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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三十起神宗元丰五年十月尽其月

续资治通鉴长编作者:李焘发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三百三十 元丰五年壬戌,一〇八二

起神宗元丰五年十月尽其月

冬十月戊申朔,李秬、种谔、沈括奏:“永乐城陷,蕃汉官二百三十人、兵万二千三百余人皆没。”先是,沈括奏:“敌兵来逼城,见官军整,故还。”上览奏忧之,曰:“括料敌疏矣!彼来未战,岂肯遽退耶?必有大兵在后。”已而果然。及闻城陷,涕泣悲愤,为之不食。早朝,对辅臣恸哭,莫敢仰视,既而叹息曰:“永乐之举,无一人言其不可者。”右丞蒲宗孟进曰:“臣尝言之。”上正色曰:“何尝有言?在内惟吕公著、在外惟赵卨尝言用兵不是好事耳。”“恸哭”以下,据邵伯温闻见录,余据徐禧传。

徙新知太原府、资政殿学士吕惠卿知延州,天章阁待制王居卿依旧知太原府,知淮阳军、降授奉议郎赵卨复天章阁待制、知庆州。

己酉,罢冬至御殿。

太仆寺言:“御马每三匹给卒一名,常马千给卒二百饲养。”从之。

沈括言:“援兵皆属李宪、种谔节制,欲望许臣参豫军事,同力破贼。”又言:“已遣蕃捉生马,乞赍所降密谕徐禧圣旨,先给银、绢,许以殿直,往永乐讫。”

种谔言:“永乐城已不守,西贼进退殊未可测,已牒沈括依诏坚壁清野。”

提举河北路保甲司言:“见任巡检多不晓教阅新法,欲望许本司选差人代。其十三场监教使臣,候案阅罢,权留本司,遇有不得力巡检,补填讫奏。”从之。

知单州、天章阁待制王克臣试工部侍郎。克臣奏事殿中,上慰谕曰:“单州之行,宁介意乎?自不害进用也。”

辛亥,提举汴河堤岸司言:“洛口广武埽大河水涨,沦塌堤岸,坏下鰯斗门。万一入汴,人力无以枝梧,密迩都城,不可不深虑。”诏都水监官速往照管。

都水使者范子渊言:“阳武等数埽正居京邑之上,自秋积雨,南堤受害,特异常岁。先是,广武危急,继啮原武之堤,国财民力,殚耗无穷。苟于此时不究经久之策,岁或如此,未易御捍。窃见卫州王供埽北堤之外,比之堤内地形低下,北带山冈,可以吞伏巨流。乞自王供埽决全河灌堤北,俾东出卫州及黎阳县北,又东达澶州之境,或至大名府界,与见行河合,相距约四百余里;兼王供而下,逐埽间有重复古堤,概计其功,不至浩大。如此,则南岸自荥泽至迎阳十一埽,北堤自获嘉至苏村七埽,并远大河。所决河经由州县止三四处,可豫作堤防,或徙避之,较之水逼南堤,治堤岁费,利害相万。”上批:“三省可速审议。”乃诏蹇周辅、范子渊、陈祐甫同相度可否利害以闻。

大理寺言:“太常寺主簿王子琦、博士黄实互讼,今根究得曲在子琦。”罢子琦主簿,送吏部。又言:“被旨勘客省使张诚一不依次引朝见班,会赦当原。”诏诚一上过犯簿。先是,诚一奏阁门不以次引朝见官,而阁门使李绶以故事执政、近臣皆越次排班,诚一以为无此比,绶遂怀排班历陈上前,历乃诚一所书押。上直绶,令付寺根治,故有是命。

御史王桓言:“伏见自更官制,独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司谏、正言未闻除命。常侍、谏议秩位优隆,固宜虚之,以俟耆德;至于司谏、正言,纵难其选,亦有侍从近臣可以权领。今以为无其人而不置,则是规谏可废,而朝廷无所事于言也。愿陛下示所先后,以明好恶。”不行。朱本削去。

壬子,都水使者范子渊言:“广武役兵千六十,夫万三千二百人,物料一百四十一万四千条束。鱼池兵工一万三百,夫工四万一千,物料六十一万八千条束。”

