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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二十一起神宗元豐四年十二月盡其月

續資治通鑑長編作者:李燾發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三百二十一 元豐四年辛酉,一〇八一

起神宗元豐四年十二月盡其月

十二月癸丑朔,詔:『高遵裕自去月丁酉後未有奏報,不聞軍前攻戰次第。令鄧繼宣厚以金帛募勇士齎書閒道走軍前取報,及體探見今措置次第以聞。仍移文與潘定、劉僅等,亦令選募或差人展轉往探伺,及承接文字轉遞前來。』

是日,林廣軍次阿徐池。併入前月二十七日,又此月十八日當並此。

甲寅,知諫院朱服言:『伏見在京發解禮部試進士,隨所通經以十分爲率而取之。自今考試,乞以義理、文辭爲高下去留,罷分經均取之法。』朱本刪去,雲無施行。

詔:『環慶、涇原行營回師將入塞,令李憲、苗授更不往,並歸本路撫定所分地。』

乙卯,詔前淮南東路提點刑獄、金部員外郎范百祿,通判揚州、太子中舍傅扆,簽書判官邵光、林旦、陳奉古,各展磨勘二年;右班殿直張歲閏罰銅二斤。歲閏監高郵縣樊良鎮稅,有市易司經稅饒、潤竹木過鎮,更稅之,百祿再委扆等定奪,稱合盡稅,市易司提舉張次元言百祿等意在沮壞市易法故也。

詔:『諸路大軍出界,雖各有斬獲賊級,克復城寨,今並回師入塞,然興、靈未拔,賊之根本猶存,既經討盪,賊必謀報,須當預圖制其侵寇及向去可以破滅之計。令諸路經略使與出界帥領同轉運司官,據昨入賊界見聞利害,共議將來攻守長策以聞,毋得互有形跡,或但爲空言,致朝廷不見事實。』

盧秉言:『鎮戎軍熙寧等寨申,靈州河水圍城,官軍去城一里累土囊成堤約二丈,靈州城高三丈,盡以氈裹水沃之。大軍糧盡,人皆四散,漢蕃兵投靈州者甚眾。』

丙辰,刑部言:『福建路轉運使賈青、判官王子京、提點刑獄閭邱孝直舉劾沙縣令施聞等枉法自盜,委泉州簽判范伯玉同鞫,青等奏伯玉翻變施聞情節,從輕放罪人出外,結托情弊,意欲出逐人罪,已先沖替。今南劍州再劾伯玉皆無前罪。』詔令賈青等分析以聞。其後青等以赦免,伯玉亦改爲差替。上曰:『監司朝廷耳目,案劾官吏,尤在詳審。每一制獄,連逮者眾,窮冬盛夏,寧無冤濫?苟有不當,亦不可輕舍,庶有所懲也。』

樞密院言:『近累據種諤奏斬獲首級,逐時所奏人數不多,慮以軍前逃逸人夫、蕃部及在路死亡之人首級爲數,以希功賞。』詔令種諤指揮諸將嚴約束士卒,除討殺殘黨外,不得以軍前逃逸及道路死亡之人斫取首級;及令種諤,凡有斬級,子細驗認。

詔:『三路保甲每都保旗上並建州、府、縣名,所載禽獸等物,可依先降指揮次序圖識,令提舉保甲司製造。』

丁巳,詔:『李憲大軍已入並邊西歸,芻糧自可於所由倉場勘給,元隨行人夫顯爲無用。百姓轉餉日久,若不亟使休息,必妨異時准用。爾速相度牒轉運司,除委的須賴爲使人,余並放散,各令寧家。』

戊午,詔:『聞陝西諸路州軍自邊逃來廂禁軍、漢蕃弓箭手、蕃兵、義勇、保甲、人夫等甚眾,雖已榜諭令自陳,尚慮諸處不能究宣恩詔,致逃散之人未敢出首。永興軍路委安撫使呂大防,鄜延路委權陝西路都轉運使李承之,環慶路委權管勾陝西轉運使錢勰,涇原路委永興、秦鳳等路提點刑獄李寧,熙河、秦鳳路委秦鳳等路提點刑獄杜常,指揮轄下州軍,開導詔旨招撫,限一月許令自首免罪,廂、禁軍令納器甲複本營,義勇、保甲、人夫等聽歸所屬。』

