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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三百二十一 元丰四年辛酉,一〇八一
起神宗元丰四年十二月尽其月
十二月癸丑朔,诏:“高遵裕自去月丁酉后未有奏报,不闻军前攻战次第。令邓继宣厚以金帛募勇士赍书闲道走军前取报,及体探见今措置次第以闻。仍移文与潘定、刘仅等,亦令选募或差人展转往探伺,及承接文字转递前来。”
是日,林广军次阿徐池。并入前月二十七日,又此月十八日当并此。
甲寅,知谏院朱服言:“伏见在京发解礼部试进士,随所通经以十分为率而取之。自今考试,乞以义理、文辞为高下去留,罢分经均取之法。”朱本删去,云无施行。
诏:“环庆、泾原行营回师将入塞,令李宪、苗授更不往,并归本路抚定所分地。”
乙卯,诏前淮南东路提点刑狱、金部员外郎范百禄,通判扬州、太子中舍傅扆,签书判官邵光、林旦、陈奉古,各展磨勘二年;右班殿直张岁闰罚铜二斤。岁闰监高邮县樊良镇税,有市易司经税饶、润竹木过镇,更税之,百禄再委扆等定夺,称合尽税,市易司提举张次元言百禄等意在沮坏市易法故也。
诏:“诸路大军出界,虽各有斩获贼级,克复城寨,今并回师入塞一,然兴、灵未拔,贼之根本犹存,既经讨荡,贼必谋报,须当预图制其侵寇及向去可以破灭之计。令诸路经略使与出界帅领同转运司官,据昨入贼界见闻利害,共议将来攻守长策以闻,毋得互有形迹,或但为空言,致朝廷不见事实。”
卢秉言:“镇戎军熙宁等寨申,灵州河水围城,官军去城一里累土囊成堤约二丈,灵州城高三丈,尽以毡裹水沃之。大军粮尽,人皆四散,汉蕃兵投灵州者甚众。”
丙辰,刑部言:“福建路转运使贾青、判官王子京、提点刑狱闾邱孝直举劾沙县令施闻等枉法自盗,委泉州签判范伯玉同鞫,青等奏伯玉翻变施闻情节,从轻放罪人出外二,结托情弊,意欲出逐人罪,已先冲替。今南剑州再劾伯玉皆无前罪。”诏令贾青等分析以闻。其后青等以赦免,伯玉亦改为差替。上曰:“监司朝廷耳目,案劾官吏,尤在详审。每一制狱,连逮者众,穷冬盛夏,宁无冤滥?苟有不当,亦不可轻舍,庶有所惩也。”
枢密院言:“近累据种谔奏斩获首级,逐时所奏人数不多,虑以军前逃逸人夫、蕃部及在路死亡之人首级为数,以希功赏。”诏令种谔指挥诸将严约束士卒,除讨杀残党外,不得以军前逃逸及道路死亡之人斫取首级;及令种谔,凡有斩级,子细验认。
诏:“三路保甲每都保旗上并建州、府、县名,所载禽兽等物,可依先降指挥次序图识三,令提举保甲司制造。”
丁巳,诏:“李宪大军已入并边西归,刍粮自可于所由仓场勘给,元随行人夫显为无用。百姓转饷日久,若不亟使休息,必妨异时准用。尔速相度牒转运司,除委的须赖为使人,余并放散,各令宁家。”
戊午,诏:“闻陕西诸路州军自边逃来厢禁军、汉蕃弓箭手、蕃兵、义勇、保甲、人夫等甚众,虽已榜谕令自陈,尚虑诸处不能究宣恩诏,致逃散之人未敢出首。永兴军路委安抚使吕大防四,鄜延路委权陕西路都转运使李承之,环庆路委权管勾陕西转运使钱勰,泾原路委永兴、秦凤等路提点刑狱李宁,熙河、秦凤路委秦凤等路提点刑狱杜常,指挥辖下州军,开导诏旨招抚,限一月许令自首免罪,厢、禁军令纳器甲复本营,义勇、保甲、人夫等听归所属。”