诏:“河东路经略司指挥接连西界缘边州、军、城、寨官司,应系西界边事及探报事宜,不得申牒河东缘边安抚司。”

诏:“泾原路第八将戴嗣良、贾辩免所追官。”先是,嗣良等出师,亡失三分一厘,当追一官。既而嗣良自陈,计数不及二分,故诏免之。

诏:“大理寺狱空,吏量与支赐。自今大理卿免假日直,止令治狱少卿、推丞更直。”

甲寅,诏:“诸路教阅厢军,于下禁军内增入指挥名额,排连并同禁军。”于是马步军排定:有马厢军二十二指挥,无马厢军二百二十九指挥。

诏龙图阁直学士、朝散郎、知延州沈括责授均州团练副使、员外郎、随州安置。坐始议城永乐,既又措置应敌俱乖方故也。又诏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怀州防御使、鄜延路副都总管曲珍降授皇城使、鄜延路钤辖兼第一将。永乐城陷,珍与王湛及士卒五十余人走至米脂寨,自劾无谋致败。枢密院言:“永乐城守御未全,西贼万数不少,虽官兵势力不加,缘珍斥堠不明,又不审量事势,以致败事。”故降官,令于延州照管守备。旧纪书:甲寅,龙图阁直学士、知延州沈括不援永乐,贬为均州团练副使。新纪不书。

乙卯,诏赐董毡讨夏国有功首领告三十一,仍赐绢有差。

承议郎、守太仆少卿吴安持等言:“奉敕接伴贺正辽使,原武河决虽已治,道路传闻,自滑州以南,犹有横水三十余里。若使人可以理商,理自当同舟而济。万一倔彊,称久例以拒朝旨,或虽肯登舟,又阻风波,不及朝会;兼去年准朝旨,国信旧路以河决不通,今已改就西路,候过界移牒照会,北人或执此为言,犹恐上烦处置。”诏:“遣水部员外郎王谔计置新船六十艘以待济。并检会庆历四年,余靖奉使,九月癸亥晚至云州,过长城渡御河入州东门札与吴安持。”

丙辰,修定景灵宫仪注所上景灵宫四孟朝献仪二巻、看详十三巻,大礼前天兴殿仪一巻、看详一十八巻。从之。

诏宜州权增公使钱千缗。

诏枢密院:“入内高品张禹勤四十一状奏永乐城军前事,并进入。”

皇城使、海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苏利涉卒,赠奉国节度使,谥勤懿。上以利涉逮事英宗藩邸,特官其子孙六人,妻封崇德郡夫人。绍圣二年二月四日,陆佃坐利涉事落职,传后数语或可附此。

诏奉议郎郭茂恂计会陕西买马司,拣马五千匹赴鄜延经略司。四年七月四日,茂恂以群牧判官专提举买马兼茶场;六年六月二十一日,亦以兼茶马见,不知何故此但称奉议郎。

广武上下埽危急,着都水使者范子渊救护。

丁巳,皇第十一子生。新、旧纪并书皇子生。

戊午,诏权管勾陕西转运通判、降授宣德郎范纯粹复奉议郎,为陕西转运副使。十一月十一日,奉策应事。

上批付苗授:“兰州城壕至今未开濬,非久黄河冰合,咫尺贼界,于边计极未便。李浩所乞修洛施、癿洛宗二堡,虽已画可,闻本路禁军累经和雇版筑,人力疲弊,甚要休息。其并工营葺兰州及龛谷,使有金、汤之恃,其二堡俟来春有余力为之。”

西京左藏库使、果州刺史张允诚为内侍押班,以逮事英宗藩邸也。

河北路提举保甲司言:“所统百七县、团教场五千五百,止有勾当公事官二员,乞更选差大使臣二员。”又言:“教罢第二番都教头,当发赴阙,如蒙擢授三班使臣,乞令本司指名抽差充本路巡检。”并从之。

己未,诏秘书省正字以上,太常寺博士、丞,并中书省差。

详定重修编敕所言:“准朝旨,六曹等处条贯送至编敕所修定,乞自朝廷于官制见在属官内选差六员为删定官。”从之。十二月十五日,三年五月十三日,又十五日,又八月九日,六年九月一日,七年三月六日,重修编敕书成。