高遵裕言:『大軍徑趨靈州,會合兩路兵至城下,自丁亥併力攻擊。緣靈州城廣闊,守御備具,近城賊兵萬數不少,日夕與諸將分頭竭力,且攻且戰,雖屢獲首級,然獨堅城未下。至庚子,十一月十八日。賊決黃河水浸營,難於駐留。兩路轉運司元計置一月糧草,合大兵出界一月,以羌人於清遠軍、韋州、鳴砂川、烽火平以來多出兵邀擊糧道,驛遞不通,彭孫兵護涇原折運糧草,爲賊抄略,諸軍闕食,士有飢色。今若不統領大兵先討除抄略之寇,使道路通快,然後攻取,即恐官軍坐致疲弊,加以冬寒日甚,別致生事。臣已於兩路總管、將副等議定統兵通活道路,迎接糧草。』

環慶路轉運司言:『涇原、環慶兩路兵進攻靈州不下,兩值大風夜寒,凍死及殺傷士卒不少。靈州繞城舊有黃河分水大渠三重及溝澮縱橫貫注,水所溉田約二十里。前大軍經過,渠皆乾涸,自庚子賊決河水,渠漸盈溢,寨地卑下,勢將渰浸。高遵裕已於辛丑十一月十九日。領大軍離城下,即有賊馬出沒邀截。至午,過一渠,人馬涉水;至酉,再過大渠,雖有小橋,人馬壅並,亦須涉水。其後涇原兵遇夜,止在渠北,與中軍隔渠下寨。壬寅,十一月二十日。賊追及後軍接戰,兩渠閒水浸及寒凍,人馬頗有死者。申時,至南州下營。遵裕以涇原再運糧草、金帛至南州爲賊抄略幾盡,環慶再遣夫、糧及境,亦以道路艱阻,饋運不接,見領全軍通道,應接糧草。據范純粹奏議,十一月一日,純粹已准朝旨往來計置環慶路饋運,純粹固嘗隨軍入界矣。此奏當是純粹及李察同上也,具注此月十一日。

鄜延路行營經略司言:『本司收復橫山一帶州寨,已隨事經畫,委官權勾管;所須兵馬,見亦據逐處事勢差發。』詔沈括:『據軍前走馬承受言,經略司差定漢蕃兵馬前去銀州防守事,勘會本州雖名爲州,而城守之具百無一有,既非可制賊死命之所,又非爲進攻巢穴之漸,徒縻軍馬,守之安用?顯是全不計校向去得失、確的利害,止欲成就拓土虛名。況士卒久罹凍餒,人心厭怠之際,尤宜乘時休息,以待將來成計大用。可急移文種諤,仰除米脂、細浮圖或招降下吳堡、義合系有守具去處,須差人守把外,余未得差兵前去,止依近降指揮,一切放歸諸城寨易得糧草去處,候犒設訖就令歇泊。』十一月十八日庚子,並此月二十四日丙子、明年正月六日戊子可考。

李憲乞暫赴闕稟攻討策,詔:『今士卒凍殍之餘,民力疲曳之後,若非乘時充養其氣,亟休息之,則異時賊攄忿而來,准何御得?爾宜疚心安撫全補之,以待他日之用。邊務當稟者,且附遞覼縷以聞。』

己未,河東都轉運司言:『已牒王中正,候張世矩到本路,即軍中械送府州系獄,差府州通判錢𥈇勘劾。』上批:『世矩見將兵,轉運司如此諠露,深慮本人憂畏反側,不便。可速降指揮云:世矩雖狂妄陳述,緣昨宥州破賊功最多,特許他日以功贖過,前降指揮更不行。』十一月二十日,世矩云云。

上批:『高遵裕行營已至並邊,王中正兵不須往,令納近降宣命,依前詔迤邐歸本路。種諤准此。』

庚申,詔涇原盧秉:『據環慶路行營奏,本路兵逃亡不少,幾是全軍潰散,及雲兵眾揚言:「我曹不憚進戰,止憂飢死。」此乃大段闕食。及聞將官、使臣等傷中亦多。卿可速遣人招呼,以朝旨放罪,依舊收管,便令復營,及戶族安存歇泊,未得別有團結。人支米一石。』

都提舉市易司賈青乞於新舊城內外置四抵當所,委官專管勾,罷市易上界等處抵當,以便內外民戶。從之。

高遵裕言:『回軍漸至界首,權於極邊分屯,以安反側。願少寬臣罪,使暫入朝別議攻討。』詔高遵裕:『行營以師老食盡,知難久留,退軍南來,未爲深罪。當且疚心全緝罷敝,安撫士眾以圖後效,未可赴闕。如有急切邊務,以驛書聞。候軍馬整治,舉事有期,當有召命。』