高遵裕言:“大军径趋灵州,会合两路兵至城下,自丁亥并力攻击。缘灵州城广阔,守御备具,近城贼兵万数不少,日夕与诸将分头竭力,且攻且战,虽屡获首级,然独坚城未下。至庚子,十一月十八日。贼决黄河水浸营,难于驻留。两路转运司元计置一月粮草,合大兵出界一月,以羌人于清远军、韦州、鸣砂川五、烽火平以来多出兵邀击粮道,驿递不通,彭孙兵护泾原折运粮草,为贼抄略,诸军阙食,士有饥色。今若不统领大兵先讨除抄略之寇,使道路通快,然后攻取,即恐官军坐致疲弊,加以冬寒日甚,别致生事。臣已于两路总管、将副等议定统兵通活道路,迎接粮草。”
环庆路转运司言:“泾原、环庆两路兵进攻灵州不下,两值大风夜寒,冻死及杀伤士卒不少。灵州绕城旧有黄河分水大渠三重及沟浍纵横贯注,水所溉田约二十里。前大军经过,渠皆干涸,自庚子贼决河水,渠渐盈溢,寨地卑下,势将渰浸。高遵裕已于辛丑十一月十九日。领大军离城下,即有贼马出没邀截六。至午,过一渠,人马涉水;至酉,再过大渠,虽有小桥,人马壅并,亦须涉水。其后泾原兵遇夜,止在渠北,与中军隔渠下寨。壬寅,十一月二十日。贼追及后军接战,两渠闲水浸及寒冻,人马颇有死者。申时,至南州下营。遵裕以泾原再运粮草、金帛至南州为贼抄略几尽,环庆再遣夫、粮及境,亦以道路艰阻,馈运不接,见领全军通道,应接粮草。据范纯粹奏议,十一月一日,纯粹已准朝旨往来计置环庆路馈运,纯粹固尝随军入界矣。此奏当是纯粹及李察同上也,具注此月十一日。
鄜延路行营经略司言:“本司收复横山一带州寨,已随事经画,委官权勾管;所须兵马,见亦据逐处事势差发。”诏沈括:“据军前走马承受言,经略司差定汉蕃兵马前去银州防守事,勘会本州虽名为州,而城守之具百无一有,既非可制贼死命之所,又非为进攻巢穴之渐,徒縻军马,守之安用?显是全不计校向去得失、确的利害,止欲成就拓土虚名。况士卒久罹冻馁七,人心厌怠之际,尤宜乘时休息,以待将来成计大用。可急移文种谔,仰除米脂、细浮图或招降下吴堡、义合系有守具去处,须差人守把外,余未得差兵前去,止依近降指挥,一切放归诸城寨易得粮草去处,候犒设讫就令歇泊。”十一月十八日庚子,并此月二十四日丙子、明年正月六日戊子可考。
李宪乞暂赴阙禀攻讨策,诏:“今士卒冻殍之余,民力疲曳之后,若非乘时充养其气,亟休息之,则异时贼摅忿而来,准何御得?尔宜疚心安抚全补之,以待他日之用。边务当禀者,且附递𫌨缕以闻。”
己未,河东都转运司言:“已牒王中正,候张世矩到本路,即军中械送府州系狱,差府州通判钱𥈇勘劾。”上批:“世矩见将兵,转运司如此諠露,深虑本人忧畏反侧,不便。可速降指挥云:世矩虽狂妄陈述,缘昨宥州破贼功最多,特许他日以功赎过,前降指挥更不行。”十一月二十日,世矩云云。
上批:“高遵裕行营已至并边,王中正兵不须往,令纳近降宣命,依前诏迤逦归本路。种谔准此。”
庚申,诏泾原卢秉:“据环庆路行营奏,本路兵逃亡不少,几是全军溃散,及云兵众扬言:‘我曹不惮进战,止忧饥死。’此乃大段阙食。及闻将官、使臣等伤中亦多。卿可速遣人招呼,以朝旨放罪,依旧收管,便令复营,及户族安存歇泊,未得别有团结。人支米一石。”
都提举市易司贾青乞于新旧城内外置四抵当所,委官专管勾,罢市易上界等处抵当,以便内外民户。从之。
高遵裕言:“回军渐至界首,权于极边分屯,以安反侧。愿少宽臣罪,使暂入朝别议攻讨。”诏高遵裕:“行营以师老食尽,知难久留,退军南来,未为深罪。当且疚心全缉罢敝,安抚士众以图后效,未可赴阙。如有急切边务,以驿书闻。候军马整治,举事有期,当有召命。”