熙河兰会路走马承受公事乐士宣乞且罢来春修汝遮堡。令李宪相度以闻,其后诏宪随后经营之。

诏:“闻解州闻喜县有军贼二十余人劫王屋县,伤巡检,杀弓手,州县不以闻。宜令京西北路提点刑狱官会集三两处巡检督捕,如入陕西界,亦须迹逐,仍计会刘庠指挥地分会合。”

左侍禁班仲方言:“熙宁八年,孙民先乞于卫州王供埽决大河,傍西山北流南岸,如禹旧迹,止迁深州,可无水患。当时朝廷虽相度,未果施行。今大吴埽河决不塞,内黄县北流已成正河,上至王供埽止二百余里。欲乞移本州界获嘉、汲县、上下卫镇、齐贾、苏村、王供七埽,却治南岸堤道,更不移动深州,可减废开封府界原武、阳武、宜村,滑州界韩、房、石堰、天台、鱼池、迎阳,澶州灵平十埽工料。又大河远离京城,无虑河患。却乞于相、卫州界黄河狭处系浮桥,以通邻使。”上批:“河事已差蹇周辅等相度,仲方状可送周辅。”

庚申,奉议郎、起居舍人兼崇政殿说书蔡卞试中书舍人兼侍讲,以上批“中书舍人见止有赵彦若一员,恐非久在假事故,阙官行制,卞可日下召试”故也。

江淮等路发运副使李琮言:“准朝旨,令臣具所闻江西盐利害。臣所闻江西盐有合变通增损利害:八州军盐额当随宜减多以增少;昨已许用见钱、盐钞抵当,今乞亦用金银;遇散和买盐月,令铺户纳钱二分,却于其余月分带纳;令县官与盐官一等赏罚,仍乞严捕私盐。”是时,江西盐法弊甚,故委琮体访利害,而琮不敢斥言也。朱本削去。

诏:“张世矩应援鄜延,虽外若趋赴急难,其奏请多迟慢待报之事,显是公为诞谩,中实畏怯。罢管勾麟府路军马,就差充泾原路都监。”

赐塞原武埽役兵特支钱有差。

广西经略安抚司言:“邕、廉、钦等州水土恶地,凡得替未出本路,赴任未入若待阙本路身亡者,副使以上与子孙一名三班差使,崇班以上与借差,殿直以上与殿侍,余支赐如法。”从之。

辛酉,上批:“西贼攻陷永乐城,得志之后,颇肆猖狂,扬言必欲复得去年所失之地而后已,则来岁春初秋末之际,极要准防。其熙河新创兰州定西城并堡寨,皆去年李宪总兵出塞所得之地,于今保守得失利害最为亲切,若非身任其事,则他人不可倚仗。李宪候到泾原,如安泊兵马已定,即径归熙河,营葺照管,使新复之地,战守之具皆及十分。如欲搬家,即速具奏,当令李彀津遣以往。”

权河北缘边安抚副使李谅言:“如塘泺内有贼盗,乞许令界河巡检等逐捕。”诏:“沿界河巡检追捕贼盗,并依旧条,毋得生事。”

壬戌,西上阁门使、果州团练使、泾原路经略安抚制置使司行营总管刘昌祚为泾原路总管兼第一将、权知镇戎军。属岁凶无草,束为钱百六十,昌祚按近边,白草无际,即遣官军刈之,束钱三十,人乐从,遂不乏,因上其事,著为令。

癸亥,诏罢李浩泾原路安抚副使。先是,李宪言:“昨蒙差李浩兼领泾原职任,盖为本路欲谋入界进筑保障,故令浩因赴制置司参议边事。今既罢进筑,则浩所兼领泾原职任当便落衔。”诏候罢制置司,浩归兰州。宪申请,御集在八月十二日。