詔環慶、涇原路行營兵,元未經王中正喝賜,並賜特支錢;先逃亡,緣招撫到乃至,即不支。

辛酉,環慶路行營經略都總管司言:『涇原路出界正兵及漢蕃弓箭手共五萬一千六十人,馬五千七百八十二匹,除逃散外,見管一萬三千四十八人,馬三千一百九十五匹。

是日,劉昌祚、姚麟、葉康直等還至渭州。十七日奏。

癸亥,詔三省諸案宜並稱房。

環慶路轉運司言:『大軍攻靈州半月,頻經寒凍;自離靈州,日有賊兵追襲,爲賊傷殺十過二三。士卒乃敢攘奪公私之物,至剝取軍員衣服,生埋揜之,並自去巾櫛辮髮,詐爲蕃兵,追奪財物;軍器什物棄毀滿野,多燒兜牟以造飯,槍桿、弩樁、箭笴、鼓排之類皆以充薪,所持兵刃則以采柴木,無不鈍缺。凡此皆屬軍政,本司不當侵預,不敢便施行,若不密奏,則緘默之罪恐難逃逭。』又言:『伏聞朝廷下高遵裕領環慶、涇原兩路兵退歸併邊,別議措置。竊見遵裕識慮昏淺,動失事機,喜怒輕肆,賞罰謬濫,凡有功將佐多遭摧沮,士心不伏。昨深入賊境,全不肯痛行討盪仍節制將士,遇賊接戰,限定步數,不許追擊,有過所限,遂遭庭辱,欲行軍法。緣西賊戰鬥,兵勢稍沮,必即退遁,既不許乘勝追擊,於理無復大捷,以致賊勢猖獗,了無成功。今若再委遵裕別議措置,恐終不能上副朝廷責望之意。』此月六日,已有環慶轉運司奏。案:環慶轉運副使李察、判官范純粹也。是月,坐隨軍入界西賊抄掠糧草,察降授承事郎,純粹降授宣德郎,各權管勾轉運判官事,純粹乞敘位察下,有奏狀可考。

甲子,詔涇原路行營漢蕃兵今已入塞,宜令劉昌祚等部領還本路分屯歇泊,繕治器皿,葺補衣裝,安養士氣。

鄜延路經略司言:『准朝旨,簡未嘗出界人兵,盡以與王中正。其諸城堡守御頓闕,若有警急,鬚髮義勇、保甲守城,慮逐州縣役使,放散歇泊,臨時有誤勾集,欲乞令官司不得差雇占使,違者以乏軍興論。』從之。

乙丑,詔宣慶使、宣州觀察使、入內副都知李憲自出界討賊,收復土地,皆有功捷,賜銀、絹各二千,降敕奨諭,別聽恩命。明年六月五日。

先是,知樞密院孫固乞罷西師,既而師出無功,上諭固曰:『若用卿言,必不至此。』於是固又言:『兵法,期而後至者斬。始議五路入討,會於靈州,李憲獨不赴,乃自開蘭會,欲以弭責,要不可赦,乞誅之。』不從。

丙寅,龍圖閣直學士曾布知慶州。四年六月十四日,自蔡移成德;五年十月,丁母憂。此並不入長編。

詔:『熙河蘭州西使城今已修葺戍守,其閒有須增置堡寨、通接道路,令經制可相度施行外,其以東地分,即未得別展托。昨降鄜延、麟府路行營經略措置司依圖畫地分,清盪河南。今靈州既未下,其指揮並未得施行,且令休息團結士馬,別聽朝旨。其麟府路措置司軍馬,委王中正相度,分遣近里有糧草處歇泊,以備呼使。』中正軍多募京師諸衛禁旅,不置將校,最無紀律,亦無戰功,惟入宥州縱火;又自尊大,侮辱官吏,不恤士卒,凍餓死者最甚。『中正軍多募諸衛』以下,朱本並削去,今依新本存之。