诏环庆、泾原路行营兵,元未经王中正喝赐,并赐特支钱;先逃亡,缘招抚到乃至,即不支。
辛酉,环庆路行营经略都总管司言:“泾原路出界正兵及汉蕃弓箭手共五万一千六十人,马五千七百八十二匹,除逃散外,见管一万三千四十八人,马三千一百九十五匹。
是日,刘昌祚、姚麟、叶康直等还至渭州。十七日奏。
癸亥,诏三省诸案宜并称房。
环庆路转运司言:“大军攻灵州半月,频经寒冻;自离灵州,日有贼兵追袭,为贼伤杀十过二三。士卒乃敢攘夺公私之物,至剥取军员衣服,生埋揜之,并自去巾栉辫发,诈为蕃兵,追夺财物;军器什物弃毁满野,多烧兜牟以造饭,枪杆、弩桩、箭笴、鼓排八之类皆以充薪,所持兵刃则以采柴木,无不钝缺。凡此皆属军政,本司不当侵预,不敢便施行,若不密奏,则缄默之罪恐难逃逭。”又言:“伏闻朝廷下高遵裕领环庆、泾原两路兵退归并边,别议措置。窃见遵裕识虑昏浅,动失事机,喜怒轻肆,赏罚谬滥,凡有功将佐多遭摧沮,士心不伏。昨深入贼境,全不肯痛行讨荡九仍节制将士,遇贼接战,限定步数,不许追击,有过所限,遂遭庭辱,欲行军法。缘西贼战斗,兵势稍沮,必即退遁,既不许乘胜追击,于理无复大捷,以致贼势猖獗,了无成功。今若再委遵裕别议措置,恐终不能上副朝廷责望之意。”此月六日,已有环庆转运司奏。案:环庆转运副使李察、判官范纯粹也。是月,坐随军入界西贼抄掠粮草,察降授承事郎,纯粹降授宣德郎,各权管勾转运判官事,纯粹乞叙位察下,有奏状可考。
甲子,诏泾原路行营汉蕃兵今已入塞,宜令刘昌祚等部领还本路分屯歇泊,缮治器皿,葺补衣装,安养士气。
鄜延路经略司言:“准朝旨,简未尝出界人兵,尽以与王中正。其诸城堡守御顿阙,若有警急,须发义勇、保甲守城,虑逐州县役使,放散歇泊,临时有误勾集,欲乞令官司不得差雇占使,违者以乏军兴论。”从之。
乙丑,诏宣庆使、宣州观察使、入内副都知李宪自出界讨贼,收复土地,皆有功捷,赐银、绢各二千,降敕奨谕,别听恩命。明年六月五日。
先是,知枢密院孙固乞罢西师,既而师出无功,上谕固曰:“若用卿言,必不至此。”于是固又言:“兵法,期而后至者斩。始议五路入讨,会于灵州,李宪独不赴,乃自开兰会,欲以弭责,要不可赦,乞诛之。”不从。
丙寅,龙图阁直学士曾布知庆州。四年六月十四日,自蔡移成德;五年十月,丁母忧。此并不入长编。
诏:“熙河兰州西使城今已修葺戍守,其闲有须增置堡寨、通接道路,令经制可相度施行外,其以东地分,即未得别展托。昨降鄜延、麟府路行营经略措置司依图画地分,清荡河南。今灵州既未下,其指挥并未得施行,且令休息团结士马,别听朝旨。其麟府路措置司军马,委王中正相度,分遣近里有粮草处歇泊,以备呼使。”中正军多募京师诸卫禁旅,不置将校,最无纪律,亦无战功,惟入宥州纵火;又自尊大,侮辱官吏,不恤士卒,冻饿死者最甚。“中正军多募诸卫”以下,朱本并削去,今依新本存之。
权环庆路经略司事胡宗回言:“昨起本路义勇、保甲赴环、庆州等处守御,今大军已回,乞放令歇泊。”诏依所奏,泾原路准此。并再下两路转运司,应役夫及百姓,指挥到尽放散。
诏:“李宪以见领职事权交割与苗授,量带官吏,速乘递马,由便道往环庆路博谋将吏,具官军昨攻取灵州得失所以,及今改图详悉方略,筹策条画,并经过泾原,恐有利害,亦可询讲,亲赍赴阙论奏。”二十二日,宪放罪。