诏提举河北路保甲司,巡检、尉司指使并省罢,均拨与逐县巡教官充指使。

甲子,命右司员外郎王震兼权提辖拘催市易司物。

详定官制所言:“准尚书省札子,官制所定杂事奏钞奏有司事。旧令式,并尚书省左右仆射与左右丞签书。盖朝廷以法在所司,案法闻奏,禀候朝命,而人主于有司之成务,付之执政,执政官所宜代工而任责,则人主但闻之而已。朝廷以天下事分六曹以治之,都省以总之,六察以案之。六曹失职,则都省在所纠;都省失纠,则六察在所弹。上下相维,各有职守。则奏钞书都省执政官,于理为当。其房玄龄等告身四道,内三巻敕授、制授,不书尚书都省官;内一巻奏钞,并著尚书都省官,而不书名。案:敕授则尚书省有书有不书者,唐告体制不一;至于制授,则尚书省具奏钞上,未有不具尚书都省官者;然于告身有不书名者,盖告身躀录奏钞,其钞已付吏部躀录为告,故或不书。今奏钞已书名,即告身止令代书一〇。”从之。

诏府界提举司劾府界提点司因塞原武擅支阳武仓封桩钱罪状以闻。

又诏御史台劾差周宥、崔象先充军头引见司稽留官司以闻。七月庚子差,十一月丙申取旨,明年二月庚戌一一断。

广东转运副使兼提举市舶司孙迥言:“南蕃纲首持三佛齐詹卑国主及管勾国事国主之女唐字书,寄臣熟龙脑二百二十七两、布十三段。臣昨奉差委推行市舶法,臣以海舶法敝,商旅轻于冒禁,每召蕃贾,示以条约,晓以来之之意。今幸刑戮不加,而来者相继。前件书、物,臣不敢受领,乞估直入官,委本库买彩帛等物,候冬舶回报谢之。所贵通异域之情,来海外之货。”从之。元丰二年七月三日,詹卑国来贡。

乙丑,诏:“景灵宫奉真、广孝、孝严、英德殿,慈孝寺崇真、彰德殿,普安禅院隆福殿御容,十月丁丑告迁入内。奉先资福禅院庆基殿、太平兴国寺开先殿、启圣院永隆殿、崇先观永崇殿、普安禅院重徽殿御容,十一月壬子告迁入内。”

诏:“自今鄜延路边事并不得传报。如违,徒二年,情重者决配,各不以赦降原减。告者赏钱三百千。”

诏:“自今义勇、保甲及呈试武艺得班行者,不许试换文资一二。”

梓州路转运司言:“泸州军兴及修造,所费不少,乞于成都府路给交子一十万缗。”从之。

诏:“鄜延路计议官、试给事中徐禧,内侍押班李舜举,转运判官李稷,自永乐城陷,不知存亡,必已死事。禧赠金紫光禄大夫兼吏部尚书,舜举赠昭化军节度使,并赐谥忠愍,各推恩二十资。舜举子充迁十资,自借职为供备库副使;兄舜聪五资,自左藏库使为皇城使一三、遥郡团练使;舜钦并侄瑜各迁一资;妻任氏特封夫人。稷赠朝奉大夫、工部侍郎,推恩十二资,并赐银、绢各千。入内高品张禹勤赠皇城使,赐银、绢各五百,推恩七资。”

禧为人狂疏而有胆气,尤喜言兵,以为西北唾掌可取,但将帅怯懦耳。吕惠卿以此力引之于上,故不次骤用。先是,惠卿在延州,首以边事迎合朝廷。已而去官,沈括继之,遂请讨伐。种谔以鄜延路之师深入无功一四,高遵裕以环庆之师至灵州城下,狼狈而还,陕西、河东骤然困敝,天下共望朝廷息兵,而沈括、种谔陈进取之策,复请筑城。禧素以边事自任,故上遣往经画之。既入贼境,不为备,寡谋轻敌,卒遇强寇,故败。自是之后,上始知边臣不可信,亦厌兵事,无意西伐矣。自“吕惠卿力引徐禧”以下,朱本并削去,其意可见也。新本复存之,今从新本。邵伯温闻见录云:“自今更不用兵,与卿等共图太平。”盖指此事。王安礼前在翰林日,以事见上,上曰:“徐禧,天下奇才也。顷在泾原营画边事,有足称者,卿亦识之乎?”安礼曰:“不识。”上曰:“卿任检正官,禧为习学,庸有不识耶?”安礼曰:“臣徒见其面,未尝接语。”及安礼在政府,禧为御史中丞,安礼谓上曰:“徐禧比数对,当有谋议,愿得所上牍一阅。”上许之,已而降出数大轴。明日,上谕执政曰:“凡禧所言,以为吕惠卿游说,是安知事君者?”安礼曰:“御史为天子耳目,今乃朋附大臣而不加责,是自聋瞽也,宜黜之。”上即除禧给事中,计议边事。安礼曰:“禧不足遣。其人志大而才疏,喜功寡谋,将必败挠国事。”上曰:“边事且不足遣,遂废禧乎?”居无几,上早朝,出永乐奏,流涕谓大臣曰:“朕恨无谏官,不图为国,以至于斯也!”安礼曰:“陛下方有建立时,大臣且不能回,今乃欲追咎谏官,臣以谓罪在臣等。”上顾王珪曰:“王安礼常劝朕勿用兵,少置狱,此诚可听。他日为此,卿等尚谏之。”安礼顾珪等曰:“永佩圣训。”此据王安礼行状增入,更当考之。