權環慶路經略司事胡宗回言:『昨起本路義勇、保甲赴環、慶州等處守御,今大軍已回,乞放令歇泊。』詔依所奏,涇原路准此。並再下兩路轉運司,應役夫及百姓,指揮到盡放散。

詔:『李憲以見領職事權交割與苗授,量帶官吏,速乘遞馬,由便道往環慶路博謀將吏,具官軍昨攻取靈州得失所以,及今改圖詳悉方略,籌策條畫,並經過涇原,恐有利害,亦可詢講,親齎赴闕論奏。』二十二日,憲放罪。

丁卯,案閱廣南東路團結諸軍所奏,體量知廣州陳繹役使團結兵級五百餘人治廨舍,及發諸縣槍手於城中濬河築堤,日役千人,既非城池,又不系公私利害,盛冬興役,劾罪以聞。

詔岷州團練使高遵裕帥涇原、環慶之師攻取靈州無功,及不能討殺外援賊黨並節制涇原,致師人逃潰,降爲西上閣門使,就差知坊州一〇,西上閣門使、果州團練使劉昌祚,東上閣門使、英州刺史姚麟,戰兵、弓箭手逃潰數多,各降三官,並就差爲永興軍路鈐轄;內藏庫使、忠州刺史彭孫護糧草爲賊鈔劫,不能禦敵,致軍食乏,貸死爲東頭供奉官、熙河路準備差使,尋添差金州監當,令涇原路差人監伴前去。昌祚墓誌雲爲永興鈐轄,尋有旨止行,復涇原鈐轄。據密院時政記,五年正月二十二日,昌祚、麟並改涇原鈐轄。

鄜延路經略副使種諤言:『回軍至塞門寨,差崇班宋玠提舉修完已畢,權委侍禁賈昌運、唐宗壽。』依奏差,候滿二年,令本路經略司保明聞奏,與遷官酬奨;宋玠減磨勘二年。

詔尚書都省彈奏六察御吏糾劾不當事。

戊辰,賜承議郎、知將作監丞吳處厚銀、絹,及使臣、吏人銀、絹有差,以系滑州浮橋畢推恩也。上謂輔臣曰:『河之爲患久矣,後世以事治水,故常有礙。夫水之趨下,乃其性也。以道治水,則無違其性,可也。如能順水所向,遷徙城邑以避之,復有何患?雖神禹復生,不過如此也。九月丙戌,浮橋壞。

東上閣門使、文州刺史、鄜延路經略副使、權副總管種諤爲鳳州團練使、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遣中使賜貂鼠裘一、銀絹各二千。

種諤言:『蒙畫下所分地內,城壘粗全,舊屬漢郡。有銀、夏、宥州包據橫山一一,今且修築,次第條一,並地圖,遣子右班殿直、書寫機密文字朴赴闕投進。』詔種諤前後收復近邊城寨,有守具可以保據,並依已降指揮外,休息士馬,別聽處分。以朴爲閣門祗候,令齎詔以往。

詔陝西、河東諸路出界軍馬各已還塞,深慮西賊以我軍遠出之後,急欲休息,反出不意,驟來奔沖,則經略司自當任責。賊界動靜及人馬嘯聚所在,正要體探的實,以爲堤備。近日諸路並無探報事,委逐路經略司選刺事得力之人,厚與金帛,務令深入。仍措置督責緣邊城寨守把大小使臣,內至帥府,日夜部勒兵馬,嚴作守拒,不管緩急,勿失枝備,落賊奸便。

詔:馬申、胡宗哲以運糧不繼,有妨進討,已令權發遣秦鳳等路提點刑獄公事杜常依前降朝旨枷項取勘,可依趙咸等例特與免枷,止令在外承勘,仍並罷職事。

己巳,高麗進奉使崔思齊一二、副使李子威等百三十五人見,賜物有差。

朝散大夫賈青言:『准朝旨下朱初平奏,令臣相度新建徽、誠州乞招納元屬溪峒地分道路,以至地里遠近,並附入州縣圖籍,令縣邑城寨常切開廣,於新城地買官田及許百姓置田,其少牛具、種糧之類,聽結保赴官借貸。乞並如初平所奏。』從之。

詔:『諸行營將帥並已還任,其經略安撫都總管司職事,並各依舊,毋得獨有行遣。諸路軍馬既已還塞,應緣行營所增置事務官屬並減罷,如要切合存留者,以聞。』

宣慶使、宣州觀察使、入內副都知李憲爲景福殿使、武信軍留後,既與所賜銀、絹皆寢之。憲以賊巢未覆,烽堠未寧,力辭故也。明年六月乙卯,乃下。憲辭恩命,據密記五年六月五日所書,今附此。