丁卯,案阅广南东路团结诸军所奏,体量知广州陈绎役使团结兵级五百余人治廨舍,及发诸县枪手于城中濬河筑堤,日役千人,既非城池,又不系公私利害,盛冬兴役,劾罪以闻。
诏岷州团练使高遵裕帅泾原、环庆之师攻取灵州无功,及不能讨杀外援贼党并节制泾原,致师人逃溃,降为西上阁门使,就差知坊州一〇,西上阁门使、果州团练使刘昌祚,东上阁门使、英州刺史姚麟,战兵、弓箭手逃溃数多,各降三官,并就差为永兴军路钤辖;内藏库使、忠州刺史彭孙护粮草为贼钞劫,不能御敌,致军食乏,贷死为东头供奉官、熙河路准备差使,寻添差金州监当,令泾原路差人监伴前去。昌祚墓志云为永兴钤辖,寻有旨止行,复泾原钤辖。据密院时政记,五年正月二十二日,昌祚、麟并改泾原钤辖。
鄜延路经略副使种谔言:“回军至塞门寨,差崇班宋玠提举修完已毕,权委侍禁贾昌运、唐宗寿。”依奏差,候满二年,令本路经略司保明闻奏,与迁官酬奨;宋玠减磨勘二年。
诏尚书都省弹奏六察御吏纠劾不当事。
戊辰,赐承议郎、知将作监丞吴处厚银、绢,及使臣、吏人银、绢有差,以系滑州浮桥毕推恩也。上谓辅臣曰:“河之为患久矣,后世以事治水,故常有碍。夫水之趋下,乃其性也。以道治水,则无违其性,可也。如能顺水所向,迁徙城邑以避之,复有何患?虽神禹复生,不过如此也。九月丙戌,浮桥坏。
东上阁门使、文州刺史、鄜延路经略副使、权副总管种谔为凤州团练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遣中使赐貂鼠裘一、银绢各二千。
种谔言:“蒙画下所分地内,城垒粗全,旧属汉郡。有银、夏、宥州包据横山一一,今且修筑,次第条一,并地图,遣子右班殿直、书写机密文字朴赴阙投进。”诏种谔前后收复近边城寨,有守具可以保据,并依已降指挥外,休息士马,别听处分。以朴为阁门祗候,令赍诏以往。
诏陕西、河东诸路出界军马各已还塞,深虑西贼以我军远出之后,急欲休息,反出不意,骤来奔冲,则经略司自当任责。贼界动静及人马啸聚所在,正要体探的实,以为堤备。近日诸路并无探报事,委逐路经略司选刺事得力之人,厚与金帛,务令深入。仍措置督责缘边城寨守把大小使臣,内至帅府,日夜部勒兵马,严作守拒,不管缓急,勿失枝备,落贼奸便。
诏:马申、胡宗哲以运粮不继,有妨进讨,已令权发遣秦凤等路提点刑狱公事杜常依前降朝旨枷项取勘,可依赵咸等例特与免枷,止令在外承勘,仍并罢职事。
己巳,高丽进奉使崔思齐一二、副使李子威等百三十五人见,赐物有差。
朝散大夫贾青言:“准朝旨下朱初平奏,令臣相度新建徽、诚州乞招纳元属溪峒地分道路,以至地里远近,并附入州县图籍,令县邑城寨常切开广,于新城地买官田及许百姓置田,其少牛具、种粮之类,听结保赴官借贷。乞并如初平所奏。”从之。
诏:“诸行营将帅并已还任,其经略安抚都总管司职事,并各依旧,毋得独有行遣。诸路军马既已还塞,应缘行营所增置事务官属并减罢,如要切合存留者,以闻。”
宣庆使、宣州观察使、入内副都知李宪为景福殿使、武信军留后,既与所赐银、绢皆寝之。宪以贼巢未覆,烽堠未宁,力辞故也。明年六月乙卯,乃下。宪辞恩命,据密记五年六月五日所书,今附此。
马军都虞候、昌州刺史苗授为沂州防御使、殿前都虞候。
诏泾原路经略司具彭孙所领兵及裹护人夫若干,伤折逃亡各若干以闻。彭孙降官,候具到取旨。彭孙丁卯日责官。
太中大夫、集贤殿修撰、提举崇福宫孙构一三卒。
庚午,赐泸州行营诸军特支钱。
诏广西经略司指挥,自今有赐安南诏命,令钦州关报本道,候遣人至界首迎接,乃得付之。