诏:“归明人应给官田者,三口以下一顷,每三口加一顷;不足,以户绝田充,其价转运司拨还。”

丙寅,诏工部郎中范子奇赴阙供职。先是,陕西转运司官皆随军出寨,子奇权领漕事。至是,已差范纯粹,故诏子奇归省。

诏李察兼制置解盐使。

诏:“昨以西贼频劫汉地,累降指挥,除应时驱逐外,仍伺隙酬复。据臣僚言,德顺军静边、隆德两寨,九月中,贼过壕掳掠老幼千人,牛羊不在焉一五。虑西贼自为得计,因此频入为寇,边民岂得安居?委逐路经略司严切戒约,须先觇贼马屯聚近远虚实,度兵力可以取胜,乘隙掩杀,务要万全,不得轻易远出。”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近遣部落子策桑等入西界一六,捕获部落子诘丹格、勒厥,已刺充淮南本城兵:诘丹格真州,勒厥楚州。”诏苗授:“近有指挥,止是以投来单独蕃部刺配淮南本城,其捕获人自合处斩,因何如此施行?可关牒前来,所至州军斩讫奏。”

种谔言:“乞以永乐败折汉蕃弓箭手及再招填得力人,逐名支马一匹,不纳元买价,依旧给马口分田。”从之。

宣义郎张元方提举出卖解盐及提举巡捉私盐,相度措置淤咸地。

梓州路转运司言:“准户部符,免出夫户今年夏秋二税。所阙钱帛、粮米,乞应副。”诏给提举司米十万石,乃权罢应副利州路粮一年一七。先是,曲赦,转运司以财用方匮,请格不行。转运副使李琮谓其属曰:“上泽如此,奈何遏之?”乃请免其半,复裁省浮费,得其羡余,储于梓、遂、资、泸四州,名其库为“边备”。秩满当代,朝廷谓未有以易琮者,优诏复留。此据琮传。

诏种谔:“问高世亮于何处求得高永能遗骸,更遣人求访徐禧、李舜举、李稷、张禹勤遗骸,候见,即依沈括已行晓谕,给赏钱、迁资酬奨。”初,永乐城陷,高永能之孙昌裔与左右欲掖永能由间道走米脂,永能曰:“吾束发从事西羌,大小数十战,未尝败。今年七十,又荷国恩宠,恨无以报。今虽幸免,奈士卒死者何!汝曹勉之,是乃吾死所也。”因易敝衣奋战,而贼不知其为永能也。后永能子世亮及昌裔驰数十骑入城,得永能尸以归。永乐客话称永能以弓挂颈而死。今从本传。赠官在明年九月九日。

戊辰,降三川寨都监、如京使张进等一官。以轻敌出战,亡失多故也。

庚午,太仆少卿吴安持为驾部郎中。上以安持旧领群牧判官,校诸牧租并券马靡费,已令督趋拘收,而太仆不领外务,故有是命。

太常寺言:“将来景灵宫神御殿奉安,皇帝酌献,百官陪祠,乞并同四孟朝献之仪。”从之。

知兰州李浩乞诸路杂犯罪人刺配一二千里者,免决,充兰州本城厢军,从之。

降授承务郎、新监邕州盐米仓张舜民监郴州茶盐酒税。舜民用高遵裕辟,管勾机宜,从军出塞,赞画无功,作诗讥讪。既坐谪,乃言常赞遵裕,不为所听,凡数事。上批下宇文昌龄究实,多如舜民所陈,故稍内徙。并五月六日。