馬軍都虞候、昌州刺史苗授爲沂州防禦使、殿前都虞候。

詔涇原路經略司具彭孫所領兵及裹護人夫若干,傷折逃亡各若干以聞。彭孫降官,候具到取旨。彭孫丁卯日責官。

太中大夫、集賢殿修撰、提舉崇福宮孫構一三卒。

庚午,賜瀘州行營諸軍特支錢。

詔廣西經略司指揮,自今有賜安南詔命,令欽州關報本道,候遣人至界首迎接,乃得付之。

大宗正司言:『宗室有過名,乞比附外官除落。』詔禮房比外官年限輕重立法。

林廣駐軍阿徐池,十二月一日。乞弟遣人投書求降,廣納之。及軍次落婆遠,越三日,廣復令乞弟所遣蠻兵阿義、阿生同往諭乞弟,乞弟又遣人納降書。翌日,乞弟又遣其叔阿汝獻馬五十匹,請退軍。廣隨阿汝所指,擊鼓退四將行營於後山,然實扼賊歸路。乞弟又請不解甲,廣策其有異謀,爲除阜爲壇,距中軍五十步,且設伏。辛未,乞弟擁千人稱降,廣從十數卒出軍壘以待之,乞弟伏弩氈裘下,猶豫不肯前謝恩,廣即發伏擊之,賊大奔潰,斬阿汝及酋豪二十八人,梟三百餘級一四,獲馬、鎧仗及乞弟父子所授告敕,歸徠州印。納江有二橋,乞弟弟阿字乘乞弟馬渡上橋,王光祖父子追迫墜水,斬之。軍中以爲乞弟,爭其屍,得金絡項條脫者一五,以故乞弟得徑下橋跳去。新紀書:『辛未日,廣破乞弟於納江。』舊紀不書。

癸酉,相視檢計黃河堤防舒亶言:『詳李立之所乞小吳決口以下舊河見管物料、榆柳差使臣等巡防,又乞相州漳河增置安陽埽。今詳舊河已棄廢,虛占使臣兵級,乞下轉運司令府、州、縣以待都水監給用;其地遠難運,委轉運司賣之,以錢應副河防。安陽埽當增置。』並從之。

高麗國王與二府親王書。詔:『親王二府土物一六,令受而不答,止以書謝一七。應臣僚答高麗國王書,差著作郎林希具草進呈,送御書院,以精紙寫付使人回。』

滑州言,新作遼使驛已題爲『武成』,詔改爲『通津』。

甲戌,詔今措置河北糴便司、修倉司限三年畢。二月十一日可考。

侍御史知雜事滿中行奏:『應今後見任官不許陳請分司;已分司者,候滿二年,並勒停放罷。』詔見分司官三年罷,今後更不許分司。此據大觀二年三月三日敕增入,實錄在戊辰。紹聖二年五月二十二日,郭知章又言。大觀二年三月二十日,著爲令。

夔州路轉運判官席汝明言,招到義軍指揮使菊曩二,捕獲射殺魏從革賊木八,乞優賞之。詔以爲三班借職,仍候獲木琹大等與轉奉職,充夷界巡檢。八月二十七日,又五年七月十六日,又六年閏六月四日。

熙河路都大經制司乞差蘭州官。詔以四方館使、熙河路副總管兼知河州李浩知蘭州,候修會州畢,差充蘭會經略安撫副使;奉議郎孫路通判蘭州;洛苑使兼閣門通事舍人王文郁、宮苑使苗履爲熙河路分兵官。其西使城賜名定西城,鞏哥關、龕谷堡、楚隴城並改爲寨。時政紀云:鞏哥關更不賜名。鞏哥當考。元豐六年,改鞏哥關作東關堡。

李憲奏:『准朝旨分析未得處分閒便擅歸本路因依,臣以糧草蹙迫,不可久留,遂迤邐迎接糧運,乞加貸宥。』樞密院檢會已降指揮,令李憲往環慶及涇原路博訪籌策,詳講利害,親自齎執赴闕。詔李憲力圖來效,以贖今所得罪。已降指揮,乃此月十四日。

又詔:『諸路兵皆已入塞歇泊,所有昨歸順、招降、捕獲西界蕃部等分處近便城寨,慮其閒或有奸詐,反爲內應,或知官軍糧草措置次第,逃逸爲賊鄉導。令逐路經略司嚴責城寨使臣、蕃官、首領等,嘗羈防覺察。其首領已補職名人,遇有差委,參以漢官。』

