改。今据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涑水纪闻巻五乙正。
六靖众“靖”原作“清”,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编年纲目巻一五改。
七以疾谒告“疾”原作“病”,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改。下同。
八兼亦紊烦朝廷“亦”原作“以”,据阁本改。
九天关原作“天阙”,据宋会要瑞异一之二,宋史巻一二仁宗纪四、巻五六天文志客星条改。
一〇程戡为户部侍郎枢密副使“副”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编年录巻五、宋史全文巻九,宋史巻一二仁宗纪四、巻二九二本传补。
一一讲读原作“侍读”,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巻二九四王洙传改。
一二隘不能容编年纲目巻一五“隘”上有“河”字,疑是。
一三皆是坏典故“是”原作“以”,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四使相纷辩“使”原作“便”,据同上诸本改。
一五悉窜他郡“悉”原作“为”,据同上诸本及琬琰集中编巻五二曾太师公亮行状、宋史巻三一二本传改。
一六父之兄弟之子“父之”原作“若亲”,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二抑侥幸改。
一七止荫子“子”上原有“其”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删。
一八其岁奏一人者“其”原作“一”,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改。
一九请一岁及三岁当任子者“及三岁”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二抑侥幸补。
二〇毋得过二人“得”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补。
二一初该荫而年六十无子“该”字原脱,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补。
二二皇族大功以上妻按宋史巻一五九选举志荫补之制条作“其皇亲大将军以上妻”,与会要同。
二三许荫一人止“止”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二抑侥幸补。
二四徙优便官“徙”原作“亲”,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改。
二五副承旨诸房副都承旨“副承旨”三字原脱,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补。按枢密院诸房只有副承旨,“都”字疑衍。
二六比类文臣即可知之“比”原作“此”,据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二抑侥幸改。
二七墓志二字原脱。按“国朝”以下至“叙进”之文,见文同丹渊集巻三九毋公墓志铭。今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二八至于朝廷爵赏则轻加之“至”、“则”二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二抑侥幸补。
二九臣欲乞除品令得荫外“令”原作“合”,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三〇特听奏旁亲一人入流“亲”下原有“者”字,据同上诸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二抑侥幸删。
三一比给事中舍阁本同。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均作“太子中舍”,疑是。
三二郎官以上“上”原作“下”,据同上两本及同上书改。
三三修河司李仲昌“修”原作“条”,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七再修澶州决河改。
三四水势自然过六塔新河同上长编纪事本末作“水势自然过入六塔新河”,疑是。
三五一二百万“一”字原脱,据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补。
三六独不书此“书”原作“言”,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三七既具藁“既”原作“及”,据同上诸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五一英宗册立始末、治迹统类巻一一嘉祐建储之议改。
三八但未及上尔“及”字原脱,据同上诸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补。
三九其诏草亦非伪也“其”上原有“而”字、“也”字原脱,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删补。
四〇且谓韩琦与彦博弼同为宰相“谓”原作“议”,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改。
四一陛下所谓宗庙社稷计而忧且劳者“谓”原作“为”,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改。
四二今祖宗后裔蕃衍盛大信厚笃实原作“今祖宗蕃衍盛大信厚笃实之后裔”,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宋文鉴巻四八请建储乙正并删“之”字。
四三此天下之大虑也“也”字原脱,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二书补。
四四乃天下之人之心也“之人”原作“人人”,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二书改。
四五盖实录镇所修“盖实录”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五一英宗册立始末补。
四六不欲自表见尔“尔”原作“而”,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书改。
四七四月壬子朔“四”原作“六”。上文说六塔河决在四月壬子朔,此不当言六月,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七再修澶州决河正作“四月壬子朔”,今据改。
四八李璋等皆责“等”字原无,据同上长编纪事本末补,本书本巻六月辛酉条,除李璋外,燕度、蔡挺等人均降官可证。
四九岂非以陛下皇嗣未立“岂非”二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补。
五〇窥觎原作“窥觊”,据宋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治迹统类巻一一嘉祐建储之议改。
五一只是进约过当“过”原作“故”,据阁本改。
五二则众心未安也“心”下原有“之”字,“也”字原脱,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五一英宗册立始末删补。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巻一六请建储副或进用宗室第一状作“则众心不安也”。
五三且以前古之事迹之“迹”下原有“观”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删。同上长编纪事本末“迹”作“质”。
五四安平坚固之地“安平”原作“平安”,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乙正。
五五聪明刚正孝友仁慈者“正”原作“直”,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改。
五六忧国家之难“家”字原脱、“之”下原有“有”字,据同上诸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五一英宗册立始末、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巻一六请建储副或进用宗室第一状补删。
五七转运司“司”原作“使”,据阁本改。
五八粗完原作“初完”,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四七修澶州决河改。
五九鱼鳖原作“鱼龟”,据阁本及同上长编纪事本末改。
六〇六塔距海千余里“海”原作“河”,据同上长编纪事本末改。
六一门关折“门”字原无,据编年纲目巻一五,宋史巻一二仁宗纪四、巻六一五行志补。
六二非不祷祠也“祠”原作“祀”,据长编纪事本末巻五一英宗册立始末及宋蜀文辑存录名臣奏议巻七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