诏成都府路转运使、朝议大夫李之纯再任。

洛苑副使、勾当皇城司赵思齐为供备库使。以上批“思齐即韩王普裔孙之长”故也。

壬申,诏户部右曹于京东、淮、浙、江、湖、福建十二路发常平钱八百万缗,输元丰库。张舜民小史云,神宗于崇政殿后设二十四库,以储金帛,亲制库铭,其略曰:“昔在前朝,𤞤狁孔炽,嗟余小子,其承厥志。”云云。诸路分将置都作院,河北设五都仓,讲好高丽,良以此也。然功未施而上宾,是天未欲幽蓟之民归中国乎?元丰库或即崇政殿后库,当考。实录巻末云,聚金帛内帑,每库以诗一字目之,诗凡三十二字,又别置库,赋诗二十字。但不记库名为何。元丰三年末,食货志云云,当附此。

左藏库、内藏库外,又有元丰库,杂储诸司羡余钱。自熙宁以前,诸道榷酤场率以酬衙前之陪备官费者,至熙宁行役法,乃收酒场,听民增直以售,取其价以给衙前,时则有坊场钱。至元丰初,法行既久,储积赢羡,司农请岁发坊场百万缗输中都。三年,遂于寺南作元丰库贮之,几百楹。凡钱帛之隶诸司,非度支所主,输之,数益广,又以待非常之用焉。此据食货志第四巻附入。四年正月十八日会要可考。

赐京西转运司度僧牒二百,应副原武埽。

诏诚州置归远一指挥,以五百人为额。

同提举茶场蒲宗闵言:“诸茶场立额出卖,比较申奏,每收息二万缗,监官减磨勘一年,余数更比类酬奨;不满二万缗及不愿就减年者,每息钱百缗支赏钱二千;选人依第四等酬奨,与免遣、免试,无可免者陞一年名次。”从之。

诏候原武埽塞,其役兵更特赐钱有差。

太常寺言:“来年正月一日,请皇帝御大庆殿受朝贺。”从之。

癸酉,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降授文州刺史种谔知延州。诏以米脂降羌分徙京西、湖北。谔奏:“分徙未足以消患,徒使归顺之民皆怀反侧,未敢奉诏。”诏许谔便宜从事。

新知太原府、资政殿大学士、通议大夫吕惠卿落职守本官知单州。八月十三日,初除太原。

惠卿初除母丧,即有太原之命。及入见,上将改授鄜延,且谕令总四路守备。惠卿手疏言:“陕西之师,非惟不可以攻,亦不可以守。为今日之计,要在大为形势。形势之说,非一二可尽,因请三省、枢密院议边事日,乞召臣同对。”上谓辅臣曰:“如惠卿之言,陕西一路无可守之理,则陕西可弃也。所谓形势者,惠卿言欲得执政宣抚四路,己为副,迺可行。用意如此,岂可委以边事?可却令赴河东。”王安礼曰:“既不令往陕西,恐不可更令帅太原,与一闲郡如陈、颍可也。”上曰:“与颍州或蔡州。”张璪曰:“欲与蔡州。”上可之。