乙亥,禫祭,宰臣王珪等上表乞聽樂,詔不允。自是五表,乃從之。

丙子,上批:『聖慈光獻宅持服從子朝參,誦可同判軍器監,評知審官西院,志勾當皇城司,誘提點醴泉觀。』

河東路經略司言:『巡檢張璨言:「西界吳堡寨內隔河呼云:鄜延第四將高鈐轄已收吳堡寨,須度船一二艘,以備轉遞文書。」』詔河東轉運司廣爲增置,以備濟度。

詔:『將來再討西賊,自涇原、環慶擇便路趨靈州,當於兵行之道兩旁,築城堡約十五處,置守具,積糧草。已差李承之爲陝西路都轉運使兼提舉涇原、環慶路軍須等事,其以陝西諸州軍錢物及所出物,並鄜延、環慶、涇原、秦鳳路分到諸司錢物移用計置修築。凡城堡事出逐一分畫與葉康直、范純粹、李察,各令速趕辦。如用人夫,未得調發,先以聞。』

丁丑,西天大天竺國僧伽囉伽多乞宣取所遊歷諸處畫名山、百花圖及御馬等。詔令於內東門司投進。

上批:『司設吳氏先承事章惠皇太后,自景祐初,繼事太皇太后,垂五十年,可特進位尚呂。』

戊寅,遼主遣寧昌軍節度使蕭福全,太常少卿、乾文閣待制鄭顓來賀正旦。

詔沈括具行營入塞兵馬確的存亡實數一八以聞,勿令諸將增損,致誤朝廷賞恤。

涇原路經略司言:『右侍禁魯福一九隨彭孫至鳴沙川遇賊,凡三戰,重傷,乞優賜推恩。』上批:『福臨難奮勇,力戰重傷,在使臣中實不可多得,可授閣門祗候,賜絹百匹,庶可鼓勵士氣。』

詔李憲:『得所奏邊策,善無以加。爾不須往環慶、涇原,便磶此策赴闕,守待相見,面諭委曲。』憲言:

昨諸路各以一道之師出界,兵勢既分,賊已熟見虛實。將來再舉,須合諸道兵,攻其必救,使之莫測。若並兵一道,則有數者之利,如仍舊分路,則利悉爲害。爲今之策,須於涇原會合併攻,自熙寧寨進置堡障,直抵鳴沙城,以爲駐兵之地。如此,則靈州不攻自拔,河外賊巢必可撲滅。

緣鳴沙城西扼靈州口,復據上游,北臨大河,與靈武對壘。臣觀河南故地,惟蘭會至靈州川原寬廣,土脈膏腴。今蘭州賊中窖積悉經官軍開發,所余無幾。今若扼其川口,據其上游,並出銳兵討殺,使左右前後不得耕穫,則靈州一帶窖積既空,復無歲望,賊黨離析,其爲利一也。

自熙寧寨至鳴沙城約四百餘里,可置十餘堡,乘時進築,則自天都以至會州悉在腹里,其閒族落,既有保護之勢,必皆內附,其爲利二也。

北與靈武對壘,直趨賊巢,復已不遠。兼興州素無城堡,候冬深河凍,審見賊形,即出兵於靈州側擇其地利,誘致賊眾,並力除盪,然後乘勝分兵北趨靈武,其爲利三也。

臣觀鄜延進攻,每至吉那,雖稱克復,其實一到而已。蓋官軍既去,賊黨躡蹤住坐,與不討定其實無異。若未拔興、靈,其環慶、鄜延克復之地,雖亭障環列,烽堠棋布,亦難守御。緣兩處土多沙脈,古稱旱海,不可種藝,修置城壘,須近里輦運。朝廷方寬民力罷困,如諸路並修堡寨,不惟財力愈殫,適更生患。以是計之,先於涇原進兵,可以困賊,其爲利四也。