大宗正司言:“宗室有过名,乞比附外官除落。”诏礼房比外官年限轻重立法。
林广驻军阿徐池,十二月一日。乞弟遣人投书求降,广纳之。及军次落婆远,越三日,广复令乞弟所遣蛮兵阿义、阿生同往谕乞弟,乞弟又遣人纳降书。翌日,乞弟又遣其叔阿汝献马五十匹,请退军。广随阿汝所指,击鼓退四将行营于后山,然实扼贼归路。乞弟又请不解甲,广策其有异谋,为除阜为坛,距中军五十步,且设伏。辛未,乞弟拥千人称降,广从十数卒出军垒以待之,乞弟伏弩毡裘下,犹豫不肯前谢恩,广即发伏击之,贼大奔溃,斩阿汝及酋豪二十八人,枭三百余级一四,获马、铠仗及乞弟父子所授告敕,归徕州印。纳江有二桥,乞弟弟阿字乘乞弟马渡上桥,王光祖父子追迫坠水,斩之。军中以为乞弟,争其尸,得金络项条脱者一五,以故乞弟得径下桥跳去。新纪书:“辛未日,广破乞弟于纳江。”旧纪不书。
癸酉,相视检计黄河堤防舒亶言:“详李立之所乞小吴决口以下旧河见管物料、榆柳差使臣等巡防,又乞相州漳河增置安阳埽。今详旧河已弃废,虚占使臣兵级,乞下转运司令府、州、县以待都水监给用;其地远难运,委转运司卖之,以钱应副河防。安阳埽当增置。”并从之。
高丽国王与二府亲王书。诏:“亲王二府土物一六,令受而不答,止以书谢一七。应臣僚答高丽国王书,差著作郎林希具草进呈,送御书院,以精纸写付使人回。”
滑州言,新作辽使驿已题为“武成”,诏改为“通津”。
甲戌,诏今措置河北籴便司、修仓司限三年毕。二月十一日可考。
侍御史知杂事满中行奏:“应今后见任官不许陈请分司;已分司者,候满二年,并勒停放罢。”诏见分司官三年罢,今后更不许分司。此据大观二年三月三日敕增入,实录在戊辰。绍圣二年五月二十二日,郭知章又言。大观二年三月二十日,著为令。
夔州路转运判官席汝明言,招到义军指挥使菊曩二,捕获射杀魏从革贼木八,乞优赏之。诏以为三班借职,仍候获木琹大等与转奉职,充夷界巡检。八月二十七日,又五年七月十六日,又六年闰六月四日。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乞差兰州官。诏以四方馆使、熙河路副总管兼知河州李浩知兰州,候修会州毕,差充兰会经略安抚副使;奉议郎孙路通判兰州;洛苑使兼阁门通事舍人王文郁、宫苑使苗履为熙河路分兵官。其西使城赐名定西城,巩哥关、龛谷堡、楚陇城并改为寨。时政纪云:巩哥关更不赐名。巩哥当考。元丰六年,改巩哥关作东关堡。
李宪奏:“准朝旨分析未得处分闲便擅归本路因依,臣以粮草蹙迫,不可久留,遂迤逦迎接粮运,乞加贷宥。”枢密院检会已降指挥,令李宪往环庆及泾原路博访筹策,详讲利害,亲自赍执赴阙。诏李宪力图来效,以赎今所得罪。已降指挥,乃此月十四日。
又诏:“诸路兵皆已入塞歇泊,所有昨归顺、招降、捕获西界蕃部等分处近便城寨,虑其闲或有奸诈,反为内应,或知官军粮草措置次第,逃逸为贼乡导。令逐路经略司严责城寨使臣、蕃官、首领等,尝羁防觉察。其首领已补职名人,遇有差委,参以汉官。”
乙亥,禫祭,宰臣王珪等上表乞听乐,诏不允。自是五表,乃从之。
丙子,上批:“圣慈光献宅持服从子朝参,诵可同判军器监,评知审官西院,志勾当皇城司,诱提点醴泉观。”
河东路经略司言:“巡检张璨言:‘西界吴堡寨内隔河呼云:鄜延第四将高钤辖已收吴堡寨,须度船一二艘,以备转递文书。’”诏河东转运司广为增置,以备济度。