命未下,翌日,三省、枢密院对上语及惠卿,王安礼曰:“臣再三思之,自古祸福多藏于无形,如惠卿用舍,实系朝廷祸福。且惠卿久在朝廷,朋附者众,今日罢帅与郡,曾不明示过恶,议者必谓惠卿论事切当,主上不能容受谠言,辅臣中有挤之者,故及于此,惠卿亦必以此为解。臣以谓宜告命中明言惠卿之罪,落大学士,与一小郡如单州之类为允,使中外小大之臣知惠卿过恶所在,人人警惧,因又知名位不可以计数取,兼足以整励风俗。缘惠卿肆为浮言,觊动朝廷,弼臣议政,自请造前,躁轻矫诬,出于为利。若行制诰,当如此命词,则惠卿虽被重责,必无以为说。未审圣意如何。”上曰:“甚善。可落职与通议大夫、知单州,召舍人以此命词。”张璪曰:“欲召舍人谕以意。”上曰:“赵彦若安能为之?便可指挥令用此词行下。”三省至都堂,召中书舍人赵彦若,谕以圣意,王珪书告词付彦若。彦若以故事未有定草令舍人行者,退而论列。上不许,乃用元拟词,彦若书名行下。旧纪书癸酉诏曰:“吕惠卿,弼臣议政,自请造前,躁轻矫诬,出于为利。落资政殿大学士,知单州。”新纪不书。资政殿学士吕惠卿服阕前期取旨,上欲以为陕西四路经略使,王安礼建言曰:“四路置帅,顷尝行之,随亦罢废,盖以所治偏重,他路须禀而后行,徒为迂滞。今复置之,非便。”上曰:“第行之。”他日,谓安礼曰:“吕惠卿且至,比闻新命下,倘有识,将且力辞。苟欲亲权,则必偃然当之。”惠卿既至,日夜计虑,图为要官,其次,犹欲假大职以为连帅。乃上章曰:“臣官轻,不足以帅四路。借使忠如徐禧,徒能杀身,无补国事。窃谓今日之势,非鄜延不可守,愿陛下择执政官或名位之重者为之。”其词甚躁。又乞作中旨,执政对时,召同议边事,及选募福建杆仗手三千人以守边。上骇曰:“昔吕夷简罢相,适有边事,仁宗使与执政官俱入,夷简辞曰:‘臣藩臣,陛下不以为愚,使奉内庭末议,愿候执政官罢朝以次进。’未闻自谓厕弼臣之列如惠卿者。”安礼曰:“惠卿之躁轻有素矣,今日之事,正为一言以撼陛下,自求重耳。此固不可恕。”上始欲黜惠卿蔡州,由是大怒,夺其职,使知单州。安礼曰:“惠卿之辩足以饰非,不于诰命中正其罪,明示天下,则得以为说。”上曰:“卿自为之。”安礼于上前草其词,召舍人承行之。上览之曰:“是为有辞而辟之,非卿不能。”由是中外晓然知惠卿之罪,以为当黜者。此据田画行状,当考。吕惠卿家传云:惠卿除大资政、知太原,入觐赐对,上曰:“比得卿论出师及再举非便事,朕寻为卿罢再举矣,足以见卿之忠荩也。今徐禧死于永乐,边警甚严,须仗卿往鄜延,仍总领四路。”惠卿曰:“臣蒙厚恩,不可胜言。昨臣母在京师,三弟俱蒙陛下除京师官,以便侍养。又臣母亡,闻陛下宣谕政府,恐臣暑月奔丧,道中伤毁,令谕臣家未得讣告,但作朝旨催促赴阙。圣心忧臣,至于如此。又蒙赐钱赒给,于本俸外别给廪赐,皆例所无。今岂敢辞难?但事有未便者,须至奏陈。臣闻鄜延累遭败衄,士马物故,非但昔日有可措置。陛下虽令总领四路,如熙河在千里之外,缓急何由节制?不若令臣往来边上,亲见利害,不须专在鄜延也。”上曰:“此甚好。”惠卿曰:“欲乞一辅臣同行,臣但副之。”上曰:“谁可使者?”惠卿曰:“王珪。”上曰:“要他何用?”惠卿曰:“王珪见任宰相,不惟弹压,兼奏请诸事为便。”上曰:“此亦不难。昨韩绛亦是以宰相宣抚,但不知珪敢去否,当与议之。”惠卿曰:“臣久居忧,今之边事皆不知始末。”上曰:“今早已指挥三省、枢密院,将军兴以来文字尽送卿看详。朕自永乐事后,文字更不曾看,只候卿来。”惠卿曰:“俟见文字,节次具利害奏请。”上曰:“徐禧初但与李舜举同筑城,既毕,自合便归,又去守城,遂为贼害,极可嗟悼,兼失近臣,深沮朝廷之威。”惠卿曰:“禧自为身谋非不周,但蒙陛下厚遇,不敢爱死尔。”上曰:“是如此。朕已优与追赠,及赐其家官二十资矣。”惠卿曰:“胜负兵家常事,汉高祖、唐太宗遣将失指,不免有败。陛下上承宗庙社稷,内奉太后,为天下之所依仰,岂可因小不如意,惨怛见于颜色?陛下深造至道,要当以理自遣。”上曰:“卿言是也。观庄周忧患不能入,此亦何足介意?”惠卿曰:“非特庄周,孔子、老聃、释氏莫不皆然。”上曰:“卿且频上来,要相见说话。”惠卿退,遂至都堂见珪等,珪曰:“朝廷见议除公鄜延,早来上曾及之否?”惠卿曰:“适已奏知,乞相公同去巡边。”珪色变不悦。既数日,无如圣谕送至文字看详者,惠卿意珪之不乐巡边之请也,遂以所闻本路两次败人马见在数目,乞与政府面议。明日,请对,上曰:“今议更不屈卿河东、鄜延,已除卿知蔡州。”惠卿曰:“陛下千里促召臣至此,未及有所议,乃除臣蔡州,何也?”上曰:“为要兵,朝廷无可应副。既议论不合,所以别除卿差遣。”惠卿不敢复言,而执政者必欲罪惠卿,上不得已,卒坐请议落职知单州。家传至不足凭,如神宗谓“朕自永乐事后,文字更不曾看”及惠卿谓“岂可因小不如意,惨怛见于颜色”,须表而出之乃是。