兼靈州以水溉田,四向泥淹,春夏不可進師,秋冬之交,地凍可行,又城堅有備,卒難攻拔。臣以謂今圖必破興、靈之策,先須計涇原錢帛、芻粟,復令河東、鄜延、環慶、熙河四路揚聲進攻,各選步兵一二萬、騎兵五七千,獨熙河選驍勇蕃兵五六千,以備變號易服,出賊不意。其非行營兵馬,亦令逐路團結,常備出戰,以爲番休及緩急聲援。其四路所選兵,合涇原之師爲十萬。先自熙寧寨進攻二〇,築堡於沒鞕口以誘賊,臣度夏賊以涇原、環慶之師無功,必有輕侮之心,如分兵合擊,決可蕩平。然後進至天都築堡,接鳴沙城,候河凍北渡,以覆賊巢。如此,則可往來折運,不須並起諸路夫役,糧道無抄略之虞,其爲利五也。

臣自至石門,觀兩路措置乖謬,必知無補,顧本司兵勢,又難有功,審度事幾,須圖再舉,遂以目睹利害,畫爲此策。文墨不能盡陳,乞許臣赴闕,面受成算,及悉言諸道進師之害。先是,憲將熙河、秦鳳之師,攻得蘭州及西使城,上諸將功,請築蘭州爲帥府,以鎮洮爲列郡。詔憲據軍前事力修完,爲駐兵之所二一,並力河南諸郡。而憲頓兵蘭州不進,數以糧餉不繼,船筏未備爲言。及涇原、環慶師老於靈州,趣憲赴援,又不能往。既而諸路師潰歸,上以憲蘭州有功,釋勿誅,使圖來效。憲自以比諸路獨違七月庚寅約束,乃陳再舉之策,冀塞前罪。上以爲然,故令赴闕。明年六月五日,實錄乃書此,雲憲以去年十二月上再舉之策。今移入詔憲赴闕後二二。張舜民志劉昌祚墓云:『朝廷欲再舉,自鎮戎軍葫蘆河川築十五堡,傅靈武。』此雲自熙寧寨進築二三,直抵鳴砂城,地名不同,當考。熙寧寨在鎮戎軍北三十五里。

庚辰,詔諸班直、上四軍毋得簡嘗有罪改配人。

壬午,置延州義合寨。

是冬,判河南府文彥博奏疏言:『臣聞昨來西師出界,中輟而還,將下師徒,頗有飢凍潰散,以礙人眾,不行軍法。今便欲再舉,何以勵眾?又運糧遠涉,頗被邀截,官吏民夫,甚有陷沒,必恐邊將懼罪,不曾依實盡言,議臣依違,亦不敢明白敷奏。老臣荷陛下恩深,若又不言,乃是負國,伏望聖慈深察。王師之舉,必有邊將、謀臣首開端緒,不得詳審,以誤大計,伏望陛下察之。若不深責,無以勵後。』又言:『臣竊聞陝西用兵之後,公私蓄積,大抵殫耗,丁壯運糧從軍,夏麥多不下種。大兵雖還,邊備不可輕弛。竊慮向去軍民糧食不充,緩急無以計置,謂宜講求漢、唐故事,水陸轉輸,以備乏絕。臣守藩當路,近聞岐、雍閒粟麥之價今已騰踴,若至春後,必多流亡;兼聞關陝人戶,昨經調發應副軍期,不遺餘力,死亡之餘,疲瘵已甚,亦皆觀望德音。儻順青陽,一霈恩宥,因而有所蠲復,或並及河東諸郡,茲實陛下盛德之舉。仍願亟詔諸郡,申嚴斥堠,專爲守御之備,養威練卒,振恤傷殘之民,在今之宜,無以易此。臣受恩至深,慮有所及,不敢自默。』又言:『近聞西師已還,中外但知時暫歇泊,而未有分屯解甲之旨,人情憂疑,皆慮王師必有再舉之計。老臣受國深恩,義同休戚,發齒如此,無復覬望,惟有區區欲報之意,不能緘默,劶爲陛下言之。臣竊觀陛下臨御以來,選拔將校,訓齊師徒,修治器械,儲峙糗糧,皆眾智所不及,近世所未有。比者夏人昏亂,自致天討,陛下赫然命將出師,以伐有罪。師行以來,捷音屢上,雖未能覆其巢穴,系其君長,而師行有紀,所遇輒克,羌人遁逃,莫敢抗堂堂之鋒。天威神武,震懾四夷,戰功之多,近世未有。然而數路進軍,興動大眾,彌歷累月,饋挽不貲,諸路之民疲於供給,將士盡忠竭力,爲朝廷奮不顧身,閒關死亡,沖寒冒苦,備極勤勞。臣以謂國威既已振矣,將士之力亦已殫矣,百姓供饋亦已竭矣,爲陛下今日之計,正當勞徠將士,安撫百姓,噢咻其疾痛,補完其瘡痍,使得蘇息,按甲養威,以全前日之勝。如此,則外足以懲艾強鄰,內足以愛養軍民,此宗社無疆之休也。今若師徒暫還而復出,士氣已衰而再鼓,民力已困而調發復興,諸路深入而轉餉益遠,如此,則師之勝敗恐未可知,而前功或喪,此天下之深憂也。兼臣在洛中,津遣陝西軍須不少,亦聞陝西事體頗詳,皆言百姓亦已流離,菽粟之價騰踴二四,今冬二麥多不下種,將春農事方興,又復調發不已,必恐應副不前,有誤大計。臣而不言,孰當言者?伏望陛下以天下爲度,以蒼生爲心,不以盡敵然後爲功,亟詔班師,分屯諸路,使朝廷恩威並行,軍民和附,以小羌昏亂如此,可以坐待其滅亡矣,臣不勝大願!又聞陝西、河東運糧人夫,雖所費不貲,而逃逸者甚眾,至有部夫官亦逃竄,恐無人敢仔細奏陳。兵志謂善用兵者人不再役,糧不三載。春秋、戰國時用兵多在中夏,故兵有因糧,糧不遠載,與今之饋運深入塞外沙漠之地,其勢不同。易稱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以聖帝伐鬼方,尚三年而克之,理有不可急者。又曰:『師貞丈人吉。』丈人嚴壯之稱,用之則吉;小人勿用,用則無功,無功則有罪。伏望陛下選擇將兵者,如輕險而求僥倖之功者,當勿用之。臣年老眼昏,勉力親書此札子,深懼不謹細,伏望聖慈矜察。兼不敢附遞,恐漏泄不達,謹遣臣長孫承事郎永世持詣通進司投進。』答詔在明年二月二十五日。