诏:“将来再讨西贼,自泾原、环庆择便路趋灵州,当于兵行之道两旁,筑城堡约十五处,置守具,积粮草。已差李承之为陕西路都转运使兼提举泾原、环庆路军须等事,其以陕西诸州军钱物及所出物,并鄜延、环庆、泾原、秦凤路分到诸司钱物移用计置修筑。凡城堡事出逐一分画与叶康直、范纯粹、李察,各令速赶办。如用人夫,未得调发,先以闻。”
丁丑,西天大天竺国僧伽啰伽多乞宣取所游历诸处画名山、百花图及御马等。诏令于内东门司投进。
上批:“司设吴氏先承事章惠皇太后,自景祐初,继事太皇太后,垂五十年,可特进位尚吕。”
戊寅,辽主遣宁昌军节度使萧福全,太常少卿、乾文阁待制郑颛来贺正旦。
诏沈括具行营入塞兵马确的存亡实数一八以闻,勿令诸将增损,致误朝廷赏恤。
泾原路经略司言:“右侍禁鲁福一九随彭孙至鸣沙川遇贼,凡三战,重伤,乞优赐推恩。”上批:“福临难奋勇,力战重伤,在使臣中实不可多得,可授阁门祗候,赐绢百匹,庶可鼓励士气。”
诏李宪:“得所奏边策,善无以加。尔不须往环庆、泾原,便磶此策赴阙,守待相见,面谕委曲。”宪言:
昨诸路各以一道之师出界,兵势既分,贼已熟见虚实。将来再举,须合诸道兵,攻其必救,使之莫测。若并兵一道,则有数者之利,如仍旧分路,则利悉为害。为今之策,须于泾原会合并攻,自熙宁寨进置堡障,直抵鸣沙城,以为驻兵之地。如此,则灵州不攻自拔,河外贼巢必可扑灭。
缘鸣沙城西扼灵州口,复据上游,北临大河,与灵武对垒。臣观河南故地,惟兰会至灵州川原宽广,土脉膏腴。今兰州贼中窖积悉经官军开发,所余无几。今若扼其川口,据其上游,并出锐兵讨杀,使左右前后不得耕获,则灵州一带窖积既空,复无岁望,贼党离析,其为利一也。
自熙宁寨至鸣沙城约四百余里,可置十余堡,乘时进筑,则自天都以至会州悉在腹里,其闲族落,既有保护之势,必皆内附,其为利二也。
北与灵武对垒,直趋贼巢,复已不远。兼兴州素无城堡,候冬深河冻,审见贼形,即出兵于灵州侧择其地利,诱致贼众,并力除荡,然后乘胜分兵北趋灵武,其为利三也。
臣观鄜延进攻,每至吉那,虽称克复,其实一到而已。盖官军既去,贼党蹑踪住坐,与不讨定其实无异。若未拔兴、灵,其环庆、鄜延克复之地,虽亭障环列,烽堠棋布,亦难守御。缘两处土多沙脉,古称旱海,不可种艺,修置城垒,须近里辇运。朝廷方宽民力罢困,如诸路并修堡寨,不惟财力愈殚,适更生患。以是计之,先于泾原进兵,可以困贼,其为利四也。
兼灵州以水溉田,四向泥淹,春夏不可进师,秋冬之交,地冻可行,又城坚有备,卒难攻拔。臣以谓今图必破兴、灵之策,先须计泾原钱帛、刍粟,复令河东、鄜延、环庆、熙河四路扬声进攻,各选步兵一二万、骑兵五七千,独熙河选骁勇蕃兵五六千,以备变号易服,出贼不意。其非行营兵马,亦令逐路团结,常备出战,以为番休及缓急声援。其四路所选兵,合泾原之师为十万。先自熙宁寨进攻二〇,筑堡于没鞕口以诱贼,臣度夏贼以泾原、环庆之师无功,必有轻侮之心,如分兵合击,决可荡平。然后进至天都筑堡,接鸣沙城,候河冻北渡,以覆贼巢。如此,则可往来折运,不须并起诸路夫役,粮道无抄略之虞,其为利五也。