诏环庆路团结万人,河东路五千人,并赴鄜延堡寨戍守。以鄜延安抚经略司言一八,边圉未备,援兵还营,守戍多阙故也。

环庆路副总管狄咏,钤辖梁从吉、张守约,出寨亡失三分三釐,诏各夺一官。

诏给内藏钱百万缗与熙河路,户部右曹钱百万缗与鄜延路;及令吴雍发陕西诸司及封桩钱三百万缗一九,分与环庆、泾原、秦凤三路,计置粮草。

熙河兰会经略司言:“相度移筑三岔旧堡于平川,围五百步。”从之。

甲戌,吏部言:“待制以上,旧法六年迁官。今准新制,三年一迁。其已满三年磨勘外,有剩年月者,乞许通理磨勘。”从之。

是月,狭河毕工。此据本志增入。三年二月十二日,始治狭河;此年十二月十四日,遣官覆视。


注释

止令治狱少卿推丞更直“狱”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二四之九补。

鄜延路钤辖兼第一将“辖”下原衍“司”字,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九删。

乞令本司指名抽差充本路巡检“抽差”原作“抽名”,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二之二四改。

傍西山北流南岸“北”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五之八补。

止迁深州“止”原作“上”,据宋会要方域一五之九改。

崇班以上与借差殿直以上与殿侍“差殿”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即径归熙河“熙”原作“西”,据阁本及上文改。

详定官制所言“详”上原衍“诏”字,据宋会要职官四之六、长编纪事本末巻八〇改官制删。

旧令式“式”原作“或”,据同上二书改。

一〇即告身止令代书“止”原作“正”,据宋会要职官四之七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八〇改官制改。

一一明年二月庚戌“庚戌”原作“丙戌”,据阁本及本书三三三元丰六年二月庚戌条改。

一二不许试换文资“许”原作“计”,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六一之一五、兵二之二四改。

一三自左藏库使为皇城使“左”原作“右”,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八九徐禧永乐之败改。

一四种谔以鄜延路之师深入无功“以”字原脱,据阁本及同上书太平治迹统类巻一五徐禧等筑永乐城补。

一五牛羊不在焉“羊”原作“马”,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兵二八之二八改。

一六近遣部落子策桑等入西界“子”原作“于”,据阁本改。

一七乃权罢应副利州路粮一年据文义及本书文例,疑“乃”为“仍”之误。

一八鄜延安抚经略司言“言”字原脱,据宋会要兵二八之二八补。

一九及令吴雍发陕西诸司及封桩钱三百万缗“及”原作“乃”,据宋会要职官二七之一三、食货三〇之三四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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