是歲,置昌化軍感恩縣,蘭州龕谷寨二五,東關、皋蘭二堡。秦州大雨,壞廬舍。鳳翔府、鳳階州飢。河北水,遣官振恤。十朝綱要:是歲,府界及三路上保丁數凡六十九萬有奇。


注釋

今並回師入塞『塞』原作『寨』。據本書本巻上文甲寅條『環慶、涇原行營回師將入塞』云云,此處『寨』顯爲『塞』之誤,故改。

從輕放罪人出外『人』原作『入』,據閣本改。

圖識『識』原作『說』,據閣本改。

呂大防『呂』原作『李』,據閣本及宋史巻三四〇呂大防傳改。

鳴砂川『川』原作『州』,據閣本及太平治跡統類巻一五種諤建議大舉改。下同。

即有賊馬出沒邀截『截』原作『集』,據同上書改。

況士卒久罹凍餒『久』原作『各』,據閣本改。

鼓排『鼓』原作『彭』,據太平治跡統類巻一五種諤建議大舉改。

全不肯痛行討盪『痛』原作『統』,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一〇坊州『坊』原作『房』,據本書巻三二二元豐五年正月辛丑及同上書改。

一一銀夏宥州『銀』原作『寧』,據閣本改。

一二崔思齊『思』原作『恩』,據閣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巻八九通使高麗改。

一三恣j構原作『孫桷』,據宋史巻三三一本傳改。

一四梟三百餘級『梟』原作『劾』,據太平治跡統類巻一七神宗平歸徠州蠻乞第改。

一五得金絡項條脫者『項』原作『頂』,據閣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巻八八討瀘州蠻改。

一六土物『土』原作『上』,據閣本、活字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巻八九通使高麗改。

一七止以書謝『止』原作『且』,據閣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巻八九通使高麗改。

一八入塞兵馬確的存亡實數『塞』原作『寨』,據本書本巻上文甲寅條、甲子條、戊辰條、己巳條、甲戌條改。

一九右侍禁魯福『魯』原作『路』,據閣本及宋會要兵一八之九改。

二〇先自熙寧寨進攻『自』原作『是』,據閣本及宋會要兵二八之二六改。

二一爲駐兵之所『駐』原作『主』,據宋會要兵二八之二五改。

二二今移入詔憲赴闕後『移』原作『多』,從文義改。

二三熙寧寨『寧』原作『河』,據上文改。

二四菽粟之價騰踴『踴』原作『涌』,據閣本及上文改。

二五龕谷寨『寨』原作『塞』,據宋史巻八七地理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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