臣自至石门,观两路措置乖谬,必知无补,顾本司兵势,又难有功,审度事几,须图再举,遂以目睹利害,画为此策。文墨不能尽陈,乞许臣赴阙,面受成算,及悉言诸道进师之害。先是,宪将熙河、秦凤之师,攻得兰州及西使城,上诸将功,请筑兰州为帅府,以镇洮为列郡。诏宪据军前事力修完,为驻兵之所二一,并力河南诸郡。而宪顿兵兰州不进,数以粮饷不继,船筏未备为言。及泾原、环庆师老于灵州,趣宪赴援,又不能往。既而诸路师溃归,上以宪兰州有功,释勿诛,使图来效。宪自以比诸路独违七月庚寅约束,乃陈再举之策,冀塞前罪。上以为然,故令赴阙。明年六月五日,实录乃书此,云宪以去年十二月上再举之策。今移入诏宪赴阙后二二。张舜民志刘昌祚墓云:“朝廷欲再举,自镇戎军葫芦河川筑十五堡,傅灵武。”此云自熙宁寨进筑二三,直抵鸣砂城,地名不同,当考。熙宁寨在镇戎军北三十五里。
庚辰,诏诸班直、上四军毋得简尝有罪改配人。
壬午,置延州义合寨。
是冬,判河南府文彦博奏疏言:“臣闻昨来西师出界,中辍而还,将下师徒,颇有饥冻溃散,以碍人众,不行军法。今便欲再举,何以励众?又运粮远涉,颇被邀截,官吏民夫,甚有陷没,必恐边将惧罪,不曾依实尽言,议臣依违,亦不敢明白敷奏。老臣荷陛下恩深,若又不言,乃是负国,伏望圣慈深察。王师之举,必有边将、谋臣首开端绪,不得详审,以误大计,伏望陛下察之。若不深责,无以励后。”又言:“臣窃闻陕西用兵之后,公私蓄积,大抵殚耗,丁壮运粮从军,夏麦多不下种。大兵虽还,边备不可轻弛。窃虑向去军民粮食不充,缓急无以计置,谓宜讲求汉、唐故事,水陆转输,以备乏绝。臣守藩当路,近闻岐、雍闲粟麦之价今已腾踊,若至春后,必多流亡;兼闻关陕人户,昨经调发应副军期,不遗余力,死亡之余,疲瘵已甚,亦皆观望德音。傥顺青阳,一霈恩宥,因而有所蠲复,或并及河东诸郡,兹实陛下盛德之举。仍愿亟诏诸郡,申严斥堠,专为守御之备,养威练卒,振恤伤残之民,在今之宜,无以易此。臣受恩至深,虑有所及,不敢自默。”又言:“近闻西师已还,中外但知时暂歇泊,而未有分屯解甲之旨,人情忧疑,皆虑王师必有再举之计。老臣受国深恩,义同休戚,发齿如此,无复觊望,惟有区区欲报之意,不能缄默,劶为陛下言之。臣窃观陛下临御以来,选拔将校,训齐师徒,修治器械,储峙糗粮,皆众智所不及,近世所未有。比者夏人昏乱,自致天讨,陛下赫然命将出师,以伐有罪。师行以来,捷音屡上,虽未能覆其巢穴,系其君长,而师行有纪,所遇辄克,羌人遁逃,莫敢抗堂堂之锋。天威神武,震慑四夷,战功之多,近世未有。然而数路进军,兴动大众,弥历累月,馈挽不赀,诸路之民疲于供给,将士尽忠竭力,为朝廷奋不顾身,闲关死亡,冲寒冒苦,备极勤劳。臣以谓国威既已振矣,将士之力亦已殚矣,百姓供馈亦已竭矣,为陛下今日之计,正当劳徕将士,安抚百姓,噢咻其疾痛,补完其疮痍,使得苏息,按甲养威,以全前日之胜。如此,则外足以惩艾强邻,内足以爱养军民,此宗社无疆之休也。今若师徒暂还而复出,士气已衰而再鼓,民力已困而调发复兴,诸路深入而转饷益远,如此,则师之胜败恐未可知,而前功或丧,此天下之深忧也。兼臣在洛中,津遣陕西军须不少,亦闻陕西事体颇详,皆言百姓亦已流离,菽粟之价腾踊二四,今冬二麦多不下种,将春农事方兴,又复调发不已,必恐应副不前,有误大计。臣而不言,孰当言者?伏望陛下以天下为度,以苍生为心,不以尽敌然后为功,亟诏班师,分屯诸路,使朝廷恩威并行,军民和附,以小羌昏乱如此,可以坐待其灭亡矣,臣不胜大愿!又闻陕西、河东运粮人夫,虽所费不赀,而逃逸者甚众,至有部夫官亦逃窜,恐无人敢仔细奏陈。兵志谓善用兵者人不再役,粮不三载。春秋、战国时用兵多在中夏,故兵有因粮,粮不远载,与今之馈运深入塞外沙漠之地,其势不同。易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以圣帝伐鬼方,尚三年而克之,理有不可急者。又曰:“师贞丈人吉。”丈人严壮之称,用之则吉;小人勿用,用则无功,无功则有罪。伏望陛下选择将兵者,如轻险而求侥幸之功者,当勿用之。臣年老眼昏,勉力亲书此札子,深惧不谨细,伏望圣慈矜察。兼不敢附递,恐漏泄不达,谨遣臣长孙承事郎永世持诣通进司投进。”答诏在明年二月二十五日。
是岁,置昌化军感恩县,兰州龛谷寨二五,东关、皋兰二堡。秦州大雨,坏庐舍。凤翔府、凤阶州饥。河北水,遣官振恤。十朝纲要:是岁,府界及三路上保丁数凡六十九万有奇。
一今并回师入塞“塞”原作“寨”。据本书本巻上文甲寅条“环庆、泾原行营回师将入塞”云云,此处“寨”显为“塞”之误,故改。
二从轻放罪人出外“人”原作“入”,据阁本改。
三图识“识”原作“说”,据阁本改。
四吕大防“吕”原作“李”,据阁本及宋史巻三四〇吕大防传改。
五鸣砂川“川”原作“州”,据阁本及太平治迹统类巻一五种谔建议大举改。下同。
六即有贼马出没邀截“截”原作“集”,据同上书改。
七况士卒久罹冻馁“久”原作“各”,据阁本改。
八鼓排“鼓”原作“彭”,据太平治迹统类巻一五种谔建议大举改。
九全不肯痛行讨荡“痛”原作“统”,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一〇坊州“坊”原作“房”,据本书巻三二二元丰五年正月辛丑及同上书改。
一一银夏宥州“银”原作“宁”,据阁本改。
一二崔思齐“思”原作“恩”,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八九通使高丽改。
一三恣j构原作“孙桷”,据宋史巻三三一本传改。
一四枭三百余级“枭”原作“劾”,据太平治迹统类巻一七神宗平归徕州蛮乞第改。
一五得金络项条脱者“项”原作“顶”,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八八讨泸州蛮改。
一六土物“土”原作“上”,据阁本、活字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八九通使高丽改。
一七止以书谢“止”原作“且”,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八九通使高丽改。
一八入塞兵马确的存亡实数“塞”原作“寨”,据本书本巻上文甲寅条、甲子条、戊辰条、己巳条、甲戌条改。
一九右侍禁鲁福“鲁”原作“路”,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一八之九改。
二〇先自熙宁寨进攻“自”原作“是”,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二八之二六改。
二一为驻兵之所“驻”原作“主”,据宋会要兵二八之二五改。
二二今移入诏宪赴阙后“移”原作“多”,从文义改。
二三熙宁寨“宁”原作“河”,据上文改。
二四菽粟之价腾踊“踊”原作“涌”,据阁本及上文改。
二五龛谷寨“寨”原作“塞”,据宋史巻八七地理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